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凰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夕颜落
催嬷嬷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一来是担心徐婉柔,二来是惦记顾萝烟,“夫人,小姐吉人天相,您大可放心,老奴已经加派了人手,一定会找回小姐的。”
“哎!”徐婉柔哀叹了一声,伸手拉住了催嬷嬷的手,“莲香,这么多年苦了你了,跟着我这么一个主子,让你殚心竭虑的护着,若是我在强硬一些,像是明月那般,或许咱么的日子会更好过一些。”
“主子,您莫要多想,如果不是您这般对待咱们这些下人,咱们这些奴婢又岂会像是现在这样活的有个人样呢。”催嬷嬷拍了拍徐婉柔的手笑道。
徐婉柔苦笑着,侧目看向了催嬷嬷,“莲香,去歇着吧,我要等着烟儿的消息……”
徐婉柔的话还没有说完,忽地,听见了一脸急促的脚步声。
“吱嘎!”的一声,徐婉柔的房门被人推开,一名婆子踱步的走了进来,见徐婉柔,便欠身的一福,说道:“夫人,小姐找到了。”
“找到了!”徐婉柔猛然的站起了身子,手腕上的手钏碰撞出了一串的脆响,“快,快,快带我去瞧瞧。”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有话快点说啊,春兰,你要急死我了!”徐婉柔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了春兰的双臂。
“夫人,小姐她受伤了,奴婢已经请了徐大夫看过了,先下已经在西厢房里歇下来,奴婢知道夫人放心不下小姐,所以来禀告夫人一声,小姐说了,她没有大碍,让夫人莫要担心,小姐还说,不必叫夫人前去了。”春兰浅笑,扶着徐婉柔坐了下来,将顾萝烟的话语对徐婉柔重复了一遍。
闻言,徐婉柔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唇角之上挽起了一抹笑意,侧目看向了一旁的催嬷嬷,笑道:“好了,好了,烟儿没事,烟儿没事,这下子我总算是安心了。”
激动的徐婉柔忘记了一件很是重要的事,催嬷嬷看了一眼春兰,朝着门外努了努嘴示意春兰出去,春兰颔首,转身便离开了徐婉柔的寝阁。
瞧着四下无人,催嬷嬷对徐婉柔说道:“夫人,小姐平安无事,可是,老夫人那里……”
“霜雪染牡丹?!”徐婉柔因为得知了顾萝烟平安无事,便把这么大的事情给抛之脑后,在听闻了催嬷嬷的话之后,徒然的回过了神来。
徐婉柔阙了眼眸,额头上汗流如浆,双手冷如寒冰,不断的搓着自己的双手,半晌之后,徐婉柔看向了催嬷嬷,说道:“莲香,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够让烟儿安稳的度过霜雪染牡丹这一劫吗?”
催嬷嬷摇了摇头,刚欲开口说话,便听见有人推开了房门,催嬷嬷立即的警惕了起来,声音一沉,朝着门外厉喝了一声,道:“谁这么大的胆子,不经通传,便擅自进了夫人的寝阁之中!”
“嬷嬷莫要紧张,是我。”顾萝烟推开了房门,轻扯了扯群上,迈过了门槛走进了徐婉柔的寝阁之中,“烟儿让母亲担心了。”
说着,顾萝烟欠了欠身子,一双水眸之中蒙上了一层水色,眼瞧着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的今后的生活,殚尽竭虑的过了一夜,顾萝烟便觉着过意不去。
顾萝烟的羽睫微垂,轻声的说道:“母亲,您放心,江凤淑那点子小伎俩,不会为难到女儿的。”
徐婉柔踱步走到了顾萝烟的身前,伸出了手来,轻抚着顾萝烟的面颊,半晌之后,徐婉柔开口对顾萝烟说道:“烟儿,这一晚上,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可吓死为娘了!”
