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残星_
当时,严世蕃的神情黯然。
朝廷中人本就有很多不如意,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无法按自己的心意活着。
萧诗晴呼了口气,抬眼望着街上,对面便有一个酒楼,她便走了进去,要了一个房间。
反正严府她是不会再回了,她身上还有些钱,便又回到了刚刚穿越时,那每天住客栈的日子吧。
夜晚,萧诗晴躺在客房里辗转难眠。
严世蕃是一手把持朝政的严党核心之一,而她是谁?她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就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走在大街上,随处都可遇到的人。
在穿越前,她普普通通当学生,性格不是特别张扬,也不是特别沉默。
她心怀正义,但若是碰到一些事涉及到自己或者朋友的利益,也能突破自己的底线,偶尔做一些违反道德的事。比如她穿越之初,她为了回到现代社会而帮助严世蕃作假证。
这就是这个世界里最常见的人。
谁知那天,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她却穿越了,来到了大明朝的权力中心,成了被卷入政治斗争的一份子。
像严世蕃这样的人,身处朝廷权谋的漩涡中心,做任何事都要首先考虑党派,考虑利益,他远远比自己要恶得多。
萧诗晴吃不下任何东西,一天又都处在情绪波动之中,早早就睡下了。
熟睡中,房间的窗帘被慢慢挑开,月色下,几个黑衣人无声地从窗户潜入了她的房间。由于有心事,她更没注意到她在来酒楼时,就有人跟踪她。
黑衣人的动作很快,见萧诗晴在沉睡中没有反应,当中一人迅速摸出腰间的匕首,向萧诗晴的喉咙抵去。
“叮”的一声,打破了沉寂的黑暗。
一把绣春刀骤然击飞了匕首,带着劲风笔直钉入了对面的墙壁。
那黑衣人霍然一惊,猛地抬头,却见不知何时,敞开的大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飞鱼服的男子。
纵观整个大明朝,谁能有这样的力道!
萧诗晴骤然惊醒,房间里原本很暗,但此刻窗子被打开了,门也开了,月光洒进来,那笔直瘦削的身影走到了她面前。
萧诗晴惊讶中不禁脱口而出他的名字:“……陆炳?”
听到这个名字,黑衣人对望一眼,骤然翻出窗户。陆炳使了个眼色,原本跟在身后的钱衡带人飞快地追了出去。
陆炳走到她的床边:“还好我来得及时,要是晚来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萧诗晴骤然抬起头,先前有人想把她抓走?陆炳是怎么知道她到了这家酒楼的这间房的?算了,锦衣卫本就是无孔不入,她也不必纠结。
她蜷起腿,双臂抱膝。
“我说你跟严世蕃闹气,也不用直接离开严府吧?你身上还掌握着壬寅宫变的秘密,万一真让徐阶他们把你抓走,你怎么办?”
萧诗晴下意识地就反驳:“壬寅宫变?什么壬寅宫变?”
陆炳笑了笑,“看看,这时你还想着保护严世蕃。你不必跟我装了,严世蕃既然这么尽心机地保护你,你就一定有问题。不过你放心,对于这件事,我不会插手,更不会帮徐阶去对付严世蕃。”
萧诗晴咬了咬嘴唇,“刚才想抓我的,是徐阶的人?”
“当然,”陆炳耸耸肩,“据我所知,徐璠那么多次想把你从严府带走,你却都死心塌地地跟着严世蕃,他们只能采取这种手段。”
陆炳拉过一张椅子,坐在萧诗晴对面:“万一他们把你捉了去,对你刑讯逼供,你怎么办?”
萧诗晴把头埋到臂窝里:“那我就会让徐阶他们把我打死,我什么也不说。”
陆炳笑了:“这个回答,就已经暴露你内心的答案了。”
萧诗晴沉默。
“你喜欢严世蕃,心里还想着他,不是吗?”陆炳道,“听我一句劝,别在这里住了,快回去吧。”
“严世蕃无恶不作,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萧诗晴蹙眉,看向陆炳,
“何况他杀了沈链、你最钟爱的属下,你怎么还帮他说话?”
