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山神之后[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宁世久
看戏特别认真,打算回去后和小桃尹皓等等小伙伴讲述的白鹿慌忙别开脸,头上修长多枝的鹿角差点将身边的江映柳撞倒。
江映柳踉跄一下站稳,抬起脸露出他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的表情。
“晏道友,以后你还是莫要向区区咨询感情问题了。”江映柳声音平板无波。
从地上爬起来的晏北归拍拍身上的灰,看向他道:“何出此言?”
江映柳闭嘴不言。
……明明马上要闹分手,晏北归三言两语就将春山君哄开心,和他一比,自己说情话的功底实在是太浅薄了,自己若能有这样的功力,沧澜哪个女修他泡不到手?
江映柳顿时觉得,晏北归这种人,就是扮猪吃老虎的典范。
作为那个被吃的老虎,江映柳无比气馁。
季莳和晏北归一起看着他转过身,留下一个萧瑟背影,继续去破解镇压业火的阵法。
为防止被迁怒,白鹿也跟着一起走了。
季莳板着一张脸,晏北归看着他,正思考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季莳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见季莳手指一勾,那落在地上的小沧澜化为一道流光没入他眉心,季莳眉心神纹闪烁两下,消失不见。
然后他听到季莳偏过头——偏向背离他的方向——用后脑勺朝向他,道:“……对不起。”
晏北归愣了一下。
想让季莳道歉不是容易的事情,晏北归喜笑颜开,道:“没事……”
他话未说完,整间密室陡然摇晃起来。
成为山神之后[穿书] 第一百二十六章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季莳和晏北归齐齐转头,首先看到的是,之前去破阵的江映柳像一只被火烧屁股的母鸡一样,颠啊颠地跑来。
而后白鹿几次跳跃,矫健身躯从江映柳头顶越过,转瞬将江映柳甩在身后。
白鹿一边跑,一边急促地向着季莳呦呦鹿叫。
晏北归:“你家坐骑在说什么?”
季莳:“为什么你觉得我听得懂?”
哪怕是这种时候也不忘呛晏北归一句的季莳说完后,才感觉到神识向他发出的警报,不由皱起眉,道:“你这个山经石镇压大阵,真的没有问……”
他话没有说完,两人同时神识有感,本来被束缚在阵法中央的业火黑莲再一次涨大,虚无的火舌转眼将整个密室充斥,千年阵法发出咯吱一声,裂开一道狭长的裂缝。
裂缝边缘被堵塞的真元散发光华,片刻后,巨大的压力让阵法整个炸开。
季莳转身跑,而晏北归则是浩然之气化为飘带,往拔足狂奔的江映柳腰上一缠,再用力一甩,把落到后方的江映柳完全带出一大段距离。
“啧。”
季莳回头看到这一幕,不由眯起眼。
这鬼地方布有众多禁制,他连土遁都做不到,想来晏北归剑遁也是如此,季莳心中思虑千万,皱着眉一边跑,一边等白鹿跑到自己身边,他抓住缰绳,极为利落地翻身上鹿,然后向晏北归伸出手。
白鹿踏风乃是天赋神通,倒不会陷入限制,晏北归抓住季莳的手,同样利落翻身,坐到季莳身后,不待季莳说什么,就十分自然地环住季莳的腰。
季莳一瞬间产生了将此人摔下去的冲动。
他忍耐了一下,感受背后贴合上的温暖,突然又觉得还行,于是板着脸,甩动缰绳,道:“快一点。”
白鹿听到他的吩咐,再一次提速。
密道中漆黑无关,这是层层阵法交叠而出的缝隙之地,乃是在虚空之中,一不小心就会误入歧途。
晏北归抛出袖中明珠,宝珠大放光芒,照亮他们脚下。
季莳进来的时候着急,根本没看脚下如何,只凭借神识扫过,粗略感觉下方是极其复杂的阵法,此刻一看,才发现下方黑云雾起云涌,如水一般地流过,白鹿每一次跃起,落下时鹿蹄都落在某处云雾凝固之地。
“别看,”晏北归的唇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小心掉下去。”
湿热的气息让季莳整个人僵在晏北归怀里,而说完这一句的白发道人想起什么,皱起眉道:“之前也不晓得你是怎么跑进来的,这一路上有各种陷阱守卫,都没有遇到么?”