顾萝烟莞尔,拉着徐婉柔坐到了床榻之上,顾萝烟捋顺了徐婉柔凌乱的发丝,将徐婉柔的双手捧到了自己的面前,呵着气,来暖着徐婉柔冰冷的双手,“这一切还要多谢段大哥,如果没有段大哥,恐怕今夜女儿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哦?!”徐婉柔的脸上渐渐的恢复了血色,徐婉柔让顾萝烟躺在床榻之上,为顾萝烟掩了掩被子,说道:“鸿飞他这么晚了,怎么会进内府呢?”
“段大哥今儿晌午十分,碰巧在法华寺看见了芙蓉朝着庙祝塞下了一些银两,段大哥便趁着芙蓉离开的时候上前询问了一番,起初庙祝还不肯说实话,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三十两银子买下来个平安,我才能安稳的度过这一劫,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祖母一定会将我视为不详人。”顾萝烟撑起了身子,坐了起来,将事情的始末对徐婉柔交代了一番。
闻言,徐婉柔的脸色突然的阴沉了下来,一直以来在顾府之中,徐婉柔都裹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终日里都在提防着宋明月,渐渐的便忘记了江凤淑,但没有想到的是,江凤淑最后却是成为了两人最大的威胁。
“烟儿,火焰焚白莲这一劫,你算是过去了,可是,这霜雪染牡丹……”徐婉柔的脸色越加的阴沉,握着顾萝烟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
“母亲,且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江凤淑得逞的,时候不早,母亲早点歇着吧,且看看,明儿江凤淑是如何自掘坟墓的。”
是夜,顾萝烟轻手轻脚的从床榻之上起了身子,或许,徐婉柔是因为乏累,睡得特别的安详,顾萝烟莞尔瞧了瞧徐婉柔。
顾萝烟轻轻的朝着门外走了过去,见了青儿,便招了招手,说道:“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青儿颔首道:“已经准备好了,段大哥在老夫人的佛堂的房梁上做了手脚,今儿一早,房梁的一角便会坍塌。”
“好,给我梳妆吧,咱们早些去给祖母请安。”顾萝烟扶住了青儿的手,说道。
“诺。”青儿应了一声,便和顾萝烟朝着西厢房走了过去。
半晌过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顾萝烟换上了一身素色的衣裳,一只素手打在了青儿的手上,没有通知徐婉柔,朝着顾老夫人的别苑走去。
顾老夫人习惯了早起,早早的便已经梳洗罢了,顾老夫人在佛堂之中,捻动了一串佛珠,默念着金刚金,一旁站着两个嬷嬷。
忽地,门外传来了一声轻唤,“烟儿给祖母请安。”
顾老夫人眼眸微抬,眼波流转,朝着身侧嬷嬷看上了一眼,道:“叫那丫头进来,昨儿,那丫头也是受惊了,这几天顾家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老身不想在多生事端。”
“诺。”孙嬷嬷应了一声,便转身拉开了佛堂的大门,见顾萝烟便欠了欠身,道:“大小姐,老夫人有请。”
“谢孙嬷嬷通传。”顾萝烟朝着孙嬷嬷点了点头,搭着青儿的手,朝着佛堂之中走了进去,见着顾老夫人,顾萝烟便跪下了身子,恭敬的说道:“烟儿给祖母问安,祖母万安。”
“起来说话吧。”顾老夫人放下了手中的佛珠,侧目看向了顾萝烟说道。
青儿扶着顾萝烟站起了身子,顾萝烟站在了顾老夫人的身侧,见顾老夫人要上前上香,顾萝烟便躬身,将三只香递上了前去,“昨儿夜里,让祖母担心了,若是祖母想要惩罚烟儿,烟儿理应受教。”
“罢了,昨儿你也收了惊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咔咔……”
顾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忽地,从房梁上传来了一声声断裂的碎响,在顾老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顾萝烟奋不顾身的扑身上前,猛的将顾老夫人掩在了身下。
