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山神之后[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宁世久
“沧澜好像离不开水?”季莳道。
“有几个大世界能离开水?”晏北归不假思索道,“天地五行,互补互助,缺一不可,金木水火土,没有哪个不重要……”
他话说一半,顿了顿,突然咽下剩下的话,猛地转头看向走在他身边,面色如常的季莳。
季莳偏过头,面对他的目光,做出格外无辜的眼神。
晏北归盯着他,慢慢道:“沧澜鸿蒙初开之时,三尊便降临此地,他们虽非沧澜之人,对沧澜的影响却十分之深,比如说素一仙君对人族,比如说,那位大神对沧澜的法则……”
听到晏北归避开天洋大神的名字,季莳知道他想明白了,便没有回应,反而提起另一件事。
“本神已开神域,有香火庙宇在,与阳间消息传递无碍。”
晏北归之前就已经跟他道过恭喜,此刻没有废话,问:“敢问阳间如何?或者说,在你我因乱流被卷入阴域有,海城洞天后来发生了何事?”
“血海老祖和那位大神……当然我们都知道并不是真的那位大神,两人在北海上空做过了一场,其中更有仙道魔道的元神真人千万里驰援出手相助,依然没有把那位大神再灭一次。”季莳语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若是让那几位元神真人知道后怕是又会呕血,“后来是玉衡老祖亲自出手,逼那位大神遁走,如今那位麾下纠结一群邪神,和仙道修士们打游击战。”
“游击战?”晏北归第一次听闻这个词,不过他稍稍品味,立刻明晓这个词的意思。
思考改不掉手癖的季莳抚摸小沧澜上篆字的纹路,冷冷道:“本神除开雪山神女外,另有两道身外化身,游走沧澜,虽然比不得你,但除开中原外,其他四地也算熟悉了,却也从没见过那么多神灵出现过,也不知道是那位大神名头太响,还是我眼瞎。”
晏北归笑道:“自然不可能是你眼瞎。”
季莳停下脚步,看向身边的滔滔河水,道:“从天上到地下,从天河到忘川,沧澜法则中,那位大神的痕迹太深,他死彻底倒好,如今还出现这么一个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的怨念出现,我估计不是我一个人不安。”
季莳说完这句,将小沧澜正面朝上,看着上面那四个篆字。
天授幽冥。
晏北归听到季莳道:“……更别说,如今阴域归我了,凭什么还要让遵照那家伙的意愿走?”
穿着道袍的俊朗男子白发随着从水面吹来的风飘舞,他思考片刻,道:“重新接上忘川确实比较困难,你懒得那么做,想要干脆让转生的灵性不走水路?”
说了一大段,还是被晏北归识破真实意图的季莳:“……”
“这么做的确是好处多多,”晏北归装作没看到季莳瞪向他的视线,继续道,“我等不是素一仙君,想要打败那位大神,也只能从细节微末之处着手,在不引起他注意的情况下,一点一点消磨他的力量,除开忘川这条转生之路,还有……”
“东南西北可以扶持四位海神,分夺那位大神手中的海洋权柄,设日神月神,河伯雷公风母雪女,规律天时,管理雨水,引导洪水,人道神入仙城,协助管理,引导众生愿力向善不向邪。”季莳一口气说道。
“看来春道友已经全部想好了,”晏北归摸鼻子笑了笑,“一心为神道考虑啊。”
“邪神已经和魔道结盟了,”季莳摊开手,“如今该急的,不应该是你们仙道?”
