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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名狼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铁扇公子
旁边夏清时的脸“刷”的一下黑了下来。
这胖子是什么意思?
留在自己身边就是龙潭虎穴吗?
肖霄察言观色,自然知道在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当下她便一把将球胖胖抱起来,对着他肉嘟嘟的脸蛋亲了一口,然后一脸悲痛道:“姐姐也很喜欢你,可你还太小了……”
“……”球胖胖止住了哭泣,又长又黑的睫毛上还是湿漉漉的。
肖霄满脸的心痛与不舍:“等你满十八岁了再来找姐姐吧!”
说着便毅然决然地将怀里的球胖胖举起来,塞进了夏清时的怀里。
一时之间,夏清时同球胖胖四目相对。
球胖胖被她的眼神冰了冰,下一秒,他便再次“哇”的一声哭起来,两条小胖腿不停乱蹬,哭嚎着将身子转向了肖霄:“你先嫁给晏时哥哥!等我大了再娶你!”
“你还有完没完?”夏清时火大,一把将球胖胖墩在了一旁的行李箱上,“还演起连续剧了是不是?”
被她一凶,球胖胖连哭也不敢大声哭了,只是坐在那里小声哽咽着。
大概是球胖胖的戏太足,所以连向来敏锐的夏清时,也并未注意到,在球胖胖说到要肖霄嫁给晏时的时候,素来豪放的肖霄并未接话,更没有发现肖霄脸上闪过的那一丝不自然。
***
在北京落地后,夏清时先让人将晏时和小皮球送回了家,然后便直接去了夏宅。
同她预想中的一样,夏家原本人就不多,这会儿更是人声冷寂,整个宅子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灰败的味道来。
一走近夏宅,夏清时便看见院子当中停了一辆小型面包车,车旁边站了几个人,正在一箱一箱的往外搬东西。
夏清时自然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夏父要将人往外赶了。
夏清时走进家门,看见夏晓棠和沈璐瑶站在客厅中央,正在激烈地争吵——
夏晓棠声音中的哽咽十分浓重:“你凭什么瞒着我这么多年?凭什么让我对着别人的爸爸叫二十多年的爸爸?凭什么撺掇我去和她争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看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沈璐瑶的声音尖利——“我是为了谁?我难道不是为了你?没有你爸爸,你以为你能过上今天的日子?当初你亲爸不要我们母女俩,我一个女人有什么办法?!对!都是我的错!是我的命不好!我当初要是不把你生下来,今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夏清时关上门,不轻不重的一声“砰”。
一见到她,原本正在争吵的沈璐瑶母女立刻不再说话,而是齐齐转身,满脸警惕地看向了她。
三个人都不说话,就这样沉默地在原地僵持着。
还是夏晓棠最先沉不住气,她忍无可忍道:“你来干什么?来这里看我们的笑话是不是?”
沈璐瑶出声制止女儿:“晓棠,别说了!”
夏清时脸上也并不笑,只是慢条斯理道:“你觉得自己是笑话,那我就是来看笑话的。”
夏晓棠咬紧了牙,不说话。
她本想来寻一寻夏父的踪迹,但看这样子,夏父应该是不在家里了。
夏清时不欲与她们再多待,转身便要出门,却在推开门时被夏晓棠叫住。
夏晓棠望着她,眼睛通红,声音中仍带着轻微的哽咽:“是你,对不对?”
她这问话没头没脑的,但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她说的是什么。
那份dna鉴定报告突然在网上出现,虽未点明究竟是谁的鉴定样本,可却是昭然若揭。
能够同时取到她和华晋的dna样本的人,夏晓棠自然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夏清时。
夏清时并没有急着否认,只是定定地看着夏晓棠。
就只这一眼,什么都不用说,夏晓棠明白了,就是她做的。
与此同时,夏清时也凑近了她,用极低的、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开口道:“夏晓棠,我对付你,和你没关系。”
无论是夏父还是华晋的女儿,夏晓棠都是毫无疑问的私生女,都是他人家庭遭到破坏的明证。
夏清时自然也可以像大多数人一样,以道德为武器,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付夏晓棠。
谁让她是小三的女儿,她用怎样的手段对付她,都不为过,不是么?
