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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全金属弹壳
王忆阴沉着脸说道:“化工商品科的陈谷同志?”
陈谷心一跳,急忙客气的伸出手:“是,是我,您是?”
“现在上班时间,你今天应当是你们科室的值班人员,对吗?”王忆跟他碰了碰手掌收回来。
陈谷弱弱的说道:“是。”
王忆继续问:“现在是上班时间,是吗?”
陈谷点点头。
他有不好的预感。
王忆又问道:“你上班时间肆意外出,这是怎么回事?”
陈谷解释道:“我不是肆意外出,不是,同志,您到底是什么人?”
王忆说道:“今天你们科室值班的领导是谁?带我去见他吧,见他以后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陈谷慌张起来,说道:“同志,你听我说,你可能误会了,咳咳,我不是肆意外出,我怎么回事呢?我、我是想去传达室,对,去传达室看看有没有我的信件!”
王忆摆摆手:“带我去见你的领导吧,正好我得把我的身份亮给你,让你认识一下我是谁!”
陈谷还想解释,王忆却只是摆手然后做‘请’的姿势,他没办法,只能苦着脸悲怆的进门。
门后角落里蹲着个人。
这人背对他们,地上扔着个刚踩灭的烟头。
陈谷见此如逢大赦:“老葛你在这里干什么呢?上班期间你怎么……”
“哎哟哎哟。”蹲地上的男子发出呻吟声,“我今天、今天老胃病犯了,疼、疼的受不了了,哎哟,我得、我得去医院看看。”
“不行,算了,现在上班时间不能处理个人私事,我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男子跟自言自语似的呻吟着,然后扶着墙弯着腰回去了。
陈谷指着他想骂人。
刚才我出来的时候你这孙子就在门后抽烟,肯定是听见自己身边这人的话了才装腔作势的演戏!
明白这点他一阵后悔,自己怎么就不会演戏呢?这人可能是纪委会的,惨了要惨了!
每一层楼都是一个科室,外贸交易市场的人员很多、办公室也多,另一个他们还需要仓库和展览室,所以需要的房间更多。
化工商品科在二楼,二楼一拐角是主任办公室,陈谷垂头丧气的敲门:“领导,您在里面吗?”
“我不在里面我还能去哪里?”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你又有什么事?给我滚进来!”
陈谷推开门,里面有三张办公桌现在只有一人在上班,是个肥胖的中年人,头是光明顶、身穿白衬衣,面前放着一份翻开的报纸和一个瓷茶杯,领导范儿十足。
他看见王忆进来下意识皱眉看向陈谷:“这位是?”
陈谷摊开手。
我也不知道是谁,你别指望我给你介绍。
王忆快步走上去,热情的伸出双手:“您好、您好,您是沪都外贸商品交易市场的化工商品科的领导吗?”
“很高兴能见到您,我叫王忆,是翁洲市海福县王家生产队上天涯小学的校长,很荣幸能认识您。”
“您好,我也很高兴认识您。”领导疑惑的跟他握手,“但是您来我们这里是?”
王忆掏出一封介绍信、一封表扬信还有一卷锦旗:
“我是代表我们生产队、我们学校来感谢您单位和您的,感谢你们培养出了陈谷这样的好同志!”
领导疑惑的接过介绍信和表扬信说道:“你这不是说反话吧——嘿哟,这是什么?这是锦旗?”
锦旗打开,大红的丝绒面料,一圈的黄色排须,两边各有一个金色旗穗,上面则横着一根上漆的木棍,那质感、那档次在82年绝对的霸道。
王忆打听过了,这年代的锦旗很普通,是在底布上贴金箔纸材料的字,顶多外面围一圈简单的排须。
还有更简陋的直接是自己拿毛笔在上面写字。
而他给的这锦旗不一样,金色排须茂密且长,两端旗穗硕大整齐,上面的字不是金箔纸,是用金色丝线编织所成:
赠沪都外贸化工商品科陈谷同志
大爱助学,细润无声;情系教育,惟宏隆德。
翁洲市王家生产队天涯小学,1982.4
化工商品科的领导只看了一眼就被镇住了。
这是锦旗?
还是一个生产队小学赠送的锦旗?我怎么感觉它像是中央发布的嘉奖旗?!
