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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后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六月
因恨极,只以那女人来称呼元卿凌。
汤阳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该不是再下毒了吧?”
“大夫走了吗?”其嬷嬷急问道。
“走了,留下了方子。”汤阳看了火哥儿一眼,“放心,我只是猜测,看样子没中毒。”
其嬷嬷抬起红肿的眼睛,略放了心,对汤阳道:“老奴想守着他,大人能否容老奴……”
“不必说,你陪着火哥儿就好。”汤阳道。
“谢谢大人!”
汤阳轻轻叹息,“大夫说,大概就是今晚了,你看着点儿。”
其嬷嬷泪水又落了下来。





元后传 第7章 自救
第7章 自救
汤阳吩咐绿芽去抓药,再安慰了其嬷嬷几句,便转身去了。
其嬷嬷一直守着,入黑就开始害怕。
绿芽也过来陪着,两人也没说话,屏住呼吸地看着火哥儿,就怕他一个呼吸提不上来。
只是,火哥儿却一直沉睡,到了将近子时,竟然醒了过来,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其嬷嬷,“奶奶,我饿!”
其嬷嬷惊喜得几乎跳起来,自打伤情严重之后,便再吃不下东西,便连她辛苦求来的羊奶都喝不下去。
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竟然没那么烫了。
“大夫的药见效了,见效了!”其嬷嬷惊喜地对绿芽道。
“是啊,大夫的药见效了!”绿芽也很高兴。
利大夫翌日再被请到了楚王府。
听得那孩儿还没死,利大夫也觉得很神奇,“这小子命真大,本来都快没了。”
其嬷嬷跪下来磕头,“大夫,您再开一副药,救救我孙子。”
利大夫怔了一下,昨天开的药压根不能治他的伤,顶多是止痛镇静用的,对伤势的作用不大。
不过,兴许是误打误撞了。
他诊过火哥儿的脉象,确实比昨天好一些了,身子也么那么滚烫。
他于是再开了个方子,“叫丫头跟我回去抓药吧,这药连续服两天,还有敷伤口的药粉,若见好,继续来抓药。”
“谢大夫!”
“诊金药费谁给?”李大夫问道。
昨天的诊金是汤阳给的,但是今日的诊金药费,却得其嬷嬷给。
其嬷嬷看着大夫举起的手,试探地问道:“五十文?”
“五两!”利大夫不高兴地道。
他不是江湖郎中,不开那些几文钱的药。
其嬷嬷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五两银子?那可是她半年的工钱。
这才两服药啊。
可孙子的命,自然要比银子金贵,她咬了咬牙掏出五两银子给大夫。
绿芽陪同利大夫去抓药,回来的时候见其嬷嬷垂泪,便安慰道:“嬷嬷别伤心,火哥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其嬷嬷恨声道:“怎就有那么狠心的人?我想起撞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她拿着刀子划火哥儿的眼睛,我就恨不得杀了她,若火哥儿出点什么事,我也不活了,便是拼了这条命都要杀了她。”
绿芽安慰道:“别生气了,气坏自己多不值当,王爷已经下令,让她自生自灭,她被打得那么伤,怕是活不了了,我横竖也不给她送饭了,让她病死也好,饿死也好,总归是出了这口气了。”
凤仪阁里。
元卿凌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慢慢地醒来,屋中一片漆黑。
没有梦回实验室,她很失望。
摸索着爬过去,爬到桌子附近,她记得,上头有茶水,还有馒头。
她需要喝水,需要吃点东西。
药箱里,没有葡萄糖,无法给自己输液。
几步的路,她爬了许久才爬到,慢慢地挣扎起来,站不住,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但是手里抓住了一只馒头,她就趴在地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来。
她知道自己发烧了,不敢吃太多,以免增加肠胃的负担。




元后传 第8章 王妃为我治伤
第8章 王妃为我治伤
吃了大半个馒头,她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挣扎起来趴在桌子上,用上身来支撑身体,无法倒水,只能是趴下去喝了杯子剩下的。
感觉好一些了,便慢慢地把双腿尝试挪后,让自己趴下来,力气不支,还是俯扑在地上,震得后背的伤口一阵疼痛。
她咬住牙关忍过,才以双肘支撑爬过去找药箱,虽然看不到,但是她记得消炎药和退烧药放在什么位置。
无法打针,她只能是加重分量吃药。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她再摸出维c,吃了几颗,没有水吞咽,酸得她想捶地。
吃了药,她蜷缩着身子在地上喘气,自出娘胎,她没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这一次的杖打,让她意识到这个时代和自己生活的时代大不一样,位高权重者,手里掌握着生杀大权。
而她的命,在楚王的手中捏着。
她必须要适应这种恶劣的生存环境。
只是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伤口虽说清理了脓,但是不用药,也好不了。
矮院。
火哥儿吃了药之后,再度高烧。
其嬷嬷急疯了,分明白天好很多了,为什么到晚上又开始高烧起来了?
