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末果
一路上尽是见人就杀的官兵,但玫果这时再也顾不上这些,脑海里只有几个名字,谨睿,佩衿,雅儿……
奔进二门里的一个避静小院,显然官兵尚未杀进来,只见一个衣角一闪,一个面色惨然的男子抱着两个男孩,那男子年约二十来岁,有着惊人的俊美容颜,如果不是年龄大些,与谨睿可以说长得一模一样。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面目极为秀美的年轻妇人,也怀抱着一个小女孩,二人急步狂奔,正要窜进了一片竹林。
妇人脚小,跑得急了,一步没稳,摔倒在地,半天没能爬起来。
男子回身来拉,妇人急叫道,“郎君快去,能藏得一个是一个啊。”一边说一边推着小女孩,“雅儿,快随你爹爹去。”
小女孩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拉着妇人,“奶娘,快起来,奶娘,快起来。”
妇人急得将小女孩推开,“快随你爹爹去。”
小女孩却扑了回去,拉住妇人哭道,“奶娘不要雅儿了吗?奶娘不要雅儿了吗?”
妇人急得两眼泪流,试了几次,均站不起身。
男子怀抱着两个孩童,一个哭喊着‘娘。’另一个也哭着叫,“奶娘。”
这时厮杀声已近,男子无法再抱上第三个小孩,只得跺了跺脚,‘哎’了一声,冲进那片鬼面竹林,到了深处放开两个小孩,在地上摸索一阵,拉开一块木板,露出一个小洞,将两个小孩放了进去,交待道:“你们一定要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发出声响,更不能出来,一直要等到玫叔叔来。”
两个小童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
男子不舍得抚了抚两个孩童的小脸,才又对其中一个道:“衿儿,你自来懂事,一定要照顾好弟弟。”
其中一个小孩又乖巧的点了点头。
男子一狠心关了木盖,将落叶堆放回去,拨弄得完全看不出来,正离开竹林,去寻妻子和女儿,刚走出两步,但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暗道不好。
果然转眼间,但有一群人快速的涌了过来。
见到他后,迅速将他围在中间。
围住他的那些官兵见了他都不敢过于靠近,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惧色。
他对这一切仿佛视而不见,只是静静垂手而立。
一个衣衫华贵,艳丽非常的年轻女子,正是年轻时候的寒宫雪,她手中短刺抵着刚才所见的那个年轻妇人的喉咙,另一只手捏着小雅儿纤细的脖子,慢慢向他走来。
她身边站分左右站着两排隐卫。
男子见到这个情境一点也不意外,面色淡然,只是看了看妻女,便将视线转身了别处,但暗藏在手中的药末却没敢再弹出。
他本想藏好儿子们,再回来救妻女。只要儿女躲开了,他便可以全无顾虑的将那些官兵尽数毒杀,自己再自杀,毕竟是皇上下的命,满面诛杀,他不死不行。
但没想到寒宫雪来得这么快,说是没料到,却又在意料中,而偏偏妻女又落在了她的手中。
寒宫雪的功夫,他不是不知,可以说是出神入化,虽然自己可以毒杀她,但妻女也定难逃一死。
这一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拖得一时,看能否有转机。
寒宫雪含笑看着他,“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男子仍不看她,只是背手而立。
寒宫雪转头看向年轻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眼里全不掩饰的嫉妒之意,“这就是你新夫人?果然美貌。”
男子面色一变,终于看向寒宫雪,“你要什么?”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寒宫雪笑口呤呤。
男子皱紧眉头,咬紧牙关,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淡然一笑,“如果我答应了你,你是否能保她们母女平安?”
寒宫雪看向妇人,眼里喷出的火几乎将她灼死,又扭头看了看早吓得连哭都不会的小女孩,终于咬牙切齿的道,“好,我答应你。”
妇人眼里擒着泪,“郎君……”她侧目看了看小女孩,下面的话终没说出来,如果仅仅是她,她绝不会让他为了自己而受侮,但现在还有他的女儿……
男子一眼也不看妻子,他不敢看,他知道对她表露的越多,她越不知会受什么样的苦。
淡淡的扫了一眼寒宫雪的那帮子护卫,“你想当着他们的面办事?”
