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蔓
在走廊碰到傅言川,乔芒停下步子,“傅总——”
傅言川三十出头的年纪,身形修长,英俊帅气,气质沉稳,周身一股老干部的气息。“乔芒,听说你英勇救人,伤好了吗?”
乔芒尴尬不已,“好了。”
傅言川浅笑,“那就好。”见她带着帽子,他打趣道,“这帽子挺好看的,你带着很合适。”他想了想,“我正好要送人礼物,你这帽子在哪里买的?”
“这个我不知道了,回头我问一下我先生。”
“那好。你去忙吧。”傅言传刚走了一步,“乔芒,明年t市那里有个项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就是离宁城有些远,一走要好几个月,甚至一年。”
乔芒没有立刻回答他,傅言传也没有勉强她,“你好好考虑一下。”傅言川不会看错人,乔芒对制药工作有着一种偏执的情绪。
去洗手间时,乔芒听到两个人在低语。
“你知道吗?乔芒是被家暴的?”
“不是吧,她不是救人的吗?”
“救人?那是说的好听而已。”
“不是真的可别瞎说,小心传到她耳朵里,我听说她和孙主任关系不一般。”
“行了,行了,我们回去吧。”
等他们走后,乔芒才出来,她洗着手,看着镜中的自己,家暴?她不觉得嗤笑一笑。要是有家暴,她肯定是动手打人的人!
下班前,秦泽远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他晚上不回去吃饭,乔芒想了想也不打算回去吃饭了。她去了“景色”。
“景色”已经收拾好了,完全看不到那天的混乱。
小然见到她,眉开眼笑,“乔芒,你好了啊。”
“最近怎么样?”她问。
小然轻轻说道,“你不知道吧,老板给你报仇去了,找了人把三少的胳膊都给打断了。”
乔芒一阵哆嗦,后背冒出冷汗来。“他疯了啊!”
“你不知道?”小然捂住嘴巴,“不要告诉别人是我和你说的。完蛋了!”
乔芒拧着眉,拿着包就要出门。门口小弟看到她,齐齐喊了一声,“大嫂!”
“我不是你们大嫂,我已经结婚了。”乔芒烦躁。这样的称呼让她愈加的烦躁,景诚从来不解释。
两个小弟不知所措,“乔姐,诚哥今天谈生意去了,你在这里坐一会儿吧,他大概半个小时就回来。”
乔芒想了想,便去了那间休息室。
房间还是和上次一样,干干净净的,一旁的书架又添了几样小摆件,挺精致的,陶瓷娃娃、竹编的小篮子,惟妙惟肖,完全不像景诚喜好风格。
乔芒坐下来,静静地等着他。
时间过了快一个小时,楼下渐渐热闹起来,酒吧来客人了,音乐声渐渐高了起来。
景诚回来后,有人就向他汇报了。他匆匆上楼,“你怎么来了?”她带着帽子,脸原本就不大,帽子又挡住了一些,这会显得更加秀气。
乔芒起身,“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我怕你有阴影,头上的伤怎么样了?”他说走边脱掉了风衣,随意搁在沙发,眉宇间有几分疲惫,下巴隐约可见青色的胡渣。
“好多了。”乔芒神色犹疑。
“找我有事?”景诚望着她。
“嗯。”乔芒点点头。
景诚扯了一抹笑,一副了然的神色。“说吧。”
乔芒抿抿嘴角,“我想见景叔。”
景诚敛起了玩笑不恭,眸色渐渐变得深沉,他望着她,似在凝思着什么。
“几年前我家出事,有些事我不明白,我想问问景叔。”
景诚指尖微动,“你家的事我爸怎么可能知道。”
乔芒沉默了一下,“你帮我和你爸说一下好不好?”她有些局促不安,指尖蜷缩着。
景诚看到了她的彷徨,她的担忧,她渐渐空洞的眼神……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她会知道的。他云淡风轻地打趣道,“你要干嘛?都那么久的事了,生意失败是常有的事,难道你要为乔叔报仇啊?”
