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城

“对不起，我不得不……”
李子天垂目而立，似乎不想看见怪物的尸体，随后他神色一变，猛然向旁边一跃，利用单手撑地，一口气弹出了三米远，攻击的赫子也一并收了回来。
……居然被刺穿了胸口大部分的器官后都没有死……
李子天怔怔地看着胸口一个大洞的怪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子天原本想说些悼词，这是他不小心杀戮之后的习惯，当然过去这样的杀戮仅限于鸡鸭一类的家禽，此刻第一次杀人，也下意识地说了出来，不过没想到的是，那个怪物被刺了个对穿之后竟然不管不顾，利用重量直接压了下来，用他完好的另一只手拍向了李子天。
血液再次打湿了李子天的打底的白t恤，不过这一次却是他自己的血液，虽然在最后一刻他跳离了怪物的攻击范围，可是尖利的爪子还是蹭到了他的右臂。
然后却是意料之外的鲜血淋漓。
李子天受伤了，怪物身上的伤势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转眼间便完好无损地站了起来。
锋利到了极致的指甲。
强大到了极致的自愈能力。
再配合上这样的身形。
李子天吸了口气，缓缓地说道，“早就应该想到的，原来是一个强化了剑齿虎血统的冒险者。”
说完这句话，李子天捂住手上的左臂，他的背后再弹了两根赫子出来，与先头两根赫子一起，组成李子天最强的力量。
其实李子天并不想拿出四根赫子，因为他不食人肉，体内的rc细胞虽然因为继承的sss级的食尸鬼数量非常多，但是大部分都处在失活的状态。如果一口气使用四根赫子，那么他的体力就只能够支持四根赫子行动十分钟而已。
可是面对《x战警》里面恢复能力最强的剑齿虎变种人血统，他也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右眼红色的眸子让他看起来有些可怖，而在他眸子里更加可怖的怪物，正以坦克一样的威势，向他碾压过来。
“叮叮叮叮……”
怪物毫无畏惧地冲进了李子天的赫子中间，然后双手灵活地动了起来，竟然和四根赫子打得不相上下，一连串的敲击声放佛敲在了李子天的心里，他此刻才明白，最开始怪物的笨拙的动作只是为了迷惑于他，让他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刺杀他，然后在李子天最放松的时候才给予真正的攻击。
怪物不在乎受伤，更加不在乎以伤换伤！
这不可能是那个巫毒女王玛丽的战斗智慧，难道说这个巫术竟然还能够让被控制的人保持着生前的战斗意识？
李子天第一次觉得警觉起来，原本他以为自己要面对只是一个皮糙肉厚自愈能力超强的活靶子而已，此刻陡然发现这个靶子竟然会迷惑敌人，会利用身体的每一个特性作为武器，他才知道自己恐怕陷入了绝大的困境里面。
李子天没有办法在保持站立，剑齿虎的攻击太过猛烈，他不得不利用自己的速度来回迂回以配合赫子的攻击，这样一来，他原本就不多的体力更是极具地消耗起来。
只是片刻，他便躲在一棵树后开始剧烈地喘息。随后他神色一动，猛地向前一扑，在他身后那棵能够遮掩他的大树就这么被拦腰折断，露出了那个怪物庞大的身躯。
李子天侧过身子看着那个庞然大物，身后的赫子如同弹簧一样猛然一撑，让他躲过了扑过来的怪物。
天空还没有放晴，低压的云层还在盘旋，远处的爆鸣还在继续，可是节奏却慢了下来。
李子天慢慢地喘息着，他竭力不让对方看出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可是身后已经消失的两条赫子出卖了自己。或许吃过人肉会让这场战斗没有那么多的被动，可惜世界上却没有那么多如果……





最终之城 第二十一章 双怪割头 楚歌失踪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不过才过去五六分钟的时间，但是李子天已经招架不住了，虽然他的食尸鬼血统算是最顶级的，只略逊于传说中的真正独眼喰种，但是因为他在离开第一个任务世界之后，再没有吃过任何的人类的肉，所以实力甚至还不如普通的食尸鬼。
