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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伦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吃斋能臣
古伦庙
作者:吃斋能臣

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很能捉鬼的男人,一个很能捉鬼很会看风水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冯远,古伦庙里的老神仙。





古伦庙 1.第1章 水井逃生
冯远把羊群赶入羊圈里时,夜幕已经降临,眼前的景物,在暮春的夜色中变成一片灰暗。
关好羊圈的竹门,冯远向自己家的厨房走去,刚好和站在厨房里的丫环小荷打了一个照面。
“二爷你回来了?”丫环小荷照例向冯远打了一个招呼,脸上是一脸的笑,俏丽又好看,。
冯远没有回答小荷的问话,眼睛向灶头上看去时,看到灶头上有一碗稀粥,粥上浮着两根发黄的菜叶子,于是嘴里淡淡的反问了小荷一句:“我三弟冯羽回来了么?”
“回了,三爷刚刚吃完东西从这里离开。”小荷回答,声音柔和又动听。
听了小荷的话,冯远没有再出声,在灰暗的厨房里找了一阵,找到了一截短短的小蜡烛,于是弯腰在火灶里弄了一阵,终于把火堂里的余火弄燃,把短短的小蜡烛点上。
淡淡的烛光在厨房里亮了起来,冯远把眼前的小荷看得更清楚了一些:小脸儿微长,像一枚小瓜子。一双大而圆的眼睛,乌黑明亮。高高的小鼻子,粉红的小嘴唇,长在小荷的的脸上,显得特别的协调可人。她的黑发编着小辫子,打着弯结,束在耳后,看起来又精神又清爽。身上穿的是一件浅红色棉褙子,袖子窄长,盖住了白净的美人腕,一件杏黄的布裙子,罩到脚踝处,露着浅黄色的黄布红花绣鞋。活脱脱的一个美人模样。
作为冯家的二少爷,冯远天天缺衣少食,样子和小荷相差很大,虽然已经十六岁了,却长得比山上的猴子还要瘦,像林子里的一根竹杆,高高瘦瘦的,让人担心风吹来时,他的身体会不会被吹弯下去,或是被吹倒下去。身上的衣服,早破得不成样子,到处都是补丁。
冯远把小蜡烛放到灶头上,把灶头上的稀粥端了起来,三口两口吃掉。
还好,今天的稀粥是热的,冯远把稀粥喝完时,整个身体好受了一些,一股暖暖的气息从肚子里向全身扩散开来,让冯远又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活人。
喝完粥,冯远拿起小蜡烛,离开厨房。
走在冯远身后的小荷,无声的把厨房的木门关上后,也离开厨房,回到她的丫头房里去了。
离开了厨房的冯远,微低着头,踩着地上的雨后积水,向羊圈前面的茅草屋走去。
这是一间很小的茅草屋,茅草屋里的小木床,占去了三分之一的空间,茅草屋的柴门,虽然有门的样子,奈何缝隙又大又多,关不住风,初春的寒意,不停的向屋里灌进来。
小木床头的土墙上,挖有一个小小的方形墙洞,冯远刚把手里的小蜡烛放到小墙洞里,准备弯腰去拿小木床下的木盆洗澡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沙沙作响的声音。
沙沙作响的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冯远听出那是女人穿着布鞋走路的声音,刚想回过头去看是谁时,一阵阴寒的冷风向他的后背上吹来了。
墙洞里的小蜡烛在寒风中熄灭了。
冯远回过头去,却弄不清门外的沙沙声从哪里传来。
心里有些恼火,冯远伸手去身边的竹篓里摸火折子时,才想起今天自己出门时忘记带火折子。
又伸手去床头上摸火折子时,冯远听到那沙沙作响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茅草屋的门口停下。
谁会到茅草屋里来?冯远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回过头,眼睛向茅草屋的门口看去,看到灰暗的茅草屋门口,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就站在茅草屋的门口中间。
黑乎乎的女人影子在夜色中很迷糊,冯远看不清女人的脸,也看不清女人的身上穿怎么样的衣服,只是模糊的看到女人的脑后梳着辫子,身材纤细而高挑,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子。
嘴里刚想问是谁,冯远忽然隐隐约约的看出站在门口的女子好像是小琪,心里立即就哆嗦了一下:小琪前天不是死了么?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茅草屋门口?
