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残星_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第六十一章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残星
严世蕃和萧诗晴在这山西巡抚衙门里闲住着,不知不觉, 就过了两个月。严世蕃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已经能下地活动。
景盛每次来看望严世蕃时都会带很多厚礼, 在看出严世蕃无意怪罪他后,他便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他从深山之中,救出落难之中的首辅之子, 那将来严嵩提拔官员的时候,还能少了他?
想到此, 便对严世蕃更加恭敬, 也更加客气。
“早闻小阁老喜好风雅,不知有没有兴致去赏月?”
景盛一边替严世蕃斟了一壶茶, 一边问。
此时萧诗晴不在二人身边,不一会儿, 萧诗晴就听见严世蕃喊她。
“干嘛?”
“我出去转转, 你在这里安分呆着,没什么事别乱跑。”
萧诗晴瘪瘪嘴。
这个严世蕃, 伤都没好利索又出去折腾。
……唉, 罢了,反正他就是是这个性子,何况他首辅之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也拦不住。
严世蕃见她也没说什么,便起身, 随景盛走了出去。
跨出门槛的时候, 却还是听到了少女的声音。
“严世蕃……”
萧诗晴的声音说第一个字时还带着急切, 后面却又小了下去。
“怎么了?”
她回头。
萧诗晴咬了咬嘴唇,似下定了决心的模样,道:
“你的伤刚拆线几天,别玩得太累,当心伤口长不好。”
严世蕃愣了愣,竟浅浅笑起来。
他带着笑意,扬声答了句:
“知道了。”
而后遂出了大门。
萧诗晴叹了口气,手扶着门框,望着严世蕃和大老板远去身影,心里却愈加不是滋味。
心里那股莫名的异样感觉又涌了上来。
莫非……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
萧诗晴的思绪被奇怪的滋味填满。她喜欢上了严世蕃,一个祸国殃民的奸臣。
***
另一边的严世蕃和景盛去了湖边玩,景盛叫了游船,点了几斤上好的酒。
悠荡的船上,景盛陪着严世蕃痛饮。
水面袅袅波澜,人影,花影,楼影,重叠在江面上,酿出一副春江花月的诗情画意。
严世蕃酒意微醺,望着这美景,也不知怎么心中异样涌上心头,沉默之后,已开口曼声轻吟:
“‘几年无事傍江湖,醉倒黄公旧酒垆。觉后不知明月上,满身花影倩人扶’。”
景盛笑道:“小阁老好兴致。恕属下直言,前些日子刚经了劫难,却能这么快从阴影恢复过来,实再洒脱。”
严世蕃笑了笑,也没答话。
在他这个位置的人,本就是什么大起大落都受了的。
他回想着先前在山上的经历,萧诗晴的身影又不自觉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几年前,也是这样的江水、这样的月色,这样的美人。那时,还有萧诗晴陪在他身边。
他记得他买了朵株花插在她头上,她害羞得红了脸。
现在她在客栈里干什么呢?
想着少女,严世蕃不觉浅浅笑了,笑容映着那月光,那春水,在波动的画面中荡漾出一股温柔。
出门前萧诗晴让他当心着点玩,他相信那一刻她是真心关心他的。
他忽然站起身,道:
“今晚便回巡抚衙门,明日启程回京。”
***
半个月后,萧诗晴和严世蕃回到了京城。
惦记着上次的凶手,没过几天,萧诗晴就去了严世蕃的院子,想问问他那些黑衣人背后的人查出来没有。
走到严世蕃的书房门外,却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争吵声在严世蕃的房间里可是万分少见的,萧诗晴不得不引起注意,侧耳倾听。
“爹,受伤的是您老人家的亲儿子,您不去帮我,反而去保护一个外人?”严世蕃的声音听上去委屈而震怒。
严嵩肃然道:“皇上自然懂得陆炳犯下的那些过错,可皇上更需要他,还指着他镇住锦衣卫。我们即使告他,皇上也不会动他,反而会给我们自己惹事。”
良久的沉默之后,严世蕃的声音重新响起:
“我知道,您在京城故意拖着不回我的信,我就已知道了。”
“您这是执意要将您儿子的生死置于不顾?”他猛然提高声调,质问严嵩。
“你这是什么话?”严嵩的声音也很愤怒,“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以大局为重!你在山西做了那么显眼的事情,还怕别人不会注意你吗?”