只是,夏清时不屑用这样虚伪的理由来粉饰自己的行为。
她看着夏晓棠,声音平静道:“我对付你,是因为你妨碍到了我的利益。”
我对付你,不是因为你是坏人,而是因为我是坏人。
夏晓棠咬着唇看着她,但清楚无误地,她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下一秒,她便捂着脸小声抽泣了起来。
***
夏清时开车去夏父的公司找他。
时至今日,她早已不愿再在夏父面前虚与委蛇。
可长久以来,有一个疑问压在心头,令夏清时难以忽视。
六岁那年,晏时同夏晓棠在家中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上玩耍,夏晓棠一时不慎,险些要摔下树去。
晏时伸手拉了她一把,却不料被惊慌失措的她错手推下了树去。
就是这一摔,叫晏时摔到了后脑。
之后整整三天,他高烧不退,不省人事。
见到儿子这样,夏父发了狠,将夏晓棠毒打了一顿,六岁的小女孩,几乎被她打得半死。
沈璐瑶在一旁哭着为女儿求情:“哪怕她不是——”
可她的话语却在触到小小的夏清时那冰冷的目光后戛然而止。
所以哪怕是在后来,在医生确认晏时再无恢复可能后,夏父对夏晓棠又恢复了以往宠爱的态度,可夏清时在得知了沈璐瑶的那段过往后,依旧是存了一分疑心。
哪怕她不是。
这短短的五个字,叫她怀疑了二十年。
她坐电梯上到大楼的最顶层,那里是夏父的办公室。
这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外人大概对身处居中的当事人知之甚少,可身边熟悉的人,自然全都知道了夏家的这件丑闻。
秘书将她拦在门口,一脸为难道:“夏总说了,谁也不见。”
夏清时笑了笑,步子不停,径直往里面走,“他要是怪你,就说是我非要进去的。”
秘书是认识夏清时的,知道她是夏总最为宝贝的女儿,眼下她都这样说了,秘书自然放行。
她推门进了夏父的办公室,看见他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一夜之间,老态尽显,十分憔悴。
看见她进来,夏父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低声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夏清时在他的对面坐下来:“来看看您。”
夏晓棠都能猜到dna鉴定报告是出自夏清时之手,更何况是夏父。
因此夏清时也并不打算在他面前徒劳地粉饰什么。
她没有半点要为自己解释的意思。
父女俩就这样静静地对坐了许久,最终还是夏父先站起身来,从一旁的玻璃柜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
“过来,陪爸爸喝杯茶。”
夏清时走到一旁的茶座上坐下,默然不语。
夏父喜欢喝茶,平时对茶道研究颇多。
夏清时投其所好,从前总是四处为他搜集各色好茶。
夏父看着面前木盒中的茶叶,笑了笑:“上次爸爸生日时,你送来的君山银针,爸爸一直没舍得喝。”
袅袅的茶烟在两人之间升起,模糊了彼此的面貌。
“清时。”夏父叹一口气,“你很恨爸爸,对吧?”
夏清时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不愿同他谈论这个,只是说:“这茶,味道不太好。”
夏父愣了愣,然后道:“一直放在那里,大概是受潮了。”
夏父看着她,又笑了笑:“回想这些年,我的确是对不起你和晏时……我没当好一个父亲。”
夏清时看着夏父,嘴角有讽刺的笑容一点点堆积。
“你究竟是因为良心发现,还是因为发现帮别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所以才觉得对不起我和晏时?”
“是爸爸对不起你们。”夏父叹一口气,“你有什么怨气,爸爸都不怪你,只是有一件事——”
顿了几秒,夏父继续说下去:“爸爸知道自己对不起晏时……我现在只想好好的补偿他,你让我把他接回家里来。”
夏清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行,他不能再回去受欺负。”
夏父立即道:“我已经把她们母女赶出家门了,家里不会再有人欺负他。”
夏清时觉得好笑极了,她看向夏父,像是从未见过这样无耻的人,“欺负晏时的人,不一直是你吗?”