绿芽也急了,道:“要不,我再去请利大夫吧。”
其嬷嬷看着烧得昏昏沉沉连喘气都辛苦的孙子,再想起利大夫五两银子两服药,她实在没银子了,绝望地道:“无用,无用了。”
绿芽急得落泪,“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火哥儿……”那个字,她不忍心说出口。
其嬷嬷咬咬牙,眼底迸出悲愤,“火哥儿若没了,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杀了那女人。”
她只剩下火哥儿这个孙子,孙子没了,她活着也没意思了。
那女人是王妃,又是静候的嫡女,若杀了她,自己也决计活不了,但是,她不在乎这条老命了。
火哥儿听了这话,却慢慢地醒来了。
他睁开眼睛,脸上烧得是一片滚烫发红,小小的孩子,十分的懂事,带着哭腔道:“奶奶,我没事。”
其嬷嬷落了泪,粗粝的手在孙儿的脸上抚摸过,咬牙切齿地道:“你放心,奶奶一定为你出这口气,不会叫元氏好过。”
火哥儿错愕,稍稍弓起身子来吸气,说:“王妃……为我治病,王妃是好人。”
绿芽怔了一下,“火哥儿是烧糊涂了么?怎么说胡话?”
火哥儿急了,道:“王妃为我刮脓,说刮了脓吃了药就能好,王妃还抚摸我的头,说我会没事的。”
他说完,瘫在了床上,大口大口呼吸。
其嬷嬷站起来,吃惊地看着火哥儿,“当真?她不是要害你么?”
“没害我……”火哥儿剩下的一只眼睛显得有些迷离,焦点涣散,他伸出手,“奶奶,我很冷啊。”
他全身发抖,张嘴呼吸,却只见出的气,不见进的气了。
“绿芽,看着火哥儿,我去请王妃。”其嬷嬷提着灯笼马上跑了出去。
其嬷嬷冲到凤仪阁,推开门,灯笼一照,便看到元卿凌趴在地上,一脸狼狈的样子。
地上,东西碎乱一地,自那一日之后,凤仪阁便不曾有人进去收拾过。




元后传 第9章 庸医害人
第9章 庸医害人
元卿凌适应了黑暗,忽如其来的光芒刺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识地伸手阻挡,便听得膝盖噗通的声音,其嬷嬷跪在了地上,“王妃,老奴不识好人心,错怪了您,求您救救火哥儿。”
“扶我起来!”元卿凌慢慢地放开手,哑声道。
其嬷嬷连忙放下灯笼去扶元卿凌,看到元卿凌身后一滩血迹,知是杖打的伤,她犹豫了一下,她心底对这个女人还是很厌恶,但是,或许火哥儿说的是真的呢?
“王妃,您能站起来吗?”
“拿我的药箱!”元卿凌知道其嬷嬷恨极了她,也愿意跪下恳求,大概是火哥儿情况不好了,所以,也就顾不得被人发现她的药箱。
“是,是!”其嬷嬷走过去拿药箱然后回来搀扶她。
元卿凌走一步,便觉得后臀和腿部钻心的痛,才出了门口,便已经大汗淋漓,疼得牙关打颤。
“王妃……”
“别废话,走!”元卿凌咬着牙,忍住疼痛道。
救人在她认为是纯粹的,但是,如今救火哥儿,她却多了一份心思,那就是要挽回人心,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死不了人了。”
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元卿凌下意识地看向其嬷嬷,其嬷嬷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搀扶她,并未说话,见元卿凌看着她,她额头便起了皱褶,连忙问道:“王妃,是不是太痛无法行走?”