晏北归笑意更深。
“你想要的条件不可能三仙宗不可能全部答应,不过我想……你刚才和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让我替你给三仙宗传信引荐。”
“引荐?别说的他们高高在上似的?”季莳撇嘴。
他想了想,又道:“玉衡老祖之前出手……去的第一家就玉衡道好了。”
晏北归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件事我自然帮你,三仙宗无论哪边,我都有一分关系,传话简单,不过……”白发道人面上满是温和笑意,眼角都弯起,注视着季莳,“不过,在玉衡道之前,你可以先去我那里。”
成为山神之后[穿书] 第九十四章
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
初夏的天空碧蓝一片,天空下连绵成雪原的白玉兰花间,探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蓝色或绿色琉璃瓦,以及看不到全貌的朱红墙壁。
携着花瓣的微风拂过飞檐,檐角下悬挂的铜铃晃动,发出沉闷的铃声。
竹帘被细绳悬挂起一半,坐在窗棂边喝酒的人看着在白玉兰树枝上啼叫的喜鹊,眼神中也不由泛出点点喜悦来。
他半边身体坐在阳光中,上半身则被竹帘的阴影笼罩,日光从竹帘一道道细细缝隙中投射到他脸上,在他清俊的脸庞上绘出无数平行的纹路。
但就算如此,也无损于他的雍容闲雅的气质。
乌黑长发只有几缕被束起,剩下的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铺展开在地面,和同样铺展开若一朵莲花的衣袍下摆交叠在一起,压在最上方的,是几片雪白的玉兰花瓣。
看不出具体年纪的男子端起酒杯,痛快饮下一口酒。
这人身上无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魅力,想来在这人周围,应该不会有人愿意大声说话。
可惜……
“我不同意!从来没有听说过散人道这个门派,那个什么什么神的家伙选在那个地方,还大言不谗要求我们老祖亲自去见他?如果答应了,玉衡道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我也是此意,掌门,我玉衡道同神道之间,乃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如今虽说情势比起从前有些紧迫,但还没有落到和一个敌人合作来对付另一个敌人的地步。”
“邪神?正神?于我等而言,有何区别?”
这些人明明表达着相似的意见,依然害怕有人听不到,嗓门一个赛一个大,如果不是修士居所有法术保持纤尘不染,恐怕会有不少灰尘被他们从房梁上震下来。
他们明明是对着满脸苦涩的掌门咆哮,眼神却都瞥向窗边喝酒的那人。
玉衡道掌门自然也知道长老们并不是在对他发火,只能依着长老们的愿,转身询问那个坐在窗边的人,问:“老祖,您觉得如何?”
沧澜第一人,玉衡老祖,被冠以这些名字的男子收回停留在喜鹊上的目光,回过头来。
他双瞳若星子,精光灼灼,哪怕是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也足够让这群在外面霸气无比的长老们噤若寒蝉。
而掌门则是老早就站在角落里去了。
和逍遥道或天剑道不同,玉衡道对掌门的要求,第一个是老实,第二个是存在感低。
因为玉衡道最大的永远是玉衡老祖,无人能越过他去。
玉衡老祖崔雪中其实觉得很有趣,关于徒子徒孙们放下对君子之风的偏执,如同凡人一样吵架的情景,如果能用玉简录下来,可以回味很久。
但前提是他的徒子徒孙们的矛头不是一致对准他。
崔雪中这样想,抬起手,还没有来得及召来那一张请柬,玉衡道掌门已经连滚带爬地迅速将请柬呈到他手边上。
他拿起请柬,翻开。
日光照下,雪白纸片上,朱红的印章清清楚楚。
崔雪中轻笑念到:“天授幽冥……这可是未来的阴域之主,虽然是个后辈,光凭他愿意见我的胆量,就足够了。”
长老们不安地交换眼神。
他们或许可以对掌门大吼大叫,但对玉衡老祖的决议却不能反驳。
“这些日子,阴域确实有些微异动,或许出了个这样的神灵也不可知,”一个长老上前,答道,“但就算送来请帖的人未来的阴域之主,那么如今并不是阴域之主的他也没有资格邀请您……”
崔雪中从帖子中抽出一张纸来,纸上被墨字写满,只是这些字一行行竖下来,有大有小,缺笔少划,歪歪扭扭,惨不忍睹,看得崔雪中想笑。
这张纸的落款并不是阴域之主,而是一个潦草的春字。
“他想递上来的是拜帖,要请我去散人道的是另一个小家伙。”崔雪中将另一张纸从帖子中抽出来。
这张纸上写的字就顺眼多了,端正带着少许锋芒,被温和的表象包裹。
“晏浩然?”崔雪中挑起眉,道,“看来是玄合仙子的弟子?”
“晏浩然乃是仙道之人,却和神道混在一起,真是令人不齿,”一个长老皱起眉,“商归,你替此人递帖子,是和他关系很好么?”
