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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个男鬼盯上了怎么办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如归
那大叔就这样快步离开了,楚楦没办法,就问霍云深:“这村子里面要是有鬼,你能不能找出来?还有他们的身份,能不能问出来?”
“可以。”霍云深不卖关子,早在踏入棠下村,他就在寻找什么东西:“那……”
楚楦顺着霍云深的手指望去,发现,原本没有路的地方,隐藏着一条小路。
“那是什么?”难道又见了鬼?自己的体质真的有这么灵?
霍云深生前是个沉默的人,死后也是个沉默的鬼,他没有说话,推着楚楦的肩膀往前。
忽然,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墙角边走出来,对楚楦很不友好,说:“你是什么人?来我们村里干什么?是不是想做不三不四的事情?”
楚楦解释道:“我是来找人的,对贵村没有恶意。”
“找人,找谁啊?”汉子语气不好,十分敷衍,说:“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快走快走!”
“找阿尤姑娘,刚才有个大叔告诉我,她已经死了,我想看看她死的地方。”楚楦赶紧说道。
“是啊,既然人都死了,你还来找她干什么?走走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从哪来回哪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汉子凶神恶煞,冲着楚楦挥拳头。
“……”楚楦立刻皱眉,这汉子的反应不太对,明显是在撵人,他为什么要撵人?跟阿尤的死有关?
楚楦想不明白的是,阿尤又跟白雪有什么关系?
想了片刻,还是想不通,楚楦小声吩咐霍云深:“这个村肯定有问题,你让这个人离开,别拦着我,我去看看。”
“嗯……”霍云深很听楚楦的话,立刻从楚楦背后探出头,对汉子一笑。
此刻出现在汉子面前,是一张烧焦的脸孔,黑面獠牙。
“鬼……鬼啊……”那个人连爬带滚,在他们面前拼命逃走。
棠下村究竟隐瞒着什么事情?
白雪医生现在又在哪里?
楚楦掏出手机,拨打已关机的号码,仍然是关机状态,他说:“我们快去找,白医生现在恐怕凶多吉少。”
跟着霍云深来到一户人家,他们刚好在做饭,四周飘着饭菜的香味。
“就是这里?”
“不是。”
霍云深带他继续走,绕到屋后面的小河边。
“不是病死,是溺死。”
那个阿尤不是病死,而是溺死的?
楚楦面露沉重,而现在已是傍晚,天已快黑。小河上泛起一层轻烟,轻烟下的河水绿油油。
忽然,一颗人头,从小河中央冒了出来,用两只怨毒的眼睛望着楚楦。
“你是谁,是阿尤姐姐的男朋友吗?”
楚楦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他说:“我不是你阿尤姐姐的男朋友,我不认识她,不过我有重要的事情想找她。”
“找不到了,阿尤姐姐死了,就在这河里。”男孩突然泪流满面,说:“都是她男朋友的错,如果他肯娶阿尤姐姐就好了!都是他的错,他该死!”
阿尤的男朋友?她不是嫁了人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尤姑娘是怎么死的?”楚楦问道。
男孩说:“阿尤姐姐是被那个畜生按在河里淹死的,你知不知道,阿尤姐姐死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小孩了!”
楚楦头皮发麻,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个人呢?”
这么残忍的人,确实该死。
男孩迟疑了一下,不知该不该相信楚楦,他说:“告诉你们也没关系,反正你也不能阻止……阿尤姐姐告诉我,今晚要去杀那个畜生,还有他全家。”
如果这是真的,今晚就能见到阿尤,白医生的下落就有了。
至于那家人的事情,该不该插手去管?
想到一尸两命,楚楦心情沉重,皱着眉头:“那个人……他究竟为什么要溺死阿尤?他是阿尤的……老公?还是别的什么人?”
