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山神之后[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宁世久
黑伽罗:“……呵。”
这落跑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天魔也不由诧异于这无耻,不过黑伽罗手上未停,剑锋转过一圈,看向远处的草老人和春山君。
春山君和他的目光对上,然后漠然别过脸。
黑伽罗嘴角抽了抽,目光移向草老人。
秘境外的药翁等人都能发现之前草老人的异象,距离更近的黑伽罗不可能没有发现,正是因为知道草老人使用了损耗寿元的秘术,他才把草老人放在一边不管。
因为按照草老人当时的情况,他也就只有那一击之力了。
结果如今还有力气来妨碍他?
黑伽罗稍稍懊恼,心道此刻补上也来得及,先天凝心镜放出无数只心魔,飘摇向草老人落下,而他自己眼角打量假天洋,不敢放松警惕。
季莳站在草老人身边,本来打算一切不管,却又看到这些心魔,迟疑片刻才道:“要帮忙吗?”
草老人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老夫聊发少年狂!”
被染上黑色的结缕草已是纷纷枯萎,草老人披着一身枯草,疯疯癫癫,手指竭力往上,似乎想要触碰什么。
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拒绝的季莳不说话,闭嘴的他过了片刻,才察觉异状。
季莳回过头看。
草老人本体的那棵大树,树叶已经落光了。
但这棵树还在不断生长,长出一个又一个新的树杈,千根万根树枝在这个快要崩毁的秘境里蔓延开,很快就遮天蔽地,将每一处空间都塞得满满。
比季莳还迟钝察觉异状假天洋呆愣住:“等等……小草!”
他连对付黑伽罗也不记得,想要水遁到草老人身边,却不想汪洋和大地此刻都成为这颗参天巨木的养料,草老人周围,连一滴水也不剩。
这片天地,已经成为树的空间。
哪怕这已经是一棵快要死掉的树了。
季莳看着草老人整个人融入到暴涨的树干中,唯一能做的,只有调动大地的灵气,作为地神,这般压榨一片土地并不可为,此刻却不能管这么多。
树枝树干根根若金刚,交织在一起,仿若囚牢,黑伽罗挥剑砍了三下,才砍断一根,而魔染之术奈何不了这种死物,这才惊慌起来。
被大树撑满的秘境,终于真正崩溃了。
假天洋颤抖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
秘境崩溃碎裂,苍穹上碎片撞击摩擦,数百道闪电从漆黑天幕上劈下,照耀得天地一片大亮,假天洋杖举上天,昂起的蛇头处,汇聚千万道紫白紫蓝的粗壮电蛇,被白蛇杖杖端的蛇口衔起,纠结在一起,最后变成一只小小的,跳跃着的,不时迸出一道光弧的蓝白光球。
“黑伽罗……黑伽罗……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假天洋狰狞喝到,将那光球抛出。
光球前进之路,无数根树干树枝有意识一般避让,但一想到结草此刻于死无异,假天洋心如刀绞。
……小草要是死了,还认得他的有谁呢?
千年前的下属们,千年前的友人们,
都已经不见,他竭力复活过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了坚持真正天洋死前最后一刻,报复的魔念吗?
那样的话,他和真天洋的傀儡,有什么区别?他凭什么以天洋这个名字活在世上。
这一年假天洋频频以这种问题扣心自问,每得出一个答案,就惶恐一阵,然后继续思考,继续扣心自问,继续惶恐。
道心不稳,境界衰退。
这种问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底是谁?
“你不是天洋。”
草老人的头从他面前的一根树干上钻出,轻轻道。
或许眼前场景并不能形容成草老人的头从树干上钻出,假天洋看到的,只是一条树皮皱纹开开合合。
假天洋颤抖着道:“小草……”
“这样被人称呼,真是久违的事,”草老人道,“那就这样吧,你不是天洋,你是我结草所奉主君的太子,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叫做洋吴。”
同一时刻。
同样潜入秘境,却一直秘藏不出的晏北归睁开双眼。
这崩溃的天地间突然有日光喷薄而出,温暖柔和的旭阳照耀一切,无数朵浩然紫莲悄然盛开,铺满了因为灵气耗尽而死气沉沉的地面。
莲香浮动,紫气氤氲。
晏北归低声吟道:“诸恶莫作,诸善奉行。”
瞬间万钟齐鸣,仙乐齐奏,氤氲紫气化作吉祥的凤鸟,携着闪烁的星光,振翅高飞。
“诸恶莫作,诸善奉行!”