晏时是他的亲儿子,却在过去的二十年里遭到百般践踏。
这一切都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默许的。
她知道,她全都知道。
她“嚯”的一声起身,正要朝门外走去,可在一切,她的手脚却不受控制地僵硬起来。
下一秒,她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跌落在沙发上,大脑很快也失去了神智。
夏清时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连串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被惊醒,从沙发上慢慢坐起身来,一瞬间只觉得背心发凉。
手机铃声还在不停的响,她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搓了一把脸,然后将电话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芬姐带着哭腔的声音:“太太,打你电话你怎么一直不接?刚才有人过来,把你哥哥带走了!”
夏清时心中悚然,她“嚯”的站起身来,“谁把晏时带走了?他现在人呢?”
“你爸爸带着好几个人过来。”芬姐的声音听着像是要哭了,“你之前说过,谁要来接晏时都不让,可他们要来抢,所以我就报警了——”
听到她说报警,夏清时稍稍放下些心,但依旧心急如焚:“然后呢?”
“可是、可是——”芬姐的声音磕磕绊绊,“警察来了,你爸爸说他是你哥哥的监护人,所以就让他把你哥哥给带走了!”
夏清时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炸开来。
哪怕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夏父究竟想对晏时做什么,可她无比清楚地知道,她是绝不能让晏时落在他手里的。
夏清时强自定下心神,快步走到夏父的办公桌前,一阵翻找。
她将桌面同底下六个抽屉一一翻过,一无所获。
她咬紧了下唇,突然想起夏父办公室中的保险柜,就藏在里面休息室的画框后面。
她疾步走进去,一把将画框扯掉,露出里面的保险柜。
夏清时知道保险柜的密码,按了那六个数字进去,急促尖锐的提示声响起来,提示她密码错误。
愣了三秒,她将那串数字倒过来输了一遍,“滴”的一声响起,保险箱应声弹开。
保险箱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除了薄薄的一份文件。
夏清时强行稳住不断颤抖的身体,将那份文件拿出来。
只瞧了一眼标题的几个大字,她的脚下便是一个趔趄。
尿毒症确诊报告书。
她的手指捏紧,将那薄薄的几张纸捏得发皱。
难怪、难怪……他想要晏时的肾!





声名狼藉 50.Chapter 50(已换)
chapter 50
霍廷易从机场回到家中时, 发现家里只有芬姐和小皮球两个人。
一见到他, 坐在院子草坪上抹眼泪的小皮球立刻哭嚎着扑上来, 两条胳膊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像只小八爪鱼似的紧紧缠住他,哭得肝肠寸断:“哥哥,晏时哥哥被抓走了!你快去找晏时哥哥!”
霍廷易起初还以为是这只小胖球的戏瘾又上来, 当即便哭笑不得地将脚边的小胖球抱起来, 亲了亲他的圆脑门, 声音里带了一点威胁之意:“还演是不是?不怕姐姐回来收拾你?”
小胖球的眼皮都哭肿了,简直哭成了个白里透红的受气包, 他抽抽噎噎道:“姐姐也被坏人抓走了!”
先前霍廷易没注意,这会儿凑得近了, 他才发现小皮球的脑门上鼓起来一个大包, 一看就是磕到了哪里。
霍廷易心里一沉, 到了这时,他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小皮球脑门上的那个大包, 问:“球球疼不疼?”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小皮球抱进了屋子里。
一进门, 正碰上芬姐从厨房里出来,芬姐手里拿着一个冰袋,见到霍廷易, 倒是先愣住了, “先生, 你不是说周末才回来吗?”
“提前回来了。”霍廷易沉声道, “家里出什么事了?”