再一次躲开那只怪物凶猛的攻势之后，李子天的其中两条赫子终于再也无法维持形体，消失在了他的背后，他本人则利用怪物的视觉死角，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微微地喘息着。
或许吃过人肉会让这场战斗没有那么多的被动……
李子天望着低压的天空，脑海里不止一次转过这样的信息，随后，他便从这样的迷茫中惊醒过来。
已经在思考打破自己的道德底线了吗？难道已经到了这样的绝境了？
疲惫到了极致，李子天开始微微地走神，然后他眼前陡然出现五道尖锐的寒光。剑齿虎的指甲虽然是骨头做的，当真是削铁如泥。
李子天偏头向旁边躲开，背后的赫子迅速地回击，径直插进了怪物的身体里，怪物并不躲闪，另一只手紧跟着李子天抓了过去，后者不得不凭借赫子的灵活再次将自己的身体弹开。
这样的战斗在短短几分钟里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怪物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势，有时候甚至拖着身上的赫子冲击李子天，可是李子天却不能不在乎，那双爪子只要轻轻碰到李子天的身体，就必然是一条极深的伤口，虽然喰种的自我恢复能力还不错，但是比之剑齿虎这样的变态还是差得太远。
腰上的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可是不断地有新伤口在生成，大量的失血最大的问题是身体后面的最后两个赫子也几乎无法维持了，虽然它们看起来像是奇怪的能量体，但是本身确实身体的延伸，李子天能够切切实实背后赫子的无力。
没有办法休息，身后的剑齿虎血统就像是永动机一样紧紧地追在自己身后，只要稍微一松懈，身体立即多出一道伤口.
没办法再继续了，双脚像是灌铅一样沉重，肺部像是漏风的鼓吹机一样吸不进气，李子天甚至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靠着大树吗，看着剑齿虎怪物的下一个攻击的到来，猛地对着树干一推，靠着反作用力躲开了这一劫。
树干成了替罪羔羊，被切下了一大片树皮，反冲的力气让李子天站立不稳倒在了枯叶堆里。
这个时候阳光终于透过了繁重的云层，透过了密密麻麻的枝叶照到了地上，在李子天身上形成了一块又一块的亮斑。
他努力翻过身子仰躺在地上，沐浴着难得的阳光。
空气不再是雨前那样的蜡黄，反而带着蓝色的香气。
树丛里升腾起来淡淡的雾气，剑齿虎向他走来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他已经没有力气逃走了，就这么算了吧，反正他这样的人在这样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也没有办法活过去多久，索性死在这里少受些折磨。
玛丽似乎已经厌倦了这样的角逐，从刚才开始就不再开口任由剑齿虎随意施为。
剑齿虎的尖锐的指甲在阳光和雾气中显得更加明显，上面还沾染了些血红色的液体。
大概是自己的吧。
李子天已经闭上了眼睛，沉重的身体让他恨不得立即睡去，模糊和清醒之间，他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却没有注意到远处的爆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
等待死亡降临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李子天闭着眼睛，却一直没有等到利爪刺穿身体的疼痛的到来。
难道是身体太过疲惫，所以所有的触觉都消失了吗？
这样的想法刚刚出现，腰间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是沉重的钝击。
李子天突然有些愤怒了，杀人不过头点地，难不成你这个巫毒女王还要享受死亡前虐待的快感吗?