王忆跟领导热切握手:“对,这是我们生产队准备的锦旗。”
领导吃惊的说道:“你们的锦旗非同凡响呀,这是哪里做的?喝,这上面的字跟丝线编织的一样。”
“就是丝线编织的。”王忆说道,“是我们支书让我们队里手艺最好的婶子给加急编织的。”
领导新奇又高兴的抚摸着这面锦旗:“你们这也太、太讲究了,同志,你们送一封感谢信就行了,怎么还要送锦旗呢?还是这么好的锦旗——等等,陈谷,你做什么事了人家这么感谢你?”
他满脸疑惑的看向陈谷,发现陈谷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
大眼瞪小眼,胖脸对瘦脸。
陈谷这会懵了。
不是纪委会的人来抓纪律吗?怎么成了来送感谢信送锦旗?送感谢信和锦旗也就罢了,怎么还送给我?
我这熊样的这辈子还能收到锦旗?!
看着他的样子领导急了,上去抓住他手臂摇了一下低声问道:“你没给人家小学做好事?他们找错人了?”
陈谷说道:“天涯小学?这我做了呀,我把余主任让我处理的小人书都捐给翁洲市天涯岛上的小学了,哦就是这啥天涯小学,然后我还把我攒的一百块钱一起捐过去了。”
领导呆了一下:“老余让你处理的小人书你给他捐了?”
“他让我扔掉,我觉得扔掉怪可惜,正好那天我看到一份报纸上报道了天涯小学的情况,于是就把它们捐过去了,怎么了?”陈谷问,“不该捐吗?”
领导连连说道:“该该该,太应该了!”
他又小声嘀咕一句:“那是老余儿子的宝贝,他是嫌儿子光看小人书不学习那天交给你吓唬一下他儿子而已!”
不过他看看锦旗,顿时高兴起来。
这事不亏,甚至还血赚了!
他拍拍陈谷的胳膊赞赏的说:“陈谷同志,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助学落后地区教育的觉悟,很好很好,党和组织没有白白的培养你!”
“但是这件事我这个领导还要批评你,批评你什么呢?这种好事你不能自己做,学雷同志做好事是应该的,是要带着同事们一起做的!”
说着说着他生气了。
妈的你小子往天涯小学捐款怎么不拉我一起?你拉我一起这锦旗上不就有咱俩的名字了吗?
于是他还真批评起了陈谷:“你说你小子啊不对,你这个同志,咳咳。”
“陈谷同志,我平时待你不薄啊,你哪次闯了祸不是我帮你处理?你去给落后地区助学教育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哦,惹祸找我、干好事就不找我啦?”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助学落后地区教育的心思?你认为我在学雷同志这件事上是个大落后?”
“不是,杨主任,我我这事其实是去探探路,看看人家学校情况,你看人家校长不是来了吗?你要助学教育那现在也来得及啊。”陈谷无奈的说道。
杨主任一寻思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赶紧把锦旗挂到墙上,拉着王忆的手坐下:“陈谷你去给咱们校长同志泡杯茶,我跟校长同志拉拉呱。”
“哦,就是谈谈家常。”杨主任给王忆解释,“我老家是孔孟之乡,一不小心说出了家乡话。”
王忆说道:“原来杨主任您是孔孟之后,哎呀说实话,我刚才看到您的时候我就有一点相关猜测了,因为您的气质这一块比较独特,有我们搞教育这些人的气质,原来您是孔孟之后,难怪呢!”
孔孟二圣在十几年前被打倒了,但现在随着教育体系重新完善,他们又是圣人了。
“是吗?”杨主任抿了抿头上不多的发丝,“实不相瞒啊校长同志,我当年也有投身教育的想法,可是咱们是社会主义建设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组织上需要我搞外贸,那我必须得服从组织任命。”
王忆钦佩的说道:“为了国家需要而放弃自己爱好,杨主任,我这样的晚辈要向您学习。”
杨主任摆摆手:“互相学习、互相学习,对了,你们学校现在还缺啥吗?”
