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所以这次出来上工的补贴一天有五块,我加上卖大衣的15块,想着给他买木板打个书架,再用剩下的钱去书店给他全买上书,让他有个塞满书的书架子!”
王忆说道:“你只是做个书架、买点书的话,那队里的分红足够了呀。”
王祥赖摇头的幅度更大了,说:“不,不能动用队里分红的钱。”
“那钱我都收起来了、存起来了,以后竹子要念高中、念大学,那钱留着给他念大学用。”
王忆笑道:“放心吧,要是竹子真能考上大学,咱们生产队供应他,咱们生产队供应所有的大学生!”
王祥赖还是摇头:“那也不能什么钱都让队集体出,我还是给他留着吧。”
“以后他有出息了,那钱能派上大用场,我先把这军大衣卖了,加上咱们参加会战的补贴,这足够买到很多书了。”
王忆说道:“但我能看出来,你挺喜欢这军大衣的。”
王东虎在旁边笑道:“谁不喜欢军大衣?谁不喜欢军装?”
整洁的军装代表着神圣威严,代表着攻无不克、不怕牺牲,而军大衣更是军装中的重型家伙。
三片红相当于衣装中的轻武器,这军大衣是衣装中的坦克装甲车!
王祥赖说道:“嗨,我喜欢的东西多着呢,对我没用,主要是没啥用。”
王忆说道:“算了,你留下吧,这是咱们救火赢得的奖励。至于竹子的书和书架,我帮他来……”
“不是,王老师,你误会我意思了。”王祥赖说道,“我真不在意这件衣裳,咱社员们不能把你当、当那个啥,就是啥都找你要。”
“我找你是想问问,这个衣服我要是自己卖了,这算不算投机倒把?”
王忆看到他决心已定,便没再去客气,说道:“不算,这算什么投机倒把?现在经济政策放开了,国家抓的不会像以前那么严了。”
王祥赖欣然道:“那好,那我就把这大衣卖给没毛病了。”
王忆好奇问道:“你说他叫什么?没毛病?这是个什么外号?”
王祥海帮忙解释道:“没毛病姓梅,叫梅啥我忘记了。”
“这个姓不好起名,没毛病这个人的名字不好记,然后他有个口头禅叫‘没毛病’,最后大家就直接叫他没毛病了,他也愿意被人这么叫。”
王祥赖得到王忆的承诺后放下心来,出去喊道:“没毛病!没毛病!过来!”
前排仓库响起一个声音:“别喊了,听见了,这就去找你了!”
很快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跑过来,欢喜的问:“赖子,你舍得卖军大衣了?”
王祥赖说道:“对,15块——给我现钱啊。”
没毛病笑道:“肯定是现钱结算呀,我还能给你赊账?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咱俩都没毛病!”
他的钱随身携带。
在裤衩里面缝了个口袋,要拿钱了还得先找个墙角趴上面,低着头伸着手一个劲捣鼓,然后捣鼓出一沓钱来。
都是一元一张的额度。
周围的人就起哄他:“没毛病,你钱放你卵子上啊?”
“啥放卵子上?他那是用牛子给压着!”
没毛病人很豁达,开的起玩笑,他哈哈大笑道:“钱放裤裆贴身存放,没毛病。咋了,你们难道不是这么藏的钱?”
大家伙哄笑,但不是嘲讽。
这点跟之前那汉子和一些孩子叫带鱼候的外号不一样。
就拿藏钱这事来说,没毛病的话说的确实没毛病,大家伙外出,都把钱贴裤裆存放了。
没办法,这年头小偷太多了,钱只有存在裤裆位置才放心。
这地方最敏感。
王祥赖拿到钱后清点了起来,
一张一张的清点。
这把王家一些人的钱瘾给勾起来了,他们看看自己的军大衣,咬咬牙也准备卖掉。
军大衣是好东西,各级领导干部去工厂、农村视察、检查工作和劳动时,但凡冬日总是以军大衣为外套,这是城里干部冬季下乡的固有形象了。
另外离退休老干部、工人、医生和教师这些铁饭碗也把军大衣当做威风、严肃且不脱离群众的象征,导致人民群众都以有一件军大衣为荣。
可是,钱更好!