一股冷意在心里升起,向全身扩散,冯远感觉自己的手脚忽然变得酥麻酥麻起来,他回转过头去,双手在小木床上乱摸,想快点把火折子找到,火折子却像是要和他捉迷藏一样,怎么也摸不到。
冯远又听到那沙沙作响的女人脚步声向茅草屋里走来,在自己的身后停下。
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冯远再次回过头去时,立即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女子身材高挑,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白纸,两只眼睛很灰暗,小小的嘴唇黑乎乎的。头上束着小辫,打着弯结,挂在耳后。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小袄,白色交领,窄长袖子,配着一件柳绿色的布裙,裙下是一对黑布鞋,鞋面上绣有血红的花,和女子那惨白的小脸刚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女子,正是小琪,冯远看到小琪已经伸出手来,十个手指头尖尖的,想要抓住自己,心里一急,嘴里本能的大声喝斥了一声:“干什么?”
冯远的声音一传出来,就听到小琪的影子发出了一声“嘢!”的叫声,身子还忽然发出淡淡的光亮,让冯远把茅草屋里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小琪发亮的身子没有在茅草屋里停留,而是从冯远的身边快速的飞向门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茅草屋里又重新陷入灰暗。
小琪的样子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但她的脸色灰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两只眼睛很大,也是一动也不动,如同死鱼的眼睛,让人看着心里发寒。
就在小琪的影子飞出茅草屋时,淡淡的亮光照到了冯远的小木床上,让冯远看到了小木床上的火折子,连忙抓在了手里。
划了几下火折子,火着了,冯远把蜡烛重新点燃,淡淡的烛光,再次把茅草屋照亮。
冯远坐到了自己的小木床上后,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还有一股酥麻的感觉,胸口里的一颗心,也还在咚咚的急跳着。
小琪和小荷一样,与冯远同岁,死前是隔壁方宗旺家的丫头,和冯远也算是朋友,冯远不明白这个小琪死后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茅草屋里出现。
“小琪,我知道你死得很冤枉。池龙镇上的那个老头子,今年都六十三岁了,扶着拐杖都没法从床上站起来,把你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卖给那老头做第十三房小妾,你的主子方宗旺的确不是东西!”冯远也不知道小琪是不是能听到他的话,对着门口说道:“我冯远自幼和你一起长大,又是好朋友,自认从未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何死后要在我的这茅草屋里出现?你的主人方宗旺不是东西,你死后该去找他才对……”
冯远说着,眼睛把自己的整个茅草屋看了一遍,却没看到任何异常再出现。
茅草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回音。
半晌过去,冯远看到墙洞里的蜡烛就快要烧完了,连忙站起身,从小木床下取出木盆子,犹豫了一下之后,向茅草屋外面走去,准备从水井里打些水来洗一洗身子。
走出了茅草屋的门口,冯远看了一下四周,除了一片灰暗之外,怎么也看不到。心里虽然仍有些害怕,却又不得不抬脚向前走去。
天空里掉落下来的毛毛细雨,打到冯远的身上,虽然没把冯远的衣服打湿,却让冯远感觉到天气的寒冷。
自己家的院子,冯远当然不会陌生,人在灰暗之中向前走,很快就走到院子中间的小水井边上。
小水井并不深,井水的水面离地面不到两尺,冯远走到水井边上时,看到水井里的水在灰暗的夜色中微微反光发亮,便弯下身去,用手里的木盆子去取水。
木盆子盛满了井水,冯远正准备把木盆子从井里端起来时,忽然感觉有一双冰冷的双手把自己的两只脚踝抓住,向后就是一拉。
“扑通”的一声响,冯远头在下,脚在上,掉入了水井里,手里的木盆子一松,也掉在了水井里,浮在水井的水面上。
冯远大惊,他来不及呼救,就感觉到有个女子用双臂把他的脖子抱住,用双脚把他的双腿缠住,向井底拉去。冯远在惊恐中抬眼向前看时,看到自己的面前有一个全身发着淡淡光亮的女子,双手抱着自己的脖子,双脚缠着自己的腿,向水井的深处拉去。
那发着淡淡光亮的女子,不是小琪还有谁?
冯远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全身被小琪缠得死死的,一点也不能动。
井水不停的向冯远的嘴里和鼻子里涌来,让冯远无法呼吸。
一个阴森森的女子声音传到了冯远的耳朵里:“冯远哥哥,我是小琪,我身上很冷,很难受,我不知道找谁给我作伴,只能找你这个老实人了,请你不要怪我。”
“你都已经死了,怎么会有冷的感觉?”冯远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了出来:“小琪,你不要闹了,你要找人报仇,就去找你的仇人,别拉着我,我现在还不想死!”
