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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菩
而在此之前。折德扆他们若要以弱势兵力去挑战辽、晋的大军,却是毫无必要了。
“原来如此啊。”折德扆叹道。
赵普也在叹息。
当初薛复其实已经很明确地亲口告诉他:“燕云我肯定不会进入的,晋北如今只是疥藓之疾,得失非关轻重,潢水那边才是生死必争的关键!”
薛复当时告诉赵普,让他再入晋北,告诉折德扆:“无论怀仁如何取舍,一定要配合我的大事,晋北得失,无关痛痒,牵制住云州契丹兵马,这才是最大的功勋。”
折德扆和赵普这段时间的行动,的确也起到了转移契丹注意力的作用,只不过因入戏太深,以至于都忘记了薛复最初的叮嘱——这也是二人年纪太轻,还缺乏历练的缘故。
但在这次的事件中,赵普也看到了薛复的心情特点,他从中看到的并非狡诈,而是纯直——那是一个认定了目标,就能毫不动摇直奔要害的将领啊。
“我们赶快回应州!以防契丹、石晋狗急跳墙。”赵普对折德扆道:“同时,要将消息传出,只要消息传出,晋北豪强一定会龟守观望。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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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唐、辽、晋三国的晋北争衡中,石晋显得最是被动。
当唐、辽双方都开始就新的局势作出新的应对时,高行周对周边的战略变化却还懵然不知!这不是高行周本人的问题,而是石晋在整个外交、谍报系统上完全没有跟上的缘故,而耶律屋质显然又不打算将最新的情报与高行周共享。
高怀德还没回来,高行周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斥候试探中,逐渐发现了天策唐军的一些缺点。如果是耶律屋质,这时自然很清楚唐军之所以会有这些缺陷原因是什么,但高行周却还不知道。
他对副将说道:“天策起自西北,根基毕竟浅薄,薛复号称名将,行军布阵之际亦颇有破绽。”
他的评价可谓一语中的,这次薛复留下了汗血马群,却带走了三千汗血骑兵团,每兵配三马,三分之一是漠北种,三分之一是混血种,三分之一是党项马。如今天策马匹充足,匀出九千战马毫无压力。薛复的汗血骑兵团又有一个特点,几乎每一个骑兵都精通马术,照料马匹就是看家本事,因此一人控三马行军完全没问题。
三千核心部队走后,留在晋北的大军就变成以党项军为主力。另外加上大量的辅兵以及刚刚归附的敕勒川部族,其中将近一半的党项精锐,又被安排在云州西北,由李彝秀率领,监视着云州城向北的通路,所以李彝殷纵然按照薛复的安排调度兵马,进入长城的唐军在排兵布阵上也就不可避免地露出了破绽。
高行周不知国际大势已变,将斥候打探所得和前几天儿子带来的情报相互印证,当即决定进兵。他为人谨慎而行动迅疾,当天晚上就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夜袭,烧毁了唐军的一个营寨,给唐军造成了不小的混乱,白马银枪团旗开得胜,全军上下,无不惊喜,无不主张乘胜追击。
高行周也没想到胜利来得这般容易。反而有些担心是唐军诱敌。
结果第二天李彝殷便收缩兵马,准备退到长城沿线。同时将曹延恭放回。
曹延恭年纪虽不大。却还知道轻重,沿途对高怀德三缄其口,因此高怀德也没从曹延恭处得到任何情报。回到军中,将唐军内部的一些情况报告了父亲,极力怂恿乃父追击。
高行周便以主力兵马,追着李彝殷的尾巴。让他无法从容而退,却又不冒然挺近,却以一支千骑偏师,迂回到东南发动突袭,李彝殷以党项本部人马断后。正与高行周斗智斗勇,结果那千骑偏师从东南窜入,造成正在后退的唐军阵容大乱,高怀德更是率领十余骑在数万人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等到李彝殷派人来援时,高怀德已经去得远了。
这一仗晋军大获全胜,杀伤虽然不多,但打乱了唐军的阵脚,更让高怀德兴奋的是这一仗他竟然俘获了五百多匹汗血宝马,这可是一项巨大的战绩,比斩获首级更叫高怀德兴奋。
想到打败了汗血骑兵团,白马银枪团上下群情激奋,高行周虽觉得形势有诡异之处,但这时亦不能不为军心所裹挟,一边向后方报捷,一边继续进军,虽然李彝殷经此一败行动更加谨慎,再没让高行周有机会突袭,但步步后退之下竟被高行周逼出了长城旧址!
