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祈家福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依月夜歌
周钗娘出了门一路逛奔,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追上他,她只是一昧的冲着京都方向冲去。
中途,跑落了鞋子,挂花了裙摆,周钗娘都没有停下,顺着捷径,她攀上小山坡,看到了蜿蜒的官道上,快马加鞭离开的八匹马。
为首的,可不就是他么?他走了,以他每日“秀茹会安排”的口气,这信让顾秀茹代劳也并不是不可能……
一切似乎得到了证实,周钗娘却没有了呼唤的勇气,她跌坐在地,看着他迎着残血般的晚霞,离她越来越远,他的身后,紧紧跟着顾秀茹和青衫护卫们……
手紧紧攥着信,玉扳指硌着掌心,生疼生疼,似乎也在提醒她曾经的海誓山盟,字字句句犹在耳边,可一切,却都离她而去,她最终得到的,除了这一封绝情的信,便只有手上的玉扳指和腹中未成形的孩子了……
周钗娘狠狠的撸下玉扳指,冲着他离开的方向高高举起,可顿了许久许久之后,她还是颓废的放下了手,最终,还是舍不得。
因为,他留给她的,仅有这些了……rs





祈家福女 005那一世,她苦守候却等不及良人归来
中秋刚过,天空又一次飘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冲涮着落云山上的景,树叶在雨中轻颤,尘土在雨中沉寂,只剩下鼻端那淡淡的泥土的芳香。
周钗娘独自坐在屋中,手边搁着晾晒好的干菜,心思都已经飘远。
多少年了?
那年,残血般的夕阳后,便是这样的雨,在雨中,她独自离开了晋阳城。
她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人,纵然伤心欲绝,她所做的却不是揽镜自怜,而是迅速的坚强自己。
一路卜卦,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顶着众人各种目光,顶着各种纷杂,她生下了女儿。
这辈子,她最愧疚的就是没能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让女儿受苦受欺受罪,直到死后至今,女儿还只能当个孤魂野鬼。
她枉为师婆,却不能替自己的女儿超度……
大限将至,她快要去见女儿了,她该说些什么呢?
周钗娘长长的叹了口气,自己的身体自己知,这段日子,她一天比一天疲软,中秋那日,她在佛前卜卦,竟得了个大限将至的结果。
虽说,她不信神不信鬼,可这么些年下来,她还是习惯性的依赖卜卦,做什么事都用卜卦去指引方向。
不论准不准,她都得两手准备了。
她不怕死,可是,她放心不下她苦命的外孙女,她走了,九月怎么办?
祈家那些人啊,当初,她怎么就顺了女儿的意呢?
那怂女婿挑不起担子,祈家老太婆又那样势利,什么好的都捞给孙儿去了,九月要是回去,不得被欺负死?祈老头倒是个厚实人,可惜了,一辈子都没作过什么主。也帮不了什么。
她的九月啊……
周钗娘再一次叹气,今天她身子乏,九月代她去庙里,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正好,方便她收拾收拾,作些安排。
周钗娘推开手边的扁篓站了起来,转身进了屋,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小盒子,这里面,都是她这些年替九月攒下的嫁妆,她不知道九月以后还能不能嫁得出去,但东西还是为九月备下了,也许。说不定,九月就能遇到一个不怕灾星名头的人呢?
盒子打开,周钗娘一件一件的检查着,突然,她看到搁在最底下的玉扳指。一怔之后,她拿了起来。
这是他当初送给她的,那时,他那样深情的对她说:嫁给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活着吗?是不是儿孙满堂了?那个顾秀茹,是否已经如愿成为他众多妻妾中的一员?
这些年,她恨过。怨过,却也深深的思念过。
四十五年了,再多的恨也被岁月磨去,再多的怨如今都沉淀成了怀念。
这辈子能遇到他,她不悔。
周钗娘将玉扳指套上大拇指,含笑一遍一遍的抚摸着。想着当年的点点滴滴。
那个康铁牛是知道她有孕的,他们又是那样要好的兄弟,康铁牛一定会把这消息告诉他吧?他会不会着急呢?会不会找她呢?可是,这些年,她一直在这儿。他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她呢?
多少个日夜,她梦到自己站在落云山的路口,看着他徐徐走来,一如当年初见,他如天人般来到她面前。
可是,连个梦都没有……
是了,他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周钗娘又是一笑,如今,她快要去了,她走了之后,是不是能让他梦到她?在梦中再见一面呢?