乔芒的脸色瞬间白得和雪一般,黑碌碌的双眸毫无神采,“报仇……”她喃喃地重复了这两个字。
盲点 第二十二章
景诚到家的时候,景父正陪着小女儿玩,五十多岁的人,趴在地毯上,景琰嘴里喊着“驾——驾——马儿跑——”
景诚冷笑地看着这一幕,人老了,心倒是越来越童真了。
景父看到儿子,面子上挺尴尬的,一边哄着女儿,“琰琰啊,去念诗好不好?背诗给哥哥听。”
“好。”景琰跑到景诚的腿边,“哥哥,我会背《静夜思》。”
景诚对这个妹妹没有多大的耐心,可到底是个孩子,他敷衍了几句。
景父看着兄妹俩的互动,眉眼直皱。景琰想要景诚抱抱她,景诚长臂一伸直接把她给挡在一旁,一脸嫌弃,景父看不下去了,“小诚,你以后也要做爸爸的。”
景诚脸色淡淡的,“可景琰只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再说了,孩子也得看和谁生吧?他是典型的爱屋及乌的人。
“你!”景父皱起了眉,把景琰叫过来,“琰琰,和阿姨去看动画片,爸爸和哥哥有话说。”
景琰眨巴着眼睛望着景诚,“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琰琰一会儿请你吃好吃的。”
景诚摸了一下小不点的头,头发这么少,竟然还扎了一个小辫子,可真是难为她了,再看看他爸的光头,他笑了。“去吧。”他落落地坐下来。
景父倒了两杯茶,“尝尝,杭州茶园送来的。”
景诚喝了一口,“也就那样。”
“成天喝那些花花绿绿的酒,你懂什么。”景父越发觉得这个儿子不像自己,“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景诚思量了一瞬,“爸,几年前乔叔那件事,你知道个中详情吗?”
景父脸色一变,“无缘无故怎么提到这事了,很多年了,记不清了。”他意味深长道。
景诚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我记得那时候乔叔来找过你。”
“喔——是吗。”
景诚冷笑,“乔叔出事,你参与了吗?”
“胡说什么呢!”景父板着脸。“你从哪里听到的乱七八糟。”
父子俩冷眼相对,气氛变得凛冽起来。景父知道小诚在试探他,“小诚,你到底想问什么?”
景诚耸了耸肩头,“我只是确定一下你有没有参与设计乔叔。”
“你就这么看我?”景父胸闷。
景诚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那么秦家呢?秦叔到底扮演什么角色?是合作者还是陷害者?”他的声音渐渐沉下来。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景诚嗤笑,“看来我没有猜错,在乔家的事上,秦叔确实做了不光彩的事。”
“小诚,你知道这些做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乔之用早就不知所踪了。”
“可是乔芒和乔荀都回来了,秦叔不会觉得内疚吗?”
“这就是生意场,胜者为王。”
“那您知不知道,乔芒和秦泽远已经结婚了。”他缓慢而心痛地说完。
“什么?”景父一激动,杯中的茶水都洒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不过转念一想,他便明白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乔芒这孩子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景诚沉默了,眼底掩不住的落寞。如果可以阻止,他一定会阻止的。
可是两个人的爱情,他阻止不了。
“泽远也是,难道他不知道吗?”景父烦躁了,沉吟道,“老秦什么都不说,秦家到底打什么主意。乔芒要是知道了?这两人的婚姻还能走下去吗?”
当年的事,秦家获得了最多的好处,可最后乔母客死异乡,乔芒辍学,这伤害又是谁的责任呢?
“爸,乔芒想要见你。”
景父脸一沉,“她都知道了?”
景诚十指交握,“她应该不知道。”
景父叹息一声,“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他微微垂下脸,脸色阴暗不明,“她经历的太多了。”如果知道真相,以她的性子和秦泽远之间必须会出现列横,更严重的是分手。
景诚向来心高气傲,哪有他在乎的人和事啊。景父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疑惑,“小诚,你不会——”不会是喜欢乔芒吧。
景诚双手捂住脸,掩住了他所有的悲伤。是啊,他喜欢乔芒,很多年了,可是都晚了。如果当初乔芒亲到的人是他,会不会现在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转眼秦家老爷子的九十大寿就要到了。
秦母作为长媳凡事都亲力亲为,而乔芒也被她叫去,一连几天,她又要上班,又要应付秦母交代的事,忙的不可开交。
天气渐冷,乔芒突然感冒了。
秦泽远从公司回来,见她蔫蔫地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角,“生病了?”
