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二山神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夜叁更
“闹鬼?”坐在聚义厅上首的郭哥心头不快,“子不语怪力乱神,前日里来了一个装神弄鬼的道士,怎么今日里你们又犯了这毛病了?”
“郭哥,倪右庆说的是千真万确,昨夜晚上我们木棚里呼噜声大作,这还不是见了鬼了!”
郭哥撇了一下嘴巴道:“爷们睡觉哪有不打呼噜的,真是少见多怪!”
吴游易压低了声音,结结巴巴道:“郭...郭哥,昨夜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当时都醒着,可是那呼噜声...却是不绝于耳啊!”
“啥?还有这事?”郭哥怔了一下,随即却是又道,“不对,大伙儿都是睡通铺的,你们怎么单独睡一块去了?”
倪右庆吴游易正不知如何回话,又有几人大呼小叫地奔了进来,手里还抬着一样裹着毛毯的东西。等进了大厅,几人便将抬着的东西,往地上一丢,听声响,硬梆梆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还未待郭哥问话,地上那毛毯却是扭动了起来,随即从里面钻出一个人来,此人蓬头垢面,面色发青,牙关打颤,似乎被冻得不轻。
郭哥见状哈哈一笑道:“草头明,怎么你这身子是越发弱了,让你在寨门外守了一夜,却是冻成了这副熊样。快些来人,给草头明一碗热汤,驱驱寒气!”
草头明一碗热汤下肚,方才能说出囫囵话来。
“郭...郭哥!昨夜可是见了鬼了!”
“啥?你也见鬼了?”
“千真万确啊,郭哥,不仅见了鬼了,还是一个女鬼!不对,应该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满脸都是淤青的女鬼,那模样即便是平日里看了,也要唬出心肝来,莫说是大半夜的,只有我一人看见。俄的娘啊,可是吓坏我了!”
郭哥听完草头明之语,脸色倒是凝重起来,用手摸了几记下巴,随即从桌上拿起一物道:“看样子昨夜发生的怪事还真是不少,先是没来由的呼噜声,又有长相磕碜的女鬼,之前一些时候,王大拿那小子,还拎着这只烧鸡,定要说是他上茅房时,屙出来的。”
草头明一听这话,好不容易坐直了身子,又是瘫软了下去,两股战战地道:“郭哥,这一回是蒙,两回是巧,三回可就大大不妙了。这寨子定是风水不好,方才住了几日,就这么多怪事上门,可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旁边的倪右庆也是接口道:“何止是这寨子,我看连这山透着邪性,明明满山地野兔子,可是偏偏轮到兄弟们刨食去的时候,就连一根兔毛也瞧不到了。郭哥,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郭哥眼睛一瞪,声音狠绝地道:“离开?要走你们走,我绝对不走!”
“郭哥,我们知道你的难处,可是...”已经被吓破了胆的草头明,还想再劝说两句,可是话说到一半,却是嘴角白沫直流,手指指着上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郭哥逢此突变,也是从坐上惊了起来。
“莫不是被厉鬼夺了精血,僵死过去了吧?”山贼众们个个惊疑不定,都是吓得不知所措起来。
郭哥铁青着脸,上前探了一下草头明的鼻息,又摸了一下他的胸口,发现草头明鼻息尚存,胸口还热,当下挥了挥手道:“大惊小怪个什么,人还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吴游易大着胆子上前摸了一把,发现确实如此,口中诧异道:“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晕过去了呢?”
郭哥眼睛一转,目光瞟到了草头明尤自指着聚义厅上方的手指,当下抬头一看,随即也是面色大变。
嘿!原来这聚义厅的‘义’字,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虫字部首,成了一个‘蚁’字。
聚蚁厅?郭哥怒向胆边生,环视了一下厅里面大多面如土色的山贼众,口中恶狠狠地道:“来人啊,叫大伙们都聚到厅里面来,再把备上的好酒都端上来。我们就在这好吃好喝地等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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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贼众摆开了流水席,这一场酒是一直从白天喝到了黑夜,聚义厅里面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这股子热闹劲倒似乎是把一开始的惊慌气氛,冲淡了不少。
厅里之人酒足饭饱,厅外头却是也有两人被西北风灌了一个饱,不用说,引领这苦鳖人生的除了韦光正和马蚤,还有何人?
“韦哥,他们这也太不长记性了。几碗黄汤下肚,倒似把昨夜的事情全都忘了一个干净,那我们岂不是白忙乎了吗?”