15元钱可不少,以往半个月的工分呢。
有些人琢磨一下自己已经有棉衣了,这件军大衣肯定是穿不着了,回家只能珍藏起来,那还不如卖15元补贴家用。
距离过年时间不远了,过年时候肯定用钱的地方多,多15元家里可以更宽绰一些。
于是他们凑在一起讨论了一番,最终决定也把这军大衣给卖掉。
卖衣服换钱!
到了九点半天气稍微暖和了一些,县里的渔业指挥部要开会,把小队长级别的干部全给召集起来。
这次会议是传达渔场指挥部的安排。
今天的风很大,已经刮了一晚上了,根据气象工作组的预报,下午风势减弱、傍晚就会减小到可以出船的地步。
这样渔汛会战队伍肯定要通宵达旦了。
风头已经过去了,接下来要做的是抢风尾!
渔业指挥部下发了高清大幅海图,按照区域来划分各队伍的作业区,今晚全渔场都要大干一把!
另一个会议上通报了昨晚港口外停船区的火灾情况,有领导被追究责任,也有人受到嘉奖表彰。
王忆和天涯小队自然是嘉奖主体,昨晚火灾发生后最早参与救火的一批人都受到表彰。
孙柏说冬汛大会战结束后会有表彰大会,到时候王忆要代表天涯小队甚至福海的指挥部上去领奖并发表感言。
这一听又要发言。
王忆有点踌躇了。
他的文采应付不了这个啊。
快去请夫人!
还好时间充足,开完会后他回去照例写了一封信送去设立在码头后的临时邮电所——这自然是给秋渭水的信,他上了佛海县后就一天给秋渭水写一封信。
以前信里就是你侬我侬,这次信的结尾把发言稿的事说了说,让秋渭水帮自己写一封渔汛会战经验总结发言稿。
邮寄过信件后他就去戏台找徐横一起听戏,顺便预防霍晓燕的前夫来找麻烦。
霍晓燕人美身段软、嗓亮业务强。
她去海福县的文宣队时间不长,却已经成为业务骨干,王忆这会过来,就看到她正在领着文宣队的一些人进行渔歌联唱:
“……浪岗、海礁、挑担,带鱼会发交交关。指导船使劲喊,捕鱼船快点来。”
“快来、快来、再快来,一网下去一百担,两网装得双满载。东海渔民气似虹,风口浪尖夺高产……”
这应该也是文宣队自己改编的歌曲,曲调高亢激昂,唱词反映的是渔场捕捞盛况。
并且里面多有方言俚语,以吴侬软语唱出,引得台下的观众们拼命鼓掌较好。
其中徐横鼓掌最卖力,这家伙王忆凑上去看——
真是不把双手当自己的东西啊,就是驴撂蹄子也没有这么使劲的!
徐横大巴掌都拍红了。
王忆打眼一看还以为这是红烧猪蹄!
趁着这一曲唱完,他问徐横道:“怎么样,没有人过来找你对象麻烦吗?”
徐横说道:“没有呀,我严阵以待了一上午,没有来找麻烦的。”
王忆看看街道上巡逻的民兵队伍还有时不时出现的治安员,说道:“你对象的前夫是佛海本地人……”
“你这话我怎么不太爱听呢?”徐横斜着眼看他,“什么叫我对象的前夫?一个二流子而已,你称呼上至于这么严谨吗?”
王忆下压双手示意自己妥协,说道:“行,二流子。”
“那二流子是个本地人,肯定知道官方在冬汛期间对捕捞作业的重视,估计是不敢过来明目张胆的找麻烦。”
“你等着演出结束了,私下里的时候多加小心,他们有可能会玩阴的。”
“对了,你们住哪里?”
徐横说道:“我还不知道呢,反正我跟着文宣队住,我暂时当了文宣队里的力工,帮忙搭建台子、搬运东西啥的,这样不管二流子什么时候出现,我都能收拾他!”
王忆说道:“行,有什么事你招呼一声,我现在在指挥部里混的还不错,昨天在高层领导面前都露脸了,有事我这边能给你带过去几百条人。”
一个白天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下午开始风势渐弱、风声渐小。
海上浪涛还是很大,可却有渔船开始出海了——这都是自己承包渔船的人。
他们尝到了赚钱的甜头,愿意为了赚钱去冒险。
王忆这边不着急。
今晚要通宵的,下午他领着社员关了门戴着耳塞呼呼大睡。
傍晚时分风势变小,海上风浪已经可以承受,更多的渔船开始出海。
王忆这边起锅造饭!
