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之巅峰

完这话之后王东明又对着于庆红道：“于镇长，今天的会就麻烦你主持召开下，我这就到糖厂去看一看。”
“那行吧，王书记注意安全！”
交代完之后王东明跟着黄德有直接就往糖厂走了，这一次，黄德有居然又主动的讲起了糖厂的情况来。
玉门糖厂以前其实华阳县的一个招牌国企，鼎盛时期西华省一半的白砂糖、红糖、冰糖都由玉门糖厂供应，厂子效益好，拿得起钱，还有各种福利。那个时候的在玉门只要在糖厂上班，别提有多带劲儿了，可以捧着一只铁饭碗。
直到九几年市场经济兴盛，很多私人企业如春笋般冒了出来，玉门糖厂不再有市场垄断的优势，再加上设备陈旧，产品在市场上不再行销，也就开始慢慢的走下坡路。
翻过千年之后，厂子实在难堪重负，开始出现停产的情况，即便偶尔开工生产出来的产品也找不到销路，厂长梁守业想了很多办法也没有让这一千多人的大厂子给活起来。
最终梁守业找到了县里，时任县长张天荣也出了一个主意，搞创新改革，给糖厂增添新的设备，结果雷声大雨点小，事情倒有这么个事情了但真正落实到位的钱却很少。
到后来张天荣被双规后才知道这笔钱大部分都进了自己的腰包，胃口之大，实在吓人。
张天荣倒被抓了，糖厂的事情再一次被搁置了下来，没有钱什么都做不了，最终梁守业又组织大家生产自救，集资盘活糖厂，梁守业在厂子里本来特别受人爱戴的，就因为这一点，大伙儿都勒紧裤腰带集了资，而这次集资当时又和镇里挂了勾，以政府的名义进行管理，最终这笔钱又不知去向，前任书记总把一句‘我都还在这儿，你们怕什么挂在嘴里’，直到被双规的前一阵子都还在这么敷衍着厂子里的人。
而现在前任书记被双规了，厂子里的人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也就有了之前这么多人示威游行的事出来了。
王东明听了介绍之后，眉头紧锁了起来。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不仅仅厂子濒临倒闭的问题，而且还有镇政府欠着工人们的集资款的问题。
“黄师傅，镇政府欠工人师傅的集资款到底有多少？”
“全厂职工都出了钱，基本都集资了三五千不等，总数有几百万，这笔钱对于厂里的每一个家庭来都一笔大数字。王书记我希望你不要再让厂子里的工人失望了，我可冲着你那句一个月内解决问题才给你这些话的。”
王东明沉默了，不知道什么好，听完黄德友的介绍之后自己心里都没有什么底了，之前曾海星曾经提醒过自己不要乱表态，现在看来也不无道理，老百姓带着希望来的，要再一次让他们失望肯定会有更加疯狂的举动。
“师傅，你怎么来了？”就在这个时候，黄德有对着迎面而来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喊了起来。
“师傅，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新上任的镇党委王书记，我···”
黄德有的话并没有完，就被对面那个男人给打断了，先对着王东明有些抱歉的笑了笑，而后对着黄德有道：“德子，听你们把梁厂长给绑了？”
“师傅，我···”
“还听你带着人镇政府闹去了？”
“师傅···”
“胡闹，你们这干什么，你们这在犯法，要你被抓进去了，兰兰怎么办？你媳妇又怎么办？日子到底还过不过了？”
“师傅我们现在都过不去了，哪里还管得到那么多···”黄德有对这一席话明显不服气，但看到王东明在场，对方又多年来待自己如子女的师傅，也就小声的反驳了这么一句。
“德子，你什么？什么过不了？有事情政府知道给我们解决，你们这样，你们这样要犯法的。”黄德有的师傅有些激动，反反复复都着这么一句话。
不提政府还好，一提政府，黄德有一下子就来气了，声音也大了很多。
“政府，政府，师傅你看政府这么多年到底做了些什么？改革、改革把钱给我们吞了就不管了，最后连我们的集资款都吞了，厂子现在这样都怪谁？都怪他梁守业，都怪政府。”
“你、你、你，兔崽子，你要翻天了不？你怎么能怪厂长。”
“师傅，难道我错了？集资款的事不他梁守业一手造成的吗？”
“你、你、你”黄德有的师傅脸涨得通红，右手扶着胸口，看起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就要往后面倒。
“师傅、师傅！”黄德有一下子就慌了，赶紧扶住自己师傅。
