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高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炮兵
看到三角眼要走,小姑娘一下子急了,马上说:这位郎君,奴家奴家
怎么,愿不愿意,痛快点。三角眼胖子盯着小女孩,眼里露出一丝龌龊的光芒,就是一头饿狼看着一只可怜的小羊羔。
人群中发出不少叹息声,不少围观者对小女孩投以同情的目光,很明显,这个可怜的小女孩要被这个猥琐的三角眼胖子糟蹋了,要知道有些人喜欢糟蹋还没发育的女童。
从三角眼前子的行为来看,可能性极大。
有人压低声音证实众人的猜测:女娃子这辈子算是完了,买她的可是黄老虎,别看他表面笑迷迷的,可是背地里吃人不吐骨的主,黑着呢,最喜欢就是玩弄幼女,到手后百般折磨,那些买回来的婢子,要么被他折磨死,要么是玩腻了再卖到窑子里去,唉
众人的议论小女孩好像没听到,或者说就是听到也装着听不到,此时她一心只想好好安葬老父,闻言认命地说:奴奴家应
就当所有人以为小女孩要掉到火坑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慢着,我出三十贯。
007 婢女绿姝
什么?三十贯?
围观群众想不到,三角眼没想到,就是小女孩也想不到,最后关头竟然有人出价,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郑鹏身上。
小郎君,刚才你说出三十贯?小女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边抬头看着郑鹏,一边有些不太肯定地语气询问道。
目光不仅有惊喜,还有几分盼望。
三十贯比二十贯多出十贯,能把后事办得风光,还有一点很重要,郑鹏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无论是谈吐还是相貌,比那个猥琐的三角眼胖子顺眼太多了。
就是委身为婢,谁不想挑一个好主人?
郑鹏唰的一声把随手携带的紫檀扇打开,很骚包地说:没错,本公子正好缺一个使唤的婢女,看你挺合眼缘,今儿心情好,就按你说的三十贯,怎么样,愿不愿意?
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不过郑鹏也自认不是坏人,骨子还有一股愤青特有的气质,看到小女孩那么可怜,而要出钱买她的三角眼又太猥琐,还有变态的癖好,郑鹏心一软,就决定拉她一把。
天下间不平事多了去,郑鹏管不了那么多,但碰上了,小女孩无助的样子深深触动郑鹏,于是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小女孩也顾不得矜持,生怕郑鹏反悔,小脑袋好像鸡啄米一样连连说:奴家愿意,愿意。
郑鹏正想扶起小女孩,没想到旁边绰号叫黄老虎的三角眼胖子一把拉住。
拉我干什么?郑鹏面露不悦。
三角眼胖子一脸阴狠地说:这位公子,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这位小娘子刚才都同意了,你横插一脚,算什么意思?
黄老虎气坏了,心里都想着怎么玩弄这个小女孩,没想到最后让这个小子抢了,一口气憋在心里咽不下,马上找郑鹏算帐。
要不是郑鹏衣饰华贵,一时摸不清什么来头,黄老虎不敢太过份,要是普通人早就动粗了。
有吗?郑鹏白了黄老虎一眼,一巴拍开扯着自己衣服的手,懒洋洋地说:小娘子只说应,没说应你,再说了,只要她一天没签文书,那都是没主的,什么横插一脚,要是你出钱比本公子多,人你带走。
可,可刚才她明明是
不等黄老虎说完,郑鹏怒声打断道:住口,死者为大,小娘子卖身葬父,此孝可以感天,再说那卖身钱是给亡父办身后事的钱,死人的钱你也抢,不怕遭天遣吗?还有,人家是卖身,只要一天还没有签卖身契,还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小娘子,刚才你在大庭广众下调戏,就这事就可以让你挨板子吃官司,还敢吵吵嚷嚷?
看到黄老虎被自己震住,目瞪口呆的样子,郑鹏大声喝道:滚!