季莳觉得自己是真的没遇到。
不过他此刻回忆,想起当时的自己沉浸在晏北归可能死掉的各种脑补里,整个人魂不守舍,白鹿被他催促,跑得很急,就算听到什么诡异风声,也在刹那被他抛到身后去了。
晏北归虽然看不到他的神色,却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本来要说上一句,又想起季莳这么急都是担忧于他,顿时觉得什么也不用说。
“没事,”于是白发道人只淡淡道,“我毕竟是散人道掌门,这些陷阱不会如何。”
晏北归说得没错,这一路疾驰之下,季莳偶尔能瞥到云雾中光华亮起,还未做什么,身后晏北归手一挥,那些光华又蛰伏下去。
很安全,他意识到。
风声呼呼从耳边吹过,淹没一切,唯有背后的熨帖温度如此鲜明。
季莳张开嘴,他的声音也一起被风声淹没,不过晏北归听到只言片语,不由一笑,身躯前倾,靠得季莳更近。
这两人气氛极好,后面被绸带牵着的江映柳脸都黑了。
和白鹿会自己判断落脚点,坐在白鹿上并不用想太多的两人不同,江映柳虽然被绸带牵着,但他总不能躺在地上滚着走,必须自己从一个阵法支点,跳到另一个阵法支点。
密道中又不能用风遁等等,江映柳苦逼地跳来跳去,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硕大的青蛙。
更别说,业火黑莲的火舌就追着他的屁股,每每差一点就能把他吞没。
业火其实并不可怕,如果不是身怀这种罪业的人,哪怕站在业火之中,也不会发生任何问题。
但江映柳扣心自问,不提有多少妹子钉他小人,当年仙道和神道的罪业,他身上真的没有延续一分吗?
应该没有吧,除开喜欢欺男霸女,他没有犯过什么错啊。
但江映柳依然很心虚,一点也不想拿自己去试一试业火到底会不会去烧自己。
他隐约能看到前方坐在白鹿上的两个人姿态如何,如果不是自己情况危急,江映柳简直要觉得那两个人是在谈情说爱。
也不是不可能,江映柳僵着一张脸想,毕竟晏浩然和春山君都非常人也。
密室之中的异动也传到外面,和赤姘道吟修真人斗在一起的逍遥道无尘子于天人感应上尤其出色,第一个觉得不对。
老人一甩拂尘,真元掀起劲风,将吟修真人推开。
他低头往地下看,留得极长几乎和白发白胡子不分彼此的白眉毛拧在一起,低声喃喃:“什么东西?”
“无尘老头儿,怎么谈情也要分心呀,”吟修真人说话若唱戏腔,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媚眼如丝看向无尘子,“奴家这美貌,难道不够让你一直看着我吗?”
他一边说一边拨动琵琶弦,琴音幻化为赤.裸天女,轻盈飞到无尘子身边伴着琴音扭动身躯。
无尘子脸不红心不跳,那些赤.裸天女一个个不能近他身,顷刻后,面容姣好的天女变成骷髅架子,向无尘子呲牙咧嘴笑。
老道人眯起眼。
这些赤.裸天女并非幻象,倒是涉及一些造化大道,今日吟修真人的招数也有些奇怪,怎么他作为赤姘道掌门,好好的阴阳大道不走,要走别的路吗?
天机从来都是被天道蒙蔽一闪而过,无尘子被吟修真人扯开思绪,一时间歪倒十万八千里外去,正要说话刺探一句两句,刚才的感应又生在心中。
这次不是莫名感应,而是鲜明的警报。
“众逍遥道弟子听令,后退!”
远在战场边缘躲避,又因为担忧而不敢远离的散人道十来人看到天空上,逍遥道弟子们整齐划一,绝不缠斗,瞬间撤离,只能感叹大宗门素质就是不同。
“看来浩然真的把那东西放出来……”这几人以神识传音,交流道。
“那毕竟是当年仙神之战的业火,我等仙道修士哪个不是被仙道胜利而福泽的后人,将那东西放出来,真的好吗?”
这些疑虑刘维听到耳中,只嗤笑一声。
“那毕竟是晏浩然,他要这么做,定然是有他的道理……诺,他出来了。”
白鹿驮着季莳和晏北归,终于从密道中奔出。
紧接着江映柳被飘带系着拖出来,散人道众人来不及为这位默哀,就看到一道火舌在大殿废墟上盛开,片片火舌摇曳,化为一道漆黑火莲。
明台散人道布置好的所有阵法,在这一刻齐齐崩溃,唯有七座山经石还在勉强履行自己的职责,却也是摇摇欲倒。
逍遥道无尘子失声道:“业火?”
