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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菩
看着敌我形势,耶律安抟一时间内心生出不妙的焦虑,隐隐感到这场战争只怕难打了!
两千契丹人马头向外,形成了一个橄榄形,这时鬼面军是从西北而来,耶律颇德出城是从东南而至,双方西北、东南地对峙,所以这个橄榄是尖头朝向西北东南,肚腹朝着东北、西南,每条肚腹线各有八百人马,分为前后两队,左右两翼各三千人的鬼面军附属部落,冲击的就是这两条橄榄线。
由于整训不足,又人人抢功,所以攻击的步伐很不一致,最前面的几百人已经冲击到肚腹线的边缘,而最后方的一两千人还在数十步之外!这些部落军并非精锐,不具备一边纵马一边射箭的能力,所以只是一味地向前冲,两条肚腹线的第二层各四百骑,骑士们都已经拉满了弓弦,契丹军中那个雄壮的声音不停约束,不让骑士射箭攻击,一直等到跑到最前面的大概两三百汉军部落冲到近战的地步,才忽然下令!
忽然之间,八百支羽箭倏倏向东北、西南同时飞射出去,落在汉军部落众的中段,这些羽箭精准而有力,霎时间造成了强大的杀伤力,不数秒时间,又是第二轮的齐射,措手不及的部落军登时产生了混乱而不能前进,而后续部队更是受其阻遏而顿足,最早奔到辽军前方的汉军部落众登时陷入暂时的后援不继状态。
“杀!”
那豪装的声音自阵中爆发,然后就是百十声杀字同时响起,肚腹线外围的八百骑兵一起动手,向外冲出,对着装备、体力与战力都远逊自己的汉军部落众砍瓜劈菜一般宰杀起来,在耶律安抟反应过来之前。那数百人已经伤亡过半了!两翼部落军的中段兵马,本来原本是因为被箭雨扼阻,而现在仍然踟蹰不前——那是因为看到辽军杀得如此疯狂而心生胆怯了!
这就是自强自豪的骄傲者与仗势欺人的骄横者的不同,本身不具备实力的骄横者。一遇到真正的强者,将他们那强大的伪装撕掉之后,那股虚妄的骄气便迅速消泄!
两道肚腹线外层各四百人就这样冲击了出去,一路地杀,一路地砍,他们的人数只有八百人,却逆流赶杀着总人数达到六千人的两翼天策附属部落。
“两翼败了!”
耶律安抟心中一惊。
“这帮没用的家伙!”
这时他的副将已在提醒他赶紧支援!
其实不用副将提醒,作为契丹的一员智将,耶律安抟一看苗头就知道再不支援这些附属部落就会溃败!但现在的情况,支援他们之后形势就会有好转吗?
看着八百契丹赶着六千漠北部落压着打。鬼面军的核心也是契丹人,他们眼见昔日的同族、今天的敌人大展神威,心中涌动着异样的思绪。在那一瞬间竟然有很多人涌起冲过去回归本族的想法!
但是,回不去了!
他们回不去了!
去年冬天的漠北追逐战和临潢府大烧杀,不知道有多少同胞惨死在他们的刀下。那是耶律安抟在向杨易表明自己的忠心,以弥补斩首滩头鬼面军的不作为,所以他们杀人才会杀得比汉人杀胡更厉害!
现在契丹大纛之下已不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地,可以想象对面的契丹本族,会比痛恨汉人更加痛恨他们!毕竟汉人杀胡是在为自己的民族挣命,而他们杀胡又算什么?不管胡汉,投敌叛族都是最让人看不起的。
就在耶律安抟犹豫的片刻。契丹留在原地的又有变动,他们竟用八百人就去对付两翼六千人而取得优势,剩下的一千多人则变成箭簇形状,径自朝鬼面军本阵缓缓逼来!
耶律安抟又是一凛,鬼面军本部有四千人,人数是对方的三倍多。但此刻面对逼来的胡骑一千二百人他却没有必胜的把握,更别说再分兵去支援那没用的两翼了。
这时两翼的形势也有了变化,当胜利已经无望,但伤亡率接近他们能够承受的边缘,当发现主阵没有进行支援后。本来还在勉强抵抗的两翼部落军开始有人逃跑,一开始只是一些人单个的行动,过了没一会就变成一种集体反应,再后来就变成了集体性的溃败!
当对面的敌人失去了作战的意志,八百契丹便已经不是在战斗,而是像赶猪赶羊一样的驱逐了!
“败了!这帮没用的混蛋!”
