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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后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六月
“很不好。”他脸色沉郁。
他侧头看她,“你那个箱子,有给他治病的药吗?”
元卿凌为难地道:“他的病,不是那么好治。”
“是的,不是那么好治。”他说着,闭上眼睛,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也不过是顺口那么一问,他知道痨症无法治愈的。
元卿凌迟疑地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别难过了,生死有命。”
他眸光直直,“是本王害死了他。”
元卿凌吃惊,“此话怎解?他的病和你有什么关系?”
宇文皓低声道:“三年前,本将从战场回来,带了三个老将和他一同喝酒,却不料,其中一人有痨病,当时谁都不知道,连病人自己都不知道,那顿酒之后没多久,老六就病了。”
肺结核是传染性极高的病,飞沫就能传染,一同吃酒,谈天说地,觥筹交错,口沫横飞,染上也不奇怪。
“四个人,就他病了,本王与其他两员老将都没事。”
元卿凌嗯了一声,“概率,不是说一起喝酒就全部人都会染上。”
“什么?”
“我说怀王真倒霉。”元卿凌表现出恰如其分的难过,只是被一个喷嚏破坏了伤感的气氛。
“你内裳湿透了为什么不脱了?”宇文皓蹙额道。
她揉揉鼻头,“算了,在马车里也不方便,很快就到家。”
“装什么矜持?又不是没看过。”
“我也不是怕你看。”横竖不是她自己的身体。
宇文皓哼了一声,继续闭上眼睛。
“我有点想吐。”元卿凌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刚才那些湖水好臭啊。”
挣扎的时候,搅动了湖底的淤泥,湖水混夹了泥土,她喝了两口,褚明翠也喝了。
如今想想,为了陷害她,褚明翠牺牲真大。
宇文皓拍拍自己的肩膀,“靠过来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吧。”
忽然这么温暖,元卿凌有些不习惯。
但是,在摇晃颠簸的马车里,有人可以依靠一下,也是不错的。
她扬起笑脸,感动地道:“谢谢。”
把头慢慢地靠过去,正要枕落他的肩膀,他却忽然往边上移开,元卿凌扑空,身子倾倒,脑袋磕在坐垫边沿的硬席子上。
宇文皓冷道:“让你咬我。”
元卿凌气极了,坐直身体,揉着脑袋,“你太小气了。”
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
“有仇必报。”
“睚眦必报。”本来在水底就被褚明翠一直压着头,现在他还故意作弄她磕下去,真没品。
宇文皓见她一直捂着脑袋,才想起她头上的伤,便拉她过来压在自己的腿上,“看看你的伤口。”
元卿凌挣扎了一下,宇文皓一敲在她的背脊骨上,“别动。”
元卿凌脸埋在他的腿中间,这姿势……
修长冰冷的手指拨开她的头发,看到伤口有被积压过的痕迹,指印十分清晰,伤口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应该被人用手压着头的时候被指甲划伤了几道,曾渗点血沫子。
元卿凌往外边挪了一下头,呼吸了一口,又被他压了回去,“别动,给你擦一下伤口边沿的污泥。”
湖水确实很脏,头发和伤口边沿都有污泥,还散发着阵阵淤泥的臭味。
元卿凌哭笑不得,她的右脸抵住的那个部位,是不是在慢慢地隆起?
