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二山神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夜叁更
韦光正被说到痒处,也是忍不住接口道:“是啊是啊!算你小子说得有理,这天经地义之事怎么就成了过错了呢?”
草头明见韦光正答话,眉飞色舞地更是说得带劲起来:“后来小的打听一下,原来皆是因为这带发修行的纪嫦兮。自打一年之前她来了本村之后,就借着看病祈福之类的小恩小惠,不知怎么就巴结到了村中的民心,还大肆宣扬她那套不得杀生食肉的言论。”
韦光正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你可知这纪嫦兮是何来历?”
“这个却是不知,不过看其平日素来勤俭,态度也是平易近人,再加上这一年下来,也没个同门好友的寻访上门,依此想来,也应该不是出自什么高门大户。”
韦光正斜了草头明一眼,此人倒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听就知道自己想要知道什么。若这玉清肉
蒲团背后没有什么势力撑腰,那自己行起事来,倒是没有顾忌多了。
“那这纪嫦兮宣扬不得杀生食肉,村民之中就无一人出声反对吗?”
“山神大人,一来是这纪嫦兮此女太有煽动力,二来也怪村民们都是心眼实诚之辈,所以一来二去之下,众人都是奉若神明一般。更有甚者,都已经把她视作来搭救众生的再世活佛了。”草头明说到这里,又是顿了一下道,“其实村民们也不是完全不吃肉。”
“哦?此话怎讲?”
“这纪嫦兮来了村里之后,说什么野兽飞禽皆是有灵之物,所以杀戮不得,但若是家中豢养三牲,罪孽就能减少许多。所以现在家家户户都是养了鸡鹅,再加上这纪嫦兮不知从西域何处带来了一种作物,口味香甜,亩产惊人,所以村民以此糊口,倒也生活安乐,没有一人出来闹事。”
竟然是这样啊!韦光正也是暗暗心惊,这纪嫦兮一边用小恩小惠笼络人心,同时又解决了村民口粮之事,再加上卖相清纯,真是把这史家村经营地水泼不进,针插不得。这还让自己如何施为,才能破此困局呢?
韦光正一筹莫展,正自思忖不得,耳边却是再次传来那清脆的声音:“韦哥,我有一计,兴许可以制敌!”
韦光正闻言就想让其闭嘴,一旁的草头明却是阿谀道:“小马哥果然心思敏捷,不知这计将安出呢?”
马蚤听得有人捧他的臭鞋,也是来了兴致,摇头晃脑地道:“此计名曰李代桃僵!”
我看什么时候修理你一顿,让你变成僵尸才好!韦光正斜着眼睛腹诽一句,不过因为一时之间自己也想不出办法,也由得马蚤发挥,就当笑话听听也好。
“史家村中不是家家户户都养着鸡鹅吗?由此可见,这些山民并不是不吃肉食,若是可以设计断了他们现今这肉食的来路,岂不就可以逼他们上山取猎吗?”
“小马哥,如何才能断了这肉食来路。莫不是要趁夜将这些鸡鹅偷出来吗?这偷鸡摸狗之事,我是最会了...”
“肤浅!”马蚤兰花指一翘,白了草头明一眼,“用计一道,在于一个‘巧’字,挨家挨户去偷那些鸡鹅,诚非智者所为也!”
“小马哥,那要如何行事才好?”
“呵呵!这就是我说的李代桃僵之计了!”马蚤压低声音,在草头明耳边将心中谋算一一道出,直把草头明听得连声称是。就连一旁的韦光正听到后来,也是不由心动起来。
马蚤见草头明一脸心悦诚服之相,又是风轻云淡地一笑:“此计不过其一也。”
“还有其二?”草头明问出了韦光正同样想问的问题。
马蚤当下又是装腔作势地将后续之计一说,这次更是听得草头明坐立不安,兴奋地难以复加,连忙又是磕头又是谢恩道:“想不到还有用得着我草头明之处,小马哥,此事易尔,你就放心交给小的去办就是了。”
马蚤和草头明两人一捧一逗,倒是搭配得天衣无缝,不过兴奋过一阵之后,马蚤总算记起这里谁才是话事之人,连忙收敛起秋水瞳中的得色,笑意地搓着手请示道:“韦哥,你看小蚤这回之计如何?”
韦光正瞅了瞅跃跃欲试的马蚤,又瞥了一眼点头哈腰的草头明,最后大手一挥道:“中!再给你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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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二山神 第四十九章 李代桃僵
朝阳初升,史家村阡陌之间已然熙攘起来。
草头明的身影也是混迹在诸多山民之中,此刻从他身上倒是看不出多少猥琐的气质,和昨日在韦光正身侧的样子大相径庭。
“这不是草头明吗?今日怎么起得甚早!”
