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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小妞
“自然是大大不同的,武平天下、文治国家,当了武官今日虽然风光,待到北元完全平定之后,天下还有什么战事?夏兄你年纪尚轻,入了武官籍,你就等于和文官集团划清了界线。那日我看了你在礼部的答卷,对目前税赋和户籍制度都提出一些改进策略,不少观念正好与我不谋而合,你这样的人,不入六部简直是可惜。”周庭这番分析很有道理。两人本没有深仇大恨,在醉仙楼那次,也是王寻挑事,周庭只是觉得夏子凌来历蹊跷,才与父亲说了那番话,虽有三分报复,却也有七分惜才之意。
没想到周庭这么掏心掏肺的分析,夏子凌却不领情,径自道:“文官武官有何差别,我懒得去研究,我只知道效忠蜀王,蜀王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这话直接让周庭听得快要吐血,这厮简直是天下读书人的耻辱啊,“且不论文官武官,我们效忠的都是天子,依附藩王是大大不妥!没想到夏兄你表面斯文,竟然……竟然……”周庭不擅长骂人,一时词穷不知如何继续了。
“竟然败絮其中?还是竟然贪图荣华富贵?我就是那么一个人,周兄你快别与我为伍了。”看着周庭漂亮的五官因恼怒而扭曲,夏子凌心中快意不已。据说周庭与方孝孺一同师承宋濂,又得周兴指点,学问虽好,却也是死脑筋一个,幸亏他还年轻,要是被他刺激刺激能有点改变最好不过,否则假以时日,估计也得变成方孝孺那般的腐儒。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才不屑与你为伍。”周庭说罢,拂袖去了另一边,再不与夏子凌言语。他就想不通古人常说“相由心生、文如其人”,夏子凌看起来斯文清俊,文章也能针砭时弊、论中时下弊端,为什么就这么自甘堕落呢?用时下儒生的思维方式来看夏子凌,简直是把周庭头想破了都想不通这个怪胎的心思。





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第31章 拟定谥号
不过周庭那日虽然被夏子凌气了个半死,以后但凡遇到,还是免不得要规劝夏子凌“改邪归正”一番,估计他是充分发挥孔夫子“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不把夏子凌引上正途誓不罢休了。
只可惜,夏子凌的目标不过是能够返回现世过他吃喝玩乐的日子,与周庭的报效国家大相径庭,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哪怕他说破了嘴皮子也没有什么用处。
不过此时,平日每逢见面必要教育夏子凌一番的周庭,却也忙得头都懒得抬了。眼见俊俏美人难得发丝凌乱、双目泛红的狼狈样,估计为了皇后大丧整个礼部都几日没合眼了吧。再加上周庭又是在的祠祭清吏司,正是掌管丧葬事宜,难免更忙,他刚上任不久,就摊上这等大事,也算是倒霉。
“走了啊,周兄,改日请你喝酒。”
周庭抬头瞪了夏子凌一眼,看着他愉悦离去,终是没有力气与他拌嘴了。
话说皇后大丧,除了定下各种典制规矩、准备宫人和百官祭奠器物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为皇后拟定谥号了。由于礼部之中,周兴学问最好,这事情便也摊到了周兴身上。礼部尚书赵瑁平日不喜周兴,这会却也不得不依仗于他。可怜周庭除了干完手中多不胜数的活之外,还要帮着父亲想皇后谥号。
“庭儿,你来一下。”周庭刚忙完,周兴就把他叫到自己的值房内了。
平日两人虽是父子,为了避嫌,周兴在礼部并不会随意和周庭搭话。但这几日父子两几乎以礼部为家,其他同僚也是忙自己的事情尚应接不暇,根本没有时间观察这些细节,是以周兴也随意了些。
“为父拟了几个谥号,你来看看如何。”
周庭拿起周兴放在桌上墨迹未干的纸张,“贤德武皇后、仁孝武皇后、明懿孝皇后、仁德孝皇后……”
周庭斟酌了周兴写在纸上的七八个谥号,最后说到:“孩儿觉得都不好。”
“都不好?!”听到儿子的评论,周兴顿觉一口老气上不来,这可是他思虑了这么几日的成果,却被儿子一板子打死了。
“且不论前两个字,父亲觉得这第三个字以何为好?”