芬姐抹抹眼泪,将刚才夏父带着几个人强行将晏时接走的事情说了。
晏时来这个家里的时间不长,可他那么听话,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的,又总是小心翼翼,似乎生怕麻烦到别人的模样。
后来芬姐又知道了,原来晏时并非打娘胎里生下来就如此,而是后来摔了一跤才变成这样。
芬姐每次想想都替他觉得难过,这么一个又乖又漂亮的大小伙子,比他的两个妹妹弟弟讨人喜欢多了,却没想到命这么苦。
虽然她不知道这回出了什么事,可直觉上已经知道了不妙。
“我本来以为,太太是因为赌气,才让我别让看好晏时别让他被他爸爸带走……可谁知道,刚才他们车子直接就开进来,拽了晏时就要走。我说他们要带走晏时,我得先给太太打个电话,可谁知道她们听也不听,还把球球给推倒了。”
当时一前一后两个男人拦住了她,又有两个男人拽住了晏时,要把他往车上拖。
晏时害怕得叫起来,小皮球见晏时哥哥受了欺负,当下便攥着肉拳头冲上去要捶那些大坏蛋,却没想到被人一推,小家伙便扑倒在了地上,脑门上也磕出了一个大包来。
先前芬姐还觉得是家里人闹别扭,想着要从旁好好劝一劝,而正是这一推,叫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下便毫不犹豫地报了警。
可谁知道等到了警察来,夏父那方反倒是越发振振有词起来:他是晏时的父亲生父亲,更是他的监护人。
他要将儿子带走,于情于理,无可厚非。
可芬姐这会儿却止不住的心慌:“先生,他们究竟要把晏时带去哪儿呀?”
她看着那样,怎么也不像是要带晏时回家的样子。
想起那天夏父莫名其妙就将晏时带到了医院里,霍廷易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然后问:“太太呢?”
芬姐一边将冰袋往小皮球的脑门上按,一边凄凄惶惶道:“我打了她好几个电话,刚才她接了一个,听到我说晏时被带走了,就挂了电话。”
正说着,外面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电铃声。
霍廷易走出去一看,正看见邻居盛先生站在护栏门外,手里拿着一只黄澄澄的玩偶鸭子,笑眯眯地往里面瞧。
霍廷易心里有了主意,当下便从芬姐怀里抱起小皮球,一路往外走去,走到了盛先生跟前。
盛先生满脸慈爱地同小皮球打招呼:“球球,你看盛爷爷给你带什么好玩的东西来了?”
小皮球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嗝,然后抽抽噎噎道:“鸭子。”
霍廷易将怀里的小胖球放下地,然后对着面前的盛先生道:“我现在有件紧急事要处理,不知道方不方便把球球放在您家待一会儿?”
他现在是绝不敢单独将芬姐和小皮球两人留在家中了,生怕再遭遇一次刚才的情形,于是想着让他们先去邻居家待一会儿。
当然,在提出这个请求之前,霍廷易就料想到了,对方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这个邻居盛先生啊,对自己那个因为不想看牙医而离家出走的胖外孙相思成疾,因此这些日子都满小区的溜达着去逗别人家的小孩。
而在所有的孩子当中,盛先生最喜欢的自然是小皮球。
先前他将自己那个胖外孙留下的满屋子玩具送了大半给小皮球,为的就是讨小皮球的欢心。
眼下霍廷易居然主动提出要将小皮球放到他家寄存,空巢老人自然是喜出望外,当即便美滋滋的抱起了小皮球往家里的方向走。
霍廷易回头看一眼芬姐,示意她赶紧跟上。
小皮球对这个盛爷爷并不陌生,眼下被他抱起来,倒是不哭不闹,只是趴在他的肩头,看着不远处的哥哥,奶声奶气的发问:“你要去哪里?”
霍廷易说:“我去接晏时。”
“真的吗?”小皮球揉了揉眼睛,哭唧唧的“哼”了一声,似乎很难过,“那你快点把晏时哥哥接回来哦,我、我想吃巧克力味冰淇淋了。”
***
霍廷易一边开车一边给夏清时打电话。
她似乎意外于他此刻的电话,没等她发问,霍廷易便抢先解释道:“我提前回来了。”
顿一秒,他又道:“晏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
夏清时在警.察局。
在发现自己从夏父的秘书嘴里撬不出半点他的下落后,她不敢多耽搁,直接来到了最近的警.察局。
她将那份确诊书“啪”的一声拍在警.察面前,声音里带了无法掩盖的颤抖:“他想要的是我哥哥的肾!要是再不把我哥哥找到就来不及了!”