陆炳一怔,神色黯然了一瞬,勉强笑道:“我的属下死了,我自然心里难过,但他是自愿去死谏的。不瞒你说,不光是严世蕃,我们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
萧诗晴疑惑地看着陆炳,锦衣卫指挥使虽然嘴上如是说,表情却是有些勉强,或许是因为烛火过于昏暗,她看不透他眸子背后隐藏的深意,以及无可奈何的恨。
萧诗晴声音闷闷地:“总之,严世蕃不仅心狠手辣,还喜欢寻花问柳,府上还有三妻四妾,我是绝不可能喜欢他的。”
陆炳一怔,这回,小姑娘这语气听上去倒不是在指控严世蕃,反而是在生闷气了。
陆炳哪里知道萧诗晴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能嫌到这种事上来了。
他莫名其妙:“这怎么了?大明朝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皇上还三宫六院呢。”
萧诗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哎呀,跟你说不明白。”
陆炳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劝不动你,我也不多说,我衙门里也忙,要赶紧回去了,这几天有我的警告,徐阶他们的人不敢再动你,你可以在这里安全放心地住着。”
“嗯。”萧诗晴点点头,又补充道,“谢谢你。”
陆炳走到门边,又想起什么似的,退回来对她道:
“对了,最近宫里事很多,严世蕃在朝中忙里忙外的,可能顾不上你,你别在意。”
说罢,陆炳转身走了。
萧诗晴叹了口气。
是啊,他本就是朝廷的高官,又那么忙,本就不会在乎自己了吧。
也许,以后,他们就要把彼此忘了。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第七十一章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残星
严府门口, 一个身穿飞鱼服的男子轻轻叩响了大门,严冬打开门, 一见是陆炳, 忙露出喜悦又恭敬的笑容:“原来是陆指挥使。”
陆炳也冲他温和笑了笑。
“是来找小阁老的吧?”
陆炳点点头。
“待我通禀一声,马上就来。”严冬说完, 就往里面走。
不一会儿严冬回来了:“陆指挥使请。”
陆炳跟着从人来到严世蕃的书房。
从人退了下去,陆炳踌躇半晌,握紧双拳在门上敲了两下,随即推门走入。
“严大人, 我来告知你一件要事。”
桌案前的男子霍然转过身, 一见是陆炳, 脸上露出冷笑:
“好啊,我最近忙得没空搭理你,你反倒自己找上门儿来了。陆炳, 今天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陆炳知道他要说得是什么事情, 抬手道:“我知道, 山西那件事情我对不住你……”
“少废话,要不是萧诗晴……”说到此, 严世蕃猛然意识到什么,略过这段话,道,“总之你给我等着, 你如今对我做的一切, 我会加倍向你讨回。”
陆炳将双臂抱起:“严大人,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请你将眼光放长远些,闹僵对我们都没有好处,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僵,我们若是真的分道扬镳,只会让徐阶的人钻了空子。”
说着,声音黯然下去:“何况,你不是已经把沈链定罪了么。”
“一码归一码,总之,我这只眼睛,可不是一个沈链可以抵得上的。”严世蕃冷笑。
“我今天就是来补偿这件事的。”陆炳打断他,“是我没管好手下人,我对不起你,我给你赔罪。”
“好啊,那我就听听,你今天要跟我说什么。”严世蕃交叠着双手,坐在椅子上望着陆炳。
陆炳声音低沉:“昨天,萧诗晴离开你府上便去了一家客栈,晚上的时候,几个人闯进了她的房间,她差点出事了。”
严世蕃霍然站起来:“萧诗晴出事了?怎么样,严不严重?”
他几步走到陆炳跟前,连声问。
陆炳无奈地笑笑:“你看,自从我来跟你说话,你已经两次提到萧诗晴,你还敢说,自己不关心她?”
“少废话,我要的是结果。”严世蕃哼了一声,却仍然记挂着少女,转过目光声音阴冷,“到底是谁做的?”
“是徐阶徐璠的人干的,好在我去得及时,拦下了他们,不然他们就要将萧诗晴抓走了。”
“徐璠,好啊……”严世蕃恨恨念叨着这个名字。
“若是她真的被抓去了,你可真是要后悔莫及了。你可不知道,她昨天跟我说就算是死,也不透露你在壬寅宫变中干得那些事。”陆炳道。
严世蕃怔住:“……真的?”