“周朝始开谥号之制,已对各种谥词进行法解,自古圣君多喜用‘文’、‘武’、‘孝’三字。刚强理直曰武,威强澼德曰武,克定祸乱曰武,刑民克服曰武,夸志多穷曰武;五宗安之曰孝,慈惠爱亲曰孝,协时肇享曰孝,秉德不回曰孝,大虑行节曰考。是以为父觉得‘武’和‘孝’这两个字最为贴切。”
周庭点了点头,道:“父亲说的固然有道理,然而皇上特意嘱咐这第三个字须用于他百年之后,‘武’字虽好,却也有穷兵黩武之意,历史上用此谥号的如曹操和汉武帝,皆是毁誉参半之人,您觉得皇上会喜欢这个字吗?至于‘孝’字,虽无恶处,但并不能说明皇上开创大明朝的至高伟业。”
周庭的话让周兴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本来皇上和皇后的谥号并无规矩要求一样,但朱元璋爱妻情深,是以特别做了此要求。谥号并无字数限制,但用三字的话,前两字谓之“谥”,是对人物的生前评价,最后一个字则是号,用于表功。可是,光这最后一个字,已经让人伤透了脑筋。
“父亲何不用‘高’字?”
“‘高’?不妥吧?”周礼法释里并无此字,“高”字作为谥号是汉高祖刘邦首创的,寓意是功高至伟,但毕竟出了周礼的框框,是以周兴并未往这处想。
“有何不妥?我朝皇帝常以刘邦自比,所定的礼制,虽沿用周礼,更多却是遵循汉制,父亲用这个字,皇上必然会喜欢。”
周庭的思维并未被周礼框死,而是考虑到了皇上的喜好,周兴这么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当下决定采用。
于是,周兴高兴地拍着儿子的肩膀道:“好庭儿,你可真是爹爹的好助力,余下那两字,你也替爹爹想想吧。”
“爹……”周庭有些无奈,这事哪那么简单,别看小小三字,那可是写在史书上千秋百代供人传颂的名字,马虎不得,再加上洪武帝对马皇后的深情,这更不是个轻松活了。
不过,三日之后,礼部拟好的谥号名册还是呈到了洪武帝面前。赵瑁自然不敢只呈一个,而是写了三个备选。但是洪武帝却一眼就看到了第三个——
“孝慈高皇后?”洪武帝意味深长地念到。
这个“高”字用得很好,和他心中所想一致;“孝”字自然也没说的,大明朝以孝治国,马皇后生前尊上爱下、勤俭宽厚、大虑行节,完全当得起这个字;最妙的是中间这个“慈”字,自古皇后宫妃的谥号多用“德明贤淑”之类的,不知是何人所想,竟然用了这个字眼。
但这个字突然让洪武帝想起多年前的一幕,那年中秋,后宫设下家宴,王子公主们齐聚一堂,皆围在马皇后身边其乐融融,有的甚至对待皇后比自己生母还要亲昵,真情流露不似作态。
洪武帝当即感慨道:“秀英,你可真谓是后宫贤良淑德的典范啊。”
马皇后露齿一笑,“皇上,你谬赞了,什么贤良淑德,臣妾可没那么高尚,只想做个慈母罢了。”
慈母?是的。他朱元璋有那么多儿子女儿,加上不少养子,马皇后对待他们均是一视同仁、视如己出,她留下的遗愿——“愿陛下求贤纳谏,有始有终,愿子孙个个贤能,居民安居乐业,江山万年不朽”,正是一个慈母所托,她不仅是孩子们的慈母,也是大明朝的慈母。
“就这个了。”洪武帝当下感慨,大笔一挥,圈了“孝慈高皇后”这个谥号。
末了,赵瑁正要转身离去之际,又被洪武帝叫住。
“这谥号是何人想出来的?”