高行周虽然一直心怀疑虑,到此也忍不住兴奋起来,他还是约束这属下,要求部下严谨安营,不要贪功冒进,以防唐军耍诈突袭,却并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
同时捷报南传,雁门关内,安重荣听说高行周竟然轻易解了云州之围,更将汗血骑兵团赶出长城,不由得无比诧异,石重贵听得跃跃欲试,就有些想出兵关外,以防被中路大军抢尽功劳。
药元福却劝诫道:“留守,事若反常,必有妖异!汗血骑兵团何等人也,那是当初将契丹也打得头破血流的人,高行周虽然有名将之称,白马银枪也的确是我朝精锐,与汗血骑兵团一撼未必便输,但要说能够轻易取胜,却是万万不可能!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虽然可能有问题,”石重贵道:“但万一天策真的是外强中干,我们再这么龟缩不出,功劳恐怕都会被别人抢去了,没有功劳也就算了,但若是别人都立下大功,而我们连雁门关都没出去一步,恐怕到时候父皇那里我也没法交代。”
“留守,其实我们大可不必急在一时的。”安重荣道:“从雁门关到云州城,中间不过隔着朔州应州,如今朔州我们控制了一半,应州兵力料来不敢阻截我等大军,从雁门出发,轻骑疾驰,云州数日可到达。我们大可再等等,坐观高行周成败——如果高行周果然成了,只要赶在杜重威之前到达云州城下,功劳仍然是我们的——毕竟收复云州才是我们的本分任务;若是天策果然有奸谋,那我们也可确保无失。”
药元福又道:“此外还有一策,契丹一直不肯交接晋北,是以我们未与天策决战为借口,如今高行周既然已经顺利进兵,我们大可向云州派遣使者,要求萧辖里交割城池,如果萧辖里不答应,我们再做打算。如果萧辖里答应,我们当即就可派遣一支轻骑,直入云州,那时高行周在前线功劳再大,也不过是为我们做了嫁衣罢了。”
石重贵大喜,采纳了药元福的意见。当即一边按兵不动,一边派遣使者向云州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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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使者出关不久,高行周报捷的使者就倒了易州——这里是石晋与辽国的东北边境,杜重威的东路大军已经抵达此处,从易州向北,只要跨过拒马河,那就进入幽州地界了。
易州离也云州也是不远,只要过了太行陉口便到。
收到高行周的捷报,杜重威一时不是欢喜。而是诧异。
“姓高的,真的解了云州之围,还将天策唐军给逼退了?”
不但是他,就是景延广、符彦卿也觉得难以置信,但使者给他们带来的却不只是空口白话——还有五十匹货真价实的汗血宝马为证!
别的可以冒充,甚至就是首级都可能是假的,但汗血宝马却做不了假,而且一口气就是五十匹之多!
那使者道:“高将军夜袭唐军。大败天策,那一战不但杀敌数钱。斩首千级,而且更夺取了三百五十多匹汗血宝马,这是其中的五十匹,其它怕路上有闪失,暂时留在军中呢。”
杜重威命人去取了汗血宝马来,眼看五十匹马匹匹都神骏无比——这五十匹虽然不是最纯种的汗血马。但流出来的汗水也是红色的!
验明汗血宝马果无虚假后,杜重威转而大喜,再召集景延广符彦卿商议,景延广道:“这次胜利来得蹊跷,若不是这五十匹汗血宝马。我是说什么也不敢相信。”
符彦卿道:“战场之事凶险难料。白马银枪本来就是我朝精锐,之前又听说天策的汗血宝马出了问题,兴许正是天策唐军有隙,而高行周则趁乱击之,也未可知。”
直到现在,哪怕天策战败,各方面也都还不敢轻视唐军之战力。
景延广又道:“之前契丹以我们未与天策一战为借口不断拖延,现在我们不但与天策交战,而且取得了大捷,且看契丹还有什么说嘴的,我们得再派使者,要耶律朔古趁早交割州县!”