“我一个小女鬼,哪有本事去找别人报仇?我只想找你做个伴。”小琪的声音又在冯远的身边响了起来,阴森而凄惨,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听了小琪的话,冯远心里不由的发怒了起来,却知道自己现在说怎么都没有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快点从小琪的怀抱里挣脱,从这水井里逃走,那才是最重要的。
冯远从小就下河捉鱼,水性很好,只是这小水井里,地方窄小,他又是头朝下向水下沉去,想从小琪的怀里挣脱很困难。
真是奇怪了,自己的双手明明没有被任何的东西束缚,为什么一点也不能动?冯远的心里想着这事,十分的着急,他再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在井水中挥动双臂,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臂好像被无数条绳子绑住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他越是用力挣扎,身上被缚住的力量就越大!
“看来今天我冯远小命不保了!”冯远的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放弃了继续挣扎,两只眼睛,看向全身发着淡淡光亮的小琪。
小琪是个漂亮的姑娘,正因为这样,镇上的陈家老爷子才看上了她,要把她买回去做十三房小妾,无奈小琪性情刚烈,死也不愿意去陈家。
前天,陈家来接人的前一天夜晚,小琪上吊自尽了。
冯远从未和小琪这样身子贴着身子相处过,此时的他,能真真切切的把小琪的脸看得很清楚。
“冯远,你别这样看着我!”正当冯远双眼看着小琪的脸时,小琪忽然大叫了起来,声音依然凄凄惨惨。
小琪大叫之后,冯远忽然感觉到身上的双手和双臂能动了,心里不禁大喜:心想从小琪的怀里挣脱虽然不可能,但小琪好像很害怕自己看着她的那一张小脸。想到这里时,冯远再也不客气了,两眼立即就紧盯着小琪的脸,一动也不动。
冯远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好像有一股奇怪的东西在向外流动,热热的,心里能感觉得到,眼睛却看不到。
“啾”的一声尖叫之后,小琪那发着淡淡亮光的身子,忽然放开了冯远的身体,向井口逃去。
小琪一逃走,冯远的手脚就能动了,他本能的挥动手脚,脚在上头在下,向井口浮去。浮到井口时,冯远不怎么费力就从井里爬出来。
冯远在井里吸入了很多井水,这些井水,想吐又吐不出来,呛着人,十分的难受。
身上的唯一一套破旧衣服已经全部湿透,冯远再也没有心情打水,拿起浮在井水上的小木盆,离开水井,向自己的茅草屋走去。
茅草屋里的蜡烛已经烧完,屋里一片漆黑。冯远放下手里的木盆子,人呆站了一会,身上出奇的冷,嘴唇不停的打着颤。
换洗的衣服,冯远一件也没有,他犹豫再三,还是退出了茅草屋,悄无声息的向厨房走去。
确认厨房里没有人之后,冯远才关上厨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土灶前,把灶堂里的余火弄燃,添上干草,在灶口烧起大火,开始烘身上的衣服。
湿漉漉的冰冷身子,被火一烘,冯远的身上有了一些暖意,半晌之后,他转过身子,背对着灶口,烘后背上的衣服,才发现厨房的门口站着一个脸色发白,嘴唇乌黑的女子。
站在门口的女子,正是小琪,冯远刚想开口时,小琪的身影一闪,不见了。
一个时辰过去之后,冯远才把身上的衣服烘干,他站了起来,向厨房的门口走去,却感觉到好像有个人扑到了自己的后背上,人回头向后看时,却又怎么也看不到。
还好,冯远来到厨房烘衣服,家里没有人知道,这事若是传到了大哥冯书玉夫妇的耳朵里,冯远得到的将又是一阵打。
关好了厨房门向茅草屋走去时,冯远又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好像伏着一个人,他悄悄的回头向后看,还是怎么也看不到,心里不由的十分恼怒,嘴里冷声说道:“小琪,我冯远自认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何非要和我过不去?”
话没有说完,冯远忽然听到后背上传来了小琪凄惨的声音:“冯远哥哥,你救救我,我身上很冷,我受不了……”
冯远心里大惊,人猛的一回头,立即看到小琪那灰白的小脸,乌黑的嘴唇,还有死鱼眼睛一样的双目。冯远看到小琪真的就伏在自己的后背上,心里惊恐,也顾不得其它了,立即拔腿向茅草屋里跑去!