“诸恶莫作,诸善奉行!”
“诸恶莫作,诸善奉行!”
无数浩然之道侠义之道化作字字句句,从朴实无华的浩然宽大剑身流淌而过,晏北归心如止水,极为轻盈地挥下这一剑。
轻盈得如同触碰雏菊上的露珠。
刹那间,金光充斥了这片天地。
假天洋只觉得自己像是泡在温泉中一般,浑身被这金光照耀得暖洋洋,他的面容在光辉中出现极为剧烈的变化,首先消散掉眉间的阴鸷,眉心和嘴角的皱纹舒展开,变成光滑一片,过于苍白的面色也多出一点红润。
不见常山坪的影子,倒是还隐隐带着一点天洋的影子。
伸向面前树干的手不再纤长,抚摸树皮的手指多出了肉感。
模样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洋吴笑了笑,道:“嗯,那我就叫洋吴了。”
树干上的皱纹不再开合说话,眼神茫然的新生水神洋吴心里一慌,泪水从眼中滑落。
“小草,结草……我……我……”
他用手背拭擦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最后放弃努力,放声大哭。
好不容易从树枝阑干中爬过来的季莳嘴角抽搐看着这哇哇大哭的小娃娃,扶着额头,移开视线,去看被假天洋抛出的光球和和晏北归的剑光,一起劈中被树枝囚牢围困在其中动弹不得的黑伽罗。
成为山神之后[穿书] 第一百四十四章
那一刻爆发出的光芒让众人不得不闭上眼。
整个天水宫都在轰鸣声中颤抖,悬于南海海滨上的天水宫坍塌一角,海水翻涌而进,那些原本对天水宫深处偶尔出现的打斗余波习以为常的天水宫宫人,这时才终于发现了少许不对。
秘境之外,看着草老人逝去而泣不成声的玉鹤峰弟子们睁着一双朦胧泪眼,茫然看着光滑可清晰倒映出人影的地面上裂开数道狰狞如百足虫的裂缝,幽幽地凉气从裂缝下吹上来,带着十分鲜明的海腥味,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原本无奈扶住白衣的青衣愣了愣,意识到这是什么。
“天水宫……也要崩塌了。”
天水宫本来是假天洋神域中的神宫在沧澜凡世的投影,天洋的神名不存,天洋的神域不存,天洋的神宫不存,那么天水宫也不会继续存在。
地面和墙壁不仅是断裂开,时不时落下巨石,还偶尔变得虚无,内中充斥飘渺的雾气。
长廊上的灵气絮乱,青衣几次捏出指诀,也被这混乱的灵气剿灭了法术,
他咬咬牙,扶起白衣,然后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啪!”
这一声耳光声实在太过清脆响亮,终于让那些恍恍惚惚不知自己身处何方的玉衡道弟子重拾理智。
白衣捂住自己火辣辣疼痛的脸,脸上的悲伤的表情转变为另一种。
“青、青衣,你打我作甚?”
青衣未理他,转头看那些比他低一辈的弟子们,语气冷冷问:“清醒未?”
众人在玉鹤峰二师兄的气势下噤若寒蝉,纷纷点头表示自己清醒了,默不作声纷纷站起来摆好阵势。
青衣回头,在崔淳长大嘴巴瞪圆眼睛的注视下,对药翁道:“药老爷,您知道要出去该往哪边走吗?”
药翁本来一直闭着眼睛,他苍老的面容悲切无比,合上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下一刻就会有什么东西从眼皮下涌出来。
但到药翁眨了眨眼后睁开眼睛,里面没有一滴半滴东西涌出。
他看着眼前这些都是大麻烦的玉鹤峰弟子,心道他和草老儿互坑互骂了半辈子,最后还是被草老儿坑了一把,就算有什么丹道秘方作为弥补,他以后也不能坑回草老儿了。
简直是道途漫漫的一件憾事啊……
那老家伙,竟然就真的这么走了?