“是阿尤姐姐的未婚夫……”忆起往事,男孩面露愤怒,说:“当时阿尤姐姐正在上高中,她有一个城里的男朋友,可是黄达的那个畜生喜欢阿尤姐姐,拿着十万块钱去阿尤姐姐家里说要娶阿尤姐姐。”
有了心爱的男朋友的阿尤,当然不答应这门亲事,她哭着求父母去拒绝了黄达的提亲。
尽管黄达家是村里的大户,没权没势的阿尤父母还是选择尊重女儿的意见。
于是悲剧就这么发生了,有一天黄达在路上堵住放学回家的阿尤,警告阿尤,要是不答应提亲就弄死她在城里的男朋友。
阿尤是个倔强的姑娘,回到学校把这件事告诉男友。
男友当时信誓旦旦说,马上会让家里去阿尤家提亲。
阿尤带着惶恐和感动的心情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男友,但是男友回家之后,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惨遭抛弃的阿尤疯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个时候,黄达再次用阿尤的父母威胁阿尤。心如死灰的阿尤,就这样答应嫁给黄达。
在新婚之夜前一天,阿尤告诉黄达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黄达愤怒出手,将阿尤拉倒家后面的小河边,说要淹死她。
当时好些人来围观,黄达大声说出阿尤坏了野孩子的事情,因此没人敢来拉架。
阿尤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未婚夫淹死了,等她父母赶到之后,两口子哭得肝肠寸断,后悔不已。
更说都是穷和苦闹的,这个世道没权没钱的人活着太难了!
可是最后,他们却没有报警,而是选择接受黄家的五十万赔偿。
原来阿尤有个弟弟,还在上小学。
楚楦听完这个故事,心里发凉。他怪黄达这种人竟还逍遥地活着,也怪阿尤不自爱,更怪周围的人情冷漠,其中包括阿尤的父母……令人无法释怀。
突然河里的男孩说了句:“阿尤姐姐来了。”
楚楦再去看他,发现他已经潜入水里。
“不好!快去黄达家里!”他拔腿就往黄达家跑,刚跑到门口,原来亮着的灯,忽然全灭掉。
黄达正在浴室中洗澡,哼着歌儿优哉游哉,忽然头顶上的灯一闪一闪:“妈的,二百块买的灯泡质量这么差,明儿个一定叫他给我换个新的。”
啪!浴室门突然毫无预兆地打开,一个握着水果刀的女人站在门口。
“你……你是谁?你他妈的……你想干什么?”黄达的声音越来越惊慌。
那女人死死盯着他,怨毒地勾起嘴唇,说:“我是阿尤,来找你索命来了。”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阿尤……”黄达惊恐不已,他不相信,这怎么会是阿尤……“阿尤,阿尤没有你这么漂亮……”
握着水果刀的女人,忽然冲到黄达身前,举起水果刀,一刀一刀插下去,足足插了三十几刀。
整个浴室血色弥漫,黄达的血液不断被水冲刷进下水道,直到无血可流……
楚楦用手机打开手电筒的功能,蹬蹬地跑上来,看见一把反光的刀尖,正在滴着血。
手机往上一照,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白医生!”
握着尖刀的女人,竟然是白雪的样子。那么她是真的白雪,还是假的白雪?
“怎么回事?突然断电了?是不是电闸出了问题,死老头快去看看呀!”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说:“我先找根蜡烛,达仔还在洗澡呢!”
“有人来了,你先躲一下!”楚楦经过一番思想挣扎,选择让白雪躲起来。
“她不是白雪,她是阿尤。”霍云深不急不慢的声音,传入楚楦耳里,对了,刚才那名男孩说过,阿尤要来杀黄达,可是……怎么会是白医生的样子……除非……附身?
“达仔!达仔!”黄达的妈妈端着蜡烛走上来,她看到一张女人的脸,还有一双怨毒的眼睛:“啊——你是谁?”
“阿尤,不要杀她!”楚楦喝住阿尤,说:“冤有头,债有主,你已经杀了害你身死的人,何必再对无辜的人下手?”
阿尤不管,恶声道:“是她生了黄达,养而不教,他们都该死!”
手起刀落,一张椅子飞过去阻挡了阿尤的举动。
楚楦拜托霍云深,千万不能让阿尤将黄达妈妈杀害。而黄达的妈妈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听楚楦喊白雪为阿尤,她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哭嚎道:“阿尤,求求你放过我们,别杀我们,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去你家提亲,我们都错了!”
“你以为她是无辜的吗?”阿尤用刀尖指着黄达的妈妈,说:“就是因为她有个派出所的亲戚,黄达才敢这么折磨我!哈哈哈哈,不过我已经杀了黄达,为自己报了仇!”