王忆不好意思的说道:“杨主任,我这次来是送感谢信和锦旗的,不是来找贵单位化缘的。”
“哎哎哎,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化缘?助学帮教的事是每个力所能及的人都应该去做的,主席同志说的好,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嘛,环境需要大家去爱护、教育需要大家去帮助!”杨主任严肃的说道。
王忆露出惭愧之色:“杨主任您教育的对,我一个做教员的人竟然把教育看成了金钱俗事。”
杨主任微微一笑:“圣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当然你是思想上开了个小差,还不是犯错误,来,咱们继续说。”
“你们学校现在还缺点啥?作为陈谷同志的领导也作为化工商品科的副主任之一,更重要的是作为孔孟之后,我认为我有必要为咱们外岛教育事业做出一定的贡献。”
“这是我们孔孟之后义不容辞的事!”





我在1982有个家 114.邮电局偶有收获(5K哟)
站在化工商品科主任办公室窗户往外看,王忆表情呆滞。
这下子在沪都真的有愿意援助外岛落后地区学校办学搞教育的人了。
而且真的是个领导。
杨主任留下了天涯岛的详细地址,然后拍着34c的胸脯子表示一定要履行孔孟遗志,他会资助天涯小学的复学建设,会从营养品、教学工具、学习用品等方面对学校进行支持。
大力而全面的支持!
他带着陈谷去仓库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反正让王忆在这里等候。
王忆看着窗外,又看到了小细腰的时髦姑娘。
姑娘跟一个穿牛仔服的男青年在楼下角落里双手相执说说笑笑,然后跟男青年摆摆手转身走向单位大门口。
王忆的目光追随着她那纤细柔软如弱柳般摇摆的腰肢,一直到她走出门口才收回来。
这时髦姑娘的出现让他升起警惕心,他得回去告诫女学生们以后在社会上穿着不要太暴露,否则容易遭到色狼的觊觎。
比如今天就有一个穿紧身蹬脚裤的姑娘让他觊觎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有人推门进来,王忆回头看正是杨兵主任和陈谷。
两人怀里各抱着纸壳箱。
一个上面写着‘工农牌铸铝磨光壶,光亮美观、质地优良、加工精细、经久耐用’,另一个上面写着‘双燕牌缝衣针,80年被评为省优质产品’。
杨兵先放下了箱子说道:“来,王校长你过来看一下,这些东西你们学校能不能用的上?”
王忆上前看,里面有一罐罐的胶水、整盒的白条橡皮、一包包火柴盒大小的蜡笔还有折叠式铁片小刀等等。
看到这些东西他大为喜悦:“这都是好东西,城里的孩子能用上就不错了,我们那里怎么能用得上?”
杨兵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说道:“你们能用得上就行,那你把它们都带回去吧,这都是我咳咳我代表我们科室捐给你们学校的。”
“另外我个人也要向你们捐赠一些东西,至于捐赠什么我要暂时保密,但我留下你们地址了,后面会把这些东西邮寄给你们,请你们注意邮电局的消息。”
王忆热情的去握住他的手:“杨主任,我代表我们学校的学生和家长们感谢您和您的单位!”
他又说:“这些都是好东西,但我一个人很难带回去,而且路上小偷抢劫的太多,带这么多好文具也危险。”
“所以杨主任我有个想法,咱能不能把它们邮寄到我们队里呢?这样邮电局的同志去我们队里送信件的时候会通知我们的支书。”
“您看您捐赠的东西太多,我想这通知一下我们支书比较合适,因为我们支书得为您送一份感谢信和锦旗!”
一听这话杨兵的胖脸跟绽放成了肥菊花,他说道:“木问题,王校长你考虑问题全面,咱们就按照你的安排来进行。”
“其实我们仓库里闲置的办公用品不少,嗯,平日里用不上都浪费了,浪费可耻呀,只是我觉得你一个人拿不了多少东西所以就只找了些轻快的。”
“既然要办理邮寄,那简单了,陈谷,你把咱之前收拾出来的那两箱子文具一起给收拾出来,礼拜一邮电局同志来收件的时候交给他!”
陈谷急忙点头:“主任放心,我一定给你处理的妥妥当当。”
“什么叫给我处理的妥妥当当?你这个同志思想觉悟上始终差点事,”杨兵瞪他一眼,“这是帮咱们化工商品科处理!”
