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诡传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六道
他暗暗叹了口气,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上官秀。后者此时正安坐于铺垫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派的泰然自若,好像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似的。
他忍不住怀疑这个年轻人难道还会未卜先知不成,好像己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上官秀!姜庭在心里默默念叨他的名字,经过西卜山这一战,姜庭算是牢牢记住了上官秀的名字。
他清了清喉咙,转目看向郭武,眼睛微微眯缝起来。郭武察觉到他的注视,目光终于从上官秀身上移开,看向姜庭。
他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对视了片刻,郭武牢牢握着刀把的手掌慢慢松开,他紧握着双拳,关节咯咯作响,一步步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咬着牙关坐了回去。
营帐里静得鸦雀无声,足有十分钟的时间,在场的众人谁都没有说话,但在这平静的表面下,却是暗流汹涌,双方之间已不知交锋了几个回合。
营救计划失败,姜庭不得不改变策略,把假谈判变成真谈判。
最先打破沉默的还是姜庭,他向上官秀没笑硬挤笑,说道:“上官大人,我军后撤三百里,军中辎重暂时留在西卜山,然后上官大人放了我们将军,可好?”
“五百里。”
“什么?”姜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眉头紧锁,说道:“上官大人刚才的条件可是要我们后撤三百里的……”
不等他把话说完,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世事瞬息万变,哪怕只是弹指一挥间,也有可能生出诸多的变故,不是吗?”
他幽幽说道:“现在,我的条件是,你们宁南军留下辎重,后撤五百里,我方放人。”
“你……”郭武恼羞成怒地站起身形,双目怒视着上官秀。
后者向他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既然敢来这里和你们谈判,就不怕与你等动武,所以你们还是把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这一套收起来吧,我开出的条件已经很清楚了,至于你们肯不肯接受,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言尽于此,告辞了!”说完话,上官秀挺身站起,迈步向外走去。
“上官大人!”姜庭急忙跟着站起身,说道:“我们再商议……”
“没有再商议的必要了,我意已决,不会再变。”走到营帐的门口,上官秀恍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宁南军的众人,鹰目弯弯地柔声提醒道:“以后,别再耍那些见不得光的小阴谋、小诡计,这次就这么算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保证你们会收到童将军身上的某一个部位,也许是一只胳膊,也许是一条腿。”说完话,他又深深看了众人一眼,挑起帘帐,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
到了外面,他对守在一旁的十几名风军一挥手,喝道:“回山!”
姜庭等人一同追出营帐,看着上官秀等人上山的背影,郭武凝声问道:“我们就这么放他走了吗?”
“除非你不管将军的死活,硬要与上官秀交手!”姜庭冷声说道。
郭武举目望向悬挂在山顶的十多具尸体,痛心疾首地说道:“我们又白白损失了十多名兄弟!”
姜庭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对周围的众将官语气坚定地说道:“接受上官秀的条件,我们,撤军!”
听闻这话,众人的脸色同是一变,人们嘴唇蠕动,一个个皆想说话,但谁都未能说出一个字来。
第七军团在宁南也是一支历史悠久的老牌军团,无数次地抵抗过风军的入侵,也无数次地参加过西征,攻城略地,为宁南开疆扩土。在场的将官们虽不至于身经百战,但也都是惯于征战的好手,他们打了一辈子的仗,但从来没有哪一仗像西卜山之战这么窝囊,有力使不出来,胸口如同被压了千万斤的巨石,要把人活活憋炸。
风诡传说 第225章 大胆
风诡传说风雨
翌日,早上,上官秀刚刚起床,正在洗漱,魏天兴冲冲地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看到上官秀,他大声说道:“大人,宁南军撤了!”
上官秀洗漱的动作只稍微停顿了一下,而后拿起手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放下手巾后,心平气和地问道:“确认了吗?”
“已经确认了,我和兄弟们亲眼所见,现在宁南军正在营地里收拾营帐呢!”魏天兴高采烈地说道。
他当然有兴奋的理由,当初唐婉芸派他来西卜山,抵御宁南军,他都是抱着必死之决心,在他看来,三千对三万,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取胜,而现在,宁南军主动撤军了,西卜山上的所有人都等于是捡回了一条命。
上官秀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兴奋之色,语气平淡地说道:“再探再报,盯紧宁南军的一举一动。”
“是!大人!”魏天答应一声,又偷眼仔细打量上官秀,见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也看不出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魏天清了清喉咙,试探性的低声道:“大人,宁南军撤军,战事也终于要结束了。”
上官秀深深看了魏天一眼,反问道:“老魏,你真觉得此战到此就结束了吗?”