刚才听说这个黄老虎好像不简单,背后有靠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就是报官,这里已是贵乡县的地界,郑鹏可没这方面的人脉,小姑娘的父亲还等着入土为安,这事拖不得。
古代的案子,不是说审就审,官员有事或假日就得押后,要是案件多还得排队,就是轮到了也得衙役收集证据,碰上一个懒散的官员,拖上一二个月也不奇怪,多一件不如少一事。
自己还赶着去接收房产呢。
被郑鹏那么一吼,黄老虎吓了一跳,然后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狼狈逃了。
二十贯已经不划算了,三十贯能买一个漂亮的异域胡姬,黄老虎心里有个小算盘,也不想和不知底细的郑鹏争执,听说还要告自己调戏良家,连忙狼狈跑了。
走得急,不小心被路边的石子磕了一下,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啃泥,马上引起一阵哄笑声,黄老虎爬起来时怨恨地回头瞪了郑鹏一眼。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黄老虎跑了,小娘子答应卖给郑鹏,没了热闹也怕晦气,众人很快就散了,现场只剩下郑鹏和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郑鹏开口问道。
回小郎君的话,奴家姓杜,名叫绿姝,绿姝见过小郎君。说话间,绿姝跪了下去。
绿姝?这名字还是挺好听的,郑鹏一边想一边忙扶起她说:快起来,本公子不喜欢跪跪拜拜这套,这礼以后免了。
是,小郎君。
小郎君听着有些别扭,叫我少爷吧。
绿姝乖巧地问道:是,少爷。
三十贯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好在走之前抢回老娘给的金叶子和金豆子坑了郑程十贯钱,还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洗劫,变卖了扇子和玉佩等物,又找人兑换了黄金,这才筹够给绿姝的钱。
筹完钱,然后就是签卖身契找保人到官府登记,最后还得帮绿姝办理身后事,一连忙了七天,绿姝给亡父烧完头七的祭品后,这才跟着郑鹏一起走。
这时她正式多了一个身份:郑鹏的婢女。
少爷,我们准备去哪?马车上,绿姝有些好奇地问道。
郑鹏目视前方,眼里露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大手一挥,高兴地说:贵乡县。
十六国前燕建熙时(公元360年),从元城县分出一部分组建了贵乡县。县治设在孔思集寺(今河北大名县大街乡),和元城县一样,贵乡县属于魏州管辖。
贵乡县历史不如元城县悠久,规模比不上元城县,但也是一个名人辈出的地方,近年最有名气就是出了一个尚书,大唐兵部尚书郭元振,这可是贵乡县的骄傲,可惜在骊山演武时被斩,成为贵乡县上下的心中之痛。
郑鹏的内心也痛,不过不是为了郭尚书,而是为了自己的房子。
老丈,你确认这里是贵玉街第一十八号?郑鹏拉着一个老头的衣袖,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
被逐出家门时,分了贵乡县一套宅子,上面写着贵玉街第一十八号,郑鹏路上拿出来看了好几次,心想以郑家的实力,不说五进五出的大宅子,起码也临街带后院的豪宅才对,到时自己做个包租公也可以衣食无忧。
贵玉街,地名多富贵,一十八号,号码多吉祥,都幻想着一来就有管家送上厚厚的帐本,一排年轻貌美身材好的婢女等着自己宠幸,光是想想都美,万万没想到,拿出地契后,当地的乡正把自己带到这里。
这是宅子吗,夯土筑的墙,屋顶看着都有几处破损的地方,从外面看最多是一套三房一厅的小宅子,门口的石板生了厚厚的青苔,门是竹子编成的,还破了一个大洞,看起来散发一股穷酸腐朽的气息,锁都没一把,就用一根草绳绑着,风一吹就摇摇欲坠。
难怪钥匙也不给,尼玛,分明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就这模样,不用看,里面肯定是家徒四壁,没一点值钱的东西。
不仅破,离街道还很远,贵乡县城东贵西富,贵人住在城东,有钱人住在城西,市集设在城南,而穷人聚居在城北,这宅子就在城北,还要离主干道好几百米,真不知有啥脸面叫贵玉街,别说收租,就是送给人白住,估计也没几个乐意,郑鹏的脸都有些铁青了。
要是郑家的老爷子在这里,郑鹏绝对指着他的脸骂道:郑家啊,说什么也是天下七族五姓荥阳郑家的分支,置这么一个破宅子,堂堂郑家的脸面还要不要,还要不要?
没错老丈一脸不容质疑地说:老汉在这里活了几十年,闭着眼都能找到,要是不信,公子大可去县衙打听,不过到时少不了递门包。
郑鹏搓搓手,有些不相信地说:元城郑家,听说可以荥阳郑家的分支,豪门大族啊,置这么一个小宅子,不至于吧?
不是置的,那是一户人家欠了郑家的钱,实在还不上,官老爷就把这宅子判给了郑家,不过郑家一直没派人来安置,人家是豪门大族,估计看不上吧,都荒废有些年头,还以为郑家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公子拿着地契来接收。
008 一只馒头(求收藏)
看着老头疑惑的目光,郑鹏知道他在怀疑自己,穿着光鲜,带着美婢,可跑到这小破房,思索片刻,很快开口道:不瞒老丈,我是元城郑家的远房亲戚,听说我到这里求学,郑家就把这宅子送给作安身之所。
说什么也是外乡人,就怕这里的人欺生,先扯上郑家的大旗,传出去让人忌惮一下也好,说成远房亲戚,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住这种小破房。
贵乡县出了郭元振这位朝廷高官,这位壮志未酬郭尚书就读过的郭氏书院跟着水涨船高,在整个魏州也是数一数二,很多读书人慕名到这里求学,有一点很重要,郭尚书是被错斩,事后郭家也得到安抚,对郭氏书院并没有影响。
老头一听马上没了疑问,客套地说:老汉一看公子就与众不同,原来是大族的子弟,失敬失敬。
郑鹏客套了几句,又塞了几文给老头作辛苦费,这才把他打发走。
绿姝看着一脸纠结的郑鹏,小心翼翼地说:少爷,现在怎么办?
