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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山神之后[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宁世久
白鹿满意了,放过季莳的袖角。
季莳继续翻找《万法小解》中的各种法术,排除大部分不能用的,他从中挑出了一个。
是水无月之幻术。
这个幻术更适合行走水神之道的神明来施展,季莳用出来完全不得其中真意,不过季莳也没有要用得如何好,只是打算卖个破绽给那一人一妖。
果然,突然见到眼前一处突然波澜阵阵,早已认定自己落入幻术的一人一妖齐齐向着向着波澜攻去。
波澜破碎,一人一妖顿时心中一喜,自觉破幻术而出。
却不想刚出来,就有一只分外眼熟的东西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白鹿站在溪水边的巨石之上,对着溪水中自己的影子照了照,感觉这个出场颇为良好,仰起头发出一声悠长的鹿鸣。
“喂噢噢噢~”
它在一人一妖的诧异目光中,踏着风飞起来,差一点就一蹄子踩上尹首领的脸。
用大弓挡下白鹿的踢击,尹首领震惊发现这只妖兽不仅没有被大弓的神光给弹出去,而且相比于几个时辰前他擒住的时候,修为似乎也渐长。
不对,当初擒下这畜牲的时候,它不是已经养气大圆满了么?再向上只有筑基,可是这畜牲却又没有筑基!
常山坪也发觉这怪事,他虽然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也没有见过这般手段,心中一边痛恨那杀了他姐姐的修士,又一边对那修士的各种手段十分忌惮。
他不知道,季莳在这里用的,只是神道的基础神术,神明给信徒降下赐福,提高他们的法力上限,虽然只能有一炷香的时间,但足够白鹿用了。
而且有季莳的神力在,大弓不会弹开白鹿。
藏在暗中的季莳目光在大弓上转悠一圈,勾起嘴角。
第一击不成,白鹿的蹄子沉沉踩在大弓上,又一次跃起。
它的肚皮朝着一人一妖露出来,尹首领连忙搭箭拉弓,常山坪也祭出自己的法器,乃是一支黑风旙,由他多年蛇蜕炼制而成,上有鳞片一般的纹理,看上去玄妙不可言说。
黑风旙刷出一道黑光,紧跟在箭矢之后,向着白鹿追过去。
暗中,手未离开《万法小解》的季莳眼也不抬,丝毫不担心自己新收的坐骑会发生什么意外。
树林里,夜风静了片刻。
跃到半空中的白鹿眨眨眼,前蹄点在虚空中,腰一扭转身避过了箭矢黑光。
箭矢破空而去,那黑光不知道是何法术,竟然跟着白鹿转了个弯,依然紧追着。
白鹿似乎也未料及这般状况,慌不择路跳进树丛中。
一人一妖见状,也不追赶,再一次找准方向,要赶回营地中。
这一路上,他们又几次被白鹿骚扰,偏偏那白鹿跑得极快,几次轻跃便不见踪影,甩开了黑光后又返回挑衅,几次三番,搅合得一人一妖苦不堪言。
他们两个明明都是筑基境界,竟然会让这样一只养气境界的畜牲给逃脱,哪怕这畜牲是上古异种,也不该如此啊。
一人一妖不知道,是季莳在一边指点白鹿,每次白鹿从攻击下逃出,季莳都要为它加持各种神道术法,刚刚才在《万法小解》中翻到的轻身凌云咒,正坤地神咒,虎豹大力咒轮番而上,正好维持在能吊住他们的限度之上。
过了多时,季莳察觉从营地方向飘来的香火越来越多,才把玉简收回袖中,招呼玩得很是尽兴的白鹿一同离去。
他们离去得轻松,尹首领和常山坪却不知道,接下来一路依然提心吊胆,好在没有再遇到什么事情,终于平安返回营地。
但他们拨开叶片一看营地,大吃了一惊。
只见营地之中,无论男女老少全部跪伏在地,向着东方磕头,在这群人面前有一香案,尹首领不见的一儿一女正盘腿坐在上面,敛目垂眉,仿佛一对金童玉女,周围祥光缭绕,雾霭纷纭,鲜花盛开,琼音阵阵,一人立于半空中,仿若神灵,头顶有模糊法相,正是一座云雾环绕的海外仙山。
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脸来,开口便叱喝。
“好你个魔道妖修,冒充本神祭师,被本神抓个正着,有何意图,还不快快招来!”





