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妃难再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欧冰舞
说完,水袖盈盈,走上中间。方才的舞姬们快速知趣地下去了。
乐坊歌声翩然开始:“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映日御风
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恋浴月弄影……”
上官婉儿拧腰向左,抛袖投足,笔直的袖锋呈“离弦箭”之势,就在“欲左”的当口,突发转体右行,待到袖子经上弧线往右坠时,身体又忽而至左,袖子横拉及左侧,“欲右”之势已不可挡,躯干连同双袖向右抛撒出去。
就这样左右往返,若行云流水,似天马行空。
一舞罢,还能让人意犹未尽。随后,左相带头为自己女儿鼓掌,接着,便掌声如雷。唯独右相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如果他女儿颜妍尚存,哪由得她在这儿班门弄斧,大秀雕虫小技。
逃妃难再逑 第062章 曲惊
顾盼盼亦是不服,快速起身,开口:“盼盼也随得姨娘学得了一些曾经飞燕皇后的掌上舞,以鼓代掌,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出神入化,但自认也不输给婉儿姐姐多少。”
上官婉儿正在得意中,却见有人出来抢风头,忍不住怒火中烧,但又不能失了面子,强忍着没吭声,继续维护自己温婉的形象。
倩影流转,顾盼盼却是身轻似燕,在那一方小小的鼓上却还能旋转有余,让所不少人叹为观止。
舞罢,方还不觉。
唯独江蕊昏昏沉沉,兴趣缺缺地昏昏欲睡。
“素闻皇妃姐姐出自兵部侍郎之家,应是才艺更胜妹妹们一筹吧。姐姐能否赏脸献技?”
顾盼盼笑语,不乏挑衅的意味。语毕,再狠狠地瞪了一眼上官婉儿。随后目光又凌厉地转到江蕊身上,看来传说中的得宠,也不过如此。她倒想知道,她究竟有哪里好。
献技?
江蕊看向凤冥煜,不由得一阵失望。他自顾自地喝着酒,根本无意为她解围。那就只能靠自己了,黛眉微蹙,江蕊转过头兀自开始思量。
在场的都不是等闲之辈,有资格参加选秀的都是朝中六品以上官职之女,都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那么若想与众不同,便只能选择其他。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她一样不沾,舞算是她的特长之处,可是方才上官婉儿与顾盼盼两人都表演的是舞蹈,而且功底绝对不比她弱,她若是再表演舞蹈,只是给她们做了陪衬,为她们做了嫁衣。那么,就歌吧。
主意一定,方才的慌乱全无,此刻,她眉宇间满是自信。
“妹妹好意,那蕊儿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语间,颇带几分不惧,似乎在提醒着什么。翩跹不觉间,粉色的身影已经上了高台间。
“皇甫的使臣还没到么?”凤魅夜微微呷了口酒,低低问道。虽是问倾无双与凌雁两人,可目光却移到了台上。
“爷,无双发现有一事不对。皇甫朝这次是由八皇子亲自出使,那八皇子自称皇甫决。可是,无双私自去无名山庄请了莫爷,他说皇甫朝绝无单名‘决’的人,嘱咐无双叫爷在朝中当心。”
“爷,雁儿也查到皇甫真正的使臣被杀死在了城荒处。一行八十余人,皆死于荒郊野岭,死相凶残。雁儿赶到时,四肢残骸各处散乱,鲜血染红了整条溪流。现在回想起来,还好怕呢。若不是为了爷……”
凌雁说道动容之处,颇具积分梨花带雨之色,委屈地看了一眼凤魅夜。
倾无双冷哼一声,谁信。她凌雁也会害怕?不知道谁为了抢在她之前查出消息来讨好爷,杀了她手下几百号人也不见心软分毫。
那声冷哼颇具挑衅,凌雁狠狠剜了倾无双一眼。如果不是身处皇宫,怕她们又要开战了。
凤魅夜低眸沉思。莫惟自幼出自皇甫,皇甫的事情他自然清楚不过。那么,这自称皇甫决的又会是何人?再加上最近琉影大陆的妖邪纷纷入了琉璃大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只怕...来者不善。
那么,他便要好好会会这皇甫决了。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待他再次望向台中时,那熟悉的歌声已经开始。
高台中,江蕊兀自独坐着。没有任何伴奏,她轻摇手鼓开始歌唱。
