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宗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萧莫愁
马五郎一咬牙一跺脚,去就去,这不,前年就搬进去了,一住就是三个年头,也奇怪,村里人从未听马五郎说起过什么怪事,比如在那所宅院里见到脏东西啊,做什么噩梦啊,还真没有,非但没有,马五郎经过这两年的辛勤劳动,多少也置办了些家底,村里的老人们看在眼里,也乐在心里,也就是上个月,村里的老媒婆相中马五郎人品老实厚道,这两年性子也稳实多了,就跑到外村给马五郎说了个大姑娘。
那是一家死了男人的小媳妇,不然一个大姑娘谁到二三十岁还不嫁人的,马五郎那是满口答应,又是给老媒婆送两只大肥鸡,又是可劲的包了一个大红包,在这一带的人喜欢红事沾到个红,特别是媒婆,若是婚事成了可是要求主家人给买大红鱼吃的。
人家多半是不知道马五郎住在一所凶宅的事儿,再说“凶宅”这两个字也只是谣传而已,不过是人们不敢住,才随口取了个吓人的名字,估计老媒婆也没说吧。
昨天,农历三月十六,马五郎的老爹还特意找人算了黄道吉日,定好了昨天的好日子,但是这里还有个规矩,在新媳妇没过门前,可是要提前去一趟婆家的,那叫相家,说白了也就是再确认一下你这家人的人品,家底是不是唬人的。
人家大姑娘在什么老嫂子的陪同下,又有老媒婆引路,给引到马五郎现在所住的宅院里,也不知道是点儿背,还是有的人嘴欠,明知道人家来这一次就是来最后挑挑毛病的,偏偏还就被那个大姑娘的老嫂子打听到了,马五郎现在所住的并非是他自己的宅院,而且那座宅院还是个多年前传下来的凶宅呢,嘿!原本定好的好日子什么的全部泡汤了,人当即就走了,连个回话都没留下。
可怜马五郎昨日还张罗着迎亲来着,结果大清早走到半路就被人家家人拦住打了回来,这不,马五郎算是赔了夫人又折钱,什么也没捞着,整整一天一夜,马五郎就一直躺在那座宅院里,没有出来,有人说他躺在床上就没动过,但谁知道呢。。。
这一扯到那所宅院,相关的话题就如同倒豆般从几个老辈人嘴里说了出来,大家吃着饭菜,剩下的除了叹息和惋惜,也就是继续吃饭了。
当即,马村长笑道:“大先生今晚就住在西屋我儿子的房间里,这不小孩子刚出世我们就让他们两口子带着孩子回娘家了,虽说女人月子里不易走动,但是眼下为了大事,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师父对于马村长的安排并未有反对的态度,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接着在安排我和卜一缺住宿的事上,还未等马村长开口,师父倒是先说话了:“马村长,照你们先前所说,那马五郎至今还是一个人守着那所空屋子了?”
马村长轻叹着点头应承,随即师父又道:“那好办,今晚就劳烦你和马五郎说一下,让这俩小子住在他那,不知方便吗?”
我刚吃进嘴里的饭菜差点呛进气管里,就连卜一缺也顿时咳嗽一声,敢情师父这是要干什么?明知道那所宅院不干净还出主意让我们俩人去住,这。。。
马村长面有难色地道:“可以自然是可以,马五郎住的本就是公家的宅子,再说他为人老实厚道,说一声就能去住,倒是这两位小师父嫌不嫌弃。。。”
我幸好坐在刘老头的身边,忙低声问道:“刘爷爷,你那床铺宽松吗?我和你挤挤怎么样?”
卜一缺赶忙接着我的话茬子低语道:“初七,我和你一起。。。”
师父顿时一瞪眼,道:“让你们去你们就去!胡思乱想什么呢?!快吃饭,吃完饭让村长带你们去!”
茅山宗师 第十五章 金断雷(五)
“他爹,外面戏班是不是喊进屋里吃饭啊?”我们正吃着,只听马村长的妻子在外面轻声问道。
哦也是,外面还在唱戏的人都还没吃饭呢,我立刻看向刘老头,只见刘老头立刻起身阻止道:“不用了大妹子,一会儿我吃完给他们端出去就行了,再说他们现在还在台上。”
我顿时有些错愕地盯着刘老头,他不但不让戏班子进家宅里住宿,还不让人进院里吃饭,这。。。这是为什么呢?