成为山神之后[穿书] 第十二章
常山坪蒙了。
尹首领也蒙了。
甚至装作金童玉女被季莳用来提升逼格的尹皓尹湄也蒙了。
就这般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真的没有关系吗?
尹皓和尹湄真的搞不清楚这位前辈的意图。
之前在树林中,季莳用术法驱走两个小孩身上的灰尘,又用天明净世咒在两小身上镀了一层光圈,尹皓尹湄好歹也算是王子公主,小脸白净,通身气质不错,这样打扮起来,在夜晚仿佛两枚夜明珠,好不显眼。
之后季莳带着白鹿去劫堵尹首领和常山坪拖延时间,尹皓和尹湄便施施然返回营地,在族人们惊讶的目光下,宣称路遇到纯山公,被收为金童玉女,纯山公听闻有信徒不远千里前来朝拜,感动于他们的真诚之心,要降下一场神迹给他们。
两个小孩虽然被他们父亲拿去当祭品,但作为王室之人,在普通族人们那里还是有几分威信,更别提这次假借纯山公的名义,行事更是如同顺水行舟,轻松便到了目的。
等季莳来到营地,香案早已摆好,香烛也已经点上,情急之下没有什么贡品,只能割下一块之前剩下的生肉摆在香案上。
数百人乌泱泱拜下,齐齐喊道:“恭迎上神——”
如此,季莳才现身在香案之后。
尹皓和尹湄依然不知道季莳的真实身份,见到这样的大场面,两小都一脑门冷汗。
这这这、这要是被族人们发现他们是唬人的,岂不是要抽了他们的筋剥了他们的皮去?
两小晕头转脑之下都没有发现,季莳在他们背后默然不语,沉默地有些不对劲。
季莳敛目垂眉,伸出手拨弄那些齐齐向他涌过来的香火。
无数人的哀乐惊怒思,无数人的期望与怨愁,附着在缭绕的香火之上,纠缠于他的魂魄,进入他的心界。
这便是神道的……香火焚身。
香火炙烤着他的魂魄,虽然痛苦,但仅仅刹那,他的境界便有小小松动,之前施展咒法消耗的神力更是很快的补充。
季莳眉尖一挑,回忆起之前翻阅的《万法小解》,一道黄云甘霖咒便施展出来。
黄云甘霖咒乃是取大地之灵气,腾升成黄云,再将神力夹杂灵气一并落下,可以辟邪驱魔,抚慰疲劳,清醒精神。
因为熟练度的原因,这道黄云甘霖咒效果不见有多好,为了增强效果季莳还专门多用了几次,不过对于从未见过仙术道法——族中战士们最多比常人身手好一些——的大珉遗族来说,已经算得上神迹。
于是他们又下拜一次,这一回,乃是真心实意认为季莳是纯山之神了。
常山坪和尹首领狼狈归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听到季莳叱喝魔道妖修,尹首领莫名其妙,常山坪却因为被道破身份吃了一惊。
没有等他想好要此刻眼前是怎么一个情况,他又面临什么,对面香案之后的季莳放出神力,堂堂皇皇向他压过去。
天地正神的神力,带有辟邪驱魔的力量。
常山坪什么都还没有说,就被神光神力压制,连体内法力的运行也停滞了片刻。
他花了几秒时间喘了口气,勉强顶着季莳的压制,大喊:“你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哪里来的,竟然敢装作我纯山上神!”
季莳嘴角一抽。
他这回,可是真的没有装神弄鬼,他本来就是纯山之后的春山神嘛。
不过要说装样子,他当年可是整整装了两年,骗得那位黑涩会老大摔了好大一个跟头呢,难不成还比不过你这妖怪。
这样想着,他冷笑道:“本神需要装?”
季莳张开手臂,头顶模糊法相中的仙山放大,其上一草一木,分毫毕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东海之滨的春山。
跪拜的大珉遗族纷纷点头,眼前这位,确实是纯山公啊。
常山坪瞪大眼睛。
这群凡人看不出来,他怎么看不出来,这人身后的法相不就是他长大的春山?
……来的这个道士,到底是……
趁着他说不出话,季莳继续道:“本神从未选一个妖怪做祭师,你是何方妖孽,竟然敢欺骗本神的信徒!”