声音不一样。
其嬷嬷的声音是苍老的,而方才听到的声音是稚嫩的,仿若孩童的声音。
元卿凌慢慢地摇头,又听得一些声音钻入耳中,这一次,没听真切是什么,只是辨别了声音的方向,是院子里的一株大树。
有两只鸟,从树上扑腾而起,振翅高飞而去。
是鸟鸣声?哎,她神经错乱,竟以为是人在说话。
来到矮院,元卿凌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腿在打颤,但是,她甚至无法坐下来休息。
“你们先出去!”元卿凌对其嬷嬷和绿芽道。
其嬷嬷犹豫了一下,对元卿凌,她始终还是不太相信。
“老奴在这里帮衬一下。”
元卿凌沉下脸,“要不,你来治?”
其嬷嬷见火哥儿已经烧得不省人事,想着横竖是临死一拼了,便道:“那好,老奴和绿芽在外头守着,王妃若需要,尽管吩咐。”
心里却想着如果火哥儿真出事,便跟她拼了这条命。
绿芽还想说话,其嬷嬷已经拉着她出去了。
元卿凌道:“关上门,不许偷看,否则出了什么事,我不负责。”
“不敢偷看的。”其嬷嬷把门关上,道。
元卿凌舒了一口气,提着药箱慢慢地挪过去。
伸手摸了一下火哥儿的额头,手感温度起码有四十度。
元卿凌先给了一颗退烧药,然后为他注射。
她拆开伤口的纱布,伤口红肿了,上头有些黏黏糊糊的东西,像是药粉,她刮了一点下来捏了一下,是三七粉。
伤口发炎起脓,竟然还用三七粉外敷,怎会不继续感染发炎?
元卿凌不禁生气,庸医害人。
她再为火哥儿清洗了一下伤口,把和血水混合在一起的三七粉都刮掉,再包上纱布。




元后传 第10章 药箱出问题
第10章 药箱出问题
做完这一切,她累极,半趴在桌子上歇息,她知道自己的动作很不雅,但是也顾不上这些了。
歇了一会儿,听得外头传来其嬷嬷略焦灼的声音,“王妃,如何了?”
元卿凌撑着桌子慢慢地站好,淡淡地道:“进来吧。”
门一下子推开,其嬷嬷和绿芽冲了进来,两人都飞快地跑过去看火哥儿,见他气息稳定,其嬷嬷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元卿凌拿起药箱,道:“今晚之事,你们二人保密,不可告知楚王和府中任何一个人。”
其嬷嬷和绿芽对望了一眼,觉得有些意外。
绿芽上前扶元卿凌,“王妃,奴婢扶您回去。”
“不用了,看着他吧,床头有我留下来的药,两个时辰给他吃一次,吃完之后,再来问我要。”元卿凌挣脱她的手,艰难地往外走。
“王妃!”其嬷嬷喊了一声,本想说一句谢谢,但是想起元卿凌以前做的事情,这一句谢谢,终究是没能说出口,只是淡淡地道:“夜路漆黑,提个灯笼吧。”
她把灯笼递过去,元卿凌接过来,“谢谢!”
其嬷嬷愕然!
谢谢?她说谢谢?
元卿凌回到凤仪阁,给自己打了一针,便趴在床上。
伤口尽量遏制不发炎,但是伤口面积太大,加上抗生素的作用,她显得很虚弱。
高烧过后的她,所有的力气都被剥离,软趴趴地如棉团一般,连抬头都艰难了。
没一会儿,便跌入黑暗之中,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得有人推门进来,急声道:“王妃,快起来。”
元卿凌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绿芽焦灼的神情,看日头的照射,已经是中午了。
她慢慢地爬起来,“是不是火哥儿又高热了?”
“不是,您快起来,宫中来人了,请您和王爷马上入宫去。”绿芽瞧着她后背的血迹,急道:“但是,您现在能走动吗?”
