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蔓
两人之间微妙的东西越来越多。
同事知道她怀孕的事,对她都很照顾。成峰新一批药研发的很成功,傅言川承诺年底给他们发大红包。
乔芒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了,感觉很奇妙。
景诚给她送来了很多东西,防辐射的衣服,各种孕妇吃的东西。乔芒让他不要再买了浪费。
景诚回道,“买给他干女儿的。”
乔芒立马无语了。
这一年年底,宁城特别的冷,最低气温已经到了零下十几度。
雪花纷飞的那日,乔芒要去医院产检。
秦泽远陪着她去的,两人到了医院直接去检查了。产检的医生是秦家人找的。
“你们来看看,这是孩子的小脚小手——”
秦泽远好奇地盯着屏幕,身体像有电流流过,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喉咙酸酸的。
医生笑着,“小家伙不错。”
秦泽远抬首,望着医生。
是个男孩。
乔芒摸着肚子,男孩子也好。
两人从科室出来。秦泽远问道,“不是女儿,你是不是失望了?”
乔芒默了一下,“也没有失望,男孩有男孩的好。”
“下回争取生个女儿。”他抿着唇角笑着。
她侧首看到周围来来回回的准妈妈,好像做了妈妈,她也变得越来越坚强了。
“你说孩子会不会遗传我的夜盲症?”她现在就特别担心这一点。
秦泽远握着她的手,“不要多想,随遇而安。”
随遇而安,说来简单,可是真正能做到又何其困难呢?
年底公司举行年会,乔芒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傅言川果然给他们都包了一个大红包,同时还给了她一个小红包。
乔芒趁着空隙过去和他打招呼,“傅总,谢谢您的红包。”
傅言川正和人在说话,见到她温和地笑了笑,对一旁的人介绍道,“许叔,这是我们药品研发部的乔芒。乔芒。这是信阳百货的许总。”
乔芒李貌地看向他,“你好,许总。”
许笙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乔之用是你什么人?”
乔芒愣住了,“您认识我父亲?”
许笙笑了,笑容有几分无奈,“这么多年,没想到你们又回来了。”
乔芒紧张,“是不是我父亲还欠您——”
“不不——乔芒,你家出事前,你父亲来找过我,当时我能力有限,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会堂光线明亮如白日,乔芒咬着唇角,脸色沉重,“许总,那您知道我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许笙诧异。
乔芒摇摇头,“我只知道一点。”
“哎,麦芒制药虽然没有秦实药业产业大,可是有几年麦芒制药在j省销量额却一直压在秦实上面。秦家人一直想收购麦芒,你父亲虽然心不在此,可是你爷爷留下的东西。”
“所以秦实就来抢?”乔芒哽塞。
许笙目光浑浊,“麦芒的药品突然出了问题,秦实出面收购。”
乔芒右手捂着胸口,“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这就是商场。”许笙感慨,“你现在在成峰这里也好。”
傅言川却拧起来眉,他拉着乔芒的肩头,指尖传来她的颤抖,“乔芒,你现在怀着孕,过去坐一下。”
许笙脸上一闪而逝的担忧,“乔芒,都过去了,你也别多想了。”
她怎么能不想呢?乔芒咬着牙,突然用力地抓住了傅言川,孤注一掷,“傅言川,帮我。”
傅言川望着她,“乔芒——”
乔芒稳下心神,“成峰和秦实一直在竞争,都想取而代之。”
傅言川的眸光深了几分。
乔芒咽了咽喉咙,“秦实最新研发的药品,我可以拿到。”
“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没有?”
乔芒慢慢松开手,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秦家的冷漠无情,母亲去世那一年他们所经历的……
“我想的很清楚,你帮了我,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傅言川低着头,“秦泽远呢?你想过你和他没有。”
乔芒苦笑,神色无奈,“我和他本就不该在一起。”这是命运的捉弄。
“好。乔芒,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后悔。”傅言川定定地说道。
晚会结束,秦泽远来接她,上了车,他发现她的不对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角,“是不是累了?”