他这一问,反把魏天问愣住了,宁南军都撤退了,战事当然结束了,难道……
他眼珠转了转,倒吸口气,惊讶地问道:“难道,大人认为宁南军的撤退是假,他们是准备全力强攻西卜山?”
上官秀耸耸肩,目光幽深地说道:“不管宁南军是真撤退还是假撤退,这场仗都还远没有打完呢!”
他的话说得魏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还没明白上官秀这话是什么意思,后者挥挥手,说道:“再去打探,务必要时刻掌握宁南军的行踪!”
“是!”魏天再次答应一声,带着一肚子的莫名其妙,走出上官秀的房间。
等到上午巳时,也就是九点左右,宁南军的信使来到西卜山,见到上官秀后,转达了姜庭的意思,言明己方即刻撤军,军中的大型辎重全部留在营内,可由风军暂时保管,如果上官秀不相信他们是真撤军,亦可派人沿途监视,最后,信使提醒上官秀,不要忘记双方之间的约定,宁南军后撤五百里后,他要放回被俘的童阳。
上官秀打发走信使后,找来徐睿,让他安排两百名兄弟做探子,时时刻刻紧盯宁南军的动向。
徐睿答应一声,领命而去,上官秀看向身旁的肖绝和吴雨霏,问道:“我们有沙赫的地图吗?”
肖绝弯下腰身,低声说道:“秀哥,我们只有西卜山这一带的地形图,并没有沙赫全境的地图。”
“我有!”魏天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声说道。他回头看向一名手下,向他挥了挥手,那人二话没说,转身离去,时间不长,他取来一份沙赫的地图。
这份地图是由数块羊皮拼凑而成,看上去已有些年头,羊皮都已发黑,上面所绘制的地图也很模糊。
上官秀把地图铺在地上,他低垂着头,在地图上面仔细查看。
这块地图显然不是风人绘制的,上面全是沙赫文字。上官秀虽说学了一些日常的沙赫语,但他可不认识沙赫的文字,在他眼中,这扭扭曲曲的文字如同鬼画符一般。
他问道:“我们的西卜山在哪?”
“这里!”取来地图的那名通天门弟子手指着地图的一角说道。
上官秀挑起目光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认识沙赫字?”
“是的,小人曾学过一年。”
上官秀点下头,拢目仔细看着他手指的地方。他先是点点西卜山所在之处,手指又顺着地图向西北方向划动,问道:“西卜山向西北五百里,是什么地方?”
那名通天门弟子跪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地图,眼睛都快掉到地图上了。他的视线顺着地图缓缓移动,过了一会,他抬手一指,正色说道:“大人,是这里。”
上官秀看着他手指的地方,上面全是他不认识的文字。他问道:“此地是何处?”
那人说道:“这里是沙赫齐溪族的领地。”
“齐溪族……”上官秀喃喃说道。
这时,安排完探子的徐睿从外面回来,听到上官秀的嘟囔声,他好奇地问道:“秀哥,齐溪族怎么了?”
上官秀盘膝坐在地上,说道:“宁南军后撤五百里的话,刚好是退到齐溪族的领地内,不知这个齐溪族的实力如何?”
他对沙赫境内的各部落不太熟悉,但徐睿非常了解,以前到西卜山经商的沙赫人来自哪个部落的人都有,其中自然也有齐溪族的族人。
他揉着下巴琢磨了一会,说道:“齐溪族的实力不算强,但也不弱,族人也接近了十万之多。”
在沙赫的部落里,谁为民,谁为兵,分的不是很清楚。要出征的时候,全族的成年男子都是兵,抵御外敌的时候,连女人和孩子都可以拿起武器战斗,通常来说,判断一个部落的兵力有多少,主要看这个部落的人口,去掉一成的老人和两成的孩子,其余人皆可为兵。
“十万的族人已经不算少了。”上官秀幽幽说道:“他们会允许宁南军驻扎在他们的领地内吗?”