这时候有人来敲门:“杨主任,这里有一位什么服务公司的同志找您。”
一名穿白衬衣、打领带的中年男子微笑着等待在门外,交易市场的职工将他带来后好奇的看向屋里,一眼看到了墙上的锦旗。
杨兵拉开门让两人进来,然后介绍了一下王忆又作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墙上的锦旗:
“我们科室的陈谷同志古道热肠、热心落后地区的教育事业,给翁洲外岛一座小学捐赠了物资和钱,人家特意带着感谢信和锦旗来感谢他。”
陈谷这时候适时的说道:“这件事其实是在杨主任的影响下进行的。”
杨兵嘿嘿笑。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内心感觉愉悦。
妈的这个周末值班值的太对了!
杨兵继续用锦旗显摆,感觉差不多了才看向白衬衣:“你是什么公司的?”
男子急忙说道:“主任您好,我叫罗胜,是咱们沪都机电产品对外咨询服务公司的外贸部经理,我们公司是咱国家第一家民间外贸咨询企业,专门为各家单位提供信息咨询服务。”
杨兵疑惑的问道:“你们搞的是机电产品,这跟我们外贸化工有什么关系?”
罗胜笑道:“是这样的杨主任,因为我们在经济上自负盈亏,所以在业务上可以灵活、主动、多样、创新。”
“我们名为机电产品对外咨询服务公司,这是因为我们前身是咱沪都的机电产品对外贸易公司,实际上我们的业务范围不仅仅局限在机电产品上,也不仅仅局限在信息咨询上。”
王忆感觉这个单位有点意思。
业务灵活、主动、多样、创新……
他难免多看了罗胜两眼,罗胜很机灵,递给他一张卡片:“这位先生,很高兴认识您,这是我的名片,请您惠存。”
王忆接过名片向他道谢。
他不是这里的主角,于是拿到名片客气的向杨兵鞠躬离开。
杨兵很满意他的谦逊和礼节,不管罗胜亲自把他送到门口:“王校长你放心,我们科室对你们学校的助学帮教工作随后就会展开,一定支持咱们翁洲外岛办好教育!”
“陈谷,你送送王校长。”
陈谷浑浑噩噩的带王忆往外走,走着走着他停下身问:“王校长,之前咱刚见面那会你是吓唬我呢?”
王忆说道:“跟你开个玩笑嘛。”
陈谷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自己确实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但那也得是跟熟人开玩笑,咱俩当时是陌生人吧?
结果王忆接着说话了:“我确实是吓唬你了,不过我是为一个娃娃报仇,你曾经吓过那娃娃,所以我这次就吓唬你。”
一听这话陈谷老实了。
他就喜欢吓唬小孩子……
但他疑惑王忆是帮哪个孩子报仇,王忆笑道:“是你的一个熟人的孩子,我正是托那个熟人打听到了你的情况。”
“熟人家的孩子?”陈谷琢磨了一下,“你这个熟人是张为民吗?还是胡东风?赵昌顺?刘顺?”
王忆惊呆了:“你都欺负过谁家的孩子呀?”
陈谷讪笑道:“我朋友家里只要有孩子,我都会吓唬他们——你不知道,小孩都很熊,必须得吓唬他们才能老实,用俺们老家话说这就叫小树不修不直溜、小孩不修哏啾啾!”
听到这里王忆猛的反应过来:“哦,陈谷同志,你是东北人呀?”
小树不修不直溜、小孩不修哏啾啾,这是一句东北俗语,而且陈谷是用味道纯正的奉天版语调说出来的。
“老家东北地,我老子跟随部队解放沪都的时候留在这里了,然后有了我,我算半个东北人吧。”他说道。
王忆大概知道他怎么跟自己父亲交好的了。
陈谷这人确实古道热肠、为人仗义,按照正常历史走向,应当还是他通过报纸的报道跟天涯小学产生了联系。
后来自己的父亲回到天涯岛,他是从东北搬回来的,算是陈谷家乡来人,两人应当是这样成为了朋友。
两人走到门口,一辆绿色的长鼻子东风货车从路上开过,车门上喷着两个白漆字:首电。
陈谷看到这车顿时不管王忆了,赶紧往旁边单位跑。
很快他又回来了,高兴的对传达室里头几个人说道:“首都电视机厂真要在咱们单位旁边设立特约技术服务部和销售部了?那太好了,以后咱买电视机可方便了。”
传达室里几个人在打桥牌,之前接待过王忆的老人慢悠悠的说道:“你想买电视机那你有电视机票吗?”