“宫里出什么事了?”元卿凌睡了一觉,并不觉得好转,反而人更昏沉,是伤口没有及时处理,针药无法遏制伤势,开始发炎高热了。
绿芽压低声音道:“听闻是太上皇快了。”
元卿凌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原主的信息,太上皇?
当今的皇帝,是明元帝,五年前登基,当时太上皇得了心症和邪风,御医说熬不过那年的秋天,在还有意识的时候,让当时的太子登基为帝,殊不知,太子登基之后,太上皇竟然逐渐好转,只是一直卧床,不便于行。
去年冬天,太上皇病情再度加重。
熬到如今,差不多是时候了。
元卿凌对宫廷规矩不懂,但是,即便是在平民家庭,祖父去世,做孙子孙媳妇的,也必须到床前送终。
她慢慢地撑起身子,伤口没有处理过,血水和衣衫都黏在了一起,这么一动,痛得她几乎眼泪都要冒出来。
昨晚去给火哥儿疗伤,伤口扯动,血水不断渗出,伤口比原先还要严重了。
她双手支撑不住,又跌回了床上。
绿芽见状,道:“奴婢去回了王爷吧,您这实在是动不得的。”
元卿凌这一动弹,人更加昏沉了,趴在床上,听到绿芽疾步跑出去,她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想着,她都这样了,楚王不至于要她带着一身的伤入宫去吧?
她勉强撑起身子,取了一粒退烧药吃下,关上药箱的那一刻,却看到里头躺着一瓶阿托品片剂。
她药箱没有阿托品的。
扒了一下,底下竟然还有多巴胺针剂,还有一个她自己设计的小巧静脉推射固定器。
不可能的。
多巴胺和阿托品,实验室是有的,这是用于急救的药,她备用了一些在实验室,但是,从往药箱里放过,至于静脉推射固定器更加不可能放在药箱里。
而且,发现药箱的时候,检查过里头的药品,确实没有这些。




元后传 第11章 太上皇病重
第11章 太上皇病重
她已经有种分不清现实与梦幻的感觉了,颤抖着把药箱推回床底,只是,药箱进入床底的那一瞬间,竟然消失了。
她有三秒钟不敢呼吸,伸手在床底摸了一下,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她颤抖着,慢慢地爬回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最近发生的事情,超过了她的认知范畴,她的专业知识和非专业知识,都无法给她一个答案,人类对于未知的事情,都有恐惧的心理,她真的觉得恐惧了。
门被“砰”一声推开,元卿凌还没撑起头去看,便感觉冷漠之气充盈四周,只感觉头皮一痛,人就从床上被丢在了地下。
“你给本王装死吗?你要么马上去死,要么,滚起来更衣跟本王入宫去。”冷冽的声音在她头顶砸开,她再被粗鲁地掀翻,后背掷地,痛得她全身颤抖,还来不及抽一口冷气,下巴便被铁手钳住,力度之大,几乎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她痛楚的眸子撞入了他狂怒的眼睛里,一张脸冷厉暴戾,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鄙夷憎恶,“本王警告你,休得再耍什么花招,若再太后跟前,再胡言乱语,本王要了你的命。”
元卿凌痛极生怒,人命在他们这些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她已经伤得那么严重,还不愿意放过她。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他的头发往下拽,用膝盖撑起身子,重重地用头撞他的脸,此举,大有玉石俱焚最后一击的打算。
楚王宇文皓没想到她竟然还敢还手,而且还是用她的头来撞他,一时没躲过去,撞得他眼前发黑,有片刻的眩晕。
元卿凌自己几乎昏死过去,但是咬牙撑着一口气,趁着他没回过神来,膝盖跪在他的手背上,嘴里鲜血滴落他的脸,长发垂下,几欲癫狂般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何必欺人太甚!”
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头一偏,眼前一黑,模糊中只听得其嬷嬷疾步进来,“王爷留情啊!”