也怪,在场除了马村长客气两句外,其他人基本上没有再说话,师父自然是不会管这些世俗事的,那我就更加只有吃饭的份儿。
外面马村长的妻子寒暄两句就扭头进了厨房,而刘老头也不再吃了,向大家客气地说了一声:“还是按照老规矩,亥时三刻闭灯,各位先吃着,我这就出去给外面的人拿点吃食。”
说完,刘老头转身走出房门,进厨房拿饭菜了,而全部过程只不过是在极为压抑的气氛下进行,似乎这个刘老头心事很重的样子,不该说的话他连一个字都不会说,全部是按照规矩办,这倒是让我更加好奇了。。。
马村长苦笑着摇头道:“刘老头就是这臭脾气,也不喜欢客套,更不喜欢别人和他客套,真不明白外面那些人怎么就愿意跟着他走南闯北了。”
这时我看到师父用异样的神色盯着刘老头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直到他打开大门走出院门才缓缓回过头。
晚饭后,马村长招呼走那几个老辈人,就带着我和卜一缺走出院门,贴着墙面绕过大戏桩,然后径直向村后小巷走,夜晚的马鞍村很静,只是时不时的有几声犬吠罢了,而且光线还很暗,几乎没有什么光线。
一路掠过几所人家的宅院,终于在一个略显残破的宅院前停了下来,大门很简陋,只是个门框子,但还算能遮掩点什么,我顺势扫了一眼院子,发现里面黑灯瞎火的,连个油灯都没有点上,莫不是马五郎还在伤心之中,才连正常的生活都不过了,也或许他早早睡下了吧。
马村长提起大门上的铁鼻子晃荡两下,然后向院里喊道:“五郎?五郎?你在屋里吗?”
“。。。谁啊?”许久后,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蹦出这俩字出来,我想,这个说话的一定是马五郎了。
果不其然,马村长点头继续说道:“五郎,是我欢庆叔,你先开开门,我有事和你说。”
过了一会儿,一阵迟缓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大门被轻轻拉开,迎面露出一个体格壮实的憨厚面容,头发虽然短,但还是有些凌乱,衣服是随便披在身上,看到马村长,马五郎又诧异地看了看我和卜一缺,然后迟疑一下,问道:“欢庆叔,这么晚了啥事啊?”
马村长轻叹一声,继而声音有些严厉地道:“晚什么晚?吃饭了吗?是不是还没过去心里的那道坎呢?”
马五郎没有反驳马村长的话,有些执拗地抓了抓额头,然后低声道:“欢庆叔,我知道您是关心我,但是我这。。。唉!现在已经没啥可说的了。。。”
至此,马五郎便陷入无言的沉默,是啊,这新媳妇逃婚放在谁身上谁能开心的起来呢?说不伤心那是假的,再说马五郎这日子过的也不容易,能有人说个媒已经是烧高香了,没想到却变成了这样。
马村长又是深深叹了一声,道:“既然都这样了,那还能怎么弄呢,对了,你要是还没吃饭,一会儿去我家吃点,这两天摊上这个事所以吃食做的很充裕。”
马五郎随即摇了摇头,然后声音沙哑地道:“谢谢叔儿,我那本来为宴席准备的一大堆东西都还摆着呢,暂时不愁吃,对了,您们这是?”
马村长点了点头,忙向马五郎介绍道:“傍晚的时候有三位先生路过咱们村子,想在这里住几日,这两位小师父的师父已经被我安排在我们家住了,所以你这里能否让这两位小师父住几日?”
马五郎有些错愕地看了看我们,然后勉强挤出一丝憨厚的笑容,道:“欢庆叔的客人也是我们村的客人,这里住的地方有,就让他们放心住就是了,两位小师父进屋吧。”
马村长目送我们走进院子,也就扭头走了,马五郎关上院门并上了门闩,这时我们已经站在这所被赋予传奇色彩的“凶宅”上了,这个院子很空旷,连个树木杂草都没有,显得极为单调和冷清,不过三间破旧的青瓦房还是不错的,旁边还有一间土坯搭建的小厨房,厨房在宅子的东边,西边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口八角状的古井,古井上面连个木桩都没有,估计马五郎每次打水都是用力气一点点拉上来的了,夜色下,院子里吹拂着凉丝丝的空气,也不知为什么会有点凉气,难道是心里作用,在听到这所宅子的不同后,心里先入为主的就认为它是个凶宅吗?