轻纱掩面,粉裙飘扬,露出光滑的玉足。那绣着一株桃花的轻纱掩住了灵秀脱俗的面容,却掩不住满身芳华;如此这般,效果更佳,独存那双如若星辰的眸子,注视着眼前如戏的一切。微挑的眼角,带着几分无关世俗的漠然,就仿佛她要做曲终人散的最后一人,就算是戏,也要自己是戏中最翩然的那一个。
凤魅夜唇角微扬,带着几分欣赏。百花争奇斗艳,她竟然能若此般从容,仿佛历经了千年,却依然那么优雅的翩跹。无疑,从精神上,这场较技她胜了。其余所有人,都输得一败涂地;因为她不在乎,凤冥煜的千百般宠爱,对她而言都似有若无,而这些人,却一生都在为之计较。
只是,这单单一曲歌未免太简单了,不懂欣赏的人一时间难以沉醉其中。若是不能让人沉醉其中,她便还是输了。今日的较技,那些妃嫔们纷纷都拿出了自己的绝技,她却单此一曲,实在难以服众。
顾盼盼一惊,妒忌地开口嘲弄:“呵呵……姐姐真是‘好本事’,姐姐不是琴棋书画独绝的么?就这一首歌来糊弄,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们了。”
“是啊,姐姐能让圣上如此欢心,肯定是有绝活的。”上官婉儿毫不掩饰情真意切地看了凤冥煜一眼,惹得一阵暗暗众怒。
见圣上丝毫无所表示,所有人也纷纷胆大地议论起来:“就是,这般简单的一曲,明明就是小孩子在家中唱着玩的。如此盛典,娘娘何意?”
“还有这曲子,靠简单的手鼓伴奏,任那街头五岁小孩也会啊。”
“……”
不要听,不要听……
心中不断默念,江蕊还是无助地望向了凤冥煜。可又是一阵失望。凤冥煜任由他们议论纷纷,却毫不在意地与一旁颜太后不知在说些什么,墨色的眸子带着化不去的浓雾,如大海般深沉。她希望读懂些什么,却终是看不透。原来,她从来都不懂他。即使夜夜相对,他们却终究只是陌路。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歌开始一点点凌乱起来,凤魅夜终是按耐不住了,这小家伙竟然自乱阵脚。看来他得帮她一下了。
如水的琴声悠然响起,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
琴声与歌声水乳相交,配合得天衣无缝,瞬间,便压去了所有人的浮躁,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安静倾听。
逃妃难再逑 第063章 人乱
是凤魅夜!
此刻,他修长的十指抚在琴上,悠扬的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泉水迸溅,四散开去,充盈着大殿内的每一处空间。琴声中仿佛有一个白色的精灵在随风而舞,舞姿优雅高贵;又好像有一朵朵耀目的玫瑰次第开放,飘逸出音乐的芳香。
那十指,亦像是抚在她了心间,方才那些议论带给她的烦躁全然不复,方才凤冥煜不在意带给她的颓然也全然不复。此刻,只有安心。
她心中一惊,这曲子他肯定是练过不少遍的!没想到,初雪时分她无心间唱的这首《笑红尘》,他竟然这么用心地全部记了下来。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歌声,空灵;琴声,无杂。一首落寞的曲子被两个不落寞的人所共同演绎,仿佛让人身临仙境。曲毕半晌,还无人能够感觉。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所有人还沉浸在其中,久久不能回神,只能在那缄默着。
“好!景王的锦殇,号称只在悲伤的时候弹给自己,这么多年有多少人妄想一闻,却连一见的机会都没有。怎么,现在却改了?”
一个清雅空越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带着几分佞气。片片花瓣落下之后,男子与一妙龄少女出现在了门口处。
那男子带着如月的决绝,清雅孤寂,他有着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可是却看不真切。淡玉色白靴落地之时,就如同皎皎月光洒向了地面,满地晶莹。那一袭白衣,也染上了几分佞气,却又好似有仙气在流转,亦正亦邪。艳到极致皆为白。白色,被他完美地演绎。
凤冥煜眼神一凛,望向凤魅夜。凤魅夜皱眉,他的琴唤作锦殇,只弹给自己,一生从未破例,谁都不知道。他又如何得知?既然知道了,现在说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思无解,他将一切波澜隐归于眸底华丽的一片片紫色之中,任其氤氲开来。这就是那个冒充皇甫八皇子,自称皇甫决的人了罢。
那一刹,这殿内仿佛只有三种颜色。黑的狂傲,紫色邪魅,白的决绝。
*
“绝哥哥,我们说好了,总是穿越了千年流光,也要不离不弃,是不是?”