周钗娘紧握着自己的双手捂着胸口,闭着眼睛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才再一次长叹着放下了玉扳指。
也许,她可以安排九月去找他,他毕竟是九月的亲外公,看在这玉扳指的份上,应该会收留九月吧?以他的家世,九月去了,至少还能谋一门好亲事,再者,京都那么远,别人也不会知道九月灾星的名头,那样,九月或许就能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周钗娘想到这儿,立即寻了纸笔,开始写信。
她不能让九月也和她女儿玲枝一样被埋没在村子里!
写好了信,周钗娘一遍一遍的看过,装了起来,连同那个盒子和她攒下的银子一起带着,撑着山从落云庙后门进去,悄悄的去寻了落云庙的住持,他们也算是老相识,认识了三十多年,已是彼此能信赖的老友,这些东西只有托给他,她才放心。
周钗娘没待多久就空着手回来了,住持答应了她的请托,她总算可以放心了。
最后的日子,周钗娘格外珍惜和九月相处的日子,她收拾家里一切,缝补好了一切破损衣衫和被褥,直到最后一天,她才拉过九月说了一番话。
“九月,外婆要走了。”周钗娘看着眼前这个肖像她女儿却更像年轻时的她的九月,心里满满的不舍,“你要记住,你是祈福女,佛祖赐名,你要走出去,好好活给所有人看,告诉他们,你不是灾星。”
“外婆,你要去哪儿?”九月吃惊的看着周钗娘。
“我老了,总有一天要离开。”周钗娘改了口,她不想吓到九月,带着笑,她有些吃力的抬手抚了抚九月的脸,当初的记忆再一次席卷而来,好一会儿,她才不舍的说道,“明天就是九月九,你的生辰,明天,你便及笄了,是大人了,以后记得要好好的,女孩子家要保护好自己,寻一门好亲事……好好的过日子。”
“外婆,好好的您怎么说这些。”九月不高兴的看着周钗娘,心里却是满满的不安,最近,周钗娘很是不对劲,时常瞌睡,时常看着她发呆,是出什么事了么?
“外婆累了。”周钗娘再一次抚了抚九月的脸,笑道,“记住外婆的话,不要让任何人轻视了你。”
“好。”九月虽然疑惑,却还是点头应下。
“去睡吧。”周钗娘眷眷的目光在九月脸上流连,孩子,要好好的……
“我等外婆睡着了再去歇着。”九月直觉不对,不肯离开。
“外婆又不是小孩子,快去快去。”周钗娘笑骂着,把九月赶回了房。
关上门,周钗娘取出自己准备好的衣服穿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这才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如果今天真的是她的大限,那么,她什么都准备好了,也不用担心九月一个人处理不来她的身后事,如果她的卜卦不准,明天她还活着,那么,明早她自会收拾了这些,不会吓到九月……
迷迷糊糊中,周钗娘梦到了当年的青阳镇外,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郊外嬉闹欢笑的才子佳人们,开心的的放着纸鸢,她似乎看到了她和他,相依相偎的握着纸鸢的线,又似乎,她化成了他手的纸鸢,飘飘荡荡,俯身,只看到他那干净得如同金秋的阳光似的笑容……
我愿作你手中的纸鸢,你……知道么?
九月初九,重阳节,九月十五岁及笄,也是当初住持预言她能出山的日子,周钗娘,这个苦候了一辈子的女子,最终没能等到她的良人归来,她在睡梦中,含着笑与世长辞……




祈家福女 奶娃们的大姐大
时隔五年,大祈村里已完全变了样,村中道路铺上青石板路,五族宗祠前的空地也搭起戏台子,相隔不远的空地修起了学堂,各家各户的房子也纷纷翻了新,目光所及之处,当年那残破的老屋子已然消失不见了。
此时,正是盛夏的晌午,骄阳似火,青石板路上隐隐升腾着热浪,村中几乎看不到几个人。
远处的知了争鸣,不停的叫嚣着夏日的烦躁。
就在这时,一个院子的角落,冒出一个小萝卜头,大大的眼睛左右滴溜溜一转,见没发现什么情况,她转身冲着身后挥了挥手,自个儿带头冲了出来,贴着墙角飞快的往宗祠的方向跑去。
后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三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另一个房子边上,也出来几个还要小的小nai娃,晃着小腿儿飞快的跟上。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宗祠前的戏子前,为首的女娃拦着几人,自己先在戏台四周探头探脑打探了一番,才跳了出来,招手说道:“快来,没人。”
其他几个这才纷纷跑了出来,一圈七个团团将女娃围在中间。
最大的也不过六七岁,最小的两个瞧着只有三四岁,齐齐睁圆了眼睛等待着女娃发话。
“小糯,你真的会跳了?”最大的女孩是祈望家的小女儿杨子月,今年七岁,却服服贴贴的听从着中间那小女娃的安排。
“当然会跳了,不信你问小离,他昨晚上看过我跳完的。”中间的小糯很肯定的点头,指着一边那个最小的男娃儿说道,说完,还征求着小男娃的赞同,“弟弟,你看到的,对不对?”