想不出,也想不通。。。
马五郎勉强挤出笑容道:“两位小师父进屋吧,房子简陋,你们别见怪。”
我们被马五郎引到正屋的西边房间里,我看到东边房间的门头上还贴着一个红纸剪裁的“红双喜”字,而正屋里则摆放着各式各样婚事所用的东西,有彩条,有红喜果,有瓜子糖,也有宴席所用的老窖酒,还有一些熟肉一些菜。。。
看到这,我心里不免为马五郎感到惋惜,我很想说,这么老实憨厚的人,谁闪了你算是她倒霉没运气,以后再找的人家说不定还不如你呢,但是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因为我觉得这不应该是我劝的,何况马五郎心里还在堵着,我还是尽量不说这个了。
但有件事我现在很想做,那就是帮马五郎一把,如果这所宅院真如马村长他们所说的这么邪乎,那铁定是出了脏东西,算算日子我现在也可以动用天眼了,如果是这所宅院里的脏东西毁了马五郎的好事,那我一定让师父除了它们!
或者。。。我现在就看看这里是什么情况?!
给我们捣鼓好被褥床铺后,马五郎就扭头要走,我和卜一缺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然后由我开口问道:“五郎大哥,反正现在还早,不如我们聊聊天再睡好吗?”
马五郎愕然地看了看我们俩,然后伸出粗糙的大手抓了抓额头,低声笑道:“不瞒两个小师父,我这个地方平时可是根本没人肯来坐坐的,更别说有你们两个来住几日了,唉!要怪就怪太穷了啊。。。”
我随即问道:“五郎大哥,你认为。。。你认为你这么倒霉是因为这所宅院闹的吗?”
原以为马五郎会接着埋怨,谁知他立刻摆手道:“不是不是,若不是我几年前有这么个落脚地儿,现在指不定死在哪了呢,要说还是这个宅院给了我立足的本钱呐。。。嗯。。。要说也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作祟啊?我在这里住了多少三年有余,每天早出晚归的干农活,回到家倒头就睡,睡的可香了呢,不但白天很正常,就是晚上也没有听到哪里有什么异常状况,我想多半不是因为这个宅院吧?”
趁着马五郎说着话的功夫,我猛地向卜一缺打着眼色,然后指了指我的双眼,卜一缺开始还有些茫然,但马上明了,因为我要趁机打开天眼,看看马五郎身上有没有沾染什么,或是这屋子里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气息存在。
卜一缺立刻接着问道:“哦,那五郎大哥,这个房子是谁修建。。。”
他们说着话,我缓缓挪移到卜一缺身后,然后按照师父所传授的,伸出左手掐出道指,将全身心的念力急速向天眼位置凝聚,渐渐的,我感觉到眉心开始发热,而四周的景象也隐隐有了些变化,我错过卜一缺的肩膀,悄悄向马五郎的面容看去--
奇怪的是,四周并未有一丝异样的气息存在,但是!我看到马五郎的额头时,他的眉心上方,明显有一团黑色的气息在来回涌动,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我可以肯定,这团黑气诀不是什么好兆头,而且,我还看到了马五郎的双肩和头顶上各升腾起一道火焰,这个我知道,这是一个人身上的三昧真火,但是马五郎的这火焰。。。
茅山宗师 第十六章 金断雷(六)
马五郎的三昧真火很弱,正常的像卜一缺这样,火势精白旺盛,但是马五郎的已然变得枯黄衰弱,这是为什么?!
我再次向四周扫视,可是四周并未有什么异常,这就更加奇怪了,按说唯一能使马五郎变成这样的原因就是有秽物作祟,可是人过留声,鬼过留气,这四周根本没有看到一丝阴气,难道是我刚刚打开天眼的缘故?一些普通的阴气我可以看到,反而那些厉鬼冤魂的阴气我看不到?
暂时实在看不出什么,我不得不考虑这个不能成为理由的理由,而此时,马五郎明显不想再聊下去了,是啊,人家正在为了新媳妇逃婚而过度悲伤,我们却在这里问些不疼不痒的问题,卜一缺也真是,什么不好聊,居然扯到今年的庄稼长势如何,难得这样的屁问题都问的出,这不是等于在问一个刚被烫了手的人吃不吃火锅吗?
马五郎起身寒暄几句便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撩开碎布门帘走了进去,我则和卜一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卜一缺似乎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可是我还有问题要质问他呢。
于是,我们几乎同时开口问道:“你说。。。”“你问。。。”
我一时无语,轻叹一声扑倒在床上,卜一缺看我这表情更加急了,忙问道:“我费了大半天劲拖延时间,你倒是看出了什么啊?”
和人家扯庄稼的长势,我实在不觉得这些问题还需要费劲才能想出来,我摇了摇头,道:“睡觉吧,我看师父就算是派我们来查探的也没用,因为我什么也没看到,居然连一丝阴气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卜一缺皱起眉头道:“怎么可能呢?我明明看到马五郎的天庭昏暗,而且他的神色也很弱。。。”
我精神一震,一跃而起坐在床上,道:“什么?你也看到了?”
