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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与你有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临渊鱼儿
法国那边一年一度的家族盛会他不能缺席,行程早就定下,也和她说过了,可真的想到要分开那么久,傅时谨就……
以前的他哪里会有这样犹疑的时刻,可现在不一样,他在这里有了牵挂。
“真想把你缩小,每天带在身边。”
梅苒“扑哧”一声笑了,干脆爬上床窝进他怀里,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在他胸口上蹭了蹭,“我也舍不得。”
细密灼热的气息缠上来,男人在她耳边低喃,“等我从法国回来,我们就先订婚。”
“好啊。”梅苒抱抱他的腰,“可你要先求婚。”
他明显被她的话取悦,声音又低了几分,“不想再搂着你纯睡觉了,会憋坏的。”
怀里的人笑得花枝乱颤。
傅时谨的飞机在晚上七点,梅苒干脆请了整个下午的假,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给他践行,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就黑了。
梅苒把他送到楼下,司机已经带着行李在等着了。
“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梅苒扯了扯刚给他围上去的围巾,男人顺势弯下腰来,她飞速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等你回来。”
他捧着她的脸加深这个吻,许久后才气息微乱地点了点头,“好。”
梅苒看着黑色卡宴消失在视线中,又在原地多站了一会儿,披着一身浓浓的暮色上楼去了。
开完会一行人才出去聚,结束已经差不多是十点多了。
梅苒和小助理同路,住的地方也离得近,所以就结伴回去。
经过街口一家音像店,发现门口堆积着一大堆专辑,还专门用红色高亮的标牌写着:亏本甩卖,买一送二!
田甜看了一眼,惊讶道,“这不是梅梦然的专辑吗?”前段时间还宣传得风风火火、人尽皆知的。
店主见她们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手里拿着水杯走出来,“美女,看在你们这么漂亮的份上,买一送三要不要?”
见两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解释,“这歌手名声臭了,专辑也不值钱了,只能低价贱卖。”
他叹气,“听说全国演唱会也取消了……我进了这么多她的专辑,也真够倒霉的。”
梅苒沉默,田甜唏嘘,终于还是没有买,两人迎着夜色走远了。
次日早上八点多,梅苒就接到一个跨国电话,从手机那端传来的是她熟悉的低沉嗓音,带着一丝疲倦,似乎还夹杂着薰衣草的气息,“想我吗。”
我很想你,在与你分离了十一个小时零七分后,在距离你16300千米远的法国。
“想。”
他轻笑着问,“有多想?”
“昨晚开会都走神了。”
女孩声音温软,听来仿佛一壶醇厚甘冽的酒,柔入肝肠,傅时谨的心也倏地软得不可思议。
两人又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结束通话,梅苒正准备下床洗漱,谁知手机又响了起来。
刚接通,梅良之焦急的声音就跳了出来,“想想,然然昨晚吞药自杀了。”





时光与你有染 第43章 时光与你有染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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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还很单薄,被突然亮起的灯光驱赶得四处躲藏,墙角处一道道清影颤颤地摇。
梅苒就是这个时间点踏进梅宅院门的,老周婶早已在门外等着,一见她从车上下来,连忙迎了上去,“苒小姐。”
天上开始下起小雪,四面八方灌过来的冷风吹得梅苒的藏青色风衣“呼呼”地响,她将脸从围巾里露了出来,偏头低低咳了一声,“进去再说。”
老周婶“哎”了一声,从衣兜里抽出手呵了好几口热气,稍热乎了才去拍她身上的雪花,“你说这都什么事啊,大老远的还让你特地回来一趟,饭吃没吃?要不我……”
梅苒进了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抖了抖,顺手挂在椅背上,屋里有暖气,可她还是冻得脸都微微发红,斟了一杯热茶喝下去才缓和了些。
“她怎么样了?”
“咳!”老周婶说,“还能怎样啊,一大早就送到医院去了,是老太太的佣人发现的,抬出来的时候还口吐白沫呢,吓得老太太高血压都快犯了!”
