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高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炮兵
孙耀州哪里肯借,巴不得看到郑鹏讨饭呢,闻言有些为难地说:某的盘缠也不多了,只怕爱莫能助,不过差事嘛,这里还算有点人脉,就帮飞腾兄留意一下。
郑鹏闻言连声感谢,又说了几句,然后带着阿军扬长而去。
少爷,直接不搭理他不就行了吗,干嘛跟他说那么多?走远了,阿军有些不解地说。
郑鹏一脸不在意地说:你没看到他那脸色,刚才难看得像死了老子一样,懒得跟他斗嘴,就捡点他喜欢听的哄哄他,就当是日行一善。
孙耀州是一个好出风头又固执的人,跟他争辩浪费时间,干脆说点他喜欢听的,再开口跟他借钱,把他哄走算了。
无论古今,这钱都不好借,都说借钱最能验证两者之间的成色,郑鹏故意说这些,就怕孙耀州知道自己在长安后,不服气,隔三差五跑过来切蹉,那还怎能安心工作?
看到郑鹏走了,孙耀州小声地冷笑说:真是天真,国子监哪有这么多名额,那是由乡到县,由县到州一层层把名单传上去,论才学讲背景,哪里轮得到他。
郑鹏的话,想想好像也有点道理,孙耀州派人调查过郑鹏,发现郑鹏说的属实,兰亭会前,不学无术,整天在烟花柳巷厮混,兰亭会后,郑鹏还真没传出有什么佳作。
难不成,跑到长安真是求学?
长水孙耀州突然开口叫起自己的心腹。
小郎君有什么吩咐?长水恭恭敬敬地问道。
暗中在后面跟着他,看看跟姓郑的在干什么。
小的马上去。
傍晚日落时分,奉命跟踪郑鹏的长水终于回来了,在崇仁坊一间名为大兴客栈的上房内,跟孙魏州汇报。
小郎君,姓郑的东市转了一圈,好像想做买卖,还不时找掌柜发问,也不知是不是在找差事,一直找到收市,这才回去。
孙耀州开口问道:哦,他住哪间客栈?是上房还是下房?
不是客栈,而是宣阳坊的一间民宅,位置是不错,不过与教坊离得近,噪音很大,租金相对便宜,小的就跟到他租房的地方,因为天快黑了,就没有再跟下去。
好,看来姓郑的没骗本公子孙耀州站起来,兴奋得一边搓手一边来回踱步,自言自语地说:姓郑的羞耻某,有仇不报非君子,这里没郭可棠和郭府护着,看他还能蹦达多久,得想个法子治他才行,怎么对付他呢
突然间,孙耀州好像想到什么,啪的打了一个响指,大叫一声:有了。
116 送上门的冤大头
长水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小郎君,你怎么啦,没事吧?
兰亭会失利后,孙耀州成了魏州学子中的一个笑话,以前孤高自傲,得罪人不少,不少人乐意看到他出糗,也喜欢拿兰亭会的事挤兑,本来就小家子气的孙耀州,经常气得脸色发青。
在孙家,郑鹏这两个字都成了禁忌,看到自家小郎君一会紧张一会惊叫,长水都有点怕怕。
孙耀州咬牙切齿地说:趁他病,要他命,姓郑的现在这么倒霉,这个月二十六日,就是平康坊青楼行会周会长的五十大寿,到时文人雅士名妓歌姬云集,到时把郑鹏这小子拉上,我要让在在长安也混不下去。
郑鹏要钱没钱,要才没才,孙耀州不相信,姓郑的有没有那么多灵光。
小郎君,这招真高长水一脸阴险地说:这事先不要告诉他,免得他早有准备,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你这个田舍奴,跟了我这么久,总算有了些长进。孙耀州哈哈一笑,高兴地拍了拍长水的肩膀。
孙耀州说完,双只拳头一握,眼里露出坚毅的目光,一脸坚决地说:好了,这几天不要打扰我,某要好好想几首上好的诗作,到时在寿宴上来个一鸣惊人。
是,小郎君。
孙耀州费尽心思为寿宴准备时,郑鹏也在为自己的前途奔波着,白天到市场转悠,而晚上偶尔到平康坊露露面,保持一下人气,不时还找郭子仪一起喝喝花酒促进感情。
买卖不好做啊,郑鹏经过考察发现,长安的商业不仅繁荣,还非常专业,那些商家不是积累了良好的口碑就是稳定的供货渠道,一些老字号还是自产自销,无论原材料运输成本或劳工成本,都已压得非常低。
一句话,传统的商业,如粮油米布饮食这类很难插足,要想有一番作为,还得要在一个奇字作功夫。
郑鹏注意到,就是长安的酒,质量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与大唐的科技水平有关,可是一打听,酿酒需要官府的许可,私自酿酒可是重罪,想得到官府的酿酒许可,普通人根本不用想。
一连转了几天,郑鹏都没有拿定主意。
到了五月二十六这天,郑鹏到东市转了一圈,准备回家时,几天不见的孙耀州再一次在前面拦住了去路。
飞腾兄,最近忙什么,找你可不容易啊。孙耀州笑容满面地说。
郑鹏看到这货都有些无语,什么兄啊弟的,关系好不好,自己心里没个逼数吗,就是笑得再灿烂,也知这货心里是想着怎么对付自己。
都行了一善,这家伙还有完没完?