常山坪没有说话。
他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闭目好一会儿,神光压制,再加上情绪起伏,真身暴露出来。
“妖怪……”
“山神老爷没有说错,果真是妖怪!”
“他变成人藏在我们这里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要吃人了!我就说山神老爷如何仁慈,怎会要童男童女祭祀!”
诸多言语皆入耳中,听得常山坪脑袋嗡嗡响。
他后退一步,仔细回想事情是怎么峰回路转,让他突然落到这般境地。
是了,就是那个暗中的道士出现之后!
纯山公早就身死道消,这个纯山公必然是被人冒充的,能冒充的人也只有那个仙道修士!
想明白这一点,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常山坪心头。
他挥舞黑风旙,刷出数道黑光,一起向着季莳扑过去,嘴中大喊:“臭道士!纳命来——”
这般行为未出季莳的预料,他后退一步,挥出数道神光打碎那黑光,手指捏决。
移物控物之术——
尹首领手中的大弓上神力流动,此刻弓弦正嗡嗡震动,那神力季莳再熟悉不过,和那个给他挖了好大一个坑的纯山公出于同源。
也是,当年那样威风一个神明,怎么可能只留下一个香炉一方印章。
既然原本是纯山公的东西,那么他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季莳伸手一勾,那大弓便从尹首领手中脱出,无比欢快地对着季莳投怀送抱,如同遇见了三百年没见过的亲娘。
季莳刚刚接过,就感觉这把弓在源源不断吸取他的神力。
竟然是个贪吃鬼。
季莳皱皱眉,又避开数道黑光,手指勾起弓弦。
这一瞬间,冥冥有诸般意志加在他身上,驱使季莳做出一个无比标准的拉弓动作。
没有箭矢,应该是箭头所在之处风云翻涌,土黄的神力凭空汇聚成一根细长箭矢,箭头,箭身,箭尾羽翎,皆有细密的符篆神文流动。
被箭矢瞄准的常山坪心中一跳,只觉头顶仿若有一座大山压下来,镇得他不能移动。
突然进入顿悟状态的季莳缓慢拉动弓弦,种种使用这把大弓的秘法皆浮现在他脑中。
自知在这把神弓下讨不了好的常山坪整条蛇动作一顿。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
黑血四散,化为黑雾弥漫,离他最近的尹首领不过吸了一口,立刻扑地。
还有几个族中战士因为想要上前帮季莳的忙,距离蛇妖也很近,虽然见到异状就急急忙忙退回被季莳神光笼罩的地方,但也吸入不少,从这几个战士身上飞出数道血影,被常山坪吸入口中。
这乃是魔道进食血肉恢复功力的方法,常山坪匆匆吞了几道血影,终于能挣开束缚,不想报仇,也不恋战,转身就往东海边逃。
季莳还不会锁定法力,此时他进入玄妙境界,怎能放跑猎物,驾着香火组成的祥云就追上去。
一神一妖追到东海边,见前头无路,常山坪气喘吁吁回过头来,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是何人?我不死在无名之辈手下!”
何人?
季莳本性是不喜欢自己的敌人死的瞑目的,本想随便编一个一听就是假名的名字出来,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
他道:“贫道乃是散人晏北归,常行斩妖除魔之事,素有威名,你死的不冤。”
“晏北归……好好好,我记住了!”常山坪瞪着季莳,把这个名字在嘴中咀嚼三遍,突然将手中的黑风旙丢出。
黑风旙见风暴涨几圈,其上光华越甚,亮眼刺目。
是要爆掉法器借此遁走?
季莳眉头微皱,感觉搭在弦上的箭矢开始颤抖。
这是拖得太久,神力要控制不住了。
不能再犹豫,季莳松弦,箭矢如同流星般射出。
它第一下穿透了黑风旙,直奔潜入海中的常山坪而去,没入海水之中,炸出大片水花。
季莳眯眼打量。
射中了。
……但是,手感有些不对。
百万里之外的北方冰原,一个地下洞穴中,一条小黑蛇猛地睁开眼睛。
它愤怒地嘶嘶咆哮半晌,后继无力,只能将身体盘做一团,纠缠在身体下的火玉上。
若没有这块火玉,一条蛇根本没有办法在极寒的北方冰原里生存下来。
这只黑色,正是死里逃生的常山坪。
说死里逃生也不对,他真正的身体已死,这条黑蛇乃是他早年寻得一灵物,孕育的身外化身,如果没有这道化身,他在季莳那一箭之下,根本无法逃脱。
而今虽然捡回一条命,却只剩下了养气的修为。
常山坪心中满是恨意,他的尾巴拍打在地面的冰层上,打得冰屑齐飞,洞穴中他收集而来的一些神道法器更是被他统统毁掉。
他没有注意到,其中一宝瓶模样的法器破碎后,流出一滩黑水来,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咬牙切齿喃喃:“晏……北……归!我要你不得好死!”
