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极光

“烧烤的时候，最好离的远点。”清润的嗓音响起，她微微一愣，便看见眼前的。
他忽然弯下腰往烧烤架下加了一点柴，然后仔细观察着香气四溢的烤鱼。
眸色沉沉，星光聚拢般的夺目光彩。
她记得刚才他还是在和西蒙讲话。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来这里了。
“你去休息会吧，这里有我。”李轩然拿过烧烤架，自顾自的开始摆动。
洁白的衬衣袖子被他随意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臂，隐隐的青色经脉，经络分明。
专注的望着眼前的东西，氤氲成雾的眸子没有焦距一般零散着，余晖松软的光芒播撒在他的身侧像是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幕，很是不真切。
他倏尔抬头：“怎么了？”问的漫不经心，像是不小心掠过水面轻盈的燕子。
“恩？”她一愣，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哪有这样一直盯着人家看的，于是掩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晚上这里的风景很好。”这个借口真的不怎么样。
他往鱼肚子上洒了一些调料，然后淡淡的道：“是挺好，整个景山，这里是最美的。”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
“高不可测。难以接近。”简单的八个字。凉薄的散佚在仲夏之夜的雾气中。
她仔细斟酌这八个字，豁然开朗。
也对，因为深不可测，所以不敢冒险，也因为难以接近，不愿意花多的心思。这就是人，现实而懦弱的人类。
他们太过安逸，所以不愿意做任何有风险的事情。
“我一直以为你只会写作的。”找不到话题，瞥见不远处西蒙和顾伽时正吵得火热，难得清静，她自然乐享其成。
李轩然抬起头，不解的道：“你怎么会这样认为？”难道他不会穿衣，不会看电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像是被误解的好孩子，满脸无辜和不解。
“恩……觉得你该是天之骄子。”童珂解释着，目光中带着些许倾慕。
总有那么一些人生来就是发光体，在拥挤的人群中熠熠生辉。
烧烤架上的手一僵，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翻烤着烤鱼。动作娴熟，时不时查看鱼烤熟的程度。
天之骄子这四个字，他应该是配不上的吧，那个词汇根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
像是有了默契一般，他和她都没在说话，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众神缄默。





逝去极光 星空苍茫深如海（1）
因为李轩然高超的烧烤技术，童珂她们并没有挨饿，很满足的吃上了那些梦寐以求的美味烧烤。
狼吞虎咽和西蒙两个人吃的肚子圆鼓鼓的。
身侧的顾伽时一脸鄙视道：“啧啧，这样下去迟早成胖子。”
西蒙不爽的努嘴反驳：“总比你好，瘦猴子的一个。”童珂没忍住，噗嗤一笑。
取笑之余，一杯热气腾腾冒着清新香气的茶摆在她的面前，眼神微微一怔，不明所以。
凉薄的声音传来，似天宇之外遥远星系那般低迷隐晦：“消食茶。刚从山上采的。”他解释，没有多余的动作。
眼眸中深重的雾气，弥漫了瞳孔。
童珂不知道是因为杯中袅袅的热气渲染还是其他，总之……心中微微的波澜了一下。毫无征兆。
“啊。李轩然你偏心，我也要。”身边传来糯糯的声音，像小女生一般的撒娇。
随即又一道声音急促插/进来：“啊然，你不可以这样重色忘友的。”声线涩涩，满是调侃的意思。
李轩然不动声色从后面拿出两杯早就泡好的，此时正香气四溢的茶，努努嘴：“给。”唇边扬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
很浅，不经意看绝对看不出来。而童珂却捕捉到了，这是她第二次看见他微笑。