耶律安抟心中惊警!
其实不管是在契丹时期还是投入天策旗下,他对这些漠北部落心中一直都看不起的。
作为一员智将,他能在战前进行多方面的盘算,在战场上作出最有利的指挥,但当局势变得不利之后,他却没有力挽狂澜的魄力与勇气!这就是智将与猛将的区别。
耶律安抟有些艰难的竖起手,终于下达了撤退的指令,他知道这一败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但再犹豫下去,当溃逃的冲击本阵, 那时候就是更难收拾的大溃败了!
便在同一时间,契丹那边则是发出了震天吼,原本步步缓逼的千余骑放开了马蹄冲击了过来!
“走!”
鬼面军没有接战就偃旗息鼓,契丹席卷狂追,两千人追逐着一万多人,赶出了三十多里路,这才回归,凯旋之前留下了放天耻笑:
“真以为我大契丹,是什么杂鱼烂虾也能来欺负一把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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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安抟逃出数十里,这才收拾残兵败将,冷兵器时代真正的死亡率并不高,整个潢水流域如今又一片荒凉,逃兵们没别的地方可去,大多数依旧跑回来依附鬼面军,耶律安抟收拢部队,没多久就遇着从后前来接应的郭漳、卫飞。
三支军队在去年被耶律安抟烧成一片废墟的扶余城旧址驻扎下来,这里离上京约一百五十里。正在上京的正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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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不战而逃!”
郭漳听说了整个战局之后,几乎是发火地叫道。
“不是我军本部作战不力,只是附属部落败得太快,逃兵反向冲击。我若不是见机快被逃兵冲动阵脚,本部军阵也会败乱。”
“对方只有四千人!”郭漳怒道,他还不知道耶律安抟把敌人的数量谎报了一倍了。
“契丹毕竟是强族,”耶律安抟道:“就算只有四千人,也不是这些漠北杂族能够抵敌的。”
“强族?”郭漳冷笑道:“去年漠北追亡逐北的时候,我可看不出有多强。”
这句话让耶律安抟心中很不爽快,却又没法推翻这个说法,去年的漠北一战,在后半段鹰扬军的确是打得无比顺利,在斩首滩一战之后。胡汉双方简直就是一场千里追逐,契丹人在郭漳、卫飞好不喘息的追击之下,几乎都组织不起哪怕一场有效的断后阻击——这就是溃散之后的漠北人,和耶律德光从中原撤退完全是两码事。
“或许就是去年让你们赢得太容易了……”
“你说什么!”郭漳听到了耶律安抟的嘟哝。
“没什么。”
“哼!首战败北,大损我军士气!这个罪你打算怎么担当!”
面对郭漳疾言厉色的喝问。耶律安抟脸上尽量克制,心中却甚不忿,这一战打败了他知道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若是来自杨易的惩处他也认了,但郭漳年纪既轻,职位又不比自己高,这样居高临下的口气却让耶律安抟心中不悦。
卫飞看出异状。忙打和场道:“杨将军的兵马已经后面,也就几日的路程,咱们且停驻两日,等大军会合,再找契丹人算账。”
“那怎么行!”郭漳道:“首战失利,虽然是鬼面军败的。但咱们同是先锋,这场子要不找回来,会后面的弟兄被笑话的!”
卫飞道:“正因为首战失利,所以才更应该谨慎行事。咱们去年绕到奇袭漠北,虽然是出奇制胜。但那一路走得如何谨慎你也是经历过的。契丹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打到他们的老巢了,我们更应该小心。”
郭漳有些迟疑,耶律安抟道:“我也以为,还是等杨将军来再行进军。在这临潢府我们是客军,南方汗血骑兵团又未到,咱们孤悬在外,不可不谨慎。”
他不插口就罢了,一插口,郭漳心气高,不禁冷笑道:“汗血骑兵团不来更好,咱们可以独领这场大功劳。大场面自然要易哥哥来收拾,但咱们怎么也得打一个好看的开场!契丹是屡战屡败之师,我们却有三万大军,怕他何来!”
耶律安抟道:“按我看辽军今日的布置,只怕必有奇谋!”
“奇谋?那又如何!”郭漳道:“战场之上,讲究的是实力!只要我们不露破绽,怕什么奇谋。你究竟是不想作战,还是今天一败败得怕了?若你不敢去,把兵马留给我,我自己去立功!”