古伦庙 2.第2章 山洞惊悚
进了茅草屋,冯远回头把柴门关上,他依然感觉到后背上很重,还十分清晰的感觉到小琪就伏在他的后背上,他甚至还感觉到小琪的肚子平平的,胸脯高高软软的。当他回过头去时,却又看到后背上空空的,怎么也没有。
此时,已经是戌末亥初的半夜时分,冯远再也没有力气去多想怎么了,人倒到了小木床上睡下,扯过小木床上的破烂被子,盖到了身上。
冯远虽然也姓冯,而且在冯家的这个大院子里出生,但他和弟弟冯羽都是小妾所生,在家里没有地位。冯远的大哥冯书玉,从小就对弟弟冯远和冯羽没有好感,说冯远和冯羽的出生,是冲着冯家的家产来的。
冯远的父亲还在世时,冯书玉倒也规规矩矩,不敢对冯远和冯羽怎么样,数年之前,冯远和冯羽的妈妈与父亲一起被造反的义军杀死在为官的任上,冯书玉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顾忌了,他赶走了教书先生,不许冯远和冯羽再读书,还让冯远去放羊,冯羽去放牛。
冯远和冯羽知道这是同父异母的大哥在变着法子把自己赶出冯家,冯远本来也想离开冯家了的,但一想到弟弟冯羽年纪还太小,离开冯家可能会饿死,只好逆来顺受,陪着弟弟一起,每天上山放牛放羊。
冯书玉没想到冯远和冯羽这么听话,乖乖的按照自己的安排放牛放羊去了,就如同白捡了两个不用花钱的长工,心里舒坦,就没有赶走冯远和冯羽。
可怜的冯远和冯羽,在冯家地位连丫头都不如。丫头们每天都能吃饱睡暖,还有衣服穿,冯远和冯羽却没有这些,他们兄弟俩只能天天喝稀粥,盖破被子,一年春夏秋冬,穿的全都是破烂的单衣。
“哥,我们逃离冯家吧!冯家有冯书玉在,就不会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冯书玉不把我们整到饿死病死累死,是不会甘心的,在冯家,我们只有一死。”父亲去世之后,冯羽没少和冯远这样说,冯远却不得不摇头回答:“大元国现在已经是风烛残年,无法掌管天下,镇上天天死人,你也看到了,我们若走出冯家,会饿死或者被强盗杀死。再忍几年吧,爸妈不在了,我不会继续呆在冯家和冯书玉为伍的,等你长大了,哥带你离开冯家。”
冯远说的没有错,池龙镇上,的确天天死人,有逃荒来的人饿死的,也有被盗贼杀死的,贵县县衙里的县官,根本没法管,也没有能力去管。
冯羽听了二哥冯远的话之后,没再说话。
在冯家呆着,已是受尽耻辱,冯远没想到遇到鬼这种事,还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他躺到床上之后,根本没法入睡,一是被子太破烂,盖不住冯远高大的身子,冷得让冯远无法入睡。二是冯远被今晚突然出现的小琪,吓得心中不安,同样无法入睡。
直到天快亮时,冯远才在寒冷中迷迷糊糊的睡去,只是他很快就被人从床上拉起来了。
把冯远从床上拉起来的是家里的丫头小荷。
小荷和冯远同岁,今年也十六了,人长得很漂亮。她和小琪、黄秀儿被人称为池龙镇三支花,足以说明了她的美貌。和小琪的刚列,黄秀儿的贪心不同,小荷心地善良,人还特别的聪明能干。
冯远的大哥冯书玉今年三十岁,已经有了一个老婆三个小妾,但冯书玉的这四个女人,除了能吃饭会花钱,别的一无所能,冯书玉说了,后年小荷满十八岁后,就收小荷做第五房小妾。
冯家上下都知道小荷能干,更知道小荷以后嫁了冯书玉,就会成为冯家真正的管家,个个心里都羡慕不已。一个侍候主子的丫头,最好的运气无非就是像小荷这样,嫁给主子为妾。
小荷作为一个丫头,她对黑脸大麻子主子冯书玉没有多大的倾心,倒是对冯远和冯羽兄弟俩有好感,但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丫头,从小被卖到了冯家,无法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除了每天小心的干活,别无出路。
小荷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分别到冯远和冯羽的屋里,看看冯远和冯羽是不是已经起床去放羊了,如果没有,便把冯远和冯羽从床上拉起来,让他们快点去放牛放羊。
冯远和冯羽兄弟刚刚去放牛放羊时,小荷并不来管他们,后来冯远和冯羽有几次睡不醒,误过放牛放羊的时间,被冯书玉叫家丁打得全身是血,小荷就再也不敢小看这事了,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冯远和冯羽的屋里催冯远和冯羽起床。