药翁心里叹息片刻,转过身对青衣招手。
“留在这里不过是给北归和他道侣做拖油瓶,青衣,带好你的师弟师妹们,我们先走。”
说完,他又吩咐好自己的小徒弟,将他的本命法宝心自在丹炉拿在手中,丹火从炉盖上的八个菱空喷涌而出,明灭闪动,沿着晃动的长廊,从地面道墙壁,一路燃烧百丈。
丹火控制住地面和墙壁蔓延的裂纹,药翁一马当先,跑在前面以丹火打开开路。
路上遇到天水宫宫人,也被他毫不留情焚烧。
本来就混乱无比的天水宫中竟然跑出这么一班人马,那些个天水宫宫人谁也料想不到,竟然是让药翁带着那些最高不过筑基,最低只有藏精的玉鹤峰弟子几十人,顺畅无比地跑到了天水宫大门。
和草老人一比,才是真正那个不擅斗争的药翁才松开一口气,就看到天水宫大门敞开,光明倾泻而进,有一人逆光站在敞开的大门前。
地面被投射出这个人的影子,被斜射的光线拉伸得极长。
药翁顿住脚,袖子一挥带出一道劲风,打翻跟在他身后,差点停不住脚的玉鹤峰弟子们,然后极为警惕地放开手,让心自在丹炉飘浮在自己身前,警惕打量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女子。
或者说那是一个神女。
火荒神身上还披着半边俏丽的侍女裙衫,另一边却是已经扯开衣带,剥开柔软的丝绸,露出里面赤红而狰狞的战甲。
她笑得嗜血,发尾染上火焰一般燃烧的色泽,被她用红绳束起,然后戴上狼首的头盔。
最后火荒神握紧立在地上□□,将枪尖从地面拔出,枪尖挥舞带出萧杀之音,被她扛在肩上。
火荒神战意昂扬,笑问:“不认识的家伙,你们是谁?”
药翁:“……”
他的运气,最近太倒霉了吧。
***
秘境内。
枯死的大树在喷薄日光中倒下了。
季莳放下遮挡在眼睛前方阻挡光线的手,上前一步,提起洋吴的衣领,把这才到他半腰的小崽子提起到双脚离地。
洋吴眼角微微泛红,面无表情和季莳对视,但一双小腿不由自主晃了晃。
季莳同样面无表情。
片刻后,他一把掐上了洋吴圆圆的小脸蛋。
“……他娘的境界竟然直接落到游神神域了,要你何用啊,把草老前辈还回来,嗯,嗯?”
洋吴眼神鄙视,口齿不清道:“古恩。”
“很有勇气啊,”季莳带着他一起漫步走过秘境崩碎后电闪雷鸣的虚空,八宝长叶重新化为一体,被季莳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裂口,自裂口中重回天水宫内,不出意外没有在长廊上发现药翁一行人,做这一切的时候,季莳也很鄙视地看着洋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落到这样的境地吧,来来来,既然你现在不是大神了,那么我们好好算一算总账。”
洋吴竭力从季莳手里挣脱出来,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踉跄了一下,抬头打量四周。
“……天水宫……”
彻底改头换面的洋吴试图重新掌握这座宫殿,他手撑在摇晃不停的墙壁上,但不消片刻,面色就变得苍白起来。
天水宫投影到凡世,不仅需要天洋神域中的神宫,还需要庞大的神力支撑,但如今并非天洋的洋吴可谓连过去的信徒香火也一并失去,所谓的洋吴只是沧澜界一个新生的小神,连阴神境界都没有,神力怎么可能支撑起这般庞大的一座宫殿。
季莳还在一边嘲笑他:“怎么,还当自己是天洋大神么?”
洋吴眉头皱了皱,放下手。
面对季莳的嘲笑他显得荣辱不惊。
他挥袖将身上的神袍变成符合体型的大小,对自己颇为肉感的小手打量几眼,又看了一眼如今相对她而言人高马大的季莳,斟酌片刻,问:“春山君,你……”
洋吴话没有说完,他所在的长廊上再次见到金光化作流星闪过,一道裂口出现在季莳身边,里面黑暗的虚空涌现不详的信息。
季莳眯起眼,等了片刻,看到一朵紫色莲花病怏怏飘出,七朵花瓣软塌塌,极为萎靡。
他沉默半晌,挑起眉问:“晏北归?”
那一朵浩然紫莲转过来,看到季莳立刻往季莳身上一蹦,整朵花撞上季莳,将自己撞得花瓣零落,继而散成浩然紫气,消失在半空中。
季莳嘴角抽了抽,和一边洋吴对视一眼。
虽然改了名境界也落下,但洋吴到底有天洋大神的记忆,对一些法术秘术,反应速度在季莳之上,见此情况沉吟片刻,道:“定位?”