李子天猛地睁眼，印入眼帘的不是剑齿虎满脸胡渣的可怖的脸和如山岳一样庞大的身体。那个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娇小玲珑，虽然看起来有些凌乱，可是却掩饰不住她原本骄傲的身姿。
“如果没有死，就不要在地上装尸挺了。”
一如既往的刻薄的声音，却让李子天感觉到有些亲切。
他撑起了身子，发现夏薇竟然一只手提着一个脑袋这么背对着他。似乎感觉到了他睁开了眼睛，夏薇转过了头，满眼不屑。
“就是一个重生快一些的剑齿虎血统就把你打得这么狼狈，也亏得追着我走的是那个强化了死侍血统的怪物，如果按照计划把你留给他，估计现在我就得满树林里找你被切碎的碎肉了。”
依旧不饶过李子天，但是李子天竟然一点都不在意，和以往的无奈的接受全然不同，他甚至觉得这样的话有些可爱。
看着李子天竟然连苦脸都没有了，夏薇觉得甚是无趣，她随手扔掉了两颗人头，将李子天拉了起来。
“耽搁了这么久，却是不知道塞勒姆女巫那边有没有捷足先登，前去寻找沼泽地中剩下的那个与世隔绝的女巫米丝蒂。如果我们晚了一步，后面的路可就真的不好走了。”
夏薇望着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太阳出来之后丛林里面的雾气却越来越大，看不清楚江楚歌那边的情形。
夏薇下意识就准备拉着李子天往前走，却发现后者双腿一软又倒在了地上。
她没好气地蹲下去将他架了起来，“当喰种就好好的吃人肉，没事只喝咖啡吃能量剂，怎么可能保持得了体内赫子的活性，下次活该被活活打死。”
李子天既不苦笑也不顶嘴，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像个哈巴狗一样。
夏薇数落了李子天一番，将他渐渐地带出了丛林，来到了江楚歌放置的空地。
这片空地因为阳光和照射，开始升腾起薄薄的迷雾，将阳光折射成七彩的色泽，像是在丛林里架起了一道彩虹。
但就是在看见这道彩虹之后，夏薇神色猛然缩了起来，如山岳一样的压力压得旁边的李子天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候，李子天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因为他发现，那片空地上，江楚歌的尸体竟然不见了踪影！




最终之城 第二十二章 极致善意 可怕子天（上）
（求票！求收藏！求三江）
江楚歌竟然丢了。
这件事让夏薇彻底暴走，李子天坐在一旁看着几乎毁于一旦的丛林在考虑如果自己上前劝阻会不会被一脚削成两半。
过了一阵，夏薇一脸几乎能够阴沉出水的神色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李子天的旁边。
李子天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上前还是就呆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就说，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不喜欢看别人一副大便的脸色。”黑化后的夏薇说话似乎更加粗鲁了。
恢复了部分体力的李子天又开始苦笑，“我本来向劝你发泄下倒是没问题，千万不要一头热就去找玛丽·拉文，她那里现在肯定……”
“布满了天罗地网是吧。”夏薇的面色没有多少改变，但是呼吸已经渐渐平复了下来，“我当然知道，我也不会这么没脑子……刚才其实只是为了回到丛林看那两具尸体还在不在……”
“你确定你不是去发泄的？”李子天不合时宜地插嘴，回应他的，是比野狼还可怕的眼神。
李子天干笑了两声，便不再开口。
“尸体不在那里了……”夏薇难得恨声说道，“没想到我居然中了那个老太婆的声东击西的策略，那两个怪物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她一开始的目标就在江楚歌那里。”
“那我们现在改怎么办？如果没办法冲进去将江楚歌的尸体夺回来，就没有办法阻止玛丽对江楚歌的改造，如果江楚歌真的被改造成那样的怪物，那对我们就真的不利了。”李子天神色沉重。
“没想到局面居然会变成这样，”夏薇用脚尖磨着地面，“剩下的东西必须好好谋划了。”
喧闹的树林重归了沉默，夏薇就这么坐在丛林边上开始思考，丛林里面短暂的雾气被阳光炙烤殆尽。
时间在沉默不安中流逝，夏薇不说话，甚至有些皱眉愁思，李子天不敢上前打扰，除了明白夏薇黑化后像是长满硬刺的刺猬之外，他还知道这个时候是相当关键的时候。
体力恢复了些，李子天站起身子开始在四周走动。出谋划策不是他擅长的，他自然知道将这些事情交给合适的人做才是恰当的，只是现在的周围，沉默的有些让人焦虑不安，先前的那场战斗动静不可谓不大，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大票人出现在这里。
这里并不安全。