乔芒太过困倦,唔了一声。
秦泽远倒了一杯水,扶着她喝光。“吃过药了吗?”
“不想吃药,我睡一觉就好了。”乔芒连眼皮都不想睁开,“对了,你帮我对一下宾客的名单,看看有没有遗漏的,明天要送出去。”
“晚一天没事。”他皱了皱眉,“好在没有发烧,阿姨说,你晚饭也没有吃?想不想吃点什么?”
乔芒确实有点饿,不过都已经很晚了,她也不想麻烦。“早知道应该买点饼干回来的。”
秦泽远轻笑一声,“我下楼看看有没有吃的。”
“那就辛苦你了。”
“说什么傻话呢。”
秦泽远翻了翻冰箱,最后煮了面条。乔芒不喜欢吃葱花,却非常喜欢吃辣,算了,放一点辣酱吧。
“泽远,你做什么呢?晚饭没吃吗?”秦母听到动静出来看看,便看到儿子大半夜在煮面条。
“芒芒晚饭没吃,我给她下点面条。”他盛了一小碗。
秦母这心里不是滋味,又是舍不得,又是嫉妒。“你都这么辛苦了,下次叫我或者阿姨做就好了。”
秦泽远笑,“妈,没什么,我以前在国外也常常自己做吃的,您早点休息吧,我上去了。”
“嗯。”秦母回了房间,脸拉得老长。秦父问道,“是泽远?”
“是啊,大晚上的给媳妇下面条呢。”这话酸的。“也不知道乔芒给他喝了什么*汤。”
秦父笑了一声,最近他有个可怕的想法,也许是泽远是替秦家还债呢。他沉思着,乔之用不回来倒好,要是回来了……乔芒在成峰表现的很好,成峰开发的新药,她和孙主任都有参与,下个月就要上市了。
“你想什么呢?”秦母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秦父笑道,“下回你想吃夜宵,我给你做。”
秦母哼了一声,却笑了。“行了,早点睡吧。”
乔芒吃了苗条,身上发了汗,精神似乎也好了很多,揉了揉小肚子,“又长胖了。”
“你那点重量算什么?”秦泽远见她抱着碗,把汤都喝光了,脸上满是满足的神色,不觉笑了笑。
“你不知道女生对体重有多敏感,像你这样的标准身体是不会明白的。”秦泽远的身体绝对的穿衣模特,不是衣服衬他,是他衬衣服。
“好喝。”乔芒舔了舔唇角。
“想吃下次再给你做。”他拿过纸轻轻地擦了擦她的嘴角,尽管是夫妻,这样的小动作还是会让乔芒脸红心跳。她发现自己已经陷入去你这样编织的这张网了。多年的漂泊,她太渴望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可以相守的人。
秦老爷子大寿那天,宾客云集。偌大宁城酒店一整层楼都坐满了人。乔芒并没有随秦母一同去招待客人,她略略松了一口气。
秦家人至今也没有公开她和秦泽远的婚事,这时候她要是出现,也会惹起很多不必要的话题。乔芒在休息室休息,景诚不知道怎么找来的,“你倒是清闲了,我找了你半天。”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西装,剪裁合体,衬衫袖扣像猫眼石一般,熠熠生辉。
乔芒眼前一亮,“景叔来了吗?”
