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劫重生

“他说……请允许他参加和东瀛人的战斗，这是唯一的要求。”
闻声，王超不禁对这个其貌不扬的老毛子刮目相看，上下打量了阿廖沙几眼，王超点头说道：
“这算什么要求？不如这样好了，我来做主，回头给你安排两个，不，看你这体格得三个女人，这事等咱们回去就落实。哈哈哈哈，只要是一心一意跟着我干的人，绝对不会吃亏的。”
北极熊的残余势力向护矿队投诚，并且奉上军火库这份丰厚的见面礼，王超当然不会吝啬奖励。虽然阿廖沙是个外国人，连一句普通话都不会说，可即使为了做给别的手下看，王超也不能给人留下一个赏罚不明的糊涂虫印象。
不管什么时代背景，一个组织要在竞争环境中生存发展下去，首先就需要制定一套有序的规矩，藉此规范所有成员的行为符合规范。这些规矩的最终利益归属应当是公益性质的，即是对组织整体有益的行为就要奖赏，有害组织则必须惩罚。假如这套规矩执行得力，整个组织体系就会逐渐得到强化，蒸蒸日上蓬勃壮大起来。若是在组织的内部不断有人为了满足私欲而肆意破坏这些公益性质的规矩，那么组织的向心力便会不断地趋于瓦解。
一般来说，肆意破坏规矩，任意损公肥私的行为，大多出自于那些掌握实权的大人物，或者是倚仗着父辈特权的纨绔子弟所为，而居于社会中下层的成员，根本谈不到约束他们胡作非为。
这种体制内挖墙脚的恶劣行为无法得到有效遏制的话，那么无论规模多大的组织，到头来也只能是落得个树倒猢狲散的收场。小到一家公司、企业，大到一个国家、民族，这个固本自强的道理都始终是颠簸不破，完全经得起时间和实践考验的真理。
投奔护矿队的阿廖沙等北极熊幸存者，这份见面礼确实给了护矿队以极大的惊喜和鼓舞。尽管北极熊库存武器型号老旧，但封存条件不错，仍能照常使用。成功得到这批武器弹药，护矿队上下人等好似注射了一剂强心针。他们先前与东瀛人交战一直处于下风，欲罢不能，欲进无力的那种窘境中挣脱出来。
北极熊军火库内的榴弹炮、主战坦克、自行火箭炮、重迫击炮和火箭筒、反坦克导弹等各色武器，逐一被清点记录造册后，护矿队按照部队编制下发到一线战斗人员手中。
虽说这个军火库的规模远不能与战前时代，那些国家级的战备仓库相比拟，不过库存量也相当可观。虽说许多装备尘封的时日已久，涂抹在武器表面的油封都凝结成了固体，不过这些武器本身的状况还不错，没有出现严重的锈蚀的情况。只需经过适当的整备和修复，这些生产日期比在场的大部分幸存者的年纪还要大的武器，很快又能重披战袍，加入到护矿队的武装序列中。
分派武器这件要紧事交给别人处理，王超多少有点不放心，所以便全权交托给王京负责。这种作法好处很多，假如在这次分配活动中出现了诸如亲疏有别，嫡系部队和杂牌人马领到的东西质量天壤之别的丑闻，那也是底下的奸邪小人作祟，绝对与伟光正的王总队长无干。
分发到手的武器，立时长了护矿队成员们的志气，他们早已将前两天被东瀛人搞得灰头土脸的窘迫泡在脑后，急吼吼地冲到了一线阵地，要用这些到手的家伙给东瀛人点颜色瞧瞧。
“好啊！今天也让老子阔气一回，敞开了打，让小鬼子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环顾着四周情况，在场的护矿队幸存者们心情异常愉快，这下终于有了吐气扬眉的机会，看看谁还敢挖苦说护矿队上下全是一群窝囊废。王超牵头组织的这次东征战役是规模空前的大战，大家都有心要在后世的历史书上给自己留下一笔。雄赳赳，气昂昂出征的护矿队心气是很足，奈何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累次在东瀛人面前栽跟头不算，还被桃花源这个盟友冷嘲热讽了几次。
面对着如此不堪的境况，纵然是脸皮厚度惊人的王超也有些挂不住了面子，何况是他手底下的这些大老粗，普遍感觉快要无颜见江东父老。这回得到了北极熊遗留的军火库，再没有出彩的表现，他们宁肯自己一头撞死，也不想再丢人现眼了。
“日！日！日！日……”
北极熊仓库储存的弹药种类繁杂，不过以火箭弹的数量为最，多半是在上世纪七十时代之前生产的陈旧型号。许多连使用这种口径弹药的火箭炮都没处找不了，如何处理这些破烂是很让人伤脑筋的。
一贯善于废物利用，王超觉得留下这些压箱底的玩意也没太大意思，又不是什么古董可以留着慢慢欣赏，他干脆下令让幸存者们自行赶制简易发射导轨。稍后集中将这些口径不一，制造年代上限能上推近五十年前的压箱底货色，以清仓大甩卖的气度统统朝对面的东瀛人阵地丢过去。严格说来，穷人乍富的护矿队如此作法，颇有几分炸不死你，也非要恶心死你不可的出气架势。
