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逆天[修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阡陌霜华
少年以为光是拿到了青霭剑,便能叫傅钧毫无还手之力,但却不知道傅钧如今修为已是意剑境界,自可以意念驱使佩剑,而且青霭剑与他心灵相通,自然不会为敌人所持。
傅钧收回青霭剑,却又不禁伸手按住胸上伤口,面上痛楚之色一闪而逝。
刚才少年用尖利犹如兽类的指甲袭击他的胸口,试图抓碎他的心脏,而他虽然及时闪身退后,避开了致命杀招,胸口肌肤却仍是被指甲划进了几分。
与此同时,腰背陡然贴上了一只修长而充满劲力的手臂,傅钧身体一震,随即意识到那是秦湛从身后扶住了自己。
秦湛一手扶着他,另一只手却在空中微微一扬。
霎那间只听秦湛仿佛冷哼了一声,低低说了一句:“自取灭亡。”
瞬时只见一道金光从秦湛右手部位飞起,犹若破空长虹,笔直向前飞去,气势锐不可当!
那道金光“嗖”的一声狠狠划过少年的脖颈,登时鲜血飞溅,颈中更是留下一道深刻而怵目的血痕,而金光却不停留,又转头向少年身旁距离最近的另一名壮年男子飞去。
傅钧陡然意识到秦湛是要做什么,不由急急出声道:“且慢!伤我之人只有他一个——”
然而傅钧说到一半,便已嘎然而止。
只见那金光已经飞速划过所有人的咽喉,血溅满脸,当即毙命。
重生之逆天[修真] 第三十六章 初表心意
“秦湛!”傅钧一时间来不及阻止秦湛的杀招,眼睁睁地见到众人血溅当场,不由面色变了变,一面禁不住喝斥了一声,一面转头看向秦湛。
却见秦湛此时神情分外阴沉森冷,竟是显得颇为可怖,双目中只有一片冰冷杀意,眼眸黝黑得发亮,宛然两个慑人心魂的漩涡,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十分惊人的气势,犹若一柄锋芒毕露、煞气大盛的凶剑,令人见之震撼。
“你……怎么能这样将他们全都杀了?”傅钧虽被秦湛骇人的杀气一惊,却并不畏惧,再想到死人之事,一时情绪难以控制般的激动起来。
“先别说话。”秦湛对傅钧斥责的话仿若未闻,只轻轻道,“让我抱一下。”
说着便收紧了手臂,同时将下颚轻轻贴在傅钧的肩窝处。
“你……”傅钧只觉得秦湛这样的行为古怪难言,连带着他自己也似乎被传染一般,浑身都不自在起来,顿了顿,方道:“伤我的只有那一个少年人而已,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其他人都杀了?”
“因为他们该死。”秦湛冷冷回答。
傅钧头一次觉得秦湛的腔调显得如此冷厉如锋刃,半点平时的婉转柔和也无,更蕴藏着极为深浓的怒意,在这寂静无声的空气中格外令人头皮发麻。若论气势,仿佛犹胜过师父陆淮风,让人难以相信身旁这具躯壳仅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年,并且刚刚学习修道功法不久。
傅钧猛然发觉石洞中寂静得不寻常,意识到不对,急急侧头看去,只见右边牢笼门锁已被削断,内里十余人也已悉数被杀,颈中皆有一道血痕,看上去都是被秦湛一剑割喉。
“你竟然将右边牢笼的人也都杀了……”傅钧一时过于惊震,反而脸色显得漠然,停顿了一下,方才强自压抑着情绪质问道,“为什么?他们只是一时被人蛊惑而已,若得治疗,未必不可恢复正常!”
秦湛松开搂抱着傅钧的手臂,慢慢直起身体,此时的他像是已经止住狂怒,眼中杀气渐渐淡褪,寒意却不减半分。“胆敢伤害你之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傅钧一窒,刹时竟不知作何反应:“可他们并未伤及我!”
“于我来说,只要起了那个心思,便已该死。”秦湛语气斩钉截铁,毫无回旋余地。
傅钧心神一颤,仿佛被秦湛话声中的决意给震住似的,顿然无法言语。
“若非你闪避及时,只怕……”秦湛微微一顿,眼神愈发凌厉如冰刃,“你已经好心给了他们一次机会,既然他们不知珍惜,反而想对你下毒手,那便没有必要活在世上了。”
秦湛话声一顿,见傅钧脸色不豫,复又淡淡道:“难道还要等他们双手沾满血腥、造下无数杀孽后,到那个时候再去除掉他们?凡事自然是防患于未然最好。他们已入魔道,欲以活人血肉为食,人性皆丧,今日杀了他们,便能挽救山下数百名无辜百姓之命,应当是一桩好事才对。今日即便换作师父在场,也会跟我做出同样的处置,你不信么?”