没办法,耀州兄有一个好父亲,某没有,还得讨生活呢。郑鹏略带讽刺地说。
在大唐能读得起书的,都是幸福的人,要知古代可没有义务教育,读书的成本很高,要么家里很有钱,要么家里很疼爱,像孙耀州这类,家里有钱对他又疼爱。
郑鹏暗讽孙耀州啃老,可孙耀州没有啃老的概念,闻言不以这耻,反而有些得意洋洋地说:家父通情达理又乐善好施,四乡八邻都是赞誉有加,某亦为家父感到骄傲。
耀州兄,某还有事,先告辞了。郑鹏没心情听他自卖自夸,转身就走。
跟这货说话,累。
别走啊孙耀州看到郑鹏要走,连忙拉住郑鹏的衣袖。
郑鹏有些不乐意甩开他的手,皱着眉头说:耀州兄,某还有事。
飞腾你一无公职二无家眷,不对,是没有家眷在长安,急什么,走,刚好有个宴会,我们一起去赴宴。
生怕赵鹏不动心,孙耀州小声地说:哪里有吃有喝,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你不是想谋条出路吗,说不定此行有收获呢。
郑鹏闻言心中一动,很快有些为难地说:不是不想去,耀州兄你看,现在两手空空,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小意思,到时在某的礼单上,加上飞腾的名字就行。
郑鹏摇摇头说:还是不去了,你看我身衣裳,穿着像个贩夫,去了就怕连累耀州兄丢脸。
没事,这里就有一家绸庄,兼卖成衣,飞腾兄去挑一套,花费全算某的,就当是某的一点小心意。孙耀州咬着牙说。
去赴宴,份子自己都替他出了,也不在乎再送他一套衣裳。
这,这好像不太好吧?郑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难得在异乡看到故友,再说当日在兰亭会对飞腾兄多有误解,就当是某的赔礼吧,飞腾兄要是不答应,那就是还记恨当晚的事,看不起我孙耀州。
为了报仇,就是花点钱孙耀州也认了。
花钱就花钱,别人花钱像大爷,自己花钱还得求着别人花,这让孙耀州有种非常郁闷的感觉。
郑鹏有些勉为其难地说:耀州兄这样说,某要是不挑上一套,就是不给耀州兄面子,行吧,就挑一套,哎呀,这里绸庄有点贵,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
没事,就这里,飞腾兄挑一套合适的就行。孙耀州有点急不及待想郑鹏的丑态,哪里还有心思别的地方走。
也对郑鹏笑着说:以耀州的身份地位,买便宜的反而是落耀州的面子,走,我们挑衣服去。
刚好,路边就是东市最大的苏记绸庄,主要经营苏杭的高级绸缎,绸庄的掌柜是一个精明人,店子分两部分,一边是绸缎一边是提前做好的衣裳,客人可以选绸缎回家自己缝制,也可以由店里的裁缝匠量好尺寸后代劳,要是急,直接挑现成的衣裳也可以。
几位客官,不知有什么可以效劳。看到领头的孙耀州气质不凡,掌柜亲自迎了上来。
孙耀州还没开口,郑鹏就大声地吩咐:掌柜的,某要买一套袍衫,给我拿最好的来,不是贵的不要拿。
说话简单粗暴,孙耀州还想说拿一套合适的,没想到郑鹏张嘴就要最贵的,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是不,孙耀州的脸气得抽了二下,最后还是忍住了。
小郎君对袍衫有何要求?掌柜楞了一下,回过神讨好地问道。
郑鹏故意把脸一板,有些不高兴地说:什么意思,看到某穿得寒酸点以为付不起帐?告诉你,这位是魏州第一才子有孙耀州,某的朋友,这衣裳的钱是他出,多多都能给得起。
说到一半,郑鹏还扭头问道:你说对吧,耀州兄。
都说到这份上,能说自己连一套衣裳也买不起吗?
孙耀州违心地说了一声对,然后拱拱手,很风度对掌柜说:我朋友的花费全记在某身上,有劳掌柜了。
是,是,是掌柜一边还礼一边说:小郎君,这边请,好的成衣在里间,你可以慢慢挑。
等郑鹏进里间挑换衣裳时,长水有些愤愤不平地说:小郎君,这个姓郑的,分明是在占你的便宜。
他都点名道姓了,说某是魏州孙耀州,某能怎么说,说贵的买不起?传出去这脸往哪里搁?孙耀州脸色有些阴沉地说:这帐先记着,以后跟他慢慢清算。
没一会,郑鹏就穿着一身光鲜的白色穿圆领窄袖袍衫出来,这身衣裳设计新颖质量上乘,远远看去种流光溢彩的感觉,走到近处才看清,衣裳针线做得很紧密,不细眼看都看不出,明显出自高级女红之手。
不仅是衣服,就是头上的幞头,郑鹏也换了一个新的。
孙耀州有些气结:尼玛,这套自己穿的还要好。
郑鹏在孙耀州面前转了个圈,开口问道:耀州兄,这套衣裳怎么样?