其实……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明明表情是这么的冷淡，却像是能把温暖洒遍世界似的。
如果，以后能对着她微笑，那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吧。
转念一想，忽然一惊，她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想法了，真是太逾越了。
他应该已经答应西蒙了吧。
那次生日的时候，她明明听到他说：“我愿意。”愿意什么，自然是那件事了。忽然觉得烦躁。莫名其妙。
杯中未知名的植物被温热的水泡的舒展开嫩叶，很是惬意。就这么悬水，沉沉浮浮。
如果……
也只是如果……
她只是童珂，不该跨过去的，她绝对不会跨过去。
身边，西蒙低低的在她耳边温语，声音很轻，她却听得一字不差。
“童童……我觉得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隐约的笑意：“是给我和李轩然的机会……”来不及思考，杯中有热茶溅出来，灼热的水渍微微烫伤了她的神经，回过神来，勉强一笑，语气清浅没有丝毫破绽：“恩，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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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唯有星星微弱的光芒环宇着这墨色苍穹，无声的撕扯出斑驳的碎光。
那片墨蓝色的苍穹就如一片时光的深海，深沉而厚重。
四周静悄悄的，偶有虫儿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似一曲美妙的奏响乐。
这是动物的欢宴。
而此刻，望着身侧熟睡的西蒙，听着帐篷外的类似于召唤的声音，童珂睡意全无。
第一次野营，感觉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那么奇妙。
披上衣服，小心翼翼起身，脚步微轻，再看看身侧的人，小心的掀开帐篷。
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光芒，查看了时间。
手机界面显示：“11：30”，不算早，也不算迟。
扑面而来凉爽的仲夏夜之风，温柔的像是母亲的手，带着一丝凉薄，却没有很重的寒意。
树林静谧，像是睡着一般，童珂却没有害怕，反而很享受。
这种感觉与世无争。
循着记忆，慢慢踱步，有细碎的光芒忽闪忽隐，是萤火虫在飞舞。
很微小的光芒，却让她仿佛看见了希望的光芒。很奇妙的事情。
她走到那个昨天他们去过的围栏处，眯着眼睛微微一窒，愣住。
眼前的人，一身干净的白色衬衫，一头干净的碎发随风飘扬，他单手撑着围栏，头高高的仰着仿佛在接受着星光的洗礼。
衬衣随风牵起一个唯美的弧度，充满了少年的味道。
微弱细腻的光芒落在他俊逸的脸上，朦胧中带着一点隐晦的美好，那是个很单薄的少年，那一瞬间她忘记了呼吸，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恍若失神。
他觉察到有人，然后睁开眼睛，昏暗中，他低低出声，像是风儿不经意掠过水面搅乱了湖水：“童珂？”下意识的问。
她猛然一颤。忘记了回答，只是本能的“恩”了一声，然后不由自主的靠近他身边，感受到从围栏下面猎猎而上的夏风滑过脸颊。
近在鼻尖的柠檬味，幽深萦绕。
那股……生命最初蔓延的味道……




逝去极光 星空苍茫深如海（2）
“你也睡不着吗？”童珂问，离景山稍远一些的城市此时正是灯火辉煌，那微弱明亮的灯盏犹如海上的灯塔。
“恩……很久没有看见这么美的景色了。”声线温润低沉，随风散开。
她搓搓手，双臂环住自己，原以为夏夜不会很冷，可是却忘记，初中老师曾说过山顶的温度会比山脚低，这迟来的知觉使她懊悔的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肩膀微沉，她回过神来，肩上已经有一件深棕色的外套，而那股味道正是他的，她不会记错。
只是……她疑惑，他明明只是穿了这么一件衬衣，哪里来的衣服。
似乎是洞悉了她的疑虑，他轻描淡写道：“山上冷，我就带来了。”这个少年总是会未雨绸缪。