陈谷说道:“肖阿伯你不要翻老黄历啦,去年7月就取消电视机凭票供应的政策了,国家要敞开供应电视机,所以现在好多电视机厂在咱沪都设立特约技术服务部。”
“对,确实有这个事。现在不要电视机票没错,可是还不如要电视机票,这不要电视机票了谁都可以买,有钱就能买,电视机厂根本来不及生产,现在的电视机都要加价卖。”有人说道。
旁边的人也说:“确实得加钱买,陈谷你要买首都电视机厂生产的牡丹牌吧?这电视机最贵,现在加价后要800元!你一个月多少钱?饿死你也攒不起这钱!”
这是实话,对于陈谷这样的普通科员来说,800元是一笔巨款了。
他叹了口气,旁边的人就劝说他:“你为什么非要买牡丹牌?飞跃牌和凯歌牌也很好呀,这是咱沪都自己的品牌,就该支持咱的本土品牌。”
“飞跃牌是无线电十八厂的,凯歌牌是无线电四厂,它们生产电视机不专业,要买就买牡丹牌!”陈谷说道。
先前说贵的那人扔掉手里的牌瞥了他一眼,道:“你没什么钱还挺挑,有的看就行了,这可是电视机,你以为是大白菜呢?”
陈谷跟这人争辩起来。
王忆无声的笑了笑。
他都忘记谷子叔的爱好了,谷子叔好像格外钟爱电子产品,自己小时候第一次看到手机好像就是在他手上看到的。
这次来见陈谷是投石问路,感谢信和锦旗送到他就要回去了。
陈谷和交易市场这条线算是搭上了,以后从沪都邮寄东西的理由好找了。
交易市场旁边有邮电局。
王忆带上生产队社员们委托他捎带的东西快步走进。
他不可能真挨家挨户帮人送东西,这事得委托邮电局的同志们帮忙了。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交易市场旁边这邮电局周末不休息,他们客户多、工作繁杂,全年无休只有调休。
王忆进去的时候好几个工作员便在紧张的忙碌,他们在忙着将一个个证书检查然后放入大信封里。
他带着大包小包进来,一个工作员疲惫的问道:“同志,你要邮寄什么东西?”
王忆说道:“主要是邮寄书信,然后也要邮寄几份礼品。”
一听这话,工作员的表情当场垮了:“要给好几个人邮寄东西啊?”
王忆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嫌弃工作繁重。
于是他淡定的说道:“我会写字,而且都是沪都内邮寄,所以书信所需邮票一样,至于礼品需要的邮资得称重,不过这没几份,用不着你怎么麻烦,我自己就能解决。”
他这话一说工作员露出了笑容:“呵,同志,轻车熟路呀?你经常邮寄东西吧?还是家里也有邮电局的工作者?”
王忆说道:“我一个弟弟在翁洲邮电局工作。”
张有信年纪比他大。
可是这货说了只要在马岛之战中阿根廷落败就愿意认王忆当大哥,王忆已经提前收下这个小兄der了。
他正在填写信封,陈谷追了进来:“王校长你怎么说走就走?等等我嘛,我们领导说了让我送你。”
王忆解释道:“我看你跟同事聊的正火热,不想打扰你们,正好旁边有邮电局而我要邮寄东西,所以就先过来了。”
陈谷说道:“你都邮寄什么?好家伙,这么多份呀?老乐老乐,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诚信经营、热情服务吗?你们的热情哪里去了?”
一个中年工作员抬起头笑了:“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谷子你是真能咋呼,人家那位同志都说了自己负责填写地址,你在这里操什么心?”
陈谷说道:“我操心什么?我操心你们没有为人民服务,我操心你们背叛了咱们工农联盟!对了,你们在忙什么呀?这是什么证书?”
老乐说道:“这个月初卫生部来咱沪都验收抽查,然后认为沪都的10个县都达到基本消灭丝虫病的标准,于是向沪都的医务工作者颁发消灭丝虫病功臣的证书,这都得我们来核实人员信息,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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