紧紧凌空而立的魔将舜乎也皱起眉:“业火?”
目光一瞬不转,在暗中一直注视这个战场的玉衡真人勾起嘴角,无不叹息地道:“业火啊……”
无尘子一瞬间将自己读过的所有有关明台的典籍重新过一遍,他的疑惑很快从这时哪里来的业火变成了为何仙神之战还留有业火。
看晏浩然这模样,绝不是不知道明台下面有什么!
无尘子有些咬牙切齿:“就算我等在你的道场开战,对散人道有很大影响,你这厮也不用放出这业火罢!”
晏北归还没有说话,季莳倒先开口高声喝到:“你这老头好生无礼,你一巴掌打过来,散人道还不能回一巴掌给你?”
围观众人:“……”
这他娘的是一巴掌吗?
无尘子没想到散人道的人还会回嘴,他打量那翻身从白鹿背部落下的年轻人,很快就发现季莳并非仙道修士。
“神修?你是……春山君?”
无尘子回忆起门中小辈说起过的八卦,想也不想就向晏北归呵斥道:“你是被这神修用猪油蒙了心,要将整个仙道坑害。”
劈头盖脸就被如此一骂的晏北归脸色不变,他拉住嘲讽之语马上要出口的季莳,摇摇头。
众人皆不敢靠近业火,连江映柳也寻了个空子遁走,唯二站在业火边缘的晏北归抽出浩然剑,转身上前。
浩然剑剑锋一颤一颤,好似有些不乐意。
众人便见得晏北归将浩然剑伸入业火黑莲之中,剑尖一挑,要将业火引到剑锋上。
浩然剑:“……”
剑灵立刻放出浩然之气,化为朵朵紫莲,将业火排开,同时向主人抗议,说若是让它沾上这种东西,它立刻重新将自己封印。
摊上这大脾气的剑灵,晏北归也颇觉无语,更别说季莳还在一边嘲笑。
季莳已经完全明白晏北归要做什么。
“你这个不行,还是看我的吧。”
“小沧澜应该也不成吧……”
季莳挑眉:“你以为我只有小沧澜?”
千万里之外的东海春山。
正在批改族人的业绩报告的尹湄突然抬起头。
她听到季莳对她的神谕,点头应是,转身抬出那作为大珉尹氏传承之物的神器大弓,供奉在室内的小香案上。
那把大弓转眼消失,几年中颇得面瘫真传的尹湄面不改色转身坐回案桌前,继续批改。
中原明台。
晏北归只见季莳拨动腰间坠着的紫铜小香炉,香火从其中漫出,烟雾氤氲间,竟然化成一张巨弓。
“是一把好弓啊。”
他道,和拿着弓的季莳对视一眼。
默契皆在不言之中。
季莳猛地转身,拉开弓,而晏北归在几声惊叫中整个人没入业火之中,以浩然紫莲进业火逼成一线。
七座山经石立柱到底还是支撑不住,轰然倒塌,扬起一片烟尘。
烟尘中,晏北归一弹指间在化为一线的业火上刻上数百道符箓,泛着金光的篆字在漆黑长杆上闪烁,明灭间将业火塑成一根箭矢。
火舌在箭矢尾端绽放,怒放的黑莲如同箭矢的翎羽。
晏北归将箭矢搭在大弓之上,然后和季莳一起握住大弓。
这一系列变化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他们还来不及反应,业火之箭已如脱弦而出,如流星一般,射向天空之上的魔将舜乎!
成为山神之后[穿书]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围观者们首先的想法是,为什么这两人触及业火,却一点事都没有?
无尘子手一抖,直接掐断了一根胡子,若不是此刻并非身在观世仙城,差点想要去观星台上,对着那仙玉琉璃镜算上一算。
而在无尘子周围,一群站在一起的逍遥道门人也动作十分整齐地开始掐算。
唯有鸢机十分费解。
她无语道:“现在是算这个的时候吗?”
这个在和魔修对战全程划水的女修手一挥,在身前排出九枚金光闪闪的铜钱,喝到:“那舜乎我老早就觉得不顺眼了,诸位道友,尔等不动手?”