他拿着湿衣裳为她慢慢地擦拭着,动作很小心,轻柔,且是确定头发彻底分开,擦着的时候不会扯动发根才动手。
元卿凌慢慢地停止了挣扎,就这样乖巧地伏在腿上,一手垂下,另外一手无处安放,只能慢慢地,吞吞地,揪住点儿衣裳攀爬上他的腰,然后,放在那里一动不动。
脸枕在那个地方确实挺不舒服,她稍稍挪动了一下,让空气能顺利进入口腔。
就那么一个细微的动作,正在专心擦拭伤口边沿的宇文皓动作凝固了一下,眸色略深沉。
元卿凌感觉到那地方越发的温热和鼓胀,她连忙挣扎起身,“好了,谢谢。”
宇文皓放开她,清清嗓子,“嗯。”
气氛有些尴尬,元卿凌手指绞着衣裳,往一边躲去,右边的脸仿佛还有温热的感觉,不知道是她的脸热还是因为其他。
宇文皓看了她一眼,她头发凌乱,脸如飞霞,绯红中透着极致的美,眸光飘忽,睫毛闪啊闪的,染了些许的水雾,仿佛蜻蜓翅膀上的湿润。
弧度优美的唇微微开启,贝齿微露,唇瓣丰盈饱满,虽被惊吓一顿失去鲜艳色泽,泛着苍白,可纵然这样,也是透着惊心动魄的蛊惑。
他脑袋完全无法运转,唇干舌燥,只觉得小腹一阵阵的火钻了上来,烧得心头发热。





元后传 第114章 他有通房吗
第114章 他有通房吗
他坐得笔直,目不斜视,手不听使唤慢慢地移了过去,指尖碰触到她撑在软垫上的手,冰凉凉的。
就这样不动,不进一步,也不退一步。
元卿凌也坐得笔直,目光乱飞,全身的肌肉都绷紧,感觉到他指尖的碰触,她或许应该移开,是应该的,好,那就移开。
不过,会不会很刻意?指尖碰触算什么?两人都有过肌肤之亲了,不过稍稍碰触一下就要刻意地移开,很是造作。
而且,两人相处融洽,算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间碰一下手也实在不需要大惊小怪。
刚才他都给她擦头发了,她也不小心地碰到了他身体的某个部位……
就是如果心跳没有这么快的话,一切都没问题的。
马车忽然停下,徐一掀开帘子,宇文皓迅速把手抽回放在膝盖上。
“王爷,王妃,到了!”徐一道。
神经大条的他,自然没察觉马车里的气氛异常尴尬。
宇文皓先下了马车,元卿凌裹紧他宽松的外裳,小心翼翼地探出,宇文皓一手抱她下来,身子紧贴的那一瞬间,元卿凌手足发软,落地后几乎都站不住,心是在狂跳不止。
徐一伸手去拿元卿凌的湿衣裳,宇文皓一手夺了过来,“本王拿就行。”
“哦!”徐一觉得有些奇怪,王爷竟然会替王妃拿脏衣裳?
不过,宇文皓随即把衣裳丢给了绿芽,“给她熬一碗姜汤。”
这场落水事件,最后化解得莫名其妙,元卿凌坐在凤仪阁的房中,看着窗户外的槐树,心里还是很奇怪。
宇文皓到底哪里看出她不是推褚明翠下湖的凶手了?
他不信褚明翠信她?真是咄咄怪事。
“王妃,喝姜汤了!”绿芽端着姜汤进来,热气腾腾的水雾漫上,呛着绿芽的眼睛,她眨了几下。
元卿凌顺手接过来,放到唇边咕咚咕咚地喝着,咋舌惊叫,“烫!”
绿芽哭笑不得,“您怎么就一大口一大口地喝呢?”
元卿凌放下姜汤,把绿芽拉到了身前,凝重地问道:“芽啊,我有事要问你,你必须如实作答。”
绿芽见她神色这般凝重,吓了一跳,“王妃您尽管问,奴婢绝无隐瞒。”
元卿凌撩了一下头发,掩饰不太自然的神情,“你喜欢过人吗?”
绿芽懵了,“喜欢?王妃说的是哪种喜欢?”
“就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绿芽羞红了脸,“奴婢怎么会喜欢男人?”
“女人喜欢男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奴婢不敢。”
绿芽作为她的首席助理,对爱情这个话题如此保守含蓄,实在让她想念前生的助理啊。
“王妃怎么问这些呢?”绿芽娇憨地问道。
“你也差不多可以嫁人了,本想问问你如果有合适的,我为你做主。”
绿芽怔了一下,眼底便渐渐漫上了泪水,“王妃您说真的?”
“哭什么啊?不乐意啊?”
绿芽噗通一声跪下来,“奴婢感谢王妃大恩。”
这回轮到元卿凌有些懵了,“多谢什么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卖身给了王府,你的婚事不是该我做主吗?这充其量算是我的责任,算什么恩啊?”