话音刚落,那道虚空裂口突然扩大,晏北归整个人从裂口中摔出来。
季莳默默看着他那狼狈样子,然后打了个响指,将通向虚空的裂口关上。
他问爬起的晏北归:“怎么了?”
“抱歉好像没有杀掉那个天魔,”晏北归讪笑着一手握剑,另一只手伸向季莳,道,“得准备跑路了。”
季莳:“……哈?”
晏北归拉住季莳的手,两人化作一道剑光剑遁而去,被单独留在长廊上的洋吴眼角抽搐看着那一对流言中的道侣将他抛下,摸了摸头,化作一滩水,顺着地面裂开的缝隙,穿透数丈土地和云层,从天水宫直接落到下方南海海域。
一个浪头打过,洋吴的头从水中冒出,随波动的海面起伏。
他仰头向上看,只见日沉西方,天空被渲染成深紫浅紫玫瑰蓝,镀上金边的白云和从雾气中浮现而出的星辰抬手可触,连绵的亭台楼阁飞檐拱斗间,大大小小钟声凌乱响起,惊起云中的飞鸟。
那些华美的彩柱,那些精美俊美的雕花,以及大大小小法器法宝,都从云中坠落。
远处已经能看到修士三五成群赶来。
“那是天洋的东西,不是我的。”
洋吴对自己说完,就看到一道剑光带着晏北归和季莳赶到他身边。
晏北归停下来,第一句话是:“那只天魔没死,以他那一面仙器镜子为代价。”
他话音落,季莳和洋吴便看到崩溃的天水宫被一道巨大裂缝撑开,碎裂,四散,黑气从裂缝中弥漫而出,强大的魔气产生了火焰一般的实影。
季莳和洋吴默默转过头去看晏北归。
白发道人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从芥子袋里摸出两根长棍壮的东西。
那是两根树枝。
其中一根死气沉沉,绝无生机,另一根看上去和边上那一根相差无几,但是顶端却冒出一抹娇嫩的绿意。
“是你泪水滴落的地方冒出的新叶,想来还是交给你比较好。”晏北归道。
洋吴愣住半晌。
他看起来像是要再哭一次,但最后还是没有,只是颤抖地伸出手,稳稳接过。
“话说完没有,”季莳看着这温情场面,扶额道,“那边的天魔……呃?”
季莳惊讶闭嘴。
远远一道赤红剑意冲天而起,劈在从裂缝中散出的魔气上。
季莳僵硬转过头,看到剑意所来的方向,杜如风扶着徐繁云,兴高采烈地向他挥手。
成为山神之后[穿书] 第一百四十五章
季莳:“……”
山神大人僵硬转动自己的脑袋,首先看到杜如风和徐繁云凌空站在海面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示他卧槽的心情,然后他稍稍将视线偏移,才看到发出刚才那一道剑意的人。
穿着白蓝相间道袍的天剑道小剑主跟在这两人身后不远处,目光凌厉盯着天空上那一道涌动着不祥气息的裂缝,长剑悬浮在身侧,光是看一眼都能感觉磅礴剑意扑面而来。
剑修的视线从远处裂开的裂口翻涌的魔气上收回,在杜如风的后脑勺上停顿了一下,默默去盯着自己的剑去了。
季莳:“……”
等等这三人是怎么在一起的……不不不不,这三人的确是因为他的设计而聚头,不过这么些天他们没有分开吗?一直三个人一起行动?一起从北冰跑到了南海?
实在太不正常了吧。
晏北归倒是没季莳那种说是尴尬其实是心虚的感觉,洋吴只接过了那一只冒出新叶的树枝,却没有把另一根彻底枯死的树枝接过,他一时不知道该把那东西给谁,眼神转了一圈,塞进袖中时,瞥到季莳的神情,顿时觉得他家的春山君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又玩了什么。
又想起前些日子门人报告的事情,晏北归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这种情况季莳当然是不想打招呼的,于是晏北归笑着道:“几位道友,好几日不见,说起来荆道友上次来到明台,不等我招待就匆匆离去,如今事情解决了么?”
荆戎瞟一眼杜如风,对晏北归摇摇头。
晏北归将头稍偏一些,打量几眼杜如风,又和徐繁云点头打招呼,才继续问:“说起来,你等三人走在一起可真是稀奇,有什么可让贫道帮忙的。”
“不用,”小剑主言简意赅,“我来杀赤姘道御峨。”
徐繁云面色苍白,似乎重伤未愈,闻言却也跟着一起点点头道:“来杀御峨。”
杜如风左看徐繁云,右看荆戎,顿了顿才道:“呃……来杀御峨?”