“我骗你做甚。”陆炳悠然翘起一条腿,“为了给你赔罪,我先是去救下了萧诗晴,第二,我也答应你,壬寅宫变的事情我不追究,我也不想追究。我们和平共处,一同对付徐阶。”
顿了顿,又看着严世蕃道:“你用一只眼睛,换得萧诗晴现在的安全,应该不亏。”
***
第二日下朝之后,严世蕃便找到了徐璠。
严世蕃依然怒火中烧,上来便单刀直入地问:“你派人杀萧诗晴做什么?”
徐璠慢慢抬眸看着他,语调意味深长:“萧诗晴已经不是你府上的人了,我怎么做,与你何干?”
“莫非,是向来杀人如麻的小阁老,今日也想做一回善人,只因我在外面抓了个人,就要把我告到刑部里去吧?”徐璠是能言善辩的朝中清流,本就伶牙俐齿,此刻见严世蕃心急,更是出口讥讽。
“你……”
严世蕃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索性不跟他耗着,转身便走。
路上,他心乱如麻,萧诗晴住得那家客栈,怎可比严府之安全,就算是住在严府,那时候萧诗晴不也差点被那刺客抓住做了人质?
算了,萧诗晴已经走了,怎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然而心里一直有个答案,告诉他,不管他怎么做,她都是他心里一成不变的牵挂。
其实他在找徐璠问出那句话时,心里就有答案了。
严世蕃本已走到了府门口,想到此,他下定决心,转道直接去了北镇抚司。
“陆炳,萧诗晴没事吧?”
一进北镇抚司衙门,严世蕃便找到陆炳。
“没事,我的身手你还不放心?那黑衣人拿匕首威胁萧诗晴,被我钉到墙上去了。”陆炳轻松道。
他斜睨着严世蕃,笑了笑道:“怎么,真的挂念她?”
严世蕃一怔,却下意识地将目光瞥向别处:“我、我没有。”
“……”
陆炳无奈地抿唇。
“我走了。”
见没什么事,严世蕃也不再耽搁,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毕竟,自己的面子也不能丢了不是。
陆炳悠然望着严世蕃慢慢走到门口的步子,翘起修长的双腿。
严世蕃走到了值房门口,手已握住了门把,闭眼恨恨一攥,却霍然转过身来。
他神色有点担忧焦急,黑眸里映着陆炳的笑容。
“可我还是不放心。我想去看看她。”
***
陆炳带着严世蕃来到了萧诗晴所住的酒楼。
严世蕃望着这家酒楼就直皱眉。
这么个破地方,还没严府一半奢华,哪里能让萧诗晴住。
一想到萧诗晴在里面吃的饭,住的用的都没有严府的好,严世蕃心里就不舒服。
到时一定把她接回严府,让她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住一辈子。
严世蕃跟着陆炳顺着台阶来到了二楼的客房。
“就在这里了。”
陆炳来到一间客房门口,对严世蕃道。
“兄弟,谢了。”
他拍了拍陆炳的肩膀。
陆炳微微扬起嘴角。
严世蕃在门口站了半晌,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
见到严世蕃的那一刹那,萧诗晴心里的防线瞬间被击溃。
她根本没有想到严世蕃真的会来找她。
但见门口,严世蕃确确实实出现在那里,身旁还站着陆炳,只不过,在严世蕃进入房间的那一刹那,陆炳就悄悄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严世蕃站在她门口,萧诗晴咬了咬嘴唇,直接就从床上下来。
她想跑开,但也不知怎么,她的双脚就像粘住了一样。
她默然瞪着他半晌,还是迈开步子,从他身边挤开,想走出门。
手腕却被严世蕃一把抓住。
感受着手腕上温暖却强硬的力道,她一怔,望着他的手指,也不知怎么就恍若回到了几年前,她刚来严府手腕受伤的时候。
那时严世蕃命令丫鬟解开她遮掩的纱布,给她涂最好的药膏……
她心里一涩:
“你来做什么?”
