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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前夫的植物人爹爹冲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池陌
顾颜手攥得紧紧的,纵然她对容恒已然没有从前的期盼了,可这正妻的位置她一寸也不能让,这素心与她性子身形都这般像,若是真抬进来了,得了容恒的心,要置她于何地?她以后的路会走得更艰难。
容璟很少白日回来,宋朝夕一时有些不习惯。二人并肩走在游廊上,雨下的大,下人都进屋避雨了,二人穿着宽松的衣服,披着披风,别人从远处看,只会觉得他们离的很近,并看不出他们牵手。
看到容恒过来时,宋朝夕缩回手,容璟看她一眼,莫名蹙了眉头。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每见到容恒,她的反应总要大一些,倒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她和容恒…他不愿意深想,也拒绝这样的可能性,可她方才反应那么大,已经让他无法忽视了,她是觉得难为情,还是因为来者是容恒?
再看容恒时,容璟脸沉了几分,“何事这么冒冒失失的?”
容恒进来时袍子的一角已经湿了,他远远看到父亲站在游廊上,便过来了,等走近时才看到被父亲半挡在怀中的宋朝夕。他们竟然同撑一把伞,容恒微微出神,竟一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父亲与她的感情已经这么好了吗?父亲这样的人,寻常人与他比肩都觉得威压,可他竟然替她撑伞挡雨。印象中,这是从未有过的。
容恒忽而心生后悔,他不该如此莽撞的,只是这几日与顾颜吵吵嚷嚷,实在有些烦了。他从未想过要抬姨娘,毕竟她是他的妻,他总要给她基本的体面,再说父亲都没有抬姨娘,他却抬了,让人怎么想他。可方才一气之下他冲过来决定跟父亲禀告一声,谁知宋朝夕也在。
他莫名看她一眼,这一眼让容璟眉头蹙得更紧。
“到底何事?”
容恒维持行礼的姿势,微微屈身:“儿子要抬素心做姨娘,想来禀告母亲一声。”
容璟声音有点沉,看他时带着威压,“不过是抬个姨娘,这样的小事也用得着你母亲出面?你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当着众人的面被父亲斥责,容恒头埋得更低了,“儿子只是禀报一声,若父亲母亲没意见,儿子便抬了素心。”
赶来的顾颜站在一侧,雨已经被打湿了,娇弱的身子看着柔弱可怜。宋朝夕挑眉,忍不住心里一哂,顾颜和容恒从前爱得你死我活,爱得轰轰烈烈,顾颜宁愿整骨也要跟容恒在一起,书中的嵚崎磊落的容恒为了顾颜这位女主,宁愿叫宋朝夕替嫁,又扯出那么多事情来,这样的感情不说别的,总该十分坚固才对。
可现在算什么?这才过了多久,俩人便已经离了心,容恒还要抬别的姨娘?
宋朝夕一点也不同情这俩人,这俩人就是自找的,当初若不是容恒头脑发热答应顾颜匪夷所思的要求,要取她这位姐姐的心头血,事情又哪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如今顾颜如愿嫁进来了,她们中间没有任何阻碍,结果这俩人却连半年都撑不到。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书中的容恒除了女主外,还有其他姨娘和通房。
一句话,纵然我对你情根深种,却不妨碍我有别的女人。
这大约就是容恒理解的深情,宋朝夕忽而觉得畅快,既然书中容恒能一边跟朝夕做夫妻,一边爱宋朝颜,如今就能一边爱宋朝颜一边抬别人,这很公平。
顾颜在宋朝夕的注视下莫名觉得屈辱,可如今宋朝夕是她婆婆,她也只能指望宋朝夕出面说几句公道话,但一想到宋朝夕和素心处得不错,她又有些拿不准。
“母亲,素心是儿媳的妹妹,怎可姐妹共侍一夫?”