“绝哥哥,你在哪里?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生气了。”
“绝,为了成仙,你就忍心抛下我,抛下我们的誓言?”
“天下无情莫过绝!”
“……”
高台上,江蕊突然间蜷缩成一团,冷汗直流。纷纷话语在耳边一遍遍不觉地云绕,每当她想要想起什么之时,都发现所做的一切皆是枉然,因为根本无从想起。就算再熟悉,也终是无从想起。那些话语,那些情意,都只是为了一个唤作‘绝’的男子。可那些声音,竟然...竟然是她的!
好痛啊。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头痛得几乎想要裂开。找到了什么,又仿佛丢失了什么。
粉色的身影快速从高台上坠下,衣裙蹁跹若舞,面纱飞扬。
待凤冥煜和凤魅夜警觉,双双暗自准备出手之时,却有人已经抢先一步,捷足先登了。
风扬起她的面纱,虽然遗失了千年,但这面容,却还是在心底熟谙了千百遍。幻想了千百次再次重逢的场景,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只有他一人的惊喜,她却这般陌生。那穿越千年流光的誓言,那被她常常挂在嘴边的誓言,到头来终是不过只有他一人记得而已。
南宫绝的银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一丝嘲弄,一丝不屑,最终,尽化为一份决绝。
桃花,你果真比我想象的潇洒!
一时间,仿佛芸芸众生也不过唯她们两人独存,她的眉眼映衬着他的如月,他的眸底倒映着她的似花。
不觉间,就这么缓缓落地,溅起一地散落的芳华。南宫绝俯身,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开口:“桃花,还识得我么?”只要她承认记得,他们便能走向最初,往后的阴谋再也没有。就这般如此。南宫绝暗自下了决心。
可是,有些时候,有些场景,错过的总还是要继续错过。
看着那银色的眸子,江蕊终是觉得熟悉,可当她认真地想要回想之时,却总是忆无可寻。认识么?或许是曾经不知何处有过那么一两次回眸吧。不然,为什么想不起来呢?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又有一人把她认成云筱韵了。
“你...认错人了吧。”
认错了?呵呵……真好的理由。桃花,纵使千年前便相识,我还是没有看清你。那么,便休怪我南宫绝无情了。
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唯见半晌后,男子抬头,仰天长笑。落地,溅起满地如月的芳华。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众目睽睽之下,他把她送入了凤魅夜怀中:“偶见故人,皇甫决一时激动,无心冒犯王妃,还请...”他满含深意地顿了顿,转身掷地有声,“景王见谅。”
王妃?那是皇妃呐。
瞬间,只觉太和殿内一阵阵难掩的寒意,纵使殿内有数十暖炉带来暖气,纵使窗外阵阵肆意绽放的烟花带来喜庆,纵使今日普天同庆的欢快,也抵挡不住那殿上黑色长袍之人的阵阵怒气。
凤冥煜快速从凤魅夜手中夺过江蕊,墨色的眸子如同大雨将至的乌云,磅礴如墨,一片漆黑。
所有人一时间坐立不安。
“朕的皇妃,倒让八皇子有劳了。”
故人,他们居然是故人,这‘故人’倒还真是熟络。
江蕊在凤冥煜怀中被他捏得生疼,但又不好开口,只得暗自恼怒,本来就不认识他,这下更难解释了。故人?她什么时候,又是从何处多了个故人?
“呵,据本王所知,皇甫好像没有单名决的皇子吧。”
既然如此,那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他倒要看看这个自称是‘皇甫决’的人来者何意。
凤魅夜转动手中金杯,看那上好的玉酿在杯中流转,映衬着光辉。
南宫绝身后,妙龄少女一阵微怒,居然有人干敢出来揭露主人身份!罪不可免,那便杀无赦!
南宫绝微微挑眉,少女退了下去。
给读者的话:
三更~大家国亲快乐
逃妃难再逑 第064章 心乱
“哦?景王如何得知?看来景王的手下要比冥帝更得意几分,我用生死门中的人来交换你身后那两个女人以及云骑,又如何呢?”