他话音刚落,突然自不远处传出一声极大的水声,激起的浪花将水里沉浮的洋吴扑了一脸,狠狠拍远,等洋吴从海水中浮出,心惊胆战将树枝上的海水抽干,才转头去瞪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人。
美神御峨和对面三人三神对视,只觉得自己背后幽幽冒着凉气,顿时冷汗涔涔。
季莳和晏北归对视一眼,一人抬起右手一人抬起左手,以几乎相同的姿势指向御峨,转过头对荆戎道:“这里。”
荆戎一言不发,身侧悬浮的灭世灵剑自觉飞到他手中,白骨血狱将海水映得一片赤红,如同在熊熊燃烧一般。
御峨就浮在这火舌舔舐的最高处,被荆戎砍了两次的记忆自觉在脑中放出,那还是她有金丹境界时的遭遇,如今被调到天水宫,她连一个信众都无,虽然事务不多能让她好好钻研神道之法,但她在神道上到底根底浅薄,成为神灵时日又短,实力相比从前,十不存一。
她打了一个激灵,不假思索转身就跑。
竟然让一个境界比他低的魔修从自己手下逃出两次,对荆戎可谓奇耻大辱,他身化剑光追上去,徐繁云也拔出她的灵剑,紧跟其后,自觉是个打酱油的杜如风默默蹭到季莳身边,略为好奇地打量洋吴小朋友。
他眨眨眼,对洋吴绽放开一个十分热情的笑容:“观你身周气息,若波浪起伏,水汽缥缈,敢问是何方的水神?”
洋吴想了想,记起这个是发明秘食养妖之术,还坑了他一把的西荒食神,顿时一点也不想和这个人打招呼了。
季莳翻了个白眼,把杜如风扯到他这边,先叮嘱一句道:“你别和这个小鬼头说话,免得被他骗了。”
“哦?哦。”杜如风连连点头,看向洋吴的目光含义顿时变成了原来这是一个坏小孩。
洋吴实在没想到春山君就当着他本人的面污蔑他,先不说他刚才哪里骗人,春山君形容的人,真的不是他自己么?
被洋吴鄙视看着的季莳无动于衷,而杜如风拉住季莳,感叹了一小会儿这些年人心不古啊世风日下啊小娃娃都坏啊,世界真是太危险,他还是好好闭关好了。
百味神唠唠叨叨的时候有一种奇妙的力量,无论是洋吴,还是季莳和晏北归,都在一刻不停的说话声中思绪神游,不知道飘向何处。
直到一炷香后,季莳首先觉得不对。
他一把捂住杜如风的嘴,在呜呜啊啊的背景音中,对晏北归说:“我们不应讨论那只天魔的问题吗?”
白发道人和季莳对视几秒,才反应过来,答道:“正是如此。”
所以他们如今是在做什么啊……季莳嘴角抽搐,松开捂住杜如风嘴巴的手,问:“等会儿这一块儿要斗法,你打不打?不打滚一边去。”
“哎?”杜如风闻言停止对季莳刚才行为的抱怨,仔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后,迅速回答,“我还是在远处观战,看能不能顺手给你们帮个忙好了。”
说完他也觉得自己太怂,左右看看,指向洋吴,“这小孩我帮你们看住。”
季莳无言片刻,揉了揉自己的脸,变出一副温和微笑——极像晏北归——的表情,双手一起握住杜如风的手。
他双眼因为不知道从哪里泛出的水光的原因,变得十分闪亮,因此显得他语气也格外真诚,声情并茂道:“这小孩欠了尹家行商一百万上品灵石,你一定要看好啊,不过就算他跑了,只要我在,尹家行商只会让你赔一半的。”
杜如风算了算,觉得五十万上品灵石卖了他也赔不起,顿时十分认真地同季莳保证,继而握住洋吴的小手,同时备出一盘能将周围变为封禁的水晶肘子,才对季莳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晏北归神识传音给季莳,道:“这样不太好吧。”
季莳无奈看他,同样以神识回道:“总比他等会儿一不小心惹出麻烦好吧。”
虽然晏北归并没有真正见识过杜如风是怎么惹麻烦——并且他觉得百味神惹出的麻烦似乎都和季莳有奇怪关系——但思考片刻后,晏北归不得不赞同季莳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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