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小地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脚滑的狐狸01
“据说是因为闹鬼!”谷良适时地说道。
说到闹鬼,他还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可惜没人害怕。
他悻悻地继续说道,“说是赵长松半夜见了鬼,那鬼只告诉他,若是他不说实话就收了他的命。”
性命和牢狱之苦比起来,自然是前者更重要。
想出这办法的人倒也聪明,知道捏赵长松的七寸,像他那样自小很少受苦的大少爷,自然最是惜命的。
梅婆子嘴里念了句“阿弥陀佛”,神神叨叨地说道,“那哪里是闹鬼,那分明是神灵显灵了。他做了错事连神灵都看不过去了,他就是遭再多的罪也是活该!”
真的是神灵显灵吗?覃初柳不信。
这世上比赵长松更加十恶不赦的人多了去了,怎地就偏偏他看到了神灵?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她脑海里首先想到的就是赵兰,从小就有心机的小姑娘,长大虽然不若小时候那般阴沉,却也有些小心思。
若说是她想出这样的办法那倒也说得过去。
覃初柳心里有些佩服赵兰了。
身在其外,看透一些事情,出谋划策很容易。
但是身在其中还能保持清醒,做出正确的判断那就很难了。
“二姐现下咋样了?”小河开口问谷良。
“杖三十之后虽说看过大夫,但是大牢里条件有限,她恢复的很不好。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了不少腐肉,想要痊愈只怕很难。”这些都是谷良从给二妮儿看诊的大夫那里打听来的。
“只要命保住了比什么都强。”元娘见小河忧心,赶紧劝解。
小河点点头,“我知道,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
“她就这么回了赵家,赵家太太能愿意?”覃初柳说到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本来事情好好的,现下儿子突然遭了难,儿媳妇回来还能得了好?”
是这么个道理,大家都向谷良看去,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谷良挠了挠脑袋,“赵家太太倒是没为难二妮儿,除了最初几日替赵长松奔走,之后就一直在家照看孩子,现下赵家掌家的是赵兰。”
赵兰,掌了赵家!
“她才多大,就能掌家了?赵家太太也放心!”覃初柳惊讶地道。
元娘几个都奇怪地看着她,元娘更是没好气地说道,“你还说人家掌家时岁数小,你九岁就开始在家做主你咋没说小呢!”
覃初柳心说那能一样吗,她内里住着的可是个大人。不过这话她不能说,也便只得垂头讷讷不语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戌时末了,覃初柳有些困倦,简单洗漱过后就睡下了。
这边她刚刚躺下,就听自己的房门被轻轻敲响,然后一个低低的声音传了进来,“柳柳,开门,是我!”
是贺拔瑾瑜!
覃初柳马上精神起来,出溜一下从炕上爬起来,穿好衣裳来开门。
门打开,覃初柳让开身子,贺拔瑾瑜去不进来。
“柳柳,我能进去?”贺拔瑾瑜问道。
覃初柳咬牙切齿,这人还真是小心眼儿,早前说不让他三更半夜私自跑进她的房间,他记得倒是清楚。
她明明都给他看门了,他还不进,真真是得寸进尺!
覃初柳圆眼一瞪,贺拔瑾瑜墨眉微挑,嘴角一勾,大步走了进来。
覃初柳赶紧关上门,压低声音问贺拔瑾瑜,“你来干什么?辽河郡不忙了?”
贺拔瑾瑜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喝下,这才道,“你不想知道那簪子的事了?”
皇家小地主 第两百五十一章 猜想
“你查到了?怎么回事?”覃初柳很快把之前的那点儿不快抛到脑后,坐到贺拔瑾瑜身边急急问道。
贺拔瑾瑜沉声说道,“那些东西都是岑无叫手下人置办的,金银首饰多从北辽购置,玉石布料是从大周购置。”
“你长话短说,只说这簪子的来历就好!”覃初柳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谁要听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她现下只想知道关于那簪子的事情。
贺拔瑾瑜微微有些不悦,抿了一下嘴,他说话从来惜字如金,也只对覃初柳说话的时候才说的多些,没想到还让人家嫌弃了。
见覃初柳神色焦急,他到底是没有发作,压下心中火气,继续道,“是从青柳镇上的一家首饰铺子里买的。我着人打听过,说是一个行商从太平镇带过去,放到铺子里寄卖的。”
太平镇!覃初柳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找到行商没有?”覃初柳急切地问道,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贺拔瑾瑜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了几下,覃初柳这才平静一些。
“找到了。据行商说,那簪子,是一对老夫妻卖的,卖了二百两银子!”