“……”傅钧无言可对,虽然知道秦湛说的话并非夸大其词,但心中却又隐隐觉得秦湛说的并非完全正理,可是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而于此刻,秦湛又是轻轻一叹,语气却似有一分无可奈何的意味:“你也不仔细想想,这里怎么可能有清白无辜的女子?之前大师兄清剿的低等魔修皆为青壮年男子,而纵使谷垣真的劫走了女子,如今也早已成了魔修的一员了。”
“就算只有一线可能是真的,我也不后悔因此而受伤,只需我自己一人承担,不连累你就行了。”傅钧神情平静却坚定,“因为,万一是真的,而我却一时只顾自保,坐视对方被恶人污辱,便等于是害了对方一条性命,到时我更会后悔莫及。”
秦湛静了一静,声调忽然柔和下来:“你是想起了四年前自尽的秀姐?”
“……嗯。”傅钧眼底闪过一点黯然,缓缓道,“你我已非当年无能为力的幼童,我不想再让自己后悔。”
四年前,十一岁的他和秦湛流落街头,曾经受到一名比他们大七八岁的少女阿秀照顾,可惜那时连年旱灾,兵荒马乱,盗贼风起,阿秀不幸被几名山贼奸污,而他和秦湛拼尽全力也救之不及,事后阿秀精神崩溃,直接一头撞树身亡。
虽然之后他和秦湛跟着那几人潜入山寨,偷偷放了一把火,烧死了罪魁祸首,但阿秀却再也无法活过来了。
秦湛一时并未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去看傅钧胸前的伤口,随即又伸手示意道:“白玉膏呢?”
傅钧下意识地取出药瓶递给秦湛。
秦湛接过,便立即将瓶中药膏倒出,给傅钧胸口依旧血流不止的伤口敷上。
与魔修谷垣造成的伤口不同,那个半魔半人的少年划开的伤口并非无法愈合,使用专治外伤的白玉膏便极有灵效,血被渐渐止住了。
傅钧一直任由秦湛动作,眼神晦暗难明,似乎心事重重,片刻才低声缓缓道:“伤我之人……倘若……是你自己呢?”
秦湛一怔,立刻抬头看向傅钧,不过刹那后却微微笑了:“不放过的,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傅钧想起前世种种事迹,包括最后秦湛设计害得自己身败名裂、走投无路,最终同归于尽,心情难免复杂:“为什么?”
为什么今生的你,却与前世截然不同?
秦湛敛起笑容,凝默一瞬,缓缓道:“你是我唯一的……”
然而话到最后,秦湛却又住口不言了。
傅钧一顿,虽然隐约觉得秦湛掐断的话可能正是自己不想面对的事实,却又不能不去追问:“唯一的什么?”
秦湛却在此刻异常沉默,片刻才轻轻笑了出来:“……你说呢?你我之间,岂是一句朋友或师兄弟可以概括的?但我知道,于我来说,这世间上不会有任何人比你更重要。”
秦湛说到最后,语气愈发轻柔,脸上再无半分笑意,显得十分诚挚。
“……”傅钧眼神无比复杂,深如浓墨一般,目光在秦湛脸上来回一扫,方才似乎下定决心般的慢慢道,“我……也是如此。”同时却在心里补充完这句话: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
傅钧说完此话后,便立即陷入沉默中,似乎为自己违心之言感到良心不安。
秦湛亦是安静了一瞬,忽然间微微笑道:“你我十岁相识,我还记得,当年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虽然苍白瘦弱,眼睛却分外晶亮有神,还有,你咬我的那一口可还真狠。”
秦湛说着,轻轻一扬右腕,上面有着一道浅淡得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白痕,然而仔细观察之下,确实是牙齿啮咬过后的痕迹。
傅钧回想起往昔少年之事,也撑不住有点赧然:“我……当时以为你是来抢食物的……因为之前就发生过好几起同样的事,对方的年龄也与你相若……我虽然还能饿上几顿,但那时张爷爷却病得厉害,必须吃点东西充饥……”
傅钧说到此处,想到昔年照顾他的张爷爷毕竟还是在不久后因病去世,神色便不觉有些黯然。
“张爷爷是以七十高龄去世,又在睡梦之中,并未受任何痛苦折磨,也算得上喜丧了。”秦湛安慰道。
傅钧轻轻一应,却不由渐渐陷入旧日回忆里。
……在他童年最初的记忆之中,他便已是一名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只有张爷爷好心收留了他,一直照顾着他,视若亲孙一般,就算忍饥挨饿,也要尽力讨到一碗米粥来喂食他。