乔芒扯了扯嘴角,“可能是刚刚太闹了。”她拿出红包,“我们老板给的。我还抽中了一个ipad。”
“改天给傅言川的女儿买点东西。”他说道,又拿出保温杯,“金桔水。”
乔芒捧着杯子,默默不语。
“乔荀晚上和同学出去了,是个女孩子呢。”他开着车说道。
乔芒眸色一紧,“我知道那个女生,就是上次乔荀为她打人的。”她想了想又觉得有什么不对,“乔荀是不是谈恋爱了?”
秦泽远也愣住了,在他们眼底一直把乔荀当成一个大孩子,谁也没有往那里想。
“可能吧。”他支支吾吾道,早知道就不提了。
果然乔芒立马给乔荀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回家。
乔荀也挺郁闷的,“我得回去了,我姐现在怀孕了。”
周雨叹了一口气,“乔荀,明天我就要去我奶奶家了。”有好多天不能再见面了。
“路上小心,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开学我再给你讲。”
周雨嘴角下滑,怎么有这样的人,朽木不可雕也。
外面下着雪,雪花片不大。周雨伸出手,“下雪了,好美啊。”
“太冷了,出行都不方便。”乔荀回道。
周雨气得直跺脚。
“你冷吗?那快点回家吧。我送你去车站。”
周雨:……
公交车缓缓停下来,周雨又看了他一眼。
乔荀挥挥手,“再见。”
周雨一咬牙,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冰冷冷的,带着雪花的味道,“乔荀,新年快乐。”
乔荀呆住了,他的鼻尖飘过淡淡的馨香。
周雨上了车,坐在了后排,透过车窗看到他傻傻的站在那儿,她扑哧一笑。
乔荀回家家,头发上还沾着雪花。乔芒递了毛巾给他,他傻愣愣地站在那儿。
“乔荀!乔荀!”她喊了两声。
“姐,怎么了?”他才晃过神来。
“想什么呢?”乔芒问道。
“我在想化学反应。”乔荀敛神回道。“姐,公司年会好玩吗?”
“挺热闹的,抽中一个ipad,你拿去用吧。”
乔荀挽着她的手,“姐,你不要老站着,我大侄子今天乖吗?”
乔芒欲言又止,“乔荀,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现在不能分心,就是飞行员的文化分要求不高,你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乔荀看了看秦泽远。
秦泽远赶紧走来,“乔荀你赶紧去洗澡,衣服都湿了。”
乔荀感激不已。
他一走,秦泽远坐到乔芒一旁,“芒芒,我妈妈想我们三十晚上回去——”
乔芒侧首看着他,他的矛盾,他的无奈。如果他们没有结婚就好了。
“好啊。”她回道。
秦泽远扬起嘴角,“爸爸给孩子取了几个名字,说是要给我们看。”
乔芒心结太深,“泽远,孩子的名字,我们自己取好不好?”
“你想到什么了?”秦泽远微微勾了勾嘴角。
“还没有。”
“还有几个月可以好好想想。”
乔芒淡淡地回道,“好。”
只是她怕来不及。
盲点 第二十九章
这一年过年,乔芒带着乔荀去了秦家。乔荀有些放不开,一直没有怎么开口。他们不像一家人倒像是客人一般。
秦母左右打量着乔芒,“最近怎么样?上次泽远说最近吐的很厉害。”
乔芒扯了一抹笑,没有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也许秦家也不会要她回家过年吧。她回道,“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过了那段时期后面就好。我的意思是你们搬回来住,也有个照应。”她笑着。
乔芒默然,秦泽远适时地走过来,“芒芒,外面阳光挺好的,我带你去晒晒太阳。”
“那行,你们注意点。”秦母皱了一下眉,打底是被秦泽远打断了她酝酿许久的话。
室外,眼光一片晴好,春意萌动。
乔芒穿着宽松的羽绒服,一点也不觉得冷,走了一会儿,掌心就冒汗了。
乔荀拿着手机抓拍照片,拍了好些两人的背影,又献宝地给他们看。“怎么样?我很会抓角度的。”
乔芒看着自己,圆乎乎的脸,她无奈一笑,“我有那么胖吗?”