草头明的肩膀被重重拍了一记,脸上不自觉地浮现一丝戾气,可是当他转过头去时,脸上依然堆满了笑意:“原来是玉柱哥啊!我还道是谁人能有这把子力气呢!”
“休来和俺道这些虚的,纪姑娘常道,为人处世须得心口如一,否则死后却是要下拔舌地狱的。别怪玉柱哥没提醒你,以后这些奉承阿谀之言,还是少说的一些为好。”
草头明脸上的青气一闪而过,旋即连连点头道:“玉柱哥别吓唬我啊,如此良辰美景,虫鸣鸟唱,别尽说这些生啊死啊的。”
“阿弥陀佛!”本是扛着锄头的玉柱忽得直了身子,双手合十道,“罪过罪过,在你听来是虫鸣鸟唱,在我看来,却是弱肉强食,不过是强者杀生时的雀跃,和被杀者的悲鸣而已。”
嘶——
草头明闻言不由气结,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言,却是被玉柱引出了这么一番大论来,这些人在纪嫦兮的蛊惑下,中毒已深,这要韦山神的大计如何得偿?不过当其想到小马哥的谋策时,又是多了几分信心。
嘿嘿!算算时辰,这李代桃僵之计也该发动了。
草头明肚子里坏水翻滚,面上也是奸笑连连,一旁的玉柱见之,面色一沉,刚要开口再教训几句,忽然却是异变突生,本是宁静和谐的村子里多了许多嘈杂嘶喊之音,而且声音之中还满是慌乱。
“怎么回事?”玉柱循着声音一望,只见得许多白点正自冲天而起,再一细看,顿时瞠目结舌起来,这些白点非是其他,赫然就是村民家中豢养的白鹅。
家养的白鹅身沉体重,扑腾起来至多不过一丈,何时能如飞禽一般翱翔空中了?史玉柱百思不得其解,看着这些白鹅越飞越远,向着目力所尽处的山林而去,终于开始色变起来,这些白鹅乃是村中的主要肉食,如今白鹅一去不复返,还让村民何以为食。
玉柱满腹心事,此刻的村中更是乱作了一团,本来家家户户循例一早想要放鹅,怎知道笼门一开后,会是这番场景。
在离着村子几里处的高岗之上,马蚤正自兴奋地蹦上跳下,指着漫天飞翔的白鹅道:“韦哥,成了!这李代桃僵之计成了!”
韦光正心中也是暗喜,却是没有马蚤般兴奋,只是支着叉腰肌,略略点头道:“用山上的天鹅偷偷换走家鹅,举手之间便断了村民的肉食,此计倒也算是差强人意。不过未到最后一刻,却是难以轻易言胜。”
“韦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小蚤之计一波接着一波,管叫他们应接不暇,最后还不乖乖拜服在韦哥的脚下。”
韦光正不再言语,看了一眼已经飞得不见得踪影的天鹅,吁了一口气道,“且看今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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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树梢,换做平日里,这偏远的山村中早已是喘息之声此起彼伏。可是今日里,朴实的村民却是连每日必修的功课也是放了下来,几名青壮聚在族老的屋内,室内一灯如豆,每个人脸上皆是面色铁青。
白日里发生的一幕,不仅怪诞离奇,更为直接的后果就是,村中近半的肉食一去而空,这让今年的日子还如果过活呢?
几人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有个胆小的开口道:“族老,今日之事,乃是天降之祸,莫不是村中行事,哪里出了什么差池,犯了神明的忌讳,所以才会降罪于我等?”
玉柱也在几名青壮之中,闻言不由色变道:“什么神明降罪?我等吃斋戒杀,哪能有什么过错!我看今日之事,哪是什么天灾,分明就是人祸,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而且这捣鬼之人,家贼之可能更甚外寇。族老,只要把此事交予我彻查,定叫那贼子无处遁形!”
玉柱话音刚落,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谁说没有过错?说不得这吃斋戒杀一事就是过错。要不然怎么往年村里都是风调雨顺,今日里就出了这等怪事呢?”
玉柱勃然色变,指着出言之人的鼻子,喝道:“草头明!你胡说八道个什么,纪姑娘常言...”
“开口纪姑娘,闭口纪姑娘。莫不是你看人家肤白水灵,前凸后翘,想要娶她作媳妇不成?”
