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荒

楚暮云背过身去，双手背负，竟透露出了一股沧桑之感，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楚暮云长叹一声，看着空中的艳阳，以一种程云从未听过的口气说出了话语。
“草木山石，飞禽走兽，你，我，甚至这一片天地，都有其命所在，爷爷信命，因为他曾经看过记载在一颗山石上的奇异文字，爷爷说那是命书，他归来之后，对着我说，他是中枝落叶之命，一生无奇，也无大劫，更可落叶归根，善始善终。爹爹不信命，还说爷爷是老糊涂了，但我信！”
“我也看过那一颗山石，却看到了和爷爷所看到的完全不同的文字，但两者都是命书，也可称之为命术，这一颗山石，便是无常盘上的那一颗小石，日后你若是能够在其上看到我所看到的文字，便也可知命。爷爷在把山石交给我之后，大笑三声，随即离世而去。”
楚暮云又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望着天空上漂泊而过的白云，说出了一个“云”字。
“云？”
“云！”
“我是云之命，生而显贵，如九天之上，俯瞰万物之云，我是东夷族嫡系后裔部族的少族长，可印此命，这是我初云之命，在你完成了试炼之后，我的命，变了！变成了暮云之命，暮朽之云，便是散去，这是我的命，我逃不了。”楚暮云的话语之中充满无奈，也含着一丝悲伤。
“我是何命！”程云在楚暮云说出之后，大声问道。
“小弟，知晓了自己之命，未必是好事！”楚暮云似乎不想告之，而是说出了此言。
“要我相信你，要我接受这无常盘，你要告诉我，我是什么命！”程云的言语坚定，眼神更是直直地望向了楚暮云。
楚暮云思索了片刻，继而说道：“小弟你的命被一层迷雾所包裹，为兄我原本是看不出！但今日，我隐隐的看清了你命的痕迹，你是镜花水月之命！浮生若梦，生生死死，不过一场镜花水月！这便是你的命！”
闻言之后，程云大惊失色，最后苦笑着说道：“暮哥哥你的话，我相信了！”
程云乃是东夷族的承运之子，降生之后，曾被水月族大祭司隐藏了血脉，故而看不出其命，在完成了试炼之后，墨魂将他的血脉和气运剥离到了他的血脉分身之上，此刻的程云不是完整的程云，他的命虽然能被看清，但已不是他的命，便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是虚幻之物，所以当楚暮云说出了镜花水月之后，程云才真正的相信楚暮云所说的命。
“我此生必有大劫！我不知是何时，但我知道已经快要到来，此劫我若能度过，则是荣耀一生，若无法度过，则是消散天地之间，说实话，我并没有把握！”
程云仿佛已经不认识楚暮云了一般，楚暮云从未说出过如此无奈的话语。
“无常盘虽然宝贵，但也不过是极品玄阶之器罢了，我带你从飞云谷离去之后，便要离开部族，去寻找应劫之法，这无常盘，便是我留给你的保命手段。”
楚暮云的眼神此刻变的无比深邃，看着天空，看着被夕阳照射的如同火烧一般的云朵，许久无言。
程云也是和他一般望着天空，在一阵微风吹拂过后，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
“帮我照顾好她。”





破荒 第二十章 我可厉害了
“死鸟！快点，再快点！还有你这蛮牛，太慢了！小狼子你要是再不赶上，我可就要打你了！我很厉害的！”
在一个老者的身后，三头妖兽在不停嘶嚎的同时，四肢也是胡乱的挥舞着，这三头妖兽是一只奇异的大雕，还有一头长有三角的牛，最后则是一头银白色的狼。
这三头妖兽如同被戏耍一般张牙舞爪，它们并不是发疯，而是被老者捆住了手脚，在地面吊在了一个葫芦之上，老者则是坐在了葫芦之上，看着三头妖兽，嘴中还不停的奚落着。
奇异大雕只是被捆住了一对利爪，故而还能展翅，不想其他老头妖兽这般狼狈不堪。
“赵步义！我等遵守约定为你族看守此地的蒂弢一族，你为何戏耍我等！莫非是欺我等修为弱小不成？”奇异大雕口吐人言，怒目相对。
吊在下方的白狼和蛮牛也是齐声嘶嚎，一同呼应着大雕的话语。
正坐在葫芦上的老者便是赵长老，他站起身来远望片刻，然后瞬身闪到了大雕的背上，伸出手指，用中指狠狠的敲打着大雕的头颅。