“大局……呵,爹,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当和事佬,我知道您不想惹事,我也知道把事情挑明了没有结果。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那天我直接从山上摔下来,几乎没了半条命,要不是萧诗晴,我或许就站不到你的面前了。”
“萧诗晴,又是萧诗晴,”严嵩冷笑,“这几年因为她引起的事还不够多吗?哪里的问题不是她出的?”
顿了顿严嵩又道:
“我让你把她关在府里囚着,你不听,便要带她出去,这下好了,惹出麻烦来了吧!”
萧诗晴在门外,听得心头剧颤,忍不住紧紧握住了门把手,平复急促的呼吸。
“我明告诉你,这事不管是不是陆炳做的,我们都动不了陆炳,你想借此打击锦衣卫?”
说着,严嵩一语挑破了儿子的心思,“这个理由,还太嫩了。”
严嵩大步离开,推开房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严嵩正看见萧诗晴站在他面前,萧诗晴浑身僵住望着眼前的内阁首辅,对方深意地盯她半晌,而后离开了。
萧诗晴赶紧走进屋,严世蕃正坐在尽头,模样有点沮丧。
“对不起。”见萧诗晴进来,他垂下眼眸,“让你听到了那些话……”
“别说这个了。”她心里一涩,赶打断他道,“那天埋伏我们的人,真的是锦衣卫吗?”
“按宫里的规矩,提刑司、镇抚司归司礼监秉笔太监管,那天有锦衣卫的人掺杂在此,也不奇怪。”
“尽管这此事可能不是陆炳所为,但陆炳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有责任管好下面的人。”严世蕃道,“我让爹去告陆炳,他却拒绝了,也不让我去参他。”
嘉靖需要陆炳,即使陆炳行事狠戾,但他需要陆炳震住锦衣卫。这点严世蕃明白,严嵩明白,萧诗晴也明白。
“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说着,严世蕃狠狠地捶向墙。
“他们把我弄成这样,又让你受了那么多伤。”
说着,他抬眼看萧诗晴,满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我没事。”
萧诗晴故意伸展双臂,站起来走了两步给他看,“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即使这样,陆炳也有责任!”
严世蕃依然不依不饶。
“好了,不气了。”
她忍不住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安慰。
严世蕃声音有点闷闷的,
“爹胆小怕事,一遇到这种事就只知道躲在后面,即使这次受伤得是我……”
他忽然抬起头看着萧诗晴,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用赵文华吗?是被逼的,我明知道他有问题,可不用他,我又能用谁?若不发展自身势力,到头来,还是要被老爹牵着鼻子走。”
萧诗晴一怔。她这才明白,在这个政治世家,不仅体会不到普通人的感情,甚至连亲情也是要分情况分场合的,她觉得有些荒唐想笑。严嵩和严世蕃之间竟也有权力的角逐,这么多年来,他对这个父亲究竟是怎样的复杂情绪,恐怕一般人是想不到的。
严世蕃似不想再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话锋一转,忽然道:
“你想不想换个院子住?”
“换院子?”