后来,在他十岁那年,战乱频起,百姓流亡,各地皆闹旱灾饥荒,乞讨之事愈发艰难起来。张爷爷又不幸生了病,他只能带着张爷爷安身在郊外一处破庙里,尽力外出去找食物。
一开始,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几个热腾腾的白面馒头,却还没带回破庙,便被几个凶悍大汉抢去了,而他因为极力反抗,还被揍了一顿。他忍着疼痛爬起来,又艰辛地找了几次食物,却都要么被硬抢,要么被骗走。
最后,他终于在角落里挖出半个黑面馒头,这次却学了乖,悄悄贴身藏在胸口,一路小跑回破庙,然后便遇见了十岁的秦湛。
他见到小小庙里竟然有陌生人,心头便不由一惊,而秦湛当时虽然模样像是与他同龄,却脸色红润,服饰也颇为华丽,看上去就比他有力气许多。
他生怕秦湛也是来跟他抢食物的,而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找一次食物了,便想着先下手为强,冲上去狠狠咬了秦湛一口,试图吓退秦湛。
当然,事后秦湛非但没有被他吓走,反而留下来与他一起照顾病重的张爷爷。
那次张爷爷虽然在三日后便逐渐病愈了,也可以起身下地了,可是没过一个月后,却在一日夜晚里睡过去后,就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他不肯相信从小相依为命的张爷爷就这么离他而去了,在一旁苦等了三日,后来在秦湛百般劝解之下,才终于选择面对事实。
秦湛帮他一起挖坑填土,安葬了张爷爷。之后,秦湛提议说,他们继续待在这里,最终只怕会连草皮树根也被吃干净了,到那时便真的是死路一条了,还不如趁着眼下还有力气的时候,尽量远离这里,往没有饥荒的地方去。
他当时想到张爷爷生前也一直叫他快点离开这里,虽然在张爷爷生前,他始终不肯离弃张爷爷,但在张爷爷死后,他怎么也应该尽力去达成张爷爷的遗愿,便点头同意了。
自那以后,他与秦湛便一起流浪,同甘共苦,互相倚靠,倒也挣扎着活了下去。
三年后,秦湛偶然从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口中听到了有关修仙之人的传说,便起了去修道的念头。
他当时并没有什么长远的愿望,只是在其他流浪儿都嘲笑秦湛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之后,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支持秦湛的想法,即使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
然后,他和秦湛花了足足一年功夫,才找到丹霄派的大门,又在再三恳请、好话说尽之下,才被允许进入外门,成为一名最末等的弟子。
丹霄派外门弟子的生活虽然勤劳辛苦,需要每日栽树浇水、劈柴烧火等等役作,却比之前漂泊无依的日子好上百倍,能够吃上饱饭,穿上新衣。
后来他和秦湛见识了内门弟子的威风,又听说只有进入内门后才算真正的丹霄派弟子,才可以修道长生,都想争一口气,便开始尽力锻炼身体,又开始学习外门的心法及剑术。
直到成为外门弟子一年以后,他和秦湛才双双选择申请参与内门弟子试炼考核。
那之后,便是他们一起通过了试炼,成功拜得陆淮风为师……
傅钧回过神来,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他永远不会忘记,可是,他也同样无法忘记前世秦湛最终做下的事情。
……假若,秦湛只是杀他一人,就算手段如何残忍,他或许可以不作计较,但是,秦湛杀害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师父陆淮风、燕雪与辛玖等人……
……那些人,傅钧无法代替他们去原谅秦湛。
重生之逆天[修真] 第三十七章 麒麟玉佩
“怎么?想起那些往昔之事了?”秦湛见他久久不说话,遂微微含笑道。
“嗯。”傅钧淡淡一应,又道,“你我初见之时,我记得你衣装颇为华丽,像是富家子弟出身,而你告诉我,你是父母双亡后,不幸被卷入家族争斗中,而那些族人差点要对你谋财害命,幸好有一名忠仆将你带着逃离家门,但那仆人刚刚因病辞世,因而只剩下你只身一人。”
秦湛静静聆听完毕,倏然浅笑道:“我说过的话,原来你都记得。”
傅钧一窒,有些莫名所以道:“为什么不记得?”