景诚回道,“在外面。”
乔芒立马起身就要出去,景诚一把拉住她,“芒芒,你等一下。”
“我真的很想快点知道。”她的眼神里透着殷切,这些天,她的心里一直压着这件事,她真的很痛苦。“景诚,我真的要去见见景叔。”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事情的真相不是那么的美好呢?你要怎么办?”景诚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喊着担忧。
乔芒苦笑了一笑,“我没有想过,但是,我必须知道真相。”她咬咬牙,“我不甘心。”
不甘心……
景诚的手依旧拉住她的隔壁,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辈子这般,永不松手。
秦泽远推门进来时就看到这副场面,他扫到她脸上的哀伤,他的目光落景诚的手上,刚要出口的话也咽下去了。
景诚松开手,“我先出去了。”
乔芒没有反应。
他走到秦泽远的身边,微微停顿一下,“我听说很多人要给你介绍对象?”他表情冷漠,话语带刺。
秦泽远侧首,目光与他相视,“怎么会!我已经结婚了。”
“谁知道呢?”景诚凉凉地回复道,“都说明星喜欢隐婚,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这招。”说完,他与他擦身而过,一股冷冽的清流窜动着。
乔芒看着景诚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有些感动。她走到秦泽远身边,“怎么了?”
秦泽远紧锁着她的眉眼,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慢慢的使劲,“我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
他生气了,表情凝重,握住的那个地方正是景诚刚刚握着的位置。
盲点 第二十三章
乔芒笑了一下,“外面怎么样了?”
“客人差不多都来了。”秦泽远回道。
乔芒默了一下,“我们出去吧。”总不能一直带在这里。
秦泽远微微伸出胳膊,做了一个让他挽着的手势。乔芒精致走到了门边,她回头,“怎么了?你不出去?”
秦泽远一脸的挫败,迈开长腿大步走到她的身边,“走吧。”
两人一到大厅,就迎来了不少打量的目光,众人纷纷猜测乔芒的身份。
季一言和母亲坐在一起。季母打量了乔芒几眼,“是她啊。”
季一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一言不发。
秦泽远又被叫走了,乔芒独自坐在那儿。秦母和几位女士说笑着。
“这是泽远的小女朋友吗?”
秦母尴尬,面色一顿,迟疑了几秒,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乔芒的身份。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气氛却有些怪异。
乔芒恍然对那几位女士笑了笑,“伯母,我是泽远的同学。”
“啊,是同学啊。”也就是女朋友了,那几人纷纷说道,“阿惠,我看你要请我们喝喜酒了。”
秦母干干地扯了扯嘴角,“会的,你们放心好了。”她看了一眼乔芒,没再多说什么。
等那些人都走了。季一言和季母才过来。
“恭喜恭喜了,泽远结婚也不请我们喝喜酒。”季母故意刺着秦母。
“你说的哪里的话,我们两家的关系我需要这样吗?乔芒你陪一言去走走吧。”
秦母是一肚子苦水,她拉着季母的手,“你说我要怎么办?泽远现在根本就不听我的。”
“木已成舟。”季母感慨道。
秦母叹息一声,“我只是遗憾,当初我们的约定都成了泡影。”
季母看着女儿的身影,心里也满是无奈。泽远和一言曾是人人眼中的金童玉女,谁想到半途杀出一个乔芒。
安静的走廊上,地毯柔软,踩在上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季一言和她走到窗边,前方的大楼挡住了阳光。
“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已经结痂了。”乔芒心里有话,“季医生,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季一言点点头。
“秦家和乔之用之间的事你知道多少?”乔芒直视她的眼睛,似要探寻什么。
“我只是听说,具体的事我不清楚。”
乔芒绷着脸,“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乔之用的女儿?”
季一言瞪大了眼睛,“乔芒?”她低呼。
“季医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些事,既然你说了,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知道的?”
她的脸上瞬间就变了,不过很快冷静下来,“我不清楚。”
乔芒勾了勾嘴角,“你喜欢泽远吧。”轻轻的话语却不是疑问。她早该看出来的。
季一言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眸子渐渐阴冷。“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会和他结婚的。这是我们两家人的希望。”
乔芒怔楞了一瞬,“原来是这样。”
“乔芒,你打断了一切。”如果不是你,现在谁也不用苦恼。
晚宴开始了,笑语满堂,乔芒置身其中,突然感觉自己是个冒失的闯入者,格格不入,心底有个疯狂的念头,她不属于这里,她要离开这里。
在人群中,她看到景父,隔着两桌的距离。乔芒几乎没有吃什么,她一直注意着景父。景父离开餐桌时,她立马也离开了。
悠长的走廊,乔芒站在洗手间门口,灯影幽暗,她拧着眉毛。
过了一会儿,景父从洗手间出来。
“景叔——”乔芒喊道。
景父看着她,“芒芒啊——呵呵呵,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啊?”