小男娃似懂非懂,却听话的重重点头。
“瞧吧,我说的是实话。”小糯冲着其他几人抬了抬下巴,颇有气势的说道,“来吧,不要废话了,省得一会儿有大人来,又打断我们的事。”
“好。”一群人nai声nai气的回道。
“老规矩,伍小乐,你站这边,水晨,你在小乐边上,枣姐姐和子月姐姐在对面,方哥哥和小离在这边,还有小合,跟小离一起,好了,等我把图铺好,你们就站上去,然后伸出双手。”小糯拉着众人的手一一安排了位置,安排好后,她不太满意的看了看,又把几人推开了些,这才撩起自己的衣服前摆,掏啊掏的,掏出一个布包来,费了一番劲儿,她才把布包抖开,铺在中间的地上。
那布上,赫然画着八卦图,只是线条有些扭曲,字迹也有些歪歪斜斜,有些地方也不知是被汗浸湿还是倒上什么水,已然模糊不清。
“啊!小糯,你偷太爷爷的图!九姨姨知道会骂你的。”杨子月看到这布铺开,就吃惊的掩了口惊呼道。
“这不是太爷爷的图,这是我自己画的。”小糯抬高了下巴,掷地有声的为自己辩了一句,低头看了看图,满意的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好了,把你们的手伸出来。”
说罢,再一次在自己的怀里掏呀掏,掏出一支笔来,然后跑到戏台的角落,在地上扒了一会儿,找出一个小陶罐子来。
“快点儿。”抱着小陶罐,她飞快的回来,边开盖子边指使道。
众孩子们点了点头,纷纷挽起自己匠袖子,伸出了双手。
小糯抱着陶罐子,拿着笔沾了沾,笔尖便染了红红的东西,开始在这些白白嫩嫩的小手上画东西。
一圈下来,众人的手掌上都多了一个歪歪斜斜的奇怪图案。
“好了,这是平安符,这是驱邪符,这是……”小糯边画边说,显得极是内行。
“姐姐,娘画的平安符不是这样的。”小离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符好一会儿,开口质疑道。
“娘画的那个,下面这边都连不起来,哪有我这个省力呀,你还小,不会懂的,快站好。”小糯拍了拍小离的脑袋,把笔和陶罐子放好了,看了看几人,“好了,你们都站好了,我要开始跳祈福舞了哦,不要干扰我。”
说罢,到了戏台子边上,抱着台柱子就爬了上去,站在戏台的中间,摆开了架势。
没一会儿,她便有模有样的舞了起来。
戏台下的孩子们则围成一圈,高举着手看着她,背她而立的几个更是吃力,又要保持手的姿势,又要回头看热闹,半晌,就是满头的汗。
九月寻到这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好笑的场面,七个孩子一看到她,纷纷放下了手,把手藏在了身后。
“嘘!”九月冲着几人作了个手势,目光落在戏台子上,那儿,小糯正全神贯注的跳着祈福舞,虽然有些动作有偏差,但大致却是没错,九月不由吃惊,却不敢随意出声惊扰了小糯,因为,这舞讲究的就是一气呵成,若是中途停下,小糯势必会摔倒。
“娘。”小离偏着头打量着九月,见她好像并没有生气,慢慢的凑了过来,抱着九月的腿仰望着她,nai生nai气的喊了一声。
九月低头,只见自己浅绿的长裙上被映上一团红色,而小离正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她。
“嘘!看姐姐。”九月心里一软,弯腰抱起了小离,坐到后面的椅子上,拿出手帕给小离擦拭手上的朱砂。
其他几个孩子见状,也松了口气,纷纷聚了过来,坐在九月后面安静的看着小糯跳舞。
小糯还是没察觉到台下的变化,她似乎沉浸在她自己的感觉里,舞步越来越快,渐渐的有些凌乱起来。
九月皱了皱眉,这孩子偷偷看她的那些书籍,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万没有想到,自己跟着外婆学五年才学完整的祈福舞,这孩子竟然几个月就全记下来了,还能全跳下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能不说,她很惊讶,也有些后怕。