自从双方开战以来，护矿队从东瀛人身上占到的便宜屈指可数，吃的苦头就无以计数了。
大伙心里都憋着一股邪火，再不想个法子出出气，早晚是要憋出毛病来。于是，这次趁着处理过期库存弹药的机会，那些不怕被陈年弹药先把自己送上天的护矿队幸存者们，好似过大年一般兴奋。从工兵单位设法弄来工具拼凑起临时发射装置，然后幸存者们三三两两地摆开阵势。轮班开启蓄电池临时改装的点火装置，将一枚接着一枚火箭弹发射出去。每一次成功的发射都能掀起周围一阵欢呼声，他们的确是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护矿队疯狂地倾泻着弹药，漫说桃花源幸存者与他们之间的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五十公里，即使是再远一倍，这场从傍晚持续到午夜时分的烟火表演也足够引起注意了。
“嗯，弄出这么大动静？难道护矿队是打算乐完了今天，往后就不过日子啦？”
米龙获准在吴晗身边休养，享受着与最高领导同等的物质待遇，着实美得他这一天下来都合不拢嘴。只是远方不断传来的火箭呼啸声和低沉的爆炸轰鸣，打搅了米龙的好心情，他也忍不住抱怨起来。
要说在起初时，护矿队开始发射火箭，吴晗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状况。由于啃不动东瀛人的防线，最近这几天护矿队都是在用火力给自己人打气，不过随着炮火轰鸣的时间持续延长，吴晗也终于品出这里面的滋味不对头了。蓦然起身来到帐篷的窗口，吴晗遥望着北方不断闪烁着红色和橘黄色爆炸光芒的天空，口中喃喃地说道：
“嘶，好像不对呀！”
要问王超这个笑面虎是何等样人，跟他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吴晗是心知肚明的。如果要说王超能因为一时冲动而干出这种只顾眼前得失，不管日后死活的蠢事，打死吴晗他也不会信，所以事有反常必为妖。
当想到这里，吴晗顿时眉头紧锁，来回踱步转悠了两圈，他转身来到帐篷门口，挑开门帘大声喊道：
“苗大嘴！谢浚！你们俩死到哪去了？马上给我过来。”





浩劫重生 第一百六十五章 焦头烂额（5）
当吴晗开始急切地呼喊苗景田和谢浚的名字，附近立时起了一阵骚动。桃花源的营地面积本就不算大，苗景田和谢浚又属于不大不小的干部，他们住得距离不远，听见喊声马上慌慌张张地跑来。
一见面，苗景田忍不住向吴晗抱怨着说道：
“头，您有啥事这么着急呀？我正忙着呢！”
事情确实赶得巧了，这当口苗景田正在自个的帐篷里刮胡子，当听到吴晗高呼他的名字，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他只好带着覆盖半边脸的剃须膏跑了过来。同样模样很狼狈的人还有谢浚一个，他在战场受了点内伤，正遵从医嘱作热敷药浴，此刻慌忙赶来，谢浚是赤膊着上身只披着一件外衣，样子比苗景田好不到哪去。
闻声，吴晗心情沉郁地看了看眼前二人，管不了两位得力干将投来的幽怨眼神，吴晗抬手一指北方，说道：
“你们听见没有，那边打得这么热闹，一定是出了大状况。你们俩现在兵分两路，立刻给我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听好了，查不清楚，不许回来。”
吴晗的语气十分果决，苗景田和谢浚也就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了，他们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一声。随即，二人返身跑回自己的帐篷整理仪容，准备率队出发前去一探究竟。
已然派出了两队人手分头前去侦察护矿队方面的动静，只是这样作，吴晗仍然觉得不太放心，坐下想了想，他又起身派人叫来工业组的总负责人康亚非。
在桃花源工业组一直是和科研组具有同等地位的内政部门，相对于科研组那些成天神神叨叨的科学狂人，幸存者们对这些主管工业制造的人员更为熟悉，由于对整个组织的贡献度很高，工业组也始终享受着格外礼遇，即使是如目下这种身处战线的情况，工业组的成员们也不需要承担战斗任务，连同夜晚执勤站岗也可以一并免除。工业组广大同仁的主要职责，就是伺候好了那些油漆味都没散尽的新式武器装备，但求它们别在关键时刻趴窝就行了。
前脚叫来了康亚非，吴晗立即笑着迎了上去。两个人压低声音嘀咕了一会，康亚非明白了吴晗的想法，他会意地点头说道：