宋朝夕神色淡淡:“素心虽是你表妹,却到底不是一母同胞,说起来也不算坏了规矩。不过我到底是继母,你们房中的事我不方便插手,省得外人以为我这继母从中挑拨,故意引得你们夫妻不和。世子爷想纳谁便纳谁,左右纳妾的事轮不到我们做主,只要世子夫人肯点头便行了。”
顾颜哪里肯点头,她如今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真不该换身份,弄得事情没有任何转圜余地,若是太后站在她这头还好,谁知太后是个墙头草,乔氏还给她塞了这么个麻烦人进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若不同意便是打容恒的脸,容恒又哪会让她不同意?旁人家强行纳妾的事又不是没有,说要正妻同意,不过是说得好听,谁家的正妻还能不同意不成?
可顾颜不甘心,若是容璟也纳妾便罢了,偏偏容璟没有一点这方面的意思,倒是她,自诩觅得真爱,却让自己变得如此可笑。宋朝夕若知道她是顾颜,应该会很痛快吧?
顾颜咬牙,只能无奈道:“儿媳全凭世子爷做主。”
宋朝夕微勾唇角,挑眉道:“若世子爷真要抬姨娘,是按照什么规格来办?是否需要我帮忙准备,给素心一个体面?”
容恒垂眸,他只是一时冲动,并不想办得那般隆重,左右不过是姨娘,谁家又没几个姨娘呢?以父亲的身份地位,也会有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宋朝夕应该提前习惯这一点,父亲那样的身份,一个女子怎么能够呢?
宋朝夕沿着游廊走入湖心小筑,路上她敏感地察觉到容璟似乎比之前沉默片刻。
他在想什么?难不成是在担心容恒?容恒都什么岁数了?又不是没断奶,还要他这个父亲来担心?且他沉着脸干什么?她又没惹他吧?
“国公爷,你有没有觉得湖心小筑太过于安静,有没有想过再多几个姐妹来陪我?”
容璟把配件扔给守候在一旁的梁十一,雨大,他披风已经湿了,解披风时转头看她,“你要问便问,怎么还委婉起来了?”
宋朝夕凑近,垫着脚拉扯他披风的系带,眸光煽动,红唇微勾,“我是在想,这世间但凡有点能耐的男人,无一不是三妻四妾,若国公爷也想抬姨娘的话,不如早些告诉朝夕,朝夕也好早些为自己做打算。”
容璟倏地看向她,寒眸微缩,下一秒他捏住她的下颌,沉声道:“做什么打算,你还想走不成?”
宋朝夕第一次被他这样粗暴对待,嘴儿被捏住,唇嘟着,偏偏他捏人用巧劲儿,一点不疼,就是想流口水。她拍拍他的手,容璟轻轻放开她,宋朝夕才蹙眉头,“国公爷你发什么疯?我又没说什么,不过是看你儿子纳妾才联想到你,若你真的纳妾,我又懒得看你跟其他女子卿卿我我,躲开还不行?除了国公府我又不是没有别的去处。”
容璟寒潭似的眼眸缓了一些,他轻笑一声,似乎又变回那个她熟悉的容璟了。
她还勾着他披风的系带,因为离得近,她气息呵在他脖颈上,手指也触碰他的肌肤,挠的人痒痒。见他笑,宋朝夕莫名想咬他,便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容璟佛开她,像拂开一只吵闹的细犬,他面色都没变,“既然懒得看我跟其他女子卿卿我我,不看便是了。”
宋朝夕微怔,手指还放在他脖子处,“你若抬姨娘,我如何能不看?难道要我装瞎子,日日看你去姨娘处叫水,一夜叫好几次,我还要装不知道?若离了你,我也不是无处可去,我可以回扬州跟姑母姑父一起过,还可以四处经商行医,总有去的地方。”
容璟淡淡地瞥她一眼,“你能去的地方唯有我身侧。”
宋朝夕觉得这人有些霸道,她一直认为他算开明了,对女子并不拘的那般紧,他甚至不约束她行医,若是其他人家,哪有让嫡妻主母出去给男人治病的?可他却从没提及这些事。
“我可不喜欢跟人挤。”
容璟拉她入怀,眼中闪过笑意,之前的不悦被她几句话冲淡了情绪。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能左右他的情绪了。
容璟捏着她的手腕,“朝夕,你该不会是醋了吧?”