她这一声叱喝让众人顿悟,虽然不知为何形势忽转,但也同时出手,一时间各种法宝真元放出光华,种种法相展开于天幕,不只是逍遥道门人,连躲在一边的几个散人道之人也夹杂在其中,齐心协力发招。
魔修一边也醒悟过来,赤姘道吟修真人第一个出手,他笑呵呵抛下琵琶,身上披着的粉纱被他轻轻一抖,化作一件纱罩,将那些打向舜乎的攻击拦下。
其他魔修也各显神通,比如说同样在此,但比起吟修真人而言,存在感极弱的魔傀道掌门,他抖动手腕,一部分法宝攻击微微一顿,竟然调头向自家主人打去。
原本停歇的战场再一次斗起来。
这些人打的打,拦的拦,不知是不是巧合,业火所化作的细长箭矢偏偏从这些几乎占据了整个战场的招数之间,从动荡的灵气之间,从几乎不可能存在的空隙中穿过,没有受到一点阻拦,顷刻便来到舜乎眼前。
火莲呼啸,尖锐箭锋劈开一条道路。
细长箭杆上附着的符箓在这一刻金光闪烁,如喷薄旭日之辉。
“哈哈哈哈!”
舜乎眯起眼,张狂大笑。
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辈张弓瞄准他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身上陡然压下的重压,如同有一座大山直直压下,要将他稳在原处,不让他动弹。
但那一点束缚之力对于舜乎来说,就如同有一只蚂蚁拦在他面前不让他前进一样,只要抬脚,就能碾压。
更别说业火……他怕什么业火?
舜乎才不像那些一惊一乍的沧澜界修士一般,见到业火就吓得魂不守舍,业火只针对身怀某种罪业之人,他初来乍到,这沧澜界能有什么针对他罪业的业火?
魔将虽然如此想,但他行为并不能说不谨慎,身材若铁塔的大汉凭空挥出一拳,拳风若龙卷之象,鼓动的魔气顺着拳风化为一道屏障。
偏偏就在此刻,那群魔修竟然不小心遗落过来一招。
砸在屏障上的,正好是鸢机掷出的那九枚铜钱。
伴随这九枚铜钱来到的,还有鸢机的长啸:“金山银水!老娘用钱砸死你——”
此言让众人不由侧目。
这九枚铜钱,非一般铜钱,乃是她作为沧澜修真者中的顶级富豪,以自身所有金钱财宝压在铜钱上,凝成的钱之运,其上夹杂人道愿力,运用的好也是利器。
也就是说,鸢机这一击,真的就是用钱砸死舜乎。
而且钱财上的损失是确实存在的。
季莳如今也是土豪了,但他的富有具体表现在他天才地宝极多,若要他做到鸢机这般,还真的没什么可能。
此刻季莳正好放下大弓,不由吐槽道:“鸢机道友修的真的是逍遥大道?”
晏北归好奇问:“不然呢?”
季莳:“难道不是金钱大道吗?”
晏北归想了想,从另一个方面赞同季莳的意见:“鸢机道友的逍遥之道,大概和金钱大道相差无几吧。”
“说起来,你一点也不忧心?”季莳疑惑,“这一箭射的中射不中,差别可大了去了。”
晏北归微笑道:“一点也不担心。”
他两说话间,业火黑莲箭矢和屏障相抵,不得寸进。
箭矢尾部,绽放的黑莲无声咆哮,金光符箓在齐齐一次闪烁后,又同时陷入寂灭,为下一次蓄力。
它等待的时机很快来到,实则是钱之运的九枚铜钱竟然真的撞碎屏障,箭矢上符箓再次放光,舜乎被那驱邪除魔的浩然之气闪了下眼,心中忽然生出某种拨开云雾见明月之感。
不,他见到的不是明月。
他感应到的,是被人遮掩的天机!
这箭矢,这业火黑莲,的确是……
“诸位,时机已到,还不动手——”
玉衡真人突然出现,他面上带着浅笑,高声道:“将军到沧澜来,怎么不和区区打声招呼,也好让我招待一二啊。”
一边说他一边挥下法宝玉尺,引动天地法则,让本来没察觉外界人入侵的天地法则锁定此处。
“玉衡!”
