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劫重生

尽管谁都明白，所谓的和平协议做不得数，这玩意就是一张纸，或者说是公用的遮羞布。不管谁想撕毁它，甚至都不需要什么像样的理由，但是目下打不下去又不履行手续，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护矿队匆忙了结与东瀛人的恩怨纠葛，班师回朝的王超喘息了一阵子，终于攒下了足够的精力来关注国内事务。当看罢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情报汇总，他险些被气得突发脑溢血，饶是王超素来都以家学渊源深厚自诩，此刻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吴晗这个混球不仗义。的确，洪流公司发生内乱时，王超远在千里之外，没能及时捞到好处也就罢了，怨不得旁人。可是司徒博那些人走投无路之际，暗中向护矿队递出橄榄枝摇尾乞怜。
天晓得，吴晗怎么把时机掐得这么准，这件事他往里面一搅和，原本有望渔翁得利的护矿队转眼成了全然不相干的看客。
彼时，护矿队的主力远在乌苏里江以东，负责看家的那些人盘算己方的实力没敢贸然炸刺。可想而知，这下他们逮到了机会，若是不跟王超狠狠告吴晗的黑状，那他们的气度修养当真是能媲美了空老和尚那样的高僧大德了。
小弟们在外面吃了亏，后面要请老大出头找回场子，倒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在手下们的强烈要求下，王超一点也没客气。休息了几天后，他差人给吴晗送了一封信。与此同时，另外两封内容基本一致的信笺，分别递到了孟神机和司徒博的门下。
信件的主要内容，不外乎是对解决东北地区的重要问题时，竟然将护矿队排除在外表示严重不满和极度愤怒。在态度强硬地抗议这种瞧不起人的行为之余，王超转而高调提出倡议，建立一个常设调解机构。简而言之，也就是要组织一个类似于联合国，或者是更早之前的国联那样，大国专用的擦脚布。
接到信，吴晗思前想后，断定王超在短期内不会诉诸武力解决问题，不是他不想来个秦王扫六合并吞天下的壮举，而是眼下时机不成熟，想了也是白想。
距离王超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早，吴晗也没把这件事看得太严重，对他而言，更要紧的工作是参与“长城工程”的研讨会。
这个代号奇怪的工程项目，是由前段时间桃花源清理野外怪兽所引出的。外出参加扫荡行动的幸存者们，依托着公路机动，运输着各类物资在公路沿线修筑半永久性的营垒，分割包围怪兽生存的区域，迫使它们远离人群活动的地区。行动开始后，几番忙碌下来，众人都觉得不满意，一致反映公路运输方式远不及铁路的运力大，而且物资装卸对人力的消耗也很大，许多人联名提出修建铁路网，用以沟通白山伯国内部的各个定居点。
最近没什么重要任务，科研部门在收到前方传回的建议之后，立刻呈报给受封为上大夫的徐昌黎审阅。徐昌黎对修筑铁路的事情很感兴趣，但他本身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员，颇有些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感觉。
按照科研人员的执拗脾气，不懂就不能贸然拍板决定，徐昌黎也是一样的。那种不管啥事总喜欢先上马，然后再研究的傻大胆，失败就高呼缴了学费，通常来说这种人是文盲，或者半文盲出身，大致是靠裙带关系上位，最后以双规收尾，少数得到善终的也属于运气极佳。
经过一番思考和查阅资料后，徐昌黎叫上同为上大夫的康亚非等工业部门的同仁，公开向全体幸存者征集意见，吴晗就是要去参加这个会议。
在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内，讲台上硕大的白板上，照例显示着由投影机显示着科研组罗列出来的图片和资料。其中囊括了白山伯国所辖地域的地质状况，地表水系分布，年均降水量和地震发生概率在内，一大堆普通人与之绝缘的繁杂数据。
吴晗宣布正式建国后，除去少数人得以跻身成为大夫和士这个社会精英阶层，一般的幸存者们普遍享有国民待遇。虽说如今大家都有积极参与公共事务的热情不假，但他们也同样缺乏必要的专业知识，因此在正式开始讨论之前，为大伙恶补一下常识还是很有必要的，不然待会发言的时候闹出什么笑话来，那就真的一点都不好笑了。
再多的图片资料也是死的，缺乏直观感受，而人是活的。科研部门怕与会者只看文字和照片、图表，弄不明白具体状况，特地请来了梅四九等一些熟悉长白山情况的老人来当讲解员。
