盛唐高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炮兵
郑鹏开口说道:崔氏,博陵。
博陵崔氏?郑长铎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得老大,有些激动地说:五姓女?
是的,大父,正室嫡系。郑鹏一脸平静地说。
郑鹏和绿姝的事,身边的人都没多少知道,更别完一度疏远的家人,不仅是郑长铎不知道,就是郑元家夫妇也不清楚。
啪的一声,郑长铎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叫道:好,太好了,飞腾,元城郑氏会全力支持。
陇西李氏赵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名闻天下的望族,虽说武则天有意削弱这些五族的影响力,可七族五姓早已深入人心,大唐的宰相薛元超曾说自己平生三大憾事之一,就是未能娶得一个七宗五姓族中的女孩儿为妻,从这可以体现七族五姓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元城郑氏出自荥阳郑氏,可以说根在荥阳,问题是元城永远不能等同荥阳,就像文人用到砚台一样,天下出产的砚台的地方多不胜数,在文人雅士眼中,只有甘肃南部的洮砚广东端溪的端砚安徽歙县的歙砚和山西新绛县的澄泥砚才算是名砚。
郑在百家姓中也算是大姓,遍布大江南北,只有荥阳郑氏才是望族,至于元城郑氏,得不到别人认同,元城郑氏嘴边以荥阳郑氏的旁支自居,可内心早就不把自己当成七族五姓人。
能娶荥阳崔氏的女子,还是正室嫡系,简直比娶一个公主更吸引,郑长铎当场就激动起来。
郑元家闻言也有些激动,不过他有点担心地说:鹏儿,是不是那个跟你传出绯闻的崔绿姝崔小姐?
嗯,没错。
郑元业有妒忌地说:飞腾,听说她的声誉
话还没说完,郑长铎毫不客气地打断:胡说什么,博陵崔氏的女子,岂容你信口雌黄,崔小姐参与太庙的祭祀,这可是清白之身才能参与,谁还敢有半分怀疑?老二,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说话的时候,郑长铎瞪着眼,声色俱厉,把郑元业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再说什么。
郑元家有些为难地说:鹏儿,这崔陵崔氏可不是寻常人家,普通的媒人入不了崔府的门槛,也显示不了诚意,得找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去提亲啊。
请郭府的人出面,可以吗?郑长铎开口道。
郑鹏跟贵乡郭氏关系很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有点困难郑鹏很正率地说:郭老辈份高,可一直做闲云野鹤,声望不够,家主郭鸿的官阶和声望也不足。
事关儿子的亲事,一向很少发表意见的郑元家也变得积极起来:鹏儿,你跟荥阳的郑永阳小郎君不是有交情吗,能不能请荥阳郑氏的长辈出面,玉成这段好事?
不妥郑鹏摇摇头说:修宅子时,欠下了好大的人情,很难再张嘴,再说这么好的姻缘,要是他们的长辈相中,临时改变主意,替他们的晚辈提亲怎么办?
找郑永阳帮助,估计他会肯定,不过郑鹏心中早有了人选,故意提出怕挖墙腿。
果然,郑长铎一听马上急了:别,再想想别的招,不能替他人作嫁衣裳。
元城郑氏跟荥阳郑氏没得比,郑长铎一听到五姓女孙媳妇有可能让别人抢走,当场就否决了。
飞腾,你这么镇定,是不是有什么打算?郑元旺微笑地说。
郑元旺腼腆少话,但他并不笨,看到郑鹏谈起跟博陵结亲时,一直很淡定,好像胜算在握,心里就有了数。
对了,听说今天有客人来,郑鹏亲自作陪,可那人来得快,去得也快,郑长铎听到有客人在,想过来认识一下也没来得及,那客人一走,就有了这出想成亲的好戏。
要是猜得没错,来客与博陵崔氏有关。
郑长铎醒悟过来,一脸期待地说:飞腾,你四叔说得对不对,是不是有了打算?
看到自己再一次成为全家人的中心,郑鹏点点头说:大父,阿耶,还有二位叔叔,不瞒你们说,我的确有了打算,所以把大伙都请来,聚一聚,就当是饯行宴了。
郑长铎楞了一下,连忙问道:飞腾,你要回长安?
是
什么时候?
明儿一早就出发。
郑元家有些吃惊地说:鹏儿,这么急?
阿耶,孩儿现在是将军,要回去等候差派的,不能一直留在家,请的假快完了,要回长安工作,再说也要到长安才好托人提亲。郑鹏解释道。
对,男儿志在四方郑长铎高兴地说:飞腾,当了官要上进,婚事也得上心,明白没?