两个人都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便抬头望着那些璀璨星辰。
很久很久了，童珂都没有再看见过这么耀眼干净的星空。
那些星辰是这样的美丽，点缀了孤寂的天空和落寞的山野。
伟大却低调……
恍惚之际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也顾不上形象，拉着他的衣袖兴奋的说：“李轩然，你看，那里，那里……”已经高兴的语无伦次。
李轩然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眸子忽然一亮，那层缭绕的迷雾散去，清澈见底。
是极光，虽然很浅，很淡，但却真是极光。
是只有在北极和南极才能见到的极光，而现在却在这里见到了。真的是奇迹。他几乎忘却了呼吸。
看着那道绚丽颜色交叠的斑驳极光，在天边的衔接处缓慢的移动，连着天空都变得深沉了一丝，高阔了一丝。
仿佛是沉入了海洋一般的纯粹。很美好的场景。真的……让人几乎晕眩。落了满眼的辉煌……
童珂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拉着他的衣袖，于是受惊一般的放开，脸绯红一片。
幸好，是晚上他看不见，她这样庆幸着，嘴角轻轻扬起。这算不算是她和他的又一个秘密。
“我阿姨和你爸爸的事情，你别在意。”他说，像是在喃喃自语。
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只是含糊的道了一句：“恩，我懂。”她的确恨过那个女人，因为她自己的父亲执意和自己母亲离婚，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真的，说不恨那是假的。但是……恨又能怎么样，父亲需要新的开始，母亲也需要新的开始，她已经不可能再重新将他们组合了。一切都不可能了，所以连着恨也是这样的无力和这样的毫无意义。
那为何不试着去接受，去适应，至少这样不会被恨所拖累。
童珂听过一句话：恨需要理由，爱也需要理由。没有理由，一切都毫无意义。
而现在的她就没有一个理由去恨，所以她放弃了。即使是很卑微的。
“真希望以后能一辈子住在这里。”她说。雾气弥漫，周身环绕，像是仙子一般。
他一愣，眸子清晰无比，或许她没有发现，他的眼中竟有些怜惜，还有隐约的心疼。
他凉薄而轻柔的道：“会的，只要你希望，那就会。”雾气与夏风纠/缠着吹来，她对着他嫣然一笑，像极了天上星辰一般的纯粹，他的心，跳的有些不规则。
“我可以当你的倾听者，我记得我说过。”李轩然撑着围栏眺望远方，眼神变得悠远而漫长，像是要看穿世界的反面一般。
她的呼吸微微一窒：“我会以为你在关心我。”童珂没有忘记自己那一次在他面前表白，而他面无表情。那一次到底是冲动，还是一时的蛊惑，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毫无头绪。
他不反驳，只是勾勾嘴角，她亦是没有看见。
“那就是关心吧。毕竟……”语气微微一顿，他没有接着说，一时间无语，毕竟是什么，他忽然的说不出口，毕竟是亲戚了，他不愿意这样说，怕碰伤她心底最柔弱的地方。
童珂倒没有这样敏感，只是很大方的说：“其实……我是真的不在意，李轩然，即使是你的阿姨和我的父亲结婚，我也不在意。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是要有新的东西去埋葬旧的东西的。这是定律。”微微一窒，转而幽幽叹气：“我早就习惯了那样的孤寂感……”
几乎是卑微的话语。
没有丝毫扮可怜的成分。
她在妄自菲薄。亦或是她从来没有自信过。
他愣住，随即靠近她。
就像是那个她父亲结婚时的夏夜，他为她拂去眼泪般的。
不受控制，手轻微的触摸上她温热的面颊，安慰一般，他说：“不会了。以后有我。”承诺一般虔诚而温然，手上微凉的触感让她一愣，以为是一场梦境。
忘记呼吸，恍若失神。
那一夜，她看见了他的眼睛，第一次散去了雾气，眼底的干净清澈，温暖的她想要狠狠哭泣。
那一次，他的话，温软到了极致。让她忘记了时间的前进。
一切寂然无声。




逝去极光 星空苍茫深如海（3）