“你原先那个院子太偏僻,我去着也不方便,我想让你搬过来,搬到离我书房近一点的地方,至于原先那个院子……”他想了想,“就专门用来种昙花。”
对此萧诗晴自然没有那么多异议,换一个院子,也意味着换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下午,严世蕃就指挥府里的人拾新院子,忙活开了。
严世蕃通告全府,山西之行萧诗晴救人有功,将她奖到大院子去住。鉴于先前的生活习惯,新的院子便依然叫“思清院”,反正已经叫顺口了,萧诗晴也懒得改。
听到这个消息,以荔娘为首的姑娘们自然不高兴,那可是离他书房最近的一个院子啊!不过鉴于严世蕃上次已经放出话来,也就没人敢说话。
萧诗晴住进了新院子,可把红葭和绿荷乐坏了,尤其是红葭,在她眼里,少爷带着萧姑娘去了一趟江南,又去了一趟山西,还把最大最好的院子让给了她住,她简直是这府里连荔娘也比不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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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第六十二章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残星
翰林院。
阳光普照的上午,徐阶结束了他的课程的讲解。一会儿, 他在紫禁城中还与嘉靖有个会面。
徐阶正要跨出门, 学生席位中, 张居正在身后叫住了他。
“老师。”
他递上一本奏疏给徐阶,
“这是学生花七日的时间写好的《论时政疏》。”
徐阶低头看着青年,对上学生黑漆的双眸。
“拜托老师, 将这封奏疏带给圣上。”
徐阶语气淡淡:“你写的奏疏,何不亲自去交。”
张居正垂眸:“学生人微言轻, 恐怕圣上……不会在意。”
徐阶心中叹了口气, 将奏疏接过来,却是道:
“以后不要说这种话, 圣上明察四海,不会放任任何一人诽谤大明, 也不会忽视任何一个有益的提议。”
“是。”望着徐阶终于将自己的奏疏接过来, 张居正松了口气,“多谢老师。”
***
徐阶揣着张居正的奏疏来到了紫禁城。
他知道那封奏疏是前些日子张居正和自己交谈政见之后写的, 奏疏上陈了朝政“血气壅阏”之一病, 继指“臃肿痿痹”之五病,系统阐述了他改革政治的主张。
徐阶同样期待着嘉靖能采纳学生的建议,只是,当他来到万寿宫,把奏疏交给嘉靖, 后者只看了两眼, 便放了回去。
嘉靖随口问道:“严世蕃在山西折腾得怎么样?”
一旁的李芳笑了笑:“据说是从山上摔了下来, 摔伤了腿,养了几个月才回了京。”
嘉靖点点头:“是该给他点教训,不然,他一直这么贪下去,国库都要被他们吃空了。”
主仆二人就这样聊着,似乎完全把徐阶晾在了一边。
李芳又说了几句好话 ,讨得嘉靖开心了,才趁机说道:
“主子,还要向您禀报一个消息,边境上出了点小麻烦……”
***
萧诗晴毕竟就住在严府,偶尔也能听到些朝廷中传言,据说,大明边境将要和蒙古人开战了,六月,俺答进犯大同,大同总兵张达战死。
可荒唐的是,将士在边境苦苦战斗,为大明拼上性命,皇帝和高官却在京成里醉生梦死,奢靡享乐。张达战死后,严嵩下令让其党羽仇鸾补上这个职位。仇鸾无能应战,用重金贿赂俺答让其转攻他处。
萧诗晴听到这些心中叹息,可无力阻止,严嵩已经对她心存芥蒂,严世蕃在军国之事上也不可能听她的,更令她难受的是,严府中所有人面对这些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连红葭和绿荷也无动于衷,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表明繁荣昌盛的大明朝会是这个样子。
这个夏日,是比往年更加闷热,萧诗晴在府里呆不住,便来到街上,不知不觉,走向了小环生前的住所。
福禄客栈,已经变成了一座全新修葺的道观,据说皇上对新修的道观十分满意,经常来这里祭拜。
萧诗晴沿着道观周身游走,手触摸在冰凉的石墙上,触感却刹那间让她心中涌上悸动,恍若隔世。
她突然觉得,这个道观和她在现代社会参观的那家道观还真有些像,只不过时隔多年,具体细节她记不清了。
几年前,也是在这样的道观,她遇到了那个道士……然后,便来到了大明朝。
想起这家道观原先住的是小环父女,想起小女孩甜甜的笑,萧诗晴不禁刹那间鼻子一酸。
她又想起严世蕃,想起那晚他颓废的模样,想起他和严嵩的争吵,她才知道,朝廷中人有这么多的身不由己,像严世蕃这样的人,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能坦诚相对。
小环的死,和严世蕃如今的处境,是由于官员贪墨,互相倾轧,但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最高位的那人疏于治理,滥下指令。
严世蕃生来就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注定逃脱不开,他能否有一个安乐的人生,是否能得到善终?