孙儿谨记大父教诲。
郑长铎的心情很好,大声说道:天佑元城郑氏,今儿高兴,大家开怀畅饮,祝我们元城郑氏越来越兴旺。
听到没有郑鹏端着酒杯站起来:大父发话了,今天可以开怀畅饮,让我们一起敬大父一杯。
干了
来,吃菜,三弟,你尝尝这个烤羊腿。
阿耶,你多吃一点,这个铁板烧不错,是孩儿自己弄的。
大父,孙儿敬你一杯。
都去敬二叔,敬一杯就奖励三贯钱,能敬多少就赏励多少。
在郑鹏的带动下,整个饯行宴呈现一片热闹又愉快的气氛,喝到后面,很多人都醉了,特加是郑元业,不知让人灌了多少杯,吐了二次,每次都是吐完又让人拉回,郑元业也豁出去了,因为到了后面,每喝一杯就能分得一贯半的分红。
今时不同往日,郑福掌管理库房后,郑元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损公肥私,就靠那点月钱,难得郑鹏这么大方,在郑鹏离开前赚上一笔。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蒙蒙亮,郑鹏就出门了。
昨天喝倒很多人,郑鹏特地赶了一个早,就是不想跟那么多人告辞,没想到还是躲不掉,元城郑氏上上下下都起来相送,这个祝贺二句那个叮嘱几句,足足折腾了近半个时辰,这才顺利上路。
和回来时相比,队伍中多了一个人,正是郑冰,郑鹏准备把她带到长安长长眼,找机会替妹妹找一个如意郎君。
其它人都回去了,郑福骑着马,非要送郑鹏出到城外十里长亭。
少爷,一路走好,老奴一定替少爷打理好这里的事。郑福恭恭敬敬地说。
郑鹏点点头:有你在,本少爷放心,家里的人,也不用管得太严,只要看好郑元业父子就行。
老奴明白,只是二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请少爷放心,老奴一定不会让他们搞风搞雨。
很好郑鹏突然压低声音说:宅子看好,暂不进宅入伙,到时来个双喜临门,还有,做水泥的那些工匠,一定要看好,绝不能让秘方泄露出去。
少爷放心郑福一脸自信地说:掌握技术和配方的,都是从贵乡带回的人,每个人最多只明白一道工序,相互间不能打听,除非把人全收弄走,再说老奴派可靠的人把他们盯紧了,多加了一层保障,肯定没问题。
一个卤肉秘方,就赚了不知多少钱,脚踏车也在赚大钱,郑福知道一个主意或配方,价值有可能就是金山银山,郑鹏还没吩咐就提前办好了。
有劳郑叔了。
少爷这是折杀老奴郑福恭恭敬敬地说。
郑鹏呵呵一笑,拍了拍郑福有些瘦削的肩膀,小声地说:郑叔,说个事,这次回京,我会想办法先替阿军脱去贱籍。
少少爷,这是真的?一向镇定的郑福,说话都哆嗦了。
身子晃了晃,差点没摔下马。
签了卖身契,从此生死不人,郑鹏对下人宽厚,可以后呢,说敢保证郑鹏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好脾气,就算郑鹏真能做到,再以后,谁敢保证郑鹏的后代会这么善待下人?
郑福众小就是奴隶,早就习惯了,担心儿女罢了,想不到,现在竟然有脱贱籍变回正常人的机会,这样一来,子孙后代也会得益。
本少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郑鹏一脸认真地说。
没,没有郑福热泪盈眶地说。
阿军一直跟在郑鹏的身旁,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闻言一脸感激地说:少爷,无论怎么样,阿军以后会一直保护少爷,除非少爷赶,要不然绝不走。
行了,什么也不说了,惹眼,郑叔,你回去吧。
老奴祝少爷一路平安。
郑福回去后,一辆马车快走几步赶上郑鹏,很快,车帘被拉起,露出一个漂亮的小脑瓜。
大哥,这里离长安还有多远?郑冰饶有兴趣地问道。
刚刚开始,躺好,站着很累的,顺利的话,我们半个月就能到长安。郑鹏一脸耐心地说。
小妮子一直在家里呆了,很少外出,不知外面的世界,第一次出远门,这一趟路途对她而言肯定很深刻难忘。
啊,那么远呢。
你以为呢,现在去长安,又不是去逛集市。郑鹏开口问道:小冰,想看长安和皇宫吗?