那是一场完美的旅游，至少对于童珂来说是这样的。于是就连走的时候也还是对那里有所留恋，留恋那里的风景，留恋那里的夜空。留恋……那个少年的味道。
或许，在那个时候，在自己说：“李轩然，我喜欢你的。”的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吧，茫然中，不由自主的时候，便已经喜欢上了吧。
那么，这是幸还是不幸。
近乎梦幻的温度。恍惚的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那个少年，那么温暖的语调。他是神祗，带着未知的幸福，虔诚温柔的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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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珂依然和西蒙一起回家，一起闹腾，日子似乎一成不变。只是对于那次旅游的事情，显然彼此都不想谈太多。各怀心事。
“童童，要分班了。”西蒙抓过身旁的一根草，绕在指尖玩弄。
“恩，是啊，很快就要高三了，是该分班了。”
西蒙只是看了她一眼，忽然握住童珂的手，突如其来的温热让她有些吓到：“做什么，发神经哦。”虽然是抱怨，眉梢却微微舒展开啊。
“嘿嘿。童童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啊。怎么会被我吓到呢。”不经意的话语，却让童珂的心一沉，似乎听出了一丝尖锐，心底开始不舒服。
沉默不语，任由时间像沙漏慢慢漏光。
直到天际吞没最后一缕光明，蔚蓝天幕被渲染成浅浅的红，连着飞鸟的羽毛都覆盖上了一层血红色的颜色。刺目却华丽，毁灭与美丽共存。
寒意袭来，童珂才知道，原来夏季快要过去了。
而随即而来的便是深秋，那个满目萧条的却是自己深爱的秋季已经临近了。
真的很想离开这个城市。
然后重新开始。
不管是亲情，还是友情，以及……那朦胧的爱情。
她总是弄不好，总是搞砸。于是便开始无比憎恨着自己。心中的野兽好像随时会呼之欲出，它蛰伏着，静静躁动。
“童童，我和李轩然告白了。”语气微微一顿，有些糯糯的音质感。
“就是那次在景山，快要睡觉的时候。”童珂心中一愣，缓缓点头，她知道的。
那个时候，西蒙一脸神秘的将李轩然扯到一个角落。顾伽时一脸打趣的道：“哎哎，动作这么快啊，真是……”她自然知道，发生在眼皮子地下那隐秘害羞的故事，怎么能忽视呢。
“然后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淡漠的像是不在意一般。
肩膀上略微一沉，那个人已经靠在上面舒适的呼吸，浮浮沉沉。
“然后……然后，他说可以。”童珂心中的弦猛烈的一颤，然后不自然的‘嗤’一声。破音的感觉。
他答应她了。
他答应她了。
那么为什么，心中涩涩的似乎会滴出水来一般的。捂着难受，放开又疼。五味夹杂。呼吸都略微的停顿。
这是……难受的感觉吗。不亚于自己父母离婚的难受。
那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既然接受了她，那么，为什么，要在那个夜景下对他说：“不会了，以后有我。”你可曾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意思。
那是，以后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让我感受到孤单的意思。
为什么可以随意给予别人这么温暖的错觉，李轩然。
你……
真是……
一场劫难。
一场盛世劫难。
“童童，你会祝福我的是吗。毕竟你喜欢的是木泽呀。”她愣住。无法言语。西蒙却天真的像是个孩童一般：“不是吗，那次他走了你这样伤心。我和李轩然说了呢。”
原来，已经没有退路了。
看着她展开的笑靥，她淡淡的一笑：“恩，会的，我会祝福你们的。”只是，我不喜欢木泽，我喜欢的是……
风很轻，云很淡。
天边的鸟儿扑扇着翅膀，成群飞过。只剩掉落的灰色羽毛，覆盖了尘埃。




逝去极光 星空苍茫深如海（4）
教室里安静沉默，每一个都专心听着班主任讲话，中断休息的时候发下了一张志愿表。
是关于文理科分班的。