在场大臣暗自惊心,原来景王手中私存兵权,还一直暗自威胁朝廷,调查朝中之事。
凤魅夜面色沉了几分,这男人的目的,他看清几分了。
他回凤梧王朝之后,就一直在韬光养晦,故意对外装作整日沉溺于美色之中,就是为了减少凤冥煜对他的防备,不过他伟大的哥哥是何等的精明,怎么会被他骗了。所以他只是为了就麻痹朝中之人,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看穿了他所有的计划,出来敲响了警钟。
而这男人之前的所为,也是为了挑起他和凤冥煜的争端,他们的兄弟之情,本来早就在筱韵死后荡然无存,现在若是任他挑拨,只怕战事在即了。他在幻山的人马,若是听说了这些,恐也是蠢蠢欲动了。
不过,这些他都不在乎,他真正揪心的是...生死门!皇宫中这些只知享乐的笨蛋们自然是没有听说,就把重点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生死门号称江湖最大密报组织,由代表夏季的南方朱雀所领导,他曾经追查了整整两年,却也没有找到真正的主人是谁,没有想到,现在真正的主人却自己承认了。如果他没有看错,那么那男人身后的少女便是由朱雀幻化而成。
方才他说‘故人’,那么,他和江蕊又是什么关系?难道,她也是生死门的人?
不会。想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在初雪十分笨拙地堆对着雪人,想到那个潇洒地唱着‘风再冷也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扬’,想到那个佯装怒火地对他说‘鬼才跟你般配’,想到曾经相处的往往...没有来地,他选择不靠任何理由而相信她。
凤魅夜,何时又这般多情了?那么,筱韵呢?曾经要一起守护的爱恋呢?他不能,不能对不起她。
突然之间感觉很无力,凤魅夜微微闭上双眸,任凭所有人不解,却不在乎。
“哈哈哈哈……南宫绝,你出来!”
片刻,一阵凌乱的琴音在空中肆意回荡,接着又是一阵诡异的笑声,似乎震得宫殿上方的瓦砾都一阵阵颤动。那笑声与琴声饱含内力,震人心脾,似乎想让所有人肝肠寸断。
阵阵阴风吹过,一人的身形便出现在了太和殿纷纷众人之中方才的高台之上。
江蕊抬眸,一阵恶寒。那人身着一身红裳,雌雄难辨,娆人心绪,声音是男子,可长相却比女子更要美艳上几分。要说他是女子,瞬间便能让刚才的上官婉儿与顾盼盼就失色了几分;如果说他是男子...那差距还真的颇有几分大,如果硬要说是的话,那便只能用‘人妖’二字来形容。
“朕的皇宫今日真是热闹,生死门的神秘主人南宫绝,绝迹江湖多年的香尘公子今日还都来了。”
“好眼力。”
风驰电掣间,两人对视,一片黑色与一抹白色,肃杀冷寂。
“哈哈……南宫绝,随了这么多年,我香尘终于找到你了。”
又是一阵笑声,香尘的目光,始终倒映着那如月般清寂绝情的身影,无视宫外一群群虎视眈眈的侍卫。今夜,想走恐怕是不容易,但看样子,他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走。
逃妃难再逑 第065章 腥风
被那笑声一震,江蕊觉得心跳猛然间迅速了几分,一口血堵在胸腔。上官婉儿早已把持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无助地望着凤冥煜,唇角挂着几滴鲜血,惹人爱怜。
凤冥煜像没看见一般,紧紧握住江蕊的手。瞬间,结界便设了起来,纵使再强的内力也穿不进来半分。
南宫绝轻扫了一眼,便随即再不带情感,仿佛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
“生死门主人的魅力果然很大,男女通杀啊。”
凤魅夜一语道破玄机,解了不少人之惑,又故意像是在嘲讽南宫绝有断袖之癖。南宫绝转身,银色的眸子不见半分窘迫,半晌,他冷清地开口:“香尘,你半年来天天追寻我的踪影,坏了我多少好事,你自己清楚!”
“绝,你就真的这么绝情?何必要在乎那世俗的目光,香尘就是爱你,从半年前心水香阁的一遇,便就是爱上了你。”
“滚!”