“砰!”的一声巨响,屋顶应声坍塌了一角,滚滚的积雪从屋顶之上倾落了下来,半截破碎的房梁打在了顾萝烟的手臂上。
顾萝烟的脸色赫然一片惨白,双眸一闭,晕了过去。
嫡妃凰后 第23章 祖母的慈心
“嗯……”
顾萝烟在一片炫白之中清醒了过来,顾萝烟贝齿轻启,发出了一声宛如梦呓一般的呢喃。
“烟儿,你醒了。”顾老夫人见顾萝烟清醒了过来,立即的走上了前去,拉住了顾萝烟的手,关切的问道。
“嗯,祖母,我这是,这是怎么了?”顾萝烟抽回了手来,感觉到了手臂有一种无力的疼痛感,沿着手臂蔓延便了全身。
“烟儿,祖母的好烟儿,若不是有你在,恐怕祖母已经……”顾老夫人的一双老眸之中,蔓上了一层水雾,似乎,她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关心过这个孙女,在她的眼中,只有顾文翰、顾素言,而这个一项懦弱的孙女,竟然在那关键的时刻,奋不顾身掩住了自己的身体,让那半截木梁,砸在了她的身上。
“祖母,这都是烟儿应该做的,祖母莫哭。”顾萝烟伸手去擦拭了顾老夫人眼边的泪水,安慰着顾老夫人说道。
顾老夫人颔首,道:“烟儿,祖母已经命人前去找徐大夫了,你的手臂不会有事的,可千万不要担心。”
旋即,顾老夫人朝着身后刚要离去,忽而,顾萝烟伸出了手来,那宛若无骨的手刚刚要触及到顾老夫人,却在半空中,无力的垂了下去,“祖母,莫要离开,烟儿想好好的和祖母说会话。”
“好,好,祖母不走。”说罢,顾老夫人侧目看向了孙嬷嬷,道:“去小厨房瞧瞧,人参汤熬好了没有。”
“诺。”孙嬷嬷应允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别苑的寝阁。
顾萝烟见寝阁之中没有了他人,便坐起了身子,“祖母,怎么佛堂好端端的会坍塌了呢?烟儿记得,一年前的时候,祖母的佛堂,才刚刚修葺过,而且还是请了宫中的工匠。”
闻言,顾老夫人的神色一变,满是皱纹的额头紧紧的皱在了一处,握着顾萝烟的一双宛如枯枝的手,也不由得一紧,自言自语的呢南道:“是啊,才刚刚修葺的,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坍塌了呢?!”
“会不会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呢?”顾萝烟故意将话题引到这里,但是,却不直接点明,眉黛一凝,轻声的说道:“应该不会有人敢这么大的胆子,我想可能是那些工匠在修葺的时候偷懒了也说不定,祖母可莫要往心里去。”
说罢,顾萝烟轻轻的拍了拍顾老夫人的手,莞尔道:“烟儿没有想到,法华寺的签这么灵验,改天一定要去法华松上香祈福。”
“法华寺?!”顾老夫人轻解了眉头,对顾萝烟问道:“烟儿,为什么会这么说?”
“江姨娘前些日子,见咱们府中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故而去法华寺求了只签,但却是下下签。”说到了这里,顾萝烟顿了顿,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思虑了半晌后,顾萝烟方才开口说道:“好像是霜雪染牡丹,焰火焚白莲。”
“此签何解啊?”顾老夫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顾老夫人的微眯了双眼,眼眸之中由生了一道怀疑的神色。
“烟儿也不知道,只不过是听到了母亲无意间提到过而已,好像是什么牡丹指的是祖母,白莲指的是烟儿,具体的什么意思,祖母还是亲自问问江姨娘吧!”顾萝烟面色不变,轻声细语的说道。
“主子,人参汤已经熬好了。”孙嬷嬷走进了屋来,将描金边的瓷碗端到了顾萝烟的面前。
顾老夫人接过了汤碗,轻舀了一勺,递到了顾萝烟的面前,顾萝烟轻饮了一口,莞尔一笑,道:“祖母,烟儿好像已经许久没有和祖母这般的亲近了。”
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语,宛如是一块巨石一般,轰击了顾老夫人的心房,是啊,顾萝烟也是她的孙女,她为何要厚此薄彼呢,更何况,方才顾萝烟甚至奋不顾身的护着自己。
“凤淑给老夫人请安!”
