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夫的植物人爹爹冲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池陌
从前宋朝颜以为她打肿脸充胖子,如今才知道,人家是真的看不上!
眼看着要吃午膳了,蒋氏看了眼日头,板着脸,冷笑一声:“她应该回来了吧?看门的小厮来报了吗?”
管嬷嬷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回:“还没呢,小厮来回了几次,说没见到人。”
蒋氏蹙眉,按理说宋朝夕早上就该带着回门礼回来,怎么这会子还没到?
她心里头气宋朝夕气得紧。
宋朝夕骗了她,明明那庶女在扬州享福,宋朝夕这个她嫡亲的孙女却帮人瞒着,以至于那下贱的庶女成了首富之妻,纵然商人的地位低下,可谁都不能否认,钱是好东西,那下贱胚子是那贱人生出来的,活该被男人唾弃,过猪狗不如的日子,怎么能做首富之妻?且听说那庶女的男人这二十年来竟然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一心一意守着那庶女过日子。
蒋氏根本不能想,只要一想到那贱人的女儿在扬州享了二十年福,生的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俊俏,男人从普通的小商贩一跃成为扬州首富,她这心口就一阵阵疼,恨不得把牙咬碎了!
她最恨的是宋朝夕骗她,把她当猴子耍!让她丢了那么大的脸!
她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
嫁给国公爷又如何,如今国公爷成了活死人,自然不能给她撑腰,要是国公爷也一起回来,她自然不敢怠慢,可国公爷没来,给宋朝夕下马威又如何?也该叫她知道这侯府不是她能玩弄的,她一个侯府出去的闺女该认清楚,谁才是她娘家人!
“吩咐下去,要是人到了,先拦在门口别让人进来,等我去了再开门让她进来。”
管嬷嬷应了一声。
今日宋丰茂休沐,午膳是全家人一起吃的,穿着浅金色蜀绣缎褙子的老夫人在上位坐好,沈氏带着宋朝颜宋嘉良先到了,到了夏日,宋嘉良愈发肿胀了,一张脸发的跟面团似的,五官模糊,看起来十分油腻,蒋氏看着也糟心,奈何沈氏还是觉得儿子太瘦了,不停叫儿子多吃点。
蒋氏眉头紧蹙,过了会,宋元忠和宋丰茂一起来了,俩人坐下,宋丰茂环视一圈,蹙了蹙眉。
“朝夕怎么还没来?”
蒋氏板着脸,面无表情道:“你自己养的好女儿,到现在还没回来,让全家人都等着她,真是好大的排面!我瞧着是攀上高枝儿看不上我们侯府这小地方了。”
沈氏眼神冰冷,尖酸地笑:“早知道养出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当初我就不该生她,我就没见过这样做人子女的,一点礼仪孝道都不懂,自古以来,回门就是对娘家的重视,国公爷没醒,她自己也该回来,这都晌午了人还没到,这是给谁下马威啊?我看她真是哪都不如朝颜。”
宋朝颜低着头,柔声说:“可能姐姐忙顾不上我们侯府吧。”
宋丰茂眉头紧锁,也埋怨女儿,侯府日子过得俭省,他要是早知道庶妹夫是扬州首富,必然不会忽视那么多年,随便帮扶一把,如今庶妹也该感谢他。
忽而间,脚步声传来,宋庭芳笑眯眯地拉着宋朝夕的手,跟蓝氏谢氏一起进了槅扇门。
蒋氏微微讶异,不动声色。
宋丰茂一肚子火,语气很冲:“朝夕,纵然你嫁入了国公爷,也该知道自己姓什么,我从没见过回门的姑娘晌午才进家门的,你现在派头很大嘛,当了个国公夫人了不起了是吗?”
宋朝夕抿了抿唇,挑眉笑了笑,“父亲,听您这话的意思,好像侯府一直都很欢迎我回门。”
宋丰茂一愣,气得差点拍桌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自己做错了事,还把事情推到别人头上,难不成你要回来,我们侯府还能关着门不让你进来?”
宋朝夕嗤笑一声,好笑地看向蒋氏,“那就奇怪了,今早我马车到侯府门口,想进来可大门一直紧闭着,小厮也不给我放门,我只能从后门偷偷溜进来,父亲,侯府就是这样欢迎女儿的吗?”