“不胖。”秦泽远定定地说道,“我觉得正好,你脸小,一点不显胖。”
乔芒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了,一天比一天胖,亏得秦泽远这么安慰她。
乔荀嘀咕了一句,“姐,你要学会感激,姐夫都不嫌弃你。”
乔芒斜了他一眼。
乔荀自觉地不再当灯泡,自己去院子转悠了。
微风徐徐吹拂着,天暖和了,人也舒服了许多。
乔芒有半个月的假期,而秦泽远就不同了,他的公司刚刚起步,这半年他都不会有闲暇时间。
乔芒懒懒地提到研究室的事,“成峰年后会发布一款新型的药品,价格亲民,疗效也好。”
“傅言川做事目的性一直很强,他会把成峰做出来的。”秦泽远平常地评论道。
“那你呢?秦实你不管了吗?”乔芒脸色平静。
“有我爸和二叔在,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回道,他舍下那些还会获得新的。
“先前实验室的研发你都不管了吗?”她挑眉,“也不知道陆老师那边怎么样了?”
“进展还不错,预计二月底新药也能上市了。”他的嘴角泛着笑意。毕竟实验室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的,虽然不在那儿,可心里还是希望那里一切都能顺利。
“也是,有陆老师在不会有问题的。”乔芒沉吟道。
“你就那么相信陆平安?”秦泽远语气酸酸的。
想到陆平安,乔芒心里不觉得一暖,有陆平安那样的哥哥,真是一件幸福的事,不知不觉就转开了话题。
秦泽远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你把我当你哥哥也一样。”
乔芒看了看他,闷声回了一句,“不行,感觉像*。”
秦泽远气得只瞪眼。
后来,两人分开,她常常会想到这个午后,暖暖的阳光,他和她就像老朋友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如果可以她希望大脑可以把这些美好的回忆都封存起来,一辈子深藏。
那年过年,在表面的和平中,乔芒拿到了好几份红包,给她的,给孩子的,她一一收好。晚上休息时,她把红包递给秦泽远。
“干嘛?你要给我红包?”
红包拿在手里,她觉得沉甸甸的。“很大,你装着吧。”
“给你的我怎么能拿。”当初两人结婚,秦家什么都没有给,他的心里本就对她充满了亏欠。
乔芒想了想,“那好,我等过年上班后,我去开个户,以后给孩子。”
秦泽远应了一声。
十二点的时候,乔芒被爆竹声吵醒,有了孩子之后,她的睡眠一直不好,这会儿再也睡不着了。
室内有暖气,她批了一件外套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着词典。
秦泽远发现她不在床上立马就醒来,发现她还在房间,他呼了一口气,“怎么不睡了?”
乔芒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睡不着了。”
他赤脚走到她身旁,“看什么?”
乔芒把折起来的那几页给他看,“航航这个名字怎么样?”
“航航?”秦泽远细细念着,“还不错。”
“飞航,纪念乔荀做飞行员。”乔芒的眸里流转着光彩。
秦泽远想了想,“秦宇航——大名叫这个如何?宇宙的宇。”
“秦宇航——”乔芒念着,嘴角不觉滑起了笑意,“我喜欢。”
秦泽远手轻轻的搁在她的小腹上,“那我们就叫秦宇航。”他眉目舒展,“航航,你要乖我。”
室内的光线朦朦胧胧,乔芒别开眼,她不敢多看他一眼。
二月底,宁城药品市场发生了震荡。乔芒坐在阳台的软椅上,正看着书,书页沙沙作响。
成峰药业先一步发布新型药品,秦实上下瞬间就乱了。秦父气得坐在办公室,让秘书把秦泽远叫过来。
秦泽远已经收到消息了,他过来的时候,秦父的怒意冲天。
“你看看这事怎么回事?成峰什么时候和我们研究一模一样的东西的了?怎么先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秦泽远拧着眉眼,不发一言。
“是乔芒!一定是她!”秦父泄了气,如同一下子老了十岁。
“爸,这件事没有查清楚,你不能随意定论。”
“还不清楚吗?这些材料谁有?只有我们几个最亲近的人。她是要毁了我们家!”秦父用力地拍了拍桌子,“她人在哪?你去把她叫过来!”