徐睿一笑,说道:“齐溪族在沙赫的各部落中算是比较开明的,不喜打仗,只喜赚钱,如果宁南会提供他们一些钱财,齐溪族应该不会拒绝宁南军的驻扎。”
“嗯!”上官秀点点头,低头看着地图,说道:“如此来说,宁南军后撤五百里后,应该就是驻扎在齐溪族的领地里。”说着话,他点了点地图,说道:“这里的山很多?”
“是的,齐溪族的领地里全是山林,种不了粮食,以前齐溪族人少,还能靠打猎为生,现在齐溪族的人越来越多,光靠打猎已经满足不了需求,需要向外去买粮,这也是齐溪族很多人出来经商的原因。”稍顿,徐睿恍然想起什么,乐呵呵地说道:“只是齐溪族的运气不太好,别族的领地内大多都长有黄柏,伐下来后无论卖到我们风国还是卖到宁南,都能换回不少银子,可齐溪族领地里,长的全是没用的松树。”
上官秀眨眨眼睛,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们是挺倒霉的!”
他们正在屋子里说着话,先是一名通天门的弟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对上官秀和魏天等人拱手说道:“大人,宁南军已经开始向营外撤了!”
他话音刚落,另有一名风军士卒从外面疯跑进来,喘息着说道:“大……大人,宁南军,撤了,宁南军撤出大营了。”
上官秀挥手道:“再探再报。”
“遵命!”通天门弟子和军卒对视了一眼,双双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徐睿吞了口唾沫,不由得扬天长叹一声,说道:“这一仗,我们终于是熬过来了,只是,可怜老代他……”说到这里,徐睿眼圈一红,哽咽着未能把话说完。
他和代禹在西卜山共事这么久,之间的感情也早就培养起来,对于代禹的阵亡,除了上官秀,最痛心疾首的就是他。
“此战,我们还未打完。”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
徐睿正感慨万千,听闻上官秀的话,他立刻转头看过去,眼中还带着未干的水雾,肖绝、吴雨霏、魏天也同是不解的看着上官秀。后者眯缝着眼睛,凝声问道:“西卜山是谁的地盘?”
“自……自然是我们的地盘!”徐睿不明所以地回答道。
“不仅是我们的地盘,也是风国的地盘,堂堂大风的领地,又岂容外敌来犯,说打就打,说走就走?”上官秀眯缝起来的鹰目也遮挡不住其中射出来的精光。
众人心头同是一颤,异口同声地问道:“秀哥是要……趁着敌军撤退,主动偷袭敌军?”
上官秀先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宁南军是正规的中央军,不是杂七杂八的叛军可比,宁南军在撤退的时候,即便不认为我军会去偷袭他们,但他们还是会做出严防的举动,这是正规军基本素养。”
他的话把众人都说迷糊了,人们面面相觑,皆未明白上官秀的意思。徐睿小心翼翼地问道:“秀哥是要……”
上官秀说道:“正所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宁南军为了尽早救回童阳,避免节外生枝,这五百里的后撤,他们一定会做急行军,而且宁南军留下了辎重,这也便于他们做急行军。直至他们后撤了五百里,进入齐溪族的领地,他们才会扎营休整,这个时候才是宁南军最松懈的时候,也正是我们出手反击的好机会。”
“秀哥要……要在齐溪族的领地内偷袭宁南军?”徐睿等人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上官秀。
他们现在只有一千来人,而宁南军去掉伤亡,也有两万之众,双方兵力二十倍的差距,己方去偷袭人家,不是去以卵击石吗?
上官秀说道:“在打仗的时候不大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大胆?你们尚且觉得我们主动偷袭宁南军是以卵击石,宁南人更会这么想,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会追出五百里,在齐溪族领地内偷袭他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乃取胜之关键!”
风诡传说 第226章 反击
风诡传说风雨
上官秀的战术的确很大胆,以一千人去偷袭两万人,而且还是远赴五百里的偷袭,徐睿、魏天、肖绝、吴雨霏相互看看,谁都没有说话,或者说他们都不认为这是一个理智的决定。
只看众人沉默不语的样子,上官秀便猜出他们在心里想什么了。魏天低咳了一声,说道:“大人,郡主给我们的任务是顶住宁南军的进攻,哪怕只顶住三天就好,现在宁南军被我们逼退,我们已经很好的完成郡主交代的任务,又何必再冒险出击呢?”