说起来她还心有戚戚焉,前几天娱乐新闻上铺天盖地都报道了,谁不知道梅梦然如今这是什么境况?一下子从云端掉进烂泥里,放谁身上谁都不好过,可哪曾想到她会这么想不开呢?
老周婶又啐了一口,“不过她也是活该啊,走的夜路多了,怎么着也得遇上一回鬼吧?这次也算是踢到铁板了,这回啊,老太太真是气坏了,我听她的口气是想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呢。”
梅苒重重放下茶杯,“算我头上?”
“她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老周婶轻哼,“梅梦然不知道在她跟前嚼了什么舌根,我看她从医院回来脸都黑了,整个一喷火龙似的,逮着谁就喷,全家上下都遭了秧。”
“她还说……”
梅苒语气淡淡,“还说什么了?”
老周婶嗫嚅道,“她说那梅梦然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还说你抢了她的男人……”
前半部分她虽然无法苟同,可大概的缘由还是摸得清的,不就是那梅梦然散布私生女的谣言在先,后来被先生干净利落地处理了,听说还被人封杀了。可后面这部分,她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梅苒沉默了一会儿,问,“我哥回来没?”
“回了回了!”老周婶点头,“他先你个把小时这样到家的,这会儿他们父子俩正在老太太房里,估计正安慰她呢。”
“苒小姐,你说你怎么就回来了?”她吞吞口水,犹豫着说,“先生又不在,你一个人……”
梅苒正要说话,门外传来梅良之的声音,“想想回来了?”
他推开门进来,周身带着一层屋外的寒气,还没看清屋内的人,转头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感冒了吧?”老周婶嗔怪又慈爱地看他一眼,“大冬天的穿这么少,也不知道爱惜点身子,我去厨房给你煮碗姜汤,你们兄妹俩好好聊聊。”
她说着就出去了,将半掩着的门关得严严实实。
梅良之在椅子上坐下,揉着发红的鼻子,瓮声瓮气地问,“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他记得自己的原话是让她和伯父梅鸿远一起回来吧?
老太太这次火气甚大,梅良之都有些招架不住,只好找了个借口溜出来,估计他父亲梅清远还在挨着骂呢。
梅苒倒了一杯茶放到他前面,“我先回来看看怎么回事。”
梅良之看她一眼,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幸好发现得早,人倒是没什么大碍。”
梅梦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不过也是东拼西凑得来的,老太太那添油加醋的版本自然不可信,不过他看梅苒的表情,知道她也是不怎么想多说的了。
梅苒只是轻轻拨动着桌布的流苏,连眼睛都没有抬,声音淡得似水,“那就好。”
“坐那么久的车一定累坏了,你先休息,我再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梅苒“嗯”了一声。
她也是真的有些累了,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在桌上趴着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得肚子发出一声声“咕咕”,梅苒醒过来,揉揉双眼,按亮手机去看时间。
原来才过了半个小时。
老周婶听到里面的动静,端着一碗热汤进来了,“苒小姐,趁热喝吧,去去体内的风寒。我看天气预报,这几天气温下降得厉害,小心别感冒了。”
梅苒喝了大半,感觉身子从里到外开始回暖,随之全身也恢复了点力气。
“晚饭想吃什么,我预先让厨房去备着。”
梅苒没有什么胃口,摇头。
“那怎么行?”老周婶语重心长,“多少要吃点。”
最后梅苒只好吃了几块点心,才刚洗干净手,那边就来人催了,说是老太太让她过去一趟。
“不要去!”老周婶连忙挡在她身前,“一准没什么好事。”
梅苒穿上外套,闻言笑了笑,“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老周婶撇撇嘴,“那可说不准。”虽是这么说,可到底还是让开了。
梅苒走到外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客厅的灯明晃晃地亮着,老太太面无表情地坐在最上方,梅清远和梅良之父子俩挨着边坐在左侧,气氛有说不出的严肃。
一见梅苒出现,老太太猛地站了起来,瞪得跟龙眼核似的双眼紧紧盯着门的方向,似乎在确认她身后没跟着梅鸿远的事实。
“梅苒,你把然然害得这么惨,怎么还能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你还有良心吗?”