想,想,大哥,我要看。郑冰一脸期盼地说。
郑鹏哈哈一笑,然后手里的长鞭用力一挥:想看就走快点,走。
一声令下,一行人快马加鞭,飞似的向长安的方向进安。
崔源的三个条件,郑鹏在一年内全部完成,升了官,封了爵,修了大宅,眼看又抱得美人归,郑鹏心情非常好,骑马奔跑在通往长安的官道上,可以说春风得意马蹄疾。
然而,此刻春风得意的人不止郑鹏,在长安跪着的张九龄,就是跪着也是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个人跪着也笑得出,十有**是有喜事,还是大喜事,张九龄跪着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前面站着一个宣旨太监。
圣旨是出自门下省官员之手,能在门下省呆的,都是学识渊博的人,一份圣旨写得文采飞扬,听起来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圣旨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张九龄懒得记,不过他记住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封赏:礼部员外郎。
礼部员外郎啊,正四品下,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左拾遗,一下子跃过到礼部员外郎,对张九龄来说,这是仕途上最重要最浓墨的一笔。
张外郎,收好旨圣吧。太监读完圣旨,然后笑脸如花地说:洒家祝贺张外郎高升。
陈公公过奖,以后还要陈公公多多关照张九龄说话间,从身上拿出一个金饼,塞到阿公公的手里。
嘿嘿,还是张外郎想得周到,洒家就不打扰张外郎了,告辞。
陈公公慢走。
太监走后,在场下人纷纷上门道贺,祝贺张九龄荣升,正乱成一团之际,突然有人走进来:郎君,郑将军在门外求见。
哪个郑将军?张九龄随口问道。
郑鹏郑公子。
不会吧,郑鹏来找自己?是不是上门祝贺吧,要真是这样,那郑鹏的消息也太灵通了。
张九龄想归想,很快开口发问:请他进来。
401 请媒人
郑将军,别来无恙,有些日子不见了。张九龄看到郑鹏,笑面相迎。
两人有近一年不见,中途也没有书信来往,看起来相织不多,可张九龄一看到郑鹏,却有一种故人归来的感觉,刚刚升迁礼部外郎的他,没半点架子,亲自到门外迎接郑鹏。
在已经封爵的郑鹏面前,张九龄也骄傲不起来。
前些日子一直在老家瞎忙,我说子寿兄,怎么叫将军这么生分,叫飞腾就行。郑鹏有些不满地说。
张九龄呵呵一笑,连忙告罪道:是某做得不对,飞腾兄多担待。
都是小事,没必要行礼,对了,来的时候,看到有太监和仪仗离开,子寿兄,莫非高升了?
这一句正点到张九龄的得意处,圣旨下达还没得跟别人分享呢,闻言向皇宫的方向行了个礼:皇恩浩荡,现任礼部员外郎。
脸上一本正经,可郑鹏很容易从他眼中唇边捕捉到他的喜悦和骄傲。
郑鹏高兴地说:礼部员外郎可是四品,这可是高升,叫张外郎比的张舍人响亮多了,现在子寿是朝中要员,以后还要子寿兄多多关照。
刚才还说某生分,飞腾不是也叫得生分?区区一员外郎,上面还有尚书压着张九龄压着声音说
:充其量就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算不上什么,比不上飞腾,你可是封了爵,这可是位列勋贵之列。
郑鹏摆摆手说:好吧,越说越生分,干脆别提这些,我们就是文友平辈相交,怎么样?
甚好,就依飞腾所言。张九龄笑呵呵地说。
子寿兄,过门都是客,就这样一直站着说话,不准备请我进去喝口茶吗?
张九龄这才醒悟过来,马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跟飞腾一见如故,说得兴起,还忘了请飞腾进门,请。
两人相互一笑,然后一起过了屋。
有些人,就算整天呆在一起,感觉感情没有加深,距离还是远的,而有些人,就是很久没相见,可感情不因距离时间变得疏远,张九龄觉得郑鹏就是这种朋友。
两人是在贵乡郭府举行的诗会上认识,当时张九龄和郑鹏都作了一首极为出彩的诗,彼此都非常欣赏,在内心把对方引为知己。
当然,张九龄凭的是真才实学,而郑鹏靠的是先知先觉。
长安的房价太高,张九龄是政坛新星,本身也是世家弟子,可住的地方也仅仅一个小独院,只有一个厅三个房,外加一个小院子。
好在,家境不错,这小独院是买的,不用每个月从俸禄拿钱交房租。
两人在大堂坐下,很快有老仆奉上香茶和一些果品。
张九龄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郑鹏,开玩笑地说:飞腾,自你到长安到现在,这个门你是第三次进,最近升官又封爵,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不认识这个门口了。
子寿兄,这话真是冤枉郑鹏苦笑地说:事出有因,一直都是忙,其实心里也掂记着子寿兄,这不,从老家一回来,自家大门还没进,就先把家乡特产给子寿兄送来,够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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