“阿嚏——”韦光正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心头里也是烦闷不已,转头瞥了一眼马蚤道,“没道理啊,这脑瓜子再配上这一脸子的乌青,若是常人看了,早就屁滚尿流地下山了,怎么还有胆子留在这儿。真是胆大的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还都让你我给撞上了。”
“韦哥...”马蚤揉了一下脸上尤自红肿的乌青,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铜镜顾影自怜起来。
韦光正愣了一下,“咦?你镜子哪来的?”
“昨日里在茅房里放烧鸡时,在那倒霉鬼身上顺的。”
韦光正啐了一口,“当鬼还当得这么手脚不干净,不过给你弄面镜子也好,记得常常照?”
“韦哥,这是为啥?”马蚤有些摸不着头脑。
“多照镜子,让自个吓死自个呗。嘿,到时候不仅博个古往今来第一个被自己吓死的名声,也好给这世间除一祸害。”
“韦哥——”马蚤不乐意地扭动着柳腰,口中不依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寻开心呢。韦哥,这群人都是没有心肝,唯独胆大的,这打草惊蛇之计,眼看着也是不行了,你说我们如何是好啊?”
韦光正思忖了半晌,嘴中吟道:“射人先射马...”韦光正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正等着马蚤接话呢?可是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小子,此刻竟然双眼放空地看着自己。
韦光正不由气恼道:“平日里叫你多读点书,杜甫出塞曲的第六首,知道吗?”
马蚤不知韦光正又是为了什么发火,有些茫然地道,“杜甫?那是哪个,杜康倒是听过,杜甫却是耳生。”
韦光正拍了一下额头,方才记起杜甫还没出生呢,本想学着一回甄小主,却是摆了一记乌龙,当下便摆了摆手道:“没听过不要紧,知道擒贼先擒王就好了。我看那群山贼众到了今日这般田地,还能军心不乱,全失靠着那领头的郭哥,昨夜里本就想拿他开刀,可是他却连睡觉都睁着眼睛,实在是太过机警,才没有找到下手的功夫。今日看他也灌了不少黄汤,正好下趁他酒醉,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到时候连他也吓破了胆,自然是群贼无首,作鸟兽散了。”
“韦哥真妙计也!”
当下韦光正也不赘言,便对着马蚤吩咐了几句,随后两人便摸着黑往那聚蚁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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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兄弟们,再满饮一杯!”郭哥也不记得自己灌下了多少黄汤,等他再次举杯邀人之时,却是已经没人应声,郭哥睁着朦胧的醉眼一看,方才发现大厅里早就是人仰马翻地倒成一片,竟然都不胜酒力,喝得醉去了。
郭哥一杯下肚,又给自己斟上一杯,口中嘟囔一句,“一个人喝酒,忒过没劲!”
话音未落,忽得那厢里闪出一个宫娥装扮的女子,真个身体轻盈,玉容上还掩着一块青纱,却是教人犹如雾里看花一般,虽然看不真切但是更加遐思翩翩。
那宫装女子隔着一丈远近,给郭哥到了一声万福:“大王啊,良辰美景,一个人饮酒恐负了这大好春宵,不如由我来替你把盏。”
郭哥见状,血气上涌,也想不得这许多,嘴里喷着酒末道:“斟酒来。”
宫装女子接过壶来,将酒斟在他盏中,酒比锺高出三五分来,更不漫出。
郭哥见了不识,大喜道:“小娘子长得俊俏,竟然还有这般手段!”
宫装女子十指纤纤,将酒奉上,郭哥正要接过酒杯,宫装女子又是道:“大王,我来喂你如何?”
“那是极好!”郭哥舔着脸伸出几分,只待酒杯送到嘴边。酒杯触到唇边,伸过嘴来,吃了一杯,砸吧着嘴巴似乎有些意犹未尽,道:“小娘子过来,与我看看样貌如何?”
那宫装女子款款一礼,“贱妾容貌平平,怕是惊了大王。”
“小娘子花颜柳腰,决计不会。”郭哥顿了一顿,嘴角生春地邪笑道,“真要说惊,怕也是小娘子太过花容月貌,惊了我的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吧。”
“大王既然如此夸赞,小娘子敢不从命。”
当下那宫装女子便款步上前,将遮掩样貌的面纱,缓缓揭了下来。
郭哥眯着醉眼一看,怪叫一声道:“额的娘诶,吓死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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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二山神 第十六章 扑面而来的狗血
郭哥一声惊呼过后,先前就有几分醉意,再加上着实受了惊吓,便直直瘫倒在了地上,一旁立着的宫装女子幽幽叹了一口气,语气幽怨地道:“我的相貌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哈哈——大功告成!”