“绝,我的心意,你应该明白……”
南宫绝银色的眸子中,染上几分杀意。身后少女随即明白,快速一掌击向他的胸口。
香尘武功不弱,自是没有这么容易受伤。可惜他没有想到,再次落地的片刻,一柄染着银色光华的剑就深深插入了他的胸膛,带着丝许不耐烦的隐忍。知道是他,香尘扔下剑,毫不还手,只是看着他。
那真挚的目光,终还是让人有些许不忍,就算突破世俗,也还是能遭到几分同情。
手起刀落,头身分离,血溅四处,处处都飘扬着难忍的腥味。
尖叫顿时响彻整个宫廷,这么血腥的一面,宫中锦衣玉食之人自是没有见过。唯独三人,只是各自冷冷扫了一眼,便随即各怀心思。凤冥煜,凤魅夜,南宫绝都不是善良之人,他们见得太多。
江蕊闭上眸子,今日发生了太多,她没有力气尖叫,却忍不住一阵阵颤抖。凤冥煜像是感觉到了,加重几分力度把她的头埋进怀中,一阵阵温暖也随着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荡漾开来。
她嗅着他身上似有似无的麝香之味,只觉得放松了几分。这怀抱,太过温暖,让人迷恋,分外舒心。
“*,你这个叛徒,还不快来拜见新主人请求恕罪?!”
江蕊抬起头,这才发觉方才南宫绝的剑出稍后,惜缘和少女纷纷化为了原形,一个*,一个朱雀。地上血腥的一面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自欺欺人的人会不断在心底告诉自己,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朱雀,他已成魔,何必呢?”
*站到凤魅夜身后与朱雀对视,悄然间便感觉自己的灵力好像减弱了不少。南宫绝的戾气好重。
“叛徒,你会受到惩罚的。”
朱雀狠狠剜了一眼*,随着南宫绝如月的身影消失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中。
一场本该是欢天喜地的宴会,就此草草了结。
*
“只怕日后,腥风血雨就要掀起了……朱颜劫,逃不过的,‘桃’不过!”
天际边,道人的身形,很快在夜幕中隐隐不见。
景王府。
“爷,喝茶。”
见凤魅夜自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窗边沉思缄默,凌雁立即明白了几分。生死门主人南宫绝那日之所以会那么做,理由不言而喻。
三年了,她认为三年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很多。她曾经单纯的以为,没了云筱韵,再除掉倾无双,她就可以走近他。而且平日里的一切,也确是如此,王爷很多事情都会告诉她,没有谎言。但是这三年间,王爷的琴,她却连见都没见过,她一直都不知道王爷还会抚琴。可是那女子,那个冒充韵后的女子,王爷看她的目光,明显不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相处三年的人,却还是比不过才相识的一个不明底细的女子?那么,便一个个除去吧,总有一天,她可以走进他的心里。会有那么一天的!
凌雁的眼神终,幽幽的愤恨难以掩饰,只可惜一向精明的凤魅夜一直沉静在白日里的往往中,却没有发觉。
就是这么一个疏忽,让他每每回想起来时,都悔不当初。
“雁儿,我在凤梧的所有产业以后全交给无双打理,你去查南宫绝。”
若是到了有必要的时候,看来他必须得亲自出马了。他这两天忽然间查到,江蕊似乎是由十二带来这里的,而且十二最近一直在找一个女子。那么,就热闹了。如果他猜想的没错,那么……
*
接下来的几日,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在不明身份的情况下,冥帝竟让把南宫绝安排进了前兵部侍郎云大人的府邸,并让宫中的大总管高公公挑选了二十名婢女送去。
最大的野心家便如冥帝,在以前她所查出的所有资料中,他都会除去身边对自己有一丝一毫威胁的人,斩尽杀绝,毫不留情。现在,又怎么会这般任其自然?
凌雁掩去思绪,随着其余十九名侍女慢慢走入原是侍郎府邸,而现在却成了南宫绝私宅的府邸。
王爷早已布置好了全局。在这府邸中,以后若有不便,便可拿银子来疏通。
只是……
凌雁眼中闪过幽怨。以前她愿意心甘情愿做王爷的棋子,任他摆布,因为她知道,他心中怀着个天下。她有理由欺骗自己,王爷对云筱韵这个初恋这般痴情,就说明王爷是有情的男子,而不是无心之人。可是现在,让她怎么继续自欺欺人?只是为了一个初相识的女子这般大费周折,机关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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