忽而,一道娇声,将顾老夫人从深深的自责之中给拉扯了回来,顾老夫人侧目瞧了一眼孙嬷嬷,说道:“让她进来,我有一件事,要好好的问问她!”
不一会儿的功夫,江凤淑随着孙嬷嬷走进了厢房中,江凤淑欠身行礼,道:“凤淑给老夫人请安,呦,烟儿也在啊,方才那么大的动静,没有扰着老夫人礼佛吧。”
“哼!礼佛!”顾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一双浑浊的老眸深深的剜了江凤淑一眼,说道:“凤淑,将你求来签文给老身瞧瞧。”
“这……”闻言,江凤淑一顿,沉吟了片刻,说道:“凤淑瞧着那签文不吉利,昨儿夜里已经烧了。”
“呵呵……烧了。”顾老夫人的脸色瞬间的阴冷了下来,冷笑了一声说道:“那签文的注解总还记得吧!”
“是,是说老夫人,老夫人……”
“老身会被霜雪所害,前因是因为有烟儿在,没错吧?!”顾老夫人放下了手中的汤盏,对江凤淑说道。
“这……这……”江凤淑微抬了眸子,看了一眼顾老夫人。
“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直说,老身不会怪罪于你。”顾老夫人踱步走到了江凤淑的身旁,手中的龙头拐杖一点地面。
“诺。”闻言,江凤淑瑟瑟的抬起了头来,看向了顾老夫人,说道:“庙祝说,是因为烟儿会导致老夫人有一劫……”
“这件事以后不要在提起了,你要给老身记住,你只不过是震南的妾室,烟儿是嫡出,就算你是个长辈,也没有权利去指责烟儿,听到了没有。”
顾老夫人的眼睛一瞪,顿时,江凤淑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吓得颤抖了一下身子,立即的点头,应允道:“是,是,凤淑知道错了,老夫人莫要动怒,为了妾身气坏了身子,妾身可担当不起。”
“下去吧。”顾老夫人没有在去理会江凤淑,转身朝着顾萝烟走了过去。
江凤淑站起了身子,脸色一片惨白,侧目朝着顾萝烟深深的剜了一眼,眼中之中迸射出了滚滚的寒意,江凤淑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凭借着一计,成功压制徐婉柔母女二人,更可以让顾萝烟蒙上不详人之名,但是,江凤淑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全部都毁于一旦。
顾萝烟羽睫轻轻的闪动,潋滟宛如一江春水一般,没有任何的敌意,看向了江凤淑,声音也是异常平静的对江凤淑说道:“江姨娘,雪天路滑,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可千万不要染了风寒。”
江凤淑颔首,道:“烟儿有心了。”说罢,江凤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顾老夫人别苑的厢房。
冬日,寒风依旧,眼见就要年关,宋明月的尸身不易留在顾府之中,顾萝烟答应了宋阔给他三日的时间,让他调查宋明月的死因,今日,宋阔一干人等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顾府的大门外。
宋阔侧目看向了身旁的随军,点了点头,示意随军上前叩响顾府的房门,可是,当那名随军堪堪的走到了顾府的门前,顾家的大门忽然的打了开来。
顾萝烟撑着油纸伞,唇畔之上挽起了一抹轻笑,见宋阔,便莲步走上了前去,“两日不见,护国将军更加生威了,宋将军可有找到仵作了,若是过了今日,宋姨娘可就要下葬了。”
“哼!”宋阔冷哼了一声,翻身下马,踱步走到了顾萝烟的身前,冷声说道:“宋小姐果真是胆识过人,你知不知道,在大晋国之中,没有几个人胆敢跟本将军这般说话。”
“没有几人,不代表没有人,你说对吗,宋将军!”顾萝烟对于宋阔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声音平淡的对宋阔说道。