吃肉夹馍——临睡前焖上了猪肉,睡醒后打开锅子,一瞬间香气跟炸弹爆炸了一样,一个劲往外鼓荡!
街道集市上有卖热馒头的,他让王东虎出去买馒头,一袋子一袋子的往回搬。
搬回来后社员们一人一个馒头掰开,王忆这边切卤肉混青椒剁成糜子,塞上之后合起馒头咬一口。
大口的香!大口的过瘾!
吃肉夹馍吃到饱,王忆等最后一个人抹干净了嘴巴,他在锅里的卤汤中重新放上肉焖起来,说道:“同志们,跟我战天斗海去!”
“风尾就在眼前,今晚肯定大丰收,都跟着我拼命的干!咱们吃饭吃的痛快,干活也要干的痛快!”
“等到今晚丰收明朝回来,咱们继续吃肉夹馍,好不好?”
社员们斗志被他点燃了,跟着他喊道:“好!”
王忆挥手,众人一窝蜂的闯出去。
这就是号召力!
我在1982有个家 475.大炮被抓了(祝周末快乐)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仓库去码头。
意气风发。
路上嗓音洪亮、语调豪迈,颇有几分睥睨天下渔民如插标卖首耳。
但到了码头他们沉默了。
偌大的港口、忙碌的码头,外面海上空荡荡!
昨晚上成片的渔船全不见了踪影!
他们都已经着急出海去了!
只有寥寥一些船还飘荡在海上,看身影孤零零的,那是天涯二号、天涯三号和他们的木船。
欧人民挠挠头问道:“咱们是不是睡多了?耽误事了?”
王忆沉着的说道:“不可能!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好好休息、吃饱喝足才是在奋战中取得胜利的秘诀!”
“今晚需要连夜作战,这是一场长跑而不是短跑,长跑运动中起步早的不算本事,最后能第一个冲线夺冠才是本事!”
“走,同志们,今晚咱们给其他渔民同志上上课,让他们见识一下咱王家人的本事!”
社员们被他鼓动,纷纷跟着喊:“走!”“开工了!”
大家伙斗志很足。
但是要上船去还挺不容易,因为他们的船都停靠在海上了,是在海上抛锚以铁索相连,这样他们要上船去还得找人家借船送行。
海上风浪还不小,六级、七级的规模是有的。
包括天涯二号和天涯三号在内,他们渔船被风浪拍打的剧烈起伏摇晃,如同坐过山车一样。
这种天气夜间捕鱼是苦力活,应当比所有农活都要劳累、都要危险!
这也是海上作业的最大问题。
都说种地靠天吃饭、收成不稳,而出海捕鱼这活感觉像是无本买卖,只要有船即可、无须播种和等待,当天出海当天收获,好像很好。
但下地的时候一般没有生命危险,而出海捕鱼的艰辛与风险,不是渔民真的很难体会!
船队直赴预定渔场。
天涯三号前面引路,天涯二号据后方统帅木船,有些木船竖起了风帆借助风势跑的挺快,有的还要摇橹,速度慢且吃力。
还好社员们吃的饱饱的、穿的暖暖的,他们轮流摇橹,以最快速度摇橹出海。
海上摇橹自然要喊号子唱渔歌,王祥海领着唱起了渔歌:
“一字写来抛头锚,头锚抛落船靠牢,锚缉起来心里安,乾隆皇帝游江南。”
“二字写来扳二桨,厨顿一到做鱼羹,鱼羹会做一篮多,西周文王来卜课。”
“三字写来扳三桨,三个大砫船外亢,八十托鱼绳放得长,仁宗皇帝勿认娘……”
王忆也会唱这首渔歌。
这叫《船上人马歌》,唱的是古代行大船时候,船上的各项职务。
他曾经跟着刘红梅等女同志去海上收拾队集体养殖的贻贝,当时刘红梅就是唱了这首渔歌来着。
同样一首渔歌,男同志唱响后的味道跟女同志是不一样的。
粗犷,豪迈,急促,咬牙切齿!
谁摇橹谁就齐唱这首《船上人马歌》,将木船摇的飞起,踏着潮头就跟要御风而行一般!