“兔崽子，师傅、师傅这么多年没有拖累过党、拖累过政府，到老了也不能拖累政府，咱们还再等等吧，政府总要为我们解决的。”
“师傅，我···”黄德有还想反驳，旁边一人拉了拉他的衣袖，摇了摇头，再看到自己师傅脸色开始发白，赶紧把话又兜了回来。
“师傅，我知道了，不拖累，不拖累，德子听你的，听你的···”





权之巅峰 第两百六十二章 糖厂风波（3）
“还不赶紧送医院，都还愣着干什么？”眼看着黄德有的师傅脸色越来越苍白，王东明有些急迫的喊道。不过王东明急迫的喊声并没有引得身旁这些人的共鸣，基本都站着没有动。
“黄德有，你干什么？还不快送你师傅到医院去？”黄德有转过身来对着王东明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哪里有钱上医院，师父身上有药，吃一颗就行了。”黄德有虽这么着，但却面露愁容。
“德子，今天你师傅没有对，和以往发病怎么不一样？”有人提了一句。
抱着已经昏过去的师傅，黄德有彻底的有些慌了，抬起头来看了看王东明。
“你看着我做什么？让你赶紧送医院啊？我身上还有些钱，不够的话我去取，救你师傅要紧。”黄德有听王东明这么一，赶紧背起师傅，快步的又朝镇上跑了回去。（注：糖厂并不在镇上，离玉门镇五、六里左右！）
玉门镇中心卫生院
和黄德有一起的人已经回去了，病房外只剩下了王东明和埋着头坐在凳子上的黄德有两个人。
“黄师傅，你不用担心，一定会没事的，黄师傅？黄师傅你怎么了？”王东明本来想打开这尴尬的局面，进一步的了解一下糖厂的事，但连问了好几声，黄德有都完全不做理睬，肩膀开始在微微的发抖。
“黄师傅你···”
王东明这才发现，黄德有在低声的抽泣着，一个大男人就在这医院的走廊里哭了起来。
“我师父要出了什么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许很久没有找到一个宣泄的地方，黄德有也没有管王东明谁，什么身份，将自己的情绪以及自己师父的很多事情都一股脑儿的向着王东明了起来。
原来黄德有的师傅叫做周桥，曾经‘三八’红旗手，荣获过全国劳模，全省劳模，可以劳动人民能够获得的荣誉他都获得过，没想到老了老了，市场经济了，厂子也垮了，家中还有个读大学的女儿，老婆靠在厂门口卖早点赚点零用钱，厂里现在都穷人，生意也不怎么好。
尽管如此，周桥也从没有埋怨过政府半句，总政府最后一定会解决。每次黄德有鼓动厂子里的人去找政府总背着周桥去的，否则肯定会被臭骂一顿。
黄德有一讲到这些，情绪更加激动了起来。
“现在我师父就躺在里面，政府去哪儿了，政府去哪儿了？”王东明没有接话，只默默的摸出烟来，拿出打火机，点了几次都没有点燃，索性重新装在了兜里，心中其实也在滴着血，默默的在告诉自己，糖厂的事情一定要解决，一定要解决。
医院的钱王东明先垫付了一部分，王东明还想要自己到糖厂去看一看，这事儿自己这个镇党委书记也不完全能解决掉的，肯定得通过县里。
王东明第一次想到了求人，没想到自己之前在市委书记面前买的‘保险’这么快就有可能用到了，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轻易用的，先摸清楚状况再。
糖厂位于玉门镇五、六里左右的地方，王东明用了整整一个来小时的时间将糖厂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观察了一番。
整个糖厂已经不能用简单意义的一个厂来形容了，已经基本形成了一个小型居民区的模式，有菜市场，有子弟校，当然也有厂房。
提到子弟校不得不一下，听篮球架下的一个糖厂老职工讲，糖厂子弟校最顶峰的时期足有三四百人，现在厂子垮了，肯定也支撑不了学校的开支，就都只有在几里外的镇上去读书了，虽然不远，但却很不方便，还要交学费，一学期一百多块的费用对于现在每个家庭来还比较大的一笔开支。（注：子弟校学生不用交学费，还能有午餐供应，一切开支以前都由厂里出。）
而现在，子弟校的教学楼还在，只已经破败不堪，要不还有两个已经锈迹斑斑的篮球架在这里，基本已经看不出这里曾经一所学校了。
糖厂的菜市也显得死气沉沉，都没有钱，谁还来买什么菜，大多数的房前屋后都能看到开垦出来种上的各种小菜，这也职工节省开支的一个方式。
最后王东明进到了厂子里，一进门儿就看到了一大群人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有的情绪还十分的激动。