东林,诸多因果缠身的晏北归打了一个喷嚏。
在他对面,一位绿袍老者落子在棋盘上,诧异抬头看他,笑道:“可是哪位女修牵挂着晏小友?”
晏北归苦笑:“哪里来的女修,晚辈一身恶寒,恐怕是被谁算计上了。”
“哈哈哈。”绿袍老者大笑。
老者笑完,把手中棋子一丢,道:“不下了不下了,白玉丹要出炉了,老朽得去看着。”
晏北归也笑着摇了摇酒葫芦,棋盘上的黑子白子纷纷浮起,落回棋盒中。
等收拾完,他才站起来,向着老者稽首。
“药翁,晚辈的丹药……”




成为山神之后[穿书] 第十三章
“等你寻到灵药,帮你炼一炉就是。”
“如此,多谢药翁了。”
晏北归一下子笑起来。
药翁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两人下棋的地方,是在一块青岩巨石上,青岩边有一颗苍木巨松,针叶团簇,宛若云盖,延展而出,如同迎宾老人。
此刻见两人站起,这颗松树摇晃着,抖落大片针叶下来。
晏北归看了一眼,道:“药翁这颗老松,似乎灵智已开?”
药翁正把棋盒收回芥子袋,瞥了一眼,道:“还有的磨难呢。”
两人一起漫步离开松林,转过几个弯,步入一间草庐。
草庐无门无窗,四面墙上只挂着草帘,到处漏风,连屋顶的茅草也秃了一块,看起来又破败又寒酸,简直惨不忍睹。
而在草庐之中,有一地火炉,边上坐着一个白胖娃娃,手里拿着芭蕉扇,正无力垂着,脸埋在墙上打瞌睡。
“哎呀!”药翁一下子着急起来,“这时要转为文火才对,娃娃你气煞我也!”
老人一个榔头敲醒娃娃,捏法决掐小了火势,手不停往丹炉之中洒下一片泛着银光的草叶,等过了一盏茶,又掀开炉盖,泻出其中杂物丹气。
一边的晏北归只感觉烈焰滚滚,伴随着各种药香。
若不是那看上去破旧的草席上编织着阵法,恐怕这间草庐早就燃烧起来。
又等了一炷香,炉开丹成。
有半间草庐大的丹炉被药翁随手端起来一颠,其中一百来颗色泽如同白玉的圆润丹药飞出,落入药翁早就准备好的玉瓶中。
看上去有至少也是八十古来稀的药翁身手敏捷,白玉丹一进入瓶中,他就眼明手快盖上了盖子。
等他做完这一切,老人回过头来,半带着炫耀对晏北归道:“如何?”
晏北归:“哪怕是三仙宗的几位炼丹师也不过如此。”
“哼,”药翁不屑,“那几个老家伙怎么能和我比,他们拿着几百年上千年的好灵株,或者妖兽内丹、皮骨,金石才能炼出这样一炉白玉丹,我拿一百年没有的灵株便能做到!”
“您老最厉害。”
晏北归带着笑意恭维道。
炼出来的三瓶白玉丹最后都归了晏北归。
他留下一瓶,另外两瓶都被他灌入自己的酒葫芦中,等一息后,白玉丹就会被酒葫芦化为灵液,再等上三天,便可以彻底变为酒水。
如此大方或者说暴殄天物的行为看得药翁吹鼻子瞪眼,晏北归假装看不到,手指沾了点酒液,逗弄那个白胖娃娃。
老人看着他,叹息一声,没有指责什么。
晏北归虽然比他小上百来岁,论修为,曾经也是个一品金丹。
不过……
老人的目光停留在晏北归的一头白发上,不由惋惜。
才过百岁,寿元未尽,却是一头白发,看来传闻没错,他这晏小友自三年前那事之后,就已经境界跌落,气血大亏,如今虽然重新迈入筑基,但能不能重新结丹,都是不可知之数。
散修中难得有晏小友这般天才艳艳的人物,结果到最后,还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吗?