宋丰茂一愣,不敢相信地看向沈氏和蒋氏,却见俩人眼神瑟缩,显然都是知道这事的。
宋朝夕笑了笑,找了个位置先坐下,一点亏也没吃,“女儿没记错的话,皇上推行以孝治国,重视三纲五常,我为晚辈,自然是以父亲以侯府为榜样的,如今侯府这样对女儿,是不是意味着女儿也可以不顾纲常伦理,可以不尊重长辈,不尊重这侯府的家法规矩?父亲,乱了家里的规矩事小,可我如今嫁的是国公爷,皇上对我也很是关心,若是叫皇上知道,我一个出嫁的女儿回门都没人欢迎,肯定会以为我们侯府不重视这门亲事,到时候责怪起来,父亲可别怪我这个女儿没尽到本分。”
蒋氏眉心突突直跳,她不是不知道这么做不妥,只是一个下马威而已,其后她只要不当回事,对宋朝夕好一些,说出去也没人能挑出刺来,却不曾想,如今宋朝夕有皇上和国公府撑腰,纵然这点小事不可能闹到上头去,可禁不住人家底气足啊,好比现在,她搬出皇上来,一个大帽子扣过来,谁也不敢多嘴一句。
她什么时候被一个小辈这样拿捏过?一向是她算计别人,却被别人算计了,蒋氏面色铁青,气得手发抖,差点连筷子都拿不住。
宋丰茂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有时候事情虽小,可要是有人想弹劾你,再小的事都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宋朝夕说的不无道理,再来他在朝为官,身正才能立足,纵然女儿不被家里喜欢,可到底是宋家的闺女,高门世家哪有女儿出嫁,回家连大门都进不来的,这要是传出去,永春侯府的脸面往哪放?定然会沦为世家笑柄。
可要他认错,又不可能,宋丰茂便拿出做父亲的威严,冷声道:
“你对父母撒谎,欺瞒你姑母家在扬州的情况,已经是大不敬,为人子女怎可欺上瞒下,是你有错在先,今日大门之所以关着……恐怕是小厮自作主张,并不是府里的主意,你怎可因为这点错就揪着不放,来质问父母?”
宋朝夕挑眉,差点在心里给宋丰茂鼓掌了,看看人家,冠冕堂皇的功夫实在了得!
这就是世家要的体面,宋丰茂果然深谙其道,说什么欺瞒,说什么揪着不放,宋朝夕也懒得辩解,只能说他们高兴就好,你跟这些人讲道理有用吗?
讲道理要有用的话,水牢里也就不会关着那么多重刑犯了。
宋朝夕只笑着回:“原来是府中小厮的主意?真是狗一样的东西!”
蒋氏这么大岁数,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桑骂槐过?沈氏脸白了又白,也觉得这是在骂自己。
宋朝夕却笑得灿烂,拿起筷子道:“好了,父亲,我不会跟狗仗人势的东西一般见识的,不就是不给我走正门吗?不走正门我就走后门,反正都是门,能进就行,走哪个门不是走啊。说起来几天没吃侯府的饭,这饭菜都香了不少,谢谢祖母和母亲做了朝夕最爱吃的小菜,朝夕在此谢过了。”
席间鸦雀无声,众人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宋朝颜原想看宋朝夕被敲打,被家里责骂,谁知宋朝夕不着痕迹地骂了所有人,还笑嘻嘻就把家里长辈怼的说不出话来。
更气人的是,三日不见,宋朝夕竟然不见疲态,反而心情不错,艳光四射,嘴唇更是粉嫩饱满,让人越看越气。
这是手镯的功劳吗?想到手镯和取血,她顿时没了胃口。
饭后,大门终于敞开了,宋朝夕由青竹扶着往外走,行至半路,便看到宋朝颜从对面走来,今日宋朝颜穿一件藕荷色的褙子,宋朝夕也穿过类似颜色,可她长相明媚,反观宋朝颜一脸病态,身材又瘦弱,有些撑不起这娇嫩柔美的颜色。
宋朝夕挑眉,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宋朝颜看向她手腕上的镯子,眼皮直跳。
她心心念念的手镯就戴在宋朝夕手上,宋朝夕正是因为手镯才变得这么漂亮,等她得到了,她一定会比宋朝夕更美,一定会把宋朝夕比下去。
她内心生出前所未有的狂热,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一定要得到这个镯子,哪怕是用抢的,也一定要得到。
宋朝夕出了侯府大门眼皮就跳得厉害,她心里有些不踏实,这几日表哥们也没给自己捎来口信,她怕表哥们出问题,便半路拿出从侯府住处带的男式袍子穿上,出去找了一圈表哥,没找到表哥住处,便又折回国公府。
宋朝夕进了国公府,却见所有下人们来去匆匆,似乎都在忙活着什么,溪月见到她,赶紧跑过来,“宋神医!!”
宋朝夕一愣,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呼吸猛地一滞,“怎么了?是不是国公爷不好了?”