符彦卿道:“幽州那边要派使者,洛阳那边也需要上奏表,也好叫陛下知道我们征战的辛苦。”
杜重威道:“正该如此!”他叫来高行周的使者,说道:“白马银枪团果然名不虚传,你回去回复高将军,本帅定会奏请陛下重重有赏!叫高将军好生用兵,我会给他增派援军的。”又暗中吩咐使者,要高行周早日将汗血宝马都送过来,“一匹也不能少!”
又分别派遣使者,一边去幽州催促耶律朔古交割幽州,一边派人连夜兼程向洛阳上奏章,号称“斩首五千级,俘获汗血宝马二百五十匹!”
然而使者才刚刚出发,晋北那边就传出了一个消息,叫杜重威恨不得长了翅膀将使者叫回来!
那个消息,就好像雨后之笋一般,一夜之间从晋北各州县一起冒出了头来:薛复已经北上,张迈即将南来!
消息十分简洁,然而对已经追出长城的高行周来说却如当头棒喝!只是一个转眼,白马银枪团的士气就像从千尺云端重重跌到了九重深渊!
原来不是人家汗血骑兵团不是输给了自己!
天策撤退只因为薛复根本就不在!
薛复不在是因为他北上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张迈要来了!
这时李彝殷还在不断后撤,但高行周却一点进击的意思都没有了。这时候,只要不是傻瓜就会知道李彝殷之所以会退不是因为败,而是因为他们在等!
等着张迈北上,甚至,是等着那支去年大破漠北的鹰扬铁骑席卷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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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京会战之一》。(未完待续。。)





唐骑 第二六六章 上京会战之一
每个人都得去寻找到他自己的位置,每个国家都得如此,正如每个民族必须如此,找错了位置,他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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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德光、杨易和柴荣都在上京会战中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是的,上京的会战已经开始。
这不是像郭漳那样直接就领兵冲击的小儿科——那的确是先锋做的事情,而不是倾国兵力主帅做的事情。
这是一场可能决定国运的会战——如果有一放倾颓的话。天策唐军五路兵马大部分都已经进入潢水流域,五路大军人数达到二十万人,马匹超过百万,辎重不计其数。大漠行军不用车,直接就用马来驮负。春夏之际,在马力未完全恢复的情况下进行战争,其恶果已经初步显现,无数负重马在开战之前就已经显露不适,虽然暂时来说这并未影响大局,但熟悉马事的牧民都已在流泪,他们知道这场战争过后对漠北来说会是一场什么样的灾难。
这时候,杨易自西北而来,上京城就在东南,契丹的阵势呈现一个大大的“∧”型,以上京为顶点,左右两翼上百个大小营寨向后延绵,这就是李膑所说的锥行阵势,强大兵力都集聚在顶点与两翼,越往中后就越是空旷虚弱,如果唐军能绕到他们后面去进行袭击,就会形成可怕的的爆菊效应——不过“∧”型城寨的两翼十分绵长,要在上京的监视下做到这一点是近乎不可能的。
因此天策唐军的布置,柴荣所领的前锋布置于东南,郭漳与耶律安抟在东北,石坚在西南,慕容旸在西北。杨易居中,因应着契丹的阵势,形成一个不规整的半圆形。
精锐兵马集聚在某处,而游骑兵则一小部一小部地散发开去:慕容旸的后军分布最长,从营寨后方一直延续到胪驹河畔;郭漳和耶律安抟的左路军,已经在狼河上游寻找到了据点。其最远的先锋已经渡过狼河,试图绕到契丹“∧”型阵势的背后,但他们只要一越过上京就会受到严重骚扰。
契丹的人马,全部缩在那个“∧”型的城寨群里,但一旦有人马企图越过上京,马上就会有骑兵出城攻击,这就形成了一条以上京为中点的东北-西南走向的雷池界线——按照最理想的规划,天策唐军的前部人马原本可能形成一个新月形布局以形成对契丹“∧”型阵型的包围,但由于被上京野战部队的有效阻止。最后前锋、左翼和右翼的核心人马,几乎都排布在同一条直线上——也就是那条雷池界线之外。柴荣先前那个建议,也因为这个情况而被迫中止。
李膑看着最终形成的军势布局图,叹息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契丹的战力还是强劲啊!”