赵瑁犹豫了两秒,答道:“禀皇上,这是周兴所提的,但臣觉得恐怕出自他儿子之手。”
他是攀着李善长这根绳子升上来的,虽位居礼部尚书,肚子里的墨水有多少洪武帝是清楚的。洪武帝这种连大臣家昨日晚饭吃了什么都了如指掌的皇帝,就算他想要冒功,一不小心露了馅,反而项上脑袋都有可能不保。所以在洪武帝面前,诚实才是上道。
洪武帝点了点头,赵瑁此人没什么本事,人倒是老实本分,所以他才把他放在礼部尚书位置上一直没动。
“哦,周兴的儿子?是上一科那个探花郎吗?”周庭长得如此出尘脱俗,不久前朱善又向自己推荐过他,是以洪武帝还有些印象。
“正是。”
“看来那孩子是个好苗子,你可以提点提点。”
“是。”赵瑁恭敬地答道,心下却觉得有些不妙。这老实作答莫不是给自己树了个大敌了吧?看洪武帝龙颜大悦的样子,那周兴混了几十年没什么起色,可别让他借着儿子的才气爬上来,日后骑到自己头上才好。




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第32章 立后风波(上)
皇后大丧,洪武帝下了旨令,外地藩王须二十五日大祥之后才能进京祭拜,但藩王们多是收到消息后就准备出发,无论远近,大都是堪堪算着在二十六日就到了京师。二十七日释服之后,难得众兄弟聚于一堂,太子便在东宫设了晚宴。
但遇到这等大丧之事,虽然洪武帝定下的守孝二十七日之期已到,皇子们仍旧是身着素服,再加上大家平素与马皇后感情都很好,眉间俱是戚戚之色,太子也不过是备了些素食,几兄弟对饮清茶而已。
席间,朱棣端着茶杯坐到了朱椿身旁,兄弟两碰了碰杯,朱棣问到:“十一弟,父皇特意定下以日异月的规矩,只须守孝二十七日,听闻你特意请求继续为皇后守孝,推迟婚事,二十七月后才迎娶蓝家闺女,可有此事?”
朱椿点了点头,“确有此事。”他这四哥,平日与自己往来甚少,今日却主动过来搭话,颇有些奇怪。
“十一弟可真是有心了,你这等大孝的行为,母后泉下有知也会感动罢,只不过让蓝家姑娘再等上两年,永昌侯恐怕气坏了,再者你也年纪不小了,还是早些完婚的好。”
朱椿轻笑道,“无妨,蓝家姑娘今年才十四,等上两年也好。”他原就奇怪母妃为何迟迟不提自己大婚之事,估计就是等着蓝玉的女儿长到适婚年龄吧。
“那也罢,为兄只是望你早日诞下子嗣而已,”朱棣笑了笑,话锋一转,“之前平定云南一战,昨日我正好见了沐晟,听说十一弟勇猛得很啊。”
云南南部未定,洪武帝下旨让沐英坐镇云南,平定各部族,蓝玉却已经于前几日率军班师。奇怪的是沐晟竟然没有留在老爹身边,也请返后军之中了。不过,沐晟怎么会和四哥说什么?四哥话中的水分甚大,他的消息,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呢。
“在四哥面前,王弟怎敢担‘勇猛’二字,我不过是个闲职监军罢了,没干什么活。”他这次南征大部分时候龟缩在后方,老实本分“监军”,并未率军冲锋,就是不想第一次上战场就锋芒外露,引人口舌。
“十一弟谦虚了,我倒是听说在曲靖白石江,你率一队骑兵,解了沐晟之困,还把达里麻给打残了。”
朱椿心中一凛,四哥连这等细节都知道,这事绝不可能是沐晟告诉他的,那就是说他的耳目已经遍及军中了?真是不简单呀。
“不过是凑巧撞见,要不是永昌侯大军赶到,兴许四哥今天就见不到我了。”
朱棣一笑,倒是没有再追问,起身端着杯子与其他皇子叙旧去了。
不一会,朱桂气急败坏地闯进来,一屁股坐到朱椿身边。
朱椿赶忙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到:“干嘛慌慌张张的,那么多兄弟在这里看着,收敛点。”
朱桂心中有气,仍旧嚷嚷着:“你让我怎么冷静?刚才我去求见母妃,她居然不见我,真是岂有此理!”