寒宫雪这才将手中的雅儿丢给其中一个隐卫头子,“看好这丫头,如果我有什么事,将这丫头给兄弟们享受,玩够了砍碎了喂狗。”
玫果一阵恶寒,那小雅儿看上去顶多三几岁,这寒宫雪真是猪狗不如。
俊男坊 第337章 灿烂的笑容
寒宫雪的话让鬼面,面色一寒,他的妻子更是脸白如纸,贝齿咬破了唇瓣,虽然雅儿不是她亲生,却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何能不亲?
玫果看到这儿,早已明白,那个男子就是鬼面,也就佩衿,谨睿和雅儿的父亲,那妇人便是佩衿的亲娘,谨睿和雅儿的奶娘。
鬼面等寒宫雪的护卫离开,扫视了妻子一眼。
寒宫雪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邪媚的一笑,“她就不必离开了,我就要她看着你与我欢好的样子。”
鬼面神色又是一黯,妇人更是双目噙泪,唇瓣上已渗出血珠。
寒宫雪眼里闪过一抹报复的快意,朝鬼面媚笑道:“要我帮你脱吗?”
鬼面睨视着妻子,手终于慢慢伸向衣襟。
妇人不忍看丈夫受辱,一狠心,突然抓住抵在咽喉处的短刺,身体用力往前一顶,短刺刺进咽喉,凄然的看着二丈夫,艰难的道:“郎君,你走……”便断了气。
突来的变化让寒宫雪也是愣了愣,但仅是一愣,便抽回短刺。
鬼面刹时间肝胆俱裂,扑上前抱住妻子已没了气息的身体,流下了两行清泪。
蓦然抬头看向寒宫雪,这还是他看到寒宫雪后,第一次正视她,不过眼里的凌厉却让人心寒。
寒宫雪突然感到不妙,急身后退,但为时已晚,只觉得颈项上一痛,伸手摸向颈项,却刺着一支金针,随手拨出,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这针上有什么?”
鬼面露出一抹冷笑,“你无需知道是什么,我想要你死不过是反掌间的事,不过死对你而言太便宜了,我要你生不如死。”说完他深深的看着妻子,眼里尽是深情。
寒宫雪又惊又怕,又满是嫉意,“这女人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对她?”
鬼面不再理她,蓦然手中银光一闪,寒宫雪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一支金针已刺入他胸口,那手法正如谨睿杀雅儿的手法一般无二。
寒宫雪怒极攻心,扑上前,鬼面已没了呼吸。她发疯一般踢打鬼面的尸体。
护卫听到动静,前来查看,见她如此,却不敢走近。
寒宫雪直到累得动弹不得,才问护卫,“找到他儿子没有?”
护卫摇了摇头,小心的道:“搜遍了也不见。”
“没用的东西。”寒宫雪狠狠的瞪着地上的两具紧紧抱在一起的尸体,怒从心起,拖去,剁了喂狼。
随即看到护卫拧在手中的雅儿,雅儿看着父母的尸体被拖走,拼命挣扎哭喊,但小小的身体如何挣得脱护卫的铁手。
寒宫雪手中短刺轻划,眼便要将雅儿刺死,短刺在空中停下,她冷森森的道,“要我生不如死,哼,我到是要你女儿生不如死。”
玫果看到这儿已没了知觉,在见过雅儿时便已知道寒宫雪的残忍,现在亲眼所见,更是心魂俱炙,脑海被骇成了一片空白。
呆立在原地,也不知过了多久,甚至不知那些官兵什么时候离去,直到一阵轻微的揭开木板的声音将她惊醒。
只见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正揭开关着两个孩童的地洞木板,那身影是她极为熟悉的。
木 盖揭开,露出两个被吓傻了的男孩,小佩衿自己已经吓得全身颤抖,小手却死死的捂住谨睿的嘴,直到看到黑衣人,才放开捂着谨睿嘴上的小手,轻唤了声,“玫叔叔。”
黑衣人‘嘘’了一声,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抱起两个孩童,转过身。
月光散在他粗犷英俊的脸颊上,玫果心里的诧异得到了证实,那黑衣人竟是年轻时候的镇南王,自己的父亲。
佩衿和谨睿为何会在弈园,也可以解释了。
“公主……公主……”
一个焦虑的声音在玫果耳边轻唤。
刚才所见的那些瞬间在脑海里消失,玫果慢慢睁开眼,定定的看着那张秀美无匹的脸,和他焦急审视着自己的眼。
“公主,你怎么了?发恶梦了?”佩衿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和汗珠。
玫果只是愣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吁出口气,“吓死我了。”
佩衿的心蓦然收紧,将她纳入怀中,面颊紧贴着她的额头,“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吓到你了。”
玫果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我只是做了一个恶梦。”
他轻拍着她的背,总觉得她之所以做恶梦吓成这样,与自己有关,但她不肯说,他也不便再问,等她情绪稳定了,才问,“饿了吧?”