黄达的妈妈一听黄达的已经死了,尖叫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阿尤,有时候死并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我想经过这次,他们活着会比死更痛苦。”楚楦的脑袋飞快地转着,想着前因后果,利害关系,说:“你附身在白雪身上才来杀黄达,说明你的能力并不强,而我身边……你应该知道,他随时可以杀了你,让你魂飞魄散。”
不过那样一来,就会伤害到白雪,这就是楚楦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这具身体是你的朋友,你不敢杀我。”阿尤冷笑道。
“没错,但是最后你也逃不掉,只有魂飞魄散的下场,你不怕吗?”楚楦心里犹豫了一下,说:“你还记得你的男朋友吗?如果你答应不伤害白雪,我可以帮你。”
当时,阿尤的男朋友为什么抛弃阿尤,楚楦也很想知道。
如果阿尤的男朋友是个渣男,直接导致了阿尤的死,那么他死有余辜。
如果是误会,时隔三年,也到了把误会解开的时候。
“他……”阿尤面露回忆,一会儿怨恨,一会儿怀念:“找到他又如何,我已经死了。”
“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做?”
“我……”
“老伴!是电闸坏了,看来今晚只能点蜡烛。”一个脚步声靠近这里,在场唯一的人……楚楦,十分紧张地看着通道。
在黄达父亲出现的那一刻,霍云深站在他背后,将他弄晕了过去。
“阿尤姑娘,我对你的遭遇很同情,我想帮你。”楚楦从霍云深身上移开视线,说:“你应该相信我,我对你们的存在没有恶意,他……是我的冥婚妻子,你也看到了。”
阿尤猛地盯着霍云沈,还有楚楦:“妻子……妻子?”
“对。”
为了说服阿尤,楚楦握住回到自己身边的霍云深的手掌,努力做一对模范夫妻。
面对楚楦突然的动作,霍云深愣怔了片刻,握紧。
楚楦惊讶地侧头看他。
“无事。”霍云深神情缥缈,说:“和先生第一次牵手呢……”
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有知识的人喜欢称呼自己的丈夫为先生,是一种雅称。
楚楦想了一下,才弄清楚他的意思,于是脸就发烫……因为感觉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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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愿意帮我?”
看到楚楦和霍云深之间的相处,阿尤内心升起薄弱的希望问道。原来人和鬼……也可以在一起么?她突然很想知道,当初男朋友抛弃自己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是突然不爱了,还是故意玩弄自己的身体和感情?
被黄达按在河里溺死之后,阿尤一直好恨,她心里放不下的,不是仇恨,而是男朋友对自己的抛弃。
“对,我会帮你。”楚楦承诺道:“我会帮你找到他,弄清楚他失约的原因。如果他是故意欺骗你的感情,你想如何我不会阻止你,但是,无辜的人就算了,他们不应该为你的死付出代价。”
阿尤好像在思考,很久以后,她点点头,答应楚楦:“好,我相信你。”
只要阿尤答应了,整件事情就好办了。
阿尤一走,白雪的身体突然倒了下去。
楚楦走过去,将她扶起来,拍拍她的脸颊:“白医生?醒醒!”
“嗯……”白雪悠悠转醒:“我这是怎么了?”她感到浑身酸痛无力,忽然看到楚楦很惊讶,说道:“你怎么也来了?徐道人呢?”
“徐哥没有来,来的只有我自己。”楚楦避嫌地放开手,问道:“你现在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屋里边漆黑一片,旁边还有浓浓的血腥味传来,令人恶心。
她果然杀死了黄达。
“你看到了阿尤对不对……”白雪挣扎着站起来,满脸惊悚地说:“看来她已经动手了。”
“嗯。”楚楦站起来说道:“阿尤杀了黄达……现在,我们要去找阿尤的男朋友,问清楚一些事情,这件事才算完。”
“确实应该问清楚。”看来白医生也是知情者,她说:“那天是这样的……”
那一天,白雪来到这里没多久,就遇见了阿尤。
那个冤死的姑娘,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白雪,并央求白雪让自己附身,去杀害黄达一家。
白雪虽然同情阿尤的遭遇,但是她并不愿意让鬼附身。后来阿尤面露凶恶地威胁她,于是白雪只能答应。
楚楦便好奇道:“我记得你身边有只鬼,他难道袖手旁观?”不是号称白医生的护身符吗?