很过瘾。
大风吹走了云彩,冬日的天空湛蓝如洗。
王忆将船交给了王祥海,他手持望远镜站在船头,遥望着海面、吹拂着寒风。
流风如刀,雕出一道道清凌凌的寂寥,浪花激荡三千里,淘尽海上英雄。
冬日海面格外澄净孤独,往事如烟,只留下上下两片开阔缥缈的海天。
王忆回头看去,身后只剩下滔滔浊浪。
佛海那庞大的主岛如今放眼望去,已经不见踪影。
在水浪纷迭的东海之上,岛屿与浪花掀起的水滴一般大小,都是船行之间,转瞬渺如须弥尘埃。
此时夕阳西下,漫天暮霭铺就在海面染出了温暖的火红色。
时光消逝,太阳流转,天的颜色开始在日与夜之间过度,海面的颜色也在过度。
突然之间有人喊:“前面有船!”
船队继续劈波斩浪,越来越多地船只出现在海上。
他们看到了群舟竞发的帆影!
一艘艘船上都有红、黄、绿、紫各色旗帜迎风招展,当天涯二号从他们渔船中穿过的时候,看见夕阳余晖之下好些船上都有银光闪闪——
带鱼旺发了。
难怪都说抢风尾,风尾海上带鱼多,这时候出海收获太大了。
天涯二号的探鱼仪也送来了消息,但王忆没有指挥队员们在此下网。
看船上挂起的丰产旗帜就知道,这不是渔汛会战队伍的渔船,是人家私人的承包船。
人家发现了带鱼群自己上手去抢夺,那可就不礼貌了。
不过今晚想要丰收不是问题,后面他们的电台便响了起来,王忆去接起耳麦听到有人兴奋地说:
“领导们、同志们,请来我们这边,我们忙活了两风,今天终于找到了大带鱼群,抲到了大网头!”
“我已在船桅杆顶部挂起了丰产红旗,请渔业指挥部广播通知各捕捞小队来我们这里抲鱼!”
王祥海听到话后说道:“是长海公社的三瘸子,他的老鸭嗓我最清楚了,王老师,过去吗?”
王忆说道:“不去,按照预定计划行船,咱们肯定也能遇到大网头,今晚海上到处都是机会!”
他们离开这片海域。
船队疾驰期间果然听到了探鱼仪的滴滴声!
渔船开始减速,王祥海和王真昌凑在探鱼仪前观看水下带鱼群的踪迹,他们很快做出判断,出去指挥渔船排兵布阵,对鱼群展开全面捕捞。
渔歌接着变成了喊号子的声音……
夜幕降临。
一网网的带鱼上船来。
夜华皎洁如银,带鱼也是纯粹的银色。
月光照在船上,哪怕没有灯也亮堂堂的!
社员们这会有劲,一直干完了这一批次的鱼群才歇息。
而且是轮流歇息,他们将带鱼汇聚到了天涯二号和天涯三号上后,又是摇橹继续奔赴下一处渔场。
王忆给大家伙照例准备了补充能量的夜宵。
奶茶和压缩饼干是最好的搭配。
22年的压缩饼干跟82年的不一样,82年的是普通饼干加砂糖,只是有些甜味,而为了防腐里面大量添加防腐剂,味道不好。
王忆带过来的压缩饼干味道好,光是口味有好几种,花生味、芝麻味、红枣味、葱香味等等。
这些饼干本来干吃都好吃,放入热奶茶里膨胀开,用勺子挖着吃就跟挖奶沙一样,大口大口的吃下去,又香又热!
有热奶茶香饼干助阵。
社员们干的更是热烈,真是从夜幕降临干到月上中天,从月上中天干到月色西垂……
也不光是天涯小队这边干的热火朝天,海上所有船只都在忙碌。
不过天涯小队是劳动积极性最好的一个队伍,其他小队多多少少都有来渔汛会战蹭钱蹭粮食的,他们前面几天一直磨洋工,今天要真干了还是想磨洋工。
指挥部能不清楚这种事?
各县的指挥部、各公社的指挥队全出阵了,开着船一直在游弋,抓到磨洋工就扣发补贴!