梅苒站在最中间,听着这莫须有的罪名,神色看起来依然平静,藏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握了起来。
这老太太仗着自己是这梅家的当家主母,打理上上下下这么多年,拿捏人的本事愈加炉火纯青了。梅苒性子温厚淡静,加上又不是亲孙女,更是她哽在心头的一根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这次好不容易捏住一个把柄,梅鸿远又不在,没了那层忌惮,少不得要拿来大做文章一番。
就算梅鸿远在,她手里还捏着老爷子的遗言当王牌,这番大动干戈照样少不了,只是没那么痛快罢了。眼前连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平时说话软声软气的,一看就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怎能不趁机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老太太怀疑自己听错了。
梅苒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吐字清晰,“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我把梅梦然害得这么惨’是什么意思。”
“你!”似乎是没预料到她会反驳,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扶住椅把才稳住身子,“然然现在还躺在医院,她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自杀?”
老太太冷笑,“你和你爸都不给她活路,她能活得成吗?”
梅梦然果然玩得好一手的颠倒是非黑白。
梅苒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条分缕析地将事情分析了一遍,力求冷静客观,老太太听完果然脸色大变,“你含血喷人!就算然然真的说了那些话,她能是成心的吗?谁没个口误的时候,你倒是要抓着她这点小过错不放?还想着逼死她,你以为她没爸疼没妈亲的好欺负是不是?”
梅清远连忙把脑袋垂得低低的,跟丧家犬似的。
最怕的莫过于遇上一个不讲理的人,何况这个人的心早已偏得不像话,再说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老太太声调高了些,“好吧,然然也说那件事她是有错,不过,你为了报复她,抢走她男朋友又是怎么回事?”
梅良之没想到老太太还兜着这茬儿,立刻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
梅苒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的某个地方压抑得几乎要炸开来。
老太太又将语气放缓,“你说你们两姐妹,为一个男人伤了和气多不好,既然那傅时谨是然然先看上的,你中途又横插一脚,怎么也说不过去吧?那傅时谨周旋在你们两人间,一只脚踏两艘船,我就不了解然然为什么对他这么死心塌地……以你的条件,肯定还能找得到更好的男人,不如……”
“真是荒谬!”梅苒再也忍不下去了,她径直上前,目光冷冷地和老太太对视,“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
老太太没料到她突然冲上来,想说的话一下子噎住了,只有浓浓的愤怒火山喷发似的冒出来,撑得那密布皱纹的老脸像有一条条柔软的蚯蚓在蠕动着,她站起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手镯顿时碎成了两半,“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梅良之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一幕,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上前制止,而是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并点开了。
“你但凡有一点值得我尊重的地方,就不会说出刚刚那番话。”梅苒静立在灯下,唇边带着淡淡的笑,“你的好孙女在外造谣说我是私生女,你说是小打小闹的误会……还有,傅时谨是个怎样的人还轮不到你们来评价,你最好去问一下你的好孙女,弄明白横插一脚节外生枝的人到底是谁……”
“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转告梅梦然让她死了这条心吧……我爱他,这辈子他只能属于我了。”
“你!”想不到她竟然这么伶牙俐齿,老太太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口喘着气倒在椅子上,“你给我……滚!”
梅苒好笑,“这是我家,凭什么?”
“老爷子啊!看看你的好孙女,”她掩面痛哭,“她就是这么对我的呀!你怎么不早点把我带走,省得我受这等气!”