这时候,白雪瞟了一眼楚楦身边,她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感觉有道视线正在望着自己。
连忙移开视线,说:“楚医生,你就知足吧。”不是每只鬼都是厉鬼。
想想自己,八字又不好,还养了只没用的鬼,白雪心里怄极了。
阿尤的鬼魂很弱,不能独自离开河边,所以,才需要附在白雪身上去害人。
她从白雪身上离开之后,一下子回到了河边。
楚楦和白雪过来找她,在河中央看到一个,长发蓝衣的女鬼,她的小腹果然微微隆起。
那是阿尤的孩子,死的时候才四个月。
阿尤的前男友为什么抛弃阿尤……楚楦和白雪在路上一直在想,其中是否有误会?
“他在你身边?”突然,坐在三轮车内的白雪问了一句。
“啊?”早上的阳光很灿烂,楚楦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边,有一个半透明的影子……他,穿着雪青色立领的长袍,下巴微抬,轻蹙眉头,似乎对阳光很不耐烦。
楚楦感到一股内疚油然而生,歉意地说:“暂时先委屈你一下,等到了市区,我立刻给你买一把梳子。”
至于原来那把,因阿尤无法独自离开小河,给了阿尤栖身。
霍云深转头,瞅了楚楦的侧脸一眼,不点头也不摇头,光看表情,实在难以猜测。
楚楦这才注意到,这只鬼在某些地方特别强迫症。比如衣服,他昨天穿的绝对不是今天这件,好像是……圆领小半袖?
难道今天比较冷吗?
不对……他一只鬼,怎么会冷……总之楚楦的意识已经发散到了很远的地方,直到……
“我看不是每把梳子都可以,你拿着的那把,明显就不是普通的梳子。”白雪心里是这么想的。
不然的话,岂不是随便拿一样东西都可以?
“那倒也是。”楚楦回过神,又看看霍云深,说道:“怎么样的物件,才能附身?我去给你买,好吗?”
这一回,霍云深轻点头:“谢先生。”
“哎……”楚楦心尖儿一颤,过后不停地摆手:“不用谢,原是我占了你的梳子。”
最后,他们去了一趟城里的古董店,花大价钱,买了一只清朝木梳。
是绿檀木的质地,做工精美雅致,大小似楚楦的半个巴掌,竟雕琢着一朵半开的牡丹花。
当时让霍云深在三把木梳中挑选自己钟爱的,他一眼瞧上了牡丹,说:“要这枚。”
老板一直吹牛,说楚楦的眼光好,这是清代宫廷御供,难得一见的珍品。
楚楦不在乎梳子的来历,只要能用就行。出了门,便把梳子交给霍云深。
那鬼接过来,把玩了会儿,说话越来越顺畅了道:“是块好木。”
“那就好。”几大千块钱没白花。
“却是比不上原来那枚。”
“……”楚楦抹了把汗,说道:“用完这次就还给你。”
却见霍云深摇摇头,然后将梳子交给楚楦,自己化作一道轻烟,在朗朗白日之下,袅袅消失了去。
阿尤的男朋友,家住在县城,名叫赵嘉桐。二十二岁,大学还未毕业,正在自己爸爸的厂里帮忙做事,负责财务一块。
楚楦和白雪找上门,赵嘉桐不在家,只有赵妈妈在家。
每天打打麻将的的清闲妇人,以为楚楦二人是赵嘉桐的同学,她边出牌边说:“嘉桐在厂里,你们去厂里找,鸿发家具厂,不远的。”
顺着地址,楚楦和白雪马上找到厂里去。
一个年轻斯文的小伙子,错愕地出来迎接他们:“你们是?”
“你是赵嘉桐先生?”白雪上前一步,说:“你还记得棠下村的阿尤姑娘吗?”
“阿尤……”赵嘉桐面露惊讶,然后神色复杂,眼带闪躲道:“她是我的高中同学,你们是她的朋友吗?来找我做什么?”
楚楦再问他一次:“阿尤只是你的高中同学?你确定?”