萧诗晴还记得先前,严世蕃那句让她心惊的话——“你觉得皇上会在意一个百姓的死活,用一个小环换一个四品大员吗?”
萧诗晴的手死死扣着墙壁的砖石。
皇上,为什么要在这里修道观?为什么要逼小环呢?
严世蕃就管着工部,她自然知道嘉靖每年要修多少道观,如何大兴土木。
京城的道观修得还不够多吗?难道,你真的要把大明逼得生灵涂炭才好吗?
萧诗晴心里涌起上千质问,思绪纷乱间,她抬起头,道观深处有一座山,远远看去,烟雾缭绕,绿林茂密。
此地本是城郊,这座道观正是依山而建,据人传言说,这是一座神迹的仙山,皇上才选了此地修筑道观。
若真有神仙,能否听得到她的祷告?
请保佑严世蕃平安吧。保佑严府的人都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萧诗晴一步一步往道观深处方向走,逐渐走到尽头,面前便是山脚,她回望了一眼道观,踏入幽深的密林。
走了没多远,却听“当、当、当”的钟响在远处响起,声源处似乎有人影在骚动,话语声随风传来。
“不要跟来,你们会惊扰到神仙的。”
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种独特的悠长韵味,更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猜想它的主人。
“可……”
“休得多言。”
声音有些不耐烦,想是男子执意独自进山,他的下人却不放心。
萧诗晴也没有管,想来是哪个大户人家来祭拜神仙吧。
她一个人继续向深林中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这大山之中,本一个人都没有,那脚步声听起来便莫名的吸引人,它的主人不紧不慢踏着落叶“沙沙”地前行,或许是方才那个男人。
感到有人一点一点到了她身后,萧诗晴不自禁地转过身。
阳光折射进树林,他就站在光下,缕缕金色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他身材很高,足足比萧诗晴高一个头,站在她面前,一片压迫的阴影向她袭来。
与男子散发的气场相反的,是他身上那袭雪白的长袍,即使已在林中漫步许久,却纤尘不染,绸缎般的长发及到腰间,乌黑如瀑,没有束起而是直接披散下来,落在他白色的袍子上,那是黑与白的极致结合,朴素却绝美,将他衬得宛若仙人下凡,神佛降世。
不可否认,他生得十分俊朗,或许是四周阳光的原因,他瞳孔泛着琥珀色,浓密的剑眉间带一股英气,五官极为深邃,眼深鼻高,他负手而立望着萧诗晴,表情从容不迫,似乎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萧诗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一时间竟不觉怔了怔。
如今,距离她上次见到嘉靖已是几年前,而当时情况也匆忙而紧急,她早已忘了她的容貌,更不知面前的人就是当今大明天子,嘉靖帝朱厚熜。何况在她的常规印象里,皇帝都是待在宫中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宫外这种地方能再次遇到他。
嘉靖行事极为任性,性格古怪,不喜约束。他素来崇尚仙术,今日突想去道观祭拜神仙,便不顾李芳阻拦换上衣服出了宫,李芳想带东厂的人跟他上山保护他,却被一口回绝了。
凡遇到朝廷国事,嘉靖一直明无比,但凡是牵扯到修道成仙,他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迷信痴狂。
“朕已修得道法练成仙体,此地是仙山,若朕真是神仙转世,便自有神灵保佑,怎会有事?”