见此情况,舜乎怎么不知道这厮是在一边窥视良久,不禁怒由心生。
那箭矢只有一往无前的劲头,舜乎暗道只要避开就可,却不想,那两边一直兢兢业业斗法的赤姘道掌门吟修真人以及寡言无语的魔傀道掌门同时转手,那魔傀道掌门挥袖间在舜乎周围布下密密麻麻的傀儡丝,而吟修真人竟然欺身上前,如一条蛇般将他缠住。
吟修真人的姿势真真可当得上柔弱无骨,他一边缠还一边唱:“大人当真威武,奴家自荐枕席可好?”
四方联手,仅仅为对付舜乎一人。
那些并不知道事情竟会如此发展的魔修瞠目结舌停手,不再被阻拦的仙道修士同样也瞠目结舌,但身躯已经熟练地放出法术法宝。
各种胡乱的招式杂牌军,作为第五方杀到。
玉衡真人脸上笑容扩大,莞尔道:“将命留下吧!”
他话音落,手中玉尺削下,从舜乎脖颈处划过,直接削首。
而后杂牌军纷纷到来,业火黑莲的箭矢架在在各种落星般璀璨的光华中,一点也不显眼。
削首还不至于让一个魔将身死道消,这业火,才是真正的杀招。
季莳正抬头望,他听到晏北归低声道:“仙神之战的业果,无论是沧澜仙道还是神道,都已经付出代价,唯有一方,尚在洋洋得意,不知道千年前发现有幕后黑手的前辈们早就为他们留下陷阱。”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晏北归脸上皆是漠然。
业火汹涌燃烧,将整个舜乎吞没,那火越烧越大,仿佛舜乎是一盆火油。
那正是舜乎身怀挑起仙神之战罪业的证明。
季莳看了几眼就不想再看,他回首对晏北归道:“群魔挑起仙魔之战的原因,应当是针对素一仙君,我以为魔将舜乎虽然和此事有关联,但所怀罪业最多不过一丝……”
“因为当年天魔潜伏于天洋大神身边,使那位大神魔染,挑起大神和仙君相斗,不过是为入侵沧澜做准备,后来群魔入侵沧澜的计划被搁置,近来才重新提起,舜乎作为率领魔军的主将,自然是沾染了大干系。”
玉衡真人一边说一边按下云头,将缩小的玉尺插在发冠上。
他眼角弯弯对季莳道:“两位小友看上去不仅已经和好,还情谊进展颇深了呢。”
季莳:“……承蒙真人夸奖。”
晏北归向这位老祖打稽首,不想那边舜乎被业火烧得连渣渣也不剩后,吟修真人和魔傀道掌门也落下来。
季莳眼角瞥到这位看起来只像个平凡中年人的魔傀道掌门,不动声色后移几步,挡在他和晏北归之间。
而晏北归则是拱手问:“真人有事?”
他话音落下,那边无尘子拉着鸢机也匆匆忙忙冲过来,快到晏北归身边才止住脚步。
无尘子往左一看看到玉衡,一张老脸瞬间变黑,往右一看看到那两个魔修真人,顿时又变得青红,想了想,一推鸢机,让她和晏北归打招呼。
正心疼自己之前砸出去的钱的鸢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不好违背师长意愿,娉娉婷婷向晏北归行礼,道:“晏道友,小女子卖与你的这山经石不错吧?”
季莳闻言眯起眼,这是在套近乎啊。
虽然知道这几人都是为了观世书而来,但季莳还是格外不爽。
他眼角瞥向晏北归,见那白发道人脸上笑容不变,回道:“山经石啊……坏了呢。”
鸢机:“……可——”
晏北归打断她:“整个散人道的道观宫殿,一石一木皆是在鸢机道友此处采办,如今……都倒塌了啊。”
鸢机的脸色瞬间变得青黑。
这财迷女修怒气冲冲,这晏浩然竟然敢暗讽她卖的东西质量不好!他娘的散人道道场如此凄惨难不成是她的问题吗?!
作为散人道道场如此凄惨的罪魁祸首之一,季莳手指拨动挂在环佩绶带上的紫铜香炉,心虚望天。
被四位真人乃至一个神灵注视的鸢机试图继续和晏北归扯皮。
“晏道友,你这道场是要重建的吧,方木石材是一大笔灵石呢。”
试图以价格优惠来换取观世书情报的她还未听到晏北归的回答,突然听到一边有人插嘴。
季莳淡淡道:“我出。”
鸢机猛地转过视线,看到这神灵,她就想起尹家行商那烦人的女首领,不由暗中呲牙。
“阵法材料星沙天铁……”
“我出。”
“星沙天铁等等,尹家行商好似少经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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