过了很久,那个满脸复杂的小伙子,低头哽咽。
“我们是同学没错,不过她同时也是我的前女友。”
赵嘉桐的哭,让楚楦和白雪知道,阿尤的死讯早已传入他耳里。而他还能为阿尤哭出来,是否表示着他还爱着记忆中的那名姑娘?
“我是喜欢阿尤的……但是我的父母不同意……他们把我关在屋里,连学校都没有让我去……”
三年前,赵嘉桐和阿尤年少热情,以为两个人最终会在一起。可是向父母坦白之后,赵嘉桐才知道,父母并看不起农村出身的阿尤,他们极力反对这门亲事。
年纪才不满二十的赵嘉桐,反抗不了父母的专横,他就这样和阿尤断了联系。
后来又过了一年,他在外地上学回来,听见昔日的同学传言,阿尤已经死了。
望着悲伤的赵嘉桐,楚楦轻声告诉他:“阿尤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人杀害的,死的时候怀着你的孩子。”
“什么?”
赵嘉桐瞪大眼睛,原本就通红的双眼,顷刻间仿佛要哭瞎一般,这个年轻的男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阿尤!阿尤!”他无论怎么喊,都喊不回已经逝去的女友。
生和死,是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最痛苦的不是生离,而是死别才对。
可是仍然有那么多的人,不肯珍惜活着的时候,那个陪伴在自己身边任劳任怨了一辈子的爱人。
楚楦拿出两把木梳,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那朵欲拒还迎的牡丹,然后将阿尤那枚交给赵嘉桐。
“如果你还爱她,就告诉她,让她早日释怀。”
眼红红地接过梳子,赵嘉桐满眼不可置信:“难道……难道……”
这天晚上,躲在木梳中的阿尤,终于和赵嘉桐见了面。
他们说了什么,楚楦并不知道,他和白雪守在外面把风。顺便谈一谈白雪那只林妹妹一样病弱的鬼,现在怎么样?
白雪拍拍身前的黑色背包,说:“骨灰装在里面,但是他人……我还没见过。”
“你上次说他给你托梦……”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白雪抱着胳膊,眉头深锁:“哼,你评评理,我都差点死了。”
“也别太过武断,可能他有苦衷也说不定……”楚楦瞄了眼自己身边,那只安安静静地待着,要是不去看那半边左脸,是挺娴静美好的。
“苦衷个屁,就是弱。”白雪不屑地撇嘴。
突然,楚楦扭头问道:“霍云深,这里还有其他的鬼吗?”
白雪竖起耳朵,马上好奇地追问:“怎么样怎么样,他说了吗?”真的很想知道自己那只鬼在不在!
过了片刻……
“说了。”楚楦回答白雪:“他点头说嗯,我看是有的意思。”眼睛却还瞟着那只鬼,感觉他的存在感特别强,能力也强。
至今仍然记得他撕鬼的画面,想起来直冒鸡皮疙瘩。
“有点……冷……”摸摸手臂,楚楦往白医生那儿挪了两步,离霍云深远点。
“靠!原来他一直跟着我,却不出来帮我,呵呵呵!”白雪叉着腰,气呼呼地说:“我决定了,回去以后什么也不给他烧,让他自生自灭!”
这个时候,楚楦识趣地闭嘴。因为换做是他,同样也会生气。
假如霍云深弃自己于危险中而不顾……那就……好像不可能……
这么一对比的话,显得白医生好可怜。
“对了,明天还要上班,我们今晚连夜回去。”
“嗯,等阿尤的事了。”
三十分钟之后,赵嘉桐拿着梳子走出来,满目通红地对他们说道:“我要跟她在一起,这辈子都不结婚。”
楚楦惊讶地说:“你可想清楚了,她是鬼,你是人,不要因为一时愧疚而轻率决定,否则你会第二次辜负她。”
“我……”赵嘉桐显然没有深想,说:“可是她需要我,她很爱我。”
“那你呢?跟她在一起之后,是否肯定自己不会后悔?”楚楦指着外面的街道:“你看,外面那么多流浪猫,是谁造成的?它们跟不爱养猫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爱一个人也好,养一只宠物也好,如果做不到从一而终,就不要轻易承诺。
否则说出的承诺不叫承诺,而叫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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