“你……”
“宋将军,若是依旧纠缠下去,恐怕宋姨娘一会子便要下葬了,何不利用这段时间,去检验宋姨娘的尸身呢?”没等宋阔开口,顾萝烟便欠身为宋阔让开了一条道路,轻声的说道。
闻言,宋阔的脸色一变,朝着顾府便走了进去。
顾府中的柴房依旧凄冷,宋明月没有了生前那前呼后拥的架势,正所谓,人走茶凉,这个道理顾萝烟明白,宋阔也知道,对于宋明月的死亡,虽然宋阔感觉到了深深的疑虑,但是,这件事情也不能张扬。
宋阔走到了宋明月的尸身旁,扯开了蒙在宋明月尸体上的白色丧布,朝着身侧的一名老者看了一眼,便开口说道:“给我仔细的验证清楚,我要知道,我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宋将军。”仵作应了声,立即的走到了宋明月的尸身旁,俯下了身子细细的开始检验了起来尸身。
半晌过后,仵作整理好了工具,走到了宋阔的面前,沉声说道:“启禀宋将军,令妹的尸体没有异样,正如顾小姐所说的那样,是上吊自裁的。”
“你说什么?!”宋阔的脸色一寒,一把抓起了仵作的衣领,声音低沉的说道:“你确定,你检验的没有任何闪失吗?”
“回宋将军的话,卑职所说的句句属实!”仵作坚持着己见,对宋阔说道。
然,仵作的话音刚落,顾府阙府上下,都随着顾震南朝着柴房的方向走了过来,顾震南见宋阔,立即的躬身赔笑道:“襟兄怎么来了也不命人通知妹婿一声。”
“哼,顾震南,你好样的,我很想要听听,究竟是为什么,明月会上吊自裁!”
嫡妃凰后 第24章 联手
宋阔的话,让顾震南愣在了当场,宋明月的自裁,别人或许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应该最为清楚,若是将此事宣扬出去,那么,他的颜面应该置之何处,更何况,还有宋阔在场。
“这……”顾震南语塞,一双眼睛不住的朝着身侧看去,当顾震南和宋阔四目相对的时候,忽地,顾震南感觉到了一股子比着寒冬更加阴冷的杀意。
顾震南刚愈上前,忽然,一只白皙如纸的素手,扯住了顾震南的衣袖,顾萝烟掠过了顾震南,踱步走到了宋阔的面前,欠了欠身子,道:“宋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本将军到是要看看,宋小姐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着,宋阔随着顾萝隐朝着柴房内走去。
顾萝烟朝着门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离去,顾震南明白顾萝烟的意思,不想将此事声张,生怕扰了顾宋两家的和气,可顾震南去已经忘却了,因为宋明月的死,宋阔发难,嫌隙早已经变成了一条不能逾越的沟渠。
见四下无人后,顾萝烟水眸潋滟,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卷信笺,递给了宋阔,“宋将军,有些话,我这个当晚辈的不好说,不过,既然宋将军想要知道宋姨娘是如何自裁的,那么就请看看这封信吧。”
宋阔接过了信笺,脸色开始变得浓重,沉吟了半晌后,宋阔的脸色阴沉如血,拿着信笺的手开始瑟瑟的颤抖,“这可是真的?!”
“这信笺乃是宋姨娘临了的时候写的,没有半个字篡改过,如若宋将军不相信,那么我也没有法子,宋将军知道,与人苟且是一件多么败坏家门之事,如果不是顾及家父和宋将军的颜面,小女子又怎么会将这封信笺到这个时候方才拿出来呢?”顾萝烟轻抚了抚鬓步摇,轻声说道。
闻言,宋阔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起来,宋阔那宛如鹰鸠一般的双眼,迸射出了两道森然的寒光,直视顾萝烟,说道:“这么说,舍妹是被你们逼上绝路的了?!”