“你!”玉柱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一时之间气得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好了!草头明,休得胡言,纪姑娘菩萨心肠,怎能落在你口里这般糟践。”一直冷眼旁观的族老终于开口,先是训斥了草头明一句,随即又是对着玉柱道,“你也莫要瞎猜乱说,你倒是说说看,什么家贼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上百户豢养的家鹅都飞到天上去?”
草头明见族老发话,身子一缩便不再说话,玉柱却还梗着脖子,强言道:“可是族老此事若不清查,村中人心难安啊!”
族老点了点头道:“纪姑娘不是已经去查察此事了,算算时间,也是去了一整日了,先等她回来,听听她的说辞,再做定论也是不迟。”
玉柱一听此言,脸色蓦地放松下来,连连点头道:“对!纪姑娘神通广大,定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族老闻言不再说话,只是闭起眼睛将养起精神来。缩在角落里的草头明将一切看在眼里,心头不由暗喜,看样子村里也不是铁板一块,纪嫦兮人望太高,族老话里话外之音,似乎已然生出几分隔阂了。
正在屋内之人各怀心思之际,忽然远远传来一阵战鼓般的沉闷之音。
“这是什么声音?”玉柱第一个从座位里跳了起来,族老也是蓦地睁开了昏花的眼睛。
还未等有人作答,这阵战鼓般的轰鸣更加明晰起来,犹如千军万马在向此处奔来一般,片刻之后,更是连整个屋子也随着战鼓声,震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族老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是露出几分慌乱,玉柱虽然胆大,但是因为事出突然,一时之间也是不知所措,倒是唯有一向胆小怕事的草头明却是脸色不变地道,“族老,待我出去一探便知。”
族老眉角一挑,声音中带了几分热切:“速去!”
草头明拉开屋门,那战鼓般的声音更加明晰靠近,直如毁天灭地一般地卷来,在众人担忧的目光注视下,草头明身子只有略微的停滞,便一个箭步,扎身没入了黑暗之中。
夜晚的山村中,空气格外清澈冷冽,草头明深深呼吸了一口,整个身子都是打颤起来,余光四处一瞟,不少门户之中都是亮起了灯火,映出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身影。
草头明目光贪婪地扫视了一圈,随即循着隆隆做声处而去,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颜色,但是心中却是热切地呼喊起来。
来了吗?来了吗?
“来了!”马蚤兴奋地搓着被冻得通红的络腮胡,从其立身的高岗处,可以清楚看到一道黑线正向着史家村,如潮水般卷涌了过来。
凭着韦光正的目力,不仅可以看到黑线,还能看到其中不是亮起的幽绿色光芒,发光的不是他物,而是成百上千野猪的眼睛,正是这群浩荡而来的野猪,汇聚成了这黑夜中的浪潮。
“万猪奔腾啊!”韦光正抚着额头,手心也是有些汗星,这样的大场面已经好久未见了。
“韦哥,快看那些野猪已经冲进田地了!”马蚤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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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什么!”族老白色的胡子也是吹了起来。
“没错,就是成千上百的野猪,一股脑地全都冲到了田地里去了。”草头明的声音有些发颤,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兴奋。
“族老,这可如何是好。要是庄稼要这些畜生糟蹋了,我们这一年都吃些什么啊!”
“族老,快些想个办法吧,否则大伙儿都得活活饿死了!”
族老身子一颤,差点立身不住,玉柱连忙将其一把扶住,对着众人沉声道:“慌张个什么劲!”
“你不慌!你想个办法出来啊!”草头明冷哼一声,随即又是口风一转道,“事到如今,只能猪来将挡。族老,快些动员村里的青壮,拿起强弓硬弩,将这些野猪射回去!”
“此事万万不可!纪姑娘说过不得杀生!”
草头明冷哼一声,“迂腐!再迟一刻,全村人都要饿死了,还顾不顾得这些细枝末节。族老,挽狂澜于即到,全在你一句话下。快些下令吧!”
族老闻言终于被拨动了心弦,开口道:“草头明,速去招呼村中青壮,就说是我的命令,让这些畜生来得去不得!”
“得令!”草头明转头就要出门,玉柱拽住他的胳臂,悲声道,“族老,使不得啊!”
“什么使得使不得!族老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到底这村里是族老话事,还是你的纪姑娘话事!”草头明猛地挣开玉柱,出了门口就高声张罗起来。
史家村之人本就是世代猎户出身,谁家没有硬弓强弩,片刻之后,族老门口就聚集了百十个壮汉。
“射啊!”在草头明一声高呼,与此同时,玉柱也是嘶喊道,“不可以啊!”