老夫妻,二百两银!覃初柳马上想到了崔氏和安贵,还有他们一家之前大张旗鼓地盖了大房子,崔氏还买了那么一套赤金的首饰。
贺拔瑾瑜马上就证实了她的猜测。
“行商说,卖簪子的男人个子矮小,形容精瘦;那女人面容枯槁,身量也不多高大。”
精瘦的男人,枯槁的女人,不是安贵和崔氏还能是谁!
这样倒也说得通了!那簪子指定是当初倾城托孤时一并托付了安贵的。
当初说出元娘身世,他们昧着良心藏下了这簪子,现下需要银钱了,才拿出来变卖了。
他们肯定没想到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最后这簪子还是回到了她们手上。
覃初柳牙齿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身子也气的抖起来。
“柳柳,可还要继续往下查?”贺拔瑾瑜一边摩挲着覃初柳的手背。一边沉声问道。
往下查?查什么?不是已经查到这簪子是安贵和崔氏卖出去的了吗?
覃初柳气的脑子混沌沌,一时没想明白贺拔瑾瑜是什么意思。
“兴许,这簪子和你母亲的身世有关。”顿了顿,贺拔瑾瑜才斟酌着继续说道,“我问了置办这簪子的人,他说,之所以见到上面刻了字还买下,是因为那簪子看似普通,实则是无双珍品。”
覃初柳起身把簪子拿出来。夜色深沉,饶是她适应了黑暗。却依然看不清手里的簪子,只能用手一点一点细细抚摸。
贺拔瑾瑜拿过簪子,也轻轻摸了摸,“光滑圆润”,又拿到眼前看了看。“这样的东西,就是北辽王室只怕也不多!”
听到“北辽王室”几个字,覃初柳浑身一个激灵。
她想到了沈致远,想到了他们相似的容貌。她还记得梅婆子说过,元娘不肖其母,那么,元娘长得指定就像她爹了……
这样的猜想让覃初柳浑身不舒服。
她一把夺过贺拔瑾瑜手里的簪子。就像丢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丢弃到大箱子里。
“不,不用查了!”覃初柳慌乱地说道,“我们现在过得也挺好,查不查又有什么关系?”
贺拔瑾瑜重新握住她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想到的。我如何想不到!只是你既如此选择,我定然支持你!”
“你知道沈致远你的身份?”覃初柳惊讶地问道。
贺拔瑾瑜和沈致远接触不多,她可是见了那龙纹玉佩才猜想到沈致远身份的,那贺拔瑾瑜是如何知道的。
贺拔瑾瑜想笑,却苦于形势。只得闷笑了两声,“太平镇来了这样一位丰神俊秀的少年郎,我怎么能不打听打听他的出身来历!”
说的轻巧,打听打听,只怕他早就把沈致远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
“你对太平镇倒是了若指掌!”因为贺拔瑾瑜地这番话,覃初柳刚刚的慌乱情绪倒也好了不少。
只是,她的话倒让贺拔瑾瑜冷了脸。
他浑身突然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覃初柳都感觉到了。
“傻蛋,你怎地了?”覃初柳有些担心地问道。
“无事!”贺拔瑾瑜直接回道。
覃初柳收回自己的手,挪了挪身子,离贺拔瑾瑜远了一些。
“你这是作甚?”贺拔瑾瑜不解问道。
“你既然不把我当自己人,有事不愿与我说,那我自然也要和你保持距离的好!”覃初柳淡淡地说道。
贺拔瑾瑜无奈地叹口气,“这些事情与你说也于事无补,还让你平添烦恼,这又是何必?”
见覃初柳还是不说话,贺拔瑾瑜又叹了口气,“太平镇上最近来了一股暗中势力,动作很大。查不到他们的来处,更不知他们的目的!”