他这一问,玫果果然觉得腹中饥饿,点了点头。
佩衿翻身下床,穿上外袍,开门唤小厮将备好的饭菜送上来。
玫果撑起身,揭开床幔,见窗外天空已布上浅浅的灰色,竟已日下西头,没想到这一觉竟睡了这么长时间,也难怪会饿。
正想起身,佩衿已端了装着还算丰盛的菜饭的托盘进来,径直走到床边。
玫果索性不起来了,干脆坐床上用餐。
连吃了好几口菜,觉得味道也十分鲜美,佩衿打典的俊男坊,果然是处处用心,就是餐饮也没漏掉。
抬起头,发现他只是帮自己布菜,自己却并不吃一口,问,“你怎么不吃?”
“等公主吃完,佩衿再吃。”他长年在皇族中打滚,自然明白这等级的区分,他的身份是不可以和公主一起用餐的。
玫果皱起眉头,放下筷子,“这儿不是皇宫,在我这儿人人都是平等的。你与我之间也是如此。”
佩衿看着这张一本正经的秀雅小脸,眼里露出诧异,曾与她一同用过一餐,但那次是她请他,却是不同。
玫果将他的碗筷塞进他手中,“我不喜欢一个人吃独食,你这样,我很不自在,以后不要这样,随意便好。”
挟了些暴炒鸡丁到他碗中,“我刚才吃过这个,味道很不错,你尝尝。”
这些菜肴都是他所布,当然知道是什么味道,但经她的手,味道就不同了,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掩去他眼里的泪光,自从那次惨案,母亲走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对过他了。
默默吃下玫果不断为他挟来的菜式,这餐饭,他吃的很饱,记忆中从来没这么饱过,虽然他已经很饱,但凡是玫果挟来的菜肴,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吃掉。
直到玫果满足的放下碗筷,他才抬起脸,朝着她一笑。
玫果愣了,第一次知道他除了媚入骨子的笑,还能有这样灿烂的笑容。
俊男坊 第338章 留宿
玫果望着那灿烂的笑颜,心底深处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不祥的感觉,这感觉和谨睿刺死雅儿后的那种平静很象。
这样的感觉让她非常的难受,仿佛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也就是说,这个笑可能就是死亡前最后的灿烂。
佩衿等小厮收去了碗筷,静看了她好一会儿,心被塞得满满的,今天的她与往日差别很大。
在过去他只要摸上她的床,她不是一箭射来,就是毫不犹豫的狠狠将他踹下床,可是今天她非但没有把他踹下床,反而安安静静的依在他怀里。
虽然对这样的她并不习惯,但仍止不住的欣喜若狂,在他离开前,能有她这样的对待,他满足了,即使再也回不来,也没有遗憾了。
“不早了,我送公主回府。”
今天是冬至,家里还有个太子摆在那儿,她这么溜出来了,这时只怕早就东窗事发,她不闭眼也能想到爹爹现在是怎么样的震怒和大发雷霆。
也可以想象弈风该是怎么一张锅底脸,她当然明白,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赶紧从哪儿溜出来就从哪儿溜回去,没准还能扑扑爹爹早就熊起来的怒火。
随意点了点头,下了床,穿好鹿皮小靴子,往门口走,到了门口,却停下了脚,回过头定定的看着佩衿,他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但越是这样不同,越是不正常,得知自己妹妹的死讯,不该这么平静,除非他已经做好了打算。
至于什么打算,不想也能猜个大概……玫果打了个寒战……
佩衿跟在她后面停了下来,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脸,“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玫果老实的点了点头,“是有些不对劲。”
佩衿自认自己擅长掩藏内心的想法,在脸上从来是看不到他心里的想法的,听她这样说,反而有些纳闷,不知自己哪儿出了问题,笑了笑,“有什么不对劲?”