“今天要不德有哥让我们回来，老子就要砸了镇政府，反正他们不要我们活，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对、对下次让全厂的职工都去，已经逼到这份儿上了我们也活不下去了，哪里还顾得到那么多，砸了就砸了，哪怕进去吃牢饭也比现在强，到点儿了总还有个吃饭的地方吧！”
“你找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工人从门外进来站到王东明的背后问了起来，实在话王东明还吓了一跳，自己的个子有些高，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想要看看谁在叫自己，哪知道一转过身来却没人，明明声音从背后传来的，却没有发现有人，反应过来的王东明才发现一个头发凌乱的老人家站在自己面前。
也难怪自己转过来时第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因为这老人家的背已经完全的弯曲，整个上身呈九十的弯曲，约莫一米六七的个子现在只有几十公分了。话时头也抬不起来，基本上就算一只对着地面在话了。但这老头子虽头发乱了有些，身上却穿得十分的干净，尽管裤子上打了不少的补丁。
王东明搞清楚状况之后并没有任何的厌恶表情，而接下话头回答了起来。
“我叫王东明，就到厂子里来看看，咱们厂子现在怎么破败成这样了？”
“哎，小伙子你还走吧，别在这儿瞎逛了，糖厂要垮了，垮啰！这都政府干的好事。”
王东明自一到玉门镇听到最多的就糖厂，而从糖厂的职工嘴里听到最多的话就‘政府坑了糖厂’，王东明对这件事情其实有看法的。
从初步了解的情况来看，糖厂的衰败并不仅仅因为政府，当然某些少数的干部在糖厂的伤口上撒盐的行为这也加速糖厂衰败的一个因素。从种种缘由看来，糖厂的衰败大势所趋，市场经济推动下，像这样的中小型国企一定会受到冲击，垄断的打破，产能的底下，以及工人的铁饭碗思想都造成这样结果的因素，综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一切靠政府的思想在这样的国企职工思想中根深蒂固，一旦国家停止进行扶持，立马就会遭到职工的反弹情绪。双方的矛盾也就越来越深。张天荣以及上一任玉门镇党委书记所做下的事仅仅一个比较大的导火索而已。
“老人家，我只知道有当官的吞了你们的集资款，可就这么完全政府害的也不通啊？”
“走、走、走你个年轻小伙子懂什么，我政府害的就政府害的，我也不想在这儿给你瞎扯了，我要关门了，一会儿你出不去。”
着，这老头子还一个劲儿的把王东明往外推，看这意思根本就不想和王东明下去。
“嘿，你们看，那个不就今天新来的镇党委书记吗？怎么这么快就跑到厂子里来了？”
“小六，你别眼花了吧，哪有这年轻人党委书记，看他长得又不像那种垫着个大肚子的当官样？”
被称作小六的一个年轻人翻了个白眼，对着身边的另一个人道：“你还希望再来一个贪官吗？到时候把我们厂子里的东西可能当废铜烂铁拿去卖了让后装自己的腰包了。”
“就就，不定长这样的更像贪官。”一旁的另一个人也出来话了。
那一群人自认为自己得比较小声王东明听不到，谁想到王东明长着一双顺风耳，早就听得清清楚楚的了。
“要不咱们过去打声招呼，看看这新到的党委书记鬼鬼祟祟的到底要做什么？”大家也表示赞同都朝着王东明这边围了过来。
王东明一直站着就没有动，就在等着这一群人过来。
“你就新到的镇党委书记。”话的人被称作小六的人，和王东明的年纪相差不多，没有丁点儿客气的意思。
“对啊，我就王东明，今天我就鬼鬼祟祟的来看看咱们厂子。”
“什么咱们厂子，我们的厂子，和你有关系吗？”虽王东明一语点破了刚才这些人的谈话啊自己已经听到了，但对方话的语气依旧比较的强硬，完全就没有把王东明当成什么党委书记，许因为之前被自己的前任给坑苦了的缘故吧。
当然王东明也没有在乎这些，只收起笑容回话道：“你们的厂子，这怎么成你们的厂子了？这国家的厂子？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
王东明这话的时候一反刚才的温和之相，特别的严肃了起来。
“你，你不想找打？”小六被王东明的一句话给堵住了，冲上来就想要揍王东明，再看王东明这边，面对着小六冲过来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小六，别冲动！”一个声音从厂子里间传了出来。