“你这死鸟！老夫是为你的性命着想，你非但不领情，还污蔑老夫，莫要多言，罚你一百根毛！”赵长老说话的瞬间，那大雕神色一变，竟生生的将怒色压下。
“赵长老！此事是我等鲁莽！未能体会您老人家的良苦用心，我等知罪！还望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大雕慌乱间急忙的说出了和之前天差地别的话。
赵长老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死鸟你还算识相，既然你知错了，老夫就只罚你为我坐骑半日，如何？”
大雕长舒一口气，说道：“只要赵爷您高兴，莫说说半日就是半年小的也愿意！”
赵长老轻轻抚摸了下大雕的头颅，似乎对它的表现十分满意，然后右手一招，将捆绑着蛮牛和白狼的绳索套在了大雕的身上，更是收回了葫芦，往嘴中灌了一口酒。
看到大雕前后的差别之后，下方的两头妖兽竟偷偷笑了起来，它们的窃笑被赵长老看在眼中，赵长老立刻又是一跃到了蛮牛的身躯上，踩着蛮牛的肚子，双目狠狠一瞪。
“蛮牛，你看来对老夫颇有些意见啊！竟敢取笑老夫的坐骑，一百根！不！一百五十根！”说完之后，赵长老也不和这蛮牛多言直接开始动手，拔起了蛮牛身上的毛发。
在蛮牛的一阵阵嘶嚎当中，它肚子上的毛发以惊人的速度开始锐减起来，当赵长老收手之后，它的肚子和脖子上已经光秃秃的不见一根毛发存在。
蛮牛身旁的白狼睁大了眼，对蛮牛的遭遇流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心中也在想着方才赵长老好像不止拔了一百五十根，只是它不敢说出口。
“小狼子，你和这两个混球可不一样，老夫对你可是另眼相待的！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大雕和蛮牛同时传来了同情的目光，在赵长老恶魔一般的笑容和两个同伴无奈的眼神下，白狼发出呜呜的呻吟，随后，自己张嘴把能咬到的部位的毛发全部咬去，片刻之后，就变成了一只难看之极的秃毛狼。
白狼在咬完之后看到赵长老满意的笑容，立刻放心下来，自己咬的虽然狠了点，但等赵长老离去之后，就可以灵力让这些毛发瞬间长出，若是要赵长老亲自动手，它浑身上下不会留下一丝毛发，它至今还记得第一次遇上赵长老，全身的毛发被赵长老连根拔起，并且用灵力封住了毛孔，让它整整半个月都不敢现身。
“小狼你很懂事嘛！老夫越发的喜欢你了！一开始就和你们说了，我可厉害了！”赵长老又是灌了一口酒，显然是心满意足了。
“是！是！是！赵爷你可厉害了！可厉害了！”
“天王老子第一，赵爷你就是第二啊！”
“胡说什么呢！赵爷才是这蛮荒大地最伟大的存在！”
三头妖兽一起恭维起赵长老来，虽然它们所说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但还是把赵长老哄的高高兴兴。
“这都被你们几个家伙看出来了，老夫惭愧！惭愧啊！”话虽如此，但其脸上没有一丝惭愧的神色，更是在挥手间把三头妖兽的束缚去掉。
原本赵长老原来捆绑三妖的就不是什么法宝，而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麻绳，甚至连灵力都没有使出，但在三头妖兽看来，这能被自己随意破开的麻绳却是如山一般沉重，赵长老的肆意妄为和古怪刁钻让三头妖兽在数十年间吃尽了苦头，哪里还敢和赵长老作对。
“赵爷！今日召小的们来有何事啊？”大雕显然是三头妖兽之中为首的存在，它思索片刻，开口问道。
赵长老显然是对大雕用召字而没有提自己强行捆绑之事极为满意的，笑呵呵的说道：“小事！小事！和你们几个小家伙许久不见，想念的紧！这次想带你们回家去看家护院，你们说好不好？”
大雕闻言一惊，郑重的问道：“赵爷，此话当真？”它知晓赵长老虽然疯疯癫癫，但说话很是作数，也许让它们看家护院是假，但可以离开飞云谷肯定是真。
说到正事，赵长老也是收起了嬉笑之色，从怀里掏出了三块墨色小牌，扔到了三人手中，说道：“族长有令！摩吴、蛮习、阴司镇守蒂弢一族有功，赐水月族旁族身份，为吾族护族灵兽，位同长老！摩长老！蛮长老！阴长老！三位恭喜了！”