“哼!”顾萝烟冷哼了一声,推开了柴房的大门,临走前侧目看向了身后的宋阔,道:“宋将军,这件事情,我们顾家都不予追究了,难道,宋将军想让宋姨娘走的不干不净,亦或者是想让京城中人都知道,宋将军有这么样的一个妹妹吗?”
“好,很好,非常好!”宋阔连连道了三声好,沉吟低沉的说道:“既然如此,宋某就告辞了,还望宋大小姐告诉震南一声,这件事,本将军不会追究,让他好自为之。”
“恭送将军。”顾萝烟欠了身,恭声说道。
待到宋阔离开了顾家后,顾震南龙行虎步,大步流星的朝着顾萝烟走了过来,“你和宋阔说了什么?!”
“我只是将宋姨娘自裁的原因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宋阔知道。”顾萝烟走到了宋明月的尸身前,将白丧布掩住了宋明月。
顾震南见顾萝烟这一举动,着实吓了跳,没想到,一项软弱如她,竟然有这个强势的一面,甚至,连自己都自叹不如,顾震南没有多说些什么,微叹了一口气,转身刚愈离去,便听到顾萝烟说道:“父亲,年关将至,宋明月还是早早入葬吧。”
“这点小事交给你处理吧。”顾震南没有回头,冷冷的放下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拆房。
顾萝烟的唇畔挽起了一抹犹如罂粟一般让人炫目的轻笑,朝着不远处的下人吩咐道:“找个背人的地方,将宋明月火化,骨灰抛入山涧之中。”
入夜,漆黑的夜幕宛如一张薄薄的黑色锦缎,漫天的繁星像是精美的刺绣装点其上,一轮圆月宛如珍珠一般,渗漏下来的月光,泛出浅薄的白,一阵寒鸦掠过,发出了宛如凄厉哭声的鸣叫。
顾素言独自一人站在柴房外,一身素白的孝服,一头泼墨一般的黑发,顾素言的双手紧握成拳,欣长的指甲嵌入掌心,一丝鲜血流下来,冷风一吹,泛着盈盈的血冰晶,顾素言贝齿紧咬下唇,一丝丝腥甘味,在口中弥散开来。
她微微的抬起头来,长长的羽睫之上,嵌着晶莹的泪,许是站的时间长了,眉黛凝了白霜,良久过后,顾素言的双唇颤抖,唇齿之间发出嗒嗒的声响,声音瑟瑟的呢喃道:“顾萝烟,我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不复万劫,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已祭我娘的在天之灵。”
“这话在这儿说说也就罢了,可莫要让别人听到。”忽地,一道冷声,从顾素言的身后传入到了她的耳廓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并没有让顾素言感到害怕,顾素言侧目,目光轻撇江凤淑,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俗话说,人走茶凉,明月不应该有这样的下场,灵位不能进宗祠也就罢了,可竟然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江凤淑走到了顾素言的身前说道。
“你想干什么?”顾素言的脸色不变,皎洁的月光从夜空之中渗漏了下来,映着她的面容愈发的惨白。
江凤淑以帕掩口,轻咳了一声,道:“很简单,我想成为你和文翰的娘,让文翰能够成为长子嫡孙,让你能够完成心愿。”
“哼!你想让我成为你的马前卒,助你登上嫡主母之位?”顾素言冷哼了一声,对江凤淑说道。
“有些事埋在心里头就行了,不要点明了,眼瞧着就是年关了,按照大晋国祖制,十五一过朝中官员之女要进宫选秀,这或许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你能进了皇宫,或是成为哪个王爷的妃妾,要对付一个顾萝烟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把她踩在脚下,要她生她便不敢死,要她死她不能活!”江凤淑轻抚了鬓间的步摇,对顾素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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