当吴晗迈步跨进门的时候，整个会议室讨论的气氛相当热闹。见到吴晗附近正在讨论的几个幸存者过来问好，吴晗笑了起来，说道：
“我刚来，啥也不知道，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犹如菜市场一样喧嚣热闹的会议室里，注意到吴晗行踪的只是少数人，人们的讨论依然在火热进行中。
“……必须要有铁路，然后我们就可以制造武装列车巡逻，确保在最短时间内调动足够数量的重型武器，对单个怪兽，或者是成群的怪兽进行远程火力打击，这是公路机动难以做到的。”
一群隶属于狩猎队的干部们在会前讨论中，提出了过时的铁甲列车方案，准备利用火车运载量大，便于安置重武器的特点，收拾那些皮糙肉厚的怪兽。他们还专门从科研组讨来了一份装甲列车的示意图用作讲解的资料，极力游说幸存者们在表决中支持铁路建设方案。
吴晗不像被人瞩目，小心地贴着墙根凑近到同样醉心于讨论的徐昌黎身边。吴晗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
“我说老徐，修铁路这事你怎么看啊？”
闻声，徐昌黎先是摇了摇头，跟着他又点点头，作出一副叫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的高深姿态。





浩劫重生 第一百九十一章 嫦娥计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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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此言不虚。那些外星人能够提供海量的技术资料，比起什么巴统来，简直慷慨得跟冤大头一样，但这些家伙毕竟不是来搞扶贫的。那些打着外星logo的成品，尽管跟购买制造所需原材料的价格相差无几，可跟技术资料的价钱比一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想把买来的技术资料顺利消化掉，而后转换成幸存者们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实物，必须得有一大批杰出人才投入大把的精力进行研究工作，桃花源设立的规模庞大的科研部门，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徐昌黎作为桃花源的科研人员的总代表，他享有的社会地位相当崇高。吴晗在开国大典后，相继下令册封了三位上大夫，这可是仅次于国君地位的贵族啊！
平日里话不多的徐昌黎与工业组总负责人康亚非，以及做事太过低调，以至于很少被人注意到的公共医疗和社会服务部门的一把手谢若林。他们这三位各自领域内的大拿，有幸共同分享了桃花源最高档次的殊荣，自此可以被人尊称为上大夫某某。
这时，在吴晗的追问之下，徐昌黎叹息着说道：
“铁路的计划当然很好，问题是现在咱们的原材料来源不稳定，很难满足修建铁路网的需求。”
闻听此言，吴晗点了一下头，徐昌黎说的这个情况他自然很清楚。早先护矿队和桃花源之间达成的那份易货贸易协定，在王超跟东瀛人打了个平手回家后，暂时画上了句号。借口发生矿难，护矿队终止了与桃花源的合作，只待结算清楚往来账目，大家就可以分道扬镳了。前期合作囤积下来的钢材，够护矿队用上一、两年的光景，看样子王超是决意自行发展钢铁工业，不肯再把这种关系国计民生的基础工业，寄托在桃花源这个感觉靠不住的盟友身上。
趁着跟洪流公司改善关系的时机，吴晗跟孟神机敲定了新版的易货贸易协定。只是经过大规模内讧的损失，洪流公司在辽西的矿山恢复生产，目前还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至少在最近的三、五个月内是不用指望了。
对于当下的局面同样很清楚，吴晗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徐昌黎却像是想起了什么，扯着他的衣袖说道：
“哦，对了，你上月球那件事，我有些事情想问问，散会以后先别走。”
徐昌黎提出的要求没有值得大惊小怪的，这些天来，吴晗不管走到哪，到处都有好奇人士跟他打听此事，吴晗笑着说道：
“好，咱们还是先说眼皮底下的这些事吧！”
他们聊了几句之后，随着电子音乐铃声悠扬地响起，吴晗和徐昌黎也结束谈话进入会议室。当会议正开序幕，乱哄哄的私下讨论转而被各路人马上台演讲所取代。幸存者们都是从战前时代辛苦熬过来的，不少人早先连造价号称寸土寸金的磁悬浮都坐过，大家对铁路跟公路的运力差别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没人反对修建铁路。主要意见分歧在于，铁路是该全面推进，还是先重点建设，然后再视情况逐渐铺开。