她以前是一步一步学过来的,小的时候,没少摔跤,便连现在,她一个大人整套的跳下来,也是极费体力的事,更何况一个五岁的小孩子……
“少夫人。”就在这时,烟箩急步走了进来,喊了一声,她嫁给了黄锦元,如今夫妻俩都跟着郭老身边。
“娘。”小合看到烟箩,立即扑了上去,不可避免的在烟箩的裙子上留下一团红色。
烟箩忙蹲下去抱起了小合,却来不及检查自家儿子的情况,笑着对九月说道,“公子回来了。”
“哪个……”九月有些不解,家里哪来的公子?烟箩喊游chun可从来都是少主的,便是齐冬月几人,烟箩也会在公子两字的前面加上称谓,说得清清楚楚,可就在说的又是哪一个?
“啊……”九月的话还没问完,台上的小糯听到了她们的声音,一分神看到九月,心里一紧张,脚步大乱,整个人一歪,从戏台子一台栽了下来。
“小糯!”杨子月等人吓得惊叫,个个傻眼的站在那儿。
九月一回头,顿时魂不附体,这戏台子可是有一人多高呀。
就在小糯即将摔到地上之时,黑影闪过,及时抓住了小糯的后襟,把她提了起来。
九月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外公在小糯身边派了暗卫,不然,这脸朝下的栽下来,什么后果真的难以预料了。
“郭凝诺!”九月沉了脸,娇喝道。
郭凝诺是小糯的全名,满月时,皇帝亲自取的名,当时就封了小糯为凝福郡主,上了皇家的玉碟。
几个孩子都知道,她只有真的生气的时候,才会喊他们的全名,一个个把手藏在后面,退后了几步。
小糯缩了缩脖子,偷瞄了九月一眼,反手抱住了暗卫的胳膊,三两下,就跳到了暗卫的背上,趴在那儿低声哀求:“侍卫叔叔,小糯好累哦,没力气走路了,您背我回去好不好?”
这暗卫也是常年跟着郭老的那些人里选出来的,和九月也混得极熟,此时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了看九月的脸色,为难了,小郡主的话要听,九郡主的话更要听呀。
“下来!自己走回去!”九月是动了真怒,这么大热的天不休息,拐带了这群孩子来这儿,这会儿犯了错还敢逃避?
“小郡主,你还是听郡主的,要不然……”暗卫忍了笑,低低的劝道,“花园里的草又该除了。”
小糯听到这话,立即精神,从暗卫背上跳了下来,她才不要除草呢,从小到大,她每每犯错,她娘亲都不骂不打,只会让她去拔草锄地种菜种花……她才五岁好不好,就让她拔十几次草,种了十几次的菜了。
“娘,别这样嘛,我回去就是了。”小糯讪笑着,脚下一步一步的往外挪。
“回来,把这些东西全给我带回去。”九月指着地上的八卦图和朱砂罐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嘛,带回去就带回去。”小糯见了避不过去,只好乖乖的上前,把东西收拾了起来,抱在怀里,垂头丧气的跟在九月身后。
“烟箩,刚刚你想说什么来着?”九月走在后面,看着这群孩子乖乖的回家,才算想起烟箩匆匆赶来的目的。
“公子回来了。”烟箩抱着小合,笑着说道。
“哪位公子?”九月还是一头雾水。
“我也不知,只是他一进门就喊老爷为爹……我以为是少夫人的哥哥。”烟箩有些犹豫,跟着九月来大祈村这么多年,她知道九月没有兄弟,所以,黄锦元让她来寻九月报信,她自己还迷糊着那是什么人呢,一时也说不清楚那是谁家公子。




祈家福女 孩子们的圈子
小糯抱着陶罐和八卦图气呼呼却又有些忐忑的走在前面,她为即将到来的惩罚感到气愤和不安,想想,她才六岁呀,家里任何一个人都把她当宝贝似的宠着,只有娘亲,居然让她堂堂的凝福郡主去拔草锄力种菜种花……太过份了。
可是,偏偏她却不能反抗,因为每每这个时候,家里所有宠她的大人们都会站到娘亲那边,笑看着她一个人辛苦……唉,今天,估计又逃不了了。
小糯低着头,小脑袋里飞快的转了起来,不知道家里来的客人是什么身份,好像娘亲很高兴的样子,或许,她能沾些客人的福气,让她免于惩罚?