以前,太平镇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现下,他的山头上又来了一只猛虎,看来,太平镇马上就要不太平了。
“镇上新开的两家铺子就是他们的落脚点,你以后去太平镇也小心些。”贺拔瑾瑜嘱咐道。
太平镇上新开的两家铺子,覃初柳马上想起来,太平镇可不新开了两家铺子吗。
一个糕点铺子,一个米粮店。
“这些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左右那些人也不会找我的麻烦!”覃初柳不以为意地说道。
贺拔瑾瑜欲言又止,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覃初柳多加小心总是好的。
不过转而他又想到,左右覃初柳身边还有谷良和冬霜,等闲人也动不了她,便放下心来。
贺拔瑾瑜还有事情要忙,与覃初柳说了会儿话就急急地走了。
待人走后,覃初柳却迟迟没有睡去。
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那支簪子,想着要不要把这支簪子给她娘,毕竟是亲娘留下来的东西,放在身边也有个念想。
可是转而又想,若她娘深究起来,她要怎么解释?
眼见天快亮了,覃初柳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临睡前,她才终于想明白,她知道的很多事情,她娘并不知道啊,就算是把簪子给她娘,她娘也不会想到这里面牵扯的事情。
果然,第二天她把这支簪子给元娘,并告诉元娘,“这是在我那支大箱子里发现的,我觉得蹊跷,就去查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姥爷他们不久前卖出去的,我寻思这个可能是姥姥留下来的。”
元娘拿着簪子低头看了好久,手指轻轻地在字迹上摩挲。再抬起头时,已经泪流满面。
之后,元娘把簪子细致地包了起来,收在了放置地契银票的匣子里。
自此后,元娘再没有在覃初柳面前提到过那支簪子,更没有深究那簪子的来历。
覃初柳的一颗心总算放下。转而她又想到悄悄昧下簪子,后来又把簪子卖掉的安贵和崔氏,心里不忿,必须要给他们一些教训才行!
第二天,覃初柳主动去了张氏家里。
张氏正在院子里洗衣裳,形容憔悴,见到覃初柳面上虽然不善,却没有把她撵出去,只不咸不淡地说道,“呦呵,这是什么风,把覃姑娘吹到我们家来了?我们家门面小,只怕装不下你!”
覃初柳却也不在意,蹲到张氏身边,看张氏洗的衣裳。
“这是大舅舅的衣裳吧?”她明知故问,张氏也不搭理她,她便啧啧两声,“不知道那个大舅母会不会也给大舅舅洗衣裳!”
那个大舅母!张氏听到这个称呼气的不行,把手里的衣裳狠狠地扔进盆子里。
“你若是想看我的笑话,家去看就是了,何必特特过来奚落我!”张氏呛声道。
覃初柳依然安安稳稳地蹲在那里,一脸天真地看着张氏,“大舅母,你这般气愤,难道那个大舅母真的不给大舅舅洗衣裳?她把活都留给你做,自己在家吃香的喝辣的?”
见张氏气的胸脯剧烈地颤动,覃初柳又添了一把火,“我还听说,姥姥和姥爷得了一大笔钱,盖了房子不说,还添置了不少首饰,”凑近张氏,“不光姥姥自己添置了,她还给那个大舅母添置不少呢。”
“那个贱|人!”半晌,张氏终于挤出这句话来。
覃初柳笑了,“其实也不怪那个大舅母,她也是没有办法。”又往张氏身边凑了凑,“我听说啊,她原本不想嫁过来的,是姥姥瞧中了人家,花了不少银子在那个大舅母身上,她才同意的呢。”
钱,钱,又是钱!
张氏双手握拳,发出咔嚓地声响,很是吓人。
“大舅母,我有个法子能让你也像那个大舅母那样从姥姥那里得到些钱,你想不想听?”覃初柳见火候差不多了,说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好半晌张氏才冷静下来,狐疑地看着覃初柳,“你有那般好心?你莫要当我是傻子,你想利用我罢了!”
覃初柳收起天真的笑来,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还蹲在地上的张氏,“我能让你的日子过得更好,你也能帮我达成我的目的,咱们算是互相利用。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说完,覃初柳便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皇家小地主 第两百五十二章 其乐融融
张氏双手搭在膝上,紧握成拳,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眼见覃初柳一脚已经迈出大门口,张氏双手突然松开,朝覃初柳大喊一句,“我,我愿意!”