由于吴晗所处的地位，他不能随便发表一些带有倾向性的论点，因此在会议进程中，吴晗只有干瞪眼看着各路人马，唇枪舌剑，捉对厮杀。
好不容易熬到了会议结束，吴晗也没落得轻松，他立马被徐昌黎拉着问长问短，吴晗保持着有问必答的高姿态，尽力满足徐昌黎的求知欲。作为一名知识分子，徐昌黎渴望是追求真理和探索未知的过程，这是无可厚非的。
那些一门心思钻营什么教授、副教授、讲师之类头衔的家伙，不过是藉此牟取更多物质利益和生活享受，充其量是一群披着华丽外衣的官蠹。可是在战前时代，类似徐昌黎这样的科研人员却不得不看那些摆出一副盛气凌人架势的官蠹们脸色行事，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如今这个时代，外星人的存在并非秘密，非但是桃花源幸存者们知道，洪流公司和护矿队那样没跟外星人开始接触的势力，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大多数人由于恐惧，或者别的原因不太愿意接触这方面的事情。别看在战前时代关于探索外星人的杂志、小说可谓是满天飞，真的要那些爱好者跟长得奇形怪状的外星人打交道，这些叶公好龙的人士，估计百分之九十九都得把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一样。
徐昌黎不可能不好奇吴晗登月的历程，奈何他最近为了筹建铁路的事情，整日里忙得昏天黑地，才逮住个合适的机会向当事人吴晗讨教第一手资料。
那些木星人专程载着吴晗去了一趟月球，不是为了请他观光旅游，吴晗这一路上的见闻与其说是精彩纷呈，倒不如讲是疑云重重。因而，吴晗回来以后，其他幸存者好奇地打听询问，自然是不能跟他们照实说，唯有在七分假里面再掺上三分真，把大家糊弄过去就算了。面对着徐昌黎，吴晗用不着如此谨慎小心，他随即一五一十地将所见所闻详尽讲述了一遍，这可是没有经过后期艺术加工的版本。
徐昌黎听完了吴晗的一番陈述，他眉头紧锁地说道：
“照你这么说，它们建了那么大的基地却连个活物都没有？这不对呀！不管机器的性能多先进也只能记录客观数据，替代不了智能生物的直观感受，对于观察一个复杂的生物圈活动，后者的分析和感受重要得多。”
闻听此言，吴晗深以为然，不过他的笑容愈发苦涩，说道：
“是啊！这回你也觉得不对头了吧！”
没去理会吴晗的自嘲态度，徐昌黎继续在那里闷着头，喃喃自语地说道：
“……要对地球进行科学考察，月球的确是最佳的落脚点，可是它们怎么能不派驻人员呢？”
又过了半晌，吴晗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正陷于沉思的徐昌黎，说道：
“要我说那些外星人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怎么看？”
闻声，虽是一贯不喜欢勾心斗角这回事，徐昌黎也是大点其头，赞同吴晗的说法有道理，说道：
“有这个可能，不过……”
两个人凑在一起聊了半天，吴晗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马上拉着徐昌黎，叫他看自己那还能瞧出些许嫩嫩粉红色的右手掌心，说道：
“它们搞了个什么破检验，结果把我的手都烧脱皮了。老徐，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文章？”
尽管吴晗不是被害幻想狂，可是那些外星人口中所谓的检验措施，居然是如此地怪异，甚至伤损了身体，无论从什么角度来分析也很难将这种行为理解为它们的善意和友好。对此，徐昌黎也抱着悲观论点，此时他摸着下巴，说道：
“嗯，或许是某种特殊的检测技术，估计是通过分解你的表皮细胞，来研究你的身体状况吧！”
当科学技术的代差拉开太远，很多东西哪怕是仅凭幻想也难以理解其中的全部奥秘。正如那些生活在两百年的人，他们不会相信人类有朝一日能翱翔于天空之上，那些生活在一百年前的人也不会相信登月能成功，这种整体环境的落后是无法以个人才智弥补的。漫说只是听吴晗并不精确的口述，即使给徐昌黎大把的时间慢慢地进行分析研究，大概也很难弄清楚月球上外星人的那些仪器设备到底是干吗用的。既然如此，按照常理来猜测，也许是最能接近于真实的推理方式了。
“它们要研究我的身体……”
自己身体的莫名变异，这个问题始终是萦绕在吴晗心头挥之不去的一抹阴影，虽说那些业已被发现的变异都是有益的，吴晗从来都没敢掉以轻心。直到不久前的身体检查中，偶然发现这种变异对生殖功能的损害为止，吴晗却有种未知灾祸终于到来的释然感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不必付出代价就能得来的力量。当吴晗知道自己付出了某种代价，内心深处的那种彷徨也似大石落地一般。