宋朝夕蹙眉,“国公爷,朝夕是认真的。”
容璟圈着她的腰,她的腰是真细,贴着他的地方又丰满滚烫,“你看这湖心小筑,还有空余的房间给别人?你说你不喜跟人挤,难道我就喜欢?”
她那性子,男男女女都喜欢她,熊泗至今追着他要找宋朝,张焕也虎视眈眈,容媛这些小辈,各个也喜欢她,她身边的人可比他多多了。
宋朝夕微愣,这算是间接的承诺了吧,虽然有些隐晦,不过以容璟的性子,能说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
容璟靠在她耳边低笑,“我若有姨娘,便一夜要叫几次水,朝夕,你对我倒是了解的清楚。”
宋朝夕浑身一怔,便察觉到他尚且冰凉的手搂着她的腰,冰凉的触感更真实了一些,她冻得哆嗦,想忍耐一番,却还是被他几下撩得溃不成军。宋朝夕靠在他怀中,呼吸有些喘,又有不甘次次被他压制,便反将一军,手绕着他的佩绶,绕啊绕的,灵活如游蛇。
容璟眸光发暗,芙蓉帐暖,细碎的声响从幔帐内传出来。屋外伺候的青竹和冬儿都红了脸,虽则雨声把屋内的声音压了一些,却到底压不住的,按照以往经验,国公爷总要许久才会叫水,这意味着她们要在这里听许久了。
次日宋朝夕去给老夫人请安时,老夫人沉吟道:“素心的事你怎么看?”
宋朝夕喝茶的动作一滞,笑容如常,“儿媳到底是继母,不方便插手世子爷房中的事,不过世子爷抬姨娘,不过是寻常的小事,说来也不算什么。”
老夫人拨动着左手的碧玺串珠,想了想,才说:“世子的亲事我本就不满意,老二现在树大招风,国公府又在风口浪尖,必然要更谨慎才行,是以当初太后做主,国公府没有反对的余地。原以为世子夫人虽是庶出,却到底是顾大人的后人,品行性子都不错的,却不料她过于柔弱自我,拘泥于小情小爱,见识短浅。容恒要抬素心,我也有些犹豫。虽则素心有些才学,可她和世子夫人性子太像,若也和世子夫人一样整日哭哭啼啼,又如何能让世子爷专注于学业前途?”
高门世家选妻说到底看重的不是美貌,纵然顾颜能力有所不足,性子柔弱,又爱耍些小聪明,可若她能督促容恒上进,使得容恒在学业前途上更进一步,不说多,有容璟年轻时的一半,老夫人就满足了。遇到容恒抬姨娘的事,她必然会站在顾颜那边,帮顾颜料理好府中这些不省事的,奈何顾颜自己就不省心。自她嫁进来,容恒学业前途没有任何长进,不见进取便罢了,还整日为了内宅小事出头,作为国公府的世子,他肩上担负的是国公府的未来,现在这样成何体统!
老夫人真正不满意顾颜的地方在这,其他的小聪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若顾颜拖了世子的后腿,这是老夫人万万不能原谅的!