上官秀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管是在朝堂为臣,还是在军中为将,只单纯的去完成任务,那是平庸之辈的做法,真正的栋梁之才,会在完成任务的同时,还尽量去谋取更大更多的收益。以三千防住三万人的进攻,不算什么,古往今来,此等战例屡见不鲜,以三千大败三万,那才是一鸣惊人的壮举,不仅能震慑住沙赫各族,还能震慑住宁南朝廷,让宁南军不敢贸然来犯我贞地!”说到这里,上官秀两眼放光,鹰目中跳动着兴奋的光彩,他扫视左右的众人,问道:“现在绝佳的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难道你们都不想去争取一下吗?”
徐睿气血一阵澎湃,他正色说道:“自从加入了修罗堂,属下的命就已经给了秀哥,秀哥说怎么打,属下就跟着怎么打,上刀山下火海,属下绝无二话!”
肖绝和吴雨霏在旁点点头,虽然他二人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都很坚定,皆愿意跟随上官秀出战。看到他们三人的表态,上官秀宽慰地笑了笑,他转头对魏天说道:“老魏,你不是我修罗堂的人,你的任务也已完成,此战,你不必跟我一同前去冒险,你只需带着你的兄弟们留守西卜山就好。”
魏天扬起眉毛,反问道:“大人可认为我魏某是贪生怕死之辈?”
上官秀摆手说道:“我并无此意,只是觉得通天门的兄弟没有必要随我出征,去打这场没有把握的一仗!”
魏天深吸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是为国征战,凡通天门旗下弟子绝不会有一人临阵脱逃,更不会有贪生怕死之徒!大人是军中主将,既然大人认为有必要打这一仗,我魏天绝不退缩,我手下的兄弟们也绝不会退缩,我等必会追随大人左右,纵然肝脑涂地,马革裹尸,亦在所不辞!”
上官秀等的就是魏天这句话,虽说魏天他们才十几人,但个个都是修为精湛的暗系修灵者,有他们这十几人相助,对此战能否取胜至关重要。
他看着魏天,又重重地拍下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此战若能一战功成,我们回西卜山通宵畅饮!”
魏天仰面而笑,拱手说道:“能与上官大人并肩作战,也是我等的一大幸事!”他这话并不是恭维,而是发自肺腑。
上官秀打仗,不守常规,也没有什么战法可言,看似随心所欲,异想天开,但往往又会出人意料,打得敌人措手不及,擒下童阳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一举扭转了西卜山的战局。
而这一次,上官秀又把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用在军事上,宁南军的撤退对于风军来说明明是死里逃生,人家不来打他们,他们就该在西卜山上烧高香了,可上官秀倒好,要反过来去主动进攻宁南军。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风军的探子如同走马灯一样,不断地返回西卜山,向上官秀报告宁南军的行踪。和上官秀预料的一样,宁南军果然是向齐溪族的领地撤退。
其实这也不是上官秀算计得有多精准,宁南军撤退,肯定是要向沙赫和宁南边境方向撤退的,按照这个方向后撤五百里,那就是齐溪族的领地。
等到宁南军撤退的第三天,上官秀带着西卜山的一千名风军换上宁南军的军装,趁夜悄悄下山,同时还带走了被他生擒的童阳。
在他们离开西卜山之前,上官秀也做了一系列的安排,比如在山顶的四周布置下大量穿着风军军装的草人,从山下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出来山上风军有减少的迹象,山头上依旧是戒备森严,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蒙骗宁南军潜伏在西卜山附近的探子。
宁南军可是两万多人的大军,其中还带有大批的伤兵,就算把大型的辎重留在西卜山下,但行军的速度也不可能太快,而风军这边才是真正的轻装上阵,人们只带口粮,身上没有一件多余的杂物,要说有不方便的地方,就是宁南军的钢盔钢甲太沉重,让习惯了穿着轻便皮甲的风军不太适应。
别看风军比宁南军晚走了整整两天,但两支军队抵达齐溪族领地的时间却差不多,区别在于宁南军是白天到了,进入得正大光明,而风军是夜间到的,是借着夜幕的掩护悄悄潜入进齐溪族的领地。