不过他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呼啸的箭簇声中,而在漫天的箭簇中,一袭白衣横空现世,飘若惊鸿,赫然就是纪嫦兮高挑纤弱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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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二山神 第五十章 妙音佛谛
“妙音佛谛,慈悲我心!兵戈刀剑,皆化云泥!”
纪嫦兮虽万千箭簇加身,明丽的玉容上没有丝毫惊惧之色,十指纤纤,掐出诸般印法,幻作无数光影,将呼啸而来的箭影都是笼在了其中。
下一刻,这些去势猛烈的箭簇犹如势尽的稻草一般,纷纷落在了地上,只有那呯呯作响的声音,方才令人省起这些箭簇乃是如假包换的金石之物,杀人利器。
纪嫦兮惊若天人的表现,顿时惊住了史家村的一众青壮,更有如玉柱一般的死忠,更是喜极而泣地跪伏在地,高呼‘神人下凡’。
喵了个咪的!高岗上的韦光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看着马蚤的筹谋功亏一篑,心中不禁也是郁气如潮。
纪嫦兮自然不知道韦光正的诸般心绪,在阻挡了漫天箭雨之后,又是翩然转身,料理起那在天地中肆虐的野猪潮来。
“妙音佛谛,慈悲我心!天地万物,初生本善,诸般凶戾,归于灰烬。”
纪嫦兮白玉无瑕的脸上满是庄严肃穆之色,此刻掐出的诸般印法,化作银蛇一般的游丝,准确无误地缚住了那些暴躁肆虐的野猪,说也奇怪,一旦被那些游丝缠住,躁动不安的野猪也是消停下来,只如人类豢养的家猪一般,呼呼做声,却是不再啃噬田地里的庄稼。
啥!远远看见这一幕的韦光正更是下巴掉到了地上,这也行?这玉清肉
蒲团,竟然是披着羊羔皮的小母狼,一出手就是惊天地泣鬼神,挡下那些箭簇也就罢了,竟然连野猪也能驯服,这是哪门子的法术。
“韦哥,这下可打不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马蚤也是满脸情急之色,本来他的谋算很是简单,就是驱动野猪群攻击史家村的天地,一来可以让村民的口粮更加雪上加霜,二来在草头明的挑动下,更是想让他们破了杀戒。
可是现今诸般妙算,却被纪嫦兮转手之间,就被大法力化为无形,这叫一心功成的马蚤情何以堪?
韦光正自然也没有答案给马蚤,攥紧了拳头,心中已然和纪嫦兮双修了一百回。
这边的韦光正和马蚤束手无策,那厢的纪嫦兮却是因着两次出手,在村民中成了神仙般的人物。
本自跳得最起劲的草头明,脸上青筋暴起,知道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只怕今日之功,却都付诸流水,如果真的让纪嫦兮再得人心,那玉柱那伙子人更是不可制,哪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草头明想到这里,眼里厉色一闪,操起一把被村民丢弃的马刀,揉身冲了上去,向着最近的一头野猪就是劈砍下去。
纪嫦兮没有料到会有如此突变,待到想要动手,却是为时已晚,只听‘噗’的一声,野猪坚实的皮肉就被拉出了一道血痕,随即歪歪斜斜地扑街倒地。
本自消停的野猪群闻到空中的血腥之气,又是蠢蠢欲动起来,纪嫦兮妙目之中也是闪过一丝怒火,一记手印落在草头明的背上,顿时就令他失去了行动之力。同时红唇又是微启,吐气如兰地念动仙诀:“妙音佛谛,慈悲我心!冤冤相报,万世难休,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一待纪嫦兮的仙诀念完,那些束缚在野猪身上的光线顿时黯淡下来,重新恢复行动之力的野猪群,真的如纪嫦兮仙诀所言一般,调转了方向,如潮水般地撤了下去,瞬时之间,就化作一道黑线,消逝在众人的目力尽处。只留下田地中满目的苍夷。
玉柱等人这才省过神来,纷纷向着纪嫦兮围拢过来,至于倒顿在地的草头明,也不知何时恢复了行动能力。
韦光正远远看着史家村民围着纪嫦兮欢呼呐喊的喜庆之态,心头更是火起,暗道今次算是输了一招,不过马蚤之计一环连着一环,就看这玉清肉
蒲团今日躲得过这明枪,来日能不能躲过那暗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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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破旧的院落之中,院墙上早已布满了斑驳的裂痕,唯只剩下院中的一间小屋孤零零瑟缩一角,墙壁瓦顶上多有木板阻挡,勉强可作栖身之处。
在屋内的暗黑里,围坐着三五身影,其中一人赫然就是草头明,而在他们中间则是架着一口大锅,锅上盖着盖子,在底下炭火的炙烤下,不停地冒着白气,其中更是夹杂着几丝肉香。
“草头明,这肉真的吃得吗?”其中一名青年不停地吞咽着口水,语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草头明嘴角一撇,拿起锅盖,用勺子在里面拨弄了几下,赫然露出大块的烧肉,酱色入肉,端的是令人馋涎欲滴。
“这有什么吃不得的,莫不成这些牲畜糟践我们的庄稼可以,反过来我们就不能拿它们果腹了不成?”