他这话的含义,杨易和耶律阮都十分明白。正因为契丹还有强大的野战能力并不惮于从“∧”型城寨线中出击,这才迫使得唐军无法完成新月形布局,无法以新月形的左右两尖迂围到“∧”的菊花位置附近。而最后形成了目前这个不规则的半圆形。
说这个半圆形不规则,不仅仅因为慕容旸的后军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更因为石坚的右路向东南拓展得特别厉害。隶属于中军的丁寒山早在布阵开始就已经向东南深入数百里,石坚的后续人马则跟随丁寒山的脚步继续向南拓展,越过了黑河,直达潢水沿岸,在这里才被契丹的兵马所狙击——对企图渡河的半渡而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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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来讲,上京城周边区域虽然号称临潢府。但上京并不在潢水岸边,由上京向南约二百里才能抵达潢水河畔。耶律德光采纳了韩延徽的“草木皆兵”策略,在潢水的南岸布置了长达数百里的营寨。
如果从潢水北岸望过去,对岸旌旗飘扬,营寨东西连绵数百里。简直就是百万大军的阵势。不过任何奇策都是难以不断重复还有奇效的,只要是个有点历史常识的汉人就知道“草木皆兵”的典故,丁寒山自然也就没有被这延绵几百里的空营寨所吓倒,而同样的耶律德光也不仅仅安排虚兵,还有一支精锐骑兵带同数千远程射击队伍,在潢水沿岸不停地游走活动,一旦丁寒山企图渡河就集中兵力半渡而击。
由于潢水北岸稍微成型的树木都被砍伐一空,没法就地取材地造木筏,春夏之际水势已涨,没法纵马过河。本来漠北还有一种渡河工具,那就是一种吹气皮囊,吹涨之后系在身上就是一个丑陋却实用的救生圈。但以此渡河却比用木筏渡河比更加危险!一旦被发现,在水中毫无还手之力的渡河军队就是一个个绝佳的箭靶子!
潢水北岸已被清野,没有树木遮挡,北岸唐军的行动被契丹一览无余,而契丹则能在数百里防线的营寨中进进出出,让唐军莫测其所在,更让丁寒山头疼的是,唐军从在岭西时期就已经发明的“猫眼灯”也因为不可避免的技术扩散而被契丹所学习,到了晚上就不停地有猫眼灯扫视河面,使得丁寒山夜袭渡河的打算也变得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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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易抵达上京的十天之后,攻守双方的试探与布局基本形成,契丹守住了他们的锥形城寨群和潢水,将天策唐军挡在了那条雷池界线以西、潢水以北,而在界线以西潢水以北的上百平方里地区,则处处都是天策兵马的人影,尽管契丹之前已经进行清野,但春夏之际的野草毕竟是烧不尽的,漫山遍野都是天策唐军的军需牛羊,但草木未盛就放牧远远超过这片土地符合力的牛羊群,牛羊就不只是吃草叶,甚至会啃草根,可以预见这场战争之后临潢府周边的生态环境将遭受巨大的破坏。
但在这个时候,谁还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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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形势,怎么样了?”耶律德光问道。
“张迈还在秦州。薛复还在敕勒川。”韩延徽说道:“汗血宝马出了问题,薛复有可能会改变路线,进入晋北。”
“要小心那只是个幌子。”耶律德光说:“让耶律朔古和萧辖里都密切注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薛复北上!”
“是,”韩延徽道:“不过薛复就算现在北上,恐怕也来不及了。除非上京的战事拖得很久。”
耶律德光的脸色有些阴沉:“应该不会拖太久,因为杨易他拖不起!”
耶律德光的斥候试探,让他知道了杨易军中的一些情况。那漫山遍野的牛羊不只是在吃着新生的草芽,更是在啃食着临潢府这片土地的未来。
耶律德光心中最后的纠结放下了,不管这场战争最后的形势如何,临潢府在数年之内都不再可能成为契丹的政治中心了。
“你的那个建议,继续进行吧!”耶律德光说完这句话,旁边的耶律颇德脸上就露出憎恶的神色来,他不是憎恶他的主子。而是憎恶韩延徽!
去年冬天,韩延徽提出了一个惊人的战略设想:壮士断臂!
这个战略设想的前提,就是认为契丹无法在面对杨易的这场战争中获胜!
以当时的形势而论,这个可能性的确不小,而韩延徽接下来的建策,却让契丹高层产生了巨大的动荡!述律平甚至拿着刀子去责问耶律德光,最后在一场场激辩之后,才算达成了妥协!
韩延徽的战略是:全面放弃临潢府。将契丹精锐全部撤到东北、依托金山山脉(大兴安岭),形成割据之势。对内修政务,养精兵,对外接援石晋,对抗天策!