秦泽远紧紧地掐着掌心,“爸,芒芒怀孕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公司了。”
“你还不醒醒?!你是着了什么魔了!”秦父捂着胸口。
秦泽远赶紧上前,“我送您去医院。”秦父的脸色不是很好,突发的这事给他当头一棒,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夜□□临,乔芒依旧坐在那儿,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阿姨喊了她好几次,“芒芒,吃饭了。”
“我不饿。”
“你不饿,孩子也该饿了。”阿姨有些担心,“喝点汤吧,乌鸡汤,不油腻。”
乔芒起身,双脚却突然没了力气,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阵钻心的痛。
阿姨手快扶着她,“肯定是坐久了,走走就好。”
“我没事。”
两人说话间,大门打开。
“是泽远回来了。”阿姨笑着。
秦泽远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乔芒望着他,感觉到阵阵冷意。
他目无表情,直视着她,说道,“秦实出事了。”
乔芒竭力地站在那儿,她挺直背脊,“你想说什么?”
“告诉我和你无关。”他咬着牙,眼里透着殷切。
乔芒吸了一口气,懒懒地笑了笑,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对不起。”
秦泽远上前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他的眼底不满红丝,“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你为什么不能等等?”
“等?”乔芒喃喃地重复着,“等到什么时候?我妈妈可以复活吗?我和乔荀曾经过得日子能抹去吗?”她忍着手腕上传来的钝痛。
他喊着脸,神色失望,被欺骗后种种的无力感一点一点压制着他。
提到孩子,两人的脸上不免充满了悲戚。
乔芒勾了勾嘴角,“我今天做的根本敌不过你爸对我爸做的那些事。”
秦泽远没有温度地说道,“我爸突发心绞痛,现在在医院,他心脏一直不好——”
乔芒沉默了,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姨见乔芒的脸色不好,连忙劝道,“泽远,芒芒怀着孕呢。你快松手,你会把她抓疼的。”
他慢慢放下手,乔芒退后了一步。
秦泽远一脸的颓败,就是当初秦父把他赶出秦实他都没有一丝失落。他的声音充满了悲凉,“芒芒,你想怎样?”
盲点 第三十章
她想怎样?
阿姨扶着她重新坐下来,乔芒像失了所有的力气,她垂着头,心里堵着一口气,“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立场。你不曾经历过我的生活,你怎么会了解我的心情呢?”
和你结婚,我付出了一生的孤勇。我以为我可以,可是我错估了自己……
站在秦家,陌生的面庞,冷漠的氛围,我手足无措,彷徨不安。
当我知道你的父亲对我家做过的事,我恨,可是我又心疼。
如果我们之间只是寻常的关系那该多好,我倾尽一生去报复也不会有内疚感,可是,那是你的家啊……
我犹豫过,可是午夜梦回,我梦到我妈妈……
对不起,我只能这样选择。
这件事是谁的错呢?