卜一缺老实地点了点头,道:“虽然我开天眼没有你快捷,但是不开天眼还是能看出一个人的气色的,马五郎的气色坏到了极点,一看就是注定倒大霉的样子。”
我甩掉鞋子,掀开被窝钻进去,随口叹道:“可不是,快过门的媳妇硬是把他给闪了,这要不算倒大霉,那就只有临死那会儿才能算了。”
卜一缺打了个大哈欠,也甩开鞋子钻进另一个被窝,随口抛了一句道:“我看还是早点睡吧,这两天赶路快累死了,好不容易停下来几日,要好吃好睡才行,反正有杨道长在呢,快睡。。。”
说着说着,卜一缺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伸头向另一头看了看,却发现这家伙已经睡熟了,嘿!这家伙真有速度啊!
我想想也是,反正有师父在,能出多大乱子啊?
甩开外套刚欲睡下,床那头顿时响起一道道打雷般的呼噜声,嘿!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在外面荒郊野外露宿都是各自找个清静地儿,可是这里就这么一个房间,一张床,我岂不是要整夜听这雷音滚滚?
看来明日我要让马五郎给换个床铺睡才行,不然就这呼噜,早晚把我打死,再不然。。。我去找刘老头挤挤,也好借此机会怀念一下孙爷爷。。。
“*¥%#@……”
我翻来翻去,最后想个招弄点棉花塞进耳朵里,但是这家伙的雷音太响了,几乎把床都能震得直晃荡,我彻底无语。。。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飞起一脚隔着被子踹向卜一缺的屁股,没想到还真管用,卜一缺暂时停息雷鸣,但是翻了个身,又继续噼里啪啦起来。。。
简直被这家伙搅得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只有疲累的感觉在袭击着大脑,这些天的赶路实在很累,真走起路来害不觉得,但是一停下休息就会很累,一丝丝阴凉的气息自窗沿飘下,一旁的桌案上,枯黄的油灯微微摇曳,我忙起身将灯芯挑了挑,这睡又不能睡。。。我突然看向随身斜挎的法袋,那可是师父的全部家底,都在里面呢,看了一眼法袋旁的布邪宝剑,嘿嘿,也不知道这法袋里都是装的什么呢?
我入门也有很长时间了,师父总该教我一些浅显的秘术了吧?倒不如趁此机会,我自己找本看看,先参研一下,这好歹也方便师父日后传授嘛,嗯,就这么办。。。
我将法袋拿到身边,翻开一看,里面果真是百宝箱啊,几乎珍贵驱邪的家伙什都有,画符所用,符纸,毛笔,符刀,桃木剑,居然还有个奇怪的墨斗,另外还有不知名的,我翻来翻去,最后在最下面找到一个用黄布整齐包裹的几叠书籍,竟都是手抄本,但是字体工整,我见过师父写字,这和他的字迹很像,莫不是这些书籍都是他自己的摘抄笔记?
咂了咂嘴巴,感叹之余,我拿起第一本,上面工整地写着三个字:《上清经》
这不是茅山显宗主修的上清经吗?不是说密宗只修习驱邪镇鬼的攻击秘术吗?怎么师父也带这个?
我倍感恭敬地翻开第一页,咦!有个纸条,纸条是单面夹在里面的,上面几个字我自然认得,这。。。
只见上面写的是:“臭小子,就知道你耐不住性子一定会偷看,但修道者除了一个‘诚’,还有一个‘勤’,你既有勤修之心,那便可以参研这些道本了,为师已经将顺序给你调整清楚,切记,修习任何秘术道法前,皆务必要认真研读《上清经》,此本经卷日后每天都要默诵一遍,此乃修心真本,可稳固你的道心,不至于他日走上邪路。。。”
原来师父已经算到我会忍不住提前偷看,这个师父简直成妖精了,我笑着咂了咂嘴巴,然后将纸条就着油灯焚烧掉,开始正式研读《上清经》:夫道生于无,潜衆灵而莫测;神凝于虚,妙万变而无方,杳冥有精而泰定发光,太玄无际而致虚守静,是之谓大洞者欤。及其歛精聚神,御祖炁以徊旋;鍊神会道,运祥风而鼓舞;无中歘有,呼吸散万神之形;动极复静,恍惚围帝一之妙。。。。。。
不知为什么,我参研起这《上清经》时竟能保持精神意识完全集中,甚至我感觉参研起来竟是越来越轻松,直到将最后一张尾篇阅完,我全身的疲累感觉怪异地消失了,而看了这么久也没觉得累,我没有懈怠,直接拿起第二本,果不其然,这里也有一个纸条,上面是师父的字迹:茅山道法总体上由秘法和符咒形成,其中有符、咒、降妖、摄魂、灵图、镇邪等秘术数十种,而上面几十种又分为数百种小秘术,你此时根基未稳,先从画符和念咒开始修习,切记贪功冒进。。。
我重重点头,暗暗回应着师父,我一定会脚踏实地地修习茅山秘术!