郑鹏双手捂着脸,用力一抹,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收拾一下,先将就一下,绿姝,这破房子,你住得习惯吗?
奴家没事,以前跟我爹流浪时,什么都住过,有时找不到山洞破庙,爬上树用绳子把自己绑在树上睡到天亮也试过,现在有瓦遮头,不错了。
看着有些愤愤不平的郑鹏,绿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易的笑意:自家这位少爷,没有架子,待自己很好,也不把自己当下人,平日温文尔雅,不过有时有点孩子气,看到宅子破一点,嘴巴都翘了起来。
少爷,你累了,不如先坐着休息一会,绿姝先清理一下再进去。
郑鹏也不会搞卫生,闻言点点头说:也行,你随意收拾睡觉的地,我想想办法,早点搬离这里。
知道了,少爷。
绿姝用手轻轻一扯草绳,草绳一扯就断,轻轻一推竹制的大门,马上扬起一股灰土,郑鹏当场就捂着鼻子咳起来。
少爷,这里脏,你离这里远一点。
算了,这钱让人赚吧郑鹏拉着想去清理的绿姝,摇摇头说。
在后世,绿姝还是初一的小女生,自己端坐着,让一个小女生干这种重活脏活过意不去,那么久不住人,也不知有没有老鼠和蛇,这么漂亮可爱的小萝莉,郑鹏可不忍心她受伤。
也不顾绿姝的反对,以二十文一个人,请了三个在旁边看热闹的大婶帮忙打扫一下。
二十文不少了,这宅子也不大,几个大婶当场就同意,也不用吩咐,各自回家拿工具就开始打扫,不用半个时辰就清理完。
和前面猜的一样,家行徒四壁,没什么好打扫,清理起来速度也快。
打扫完卫生,郑鹏又花了五十文请人清理小院里的水井,那么久不用,井里的水成了死水,也不知有没有小动物掉到里面,不能喝,需要全吊出来,整理井底的杂物淤泥,流出干净的水才能重新使用。
清理完水井,看着房顶的破洞破烂的窗户,一咬牙,又请工匠简单修耸一下,又置被席等等,一边折腾了三天,这幢破宅子终于的稍稍有了一点家的样子。
然而代价也不小,等结算工匠的费用,郑鹏吃惊地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没钱了。
被老爷子赶出家门,只有这幢破房子的地契和几件换洗的衣裳,老爹和老娘偷偷在衣服里放了点黄金,被郑程搜出,好在自己也不吃亏,狠狠报了一箭之仇,还连本带利带走三十多贯。
三十多贯不算少了,可半路遇上丧父的绿姝,为了不让猥琐男糟蹋,前后花费了三十三贯,一路上雇车食宿,然后是修耸这座房子,把钱花得一干二净。
结算工钱时,钱不够,郑鹏一咬牙,让绿姝偷偷去当铺变卖了一套绸子做的长袍,这才结清工钱。
摸摸口袋,郑鹏发现,自己除了一幢破宅子一个婢女和一套换洗的衣裳,可以说身无分文,就是晚饭的钱都没有。
看着空空的荷包,郑鹏半天没说话。
记得出门时,黑了郑程十贯钱,几十斤重的铜钱,背着都吃力,在马车上,脚踩着装着十贯钱的钱袋一手捏着金叶子一手挥着贵玉街一十八号的地契,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当时还想着这么多钱该怎么花,没想到半个月还不到,黄金和铜钱都长了翅膀似的离自己而去。
早知给绿姝死去老子办后事省一些好了,当时以为宅子有不少家当,说不定还有大笔的租金收入,为了哄绿姝高兴,花起钱来没节制,一下子就要断炊。
以前大手大脚惯了,反正花完再跟家里要,就是没钱也可以赊帐,对钱银没观念,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曾经美好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唉郑鹏长叹一声,把轻飘飘的荷包扔在地上。
咕咕噜咕噜
有些空旷的宅子里,突然响起怪异的声音。
正在铺床的绿姝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少少爷,有怪声。
天快黑了,空洞洞的宅子有点可怕,两人没钱买灯油和蜡烛,突然响起怪异的声音把绿姝吓了一跳,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小女孩。
不怕,是我肚子的声音郑鹏有些尴尬地说:绿姝,你哪里还有钱没?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郑鹏正处在长身体的发育期,消化得特别快,一顿不吃就饿得慌,大唐早上不习惯吃早饭,中午顾着修耸宅子,只吃了一个蒸饼,现在快饿得前背贴后背。
没,没了,全结算给陈叔了。绿姝有些怯生生地说。
说完,绿姝变戏法拿出一个馒头说:少爷,你饿了吧,这里还有一个馒头。
还有吃的?
郑鹏眼前一亮,二话不说接过的绿姝递过来馒头,惊喜发现还是温热的,闻着食物散发的淡淡清香,口水都流了,看到馒头皮有点脏,换作以前绝对一扔了事,现在饿了也不计较,撕掉外皮,几口就把馒头全咽了进去。
少爷,喝水,别噎着。绿姝忙递过一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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