梅苒不慌不忙地接道,“看在爷爷的份上,我和我父亲尊你敬你,”她话音一转,像清泉忽然结了冰,“可这些年来你的所作所为令人寒心,你就不怕九泉之下的爷爷……”
老太太两眼一翻,气得直接朝她摔茶杯,梅苒闪身躲了过去。
“反了反了!”她的头在桌上磕得砰砰响。
梅清远父子见状连忙上前,老太太哭天喊地撒泼得更厉害了,闻声而来的佣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屋里顿时变得乱糟糟的。
此时,法国的某会议室里。
坐在上位的男人盯着手机出神,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这个向来不苟言笑的年轻继承人露出如此温柔的笑意,只见他忽然站起来,深深鞠了个躬后,用流利的法语说,“抱歉,我想暂时要中断会议了……我的未婚妻正在为我孤军奋战,我必须要立刻回到她身边。”
在一波比一波更高的“未婚妻?”“他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的惊讶讨论声里,傅时谨迈着长腿迅速离开了会议室,边走边和后面的助理说,“马上帮我订一张回s市的机票。”
梅苒全然不知堂哥把自己昨晚和老太太对峙的画面传送到了千里之外的法国某人手上,吃过中午饭后发现外面雪停了,她穿了一件外套就跑了出去。
刚踏出门槛就接到父亲的电话。
“对的,爸爸,”她踢着脚下的雪,“我和她撕破脸了。”
梅鸿远用非常温和平稳的语气跟她说,“不用担心,一切都有爸爸。”
“嗯。”
挂断电话后,梅苒把手机收好,一阵风吹过来,寒意渗骨,她忍不住剁了剁脚,还不够,蹦一下,跳两下……
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身后的他。
男人周身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黑色短发微乱地搭在额前,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双排扣大衣,里面是扣得一丝不苟的挺括白色衬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英气逼人。
那双深棕色眼睛紧紧盯着她,仿佛一个深潭,无法望到尽头。
“你怎么回来了?”
傅时谨一瞬不瞬地盯着朝自己跑过来的女孩子,她的红色羽绒服随风纷飞,米色菱格长裙线条柔美地舞动,那双棕色皮靴将一堆堆白雪踢开……
脑中回旋着那句:我爱他,这辈子他只能属于我了。
心如同泡在蜜糖水里一样,又甜又软。
他不会告诉她,隔着一道屏幕看到她那么慷慨陈词地维护自己,信誓旦旦地说他是她的男人,任何人都无法将他抢走时,他心里有多么的感动,甚至不经意间眼眶微微发热。
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他只是张开双手,抱住她,亲吻她,爱她。
爱她这一生一世。




时光与你有染 第44章 时光与你有染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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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簌簌飘落,庭院里一株落光叶子的老树被雪压了一身,枯瘦的斜枝“啪”一声断了。
两人交缠着对望的目光才恍然错开了一下。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梅苒轻咬下唇,又问了一遍。
男人忽然弯下腰来,额头贴住她的,停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想你了。”
纵然他的心中似乎藏了一个春天的花园,繁花怒放,可他的语气听起来却是那么云淡风轻,轻轻地化在耳边,就被风吹散了。
“吃过中午饭没?”
两人的鼻尖也贴在了一起,梅苒说话时呼吸的热气自然而然地和他的融在一起,顿觉心口那处似乎跳得有些不寻常了。
“没。”
额上鼻尖的温热一散,下一刻他的唇就贴上了她的眼睛,“苒苒。”
男人的嗓音听起来竟是如此的沙哑。
“我这个时候更想吃其他东西。”
梅苒茫然地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他拦腰抱起,他抱着她进入屋内,甚至还腾出一只手将门反锁上。
她从那沉稳有力又跳得有些失控的心跳里明白过来,她隐隐期待的某些事情似乎将要发生了。
果然,他放下她,直接捧住她的脸,将她整个人压在门上开始亲——他倾诉的方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露骨坦然,没有小心翼翼地克制,而是堂而皇之地……跟她求爱。
梅苒气喘吁吁地推开他,一张脸早已红得不像话,“我……我先去洗个澡。”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好一会儿后才放开她。
浴室的水声开始响起,梅苒四处找了一遍,懊恼地自言自语着,“之前买的玫瑰精油呢,怎么找不到了?”
哎哎哎!