现在看了画符所需忌讳的事宜,不免让我心惊肉跳,先前看师父画符时如行云流水一般自如洒脱,原来这里面竟是暗含这么多的禁忌奥妙,就是在画符前的准备工作和谨记事宜都有几大条,比如画符时务必保证身正心正,而且要有一颗无比虔诚的心,否则心不正者,画出的符非但没用,反而会引祸上身,另外还要有证道凭证,否则你请的神仙也不知道你是谁,无法帮到你,这个只是省略,我想我正式拜入茅山道门后便是证道的凭证了吧,最后是画符中有时需要踏罡步斗来辅助,所以踏罡步斗也要提前修习,还有画符时需要配合的指诀,以及敕符指诀。。。
现在我终于知道师父在画符的时候为什么左手总是掐来掐去那几个指诀,原来第一道指诀为日君诀,第二道指诀为月君诀,第三道指诀天罡诀,日君为太阳星君,月君为太阴星君,天罡诀可吸收天罡气,使画出的符咒威灵大增,普通的指诀为食指弯曲掐住大拇指指根与虎口连接处,大拇指则掐向无名指根部,剩余三根手指平伸压向符纸,后者画出的符咒明显没有前者的威灵大。
画好符咒则是敕符程序,若是画完后不敕符,那灵气就是很快消退,敕过符咒后,灵气便会凝聚不散,而且灵气还会大大增强,一般敕符是掐金刚指或剑指敕符,金刚指为无名指穿过中指指背,由食指压住,大拇指与小拇指弯曲掌心,中指平伸敕符,剑指为小拇指和无名指弯曲掌心,由大拇指压住二指指甲,食指和中指平伸敕符,敕符的方式有很多种,前者是上佳之法,当然还有是将毛笔倒头,用笔头连点符纸三次,然后将符纸绕过香炉三周,才算完成敕符。
看完画符程序,我迫不及待地要看踏罡步斗篇,以及咒语篇,有了这两样,我就可以尝试画第一道符咒了。。。
不知何时,我竟然迷迷糊糊起来,也不知我看了多少,记了多少,总之我感觉意识好昏沉,这或许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半阴半阳,说睡着了吧,脑壳还有些清醒,但若说没睡,可全身已然懒的不能动了,俗称半睡半醒。。。
“咯咯~~~咯咯咯~~”
迷迷糊糊的,一丝丝小娃娃的笑声传进我的耳朵里,我缓缓睁开眼看向窗沿,猛然看到窗沿外居然趴着一个身穿红肚兜的大胖娃娃,这个娃娃说不出年龄,因为他的面容很白,不对!应该是很青才对,而且还有些发绿--
“鬼?!”我张开嘴想大叫,试图唤醒卜一缺,但是我惊愕地发现我张开嘴却喊不错任何声音,可是我已经害怕到了极点,人都说那鬼不分大小,不是有句俗话叫人小鬼大吗?说的是不管鬼有多小,他的怨气和阴气和大人的阴魂是一样的,原来这里真的有鬼!
我再次大声喊叫,可是我感觉胸口像是压住了一块大石,怎么也喊不出声来,这下我急了,只见那个小鬼还在看着我,他的双眼是完全发黑,没有头发,没有眉毛,简直活脱脱的一个皮包骷髅,而且,他还在对我笑--
“咯咯~~~咯咯咯~~~”
茅山宗师 第十七章 金断雷(七)
“。。。肃清肃清!”
神思错乱之际,我猛然想起上清经中的一道凝神译文,此经文有凝神定心之效,自然也有摒除杂念之精妙所在,我使出全身力气仰天大叫一声,这次终于喊出了声音,急中生智,我伸出左手按照书中所述,立时掐出一道三清指诀,扬起,然后在胸前一打--
“呼!”猛地睁开眼睛,我几乎全身一阵巨颤,口中深深吐出一口闷气,身上这么会儿好热,满身满脑壳都是豆大的汗珠,我来不及擦拭,凭借着枯黄的油灯四下扫视,最后急急停留在床边上方的床沿,外面黑乎乎的哪里有半个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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