就在身着宫装的马蚤自怨自艾之际,聚义厅外一声大笑,一个人影已然闪了进来,他大摇大摆,走到大厅中间,环视了一眼醉得东倒西歪的山贼众,还有那被吓得不省人事的郭哥,只觉得心头大快,可算是出了一口前日里被丢到茅厕的鸟气。
心情不错的韦光正得意了一会儿,看那厢的马蚤还奇装异服地杵在那里,当下语带不喜地道:“小蚤,快换一身正经的衣服上来,连我看得久了,也腰酸腿软的。”
马蚤一跺小脚,鬓上珠钗乱震,“韦哥,我这么牺牲色相,可都是为了你啊。”
韦光正用手扇了扇满屋子的酒味,捏着鼻子道:“别拿话来恶心我,快些动手,我们自食其力,把这些人丢到山脚下去,省得这群贼人酒醒之后,就把你我的辛苦忘得一干二净,又赖在山里不肯挪窝了。”
“小蚤得令!”
韦光正听得心惊肉跳,人家张教主的小昭聪慧可人,怎么轮到自己这了,这小蚤就偏偏这么磕碜吓人呢?
“啪啦——”一声,将腹中抱怨不已的韦光正给惊了过来,他胸中有气,嘴上也是不饶人地道,“好你个笨手笨脚的马蚤,弄出这么大的声响,若是把人吵醒了,看你怎么收场!”
“不是我...”
马蚤的辩驳之语只是听了半句,随即‘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起来,间中更是夹杂着一生清脆的惨叫,这一屋子都是大老爷们,能有这样的声线者,除了马蚤还有哪个?
“怎么回事...”韦光正话才说了一遍,只觉得不知什么东西,红艳艳的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随即张大的嘴巴里顿时给泼进了不知什么液体,黏黏腻腻,舌根处一过味,还带着那么一股子腥臊之气。
韦光正此刻已然觉出不妙,但是没等他来得及动作,更多的液体向着他扑了过来,转瞬之间便将他的眼睛糊住,鼻子塞住,别说是用眼睛看人,拿嘴巴说话了,即便是想要呼吸,也是困难之极。
现在的韦光正唯独只剩下一对耳朵,还算可用,可是听到的消息却是让他肝胆欲裂,只听那本应绝倒在地的郭哥,中气十足地正在那边下令道:“大伙手脚麻利一些,将这两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给我绑了!”
到了此时此刻,韦光正哪还能不明白过来,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自己又着了这山贼众的道了。
韦光正陷入险地,但是心中还是没有丝毫慌乱,笑话,自己堂堂山神,天**排位,仙籍中有名,哪还能着了一群凡夫俗子的道?
正好那厢传来呼呼的风声,韦光正料定必是山贼众的兵器招呼了过来,正要使个石肤术的仙术,哪里知道不知为何,明明仙诀未错,可是却偏偏体内灵气纷乱,竟然半点也施放不出来。
喵了个咪的,这在节骨眼上给我撂挑子啊!韦光正心中悲鸣一声,那边兵器带起的劲风已经从四面八方袭来,韦光正无奈之下,只好用手护住脑袋,生生受了这么一记。
不过幸好这群山贼众还手下留情,那招呼上来的兵器都是一些棍棒之类的钝器,韦光正这才没有一命呜呼,不过没有石肤术护身,他也只不过是个强壮些的凡人而已,棍棒打到身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却是少不了的。
韦光正趁着一轮棍棒力尽,在地上一个翻滚,听风辨位,立马挪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不过韦光正滚得快,那些山贼众的手也是不慢,未待韦光正有功夫抹去脸上的东西,那些棍棒带着呼呼的风声又是抡了下来。
韦光正忍着疼痛,心里骂娘,嘴上却是立马再次念了石肤术的仙诀,可是不知为何,偏偏这以前百试百灵的仙术,就是使不出来。随即而来的结果自然不用多说,咱们的山神韦光正又是被一阵棍棒,好一顿海扁。
用不出仙术的韦光正只好抱头鼠窜,但是被糊住了眼睛的他,动作哪有山贼众来得快,十息功夫下来,又是招了一顿恶棍。
“那边拿狗血的不要看热闹,多泼一些,不要让这两人又用出妖术来!”