“没有什么。你记得清楚,我很欢喜。”秦湛柔声道。“还有呢?我的身世,有什么不妥么?”
傅钧一顿:“没什么不妥……只是我想问你,这些年过去了,你有没有想过回去你的家族看看?”
“……”秦湛收起嘴角笑意,认真地道,“没有。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我的父亲也是养子,原本与那些曾经的族人并无血缘关系。在我舍弃言那个姓氏,重新取名为秦湛后,我便与他们再无任何干系。”
傅钧默然听着,脑中不觉想起了当时他与秦湛各自取名的情景。
他是随手选了傅为姓,然后又挑了一个钧字为名,并没有考虑太多,而秦湛却是沉吟片刻后,才说出“秦湛”二字。
当年傅钧还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选秦字为姓?”
而他记得秦湛的回答是:“秦国是一统天下之国。”
傅钧如今回忆起来,只觉得果然是秦湛会选的姓氏。泱泱大国,称霸天下,纵使昙花一现后便陨落,也胜过一辈子默默无闻、最终被其他国家吞没的小国诸多。
“虽然因为父亲的遗言,我不会主动去报复他们。但若要我继续把他们当作亲人,却是绝无可能。”秦湛又道,“只要他们不招惹到我头上来,我与他们,便井水不犯河水好了。”
秦湛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双眸看向傅钧,眼中闪烁着郑重的光芒:“你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太过分了吧?”
傅钧摇头:“这是你的家事,我无权置喙。”
“家事?”秦湛唇角微微一勾,笑容却有些冷意,“他们可不算我的家人。如今我的家人,只有你一人才算数。”
“……”傅钧心绪不免微微起伏:当年的自己,何尝不是把秦湛视为唯一的兄弟?
秦湛忽然间似乎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递给傅钧道:“我几乎忘了,这个给你。”
傅钧定睛一瞧,只见秦湛此时掌心中放着一枚玉佩,大约有巴掌大小,通身红艳鲜明,晶莹剔透,纯粹得并无一丝杂色,乃是品质极等的红玉打造而成。而其形状又呈现出麒麟之态,虽然只是半边麒麟,却栩栩如生,雕工极其精巧细致,如此玉质与做工,绝对世所罕见,价值连|城。
傅钧不由微微惊讶道:“这是……”
“麒麟火玉佩。”秦湛含笑解释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东西,据说有辟邪镇恶、驱魔除秽之效。我以前总觉得是无稽之谈,直至今日,却真的见它起了效用——那时谷垣应该是隐身潜藏在附近,所以连大师兄也瞒了过去,而它便在我心口微微发热,以示不妥;后来谷垣又用‘血焰杀阵’偷袭你我,它更是及时以震荡示警。两者联系起来,应当不是巧合。”
秦湛继续道:“若它有驱魔除秽之效,你被魔修所伤,虽已被丹霄派白玉膏治疗,但只怕伤口里会留下污秽之气,而它应该能够将魔气彻底吸除干净,免除任何隐患。”
傅钧一时却没有接过。“既是你家传之物,又如此珍贵稀有,我如何能收?”
秦湛闻言,脸上笑容渐渐淡去,目光渐渐深沉如夜,但若仔细瞧去,却又并无丝毫怒意。“我父亲并没说过,我不能将此物送人。”
傅钧不由将目光一扫秦湛肋下依然缓缓流血的伤口,又道:“你也是被魔修谷垣所伤,伤势又比我重,应该先留着此物治疗自己才是。”
秦湛微微一笑:“那你不必担心了,这玉佩是一对,另一块还在我身上。”
说着,秦湛便又从怀中取出另一枚玉佩,与先前的玉佩几乎一模一样,也是半边麒麟,只不过是麒麟的右半边,而先前的玉佩是左半边,然而若将两者合一,便会变成一个完整的麒麟形状,并且丝丝入扣,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是两块玉佩。
傅钧暂时无话可说,心念一转,想着若是真要斤斤计较,自己今日已经算是欠秦湛一条命了,也不差这一枚玉佩的事,便不再推辞,从秦湛手中接过玉佩。
这玉佩莹润如酥,灿若云霞,入手更是温润之极,绝对不会让人轻易忘记,却是他前世直至死亡也未曾见过的物事。
“我以前竟不知道此物……”傅钧不觉喃喃自语道,心底虽闪过一点诧异,倒也没有打算深思此事。
“你一向不喜欢这些琐碎物什,我也觉得它没有什么用处,便没有拿出来给你瞧过。”秦湛温声道,“若你喜欢,以后我便多多留意这些东西。”
“不必了。”傅钧摇首。秦湛说的也是实话——他确实不喜欢这些毫无作用的繁琐饰品。
傅钧又将玉佩翻过来,却发现玉佩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丹”字,笔力刚劲挺拔,又不失流畅秀逸,然而字迹却极不明显,若非仔细观察之下,只怕难以发觉,想来雕刻之人并不十分希望旁人看出来。
“丹?”傅钧讶然低语。
“我这块上面还有一个‘昀’字。”秦湛示意道,“只不过我祖上数代的名讳当中,皆没有丹昀二字。也许这两个字另有它意,亦或许只是当初随意雕刻了两个字上去。”
“应当不是随意雕刻。”傅钧沉吟道,“确实像是人名……也许是当时制造玉佩的工匠名号?”