绿芽抽抽搭搭地道:“奴婢以为王妃会把奴婢收房。”
“收房?”元卿凌怔了一下,她自然知道收房的意思,就是把她身边最贴心的侍女给了宇文皓做通房。
一般来说,大家小姐出嫁之后,陪嫁的丫鬟多半是做了通房,通房所生的孩子,也是主母的。
如此便可稳固地位。
绿芽不是她的陪嫁,但是,她原先的陪嫁被赶出去了,绿芽是取代了陪嫁的位子。
通房的地位,只稍稍比丫鬟好一点点,说白了就是生育工具或者是那啥工具,没有尊严。
元卿凌忽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问道:“王爷有几个通房啊?”
他啸月阁似乎有几个侍女伺候,长得都不错,莫非是他的通房?
绿芽道:“这事,奴婢不知道的,啸月阁的事情,咱凤仪阁一向不敢问,不过,想必是没有吧?抬通房这个事情,应该会说的,除非王爷不想被人知道。”
元卿凌觉得,他或许是不想让人知道。
一个生理正常的成年男子,有这方面的需要,收一两个通房也合情合理。
元卿凌心里一阵反酸,看来,喝湖水的后遗症还没消失。
“绿芽,我会帮你物色的,起来别跪着。”元卿凌伸手拉她起来。
绿芽还是感动得很,一个劲擦眼泪。
元卿凌慢慢地喝着姜汤,心里头竟不如方才那般恣意了。
打发了绿芽出去,元卿凌开始对药箱许下愿望。
她开始许一个简单的愿望,那就是需要一管钢笔。
如果能如愿以偿,那么,她会尝试要药。
合上,打开,找了一大通,钢笔没有,倒是有几根铅笔。
药箱是聋子吗?
“要利福平。”她继续尝试。
合上,打开,利福平有,不过,是原先就有的,除此之外,没有多出来的药物。
“地米!”
再打开,一小瓶地塞米松药膏静静地躺在里头。
“地米片剂。”
打开,哭笑不得,是一管痔疮膏,且还捆绑了一瓶开塞露。
药箱如此不靠谱,看来真的没办法去给怀王治病啊。
怀王,我尽力了。
她趴在床上,显得很是无奈。
不知道褚明翠那边怎么样呢?不知道宇文皓怎么跟齐王说这件事情?
宇文皓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场,他只看一眼就信了她?
真是费解啊。
褚明翠在宇文皓带走元卿凌的那一瞬间,心如死灰。
她全身都在颤抖,心也在颤抖。
她以为自己是了解他,掌控他的,更以为他会不问缘由地去相信她。
但是,他没有,只那么淡淡的一眼扫过来,她看到他眼底的失望。
他说会给他们一个交代,那只是借口,他是心疼元卿凌,要马上带走她。
他看元卿凌的时候,面色虽然阴郁,但是眼底着急焦虑,他心疼,他心疼元卿凌。
这个设计了他的女人,害得他被父皇冷落,被文武百官京中百姓耻笑,他却竟然心疼她。
宇文皓,你为何如此犯贱啊?你又为何会如此薄情?
一路马车上回去,她的心都在滴血,说不出的痛。
“别怕,五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齐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他不会!”褚明翠冷冷地道。
“五哥会,他是明白事理的,绝不会姑息元卿凌。”
“你懂什么?”褚明翠忽然失控地冲齐王吼了一声。
齐王怔住了。




元后传 第115章 鲁妃告状
第115章 鲁妃告状
齐王脸色微变,他从没见褚明翠这样过,一直以来,她说话温婉,行事稳重大方,对人亲和,即便是府中下人,她也从不摆王妃架子,宫中的老嬷嬷更待之亲厚。
她从不曾试过这般尖锐。
一定是吓坏了。
齐王想到这里,伸手抱她入怀,“没事了,别激动。”
褚明翠伏在他的肩膀上,如木头人一般,吼了一声,她自知失态,可她也不在乎了,齐王为人单纯老实,对她死心塌地,便是她再尖酸刻薄,再歹毒狠心,他都不会嫌弃她。
或许,真该忘记了皓哥哥了,齐王很好,而且,他如今还是最有优势的,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想起她痛斥元卿凌的话,她觉得羞耻不已,也愤怒不已,为什么她会说出那样粗鄙的话?那应该是元卿凌说的。
“元卿凌为什么要推你下湖?她是不是疯了?”齐王见她稍稍冷静了,才问道。
褚明翠慢慢地冷静下来,在怀王府邸看到元卿凌站在湖边的时候,她心里就萌发了一种冲动,要把她推下湖,要杀了她。
突然萌发的狠劲,她安排得不周全,只想着到时候淹死了元卿凌,便说两人是一同失足跌入湖中的。
但是,落水的那一瞬间,她想起了祖父的话,不寒而栗,杀意褪减,却不能轻易放过她。
使劲压着她下沉,必定会引得她强烈反抗,她若伤了自己,便可证明她居心叵测,至少,皓哥哥从此会对她憎恨入骨。
可为什么,就连这一步都猜错了?