狼狈至极的韦光正这回可是明白了,丫的,原来是被泼了黑狗血,怪不得体内的灵力不得调用。
那些山贼众明面上借酒壮胆,其实却是将灌满狗血的坛子混在酒坛之中,随后他们便故意装作喝醉,待得自己和马蚤现了真身,方才暴起伤敌,适才那些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是他们敲碎酒坛,再用狗血泼我。
委实好算计啊!韦光正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倒是有些佩服这些山贼众了。不过接下来听到的一句话,顿时让韦光正刚刚升起的一丝敬意,也是消逝不见。
只听一个欠揍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语气道:“郭哥,那这屎尿还要不要泼?”
“废话,泼!新鲜热乎,干嘛不泼!”郭哥哈哈一笑,“狗血配屎尿,看你们两个不人不妖的家伙,还能在此作恶!”
郭哥话音未落,那边又是一阵欢呼声响起,随即只听有人喊道:“郭哥,这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娘们抓到了。”
“好!不要怕污了你们的手,给我将此人五花大绑,捆个结实。”郭哥说到这里,又是顿了一顿道,“那边的也加把力气。夫子说得好啊!捉贼坐赃,捉奸捉双,别让另外一个给跑了!”
我呸!没读过论语,就别拽文,什么叫捉奸捉双,夫子说过这话吗?这话用自己和马蚤身上合适吗?
韦光正腹诽不已,不过牢骚解决不了麻烦,得了郭哥命令的贼众更加卖力,又是几轮棍棒下来,即便是韦光正的一身腱子肉,也是有些吃不消了,莫非自己真的穷途末路,要在自己的地头上栽了?
在又一次的翻滚之后,韦光正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一处好肉,而且本是别在腰间的山神令牌不知何时,滑落到了脐下三寸,差点搁到了紧要部位。
韦光正来不及后怕,一道灵光却是在脑中闪过,这体内的仙灵之气见不得污秽之物,那这神力又是如何呢?
思虑至此韦光正不再念那仙诀,而是直接调动体内神力,随即韦光正只觉得自己皮肤一紧,心中暗道,有门了!
正好此时又是一顿棍棒驾到,得了石肤术保护的韦光正不避不闪,却是没有感到半分痛楚。
挨打的韦光正松了一口气,追打的山贼众却是不知就里,还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招呼,见韦光正似乎连躲闪也没了,还倒是其被打得惨了,快要力竭扑街了呢。
“加把子劲!”躲在一旁的草头明尤自看得真切,本来他还忌惮着韦光正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生怕被其来个反噬,现在眼看就要功成,自然也放开了心思,操起了一条板凳,加入殴打的人群之中。
可是未待草头明一记板凳落下,忽然只觉得一阵狂风平地而起,顿时大厅之内飞沙走石起来,草头明觉出不妙,刚想要退,便觉得小腹一痛,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便倒飞了出去。
“这黄沙术对付你们这等蟊贼,却是正好!”用黄沙逼退了众人的韦光正,一边擦着身上的污垢,一边站起身来,待得风沙过后,已然站直了腰板,将场中的情况看了一个清楚。
被自己用黄沙术避开的山贼众自然是七倒八歪,其中一个呻吟地特别厉害的,应该是中了自己的一脚断子绝孙腿。离得较远的贼众,则是护在了聚义厅上首的郭哥身边。
郭哥脚边则是躺着一个捆得和虾一般的物事,想来应该是已然失手被擒的马蚤了,妖体经脉内运行的也是灵力,遇到了狗血也是用不出来,再说马蚤虽然已然修出了人形,但除了体格轻盈一些,却没有什么旁的本事了。
韦光正见马蚤躺在那边连哼哼也是没有半句,随口问了一句道:“马蚤,你还好吧?”
随即那团物事动了一动,马蚤的声音传了过来:“韦哥,不要念着我,我用手护住了脸。”
嘶——韦光正倒吸一口冷气,你丫最不该保护的就是那张脸了。
韦光正还在腹诽,郭哥却是已然中气不足地叫阵道:“好你个团中子,想不到黑狗血也破不了你的妖术!你几次三番上门坏事,究竟所为何事?”
韦光正自然不能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否则泄露了身份,要人知道了堂堂山神如此狼狈,还不笑掉了大牙,这天庭的颜面何在。韦光正一念及此,嘴上也是道:“你等乱臣贼子,在此落草为寇,作下伤天害理之事,人人得而诛之,还有脸面问我因由,我也只答你四个字,替天行道!”