溪月却猛的一笑,“宋神医!国公爷醒了!老夫人叫我去请太医来给国公爷诊脉,我刚走到这就遇到您了。”
宋朝夕耳朵嗡嗡的,有些回不过神,溪月说什么?国公爷醒了?容璟他醒了?
宋朝夕被这消息砸得愣怔住了,身后的青竹和冬儿高兴地直跺脚。
冬儿:“您还等什么呢?快去给国公爷诊脉啊!那是您夫君!去迟了万一又晕过去该怎么办?总要让他看看您长什么样再晕啊!!”
溪月愣了愣,觉得信息量有点大,宋朝夕嫌弃冬儿沉不住气,她咳了咳,一派淡定地让人抬了轿子送去湖心小筑。
从未觉得水廊这段路如此漫长,日头晒人,一阵风吹过,叫人凉快一些,宋朝夕一路上脑子空白,无从思考,只能愣愣地推开槅扇走进去。
老夫人正坐在拔步床上喜极而泣,不停用帕子擦眼泪,而国公爷半坐着靠在床上,听到声响,侧目看过来,他只着一件中衣,领口宽松露出锁骨,一双漆黑眼眸平和却暗藏锐利,明明神色和缓,表情极淡,却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宋朝夕第一次看到睁眼的国公爷,只觉得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老太太眼中有泪,面上却带着喜色,冲她招手,高兴道:“快来给国公爷诊个脉。”
宋朝夕垂眸,走到他身边,明显感觉到容璟不怒自威的气势,到底是在战场上滚打的男人,一个眼神便叫人心底惧怕,她勉强淡定道:“请国公爷伸出手。”
容璟将手腕朝上对着她,宋朝夕这才发现他的手指又细又长,骨节匀称,看着是读书作画的手,只是手心布满茧子,一看就是握刀剑留下的。
宋朝夕收回视线,手指轻轻搭在他手腕上,这仙草真是神了,容璟的脉象竟比今早更好了,她不由庆幸自己得到了这个机缘,让原本只剩一口气的容璟如今脉象平和,比寻常人都要康健。
然而她若说容璟不需要吃药也不需要做任何康复工作,老夫人肯定会不安心,从前她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病人身体不适来看病,她对对方说什么药都不用吃,只需要每日多走走消消食就行,谁知病人反而不放心,到处问诊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有时候大夫不仅要会治病,还要安抚好病人和病人亲人的情绪,使人心情愉悦。
于是,宋朝夕温声道:“天气炎热,国公爷身体乍看之下和寻常人无异,实则有点体虚,我开一些药包给国公爷泡澡,再定几个药膳食谱,双管齐下,如此一来,效果和服药是一样的。”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又蹙眉:“你说国公爷身体有点虚??”
那还能同房让她抱孙子吗?咱们朝夕是个漂亮的,万一她儿子不行,伤了根本这可说不过去。
宋朝夕愣了愣,她就是随口一说,老夫人怎么还认真起来了?照她看,国公爷这身子比她都好,现在拿剑上战场砍人都是可行的。
老夫人又问:“那这体虚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宋朝夕有些看不懂老夫人了,实话实说:“自然是暂时的。”
“那就好那就好!”孙子孙女是保住了!老夫人惊喜之余,看向俩人,眼下容璟穿了白色中衣,头发简单束起,宋朝夕则穿着月白色长袍,一个是白,一个白中泛蓝,差不多的底色使得二人看起来十分般配,般配到让老夫人觉得自己很是多余,如今儿子醒来,她这个当母亲的便放了心,这夫妻二人第一次见面,总有一些话是她听不得的,她体贴地站起身,“我还要让人进宫禀报皇上,朝夕,你跟国公爷好好聊聊,母亲就不打扰你们了。”
宋朝夕噎了一下,心说她跟容璟也没什么好聊的。
俩人第一次见面,这种情况下她着实尴尬,她应该怎么说?难不成冲上来就告诉他:
“在你昏迷这段时间,我们成了个亲,国公爷你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容璟会不会被她刺激的再次晕过去?
给前夫的植物人爹爹冲喜 第 29 章
第 29 章
容璟抬眸, 淡淡地看他一眼,身材瘦小的大夫正跪坐在床边, 要说他的容貌也太出色了些, 幸好是男子,若是生为女子,这容貌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祸事来, 眼下他睫毛轻颤, 手紧紧捏着垫布,不知想到什么, 咬着嘴唇满脸为难, 表情十分精彩, 那模样倒有几分女气。
容璟蹙了蹙眉头, 奇怪于母亲反常的举动, 便淡声问:“今日是何日?”