“哎，这个没问题，我立刻安排。”
事情交托下去，吴晗就彻底轻闲了，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一切似乎都挺顺利，大约在两小时后，三份侦察报告汇总到了吴晗这里。由苗景田和谢浚两组人马撰写的目击侦察报告，再加上工业组负责发射的战区专用小型无人机，高空航拍得来的照片和红外感应图像，这些情报加起来，已经将护矿队那堪称奢侈的倾泻弹药场面，勾勒得既全面又具体。
看罢了这些文字和图片，吴晗神情稍显疲惫地放下了照片，他抬眼看着临时被召集过来的几位高层人士，摆手说道：
“大概情况也就这样了，你们觉得护矿队到底是在抽什么疯？”
长期担任着巡逻队中队长职务，勉强够资格参与商讨的李渤，此时开口说道：
“头，他们会不会是打算撤退？维持这么猛的火力，需要多少弹药？照我看坚持不了多久，护矿队不是想把咱们晾在这吧？”
闻听此言，吴晗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即他抿着嘴唇摇头排除了这种可能性。根据吴晗的判断，护矿队方面是不会轻易放弃跟东瀛人死磕的，如果套用桃花源打一下就走人的基本思路，并不能准确地描述护矿队的意图。
当下护矿队面临的情况跟桃花源大相径庭，处境和动机都不可同日而语。试想一下，每年进入隆冬时节，乌苏里江的江面一旦进入长达半年的封冻期，天然屏障就失效了，等同于护矿队的地盘向东瀛人敞开了大门。在那种一马平川的辽阔平原地形上，处于守势的护矿队根本无所凭依，纵然在人口稠密地带和边境之间有一段距离，可以用作缓冲地带，却不足以成为令东瀛人望而却步的理由。
桃花源的大本营是位于群山环抱之中，对外交通条件很是闭塞。平常时候，幸存者们出行也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盘山道可走，在这一路上随处皆可设伏，当真是易守难攻的典范。
说到那些孤悬在外的定居点，泰半也属于军事据点性质。居住在这些据点的人，舞刀弄枪的要比摸锄把子的多得多，也不必担心他们遭到东瀛人的偷袭，至少坚持到援军到来没问题。护矿队和王超会有这种信心吗？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在沿着松花江的两岸，护矿队兴建了许多散落分布在松嫩平原和三江平原之间的农场，防御力之低也就是能勉强挡住实力不太强的怪兽。要说这种程度的布防就能吓住东瀛人，那么依托着坚固的永久性工事，坚持抵抗到了最后一刻的北极熊冤魂，肯定会气得在坟墓里打滚。
经过一番仔细的思量之后，吴晗确信自己的基本观点没有太大谬误，他这才慢吞吞地开口说道：
“不会的，王超这趟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放弃。你们要知道，东瀛人对护矿队造成的直接威胁，可比对咱们的威胁大多了，换作是你们的话，好不容易打到这里，会甘心半途而废吗？”
以己度人，吴晗绝不会相信王超是那种碰到点挫折就放弃的草莓一族，因为他们俩虽然行事作风不同，但在性格上属于同一类人，即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在当今这个蛮荒暴力的废土时代，人类社会的一切规则抛弃了虚荣繁华，重新回归事物的本质，无论人或事都以实用为风尚，那些徒有其表，华而不实的玩意很不受待见。正所谓是大浪淘沙始见金，具体谈到谁行谁不行，完全不必拉关系扯后台弄出个裙带来，直接出来练练立马就见分晓。在这种整体社会氛围之下，若说哪个成功上位的人是残暴粗鲁，抑或是厚颜无耻，再不然是工于心计，这些古往今来的枭雄们都具有的通病一点都不稀奇，唯独不可能出现那种经不起风浪的温室花朵。
吴晗迅速否定了貌似合乎情理的推测，但直至此刻，夜空中那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和地面上的爆炸火光，依然此起彼伏。护矿队好似跳楼大甩卖式的弹雨犹未停息，显然还有大把存货可供浪费，那么促使他们这样嚣张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