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张，童珂心里一下子没底了。
话说她文科不是很突出，理科也不算很好，大概就是中间水平，这选择起来可就头疼了。
一下课大家都迅速组成了小队开始讨论。
李轩然和顾伽时也围着走过来。
“我说，你们选什么啊。”很自然勾/搭在李轩然的背上。不顾他杀人的眼神。
童珂偷偷瞥了一眼他，似乎从景山回来之后，他们之间的话就骤然减少，形成了一种很莫名默契。
经常是顾伽时和童珂在后面走，然后李轩然和西蒙在前面搭话。
每次看到那个场面，心中就会有隐隐的难受。
就像是一根刺在慢慢的深入，缓缓的刺遍全身，每一根神经都格外敏感。
“哎……不知道啊。虽然理科比较好考，但是据说文科更加容易，只要记记背背就可以。”西蒙说着，语气一转朝着身边的李轩然问：“哎，啊然，你选择什么啊。”现在的她已经习惯这样叫他了，语气微嗔。
李轩然微微蹙眉，声音很浅：“没想过，要回去和奶奶商量一下。”
“哎，回家和奶奶商量吗，不和父母商量？”好奇宝宝一般。
他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恩，他们在我小时候就逝世了。”
童珂和西蒙都愣住。
顾伽时的眼一暗。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声音渐弱，满脸抱歉。
“没关系。”
“那啊然你想学什么。”很巧妙的转移了话题。童珂不得不佩服西蒙的能力。
他微微沉思：“可能是文科吧。”
“文科，那我也去文科好了，我是要永远追随啊然的。”身旁的顾伽时见缝插针，笑得格外的明媚。眉眼弯弯，像是一只狐狸。
西蒙看了一下表格，手指微敲桌面：“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的文科也还可以的。童童你说呢。”捅捅一旁沉默的童珂。
“童童，你真是的，都不说话啊。”有些抱怨和不满。
“恩，我选理科。我妈妈和爸爸也这么说的。”其实，是想要避开那些温馨的画面吧，那些让心平静不下来的画面吧，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再乱想了呢。
“啊。不是吧，你要离开我啊，怎么可以这样。”她哀怨道。
顾伽时嘴角抽搐，抖抖自己的手臂：“鸡皮疙瘩可以炒菜了。”随即又道：“你们女孩子好的时候像姐妹，不好的时候，像是杀父仇人一样，搞不懂啊。”长叹道，一脸的看破世事的感觉。
西蒙操/起一块橡皮扔了过去：“去，就知道乱讲。”然后又回到话题：“你去理科了，我怎么办，我一个人怎么办。”
“没关系，不是还有其他人吗，像是顾伽时……”童珂没有说下去，主动忽略了后面那个人。不提起是不是就会好受一点。
恩，应该会好受一点吧。
耳边还回荡着她喋喋不休的话语：“哎，你怎么能这样……”
“真讨厌啊……”
“唔，童童你能不能不去……”
烦躁，很烦躁。很坚定的在那个选项上打了一个钩。理科。
太过用力，以至于笔墨的痕迹都渗透了薄薄的纸张，然后刻入课桌上。
现在开始她是多余的了。
真的是多余的，原来不管在哪里她始终都是多余的。
为什么会又开始讨厌，是因为李轩然吗，还是因为自己从来就是讨厌西蒙的。
现在不过是因为李轩然这个外因，而导致了隐藏在心中的全部内因爆发。于是便想离开，趁着自己还可以控制的时候，迅速的离开。
然后，重新开始。
你真是个胆小鬼啊。童珂。




逝去极光 忽近忽远的新开始（1）
回去的时候，西蒙对童珂一脸神秘的说：“童童今天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哦。”很暧/昧的朝着正在收拾东西的李轩然一瞥。
童珂明了，只是点点头，压下心头的不悦和酸涩。背着书包大步走出教室。
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怎么会看不出你眼中的闪光点。
我那么了解你，如同了解自己一般的。
只是，为什么这样的了解会让我难受。会这样的难捱。
若全然不知，是不是就能解脱。
“呦，童珂，你怎么一个人回家。”迎面而来的是骑着白色单车，一身洁白衬衣的顾伽时，笑得如一只狐狸般狡黠，眉眼净是阳光明媚和顽皮，带着少年独特的清澈，温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