王爷没有留情,又一巴掌抽了过去,他狂怒过后,看到元卿凌背后的血水,冷冷地道:“为她处理伤口,更衣,伤口缠紧,灌一碗紫金汤让她撑半天。”
元卿凌看到他的绣金线黑色锦靴一步步地远离她的视线,拼着的那一口气,慢慢地松下。
其嬷嬷和绿芽上前扶她,二人都没说话,把她扶到床上趴着,剪开她的衣衫时,两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绿芽带着哭腔道:“三十大板,他们是真没留情啊,是真打的。”
“快去拿热水,药粉,再熬紫金汤!”其嬷嬷沉着吩咐。
元卿凌全身都痛,尤其在剪开衣衫,轻轻撕扯黏糊在一起的贴身衣物时,她全身都在颤抖,但是,她一声不吭,嗓子里像有火在烤,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洗伤口,刮血水,上药粉,整个过程,她都默默忍受,像在做一场噩梦,醒来就好了。
她听到绿芽问:“嬷嬷,真的要进紫金汤吗?”
“进吧,若不进,只怕命都保不住了。”其嬷嬷说完便叹气。
“可这紫金汤……”
“不要废话,快扶起王妃。”
元卿凌如一团败破棉絮被扶了起来,嘴里流进了温热的液体,很苦,她几乎失去了吞咽的能力。
“喝吧,王妃,喝下去就好了。”其嬷嬷在她耳边轻声道。
元卿凌急于摆脱这种痛苦,撑着一口气喝了下去。




元后传 第12章 紫金汤
第12章 紫金汤
药喝了下去,她觉得胃部生出一阵暖意来,让她觉得舒服许多。
其嬷嬷轻声道:“王妃,等您出宫回府,奴婢再慢慢为您调理身子,如今请您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一会就好。”
元卿凌闭上眼睛,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火花在不断闪烁爆炸,也有一些杂乱的声音在回响。
“你不配本王恨你,本王只是厌恶你,在本王眼中,你便如那逐臭的蝇虫,叫人憎恶,否则,本王也不需要喝药才来与你圆房。”
是楚王宇文皓的声音,声音里夹着怨恨与憎毒,她从没听过这么绝情的话。
也有人在耳边呜呜呜地哭着,脑子里的火花,变成了一滩滩蜿蜒的鲜血。
渐渐,所有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就仿佛脑子里那千万条乱糟糟的线都终于理顺。
痛楚也渐渐消失,或者说,不是消失而是麻木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绿芽站在床前,蹙起眉头看她。
“王妃,感觉好些了么?”绿芽见她睁开眼睛,连忙问道。
“不痛了。”元卿凌哑声道。
是不痛了,但是,整个人麻木得很恐怖,她试着伸手去掐自己的脸,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比麻醉药还要好使。
“那奴婢扶您起来,要更衣了,否则王爷会生气的。”绿芽伸手去扶她,其嬷嬷也从外头进来,手里捧着衣裳,见她起来,便道:“快更衣,王爷在催了。”
元卿凌麻木地站着,任由她们两人在自己的身上剥衫换衣,缠住伤口,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换好了衣裳,坐在铜镜前,元卿凌才打量着镜子里的人。
五官很精致,皮肤白皙,长而弯的睫毛,藏着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
嘴唇很干,很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头发乱糟糟,略宽的额头被遮住,皮肤一点光泽都没有。
但是,随着其嬷嬷和绿芽的巧手在她脸上一阵忙活,便见铜镜里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眉若柳叶,唇红齿白,凤眼妩媚,她试图睁大一些,便更显得精神。
“紫金汤是什么?”元卿凌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您不记得么?”绿芽愕然。
她不记得,脑子里有很多不属于她的记忆,但是和她自己本身的记忆交缠在一起,她没力气慢慢分辨回忆。
但是她也不再问了,绿芽既然这样说,她冷静下来慢慢想,会知道紫金汤是什么东西。
她能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站起来,走动了几步,伤口一点都不痛了,只是因为麻木迈腿的时候很迟钝。
“王妃,便是不痛了,走动也得小心一点,尽量别磨了伤口。”其嬷嬷叮嘱道。
“火哥儿好些了么?”元卿凌扶着门槛,回头看她。
其嬷嬷一怔,下意识地点头,“好多了。”
元卿凌看着外头的天色,方才还有日头,如今便灰沉沉一片了,看样子,暴雨将至。
“火哥儿的事,对不起!”她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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