他们三人是左中右三前锋,地位并无高下之分,不过耶律安抟是新归之将,面对郭、卫两人底气不足,不敢强争,卫飞虽得张迈信任,但自然不能和老郭家的子弟相比,所以但有什么事情都让郭漳三分的。
这时卫飞还要劝,郭漳不等他开口,就说道:“别忘了,咱们左箭营、右箭营,眼下虽隶属于易大哥管,但我们可不是鹰扬军!咱们是元帅的亲军!赤缎血矛,还是我们送来的!咱们头可断,血可流,元帅的脸面,可不能丢!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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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合兵一处,三前锋的位置次序本是杨易所定——以鬼面军为前锋,郭漳卫飞在后方左右为呼应,这时郭漳决意进兵,次序也在他的主导下有了改变——以郭漳的右箭营居前,卫飞的左箭营在左,耶律安抟的鬼面军在右。
第二日拔营,仍望上京而来,鬼面军逃命时一日逃出百里之外,但三万人的军团正面进军。就算都是骑兵,为了保证体力已经防止敌人偷袭却并未走得很快。最后这一战杨易早下达了指示,要三前锋不需求快——现在已经和去年冬天需要以速度打得契丹人无法集结的情况不同了。
郭漳虽然年少气盛有心立功,毕竟是跟张迈几千里杀出来的将领了。熟悉战场变化,这时并未抢进,日行三十里,一路全无阻碍,他私下派人给卫飞传话道:“你看,契丹人哪里还有胆子跟我们打?我看耶律安抟战败纯粹是自己胆小。”
四日后才望见大辽的上京城,三部人马立下营寨,仍然是鼎足而立,郭漳在前,营寨立定。三将再次碰头,引一小队人马踏看上京城周地理,郭漳策马走到营前,望着上京,见是一个日字形的城池。南北长、东西较窄,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这就是上京啊!敢叫一个京字,我以为是多雄伟的一座都城呢!现在看来,也就是中原一座州城的样子!”
其实这座城池周长足有二十里,已不算小了,但谁叫郭漳要拿来和中原比呢。契丹毕竟是游牧民族。虽然耶律阿保机立了都城,但他一年至少有九个月没在皇都生活,平常仍然逐水草而居,虽然建立了一套官僚系统,但也不像汉人所建立的皇朝那么繁复,在兼并燕云十六州之前。契丹人还是以游牧为主要生态,临潢府一带虽开了不少农田,但仍然处于补充地位,并未成为主导,经济层面比起一开始就工农商并重的天策政权远远不如。
耶律安抟道:“上京分为两块。北是皇都,主要是契丹人的居处,辽主的宫城、祖庙都在这里。南叫叫汉城,是汉人住的地方,皇都高,约有三丈,汉城矮,约有两丈。皇都治胡,是为北院,汉城治汉,是为南院。皇都的防御工事较多,而汉城的防御工事较少。若要攻城时,可从汉城入手,不过汉城就算攻破,辽军仍然可以凭借皇都来守御,因为皇都和汉城既连在一起,但面对汉城这一线又有一道城墙。”
他熟悉契丹的一切事务,几乎都不用去探查,就将上京城的情况如数家珍。大辽上京胡汉两城合起来是一个长方形,分开来就是两个不规则的方形,郭漳他们从西北而来,因此胡汉两城的城墙都望见了,果然是北高南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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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漳他们查看辽国上京的时候,还派出侦骑四出侦查,耶律安抟发现这时候的上京比起他去年来到时又有变化,契丹在城外也布置了防守点,但不是碉堡,而是一座座的军营,众军营和上京联成一块成箭簇形,而箭头就是上京,其它军营向东北、东南往后延伸出去,军营与上京城之间兵马往来不绝,并不因为望见唐军来了就躲起来,相反,看到唐军侦骑前来踩踏探查,便有人马冲出阻截。
耶律安抟看到这阵势,说道:“这不是纯防守的阵势,辽军这样安排,明显不想死守,恐怕是准备与我军在此野战一决!”