可是夏薇沉默着，他也只能够沉默着，内心的不安却不住地堆积，他体内的赫子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几乎完全失去了活性，如果真的来了一大票人，他能够做的并不多。
他偏过头，发现夏薇也皱着眉，棕红色的头发已经沾满了泥土和枯叶，衣服被割得有些不成形状，只能够将一些重要的部位遮挡起来。腰肋间的伤口已经干涸了，大片大片暗红色的血渍粘着他的衣服。可这一切的狼狈女人竟然没有发现。李子天隐约的记得眼前的女子是最爱干净的，在汽车旅馆的短短几个小时里都去浴室洗了两次澡。
看起来她似乎也真的开始焦虑了起来。
想到这里，李子天的内心却诡异地安静了下来。没办法替她忧心，至少能够为她挡住无所谓的纷扰吧。
放佛感觉到了李子天的目光，夏薇微微地抬起了头，李子天的个头不低，这个时候背对着阳光看过去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夏薇总觉得他在想些猥琐的事情。
“喂。”夏薇叫道。
“嗯？”李子天回过神。
“说说你自己吧。”
“什么？！”李子天下意识觉得自己听错了，“你不是要想后面的策略吗？”
“这叫做思维转移，当主思维陷入死胡同的时候，如果你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潜意识会更快地思考你先前思考的东西，”夏薇理直气壮地解释道，“所以，我们聊聊吧。”
“聊我吗？”李子天神色有些诡异。
“因为你比较有特色，”夏薇笑了起来，“像你这样的老好人世界上应该比大熊猫还稀有吧，难道你是被长辈们从小雪藏的小宝宝，从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险恶？”
“而且你不觉得你想要世界没有纷争的想法，有些白痴吗？”
“白痴吗？”
听见夏薇的挖苦，李子天这一次却没有再苦笑，反而露出追思的神色，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确实是痴人说梦，特别是在这样一个血雨腥风的世界里面，随时都有可能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出手杀人，哪怕根据最终之城的规则，很大可能这件东西最后落不到那个人手上，但是念头一起，是什么都不可能止住的。
在这样的世界里，想要天下太平简直比科幻还魔幻。
但是他还是很想这么做，并且拼命地这么做。
因为他叫做李子天。
他是一个孤儿。
他的祖父是一个乐善好施的教授，助人为乐，诲人不倦。可是这样的人却死在了特殊时期，被武斗斗死的，被批为牛鬼蛇神，死后没人敢认领，李子天的父亲在他的爷爷的尸首前哭了整整两天，直到尸体都开始发臭了，他的父亲才慢慢地，拖着自己瘦弱的身子和沉重的尸体，来到了一片荒地将他的爷爷埋了。
听他父亲说，他的爷爷对他从小的教育便是不与人争斗，
这样的经历每每他父亲说起的时候都是红了眼睛。一般人见到了这样的人情冷漠，世态炎凉或许早已变成了愤世嫉俗甚至反社会的人，但是老李家没有，老李也没有，或许是他们世代传下来的软弱，没有让他的爹成为一代凶人，反而更加善良，坚信一定可以凭借每个人的努力将这个社会变得更好，人人都没有争斗。
年少的李子天不理解，他指着那些围观争吵的人们而不上前阻止的路人问父亲，“为什么他们都不上前帮忙，他们都不帮忙这个社会怎么会变好。”
但是他父亲却握着他的双肩对他说，“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每个人认为别人都不出手凭什么他要出手，每个人都在等着其他人出手，这个时候，我们能够做的，只能够是作为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就好像如果一家子人都不种田，你能做的不是跟着游手好闲，而是更加努力，这样大家才不会饿死……”
说完，老李便推开了众人走上前去劝阻。
结果那一次并非普通的争吵，一方人动了刀子，二十厘米长的复式长刀直接插进了老李的胸口。
人们被站出来的老李带动了，动手的双方都被制止住了，可是老李却死了。
李子天看着他怀里的老爹断的气，他记得他父亲死前和他说的，“你看，大家最后都不是冷漠的，他们上前制止了恶徒。如果每个人的死都能够唤醒一部分人的良知，那么这部分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是这样吗？
为了让别人一时的清醒，我们就可以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
李子天不理解。
他很想愤怒，很想大吼，但是他却无法生气起来，他也没能够成为他想要的愤世嫉俗的正常青年。
他还是和他老爹一样，变成了一个老好人。
这是诅咒吧，一定是我们老李家的诅咒。
他不止一次地这么想着，但他也知道这不是诅咒，因为他记得他父亲闭眼时安详的神色，那种神色在他今后的岁月里不止一次地出现，放佛一个时时敲响的警钟，不停地指引着他的道路。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只能够走上这条道路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选择。