严世蕃墨似的双眼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开口:“萧诗晴,你听着,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再不会伤害你。我跟你道歉。”
他骄傲半生,这一辈子都从没给别人道过歉,除了皇上,他也从来没对谁这么低声下气过,甚至自己的爹都没有!他都已经道歉了,还要他怎样!
严世蕃深吸一口气,他发誓那是他前半辈子都没有过的温柔的语气,语调中竟带了点恳求……
呵,笑话,他严世蕃会恳求谁吗?
即使他这样想着,话却已经滑到了嘴边:
“萧诗晴,跟我回家吧。”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第七十二章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残星
萧诗晴也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居然会跟严世蕃回来。
当他在自己耳边,恳切地求她, 她一下就心软了下来。居然就经他一句劝, 便跟着他回来了。
而两个人对于双方的关系,也很有默契似的不再相谈。
不过严世蕃想想这事, 就觉得有些无力。自己身为首辅之子,朝中人人尊称小阁老,居然给一个民女道歉,还亲自去客栈把她劝了回来。不过幸好她回来, 他也就不再计较这些了, 严世蕃终于把目光, 投到了政斗上。
她回来了,便比什么都重要。
随着,两个人的关系, 也终于变得奇妙了一些。
严世蕃虽然在官场游走半生, 说到底, 也不过是个年轻人,
他有时也觉得烦恼, 觉得心悸,他周身的世界如此险恶,每个人都是如履薄冰,在这个险恶的世界里, 最不该的就是他, 严世蕃, 动了真情。
***
另一边的徐璠听说萧诗晴被严世蕃劝了回来,重新住进了严府,便和父亲商量下一步动作。
“现在满朝文武对严党皆有怨言,趁此机会挑破壬寅宫变的事实,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徐璠道。
徐阶等人知道严府发生的事都与萧诗晴有关,他们更清楚即使严世蕃护着她,严嵩却不一定会保护她。
他们虽不敢动严世蕃,却敢动萧诗晴。
刚刚回府的萧诗晴本想从此迎接新生活,却万没想到,清流对她的反击,已经在趁她不备中,开始了。
***
这天夜晚,萧诗晴在思清院中听到府外一片喊声。
她出了院门,向府外望去,天边隐隐映着火把的影子,人声骚动,府中的侍卫们纷纷持刀,整齐地跑了出去。
她侧耳倾听,竟隐隐围墙那头听出了自己的名字。
“请萧诗晴姑娘出来接受问话!”
萧诗晴一惊,那声音虽然很久不曾听过,却莫名地熟悉,她穿越之初,在酒楼遇到追杀的场面立刻浮现在了脑海。声音的主人定是徐阶没错。
“壬寅宫变”四个字迅速出现在了她的心头。徐阶若是前来,只能是为此事。
“请萧诗晴姑娘出来接受问话!”
外面的喊声依然持续,萧诗晴定了定神,便向府外走去。
身旁一个侍卫赶紧拦住了她:“萧姑娘,少爷说了,让你安安心心在院子里待着,不要出去。”
她蹙眉:“外面到底怎么了?”
侍卫叹了口气:“哎,别提了,今天下午下朝,徐阶就找上了少爷,一直缠着他到现在。”
说着,侍卫怀疑地看着萧诗晴,
“萧姑娘,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啊?”不然,徐阶怎么会好端端地直接来严府找麻烦呢?
壬寅宫变。
一定是徐阶要借着壬寅宫变的事情发动反击了。
萧诗晴心头一凉,她再也不能按耐不动,如今严世蕃就在外面一个人应对徐阶的刁难,可当初事情是严世蕃和她一起做的,她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
“请萧诗晴姑娘出来接受问话!”
外面的声音越喊越响,似乎不把萧诗晴喊出来就誓不罢休,她再不出去,会让街坊四邻都听见,到了明天,严府就会成为朝廷中人的怀疑对象,严府的脸面,在朝廷也就不复存在了。
若是心里有鬼才会躲着,不如出去,证明自己坦坦荡荡。
想到这儿,萧诗晴不顾那侍卫的再三阻拦,闯了出来。
***
推开大门,严府所在的这条街上已是灯火通明,严世蕃就带着府中的侍卫站在街道中央。
他们的对面正是徐阶徐璠父子,徐阶身后跟着一排排士兵,竟然打得是兵部的旗子。
见到萧诗晴,严世蕃蹙了蹙眉,还没等说话,徐璠便冷笑道:
“好啊,总算是出来认账了。”
“根据我等掌握证据,这个萧诗晴犯了欺君之罪,我们要将她捉拿归案,交予圣上定夺!”