郭漳笑道:“野战就野战!我们和契丹人从西域杀到漠北,野战得难道还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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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探查契丹的时候,上京城头也有人在看他们。
在一顶黄伞之下,站着耶律德光,他的背后是契丹的三个重要统帅:留守详稳耶律颇德,新任南院大王耶律课里,和另一个上将耶律撒割——课里和撒割都在南征中失利,回来之后都受了惩处,不过这一场败仗毕竟是耶律德光御驾亲征,皇帝自己战败了,跟他一起去的将帅就只是表面受处罚,回来之后未受撤职。再说现在契丹也没多少人可以撤换了。
三大统帅之后,又站着两员猛将,一个是拽剌铎括,一个是拽剌解里,他们的兄弟拽剌化哥是契丹腹心部三骁将之一,去年死在环马高地,与汉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拽剌解里当时曾想就地复仇,被自己的主帅硬压了下来,这时看见汉人军队欺上门来,不禁目眦欲裂,只是一时按耐住不敢开口。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两个老人,一胡一汉,汉人韩延徽,胡人是契丹的另外一个忠臣耶律安端——那是去年败在杨易手上的契丹详稳耶律察割之父,他也是耶律阿保机的弟弟,耶律德光的叔叔。
耶律德光在城内立起的察敌楼上,拿着一支千里镜,细察了唐军的营寨一番后,说道:“杨易还没来!这只是先锋。”
韩延徽道:“潢水再往东,就是大山了,杨易不可能再一次绕到我们背后的,这次定是正面决战了。”
耶律颇德也道:“云州那边几次传来消息,目前已可确定,汗血骑兵团出了问题,薛复只怕来不了了。不过就算只是一个杨易,以他在漠北的战绩来说,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耶律撒割哼道:“都是耶律察割误事!若不是他无能丢了漠北,我们何必从关中急急忙忙赶回来!他不但丢了漠北,连大军也都丢了!若是不然,以漠北大军和我们合兵一处,还怕一个杨易!”
耶律安端一听,匍匐在地,颤声道:“察割兵败误国,罪该万死!等他回来,老臣一定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耶律德光鼻腔哼了一声,并不接口。
耶律察割兵败之后,整个人连同军队都没有回到临潢府,而是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去年冬天冰雪封路,不但天策唐军这边道路不便,契丹这边也一样,各种消息众说纷纭,耶律德光也莫衷一是,直到今年春天才有消息说耶律察割跑到鸭子河(松花江)那边去了。
兵败不归国,然后又挟败兵到远方,不向皇帝报备,这都是要拥兵叛乱的节奏!不过越是如此,只要耶律察割一天还没败亡,耶律德光就不会对他老子怎么样。
耶律德光还要安抚安端,耶律撒割可没那么好的脾气,怒火仍然爆发:“就是千刀万剐有什么用,能用他的肉换回我们在漠北的基业吗?那可是我们契丹上百年积淀、到天皇帝时又用半辈子功夫才打下的基业,一下子就都让察割给断送了!”
耶律德光有些焦躁地挥手道:“好了!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先对付了杨易再说!”
耶律颇德道:“数日前一战,唐军并不甚强,我们未必就要丢了临潢府这祖宗基业——此事还请陛下三思!此地虽然已毁,但仍然是反攻漠北的跳板,如果丢了,今后再要反攻漠北就难了!”
听他重提此事,耶律德光脸色登时沉了下来,耶律撒割哼道:“数日前那一战,根本不作数!那是耶律安抟那投递叛国的贼子,加上一群漠北的杂种,天策唐军的主力根本就还没出手!”
耶律颇德没经历过漠北战事,也没去过关中,说道:“天策军真有传说中那么强?”
“没那么强,我们会在关中打成那样?没那么强,‘腹心三骁’会二死一废?”撒割咬牙道:“幸好那陌刀战斧阵废掉了,汗血骑兵团也出了问题,否则的话,若让他们北上,再与杨易手头的龙骧军、鹰扬军会合……那可真是不堪设想了!”
提起陌刀战斧阵,课里也忍不住想起去年用生命将契丹骑兵拖住脚步、耗尽精力的那个男人!幸好那个男人已经死了,那个战阵也随他而去,应该也不会再重现人间了。
但是,在天策唐军内部,排名还在奚胜、薛复之上的杨易会好对付么?若再加上张迈交道杨易手里的龙骧铁铠军——那可是张迈的亲军!
这一战虽然还没打,杨易还没来,但课里和撒割却都在去年唐军余威的阴云笼罩之下,心里一点都没底。而被同样阴云笼罩着的,并不只有他们。





唐骑 明天再更,抱歉。
好吧,没什么借口,就是太晚动笔没写出来,到现在才3800多字。已经没力气了。明天写完再更。发现这一年体力下降的厉害,以前可以熬到两三点的。(未完待续。)




唐骑 第二五六章 伏击
辽国上京的胡城(契丹人叫皇都)又有内外两城,外城有北拱辰、南大顺、东东安、西乾德四门。但方位不正,朝西的乾德门偏于西北,天策唐军到此,刚好望见。
眼看唐军开来,鬼面军退居其后,拽剌铎括和拽剌解里两兄弟同时请战,拽剌解里道:“陛下,汉人都欺上门来了,难道我们真要学乌龟死守吗?不如趁着杨易主力未到,一鼓作气灭了他们的前锋!”