再后来他也死了，死于一次持械抢劫，他替换了作为人质的小女孩，死在了那次对峙之中。
当李子天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夏薇不住地感觉到一阵恶寒，如果善良到了一种极致，或许也是一种病吧。




最终之城 第二十三章 极致善意 可怕子天（下）
这个世界不应该有纯粹的恶，因为每个人性里都应该有些许的善良，这种善良可以是对自己的女人，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子女，自己的部下。一个纯粹的恶是一种完全孤立的存在，不可能存在太过长久。
当然，这个世界上也不应该有纯粹的善，纯粹的恶意可以让人理解，因为作恶会受到惩罚，只要消灭他就可以了，而纯粹的善意却让人感觉到深深的凉意，因为它让人感觉到的不是和煦的春风，明媚的阳光，而是一种扭曲的苍白。
所以当夏薇听完李子天的故事之后，她的神色便有些诡异了，不过还没有等她开口说什么，李子天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神色有些诡异，似乎参杂着懊恼和如释负重。
“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是吗？”
看着李子天的表情，夏薇猜到了故事并没有完整。
李子天点了点头，“当我从第一个任务世界回来的时候，我将那个劫匪找到杀死了。”
还好，李子天并不是一个纯粹的人，他或许沉迷于他父亲的纯粹，他或许有些闷，但是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人，这就好。
夏薇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李子天不知道夏薇的想法，他忽然捂住了脑袋，“我有罪，我杀人了，我摒弃父亲爷爷的原则将我们理想抛到了脑后。”
“他没有被警察捉住吗？”夏薇忽然开口问道。
“没有，我看了新闻后发现，他杀死我之后又陆续杀了几个人，制造了混乱，然后逃走了，所以我才去把他找了出来。”
“那如果你没有发现他，他还会杀人吗？”夏薇神色不变，继续问道。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李子天的声音从双臂间传来，嗡嗡地回响。
“李子天，抬起头来看着我！”夏薇忽然一声低喝。
李子天茫然地抬起头，发现夏薇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蹲在他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平视着他。
“李子天，你的父亲，爷爷错了……”夏薇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措辞，“不，应该说是他们的理念没错，但是他们的方法错了。这或许是他们因为弱小而不得不做的妥协……”
夏薇看着李子天渐渐聚焦的神色，继续说道，“但是这一切在你这里，却是错了。”
“和善和软弱或许能够感化一些善人心中的堡垒，但是却没有办法阻喝恶人，如果你继续你家族的做法，或许你能够成为圣人，但是也只是一个蠢蛋。”
“情景不一样了，你进入到了最终之城里面，你不再是无力的普通人，或许有一天你会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你记住了，李子天，无论那个时候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的大义都不应该变化，那是你父亲爷爷的遗愿，但是大义下的杀戮却不应该是错误的，没有一个万世和平不是踏着尸骨创造的，问题只在于你有没有能力去引导这样的走向。”
夏薇神色渐渐平和，她微微地伸手，拉下了李子天捂住脑袋的双臂，“所以你懊恼的永远不该是你杀了一个坏人，而是你在杀死坏人之前，没能阻止他行凶。”
李子天的眼神在一瞬间亮了起来，但是很快又黯然了下去，他仍旧笑，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撇开了夏薇。
夏薇知道自己的劝说已经没有了意义。
在那个瞬间，夏薇相信李子天并不是没有被自己的话打动，但眼神的变换让夏薇知道，李子天还是踽踽步入了他自己的牛角尖里面去。
夏薇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和善的男人竟然如此执拗，那种执拗并非翻脸争执的倔强。翻脸争执的人虽然顽强，但实则却是对自己的毫无信心，只有靠着自己大声地辩解才能够在自己内心不停地巩固这个强加的想法。可是辩解这样的东西是最无力的，因为总会有一个人，一句话会无情地动摇你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