开头问话的青年还是有些胆怯,“若是让人知道了我们私下吃肉,特别是那玉柱,岂会轻易放过我们?”
草头明瞪了此人一眼,“到底有种没种,真怀疑你是不是带把的。你爹乃是族老,偷吃几块肉怎么了。”
青年闻言胆气壮了一些,但是旋即又是不安地道:“玉柱自然不在我的眼中,只怕他身后的那个纪嫦兮...”
“纪嫦兮?”草头明冷笑不止,昨日因为自己杀了一头野猪,可是被当成了众矢之的,要不是后来族老为自己分说了几句,少不得要吃上一些皮肉之苦,现今落了个闭门思过的惩罚,心中却也是愤恨不已。
“此女逆天而行,自然会有神明收拾她,且看她还能蹦跶得了几天。”草头明恨恨地说了一句,随即又是张罗着众人道:“今早有酒今朝醉,想这许多作什么,今日我们一口锅里吃肉,将来明哥带着你们吃凤肝龙髓去!”
草头明言语之间充满了蛊惑,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也是被炒得火热,更有人咋咋呼呼地道:“对对,我们以后跟着明哥混了,昨日里一村子人都怂了,只有明哥手起刀落,砍翻了一头野猪,否则哪有这锅香喷喷的肉吃。成日里只能吃些鸡鹅,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族老的儿子本自有些踌躇,现在却也放开了怀抱,说真的,他心里对纪嫦兮畏惧更多于敬服,本来自己靠着当族老的老爹也是在村里横着走的爷们,先如下却时常需要夹着尾巴做人,实在是太过闷气。
一念及此,他也是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巴道:“草头明说得不错,总有一日要让这纪嫦兮,灰溜溜地离开我们史家村!”
草头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可觉察的喜色,不停地劝酒把盏,屋子里众人吆五喝六地已然闹成了一片。
而这这片热闹的喧嚣之下,也是遮掩了很多东西,就比如这细不可闻的‘噗噗’两声,炖煮这野猪肉的浓汤里扬起几记水纹,但是须臾之间就化为无形了。
与此同时,一个高挺俊秀的和尚,悠然立身在破屋之外。他穿着一袭黄色内袍,外套白色的僧服,份外显出他鹤立鸡群般的超然姿态。
此人样貌年轻俊秀,身材修长潇洒,此刻的他不知因何而笑,唇线微微翘起,更拱托出某种难以言喻的魅力,给人之观感可谓既不文弱,却又不是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尤其令人难忘的是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如此坚毅之人,想必是泰山崩于头顶,美女露于眼前,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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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村族老屋内。
“纪姑娘,昨日里全赖你神仙手段,方让我等避过这灭顶之灾,老朽谨代表全村上下,谢过姑娘的再造之恩。”
族老颤颤巍巍地从座椅上立起,就要给纪嫦兮磕头谢恩。纪嫦兮玉容上泛过一丝酡红,随即慌忙起身扶住族老,柔声道:“嫦兮之举,不过是区区举手之劳,何敢生受族老一拜,还请快快起来,莫要让嫦兮难做了。”
族老立直了身子,又是道:“纪姑娘,这里日村里怪事迭出,搞得人心惶惶,纪姑娘神通广大,手眼通天,不知到昨日一去,可是查出什么线索来吗?”
“这...”纪嫦兮抿了一下小巧的嘴唇,却是沉默下来。
“哦?莫非其中有牵扯到本村之人,所以姑娘不便开口吗?”
纪嫦兮连忙轻摇玉手,道:“这倒不是,虽然嫦兮已然查出一些眉目,但是却有不可直言的苦衷。若是族老信得过嫦兮,三日之内,我必定让村中再无此等侵扰之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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