感觉到这个问题很关键，桃花源幸存者们于是静下心来，开始集体冥思苦想，试图透过表面现象猜出其后隐藏的东西。长时间的思考是有效果的，苗景田突然似是灵光一闪，他大叫着跳了起来。曾亲身见证了东瀛人追杀一役，苗景田自是晓得在哪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中，东瀛人没时间将私下逃散的北极熊幸存者尽数斩尽杀绝，何况他们稍后又遭到苗景田等人的炮火偷袭，在彼时的持续混乱中，若说溜走些漏网之鱼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好不容易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苗景田试探着说道：
“大家看，会不会是护矿队跟北极熊的残余份子搭上关系？”
闻声，面色仍然泛着不健康蜡黄色泽的米龙，此时也凑上前来，在旁边插言说道：
“对，对，这个确实很有可能。头，你怎么看？”
已经被侦探小说引用泛滥的一句名言就是，当你排除了其他的所有可能性之后，唯一剩下的那种可能，无论表面看上去多么荒谬和难以置信，也基本可以肯定是最终的答案了。
看了一下身边的众人，吴晗明白形势发展超出早先的预期，在没有作出明晰判断之前，他不想贸然下定论，于是便岔开了话题说道：
“东瀛人比我原来想的更难对付，这次咱们要打疼他们，但是又不能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你们一块来想个办法吧！”
刚刚幸存者们还在谈论着护矿队的奢侈浪费行为，背后有着怎样的背景，吴晗忽然间转到了讨论对付东瀛人。尽管转折十分生硬，不过在场的众人也都识趣地没有纠缠刚才的棘手问题。当听了吴晗的新要求，他们照样是无一例外地苦着脸摇头不语。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来的如此美事？奈何吴晗这位大领导已然发了话，他们这些听命于人的小卒子也只能绞尽脑汁思索，希望自己能跟苗大嘴一样灵光闪现，找到开解困局的良方所在。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妨反过来理解，那些一望即知不是什么体育健将的家伙，多半也都有些头脑的。
体型干枯弱小，往常米龙也不是以体能见长，如今他有伤在身，那张色泽蜡黄的鞋拔子脸更是欠缺欣赏价值。见旁边的众人只顾着埋头沉思，谁都不言语，此时米龙面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笑容，颇有几分自得地说道：
“头，您觉得做到什么样，才算是把东瀛人打疼了呢？”
闻听米龙这句似乎别有深意的问话，吴晗也来了精神，他转头看着米龙追问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
目下是办大事要紧，类似阵前献策，邀功请赏之类的事情留待日后再细说也不迟。抱着这种很现实的想法，这时候米龙也没卖关子，语调平铺直述地说道：
“太祖说得好，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咱们何苦在这跟东瀛人的主力耗着，他们又不是属乌龟的，全身硬壳没软肋可打，上策当然是要避实击虚了。”




浩劫重生 第一百六十六章 暗度陈仓（1）
倘若将思维局限在某个领域，或者是某个时间段内，即使是再聪明的人也难免会干出连笨蛋都觉得不应该的错事。
当米龙一语惊醒梦中人，吴晗恍然大悟之余，狠狠地一拍大腿，大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行啊！米龙，你这狗头军师最近的水平是挺有长进哪！”
得到首脑人物当众夸奖，米龙立时喜笑颜开，他洋洋自得地朝着四周的人群一拱手，口中说道：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一点愚见，让大伙见笑了，见笑了。”
别看米龙嘴上正说着甚是谦虚的言语，实则他那张已是笑得见眉不见眼的老脸，以及用眼角看人等细节，已经是将他心里的那份得意劲表露无遗。要说这个场景，那简直是不折不扣地小人得志图啊！好在桃花源的幸存者们一心盘算着如何对东瀛人下黑手打闷棍，然后好收兵回家团聚，他们现在压根没兴趣理会米龙在那里沾沾自喜的小丑行为，否则的话，某人今天领到的白眼之多，足够他回去凑一副跳棋玩。
当然了，米龙说得没错，当面阵地上的东瀛人个顶个是精兵强将，没有半个非战斗人员。哪怕桃花源作好了应对不测的准备，非要生啃这块硬骨头也绝非是一桩易事。光啃不动只是小事，崩了牙才叫划不来。
话说回来，既然东瀛人的主力囤积在锡霍特山脉以西地区，正面迎战护矿队和桃花源两股势力，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在山脉以东的老巢必定是处于防御空虚的状态。