挺好。孙耀州强颜欢笑地说。
真是一分钱一分货,这套衣裳掌柜说最上乘的丝绸,由有十年以上经验的女红缝制而成,虽说要八贯钱,可这价值。郑鹏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八贯?
孙耀州一听,差点没吼出来,普通一套衣裳也就一百几十钱,这一套就要八贯,也就八千钱,这个郑鹏花起别人的钱真不心痛。
正想怎么婉转让郑鹏换一套便宜一点的,郑鹏突然开口:耀州兄,掌柜说里面那五十贯的袍衫更衬某的气质,可我觉得袖口缝金线有点招摇,你说这套好不好,要是不好,我换那套试试。
好,这套简直就为是飞腾兄贴身订造,某看这套就很好。孙耀州连忙说道。
八贯都有点肉疼了,真换那套50贯的,自己就太冤了。
大唐做衣服的材料有很多,像丝锦素(白色生绢)缬(染花的丝织品)罗麻布葛布等等,价格也有高低,便宜的十多文能买一件,像贵族穿的,一件几百贯都打不住,孙耀州落不面子拒绝,可郑鹏那不要脸的,可真敢要。
孙耀州有些痛恨起掌柜来,买家花的不是自个的钱,至于介绍那么贵的衣裳给他看吗?
好在,郑鹏没有坚持换五十贯的,只见他点点头:既然耀州兄都说好,就这件吧,咦,怪了,掌柜给某搭配的这块玉佩,怎么扯不下来?
117 周府寿宴
孙耀州定眼一看,那脸一下子拉得老长:郑鹏的腰间,系着一块精美的玉佩,用红色的穗子系着,精美的玉佩配上做工考究的袍衫,给人一种画龙点睛的感觉。
这不是绸庄吗,怎么还有玉佩的?孙耀州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掌柜笑容可掬地说:本店力求为客人提拱最好的购物体验,不同的衣裳搭配不同款的玉佩才能显出尊贵,每套单价在六贯以上的衣裳,都会搭配不同的饰品,当然,客人可以选择不要。
我们不买郑鹏马上表态,说完,又一脸真诚地对孙耀州说:耀州兄,稍等,某这就解下来,让你出衣裳的钱就过意不去,再让你配上玉佩,没这个道理。
怎么就解不开呢。郑鹏边说边低头解着系着的玉佩。
郑鹏手忙脚乱地解了好一会也没解开,孙耀州走近一看,差点没些气晕:系玉佩的红绳,足足在腰带上起码打了十多个死结,而郑鹏东一扯西一拉,别说一会,就是解到明天都解不开。
孙耀州开口道:不用那么麻烦,拿剪刀剪开就行,大不了赔掌柜一个穗子好了。
不好郑鹏马上说:都说玉有灵,剪了红穗子相当于剪它脖子,不吉利的,不行,不行,我解,一定能解开的。
玉有灵这事孙耀州听过,但是有剪掉系玉的红穗子相当于剪它脖子这种话,孙耀州活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郑鹏一脸焦急的样子,孙耀州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这是他快要暴走的前兆,心里大喊道:郑鹏,本公子替你出了门礼又买了衣裳,为了一块玉佩,硬是打十多个死结,张口就是剪脖子的胡话,至于吗?
脸呢,你丫还要不要脸?
掌柜是个人精,看到郑鹏的举动,开口劝说:小郎君,这玉佩和这衣裳真是绝配,看两位小郎君也不是普通人,这玉佩系上解不下,说明有缘分,不如就买了吧,反正也不贵。
郑鹏寒着脸说:掌柜的,你后面一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反正也不贵,意思贵点我们就买不起?知道我这位朋友是谁没,魏州第一才子孙耀州,家里那可是钱满箱粮满仓,他会买不起?
买得起,买得起。掌柜的连连赔罪。
哎哟,怎么就解不开呢。郑鹏又在手忙脚乱边解边抱怨。
一旁的孙耀州的嘴角忍不住又抽了二下,不知为什么,一听到郑鹏说解不开这三个字就有种想暴揍郑鹏的冲动。
孙耀州深深吸了一口气,拉着郑鹏,佯装大方地说:不就是一块玉佩吗,都说宝剑赠英雄,好玉也要赠君子,掌柜都说有缘分,留着吧,现在天色不早,我们走,剩下的交给下人就行。
一口一个第一才子,还什么钱满箱粮满仓,再说下去,不知要吹成什么样子,孙耀州还真是怕他了,眼不见为净。
看着郑鹏一脸高兴的样子,孙耀州心时发狠:这帐先记着,等有机会,加倍拿回来。
郑鹏看着孙耀州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都乐开花了。
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孙耀州突然这么热情邀请自己去赴宴,肯定宴无好宴,不过以孙耀州的地位,宴会肯定很热闹,达官贵人也不会少,郑鹏想上位,可没什么进展,正好碰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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