站在众长老后面,玉衡道的玉一仙城少城主保持微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感觉他这次被晏北归坑惨了。
***
“玉衡道的商归是个不错的人。”
白茫茫烈日下,晏北归这样对季莳说。
“玉衡道的道是无暇之道,不过大部分人到不了那个境界,反而养成了斤斤计较的性子,”听到这里的季莳嘴角抽搐想起那个败在晏北归手下后,一败再败的江桐,“相比于他们来说,商归脾气小得多。”
季莳回忆他知道的情报,问:“我记得他是玉衡道的少掌门?未来掌门这般性格真的不要紧?”
晏北归笑了笑,“玉衡道情况不同。”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季莳停下脚步,侧过脸看向右边。
晏北归随着季莳看的方向看过去,跃入视野的只有起伏的沙丘。
此刻,他二人并不是在北冰,也不在东海春山,距离中原更是有千万里。
原本,有阴域权柄的季莳在边上,晏北归想离开阴域非常容易,反而是季莳不好办。
季莳神力一刻不停来维持阴域的秩序,真身也必须在阴域坐镇,只能通过神域传递来自己手中最后一颗五行灵珠乙木珠,又造出一道身外化身,让他跟着晏北归一起返回阳间。
偏偏返回路上再次出问题,等两人站在阳间的大地上时,面对的是头顶炎炎烈日,和脚下滚烫的砂砾。
季莳:“……”
晏北归:“……”
他们来到了西荒。
两人在大太阳下对视一眼。
季莳:“我在……运气一直是很好的。”
晏北归:“我从前并未遭遇过遮掩的意外……”
两人都是气运雄厚之辈,虽然不至于事事顺利,也不会三天两头出意外,至少,没有和晏北归在一起的时候,季莳从来不会遇到这种事。
季莳道:“我觉得是你的问题。”
晏北归:“……嗯,是我。”
或者,应该是他们两人的问题。
路上晏北归这样想过。
难不成是他们两个人的命格相合,导致的变化?
这样的猜测晏北归自然不会说出口,给商归以及其他几位在逍遥道天剑道的友人早就通过季莳的庙宇传过去,没有收到三仙宗的回音,两人赶路都不算急。
于是,在季莳感应到什么后,听到有人呼救的晏北归提议道:“去看看?”
关他们什么事?季莳想。
然而晏北归已经寻着声音遁去,季莳也只能紧随其后,决定等会儿晏北归要行侠仗义的话,他就在一边看热闹。
这样想的季莳土遁从沙子中冒出来,神识一扫,没扫道晏北归,先扫倒几具尸体。
“……”季莳。
这是什么衰运?
抖落沙子的季莳眯起眼睛,就在他脚边不远出,横七竖八躺着四五具尸体,穿着典型西荒人族的装扮,大绸裤和小马甲,以及用头巾厚厚缠绕几圈围成的帽子。
打扮寻常,死状却不寻常。
这些人的魂魄还未前往阴域,季莳的目光从尸体瘦骨嶙峋的手臂和高高鼓起的肚子移到这些浑浑噩噩的亡魂上,不由疑惑道:“饿死鬼?”
神力化为丝线,季莳将一只亡魂牵到面前,这几日已经用熟练的神道祝术落在亡魂身上,让亡魂清醒过来。
但这个亡魂只会重复着道:“好好吃……好好吃……继续吃……好好吃……”听得季莳一脑门黑线。
这是饿傻了吧?
他又询问剩下的亡魂,得到的回答就是和第一个一样牛头不对马嘴,感觉有异的季莳以镇魂之力安抚这些亡魂,又打开阴域之门,驱赶这些亡魂进阴域,让他们等转生。
拥有阴域权柄的季莳的命令对于亡魂是不能不遵从的,但在他们踏入阴域的前一刻,半透明的魂魄波动了一下,全部消失了。
季莳:“……”
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抢鬼!!!
季莳感觉自己未来阴域之主的尊严受到了挑衅,更别说这些亡魂消失时,产生的波动明显是神道的力量。
晏北归便在此刻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他肩上扛着一具同样四肢皮贴骨肚子极大的女子身躯,和尸体的区别,只有这具身躯还有呼吸。
“刚才是此人在呼救,”晏北归皱眉道,“我赶到时,没看到其他人影,便用真元护住她,在她附近,也有很多具这样的死尸。”
“看来是邪神作乱,”季莳也皱眉,“那位大神的手下不是在中原?偏僻如西荒竟然也能见到?”