话虽如此，吴晗一直没弄明白身体变异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那些神神秘秘的外星人又对他的身体产生了某种兴趣，这个意外情况不由得使得吴晗联想起了诸如活体解剖之类，根本算不上美好的画面。
调节呼吸节奏，吴晗促使自己尽快冷静下来，稍后，他像是下了决心般说道：
“老徐，能试一试制造宇宙飞船吗？”
吴晗宛若天马行空般的思路，确实叫徐昌黎觉得自己跟不上趟。冥思苦想了一会，徐昌黎摸了摸理成平头的脑袋，语气淡然地说道：
“我们的技术储备在理论上是能制造航天器的，原料也不是问题，那些不能自制的部件，下次从外星人手里买就是了，可咱们要宇宙飞船来干什么？”
两人相处日久，吴晗晓得徐昌黎是个一门心思钻研科学的实在人，他虽然聪明，但肚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况且接下来的计划，缺了他的支持，吴晗一个人也摆不平，当下没跟徐昌黎卖关子，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想再上去一次，看看能找到些什么线索。”




浩劫重生 第一百九十二章 嫦娥计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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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大包天大概是形容一个人胆量能用到的最大量词，吴晗竟然盘算着要暗中摸到月球上的外星人基地里，要说他的胆子之大，某种程度上也配得上这个贴切的成语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前次的月球之旅，吴晗借助于超感能力得到了任何先进设备都无法完成的情报搜集工作。那座隶属于银河贸易联盟名下，貌似辉煌的庞大基地，事实上是一座无人值守的自动化观察站。根据吴晗的目视和超感得来的情报，这座异常古老的基地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防盗措施。虽然也存在着他猜错的可能，不过根据已知情况，确实值得赌上一把。
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徐昌黎的嘴巴张得足够吞下一颗鹅蛋。几次张口都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半是惊愕，半是怀疑地说道：
“真要这么干？我看你是疯了！”
此刻决心已定的吴晗丝毫不为所动，他笃定地说道：
“我没疯，老徐，你想不想亲眼看外星人建立在月球上的基地？如果想的话，现在就开始准备吧！到时候，我带你一块去。”
疯子跟天才仅有一线之隔，主要的区别不过是后者取得了成功，而前者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在徐昌黎那执拗严谨的性格中，或许还隐藏着一份足以燃烧生命的疯狂，他是个正统的科学家不假，正因如此，徐昌黎内心对真理和奥秘的不懈追求和渴求，时刻驱使着他不断地进取求索。对于常人渴望拥有的功名利禄，这些东西根本不在徐昌黎的理想范围内，他所向往的东西，在过往的几十年中，只有忍受实验室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单调乏味研究工作才能给予。然而，此时吴晗轻飘飘的一句许诺，犹如空谷惊雷，久久回荡在徐昌黎的耳边。
坦白地说，徐昌黎此刻很想怒斥吴晗的想法太过疯狂，可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悸动，是在叫他难以抗御一窥外星科技真面目的机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被勾起了探索未知领域的强烈渴望，哪怕是徐昌黎想起了家中温柔可人的妻子和天真可爱的孩子，这些羁绊也没能让他犹豫得太久。在去与不去，这个二选一的简单选择面前，徐昌黎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他随即作出决断。
“好，干了！”