警.察皱着眉看她,随后又耐心的同她解释:“在我国捐献.器官是自愿行为,如果你父亲真的想要你哥哥的肾,那他也要先把你哥哥带到医院去。医院里那么多医生和护士,没有人能逼得了你哥哥。”
夏清时的眼圈红了,她哑声道:“可我哥哥的智力只有六岁小孩那么高!”
晏时就是个孩子,也许比孩子还不如。
根本不用别人逼迫,只要夏父说几句好话哄哄晏时,那他就什么都愿意了。
见她这副红着眼圈流泪的模样,也许是不忍心,警.察叹口气,然后说:“这样吧,你把你父亲和你哥哥的信息告诉我们,我们和市里各大医院联络一下,要是有这样的病人来做换肾手术,到时候第一时间通知你,行不行?”
闻言,夏清时赶紧将夏父同晏时的信息一一写下来,一边写,一边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掉。
她心里明明知道,这行为是徒劳的。
夏父是那样惜命的一个人,既然他能做出偷儿子的肾这种事情来,又怎么会让她抓住把柄,去公立医院做这一台手术?
想必他一早就已经将医生、设备、手术台全部安排妥当。
霍廷易赶到警局的时候,看见的正是她这般形状。
他知道,晏时是她骨肉相连的同胞哥哥,也是她的软肋。
凡是涉及到晏时,她总会轻易地失控。
霍廷易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道:“好了,我来了。”
她抬头望他,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令她喉中的哽咽更加浓重。
霍廷易带着她出了那间办公室,两人在走廊深处站住。
近旁无人,霍廷易压低了声音:“我猜……他是想要晏时的什么东西,对么?”
他说得已经十分委婉了。
夏清时强自令自己打起精神来。
晏时还没有找到,眼下软弱是最多余的情绪。
她定了定心神,然后将手上那份诊断书递给面前的霍廷易,哑声道:“他得了尿毒症,上次在医院,应该是用晏时做配型。”
闻言,霍廷易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刚才来的一路上,他就做了种种的猜测,自然也包括这一种。
他甚至还暗暗自责,不该将人心想得这样坏。
更何况对方还算是他的岳父。
一时之间,霍廷易亦是心神大乱。
但他仍伸手拍拍夏清时的背心,沉声道:“先别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夏清时的双眼通红,“取一个肾需要多久?十分钟?半小时?还是一小时?”
她捂着脸抽泣起来:“晏时已经被他带走很久了……”
“不会的。”霍廷易将她按进怀里,轻声安慰着她,同时也强行令自己平静下来。
“网上的爆料不受他控制,事情出了之后,他是算到你会去找他,所以才将计就计。”
嘴上安慰着她,霍廷易的逻辑也越来越清晰,“换肾不是小手术,不但会有排斥反应,可能还会有各种并发症……他那样惜命的一个人,为了活命,宁愿偷儿子的一颗肾。不把身体调养到最好的状态,他绝不会做这个手术,对么?”
夏清时哽咽道:“可要是不及时找到晏时的话,他还是很危险。”
“清时,别慌,听我说。”霍廷易按住她的肩膀,逼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你仔细想想,他有没有什么把柄是你知道的?”
夏清时思索片刻,然后摇头道:“公司上的么……他疑心很重,没有让我接触过核心内容。”
不仅仅是她,确切的说,哪怕是沈璐瑶,夏父除了让她当几乎算是替罪羊预备役的法定代表人外,也没有让她接触过公司核心业务。
她回忆了片刻,然后道:“几家公司的法人都不是他……除了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他是那家公司的法人。”
“好。”霍廷易点头,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道,“现在我们没有别的把柄,那就只能用偷税漏税、虚开发.票这种很多企业都会存在的行为来举报他。”
霍廷易一边说着,一边邢律师打了个电话。
邢律师所在的君达律师事务所是国内顶尖的事务所之一,君达承接了pr集团亚太区的大部分法务工作,而邢律师本人也在国内公检法领域人脉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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