“我就是看不出哪儿不对劲,才觉得不对劲。”玫果退了回来,反手关了房门。
佩衿看着房门在她手间关合,愣了愣,“公主,你这是……”
玫果伸了个懒腰,又重新走回房中,“我今天不走了。”
佩衿更是愕然,“公主今晚在这儿就寝?”
“嗯。”玫果渡到桌边坐下,自行倒茶喝,她怕她前脚走,他后脚便打包去找寒宫雪拼命了,如果这样的话,她真没办法向谨睿交待。
佩衿眼里的诧异过了许久才褪去,“佩衿知道了。”转过身走向门口。
“你去哪儿?”玫果不回去,为了就是有话跟他说,怎么能放他离开?
“我去拿些被褥过来。”他回头笑了笑,一脸的欢悦。
玫果恍然大悟,想起以前与他同房,都是让他打的地铺,似笑非笑睨视着他,“不用拿了。”
“是。”他顺从的应了,并不在意今晚是不是要睡光地板,对他而言,她主动留下,已经是天大的惊喜。
玫果望着窗外树枝在那轮圆月上投下黑影,思量着该怎么和他谈。
她不说话,佩衿并不打扰她沉思,立在旁边静看着她,很难有机会这样近距离的细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玫果鼓着腮帮子,呼出口气,放下茶杯,做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决定。
走到床边,脱了鞋上了,盘膝坐在佩衿的床上,看他仍杵在原地,除了视线跟着她转以外,一步也不肯移动。
扬了扬眉问他,“我是老虎吗?”
“你是公主。”他微微一笑,天然的媚态自眼角化开。
玫果摇头一叹,真难为他一个男人长成这样,“那你怎么不过来。”
佩衿拿不准她心里怎么想,谁知道靠近她会不会又是一箭?犹豫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床,最终还是选了保持距离,“佩衿的床窄。”他不敢保证她的一箭后是不是赶他出房,在房里还能看着她,出了房,可什么也看不成了。
“哈?”玫果不敢相信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左右看了看他的床,的确算是窄,只能相当于现代的一米二宽的单人床,“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来挤?”
“那是公主受了惊吓。”那时候,他见她睡梦中,锁紧眉头,睡得很不安稳,所以才冒着她醒来,一箭射死他的险上了床,将她揽在怀里,只想她睡梦中能安稳些。
玫果沉默了,这才是真实的他,处处为别人着想的他,她忘不了梦境中所见的那个小佩衿,自己都吓得面色铁青,却紧紧捂着弟弟的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柔声道:“上来吧,你的被子薄,我一个人睡会冷。”
其实她根本就不怎么怕冷。
自行脱了外袍,递给仍带着迷惑走到床边的佩衿,抖平被子,钻了进去。
佩衿将玫果外袍平平整整的搭上屏风,又回头看了看正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的玫果,哑声问,“真的可以?”
“你谈生意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婆婆妈妈的。”玫果扁着小嘴,翻了翻眼皮,又追加了一句,“不许诱惑我,我定力有限。”
佩衿嗤笑出声,眼波过处,万种风情看向趴在床上的玫果,“我反倒觉得公主定力好得很。”
玫果翻了个身,手枕在头下,面朝上,“少来。”把他弄到二十一世纪去拍电影,绝对红遍大江南北,迷死一堆腐女。
被她这么一闹,佩衿反去了拘束,也脱下外袍,仅着雪白的中衣,将那件鲜艳的外袍平整的搭在玫果的外袍旁边。
一阵风吹过,玫果的雪白外袍衣角随风翻开,覆在他的艳艳的外袍上,一素一艳,却丝毫不觉得刺眼,倒象是相依的两个人儿,温馨而恬静。
佩衿静静的看着竟痴了,眼里流露出万丈柔情。
玫果望着床幔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有所动静,侧过脸,见他望着衣衫发呆,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却没看出什么来,“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佩衿思绪被猛的拽了回来,低头轻咳了一声,“没什么?”上了床,在她身边慢慢侧躺下来,却不敢去动盖在她身上的丝被。
白天时,她睡着了,他并没多想,但她现在醒着,他却诸多顾虑了。
俊男坊 第339章 再谈一次交易