权之巅峰 第两百六十三章 糖厂风波（4）
王东明之所以这么做还有一定的原因的，糖厂的职工苦，这一点自己承认，不过却完全不能以此作为借口来胡作非为，一切必须得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自己虽然表了态要解决此事，但也不能一味的退让，职工已经习惯了之前的铁饭碗政策，一切都看着政府。失去了政府支持就像失去了一切，根本不懂得创新，不懂得从自身去找原因，王东明这么做就要让他们明白这些在自己这里行不通。
要一味的这样，政府的扶持又有什么用呢？一次行，两次行，大势所趋之下政府总不能永远的管下去，总还需要厂子里的人自身努力。
王东明就想要在糖厂职工的脑子里面注入这么一个意识，否则即便将糖厂给救活了，迟早有一天依旧会倒下，而且会倒得更加的彻底。
眼看着小六就冲了上来，一个声音却从厂子里间传了过来。
“小六，别冲动，你干什么？”在场的人都循声望去。
“厂长！”“厂长！”一群人都低下了头，似乎都很尊敬眼前这一个人。
“你好，王书记，我梁守业！”
“你好，梁厂长，我今天就来找你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的，你看这位工人师傅？”其实就刚才那架势王东明倒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意思，更多的却顾忌，又不得不那么做。
王东明在此话的时候虽然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心中却产生起了疑惑。之前在镇政府门口的时候，这些工人在喊着什么已经把厂长梁守业给绑了，可现在这情况看来，这些工人对这梁守业如此的敬畏，应该不会这么做啊？这里面到底什么意思呢？
“小六心不坏，就冲动了些。王书记大人大量别给他一般见识。”
“厂长，我···”
“小六，回去，你刚不还在给你奶奶煎药吗？”梁守业厉声的呵斥了小六几句。小六只有耷拉着脑袋就回去了。
“都散了、都散了，没事儿回家多给自己的菜地浇几瓢水，还桌子上才有菜吃。”
梁守业的话明显给王东明听的，王东明现在也基本琢磨出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了，听了梁守业的话之后没有任何的反应，也没有出现任何的表情。
工人们似乎都很听梁守业的话，几句之后也都纷纷的散了。
“王书记，你看这些工人们都给我惯坏了，对你这么不礼貌。”
“哪里话，梁厂长领导有方嘛,这些都不什么问题，我王东明也不什么小气之人，咱们坐下来谈谈正事吧？王东明左手边横着一台铁架子，稍微吹了一下之后顺势也就坐了下来。
“在这儿？”
“有什么不好的吗？谁规定的谈事情非要在办公室里，我看这里也挺不错。”
“没、没什么不好，王书记，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糖厂走到今天也没有什么可以遮遮掩掩的事情了。”
王东明和梁守业的谈话足足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不过总的来和之前黄德有介绍的相差不大，这就糖厂的现状。
“王书记，实话，这么大一个厂子就这么垮了，我的心在滴血啊！你去看看我们厂里的职工现在都过的什么日子？有些实在过不出日子的人已经在偷着拿厂里的废铁烂铜出去卖，我想管，可又不忍心管，我知道他们，要日子稍微过得下去就不会这么做。”
梁守业在一个劲儿的向着王东明诉苦，而王东明自始至终只点头和摇头，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直到最后梁守业直接问了起来。
“王书记，你看，我们厂里这情况不先把集资款的事情先解决了，这个问题目前大问题，就现在的情况来甚至比厂子能不能从新转起来还重要，咱们老百姓其实不关心什么其他的，只关心今天缸里有没有米，碗里有没有菜，厂子能够站起来大家肯定都会拍手欢呼，这也我梁守业希望看到的，但这前提必须把集资款给拿回来。”
梁守业今天索性也豁出去了，把该的不该的都一股脑给倒了出来，也没有去在意王东明到底会什么意思，反正就这样了，稍稍开始有些‘耍横’的意思在里面了，潜台词就你镇政府要不把这笔钱给拿回来，厂子里的人就会更你们没完。