韦光正铿锵有力的一番话尽,本是为了壮壮门面,哪里知道山贼众中倒是十之七八,面有愧色,韦光正见状心中存疑,莫非自己的王霸之气,竟然强大至厮?
那贼首郭哥却是似乎没受什么影响,沉声按语道:“休要往自己脸上贴金,看你也有些手段,当是一个人物,和你做比买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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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二山神 第十七章 贼首也有苦衷
“买卖?”韦光正愣了一下,摊开了双手道,“你们有什么可以卖给我的,还真的要请教一二了。”
“哎呦!”地上的马蚤被郭哥踹了一脚,随即便听他道,“我放了你的姘头,你也要答应十天之内,不来找我麻烦。”
韦光正一听哭笑不得,怎么来了这世上,刚和人见了两次阵仗,每次都被人用马蚤来威胁自己,上次自己年骚无知也就罢了,现在哪里还会把这马蚤顾忌在内,当下摇了摇头道:“为民除害,自然要有人断头流血,小蚤,死有轻于鹅毛,又有重于泰山,组织上对不住你了。”
“韦哥,别啊——”马蚤刚想叫唤,又是被郭哥踹了一脚,“团中子,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这笔买卖做是不做,还请给个准话。”
韦光正见对方几次三番提出这个要求,倒是心思活泛起来,为什么他们只要自己退走十天呢?是十天之后就有厉害的帮手要来,还是旁的什么原因,再说山贼大多都是亡命之徒,但是这帮人却是对自己的呵斥面有愧色,再观这个贼首郭哥,智计百出,似乎也是个人物,莫非他们落草为寇,是有什么苦衷不成?若是真的有什么苦衷,自己倒是可以帮他们一帮啊。
韦光正有此念头,当然不是存了什么好心,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活在这世上,哪个没有苦衷难处,自己又不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自己还自身难保呢,怎么有心力去帮别人。
但若是帮了人,就能有功德呢?人乃是万物之灵,若是他们对你诚心戴德,这功德可比帮助牲**配多上许多,自己现在还缺三万功德,这送上门的买卖,没有不做的道理啊!
韦光正心里如是想,面上却丝毫不露,反而现出几分哀色道:“罢了罢了,方才唬你不住。这马蚤随我多年,没有不救的道理,我应了你们就是了。”
“韦哥——”马蚤的声线顿时变得绵软起来,远远望去,秋水瞳里也是盈满了眼泪,想是被韦光正的一席话感动地‘嗨’了。
郭哥等贼众脸上也多少露出异色,这种货色也有人垂怜,这口味,真是没得说了。
韦光正顾不得旁人心里的许多想法,方才如此说,只是为了缓和双方的气氛,至于感动马蚤,却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添头,见到众人安静下来,当下又是再接再励道:“你姓郭对吧,我叫你郭子得了。郭子,其实我对你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不想看着你们沦落为寇而已,看你们都是年轻力壮的‘马蚤’年,听我一句劝,莫要辜负了这大好韶光啊。”
郭哥身子颤了一下道:“把你的人带走,莫要失了信用!”
韦光正哪会急着走,又是祭出如簧之舌道:“郭子,我看你们落草为寇,似乎也非出于本意。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了,我虽然一时疏忽,中了你的计策,但是这神通手段,你们也是亲眼得见,若是真有什么难处,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得上你们呢?”
郭哥眼神松动了一下,旋即却是摇头道:“休得多言,走就是了,有些闲事与你无关,你管也管不过来。”
果然有隐情!韦光正心中一乐,面上丝毫不显颜色,反而勃然作色道:“嘚!我好话说尽,只为导人向善,你却不知好歹,一条夜路定要走到黑。莫要忘了,一朝为贼,终生为贼,你自己舍了前程不要,难道还要这许多弟兄,为你陪葬吗?”
郭哥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倒是也不着恼,反而问道:“你真的有心帮我?”
“这是当然,若是我有害人之心,凭着我的手段,早就废了你们众人,还用得着这许多功夫。”韦光正摆出事实,讲出道理,末了又是声音放柔道:“‘马蚤’年,有什么难处,都与我说了吧。”
在韦光正的软硬兼施之下,外表如钢铁般坚毅的郭哥终于软了下来,看了一眼这满厅的山贼众,终于长吁口气道:“给这位马姑娘松绑,至于团中子道长,还请和我到后面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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