干部们抓人,广播员在电台里点名进行批评,从县级单位开始一直到姓名,就差把祖宗八代给挖出来通报。
生产队的小干部们是要脸的,他们自己卖命的干也铁面无私的开始催促手下人干活,碰上敢耍滑头的直接骂娘甚至上去打人。
扣发实际补贴加上点名批评,渔场指挥部对队员们的物质和精神上进行了双重监督,这样总算把大会战的氛围给搞起来了。
社员们通宵达旦,魏崇山作为大领导也没有偷懒。
他跟了一晚上,在电台里下发了指令:“在暴风之后开展抲夜带鱼生产,争取抲更多的带鱼,为祖国立功、为人民服务!”
当夜,总指挥部反复将抲夜带鱼的通知广播至天亮,广大渔民则通宵达旦地忙活了一整夜。
后面连续三天都是好风头,捕捞队拼命的出海捕带鱼,这下子夜市冷清了。
队员们回来后压根没有再去逛市场的心思,草草的造饭吃了饭就赶紧睡觉。
睡醒之后又得赶紧出海!
连轴转!
平均下来一天的睡觉时间没有五个钟头,有时候碰上大鱼群他们得去支援,最少的一天王忆只睡了三个半钟头。
徐横这三天来倒是睡得好。
霍晓燕的前夫孙林并没有来找她的麻烦。
可是麻烦终究会到来。
那天王忆又是在海上辛苦的忙碌一天,晚上回来刚指挥天涯二号和天涯三号靠上码头卸货,有清脆的声音急促的喊他:
“王老师!王忆王老师!是我,霍晓燕!”
王忆在灯光里搜罗了一番看见霍晓燕正在岸上焦急的冲他挥手。
见此他对王祥海说:“海叔,船上的事交给你,徐老师可能出事了。”
果然,霍晓燕见到他后匆匆忙忙的说:“王老师,出了点事,徐老师被码头的治安所……”
“是不是跟孙林那个二流子有关?”王忆听了他的半截话就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真相。
霍晓燕沮丧的点点头,王忆不等她把话说完立马拔腿直奔码头的治安所。
为了维持渔业会战的治安,县里治安局临时抽掉了一批强兵悍将到码头治安所,现在码头治安所规模大增。
王忆赶到的时候治安所外面蹲着好些人。
码头治安所平日里只是管理海港码头区域,人手不多、办公室也不大。
如今冬汛到来,全国各地、四面八方都有人赶来,其中来的不少是违法犯罪分子!
治安局知道每年这时候的犯罪分子来的不会少,便派出精兵强将们化作便衣跟他们斗智斗勇,几天下来已经抓了不少人。
这样小拘留室压根不够用,有些临时抓到的人就扣在了外面、蹲在了外面。
王忆来的着急,他是带着老黄一起来治安所的。
而码头治安所的治安员之前接待过给他登记持枪证,已经跟他混熟了,于是看见他后主动打招呼说:“王老师,你这条狗小心点呀,千万别卖。”
一句话把王忆说懵了:
自己为什么要卖狗?
他问道:“方同志,您这话什么意思?我没有打算卖我家的老黄呀,它是我的战友,我怎么能卖掉他?”
治安员方儒笑道:“要是给你200元呢?”
王忆说道:“不是钱的事,给多少我也不卖!”
“一千块!”方儒说道。
王忆说道:“都说了不是钱的事,你要买狗?那我肯定不会卖我这条狗的。”
方儒看他表情坚定、语气更坚定,便伸出大拇指说道:“王老师你这人有立场,厉害!”
“怎么回事呢?是今天凌晨咱们这片发生了一件事——泽水公社是你们县的吧?”
“泽水公社指挥队也带了一条狗,不知道你见过没有,是一条好狗,黑背狼狗,训练有素,非常威猛!”
“然后凌晨的时候泽水公社的船回来休息,他们带着那条狼狗,结果狼狗突然叫了几声,有人被吓到了,就跟泽水公社的人起了冲突。”
“那人是个来收带鱼的大老板,财大气粗,他跟泽水公社因为黑背狼狗起冲突,就斗气一样非要买下他们的狗……”
王忆这会一门心思想搞清楚徐横这边是怎么回事、现在是什么处境,没心情听方儒说案子。
于是他急忙跟方儒说:“方同志,这案子咱们回头再说,我这会过来是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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