“素心喜好读书,说不定能与世子爷有共同话题。”
老夫人沉吟:“抬了便抬了吧,左右不过是个姨娘,若这个还不行,再给世子抬几个就是了。希望素心是个省心的,不要整日拘泥于内宅争斗,能督促世子爷上进,早日谋个前程才行。”
据说容璟在这个年纪,已经在战场上立功建业了,容恒至今却什么都没挣到,确实不太像话。寻常人家如宋程昱和宋踪明这样的,都知道为前程谋划,容恒有容璟庇荫,却整日混迹内宅,确实连容璟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正说着,外头小厮通传,说是沈氏来了。宋朝夕有段时间没见到沈氏了,猜测沈氏这次过来,是为了世子纳妾的事,宋朝颜是沈氏的心尖儿,心尖儿受委屈了,沈氏这个做母亲的肯定心疼坏了。
她走入垂花门,远远看到穿着柿子红撒金纹荔色滚边袄的沈氏正站在屋里来回走动,满脸焦急。而穿着葱绿织锦短袄的蒋氏,坐在一侧的圈椅上淡淡喝茶,一派淡然。
看到宋朝夕的瞬间,沈氏立刻冲上去,还是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穿着暗色绸缎短袄的孙妈妈扯她衣服以眼神劝告了,沈氏这才反应过来,她这可不是有求于人的样子。
她不甘心对宋朝夕和颜悦色,说讨好话,却一点办法没有,最终换了副脸色,好声好气道:“国公夫人,近日可安好?”
宋朝夕抬眸看她,稀奇道:“我好的很,夫人你呢?”
明明是寻常一句话,沈氏却听出了讽刺的意味,她喝了口茶,让心情平复下来,才蹙眉道:“一点也不好,不瞒你说,我这次来要找你帮个小忙。”
宋朝夕听笑了,是什么忙能让沈氏这样低声下气地求她?
宋朝夕目露讥诮,“这倒是稀奇了,还有你堂堂永春侯夫人解决不了的事?我实在好奇,什么事能让你永春侯夫人放下架子,纡尊降贵,来求我这个根本瞧不上的女儿。”
沈氏被她讥讽的话语气到了,她也不想这么低声下气,她是母亲,凭什么要看女儿脸色?若不是她给了宋朝夕一条命,宋朝夕能有今天?说到底宋朝夕会有今日的荣华富贵,不就是拜她所赐!可她不低头也得低头,宋朝夕是国公夫人,早已今非昔比,不是她能轻易拿捏的了。
原本顾颜嫁进来时,蒋氏和她都以为永春侯府有了靠山。宋朝夕不帮永春侯府又如何?不是还有顾颜吗?反正都是宋家的女儿,靠谁都一样的,顾颜这个世子夫人将来注定要袭爵,届时他们能依靠的还是顾颜。可朝颜虽说是她的女儿,名义上却跟永春侯府没有一点关系,容恒虽然是世子爷,在朝中却没有任何人脉,找他一点用不起。
这事只有国公爷出面才能解决,她不得不求宋朝夕。
沈氏想了想,才蹙眉道:“你弟弟前些日子犯了一点小事,对方的父亲仅是一个五品官员,在国公爷面前根本不够看,我想让你跟国公爷说一声,让国公爷出面,替我们私了了这件事。”





给前夫的植物人爹爹冲喜 第 65 章
第 65 章
对方的父亲不过是个五品官员?沈氏口气倒是挺大的, 五品官员怎么也算是朝廷命官,也比宋丰茂的品阶高, 沈氏哪好意思在这瞧不起人家?若宋嘉良犯的真是小事, 沈氏怎么会来找她?那样跋扈嚣张的一个人,却因为宋嘉良来低声下气地求她,可见沈氏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换而言之, 这根本不是小事。
宋朝夕淡淡地喝茶,半晌没说话。屋中安静下来, 沈氏见她这样, 急道:“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你弟弟出事了, 你是他姐姐, 怎么也该帮他兜着点吧?他那么小就被关进大牢里, 大牢那种地方是人待的吗?你弟弟细皮嫩肉, 从小没吃过一点苦,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你赶紧让国公爷去把他捞出来!”
宋朝夕这才放下茶,微微蹙眉, “被关进大牢?他要是没犯事能被关进大牢?”