玫果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也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再次伤害佩衿,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先不让他找寒宫雪送命才是正理。
他的小心翼翼让她感到心痛的同时又心存怜惜,揭开被子,把他的身体拉近些,裹进被子,虽然房里点着暖炉,但毕竟是大冬天的,穿这么少,晾在外面的时间长了,也难免受凉。
突然间她不知自己充当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说是名义上的妻主,倒不如说更象他的娘。
佩衿配合着玫果折腾,但在靠近她的瞬间,身体明显崩紧。自己也觉得好笑,在女人床榻上打滚多年的他,对着这么个不擅长男女之事的小女人,居然会紧张。
玫果给他盖好被子后,翻过身,平躺下来,因为床小,她的手臂自然的轻贴着他的胸脯,温热的感觉隔着中衣源源不断的传来,让她有些心安,起码他现在还没离开,她还有机会说服他。
佩衿看着她睁着眼,目光澄清,全无睡意,和刚才她在睡梦中的感觉全然不同,崩紧身体,生怕动一动,碰到她更多的肌肤,又触到她的底线,随时会被她一脚踹下床。
如果换成别的女子,跟他上床,他不用想也知道她们想要什么,但她不同,他能感觉得到她并没有别的想法,很想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不敢问。
玫果静望着幔顶,调整着自己的思路,觉得条理不是太过于的混乱了,才侧过脸看向枕边的他。
虽然她对他的面容早已熟悉,但突然这么近距离的看他,胸口还是猛的一紧,这样看只看到他一张脸的时候,他的五官更加的清晰明朗,仍是极为的柔美,但依稀间与谨睿竟有两分相似。
她觉得或许自己还是别看着他为好,免得失了方寸,慢慢又转开脸。
佩衿一直凝视着她,她脸上的表情,是看在眼里的,微微笑了笑,“公主为何不敢看佩衿?”
玫果扁了扁嘴,也不避忌,直言不讳,“你如果不长得这么妖孽,我怎么看你都没事。”
佩衿咬着唇笑了,别人都会用各种方式形容称赞他,但‘妖孽’二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的评价,结果给的却是这样一个别出心裁的词语,“公主是个真性子的女人,不该以他人的相貌影响心绪才对。”
玫果又再侧过脸,重新看着他,“你错了,我也只是个女人,也有经不得诱惑的时候,既然知道自己经不起诱惑,就先行避开的好。”她从来不否认自己的缺点,知道自己的缺点,不隐瞒,反而将这些缺点剥开来,分析透彻后,在去正视它,这是她的习惯,所以不管做什么事,都会加备的认真努力,也才会总是比别人强上一些。
佩衿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与她接触越多,越觉得她与过去所识女人不同,或许正因为此,她柔弱的外表下,才会有隐藏着一颗强于他人的坚韧。
“如果避不开呢?”
“避不开,就上前快刀斩乱麻好了。”玫果暗叹了口气,说得轻松,做起来可不是这回事。
长吁了口气,突然幽幽的唤道,“佩衿啊……”
“佩衿在……”她声调的突然转变让他心里一动,从来不曾听她用这样阴柔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当时就想伸手将她娇小的身体揽进怀中,白天怀抱着她的感觉还盘旋在每个神经里,但他没敢动一根手指。
玫果不再避开他的凝视,侧过身,面对面的对着他,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轻拂着她的面颊,丝丝的痒,“你说你心里只有我和家人,愿意为我做一切的事,是真心话吗?”
佩衿神色一正,目光却似流水般温柔,“是!佩衿虽然卑微,但向来说一不二。”
玫果点了点头,并不怀疑他的话,“如果不是这样,你也做不了未必知。”未必知的信用却是无人可以指责的。
佩衿对这一点从不否认,可以说感到自豪,“公主是想让佩衿做什么事?”
“嗯……”玫果向他贴近了些,伸臂环上他的柔软的腰身,“我想再和你做笔交易。”她不知道自己的筹码是不是够足,但也只能先试试了,赌上一把。
佩衿虽不知她想让自己做什么,但已然明白,她留下,主动的接近自己,其实是有所图。如果换成别人,或许会觉得失望,但对他来说,却觉得欣慰,自己对她总算还有用处,也正因为有用,才有机会能接近她,为她做事,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肯,他愿为她做尽天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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