宁南军将大营扎在四面环山的山坳里,正如上官秀所说,宁南军的军事素养是极高的,即便只是短暂在此扎营,宁南军的营地依旧是布置得有模有样。
营地以随处可见的松木做依托,分为中营、前营、后营、左营、右营,并砍伐下大批的松木,筑成营寨的寨墙。
现在最让宁南军头痛的是伤兵太多,重伤伤兵加上轻伤伤兵,有两三千人之多,现在又正值盛夏,天气炎热,蚊虫极多,伤口很容易感染,而宁南军内的药物业已用得差不多了。
为此,宁南军还特意派人去往齐溪族的驻地,向其购买药材。
齐溪族的人倒也没客气,一开口就要一万两银子。宁南军的将士虽然气闷,但为了照顾己方的伤兵,也只能接受了齐溪族的狮子大开口。
经过连日来的赶路,宁南军上下疲惫,布置好营寨之后,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将士们吃完晚饭,早早地睡下休息,就连姜庭也告诫将士们,需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整,养精蓄锐,如果上官秀出尔反尔,未放将军,他们还得随时杀回西卜山,与上官秀决一死战。
连姜庭这个谋士都认为己方在齐溪族领地很安全,齐溪族只爱钱财,绝对不敢来袭扰己方,至于风军,远在西卜山呢,更不可能来到齐溪族地界。
宁南军上下普遍都是这个想法,这也导致他们最后吃了大亏。
当天深夜,上官秀率领的一千多风军无声无息地潜入齐溪族领地。在这片完全陌生的森林里,没有向导引路,通天门弟子发挥出重要的作用。
他们倚仗暗系修灵者的诡异身法,在林中穿梭自如,率先接近到宁南军大营附近,摸清路径,以及大营四周的环境,而后又相继返回,为上官秀等人带路。
上官秀正往前走着,一名通天门弟子来到他身旁,手指着前方,低声说道:“大人,翻过前面的那座山,在山下的山坳里,就是宁南军的营地了。”
“宁南军大营的防守如何?”
“防守很松懈,敌人在大营的四周只留有一些暗哨,未发现巡逻的军兵!”
“好!”上官秀点点头,回头对徐睿说道:“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在原地休息,等到丑时,我们再做行动。”
“是!秀哥!”徐睿答应一声,把上官秀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这一千多人的风军就地休息,简单地啃过几口干粮,而后倒地就睡。贞郡人的优点之一就是能吃苦耐劳,这和贞郡艰苦的环境有关,能在贞郡生存下来的人,都是生存力最强的一群人。
上官秀和徐睿、肖绝、吴雨霏、魏天坐在一起,众人吃了几个干粮,而后他们在通天门弟子的指引下,悄悄爬上山顶,向山下观望。
宁南军的营寨与山坳的丛林混在一起,其中零星闪着几处火光。
徐睿站在上官秀的身边,一边眺望着山下的大营,手掌一边不断地往身上,说道:“秀哥,敌军的营寨扎在林中,我们想强攻进去不太容易啊!”
放眼望去,那密密匝匝的树林就是最好的障碍。敌军人多,己方人少,想要取胜,就得打速度战,可密集的树林会大大阻碍己方进攻的速度。
上官秀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正在他琢磨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徐睿的双手一个劲的在他身上蹭,他皱着眉头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秀哥,只是沾了松油,粘糊糊的。”徐睿不以为然地说道。
上官秀说道:“宁南军还真是喜欢扎营于林中。他们来攻西卜山的时候,就是于林中扎营,现在童阳不在军中,他们退到齐溪族领地,还是扎营在林中。”
魏天接话道:“天色炎热,在林中扎营,可以避暑,想必宁南人也是这么考虑的。”
“所以,他们是在找死!”上官秀眯缝起眼睛,对几人甩头说道:“我们回去!”
上官秀带着众人下了山,回到己方的驻地后,上官秀倚靠着一块石头,缓缓坐了下来,他正要闭眼睡觉,一旁突然传来嗤笑声,“上官秀,你就那么急着带着你的兄弟们去投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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