沈氏眼神躲闪, 望向别处, “你弟弟能犯什么事?他这人我最了解了, 没心机也没什么手腕, 就是被友人撺掇了几句,跟人闹别扭, 推了人家一下, 被推的那人摔了腿。可不就是摔了腿吗?又没什么大事, 找个大夫把腿接一下就好了,那家也太小题大做, 竟然想置你弟弟于死地,还说绝不接受私了,这样的人也配在朝为官?”
宋朝夕瞥她一眼,沈氏什么德行她是知道的,沈氏如此护短跋扈,宋嘉良好的没学,坏的学了个十成十。他懦弱无能,逃避责任,没有一点担当,草包一个!宋嘉良跟人闹矛盾,宋朝夕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沈氏未免说的过于轻巧,她不相信就只是摔断腿那么简单!
“就这样?”她狐疑。
沈氏笃定地点头:“当然!就这样,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弟弟你是知道的,他从小就有才干,说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男子相互打闹推攘是正常的,怎么能因为被推一下就要治对方的罪?这些人不给永春侯府脸面,就是不给你脸面,这种事你也能忍?”
宋朝夕充耳未闻,淡声道:“母亲,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不论弟弟是什么原因被抓,既然被抓了,就应该交由衙门秉公处理。纵然国公爷在朝中有些威望,可母亲有所不知,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如履薄冰,如今朝中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国公爷,国公爷若是把宋嘉良放出来,那不就是给人送把柄?你认为我会做这么蠢的事去坑他?”
“这怎么能是坑呢,他动动嘴皮子就能做成的事,你去求他一下怎么了?我把你嫁过来你不知感恩便罢了,连这点小忙都不帮,你弟弟还那么小……”
“他已经十四了!连通房都有了,还小?大概只有母亲你才觉得他是小孩子,”宋朝夕淡淡地挥手,“这事我无能为力,也不会跟国公爷说,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沈氏拍着桌子站起来,气得眼都红了,“你太狠心了!那可是你亲弟弟,他被关进大牢,你竟然见死不救!宋朝夕,我真是认识你了,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养这么大……”
沈氏说到底一半,才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并没有养过宋朝夕。她是说顺了嘴,这种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可那又如何呢?宋朝夕毕竟是她的女儿,这是无可否认的!
宋朝夕并不搭理,这种事有一就有二,若容璟帮了这一次,以后沈氏遇到事还会来找容璟帮忙,以容璟的身份,帮是肯定可以帮的。只是以后呢?没完没了地下去?容璟如今权势滔天,旁人或许弹劾不了他,可她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拖累,做让他为难的事。
他早出晚归,已经很辛苦了,她与他吃一顿午膳都是奢侈,怎么忍心用这种事去烦他?
宋朝夕拒绝得彻底:“母亲,说什么你含辛茹苦把我养这么大,这里又没外人,何必说这种连自己都不信的话呢?我还是那话,宋嘉良我是不会帮的,多说无益。”
青竹端了香炉上来,蒋氏漫不经心地打量这住处。沈氏回去曾说过,宋朝夕住在后院,也就是说这里不是她的住处了。即便是普通的宅子,也比永春侯府奢华许多,来往的丫鬟都穿着像样的绸缎短袄,穿比甲的妈妈那缎子是最新款的。蒋氏纵然不稀罕这些,却不得不承认,国公府的普通丫鬟都不是寻常侯府能比的。都极守规矩,各个低眉顺眼,一眼都不敢看主家。
他们来来往往,伺候的只有宋朝夕一人。
她这国公夫人真是好大的派头!