“许是如此吧。”秦湛轻一扬眉,“反正多思无益,玉佩只要有效便够了。”
傅钧又再看了一遍那个“丹”字,确认确实没有什么玄机后,便将玉佩收了起来,心境有点复杂地道:“多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秦湛摇头,唇角泛起柔和的微笑。
傅钧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只不过上一次是在萧云晖面前玩笑似的话,而这一次秦湛的态度却似乎诚挚了许多,让他心底情绪难免愈发翻涌如潮,个中滋味,唯有自知。
傅钧收起这些无关紧要的杂乱心绪,目光一扫四周景象,犹觉心下恻然。
因为入了魔道之故,这些人明明死后不过一刻工夫,尸体便已完全进行了腐化,血肉尽消,露出一副森森白骨,而此时甚至连骨骼也在慢慢化作灰尘,彻底的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这便是魔修与凡人的不同之处——魔修死后,会在短短时间内完全灰飞烟灭,不会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因为魔修是以侵害他人性命的邪法修炼,生前固然可以强悍无敌、所向披靡,但死后无论是何死因,都会遭受到尸骨无存的报应。
而道修,若是熬不过天劫,自然也会被天雷击打得魂飞魄散、骨肉俱消,但若是一般的寿终正寝,便会留下尸身,也会因此而建造坟墓,安葬遗骨。
傅钧默然无声地注视四周二十多具白骨在几个呼吸之间,便通通化为烟尘,流散于空气之中。
秦湛一直陪着他静立一旁,直到众魔修彻底消散后,方才听秦湛语气冷静地道:“此处久待无益,我们出去吧。”
说话的同时,秦湛眉头似乎不自禁地微微一蹙,伸手轻轻按了一下肋下伤口。
傅钧注意到了,念及秦湛受伤至此全因救护自己,便无法说出任何责备秦湛的话。
他想着,自己既然说服不了秦湛改变观念,还不如下次行事小心一些,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及自己,也就可以及时阻止秦湛的杀招了。
想到这里,傅钧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坚毅之色,对于秦湛的话,却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便领先迈步离开。
走出石洞后,傅钧往先前分岔道路的右方道路走去,然而这次却没有再听到任何声响,只有身后血液慢慢流下、浸透衣裳的声音。
傅钧眉头不由渐渐紧皱起来,知道秦湛虽然言笑自若,对伤口似乎毫不在意,也没有任何诉苦抱怨之举,但这样流血下去,毕竟会危及性命。
——丹霄派的丹药对谷垣造成的伤口毫无效用,但这里若是谷垣的洞府,那么也许谷垣自己炼制的丹药会对伤口有效?
傅钧心思微动。
石路的尽头又是一处天然石洞,而这座石洞里却极其安谧,毫无人影——墙壁两边俱为石架,上面摆放着不少瓶瓶罐罐,石架旁边又放置着一张青石床榻,榻旁又有桌椅板凳等寻常家具,倒像是谷垣日常起居的寝室。
石洞前方还有一条弯曲的道路,通往黑暗之中,傅钧凝神望去,只见那条小路的尽头,依稀像是一堵石门。
重生之逆天[修真] 第三十八章 坦诚心迹
傅钧心头一动,知道那里恐怕就是整个洞府的出口了,但如今秦湛伤势未愈,此处看上去又有不少药物,应该以治疗好秦湛的伤为先,再去尝试破门出去。
他转身对秦湛道:“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前面应该便是大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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