乔芒握紧了拳头,“景叔,我有事想问您。”
景父看着她和乔之用相似的眉眼,他晃了一下神,“小诚回来和我说过了。”他往前走着。
乔芒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沉沉地往前走去,走到走廊尽头停下来。
“景叔,我爸当年的事和秦家有关是不是?”乔芒终于问出来了。
窗外夜色浓的如同染了墨一般,凄凉黯淡。
“芒芒啊,我听说你和泽远结婚了。”
“是的。”乔芒吐了两个字,心里凉凉的。
景父深深吁了一口气,“过去的事既然都过去了,你又何必要知道呢。我想你爸妈希望你和乔荀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乔芒的鼻尖酸酸的,“景叔——”她的双眸渐渐模糊,“我家当时破产是秦家设计的吧?”心疼的无以复加。
这几天,她把所有的事串起来,思前想后,她不想再骗自己了。
景父抬手拍拍她的肩头,“芒芒,和泽远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想这些事了。”
乔芒死死地咬着唇角,她怕自己会抑制不住地哭出来,指尖用力地掐着掌心。怎么可能不想呢?
她的家没了……
她的妈妈去世了……
她卑微地过了这么多年,担心受怕。
可是秦家呢?家庭和乐,幸福美满。窗外,烟火璀璨,五光十色,夜空中出现了“90”,她仰着头,声音满是苍凉,“我妈妈去世是还没有过46岁生日。”那么年轻,她都没有享受到含饴弄孙的生活。
“乔荀十二岁生日时我们路过蛋糕店,他却对我说,他不爱吃蛋糕。您知道我那刻的心情吗?”她哽咽着,“景叔,我做不到。”
“哎——”景父叹了一口气。
窗外,烟花一束一束地盛放着,灿烂美好。
乔芒眼前一片灰暗,眼泪无法抑制地落下来。她和秦泽远这份感情到底参杂了什么?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手机响起来,是秦泽远打来电话。
“你在哪里?”他问。
乔芒闭上眼,眼泪还在留着。“我在洗手间。”
“怎么了?不舒服?”他察觉到她声音也变了。
“没,没什么。”她竭力地控制着自己情绪。
“早点回来,一会儿陪我去给爷爷敬酒。”
乔芒顿了几秒,“泽远——”她小声念着他的名字,“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回家了,回我们家。”
“我过来找你。”秦泽远语气一变。
“不,不用了。你现在要走爷爷爸妈都会不高兴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乔芒捏着手机,她听见他那边有人在叫他,“不说了,你去忙吧。到家我给你电话。”
秦泽远回道,“好,路上注意安全。”
乔芒一个人出了酒店,夜色缭绕,她发觉自己的心越来越空。她的大脑不自觉想到以前,他们一家人的生活。
车辆从她身旁疾驰而过,她根本浑然不觉,幸好有人拉了她一把,把她护在怀里。
“你不要命了!”景诚大声的质问着。
乔芒失魂落魄,“你怎么也出来了?”
“里面无聊死了,你要去哪?”其实是景父让他过来找她的,担心她出事。
“去哪?我能去哪?”宁城这么大,却没有真正属于她的地方。
“要不去景色?”景诚提议道,“我刚刚学会了调酒。”
乔芒笑了一下,“好啊。”
景诚微微愣了一下。
他开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景色”。乔芒坐在角落里,景诚端了两杯酒走过来。“尝一尝。”
粉色的酒水缓缓流动,颜色让人心里一暖。
乔芒抿了一口,舌尖苦涩。“这是什么酒?”
景诚挑眉,“味道不错吧。景诚独家特供,美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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