药翁顿时更加惋惜起来。
“当年你为你师尊报仇,要是没有心急就好了,如今落下这内伤……”
晏北归一愣,很久没有人和他说起这件事情。
感觉到老人语气中的惋惜,他因为让长辈担忧而心怀愧疚,解释道:“杀我师尊那魔傀道的金丹灵人再过不久就要迈入化元境界,他本来就比我大上一辈,若我再等上几年,怕是差距又得拉大,长此以往,报仇之语恐怕会变成休要再提了。”
“话虽如此……哎。”药翁摇摇头。
当年这小子说要为师报仇,自己为了激励他没说什么,没想到这小子这般认真,十年成金丹,拔剑上魔山,不仅杀了魔傀道的那位金丹,还斩尽那金丹的徒子徒孙,这件事震惊沧澜,人人都以为他与那魔傀道金丹同归于尽,昨日见到这小子出现在护山大阵外,自己还以为见到鬼了呢。
“当时听闻,若不是别人信誓旦旦,老朽都不相信那是你做出来的事情。”药翁道,“你平日太好心,哪位道友有事必然第一个出手帮忙,旁人皆言你人善可欺,害得老朽一直为你担心,如今见你有决断,我也放心了。”
“人善可欺……”晏北归重复这四个字,感叹地勾起嘴角。
他自踏入修行后,一路行侠仗义,惩恶扬善,没想到到别人眼中,竟然是一个可欺。
罢了,别人这样说,他还能改变自己的行为不成,见到哪里有不平之事,他上前管一管都已经是习惯了。
当年他也是为成为武林大侠才拜入师尊门下,没想到学的不是武而是仙术,入的不是江湖而是修真界。
不过,就算如此,他如今所作所为,与他当年拜师时想做的并无区别,能管的闲事还多上不少,挺好。
药翁不知道他所想,老人自己在细细盘算。
且说浩然真人这一脉,代代以浩然为道号,并非出身宗门,乃是散修中的标杆,少数能和三仙宗三魔宗的天之骄子们相争的人物,但晏北归如今这副境界,别说代表散修去争取那一份利益,怕是连自身安全也防护不到。
魔傀道的魔修们摩拳擦掌等着追杀这小子呢。
而且修真界的规矩是不到金丹不收徒,要是这小子此时身损,浩然真人一脉可是半点香火也无,这样想想,真是让人心中凄凉。
罢了,丹元大会要开一年,到时无数丹师齐聚东林山,他霍下这张老脸去和玉衡道逍遥道天剑道的丹师走走关系,说不定能求到一枚三转玉液丹。
于是药翁换了一个话题,“三转玉液丹需要哪些灵株,你可晓得?”
晏北归点头道:“晓得。”
药翁:“知道该去哪里找吗?”
晏北归:“无外乎是中原,东陵,南蛮,西荒,北冰,药翁放心便是。”
药翁沉默。
这小子一张嘴,把整个沧澜大世界都囊括进来。
药翁又问:“一路到底要去哪个地方,该做些什么,知道吗?”
晏北归顿了片刻没说话。
他总不能说他先见哪里有闲事可以管,便先去那边吧
药翁再问,“你首先打算往何方去?”
晏北归:“呃……先去东边看一看?”
药翁:“……”
从东林山再往东是东陵,东陵往东就到了东海,土地贫瘠,哪里有什么好灵药!
药翁真真想把眼前这个讪笑着的白发道士狠狠揍一顿。
半晌,药翁无奈道:“罢了罢了,你这晚辈,老朽也管不住……不论如何你都先给我去中原一趟,替老朽去找逍遥道的琼云掌门捎带点东西。”
“自然。”
晏北归应下。
说是捎带点东西,其实是帮他拉关系,这样的好意,他必须领下。
他再稽首,拍了拍白胖娃娃的头,被娃娃依依不舍地抱了一下,与药翁告别,驾着白云法器飞上半空。
潇洒不羁的背影看得药翁摇摇头,又敲了白胖娃娃一榔头。
“虽然晏小友心性是真的好……但是你别学他,知道吗?”
人参娃娃发出不满的哼唧声,钻到地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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