“这女人真的是太狠了,本王当初还以为她已经改过。”齐王愤怒地道。
褚明翠强打精神,“算了,我也没什么事,就不要再追究了。”
“翠儿,你就是人好心软,这一次你轻易放过了她,谁知道会不会有下次?”齐王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且看五哥给出什么交代,若不满意,他要告到父皇的面前。
“都是一家人,伤了和气不好,且她也是一时冲动,可能她见我和皓哥哥青梅竹马长大,以为皓哥哥对我有情,才会这样失去理智的。”
“荒谬,你跟五哥虽然是一块长大,也曾说过要议亲,可如今都各自婚嫁,往事不提,她执着旧事,到底有什么目的?”
褚明翠轻轻叹气,“能有什么目的?大抵,也是为了太子之位吧。”
“为了太子之位?”
褚明翠轻轻地靠在他的怀中,“如今太子之位未定,你是最有希望的,她心里肯定不舒服,若挑拨得你与皓哥哥交恶,皓哥哥未必就不会尽心去夺这位子,如此,她便可达成心愿,成为太子妃。”
齐王大怒,“她一个女人竟有这般野心?本王岂能叫她得偿所愿?”
褚明翠心里稍安,若是能以此激励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母后一直在为你奔走,虽然我觉得太子之位你不会在乎,我也不在乎,可北唐的江山,始终需要有能者居之,纪王霸权蛮狠,我听得传闻说之前皓哥哥被人刺杀,也是纪王命人做的,纪王敢对皓哥哥下手,就未必不敢对你下手。”
“是大哥?”齐王脸色微变,“你从何处听得的传闻?”
“不必问,消息可靠。”
齐王知道她获得消息的来源是褚家,如果是这样,那一定是真的了,他不禁又怒又悲,为了一个太子之位,兄弟之间兵戎相见,你死我活,何等的残酷?
至于太子之位,他说没想过那是假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一个国家交托到他的肩膀上,他是否能担得起?
可如果一旦纪王得势,自己是否又能退居一隅,安心做他的闲散王爷?
褚明翠继续道:“为了太子之位,人人心怀鬼胎,便连元卿凌都知道厉害关系,这不是权力的争夺战,这甚至是生死厮杀,不管你下场不下场,都逃不了,因为你是嫡子,纪王日后能容得下所有人,也不会容得下你,容不下母后。”
齐王握住她的手,“本王会好好想想的,你别太担心。”
齐王心里未必就没想过这些事情,但是,他总以为还没到那个关头。
但是今天知道是纪王命人刺杀五哥的,他才忽然醒悟,不是没到那个关头,是他因恐惧而不敢去触碰。
怀王府两位王妃落水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
最生气的人,自然就是鲁妃。
怀王病重,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却还要受此惊扰,怎不让她愤怒?
她哭着便去了明元帝处,禀报了此事。
禀报之后,哭着痛斥,“楚王妃实在是欺人太甚,她跟齐王妃有什么私怨,可在外头解决,为什么要在怀儿府中行此阴毒之事?若怀王府这时候出了人命,岂不是我怀儿的孽?”
明元帝也为儿子的病而烦心不已,听得鲁妃哭诉,也大怒,“楚王妃竟敢在怀王府下毒手?简直岂有此理,你放心,朕一定会拿她问罪。”
“皇上,不是臣妾小气,实在是怀儿病情您也知道,他受不得刺激啊,如今在王府出了这种事情,他着急上火,病情已经再加重,臣妾心疼他啊。”鲁妃哭得都没了仪态,鼻涕眼泪爬满了脸。
明元帝大怒一声,“传顾司,命他到怀王府调查一下,再传楚王妃入宫。”
鲁妃道:“皇上,这齐王妃是受害者,落水之后惊吓了一番,皇上要命人好生安抚一番才是啊。”
明元帝见鲁妃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记得不能得罪皇后和褚家,真是一位心思清明的人啊。
连后宫都知道不能得罪褚家。
打发了鲁妃,明元帝转入内殿。
棋局摆在桌面上,看样子是下到了一半,局面上看,厮杀正酣,但精通棋局的人看,则白子输定了,所有后路被切断,继续下,死路一条。
冷静言起身,“皇上,该您下了!”