乔芒去见傅言川,傅言川把事情一一和她说清楚。“秦实这次怕是很难度过这关了,就是能度过,也将损失惨重。”他没有说,秦泽远最近在各种走动关系,他那样的人,也是为难他了。
为了筹资金,不得放下身段不去应酬,应付不同人士。昨晚上,他还在酒店遇见了他了,喝了不少酒。
乔芒面色幽幽,“傅先生,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傅言川默了一下,“我知道如果你不这么做,你这一辈子都会不安,心怀愧疚。那么现在,你应该做的是坦然接受这一切,处理好你和秦泽远的关系。”
乔芒凉凉地勾了勾嘴角,她和秦泽远啊,怕是要走到尽头了。她不自觉地抚了抚肚子,如果不是她现在有了孩子,牵绊了他,如果他早就和她摊牌了。
这些日子,他每日早出晚归,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自从那晚上,他们已经没有再说一句话了。
乔芒呼了一口气,“秦志国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很好。”秦志国那样的人,一辈子运筹帷幄,秦实在他手上已经发展到最顶峰了,效益翻了几倍。没想到却翻了这么一个大跟头,对他来说打击太大。
乔芒只得安慰自己,“我妈妈去世前瘦的只有骨头了。”只有这么想,她才能安心,才能不那么自责。
“你也别多想了。”傅言川拿出一张卡,“这里有一笔钱,你拿着。”
“不,我不能要。”乔芒的手像被开水烫了。
傅言川看着她,“你要为以后的生活想想,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难道你还要像以前一样生活吗?你舍得孩子吗?还要你弟弟以后上大学也要用钱。”
“可我不能要这钱。”她的脸色僵住了。
“你不要误会。这钱是你在成峰工作应得的,上次实验研发,是你提出了新的办法,你帮我省的钱可不止这点。这和秦实的事没有关系。”傅言川一字一句。大概他也是心疼她吧,毕竟她还年轻。
下午三点多,傅言川来到景色酒吧。
景诚正在二楼,他推开门,“在忙什么?”
景诚放下手中的东西,“朋友推荐了一个葡萄酒酒庄。”他看了看腕表,“这个时间,你不去接苹果吗?”
“她今天下午有手工课。我来是想告诉你,那张卡我已经给乔芒了。”
“她收了吗?”
“收了。”傅言川站在一旁,目光扫过木架上琳琅满目的小东西。
“说了就好。”景诚沉声说道。
“你在担心什么?”
“景诚扯了扯嘴角,“你觉得她和秦泽远会怎样?”
傅言川耸耸肩,“这可说不准。”
景诚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他们会分手的。”
傅言川有些讶然,“乔芒和你说了?”转念一想,乔芒是不会和他说这些的。
景诚从一旁抽屉拿出一张照片。
“这是谁?”照片中是个男人,穿着黑色陈旧的棉大衣,侧着脸,看不清长相。背景有些空旷,像是在西北。
“乔芒她爸。”景诚说道。
“找到了?”傅言川惊叹,“这是在哪?”
“银川,挖矿呢。”景诚烦躁,前些日子,朋友打探到消息刚把照片发给他。你说他现在到底要不要和乔芒说呢。
傅言川拍拍他的肩,“人活着就好,这事就看乔芒了。”
景诚心里觉得乔之用挺不负责任的,这么多年,远走他乡,也不管乔芒和乔荀。难怪乔芒不提她爸呢。
傅言川看看时间,“我得去接女儿了,改日再聊。”
秦泽远已经又和银行那边的负责人见了面,终于说服了他们贷款事宜。刚出来就收到母亲的电话,“泽远,你快到医院来,你爸他——不行了。”
秦泽远大脑突然一阵不空白,双脚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他匆匆赶到医院,秦家人都守在门口,脸色阴郁。
秦老爷子拄着拐杖,双目失神。他刚刚过完九十岁生日,现在就要看着自己的儿子先自己而去。
秦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一旁的检测机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爸——”秦泽远屈膝跪下来。
秦母摸着眼角,“志国,泽远来了,你醒醒——”
秦志国缓缓睁开眼,看到秦泽远,他轻轻扯了扯嘴角,“泽远,你来了啊。”
“爸——”他哽塞,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也许是人之将死,秦志国也想开了很多事,却只字不提乔芒。“可惜了,我看不到航航的出生。”
“不会的,您会好的。”秦泽远红的眼说道。
秦志国眨眨眼,“以后好好教育航航。”
“我会的。”秦泽远定定地说道。
“以前为了秦实,我也会做过一些错事。”秦志国声音渐渐微弱,“这就是命吗。”他不甘心也好,可到底命运重新扭转了。他慢慢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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