晏北归不答。
他将还有出气的幸存者轻轻放在沙地上,然后指尖迸出一抹剑气,将季莳脚边的尸体从头到脚,劈做两半。
被劈开的胃袋里充满尚未被消化的面饼烤肉和水果,随着胃袋被劈开流出满地,这些食物哪怕已经在胃中走过一遭,也依然散发着甜美的气息。
这无论如何也不像一个饿死鬼该有的胃。
几缕香火从食物上飘出来,季莳摇了摇他的紫铜小香炉,不由眯起眼睛。
“有些眼熟……”晏北归也低声道。
两人同时想起一个人来,不由面面相觑。
杜如风?
成为山神之后[穿书] 第九十五章
以祝术驱散那妇人身上的诅咒,季莳随手在沙丘上挖了个洞再稳固一下,晏北归把妇人放进去,让她不至于被太阳暴晒而死。
然后晏北归招出丹火,将地上的尸体连同从之前从剖开胃袋中流溢出的食物一起烧成灰渣。
风一吹,让骨灰飞扬起,转瞬便和沙漠中数以亿万的砂砾混合在一起。
两人注视着风远去,又同时抬头看向彼此,晏北归开口道:“杜道友应该不会……”
“不可能是他。”
斩钉截铁说出否定答案的季莳听到晏北归竟然和他是一样的意见,微微眯起眼。
晏北归低垂着头看着地上灰白的骨灰,没注意到季莳脸上的神情,他缓慢说出自己对杜如风的看法,“杜道友一颗敬畏之心,全部给了美食,他不会做这种事情。”
对食物的敬畏之心?
季莳嘴角抽搐,不想评论这个形容。
“杜如风的神道种子,是我以封神印点燃赐下,”季莳挥袖,半空中浮现出一张文书的虚影,字迹模糊不清,唯有灼灼泛着金光的遵上赦神四个字格外清楚,“文书分两份,一份在我手中,一份化为杜如风的神印之基,他若转投邪神道,我自然会感应到。”
很明显杜如风的神印十分正常。
晏北归沉吟道:“但这件事,不可能和他无关。”
“……去看看就知道了。”
季莳伸手,往远方一指。
从背后吹来的风扬起细沙和他们猎猎衣角,无法带来任何凉意,所以在滚滚热浪之中,那一点甚至能逆风而来的诱人香气就显得异常不合群,就像黑夜中唯一的光明一样。
凭借两人的视力,能看到那个方向,有一个绿洲。
晏北归左手持着浩然剑,以剑锋指向那个方向,右手则是伸向季莳,五指微张,手心朝上。
季莳不由愣了愣,道:“你自己剑遁去就好,我能土遁。”
晏北归:“这样快一些。”
这样的距离,就算剑遁是沧澜最快的遁法,又能快几秒啊!
季莳感觉自己的额角都因为心中吐槽而抽搐起来,他抬头看看晏北归,又低头看看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不知道这只白毛发什么神经。
晏北归:“春道友?”
季莳:“……”
山神大人转身土遁了。
他揉了揉自己莫名其妙有些发烫的脸,从湿润的土地中钻出来,同时听到一声剑锋突破音障的嗡鸣,那白毛甚至比他更前一步来到他钻出来的地方。
抬头便看到晏北归站在身前的季莳无语片刻,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别扭才是莫名其妙,但他并不是一个会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莫名其妙的人,于是直接岔开话题,别过脸对身前道:“香火。”
被他悬挂在腰间的紫铜香炉叮铃叮铃响,丝丝缕缕的香火化为烟气,被紫铜香炉吸来,萦绕在他身周。
季莳伸手驱散了这些香火。
他双眉蹙起,脸部线条如刀削般鲜明,又说出两个字:“邪念。”
香火为众生愿力,向善为正神香火,向恶为邪神香火,比如说那个并非从前的天洋大神,但打着天洋大神的名号复生的家伙,他的香火,是百姓对洪涝水灾的恐惧愿力,只要怀有对洪水的恐惧,甚至哪怕是怀有对水的恐惧,就会为那个家伙提供香火。
这样的神灵,哪怕没有信徒,也不缺香火。
如这般的,还有瘟疫,地动,蝗灾等等,若不是千年中神道不兴,百姓的恐惧早就会催生出几只病神灾神来。