宋朝夕眨眨眼, 愣愣地回答了他,心道老男人的声音可真好听。
容璟得知自己昏迷这么久,才知道自己险险捡回一条命。
说也奇怪, 明明昏迷这么久, 他身上却无不舒服的地方, 他记得自己在那场战役中伤了左手腕, 以他受伤的程度, 他左手应该废了才对,可如今那里却连一点疤痕都没有, 这让他有些怀疑, 坠马受伤是否只是一场梦。
宋朝夕见他不说话, 就没话找话:“国公爷,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容璟手指在床边扣了扣,声音极淡,“出去吧。”
宋朝夕下意识听话地站起来,走到门边才想起来,不对啊,她去哪?她就住在这啊。
你的床还要分我一半呢。
她又折回容璟床边,容璟见她又回来,视线再次落在她身上,宋朝夕挠挠头,在他逼人的视线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底怎么开口才能显得漫不经心而又稳住气势?
容璟便看到这位容貌过于出色的大夫在房中踱来踱去,半晌不说话,他蹙着眉头,等了许久她还没起开话头,手指就在床上扣了几声,语气很淡地唤了一声:“十一。”
宋朝夕一愣,下一秒,一个身影从窗口跃入,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跪在地上,难掩惊喜:“国公爷!”
容璟淡淡地应了一声,不怒自威:“我昏迷这段时间,可有需要对我回禀的事?”
梁十一下意识看向女扮男装的宋朝夕,那了然又复杂的眼神把宋朝夕看得浑身发毛。
容璟轻轻一唤他就进来了,也就是说他一直守在湖心小筑,那她之前跟容璟说的那些话岂不是都被他听去了?
宋朝夕整个人都不好了。
梁十一很快收回视线,一板一眼地回:“国公爷您昏迷这段时间……”
容璟垂眸,目光落在锦被上。
“您成亲了,有了国公夫人。”
容璟猛地掀起眼帘,眉头紧锁,眼神锐利,示意梁十一继续说下去。
梁十一满头冷汗,他打小跟着主子,再了解不过了,主子看似温和好脾气,实则是个不好糊弄的,当初主子刚上战场上,对方主将见他面如冠玉,鲜衣怒马,便当众嗤笑主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可惜那位主将笑声还未消失,便被主子一剑穿喉,之后主子的名声便出去了。别看主子像个文官,可在战场上没人不服他,这样的主子虽则只是轻飘飘看他一眼,亦给了梁十一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只能硬着头皮说:“老夫人想给您冲喜,便做主替您向皇上要了圣旨娶了新的夫人,对方是永春侯府的嫡小姐,您成亲时皇上也来了,今日是你们成亲的第三日……”
一觉醒来忽而多了个妻子,这事实叫容璟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幼年便已经上战场挣功名,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遇过,只这一次,有些特殊。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做他的主了,谁料,母亲竟然给他娶了新的妻子,虽说对方是为了替他冲喜才嫁给他,有恩于他,可他见都没见过那位女子,又如何与对方相处?这事情实在比战事更让人头疼。
也不知对方是什么样的女子,冲喜毕竟是民间迷信,母亲怎会替他做如此荒唐的决定。
容璟深眸微敛,声音极淡:“夫人呢?”
梁十一再次看向宋朝夕,宋朝夕眨眨眼,终于慢悠悠举起自己的爪子。
终于到她出场了,能把国公爷给震住也算她有本事,她勾了勾唇,咳了咳,“国公爷,我就是永春候嫡女,亦是您刚过门的妻子宋朝夕。”
惊喜不?刺激不?意外不?
容璟猛地看向她,眸中有一闪而逝的愕然,宋朝夕在对方压迫性的注视下,轻咳出声,“这事说来话长,总之就是我恰好会医术,恰好治好了你,又恰好嫁过来给你冲喜,话说回来,我们华夏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冲喜这事竟然真的有效,你看吧,我们刚成亲你就醒了,呵呵呵呵呵……”
宋朝夕从未想到,有一天“宋大夫招牌假笑”会被用在这种场合,容璟摩挲着床边一串刻字的迦南木手串,漫不经心的视线落在绣着鸳鸯的衾被上,许久未说话。
屋中十分安静,尴尬蔓延,宋朝夕觉得他还不如继续睡回去呢,他昏迷时最起码他们相处不尴尬,她也不用这么有压迫感,虽则两人一张床,可他动也不动地只睡一个小小的角落,而她四仰八叉地占据四个人的位置,爽得不行,仔细想想,他还是昏迷时让她自在。
不过醒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抱上国公爷的大腿就等于抱上了金山银山,以后就有人给她撑腰,替她做主了,就有人养她了!一想到自己赚的钱可以全部存下,平常吃喝用度都花老男人的,她便爽得不行。
谁说结婚没好处的?