“梁厂长，我能问个问题吗？”
梁守业了半天见到王东明却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里都开始有些急了，这会儿王东明终于开口了当然高兴。
“王书记，你，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言无不尽。”
“今天这场戏你自导自演的还有人在背后指使的？”
梁守业愣住了，完全没有料到王东明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梁厂长，我没别的意思，就问问，你可以不回答。”其实就在梁守业愣住的那么一刹那，王东明已经明白了，梁守业的回答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梁厂长，这样吧，我来问你另外一个问题，集资款的事本来你们糖厂内部的事，为什么当时镇政府会横插一脚，还出现了所谓的代管集资款的事？你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王东明的话一针见血，句句逼向梁守业，听起来还有些步步紧逼的意思在里面，言下之意你梁守业不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梁守业一听这话立马显得有些激动，王东明话里的意思他懂，但听起来有些接受不了。
“王书记，我梁守业15岁就在这厂子里，从最开始的一个小作坊到现在我看着起来，又看着倒下，我要多拿了厂子里的一分钱，出门就给车撞，下河······”
“对，我们信任梁厂长，当时梁厂长和前任镇党委书记据理力争，后来还通过关系差点把梁厂长给下了，我们全厂联名上书到县里，梁厂长才没有下来。”
刚刚已经散了的一些人又走了出来，表示出了对王东明这么一问的极力不满。
“啊，王书记，最终这笔钱的代管权到了镇政府手里，结果就这样就没有了下文，我对不起厂子里的职工，我对不起厂子里的职工。”梁守业眼圈一红，显得特别的激动。
“梁厂长···”
“梁厂长···”
一旁的几个工人站在那儿不知道些什么好了。
其实王东明对这初次见面的梁守业到没有什么偏见，只自己今天刚上任就像被人算计了一回的感觉特别不好，但不好归不好，事情总还需要解决。
“梁厂长，东明刚才的问话有些唐突了，但我还不得不提出最后一个问题，即便你将集资款追回来了，你将用这笔款子怎么办？全退给职工，还用于生产自救？”
“当然生产自救，咱们这个厂子不能歇下来，要让他转起来，王书记其实你现在看到的这厂子老厂子，基本没有怎么使用了，就在那边还有个新厂子，前几年才引进的设备，有了这笔钱到时候应该能运转起来了。”梁守业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厂房。
“那你们之前又怎么倒下去的？按理你们有了新设备就不应该倒下去的？”
王东明此话一出，顿时让梁守业本来还鼓足的一股劲儿又泄了下去。
“梁厂长，想必你也清楚，即便有了这笔钱厂子也不一定能再站起了，真正的原因并不在这儿，而整个厂子的理念与风气完全已经跟不上市场经济，吃大锅饭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一个优胜劣汰的时代，梁厂长你懂我的意思？”
“王书记···”
“我知道你想什么，而你心里也很清楚要真正的救活厂子的办法什么？为什么不用呢？为什么不随大潮流，将糖厂融入市场经济运作中去，寻求发展，追求效益。”
“不行！绝不能卖厂子。王书记，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原来就想要来卖我们厂子，你卖的不仅我们的厂子，而我们的家，不行，绝对不行，政府不能丢下我们，我们为新华国建设出过力的，不能这么对我们。”
“对，不能卖厂子，厂子卖了我们到哪儿去，把我们都撵出去么？”
厂子里的职工听到梁守业这么一，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对着王东明就开始骂了起来，什么难听的骂什么，有几个人还动起来手，被梁守业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