“按照这种道理,又按照如今大部分人吃不饱肚子的社会生产力,在神道气运重归的条件下,催生出以饥饿为神职的邪神的确是非常可能的……”季莳抬起头和晏北归解释,同时疑惑,“但是,那种神灵的神力能营造出的景象不应该是让人怎么找都找不到食物吗?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凡人眼中的仙境不过如此罢了。”晏北归面无表情道。
或者是在童话世界,季莳略带嘲讽地想。
他对年幼时看过的小儿书没什么印象,但一些场景还是会留在脑海里。
比如说流淌果汁的河流,草地上盛开的不是花,而是七彩的棒棒糖,道路是巧克力,房子是饼干一类的,这些曾经的想象和眼前的景象微妙地重合在一起。
湖泊中的液体泛着熏甜的香气,不是果汁,而是黄酒。
脚下的小草在被人脚碾压后散发开甘甜的味道,诱惑人拔下来尝一尝。
葡萄藤挂在树枝上,成串的葡萄连累得树枝被低低压下,其他的季莳见过的,没有见过的果实一个赛一个的巨大,外面薄薄的软壳裂开,露出里面熟透的果肉。
更有烤肉面饼奶糕随处可见,能被人随时取用。
对于在沙漠中穿行的旅客而言,这大概是一个很美好的梦境。
这个梦境里,此刻有不少人。
他们无一不是在狂吃海喝,哪怕肚皮已经涨大到和孕妇一般大,脸色上无比痛苦,也依然在哽咽着重复之前季莳从亡魂口中听到的话。
“好好吃啊……继续吃啊……”
季莳对此情此景表示有点惊悚。
以神灵的视角看过去,无论是这些吃着东西的人,被他们吃的食物,全部都散发着黑气,邪念弥漫在空气中,让灵觉强大的季莳只觉得腥臭扑鼻,条件反射捏出净化祝术的法诀。
然而有一个人比他行动更快。
季莳听到耳边那人低声道:“……并非幻境。”
一道剑意冲天而起,化为千剑万剑,将那些人手中拿着的食物砍下,浩然紫气腾跃而起,在半空中变化成太阳之象,光芒堂堂普照四方,腥臭黑气一接触到浩然之气,便发出嘶嘶响声,两者之间连相持阶段都没有,黑气直接消弭一空。
季莳翻了个白眼。
有着家伙在,也不需要他来净化邪念了。
但念在此事和神道相关,季莳找了个理由让自己不去撒手不管,紫铜香炉放出香火,转为神力,涌入他咽喉。
“感汝等入邪道,本神愿覆灭此魔窟!”
言灵祭出,大地动摇,湖泊中的酒液顺着地面裂开的裂缝漏下,果实被翻卷的土壤覆盖,其他散落在地上的食物也被裂缝中吞没,那一点邪念因果被驱散,被迷惑的凡人们一一清醒过来,被脚边的裂缝吓得惨叫。
下一刻他们的惨叫被硬生生截断。
刻意布下的陷阱被毁坏,怎么不可能惹出背后之人。
“谁敢来我百味神的地盘惹事?!”
一个身边伴着香火明灭的彩衣游神气急败坏出现在季莳和晏北归面前,话才说完,就感觉到四道充满寒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晏北归:“自称百味……是他?”
季莳:“不是。”
话音落,两人齐齐出手,浩然剑剑锋若光,电闪雷鸣缠绕其上,小沧澜飞向那游神头顶,千万座大山压上,将他镇得动弹不得。
这个出场只说了一句话的炮灰便真的灰飞烟灭神魂俱散,然而有一只芝麻小的黑虫在小沧澜和浩然剑之下只是被吓得抖了抖,挣扎脱出,不敢停留,往西面飞去。
它不知晓自己是被故意放走的。
两人之间连神识交流都没有,晏北归剑锋一指,而季莳伸手握住晏北归握剑的那只手。
肌肤相亲之处腾升的热度似乎只是错觉,但这一刻无论是季莳还是晏北归,脸颊处都微微泛着红晕。
剑若流星追月,飞驰而去。
千里之外,数百巨大帐篷相拥聚集,若一座城池,外围一只小帐篷里,一个黑衣人听到虫子的传讯,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帐篷门帘一掀,剑风直接将他劈做两半!
然后追着虫子来到帐篷中的两人才走进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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