接到墨色小牌的同时，三妖显然一惊，摩吴、蛮习、阴司正是他们三人的名字，赵长老一向都不会叫他们的名字，而是以死鸟、蛮牛、小狼代替，在听到了赵长老的话语之后，更是齐齐化成了人形，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赵长老，不敢相信此事。
他们三人在数十年前被出门历练的赵长老所擒获，那是他们方才是黄阶的妖兽，而如今，赵长老从当年的凝星境变成了现在的晓日境巅峰，他们三人也是从黄阶提升到了地阶，在这数十年中，他们被囚禁于飞云谷中，帮水月族镇守着蒂弢妖兽一族，原本以为会在此地终老，没想到此番竟然可以离开，到水月族之中担任护族灵兽，位同长老，也就是说会有着一定的待遇和自由，如此的喜讯让三人不由的怔住。
“赵长老！楚族长他为何会改变心意，放我等出去？”摩吴上前，疑惑的看着赵长老。
“咳！咳！我和你们说过，我可厉害了！这次放你们出去的主要原因是我在族长和大祭司面前为你们说了不少话，他老人家看在我的薄面上，也念在你们数十年来没有一丝的叛逆之心，所以就做了这个决定！”赵长老喝了一口酒，极为得意的说道。
摩吴眉头微皱，赵长老竟然说了主要原因，那么必定还会有次要原因，他不相信赵长老此行是专门为了释放三人而来。
“那么赵长老可否告诉我等，次要的原因是什么呢，让我等知晓，也好记住部族的恩德。”摩吴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道出。
赵长老收起了喝酒的葫芦，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次要原因便是！”
随后，赵长老的手一指远方，那是飞云谷的正中，在其上有一股黑色蔓延，那黑色似雾非雾，一片朦胧，三人随着赵长老的手指看去，看到了这一片黑色之后，都是恍然大悟。
“纣麒！”
“不错！正是纣麒！部族待你们如何，你们心知肚明，老夫也不必多言，老夫平日戏耍你等，但终究还是把你们三人当成自己人的，此番你们和我**，也是由我担保！”赵长老却是正视着三人，目中没有嬉笑之色。
三妖纷纷对视了一眼，知晓现在是表露心意的时机，也不再犹豫，在摩吴的带领下，阴司、蛮习纷纷从嘴中吐出了一颗黯淡的圆形丹朱，递到了赵长老面前。
“虽说此番回去，你们三人的事要让部族放心总要有所交代，但还用不着内丹，没有了内丹你们以后基本就是废物，还要你们何用？一丝便可！”赵长老手指点出，在三颗内丹之上分别抹下了一丝，收入了储物袋中。
三颗内丹是妖兽修行的根本，唯有到了玄阶的妖兽才能修炼出内丹，若是受损，其实力大减，若是毁去，一身修为散去则与野兽无异。
“赵长老，此事，多谢！”摩吴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向着赵长老抱拳，说出了道谢之语。
“多谢！”
“多谢！”
阴司和蛮习也是向着赵长老抱拳，齐声道谢。




破荒 第二十一章 纣麒
飞云谷的正中央，有一道黑色的光柱，自虚无而来，照射在了一个坑洞之中，在那坑洞的周围，缠绕着黯淡的黑色气雾团。
坑洞的四周，散落着数百具干枯的尸首，若是细细看去，则会发现，这是妖兽的尸体。
程云和楚暮云，站在离坑洞不过半里的地方，静静的望着坑洞，在他们的身旁，韩长老神色凝重，时不时的望向手里的一个小巧铃铛。
在三人的四周，还环绕着足足上千的蒂弢妖兽，它们已经抛去了人形，只以妖兽之体存在，三人虽然站在其中，却好似空气一般沉默，周围的蒂弢妖兽也是对他们视而不见。
“叮铃！叮铃！”
韩长老手中的铃铛晃动起来，他拿起铃铛，对着楚暮云说道：“少族，赵长老已经摇动了同心铃，想必已经带领族人离开，我们可以开始了！”
程云看着他手中的铃铛，认出了这是名为同心铃的一对法宝，只要摇动其中一只，不论相隔多远，另外一只铃铛都会随之晃动，这是件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法宝，在水月族中存有十数对之多。
楚暮云点点头，望着周围骚动的蒂弢妖兽说道：“韩长老你的敛息术果然奇妙，这些妖兽中虽然有实力比我和云弟更高者，但依旧无法发觉我们的存在。”
见楚暮云如此说道，韩长老却没有得意的神色，而是凝重说道：“少族请放心，只要此地没有第二个圣魂境，或是天阶妖兽，那么你和程云二人定然是不会被发觉的。另外我已在此地一里之外布下了禁制法宝，除非以强力破除，否则是万万不可能离开此地的。”