“萧诗晴,我现在就问你,嘉靖二十一年污蔑杨金英的那个宫女,是否就是你?”
“什么宫女?”萧诗晴装作疑惑,“我不明白徐大人在说什么。”
“你别血口喷人!”
严世蕃怒喝,“萧诗晴早就是我府上的人,什么时候进过宫?”
“看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戏演得多好啊。”徐璠走近几步,盯着严世蕃一字一句,
“严世蕃,你若是再护着她,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严世蕃慢慢抬眸:“这里是我的府邸,谁给你的权利不经我允许,直接到我府上来抓人了?”
“这个萧诗晴犯了滔天大罪,即使你是严世蕃,也容不得你再挡在她面前。”
“你倒说说看,对于萧诗晴的事你有何证据。”
他慢慢用右手覆上左手,等待着。他算准了徐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只是突然借机发难,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徐阶自然说不出来证据,只是道:“我代表的是圣上,若圣上让你放人,你还敢抗旨不成?”
朝廷里的人都知道,严党一向为嘉靖马首是瞻,徐阶将嘉靖当作枪使,令严世蕃的手不禁握得紧了紧。
就在徐阶以为将到了他的军时,便听严世蕃一字一句道:
“即便是皇上站在这里,也不能毫无证据就抓人。若是皇上按你的说法,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岂不成了昏君?大明朝岂不是再无王法?”
严世蕃一向能言善辩,徐阶是清楚的,但他真没想到,为了萧诗晴这个女子,他连皇上都可以违抗。
徐阶干脆笑了笑,不再纠结于文字游戏:“严大人,这萧诗晴只是一个女子,你何必这样质疑护着她?若是把她带走,也影响不了你严家一分一毫吧?”
“我今天就要护她到底。”严世蕃沉声说着,上前一步。
徐阶不再跟他废话,盯准了街道中央的女子,双眸一凝,挥手下令:“拿下萧诗晴!”
少女一颤,双手不觉抓紧了身旁严世蕃的衣袖。
徐璠远远见此,心里更是充满了嫉妒的愤恨,也同时大吼道:“拿下!”
十几名兵部士兵朝着萧诗晴走了过来,严府的侍卫们也同样上前,抽刀出鞘挡住对方去路。而在这当时,严世蕃却走出了保护的重围,站到了最前方。
兵部的尖刀对着他,他却丝毫不惧,横起手臂护在萧诗晴面前:
“谁敢。”
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声音阴冷而坚定。
一如那日在马车里为她挡刀般,视死如归。
“严大人,你身为当朝工部右侍郎,如此执意维护犯人,混淆是非。这个萧诗晴涉及皇宫大案,我们今日此举,是为向皇上尽忠,你若是执意阻拦,便是对皇上不敬!”
严世蕃才不理会徐阶那套虚伪说辞:“好啊,今日谁要是想把她带走,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随即走到徐阶面前,贴在他耳旁咬牙切齿地道:“徐阶,不就是玩吗?我严世蕃大不了拼了这条命跟你们玩。”
徐阶不动声色。
严世蕃狠狠吸了口气,“但萧诗晴是无辜的,无论有什么事都是我做的,你别牵连她。”
远处的萧诗晴听不出严世蕃在说什么,一颗心却已提到了嗓子眼儿。
“哼,牵连?你以为这些年来,你做的事还少吗?”
徐阶抬眸冷笑。
黑云遮蔽了月亮,此时寂静的街道里火光闪耀,剑拔弩张,似乎任何人只要再说一句话,就会引发场面的彻底失控。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一盏灯笼忽然出现在了巷子口。
伴随着摇曳的烛火,一个绯袍老人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缓缓走进了巷子。他左手提着那盏灯,右手拿着一卷黄帛。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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