如此一来,嘉靖便抛开李芳独自上了山,不过李芳是伺候嘉靖十几年的老人了,习惯了主子的任性,出于对皇帝安危的考虑,虽然表面答应了他,却是悄悄布下东厂护卫,在山外守候。
萧诗晴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白衣男子的眸色也动了动,异样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他瞳孔缩了,眉尖微微一动,望着她问:
“你是何人?”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第六十三章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残星
面前的男子带着一股帝王般的气场,萧诗晴本可以不必回答他的话, 却竟不由自主地被他牵引着回答:
“我只是个普通民女。”
“你为何在此山上?”
她叹出一口气:“无事散心。”
但他一眼就似看穿了她在说谎:“可是心中有积郁?”
萧诗晴一怔。
反正对方只是个因缘巧合下遇到的陌生人, 她也不想再隐瞒了, 低低地、一字一句:“心有不平。”
“哦?”男人扬了扬眉,似是十分好奇,他走近了两步, “什么样的不平?可否说来听听?”
萧诗晴踌躇了一瞬,但见面前的男子早已褪下那股凌厉的气势, 眉目十分温和, 带着笑意,她心中直觉他不是坏人, 便将心中积郁一吐而出。
萧诗晴侧过身去,一字一句:“我为大明朝廷不平, 大明的江山社稷不平。”
“朝廷?江山?”
男人笑了笑, 似乎奇怪这话为何会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但他就好像明白萧诗晴心理的苦衷, 只牵动了一下嘴角, 目光就重新转为严肃。
因着心里那股气,萧诗晴再也忍不住,将思绪跟面前这个陌生人倾吐而出。不知怎么,她虽然不认识他,却总觉得与他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我知道, 大明朝向来是权贵当朝, 我一个女子, 自然说不上什么话。”
萧诗晴顿了顿,目光炯炯凝视着他:“朝中是有一些官员贪恋清名,但,即使他们追求名誉,他们的所作所为也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大明能国泰民安,却总有人百般阻拦。此其一。”
她垂了垂眸,语气略有颤抖:“官场残酷,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身不由己,乃至亲人疏远,父子倾轧。此其二。”
“官府贪墨横行,欺压百姓,但治理者……”说到此,她顿住了,她想当今皇上毕竟是大明天子,人人敬重,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平民女子,怎么也轮不到她说皇上,便把这句略过,只道,
“朝廷治理无方,以致民不聊生,甚至……有的百姓因此而死。此其三。”
说完这一切,她凝视着眼前男子,心中的不快已经消失了大半,男子的表情却是变得复杂起来,隐泛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她,萧诗晴莫名心砰砰跳,被这气势压得没敢说话。
好半天,男子才缓缓开口:
“我可以告诉你,天子治理朝政,并不是按照你们普通百姓的想法,好的便留下,坏的便剔除。万物存在,都有其道理,万不可因恶劣而偏废。”
他声音低沉悠远,宛若磬钟般余韵无穷,
“道德经第三十八章有云,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不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不为。上仁为之而无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萧诗晴蹙了蹙眉,感到迷惑不解,什么“万不可因恶劣而偏废”?
她隐隐觉得眼前男子不是普通人,至少不会是个普通老百姓,说不定……也是个官员?
听他为那些官员辩护的话语,看似颇有道理,她却不能认同。
“不对。”
少女片刻后,便义正严辞地打断了他。
“哦?”
那人笑了笑,似是很好奇,“如何不对?”
“对于我的问题,你只答其一,未答其二。”
萧诗晴一字一句,
“你的那番话,只能解释大明朝忠臣和奸臣存在的原因,可这根本就不是大明朝变成这个样子的借口,这样的道理,恐怕只能用来说教,不能用来治国。”
男子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如今的朝政,假使一人得道,另一人的利益就必定被侵犯,由此官员互相倾轧,可这本是件无解的事情。其根本原因,在于关系,在于忠臣和奸臣之间的关系,更在于天子和臣子之间的关系。”
男子听着少女的话,默默不语,似乎若有所思。
萧诗晴视线四下晃了晃,突然意识到,眼前这男子身份不明,而自己又在情绪推动之下跟他说了这么多话,真是有些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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