覃初柳嘴角微勾,她就知道张氏会答应。
“好”,覃初柳转身,轻轻说道,“你只要按我说的做,我能让你住进大房子,天天能见到大舅舅。”
只是天天能见到,能不能天天睡到,那就要看张氏自己的手段了。
住进大房子?张氏渴望地往安贵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以前还没有那么深的感觉,可是自从安贵家里起了大房子之后,想到那个女人住在里面,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家这土坯房又矮又小。
“你说,我要怎么做?”张氏看着覃初柳,决绝道。
第二天,安家村发生了一件奇事,一直和婆婆关系不好的张氏,竟然跪在安贵家大门口给崔氏和安贵赔礼道歉。
村里好些人去看了,那张氏着实可怜,一脸菜色,衣衫破旧,从早上开始跪在那里,一口水都没喝上。
傍晚大海干活回来见到张氏跪在门口,惊讶地不行,上前去拉张氏,张氏身子晃了晃,眼皮一翻便晕了过去。
大海送张氏回家,这一晚便没再回来。
崔氏自然乐的不行,“哼,让她不知好歹,现在知道老娘的厉害了吧,晚了!”
崔氏盘腿坐在炕上,那一匣子金灿灿的赤金头面摆放在炕桌上,她一件件拿起,摆弄好一会儿再放下。
安贵坐在她对面,眼睛也落在那些金饰上,心里却不若崔氏这般爽快。
“今天我可听到不少闲言碎语,都说咱们两碗水没端平,让朱氏跟着咱们享福。张氏在外受苦。”喝了口水,叹了口气,“被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何止是背后指指点点。村里已经有不少人当着他的面冷嘲热讽了。
张氏的事只是个引子,之前他们在村里闹出来的那些事,随便哪一件拿出来都够人家笑话半天的了。
安贵是个喜欢交际的人,往日就喜欢去左邻右舍喝喝水,聊聊天。
可是现下,他差不多有大半年没出去过了。
他心里已经怕了,再不想家里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怎么让她受苦了?就是她自己愿意和大海搬出去的,关咱们什么事?说到底,能做她主的不还是大海!”崔氏斜眼安贵,毫不在意地说道。
而此时。能做张氏主的大海正在矮小逼仄的房子里为张氏忙前忙后。
“巧兰,水我烧上了,你且再等等。”大海抹着汗从外面进来,看到躺在破棉絮上已经初见老态的发妻,心里也不得劲儿。
这些天朱氏身子不舒服。崔氏说她可能是有了孕,让他多陪陪朱氏,所以他便没来这里。
不过几日的功夫,张氏便憔悴了不少,这让大海的心里很是内疚。
“巧……”
“大海,”大海刚要说话,张氏突然噌地一下坐起来。但是由于起的太猛,头晕的不行,又倒了下去。
她挣扎着还要起来,嘴里说道,“你的衣裳我还没洗完,在外面泡着呢。我这就给你洗了。你能换洗的衣裳就那么两身,再不洗你可就没衣裳穿了。”
“巧兰,你好好歇着”,大海忙上前,扶着张氏躺好。“我去洗,我去洗,我自己能洗!”