蒋氏从前只知道国公夫人富贵无双,风光无俩,却不晓得,宋朝夕在国公府过得是这种神仙日子!蒋氏打听过,国公爷如今连个通房都没有,独宠宋朝夕一人,说来也难怪,宋朝夕肤如凝脂,眉眼精致,鼓鼓的玉峰,不堪一握的腰肢,修长的腿儿,哪怕是穿着厚实的袄,都盖不住那风流身段。她又比国公爷小一半岁数,有这样的小娇妻,别说是国公爷,天下男人哪个不往死里疼?
上次国公爷就因为宋朝夕给全侯府的人下马威,让宋丰茂跟着跪了许久。
这男人护着她,宠着她,蒋氏有信心这宠爱不是一时的,毕竟宋朝夕可不是宋朝颜那种没有主意的。蒋氏不止一次后悔,早知宋朝夕有今天,当初就不把她送去扬州了。不过多花些银子,多养个七年,养在身边,跟她亲了,现在自然会反哺娘家。
怎么可能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干呢?说到底是被沈氏寒了心。
蒋氏沉吟片刻,“朝夕,你母亲话糙理不糙,永春侯府是你娘家,娘家好你在国公府才能待得安稳,反之娘家要是没落了,你在国公府也待不安稳。你和永春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弟弟这事,你怎么都不该袖手旁观!”
宋朝夕知道,蒋氏才是个有谋划的,沈氏虽然爱蹦跶,却是个拎不清的,永春侯府这位老太太的心机不得了。知道来硬的不行,就和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是蒋氏看错了她。
宋朝夕手指交叠,轻笑一声:“祖母,我若是有能耐肯定会帮的,可我是个没能耐的,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了?祖母还是不要为难我。”
蒋氏没想到她这么油盐不进。宋朝夕离开后,沈氏气得直搓手,她这几日没睡好,眼下乌青明显,站久了头晕的厉害,偏偏还要被宋朝夕这样气。
“母亲,你看她……我就说了,养她跟没养一样,当初我还不如只生朝颜一个!”
蒋氏蹙眉,“行了,这里这么多下人,说这话成何体统!”
“可她根本不认我们这娘家人!”
“她为什么不认?还不是因为你对她不理不问,偏疼朝颜却不疼她!你若是对她好,她怎么可能这样对你?”蒋氏语气不善。
沈氏急了,“可当初我把她送走是母亲你同意的呀,再说为人子女,即便父母有错也不应该指责父母,我给了她一条命,她不应该报答我吗?”
蒋氏不想与她争论这些,沈氏到现在还有些拎不清。“你不是说世子爷很疼朝颜的吗?”
沈氏想到这一点才畅快一些,“世子爷房中连个通房的丫头都没有,独宠朝颜一人。”
“那你让她去求世子爷帮忙,她也是你女儿,世子爷对她好,肯定会帮着永春侯府的。”
沈氏穿过月门,远远看见丫鬟们端着面盆进了一间雅致的院子,她们似乎在擦洗院子,忙里忙外的,小厮还抬着多宝阁进去。
沈氏偷偷朝里看了一眼,这院子空荡荡的,有些荒凉,似乎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如今不知是谁住进来了,下人们忙里忙外,小心翼翼地布置着。也没听说国公府最近有什么喜事。大房的容沣已经多年没纳妾了,三房的容翎喜欢把女人养在外头,家里倒是干干净净,没什么人,至于二房的容璟……沈氏忽然愣怔住,这院子就在二房,莫不是容璟要抬姨娘了?
沈氏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湖心小筑不够大,宋朝夕又住在那,容璟肯定不能把人养在湖心小筑,他若抬姨娘,多数是要安置在前院的。那些下人抬进去的东西都很雅致,一般客人哪需要如此精心?而国公府哪怕是小小的姨娘,也活得比普通人家的正室要体面。
阖府谁能给姨娘这样的体面?想来想去便只有容璟一人了!
沈氏连忙钻进顾颜的院子,顾颜早就听说她来了,正在等她。
沈氏连忙问:“阿颜,这府里是不是要抬姨娘了?”
顾颜愣怔片刻,淡淡地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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