明元帝在白子一方坐下,惆怅地叹了一口气,“罢了,不下了,心中烦扰,本是难得跟静言你厮杀一场,可惜了。”
他一手推了棋子,棋盘上顿时乱作一团,“此战,和!”
冷静言抽动了一下嘴角,“和得好。”
“你也听到鲁妃的话了吧?静言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明元帝问道。
冷静言还很可惜地看着棋局,道:“皇上想必心中早有决断,正如这棋局,其实胜负已分。”
明元帝不高兴了,“说事就说事,说什么棋局?”
冷静言就是这种得理不饶人的,输不起,连和都和不起。




元后传 第116章 不该这么办
第116章 不该这么办
冷静言叹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皇上既然已经下旨传楚王妃入宫,并没有传齐王妃,可见皇上心里并不在乎两位王妃谁对谁错,这等闲事,皇上想必是不会管的。”
“有点道理,说下去,朕传楚王妃是什么道理啊?”明元帝喝着茶,姿态悠闲。
“没有道理,这楚王妃入宫,一到御前,她就是罪大恶极,罪恶的源头,不能申辩半句,皇上就会定她的罪。”
“这是你的主意?”
“这是臣的猜测。”
“这是你的主意!”
“……这是臣的主意。”
为什么卑鄙的主意是他的出的呢?分明是皇上自个想的。
明元帝赞不绝口,“爱卿这主意出得好,先问了她的罪,要将功折罪,就只能去给怀王治病,治好了抵罪,治不好,朕格外开恩,先暂时赦免,日后有什么情况再追究,爱卿这主意真是好啊!”
“皇上谬赞了,臣只是急皇所急。”冷静言摆着棋盘,“再下一局?”
明元帝大手一挥,“还下什么?你这司业就这么得空?每日不务正业到朕这里溜达,业精于勤荒于嬉啊年轻人,回去精进学问,为朕作育英才去吧。”
冷静言只得起身告退,皇上身边的红人,实在很难做人。
两个时辰之后,元卿凌跪在了御书房。
皇帝劈头痛斥,“身为王妃,言行举止皆代表皇室体面,你前去探望怀王,不思关心他的病情,却与齐王妃因私人小怨大打出手更企图谋杀,你可知大罪?”
元卿凌声音近乎惊悚,“儿媳知罪,父皇开恩啊。”
若说只是训斥一顿,她觉得皇上是认真的。
可说大打出手又企图谋杀,她就知道皇上有所企图了。
但是,循例也得吼两嗓子开恩的。
明元帝怒气冲冲,“开恩?朕如何开恩?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犯下此等鲁莽之事,若不是太上皇为你求情,朕定摘了你的脑袋。”
“儿媳惶恐,父皇开恩啊!”
“在这求着朕,还不如仔细琢磨一下,如何将功折罪!”明元帝冷道。
“儿媳愚钝,实在不知道如何将功折罪,请父皇明示。”
明元帝清了嗓子,“去怀王府,好好为怀王治病,治好了,朕恕你无罪。”
元卿凌猜中了,无奈地道:“父皇,怀王的病情,儿媳一无所知,实在不敢说能治好,若治不好……”
明元帝认真地道:“听着,若治不好,朕必须要问你的罪,你也别吼冤枉,朕总要对所有人有一个交代,下水事件,不是你,就是齐王妃,总有一个人要背锅。”
元卿凌不甘心地问:“为什么不是齐王妃?”
明元帝把玩着铁球,冷笑问道,“是的,你说为什么不是齐王妃呢?”
你就没点自知之明吗?你和褚家,头发丝儿对大粗腿。
元卿凌腹诽,皇上你欺善怕恶,忌惮褚家,动了一个惠鼎侯,便暂时不敢再动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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