想到这儿,小糯的短腿迈得更快。
后面的孩子们不知究竟,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娘,快快~”小离被九月抱在怀里,看到前面那些哥哥姐姐都走了,不由着急,拍着九月肩膀催促着。
小糯一阵急走,扑着进了院子,果然,正厅里,坐了好多人,也多了好几个她不认识的人。
“小糯,来,见过你舅舅、舅母。”游chun也早一步闻讯回来,见小糯进门,招呼她过去见礼。
小糯眨了眨眼睛,把手里的东西往门边一抛,跳着进了正厅,冲着葛石娃和青浣盈盈下拜:“见过舅舅、舅母。”
“这是小郡主吧。”青浣看着酷似九月的小糯,有些小小的激动,上前扶起了小糯,上下打量,“真乖。”
“她乖,是因为她做错事啦。”九月从门口进来,笑着接话。
“郡主。”青浣多年没见到九月,如见看到,眼角竟微微湿润,松开小糯便迎了出去,到了跟前,直接曲膝行礼,“拜见郡主。”
“行了,一家人还来这套虚的,你呀,出去这几年,也学会那些了?”九月放下小离,拉起青浣往里走,烟箩一手牵着小离一手牵着小合跟在后面。
走到门口,九月没忘记小糯的事,看了小糯一眼,说道:“自个儿去领罚,晚饭之前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出来。”
“啊~~”小糯垮了脸哀号着,眼睛偷偷的往郭老和祈老头那边瞟,至于她的亲爹游chun就站在她身边,她压根儿就没想到要去求救,因为每一次,他都是头一个站到她娘亲身边的。
“又犯什么错了?”郭老看着好笑,不过,还是例行般的问道,“这次是插了哪家的鸡尾?还是毁了哪家猪篱笆?”
“太爷爷,我什么都没干。”小糯抗议,噘了嘴,那些事,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她都忘记了好不好?
“她跑去戏台子那边偷跳祈福舞,从台上摔下来了。”九月回了郭老一句,转向葛石娃,五年不见,昔日憨厚黝黑的少年已经变成了沉着稳重的俊朗男儿,此时稳稳的坐在那儿含笑看着她,竟让她有种错觉,她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祈丰年,眉宇间却又有葛玉娥的影子……“哥,你终于舍得了回来了?我还当你把我们大家都忘记了呢。”
“怎么会呢……”葛石娃憨憨的笑,“这不是回来了嘛。”
“辉儿,来见过姑姑。”青浣冲着祈丰年怀里的小男孩招了招手。
小男孩和小糯差不多大,憨头憨脑的,很是虎实。
小糯见自家娘亲暂时忽略了自己,眼珠子一转,慢慢的挪了出去。
游chun回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阻止。
小糯冲着他扮了个鬼脸,飞快的窜出门去,抱了门边上扔的那些东西,往后面小楼跑,边跑。
杨子月等人齐齐进了正厅,给葛石娃和青浣见了礼,也纷纷出来,往后面跟去。
“子月,带着你辉弟弟一起去玩,照顾好他,别让小糯欺负了他,知道吗?”九月见辉儿一直看着这群孩子,便招呼杨子月带他出去。
“好。”杨子月乖巧的点头,过去拉住了辉儿的手,一起出了大厅。
小糯回去自己的屋里,放好了东西,换上她受罚时穿的衣服,提了她的小锄子,跳着出了门。
虽然没能逃脱惩罚,可难得的是,娘亲说了到晚饭时收拾干净了出去,这就说明,她的惩罚只到晚饭时,这会儿日头都开始偏西了,她只消去装模作样一两个时辰,这事儿就过去了。
“小糯,我们要做什么?”几个小伙伴很自觉的围了上来,自动领任务。
1...17517617717817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