冯书玉知道小荷每天风雨不改的到冯远和冯羽的屋里催两人起床干活,大为赞赏,还说小荷和自己贴心,是冯家最可靠的人。
冯远和冯羽都知道小荷心里担心自己再被哥哥冯书玉责打,才每天来催自己起床,心里对小荷不但没有反感,还有几分感激。
小荷到茅草屋里把冯远从床上拉起来时,冯远没有说话便从床上站了起来,没想到人站起来之后,双脚忽然一软,眼前一黑,人便倒了下去。
小荷大吃一惊,连忙伸出双手把冯远扶住。
半晌过去之后,冯远才悠悠转醒,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正伏在小荷高耸的胸脯上,连忙红着脸站直了身体。
“二爷,你是不是病了?”小荷的脸也红了,在清晨的亮光里显得十分的娇美。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我经常感觉到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双脚站不稳。”茅草屋里没有别人,冯远也不瞒着小荷,如实的说出了实情。
小荷叹了一口气,嘴里低声的说道:“八成是饿出来的,你先去放羊,中午时我想办法送些吃的给你们兄弟俩。”说完,小荷也不等冯远回答,便走出茅草屋去了。
冯远不出声,他摇晃着身体走出茅草屋,来到厨房,看到弟弟冯羽正在厨房里喝稀粥,还看到灶头上还有半碗稀粥,知道那是自己的,嘴里也不说话,端起灶头上的稀粥就喝。
这几年在家里,冯远从不敢和弟弟冯羽在家中多说话,他怕万一说错了话,被丫头们告到哥哥冯书玉那里去,祸事就来了。
父亲刚死的那年,冯远就因为和弟弟说“我们都是冯家人”几个字,被冯书玉打了一个半死,从那以后,兄弟俩人在家里再也不敢多说,最多也就是问候一声,平常时候就像现在一样,见了面一句话也不说。
稀粥只有半碗,还是馊的,应该是三四天前剩下来的东西了,现在虽然是春天,天气却依然还很冷,如果不是几天前的剩粥,不会馊成这样。
尽管发馊的稀粥只有半碗,吃起来难以下咽,冯远还是两口三口就把粥吃完,把羊群赶出了冯家,开始了新一天的放羊生活。
冯远的弟弟冯羽也没有例外,他养着家里的三十多头耕牛,同样不敢有半点怠慢。
出了冯家,冯远向村后的东边而去,冯羽向村后的西边而去。
本来养牛养羊是可以凑到一起的,但冯书玉不喜欢他们兄弟在一起,冯远和冯羽自然不敢硬顶着,天天一个村东一个村西。
冯远刚出村口没有多远,太阳从东边出来了,只是一出来又被云层挡住,四周依然一片阴冷。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面追了上来,不是别人,正是小荷。
小荷的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篮,来到了冯远的面前时,她从小竹篮里拿出了一个荷叶包,塞到了冯远的手里,便匆匆的转身走开了。
荷叶包还有些暖,冯远把荷叶打开时,白白的米饼露了出来,冯远坐到了路边,手里拿着米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刚开始他还想给弟弟冯羽留一两个,但一想到小荷既然给自己送米饼,自然也少不了弟弟的份。这米饼留在身上,万一被别人看到,不但自己会大祸临头,就连小荷也会跟着遭殃。想到这里时,冯远再也不敢有给弟弟留几个米饼的念头了,把手里的米饼全部吃完。
米饼下肚之后,冯远不但难得的感觉到肚子里没有了饥饿感,还感觉到身上有力多了。
小雨虽然天亮前就停了,但山上依然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草尖上还挂满了水珠子,冯远没走几步,脚上的破鞋子就湿透了,冰凉冰凉的,冯远的身上,不停的打起了冷颤。
羊儿喜欢山,一看到熟悉的山就蹦着跳着跑上山去,冯远跟在羊群的后面也上了村后的大山。
不到半个时辰,冯远来到了大山的半山腰,走进了半山腰里的一个石洞里。
这是一个宽大的石洞,石洞有多深,冯远也说不清楚,反正他走入石洞深处很多次,但从未看到石洞的尽头。
在石洞入口两三丈远的地方,有一块两三尺宽的大平石,是冯远最喜欢的。对冯远来说,能在那大平石上睡上一觉,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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