结婚了私房钱一定能翻很多倍,听闻国公爷家里营生众多,他又从十几岁便开始挣功名,每次打完胜仗,皇上给的赏赐都是用马车拖的,要是从他这再搜刮点封赏来,那她的嫁妆礼单可就要越来越长了。
为了她的摇钱树,宋朝夕决定对国公爷更好一些,她歪着头,无害地抿唇一笑,这一笑,容光四射,整间屋子似乎瞬间亮堂了许多。
被迫听了几天墙脚的梁十一太阳穴突突直跳,生怕自家洁身自好,品行端方的国公爷被这小妖精给拿下,晚节不保了!
宋朝夕软声道:“国公爷,您刚起来,渴不渴,饿不饿,想不想如厕?”
她说的极为自然,殊不知容璟太阳穴直跳,这几日他昏迷时便听到一人在自己耳边自言自语,那时他意识时有时无,像是灵魂被封在躯壳中一样,有意识时也曾想和外界说话,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彼时他便听到一位女子在自己耳边不停念叨,她说湖心小筑风景极美,说见了他的家人,说这屋里蚊子太多,说好似在外面见到几只流萤,这些话他听得断断续续,记得并不真切,没曾想说话的人就是她,他有预感,他这位小妻子会给他带来许多刺激与苦恼。
宋朝夕来不及表现,下一秒一群人涌来,一位面容严肃,年近四十,穿着官袍的男人走在前面,这是容璟的哥哥容沣,他后面跟着一群人,容媛容彦和容恒都在其中,所有人脚步匆匆,面容激动。
容沣扑到床边哽咽道:“二弟,你终于醒了。”
“大哥。”容璟点点头,其后容翎和几个小辈给他行了礼,他一派从容地受了。
容恒站在床边,难掩欣喜:“父亲,您终于醒了,祖母和叔父都很担心您,儿子也很担心您。”
他说话小心翼翼,显然是怕容璟的。
容璟应了一声,神色淡然,面容恢复严肃,已然是一位老父亲的样子。
宋朝夕看得直愣怔,从前她只说嫁给容恒他父亲,却没太大的真实感,可如今看着容恒毕恭毕敬的站着,在容璟面前大气不敢出,她才真的意识到,这父亲跟儿子就是不一样。
最起码从气势上看,容恒就跟容璟不能比。
她勾了勾唇,心里莫名舒坦,差点忍不住就笑出了声。你男主再牛掰又如何,见到自己的父亲还不是要毕恭毕敬的!
她情绪波动太大,面上表情又着实精彩,容璟想忽视都很难,隔着几个人,他就看到自己的小妻子肩膀抖动,满脸得意,表情实在生动。
他收回视线,垂下眼眸。
这群人冲进来时都没注意到穿男装的宋朝夕,宋朝夕不好这样见人,便拿着衣服上楼换了身女装下来,她扯掉勒得很紧的束胸,终于呼吸顺畅了,如此一来,胸部曲线便十分明显了,她看向镜中自己,莫名觉得别扭,这几天她一直没有嫁人的真实感,如今却有了。
以后要怎么跟他相处?若是俩人真的无法喜欢上彼此,若国公爷心中还有别人,她也是不愿意受这种委屈的,她向往姑父和姑母那样的夫妻关系,不愿被困在后院与一众姨娘相争,瞧着国公爷虽然气势强盛,但不像是不讲道理的,她可以让他放她自由。
楼下传来谈话声,但大多时候都是那群人在说,容璟偶尔应一声,淡漠疏离的声音在嘈杂声中格外凸显。
宋朝夕挑了一条石榴红的褙子,步摇耳坠,简单打扮一下便走下楼,她进去时,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她,宋朝夕一袭红衣,像被傍晚天边的霞光沾染,眉宇间多了一种勾魂摄魄之姿。
她摇曳生姿,得体地行了礼,容沣是第一次见她,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才连忙让她不用多礼。
容璟这都醒了,谁敢让他夫人真的行大礼?这不是打了国公爷的脸面吗?
容璟视线从她的浅色的裙子上掠过,如他所料,这副长相身为女子时确实是极为出色的,甚至比他想象中更更为绝色,但她到底年纪太小了,隔了一辈看着要面嫩许多。
他淡淡地扫了容恒一眼,容恒微微愣怔,立刻紧张地垂眸,恭敬地行礼:“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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