说完,大海当真去院子里洗衣裳了。
这衣裳还是张氏新做的,穿去朱氏那里。他着急和朱氏做那事,撕扯衣裳的时候打翻了炕桌上未燃的油灯,衣裳上沾了不少油渍。
本来他想把衣裳留在朱氏那里让朱氏洗了的,不过朱氏说她身子不舒服,他便穿着脏衣裳回来了。
大手狠狠地搓了几下,那油渍依然顽固地粘在上面。
“大海,你这样可不行,好好地衣裳都让你搓烂了。”张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了,身子还有些虚浮,晃晃悠悠走过来,蹲在大海身边,拿过衣裳轻轻揉搓起来。
“怎地这般不小心,弄了一身的油。”张氏一边洗一边虚弱地道,“若是洗的及时,兴许还能洗掉,现下时日多了,只能让印子淡一些,想要全都洗掉是不可能了……”
大海侧头看着专心地给他洗衣裳的发妻,心里酸酸的,十分难受。
他记得刚和张氏成亲不久,两个人正是恩爱的时候,他们去镇上听了一出戏。
戏里唱的是男人科考中第,被皇上钦点为状元,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却抛弃了在家供养他爹娘的发妻,娶了高门大户的年轻女子。
那时候他还信誓旦旦地对张氏说,就是给他一座金山银山,他也不会辜负了她。
这才几年功夫,他已经这般的对她不起了。
衣裳终于搓完了,“大海,去给我打盆水来”,张氏说着,一抬头,却见大海泪眼蒙蒙地看着她。
“巧兰,我以后一定对你好,你说啥我都听你的,你若不让我去那边,我再也不去了!”大海抓住张氏湿漉漉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深情地说道。
张氏也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知足了。”张氏说道,“不过,我也想明白了。爹娘也是为了你好,你是家里老大,咋能没个孩子。我今日去给爹娘认错也是真心的。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在爹娘身边好好伺候他们,伺候你。等以后妹妹生了孩子,我也能帮着照看些。咱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其乐融融,多好!”
是啊,多好。大海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样一家和乐的画面,脸上犹有泪痕,却是咧嘴笑了。
第二天,安贵家门口跪着的人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一向贤惠小意的朱氏见自己丈夫都跪在了门口,她哪里还能在炕上舒舒服服的躺着,也起来跪了出去。
一夫两妻跪在门口大半天,安贵和崔氏都坐不住了。
安贵直接问大海,“你这是要干啥?”
大海梗着脖子,“爹娘,是儿错了,儿不该不顾爹娘搬出去住,儿应该留在家里好好伺候二老。”
说完,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他刚磕完,张氏又砰砰砰磕了三个,“爹娘,之前是媳妇不对,媳妇没有体谅爹娘的良苦用心,媳妇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孝顺爹娘。”
安贵和崔氏本来就打算让大海养老的,要不也不会再弄回一个朱氏来搁到家里了。
见儿子媳妇都要回来伺候他们,他们自然是乐意。
崔氏心里还想着,这次张氏主动要回来,以后指使她干活她指定不能偷懒了。家里多了个人伺候,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于是当天,张氏便收拾了东西搬回了安贵家里。
谁都没有看到,在她搬回去前,还悄悄地去了一趟元娘家里。
在外人看来,张氏果然改变很多,家里的粗活累活她都是抢着干,有时候朱氏想动手,崔氏却拦着不让,只说张氏皮糙肉厚,多干些也无妨。
张氏听到这话从来都不反驳。
不过几日的功夫,崔氏就对她好了不少,闲来无事,和朱氏唠嗑的时候也会拉上她。
这一日,三个女人正在院子里乘凉唠嗑。
正说到生孩子的事情,张氏和朱氏都愧疚地低下了头,崔氏也发愁,“巧兰你也怀过,也不是大海不行,怎地到现在小红也没有动静呢。”
叹口气,抓过朱氏的手,“早前你不舒服,我还当你怀里,结果,哎,又是空欢喜一场。”
“娘……”朱氏刚要说话,忽听村里一阵吵嚷声。
“我去看看”,张氏起身去瞧,往外走的几步急切又坚定。
过了足有一刻钟,张氏才回来,凑近崔氏和朱氏神秘兮兮地说道,“娘,村里来了个老神仙,说是身上有宝贝,能让人心想事成呢!”
张氏说的神神叨叨,女人家又大都相信这些神鬼的说法,崔氏和朱氏登时便来了兴致,也要出门去看。
“娘,妹妹,咱们在院子里等着就是了,村里也没多少人围着看,我估摸着他一会儿就能走到咱们这儿了。”张氏拦住她们。
是了,这个时候村里的女人在制衣作坊干活,孩子在学堂上课,还有一些男人下地干活了,村里像她们这样悠闲的还真是不多。
果然,不到半刻钟,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缓缓走过。
“哎,哎,老翁,”崔氏赶紧唤道,“家来喝口水吧。”
老翁往院子里瞅了一眼,摇摇头,“都是女眷,多有不便。”
说完,转身继续朝前走。
这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崔氏更不能放他走了。
若真是碰到了下山来的神仙,放走了那是多大的损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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