桃花源长期受到人口不足的困扰和限制，吴晗对涉及到人口多寡问题的敏感度，绝不是王超那种财大气粗的大款所能比拟的。当米龙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吴晗迅速打开思路，几乎没花什么时间便想到了通过大量杀伤东瀛人的平民，破坏对方生产设施和战争潜力的险恶计划。
正好人手很齐，吴晗就地召集桃花源的各级干部定下未来的行动方针。会后，吴晗开始安排手下们分头行动，说道：
“这次需要的人手不多，考虑到在山区重装备无法机动就不带了。我的初步计划是这样的，大部队在这边尽量配合护矿队先拖住鬼子。由我我亲自带队，谢浚担任副手，以小分队方式轻装前进越过锡霍特山脉，渗透到东瀛人的腹地。关于这个计划，你们有什么需要补充？”
在场的众人大多都没什么意见，反正也没人能想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行不行也总得先试试再说。
“头，您怎么不叫我也一块去呀？”
从吴晗口中只听到了竞争对手谢浚的名字，偏偏没有自己啥事，苗景田的确是心中不喜。他的言外之意，不外乎是抱怨吴晗只带着谢浚而不带他，这里面有偏心的嫌疑。
见状，吴晗微微一笑，没有解释，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如此安排的用意所在。
前日才逃过一劫，米龙遭到“回天”生化兽自爆冲击，虽然生命无忧，但身体状况也确实不佳。再者，即使身体无恙，以米龙那低到可怜的战斗力指数，跟着去了也肯定是个需要人照顾的累赘，所以米龙是一定得留下看家。既然如此，吴晗就需要得力人手跟他搭班子合作。谈起米龙那副鬼憎神厌的小人德行，桃花源幸存者当中喜欢他的人那是少之又少。虽然米龙的个人能力是有的，可惜他的个人魅力可以算作是负数。
好在米龙明白自己的处境，他是一心一意替吴晗办事，没有任何沽名钓誉的举动，要不吴晗哪敢留他这个阴谋家在关键位置待着。苗景田尽管人品方面比较可靠，但他在桃花源的根基浅薄，更别提吴晗一路火箭式的提升，已不知让多少人在暗地里瞧着他不顺眼了。米龙跟苗景田这对搭档真可谓是珠联璧合，这哥俩如果是按照吴晗临走的安排行事，包管他们一切顺风顺水。
要是谁打算趁机弄出点妖蛾子来，譬如动了陈桥兵变之类的歪主意，大概等不到吴晗回来，这种蠢货就得被人抢先拍死。
“高，实在是高。”
这时，在场参与讨论的诸位干部中也不知是谁好像突然想通了这份暗盘算计，在贸然间挤出这么一句经典的电影台词。
闻声，吴晗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轻轻摆了摆手，全然没在意这种调侃上级的行为。
其实吴晗的心态很平和，也没有猜忌手下们的意思，只是早年间混迹江湖的人生经历，教会了吴晗一个至为浅显的道理。千万不要将自身的生死安危系于某个人的道德水准高低，那实在是一件高风险低收益的活动。如果谁试图用巨大的利益考验别人的人品，只能说这种行为本身就已经是天大的错误了。
吴晗不在乎掌握多少权力，要不然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诸多特权，吴晗的强烈自信也不是来源于对其他人的控制和操纵。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虽然嘴上说不上来这层道理，吴晗倒也是身体力行了。
桃花源这摊子基业的格局太小了，随便什么人获得了这个所谓的最高权位，也会迅速发现，自己得到的享受远不及所必须承担下来的义务和责任多。
正如在华夏上古传说中的三皇五帝，他们的领导位置都是通过那套彬彬有礼的禅让制度，以及民众公推得来。若说比起后世的专制帝王们绞尽脑汁，尔虞我诈，阴谋阳谋出尽，闹得父子兄弟相残，浴血得来一家一姓的天下，这个时代的天下共主才是真正的举世同钦。
实际上，正是由于这个天下共主的位子含金量十足，而又偏偏没多少实际利益可以捞取，才算得上真正意义的公仆。不问可知，此等费力不讨好的辛苦工作，唯有那些心系天下，品格高尚，愿意以一己之力为其他人操心劳力的热心人士，才会勉为其难地承担下来这项荣誉和责任。正因如此，后世的人们才会在上古传说中听到共主们干得累了，然后想把自己的这个位子让出去，居然屡屡遭到别人回绝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