耶律德光喝道:“出战决策,有你说话的份!还嫌关中一战打的不够丢脸?”
去年关陇一战,腹心部三骁将全灭,其中的拽剌化哥就是铎括和解里的兄弟!这岂止丢脸而已,绝对是血海深仇!
耶律颇德也道:“唐军的虚实还不明了,难保鬼面军一战是诈败,暂且看看再说。”
拽剌兄弟求战不得,愤愤然而退。
天策前锋抵达上京城外这一ri,双方并无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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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漳ri间踩踏完毕,夜间回到营寨,与卫飞及耶律安抟商量道:“都说胡儿擅攻,汉人擅守,如今攻守势反,眼见契丹的都城就在这里了,你们可有什么好建议?”
耶律安抟说道:“契丹自天皇帝阿保机以来,东征西讨,只有契丹打别人,还没被人打到临潢府来的,所以城内金珠堆积,奢华无比,但城防却并不怎么出se,城墙高而**,敌楼又少,各种相应的防御工事也配套不足,若是用大砲一砸,砸开一个缺口,外城墙之后就是一片荒地了。”
郭漳道:“我们是先锋骑兵,哪有那个!别说是砲,就是造砲的工匠,我们先锋军中也没有,就算后续兵马开到,一样没用,你看周围这光秃秃的的地皮,哪有树给我们砍?”
这个时代的所谓砲,其实就是投石机而已,投石机原理简单,制作方便,却又无比笨重,也很少有军队千里征战还带着投石车的,通常只是带上若干关键的零件,如弹力绳索之类,以及加工工具,再带上懂得制作投石车的工匠,到了地方之后,就命随军工匠就地取材制砲攻城。
天策唐军石砲制作与火砲制作,以及取的手的jing准度都是天下无双,热武器的研制与应用已经走在当世的前列。不过征讨漠北的这支部队在结构上有些偏,当初的第一目的是远征漠北,因此所有兵力配置都为这个目标让道,主要带的都是轻骑和骑马步兵,炼油弹也带了一批,但没有后续供应,很快就用光了。至于其它威力强大的重武器重装备,能不带就不带,石拔是正面出击,还带了一些,杨易是千里转袭,全部都轻装上阵了。
漠北地区会产生攻城战的可能xing不多,重步兵、工匠团队等带的数量甚少,这也是天策**极力要打通与漠北之间通路的重要原因之一,军队的结构有偏斜就意味着有弱点,若在南北打成一片之前被敌人窥出虚实,针对天策唐军的弱点来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一败涂地。
耶律安抟道:“若没有炮,可以用火。”
“火也没地方烧去。”郭漳道:“别说这些没用的。”
耶律安抟道:“若都不行,就只好等后续大军抵达后再说了。”
郭漳哼了一声,道:“我岂会不知凭着我们无法攻城?若没有你先前那一败,我们大可慢悠悠在这里等着。但你却打了败仗。我们从小金山打到这里,那是万里连胜,连斩首滩那样凶险的战事也熬过来了,不能在这里泄了气势,你输了一阵,我至少就得扳回一局!所以我们在这里必须要打!再说,先锋部队的任务,就是逢山开路遇水填桥,在敌人虚实难测的时候就得测敌虚实,不打一仗,怎么知道敌人是虚是实?”
他是郭师庸教出来的子弟,在郭杨第二代子弟中,虽然没有郭洛杨易那么出类拔萃,但这些年的仗打下来,论起战术倒也很有套路。
“但没法攻城,怎么打仗?”
“没法攻城,就来一场野战。”郭漳道:“当**的军马还没开到城下,契丹就出城迎战你了,等我们三路大军一会合,契丹就不敢出城门了。我看他们就是外强中干,心里没底。说不定那天迎战你的两千骑兵,就是他们留下的最后家底了。万一真是如此,那契丹留下两千人在这里拖着我们,必是另有重大图谋。回头大军掩至,被兄弟们看见我吗三万人被两千人吓得不敢一战,我们会一辈子被人笑话的!”
军民大部队迁徙,而留以少数强兵断后,这事安西唐军在东归期间就干过不止一回——郭家的老掌门人郭师道就是安西唐军最重要的一次断后战中!人们总会习惯xing地以自己的情况去揣度别人,契丹如此,唐人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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