凭着对于徐昌黎脾气禀性的了解，吴晗没费多少力气就说服了这位醉心于科学的大佬，所付出的代价只是一句承诺而已。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真正的科学家其实都是一群疯子，他们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而不惜牺牲一切的狂人。那些为了科学研究，甚至连自己生命都可以付出的人，才有资格被称之为科学家，只是冒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徐昌黎在科研部门的地位，那真可谓是泰山北斗了，下属的研究员们不可能跟他对着干。吴晗如愿争取到了徐昌黎的鼎力支持，也就意味着航天器的研究工作即将步入快车道。
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桃花源截止到目前，工业水平还不够发达，制造不出如世界超霸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专门研发出来，用于登陆月球的那款土星五号巨型运载火箭。因而，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寻找一款具备相同的功能，但是在性能方面略差，同时也对生产要求较低的航天器。基于这种现实状况的判断，当徐昌黎在一阵热血上涌之后，冷静下来思索，他趋于保守地选择了空天飞机这个方案。
从地球到月球之间的直线距离，大约是三十八万公里。考虑到大气层外无重力空间，隐含着包括了太阳风暴、太空垃圾和陨石微粒撞击在的多种不确定因素，想要完成这段或许算不上漫长的航程，绝非是什么轻松惬意地太空旅行。
登月飞行器必须首先满足穿出大气层，随后在月球表面实施降落，最后再循原路返回，重入大气层的整个过程。
必须同时满足在宇宙空间和大气环境内飞行的要求，对于技术层面存在的风险，完全可以参照着世界超霸那些不幸爆炸的航天飞机来计算。众所周知，世界超霸一共只建造了五架航天飞机，然后在一次升空和一次返航的事故中，分别炸掉了一架，算下来损失概率为百分之四十，即使考虑到时间因素引起机体结构老化等外在原因，这种重复使用的航天器，其风险系数也能知道个大概齐了。
徐昌黎无疑是个科技大拿，数理化知识根底扎实，他的学术水平绝不是那些在大学混日子，靠抄袭论文得来头衔的砖家叫兽可比，问题是他所擅长的领域不在航空航天方面。
正所谓是隔行如隔山，造航天器这件事不是个把外行脑袋发胀，一拍大腿就能干的，徐昌黎更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于是，根据一份手写而成的备忘录，科研部门承揽下了空天飞机的研究任务。与此同时，吴晗透过与康亚非沟通的私人渠道，暗地里协调工业部门予以全力配合，开始着手试制从空天飞机的耐热外壳，直至机舱内部需要的高分子复合材料等一系列的基础材料和技术设备。
那些参与到此项保密研究工作的幸存者们，没人知晓自己当下所从事的工作意义何在，很多人甚至半开玩笑地说，徐昌黎是打算放卫星搞太空育种了。
毫无疑问，吴晗的登月计划是极度癫狂的，无视了许多明摆着的危险因素而一意孤行。假设在月球的基地内，外星人设置了哪怕对于它们自身的技术水准而言，只是最低限度的防御措施，那么吴晗发起的这次探索之旅势必将变成一段传奇人生的终章。只不过这些不利因素统统被吴晗无视了，现在他迫切地想要弄明白一件事，那些外星人对地球长达数千万年的长期监控，它们目的何在，动机又是什么？
若是弄不清楚这些貌似与己无关，实则跟自己脱不开干系的问题，吴晗注定了永远都睡不安枕
又是一年芳草泛绿，仲春时节的天空中万里无云。在桃花源山谷外由公路改建的跑道上，一架银灰色涂装，外观怪异的飞行器已经整装待发了。
“发动机准备点火，倒数计时一分钟开始。59、58、57……”
受到原材料供应的制约和外购发动机的推力限制，这架被冠名为“探索者一号”的空天飞机，实际的有效载荷不算高。在挤进两个人之后的机舱略内部空间显狭窄，除了两个并列的乘员座位，余下的空间尽数贡献给了徐昌黎夹带的各类私货研究项目，以及预计此行所需要的相关设备。话说回来，吴晗没兴趣干涉徐昌黎到底想夹带多少东西，他的目标异常明晰，登月去寻找那个困扰他很久的谜题答案。除了这一点，吴晗什么都不在乎，也不想分神去管。
“……3、2、1，点火！”
仅是利用原来的一段地势平坦的公路改造而来的跑道，在性能方面只能说差强人意。随着机尾喷出蓝白色的高温火焰，在地面上看起来还算是个大家伙的空天飞机，由静止状态转而缓缓地移动，再后来越滑越快，直至一飞冲天的那一刻。目睹这架标志着桃花源科技和工业技术结晶的航天器起飞，翘首以待的幸存者们，这个时候仰望着以近乎九十度仰角，开始向上拉升的空天飞机，他们在地面上不禁发出了如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