她太专注了,以至于没听到门把的转动声,等察觉过来,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已立在了眼前,梅苒瞪大眼睛看他,清眸里写满问询。
男人的俊颜上似乎还染着一层薄薄的红色,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我突然想起自己也需要洗个澡。”
“所以,”他很快下了结论,“我们一起洗。”
梅苒在浴室里就软了半边身子,洗好后身上堪堪裹着浴巾被人抱出来放到床上时,更是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
“苒苒,”在意识迷离时,她突然听到上方男人的一声轻笑,“我还没正式开始。”
梅苒:“……”
脖颈处那一片集中的红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
“不用怕,是我。”
梅苒疼得眉头紧蹙,连脚趾都微微蜷缩起来,身下的床单早已被她抓握得不像话,开出一朵朵花纹繁复的花。
先前路过树下,发间沾染的小朵白花也扑簌而落……
潮涨潮落,是拍打在她身体里的节奏,涨时激情有力,落时有时那么的温柔缱绻,她感觉自己的每一个部分都慢慢地融化在那片热潮里。
终于,海面平静了,沙滩上留下许多贝壳,她泛起的那层迷人霞光将它们染成了淡粉色。
原来和喜欢的人亲密是这么美好的感觉。
男人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亲一下喊一声“苒苒”,梅苒握住他的手,掌心贴合,熨帖又温暖,她安然地睡了过去。
光线昏暗的卧室里,他们满足地相拥而睡,将外边的太阳睡成了月亮也浑然不觉。
梅苒的睫毛动了动,眼儿就要睁开来,可似乎怎么都睁不开,她实在太困了,体力也被消耗得很严重。
“醒了?”
她含糊地“唔”了一声,在他胸口蹭了蹭,“困。”
“那再多睡一会儿?”落在发间的声音很柔和,也很磁性。
“现在多少点了?”
“八点十二分。”
“晚上?!”梅苒睡意顿消大半。
傅时谨好笑,“不然呢?”
“有没有人过来找我吃晚饭?”
“周婶来过一趟,那时你还在睡,我就没叫你。”他眉间的笑意再也忍不住,甚至轻轻笑了出来,“她知道我和你在一起。”
“那她说什么了吗?”
傅时谨认真想了想,“说了很多,你想知道哪方面的?”
梅苒:“不用。”
想想也知道她会说什么。
“饿不饿?”
“不饿。”
“咕噜咕噜……”
梅苒微窘地垂下视线,改口,“有点。”
他仿佛心情极好,目光越发幽深,“我也是。”
老周婶估计高兴坏了,竟然忘了给他们留晚饭。梅苒坐在小厨房靠窗的椅子上,看着不远处被灯光晕染得有些模糊的身影,唇边不自觉地浮现笑意。
晚饭吃得很简单,傅时谨下了一大碗面条,窝两个荷包蛋,两人紧紧靠坐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
面条虽然清淡,可唇齿间抹开的分明是浓到极点的甜蜜。
梅苒住的是独院,离主屋有一段距离,平时很少人过来走动,于是一入夜就显得格外安静。这个小厨房是特地辟出来的,老周婶疼她,每次回来都要给她开小灶补身子。
被疼爱惯的胃怎么会如此轻易满足一碗面条,她拖着酸软的双腿进去找了找,在冰箱里找到了一块腌制好的牛肉,顿时喜上眉梢。
“我们吃烤肉吧。”
电磁炉和烤盘都是现成的,梅苒用小刀将牛肉片成一小片,整体地放在白色瓷盘里,为了解腻,还洗了小半篮的生菜和一碟草莓。
傅时谨负责烤肉,他哪里做过这些事,损失了几片牛肉后,虽然动作还不怎么熟练,但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了。
牛肉早已被腌得入味,不一会儿屋里便弥漫开一阵香味。
小厨房没有暖气,梅苒不知从哪抱来一个小火炉,扔了几块木炭进去,往里吹几口气,便有猩红的火苗像舌头一样伸出来。
她洗干净手,坐到桌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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