“韩长老，此地的地阶妖兽有多少？可已清楚干净了？”
“少族的吩咐，我不敢怠慢，在少族到来之前，此地的五头地阶妖兽，就已经被我一一灭杀，少族大可放心！”韩长老说罢又指向了坑洞的最里层。
“坑洞之外，最强的便是那几头玄阶巅峰的妖兽了，以少族的修为应该可以感受到。”
楚暮云扬起骨扇挥舞片刻，又是说道：“韩长老，此次的纣麒便算是你和云弟一同发现，我的那份便不要了，只是此战还请韩长老代为照顾云弟，我想与纣麒一战！”
韩长老闻言眉头微微皱起，说道：“少族，我知晓你不是妄自尊大之人，此地虽然没有了地阶的妖兽存在，但玄阶巅峰还是不少的，那纣麒一旦降生，便是与此地妖兽同化，一跃成为玄阶的巅峰，也即是相当于皓月境的巅峰，而且纣麒乃是蛮荒异兽，恐怕要比寻常的妖兽要强上不少，此事，还请少族三思！”
楚暮云摆摆手，右手拍了拍储物袋，随后身上精光一现，出现了一身黄色长袍，长袍之上有金线缠绕，其上绣有日月星辰。
“皓月境巅峰，楚某杀过不止一人！况且，我有鸫懿圣袍加身，韩长老大可放心！”楚暮云将骨扇收拢，望向了坑洞之中。
看到了楚暮云身上的长袍之后，韩长老竟再无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云弟！你且看好为兄是如何战玄阶巅峰之兽的！”楚暮云缓缓地的走出了韩长老敛息术的范围。
程云看着慢慢离去的楚暮云，心中则是回想了在路途之中楚暮云曾经说过的纣麒。
蛮荒之中，曾有一族名为青龙，此族也属妖兽，青龙之强足以撼动天地，青龙一族泯灭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如今已经不见其踪影。
青龙一族，皆为嗜杀之妖，每一条名震蛮荒的青龙，都是踩着无数的尸骨而成名，故而青龙死后，其肉身万古不化，更有怨气缠绕，这是被青龙杀戮之人的怨气。
纣麒，便是由青龙尸骨之中的怨气所化，更含有青龙的一丝血脉，比寻常的妖兽要强大许多，在其降生之时，更有煞气相伴，以助其威。
在其降生之初，吸食妖兽灵力为引，更可令降生之地方圆数里之妖兽丧失神智，为其所奴役。
楚暮云在纣麒降生的异象出现之时，便发现了其中的异常之处，更是当机立断，以少族长的身份命令赵长老带领部族的族人离去，自己则是和程云还有韩长老到了纣麒出生之地，剿灭纣麒。
“韩长老，少族他的修为，是何境界了？”程云收起了思绪，向韩长老询问道。
韩长老说道楚暮云的修为，立刻就浮现出欣慰之感，而后说道：“少族乃我族天骄！十岁开始修炼，十五岁成为凝星境修士，被封为少族长，如今修为已是皓月境中期，为我见过最为天才之人。”
“皓月境！中期！”程云深吸一口气，在这几日的交谈之中程云猜测楚暮云的修为已是皓月境，但始终只是猜测，如今听到韩长老确定的言论，程云心中不由感慨。
“我十一岁修炼，历时五年，如今尚未凝星！不知何时方能踏入皓月之境！”程云喃喃自语。
韩长老闻言一笑道：“程云你也不必多想，少族这种奇才千万年才有那么一两个，就是族长和大祭司也曾言天赋上不如少族，各人有各人之机遇，程云你若是时时想着此事，怕是无法凝星！”
程云向着韩长老抱拳道：“程云也是知晓其中的道路，只是少族乃是家兄，我也会和少族一般，在万众瞩目之下，成为皓月境的修士！”
“程云你有此心志便好，说起来你和少族都是永恒者，日后也会和少族一般的，族长和大祭司也曾对我说起，你资质不错的。”韩长老对于程云很是喜欢，不仅因为程云是部族的后起之秀，更是因为他托程云之福，因为程云获赐永恒真灵而得到了部族奖励，一举成为了圣魂境的强者。
“韩长老！少族身上所穿的衣袍是何物？部族之人都喜以兽皮着身，此物应该不是族中之物吧？”程云一眼看到了楚暮云所穿的鸫懿圣袍，心中疑惑。
“鸫懿圣袍！我只知晓部族之中唯有族长、大祭司、和少族长可以有资格穿戴，其来历不祥，功效也是不祥，但族长曾经提起，此袍在身，圣魂境之下无一人可取其主性命，可见此袍之珍贵！”韩长老说其此袍，颇为羡慕。
“圣魂境之下，便是不死！”程云在惊讶此袍的同时，也是心中为楚暮云担心起来，他曾言有一大劫，若是楚暮云此袍加身还不能免去其劫，那真可谓九死一生！
“程云，纣麒诞生了！”韩长老的话打断了程云的思绪，他也瞩目远望，开始观看起楚暮云所要战的纣麒来。