这是一个退守的战略,但是如果耶律德光能狠下这个心来,那么契丹在未来若干年将会变得相当安全。
东北土地广袤。又有山河之固,对内有足够的发展空间,对外有完整的国防天险,的确是处于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格局中。当初高句丽割据东北,以隋唐之盛。也用了整整三代人才将之平定——从隋炀帝到唐太宗再到唐高宗,那可都是雄主!也是华夏历史上对外扩张力最强的帝王之三!
但是退守东北,也将意味着新生的辽国将成为割据政权。
自古以来,由割据而问鼎天下者多,但却很少有势力已经大到可以问鼎天下,然后被迫退守割据,之后还能问鼎天下的。
因为前者是处于上升状态,人心思进,会让整个国家处于朝气蓬勃之中,周边的潜在盟友会因为看好而加入阵营;而后者则是破落状态,人心思变,会让政权内部产生猜忌,而周边的潜伏敌人则会趁机露出水面,痛咬一口!
周天子一失去镐京,从此再无翻身的机会;苻坚淝水一败之后,再要割据关中亦不可得;项羽之所以不肯过江东,也不见得完全是匹夫脾气所导致。
这哪里还是壮士断臂,简直就是死中求活!
但是,耶律德光不是项羽,而韩延徽所规划的固守政略图也的确有相当的诱惑力——他不仅要将临潢府的所有胡汉军民全部迁入东北,甚至还建议在耶律朔古撤退之时,将整个幽州地区的数十万汉民全部东迁!
这就不只是战略撤退了,而同时还伴随着大规模的移民,可以想见,到时候东北将迎来一次大规模的开发!
耶律德光在与述律平一场激烈对抗之后,终于是勉强定下了这个方向,临潢府的汉民现在都已经东迁,就连述律平现在也已经前往东北,但以耶律颇德为代表的部分契丹高层毕竟还是不肯完全放弃临潢府,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们就想夺回漠北!
直到现在,耶律德光终于在牛羊啃食草根中,看到临潢府不可避免的破败,就算这场战争真的能够取胜,这个地方也不可能作为中枢了。
“让耶律朔古,着手事情吧。”耶律德光对韩延徽说:“你也去了。”
上京城的攻防,已经用不着韩延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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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潢府的王气已坏!”
天策的大营之中,李膑对杨易道:“这一战不论胜败,契丹退入东北已成定局,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否容他们退入东北!”
杨易神色有些沉重,如果按照高歌猛进的姿态,自然是不容契丹匹马退过金山(大兴安岭)以东。但是以双方眼下的军力对比而言,任何一方想要全歼对手都无异于痴人说梦!
关于上中下三策的战略抉择,杨易只与李膑讨论,在诸将面前。他只是将告诉他们执行层面的事情。
“关键不在于是否退入东北,”杨易说道:“关键在于,契丹是以什么姿态退入东北。”
诸将看着杨易,杨易则望着东南,说道:“元帅吟诵过一首诗,据说是中原一个叫李清照的大才女写的,我问过一些儒生,却没人知道那位才女是哪个朝代的,但那首诗写的可真好!”
杨易顿了顿。吟诵道:“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今日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诸将听了这诗,心中无不赞叹,实际上在场好几个人不是第一次听到,当初李膑从张迈口中第一次听到这首诗时也忍不住惊诧无比:这样豪气冲天的诗句,真的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这时杨易道:“这首诗。当初是我们在西域形势危急时,元帅所吟。当时自然是感慨项羽之英豪。但现在攻守之势变了,我们变成了优势方,因此我又有别的感触。我在想,为什么当初项羽不过江东?又在想,就算项羽过了江东,他还能打回来么?
“汉初的情况。和先现在不同,但项羽的情况,却可能放之四海而皆准,他不肯过江东去,有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性格。但同时也因为他的英雄胆魄,都已经被韩信的十面埋伏打没了!他到乌江之时,已经是穷途末路,就算过了江东,可以苟延残喘,却不会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因此,我们这次的决战,就是要像韩信的十面埋伏一样,将契丹的英雄气全部打灭!
“我们这一战,虽然未必要灭了耶律德光,却要叫他从此再无翻身之日,叫契丹人就算能回到东北,也只是变成守着枯冢等死的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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