坑洞之中，黑色光柱逐渐的散去，其中冒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在其周围的几头妖兽被这黑洞所吸进其中，而这几头妖兽赫然是玄阶巅峰。
紧接着，黑洞吸取的范围扩大了数倍，将在场的所有蒂弢妖兽全部吸入了其中，随后黑洞蓦然爆炸开来，从其中散落了无数的血肉尸骨，正是方才所吸入其中的妖兽所化。
在黑洞之中，缓缓地走出了一头血色妖兽，其头顶有三只鹿角形状的尖角，身子之上还包裹着浓厚的一层血肉，在其双眼之中，没有眼白的存在，最中心是一团赤色散漫。
更为惊人的是，在纣麒的周围，更是环绕着黑色的气雾，这是煞气，程云细细看去，从外表上分辨，这是楚暮云所提及阴阳劫杀血岁衰中的衰煞。
方才吸取妖兽血肉生机的，正是这衰煞所为，蒂弢一族，在这纣麒和衰煞之力下，瞬间就灭去，而在数个时辰之前，程云还和其中的数头妖**手，蛮荒世界，便是如此残酷。
“好熟悉的气息！你是谁？你是谁！”纣麒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看到了楚暮云之后，疑惑的问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人族！对了！你是人族！”纣麒拍了拍脑袋，终于回想起了一部分的记忆。
“人族！我诞生初始，不想和你动手，献出一半的血肉和生机，我可让你离去。”纣麒说话间，身旁有衰煞环绕，呼啸不止。
纣麒并非如自己所说不想动手，而是在楚暮云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它隐隐约约的记得这一股气息曾经毁灭过自己，而且它在楚暮云的举手投足之间，感受到了一股威胁，这威胁，似乎足以毁灭自己。
楚暮云扬起了骨扇，好像认真的思考了纣麒所说的话语，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区区一半？不够！我要你的全部血肉和生机！草木枯荣！”




破荒 第二十二章 草木枯荣，点石成金
“吾断汝之命为草木枯荣之命！”
楚暮云双手虚划，一颗虚幻的山石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山石和无常盘上的山石一模一样，只是一虚一实，在那山石之上隐隐浮现了四个符文，虽然繁杂难懂，但奇异的是，任何人只要看到便是知晓了这四个符文的含义，草木枯荣。
说出了这句话之后，纣麒周围的衰煞被猛然的推开到了半丈之外，而纣麒的身子之后，则是出现了一颗虚幻的树苗。
“春暖花开！汝之成长，需要大量的生机！汝之枯萎，要散去大量的生机！”楚暮云面前的山石异芒闪耀之下，纣麒的身子自下而上开始慢慢的腐朽，腐朽的部位被风吹过，则是化为了粉末。
纣麒在这奇异之力下，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身体枯萎衰竭而逝，在它身旁缠绕的衰煞呼啸而上，从其中散发出了近乎是无穷无尽的生机，纣麒的身体在这股生机的滋养之下，再度凝结出现。
“命术！这是命术！”被楚暮云毁去大半身体之后，纣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着楚暮云面前的奇异山石大声呼道。
“不愧是有着青龙血脉不死不灭的纣麒，见识果然不凡！我这命术，尚未大成，奈何不了你，但，我还有一式。”
楚暮云再度开口道：“吾断汝为孤叶立枝之命！孤叶立枝则众叛亲离！”
山石之上的符文瞬间变化成为了孤叶立枝四字，四字出现的同时，纣麒立刻就感动一股极大的排斥之力在体内肆虐，欲要将它体内的灵力和血肉通通排出体外，而在他身旁环绕的衰煞也是离远了一些，威势也淡了些许。
程云看着楚暮云和纣麒的交战，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楚暮云此战，是为了他！他想将无常盘的使用方式通过和纣麒的厮杀呈现，让程云知晓！
“你之命术，对我无用！”纣麒蓦然一声嘶嚎，在吼出之后，体内的排斥之力轰然消失，但身体之外的衰煞却是依然远远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