“她自然不会见你,这个时候你少折腾,没看我就没去给母妃添乱吗?”朱桂估计也是担心皇后过世母妃伤心过度,想去探视一番。这心思本是没有错,但是他也不想想这等新后待立的时刻,他们都是成年藩王,不管什么原因去后宫探视,总会落人口实。
“为什么?”朱桂还有些不服,以他这样的猪脑子,完全揣摩不出他哥这番话的含义。
“别问为什么了,总之你这段时间给我安分点,世家官员家里都不许走动,那些个烟花之地更是少去。”
形势果然如朱椿所料,三月过后,陆续有大臣上书洪武帝另立新后。
皇后掌管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后宫大小政事,可以说责任重大,马皇后死后,中宫之位空缺,洪武帝也没有交代由哪位嫔妃代掌,时间久了,后宫恐生变乱。大臣们能忍到现在才上书请愿,已经算是考虑到洪武帝对马皇后的深情,憋了很久了。
这雪片一般的奏折中有半数只是请皇上速立新后,未提及人选;另外一半还提出了人选供洪武帝参考,而其中大部分的建议都指向一人——惠妃。
惠妃虽然是除马皇后之外,跟随洪武帝时间最长的妃嫔,但是没什么外戚,那么多文武大臣为她说话,让洪武帝很是不解。偏偏她那两个在宫外的儿子,洪武帝一直派人盯着,也没什么动作。
所以……这件事情果然是代表惠妃众望所归了吗?看看自己手中这本奏折,写得还颇有道理——
“惠妃乃孝慈高皇后之妹,素有贤良淑德之名,立朝以来,多辅佐皇后处理后宫事务,膝下育有三子二女,为后宫妃嫔所处最多,实乃新后最佳人选。”
洪武帝讽刺一笑,身为皇帝,就不得不把自己家事放到朝堂上让人品头论足的,也算是一桩悲哀。可惜高位之上,私事也是国事,他还不能拦着他们上书。不过……立后之事,他心里自有打算,强势如洪武帝,断不可能被臣下意见左右。
当夜,洪武帝便去了长阳宫。长阳宫内,孤灯一盏,惠妃仍然身着素衣,在灯下为姐姐诵经。
“皇上。”见皇上驾到,惠妃赶忙起身行礼。
“爱妃请起,诵经莫要太晚了,保重身体要紧。”洪武帝上前搀起惠妃,无论惠妃对后位有没有野心,她对马皇后的感情,洪武帝都不怀疑。
“是,皇上,您也要保重身体呀,这几月来,臣妾看着您都老了不少。”
说人老了本不是什么好话,但是洪武帝此时听着倒觉得是大实话,结发夫妻阴阳两隔,他若不悲伤才显得薄情。
洪武帝叹了口气,转了话题,“不说那些了,这几日朕收到不少大臣所上奏折,建议尽快另立新后。”
惠妃垂着头,未置一词,洪武帝顿了顿,继续说到:“爱妃,你意下如何?”
惠妃闻言,抬起头来答道:“皇上,这是您做主之事,但凡皇上下了诏令,后宫无人不敢不服,怎需要问臣妾的意见呢?”
洪武帝看着惠妃坦荡的目光,心里忽然有些失望。他究竟希望惠妃怎么回答呢?深明大义说不应另立新后?她陪伴了自己三十载,要求她不求回报一味付出未免苛刻。
毫无疑问,惠妃是后宫之中他最宠爱的妃嫔,因此,洪武帝对她的感情,与对马皇后敬重居多不同,反倒有一丝普通男人在爱情中的执拗,总觉得就算自己无理,心爱的人也应该无条件支持自己。于是,洪武帝难得做了一件头脑发昏的事情,继续追问到:“那么……爱妃,你可有意入主中宫?”
惠妃垂下视线,答到:“皇上的决定,就是臣妾的意愿。”
洪武帝不知道,惠妃藏在衣袖中的手默默握成了拳,她在赌一件事情,那便是朱元璋对她的感情和负疚,虽然胜算很渺茫,但是如果赢了,她便可以堂堂正正取得她和椿儿本该拥有的东西。
这样的回答果然滴水不漏啊,郭翠娥从来都是这么个冰雪聪明的人,洪武帝甚至有时候觉得如果惠妃生成男儿身,必有一番大的作为。然而……这个回答让朱元璋很失望,他对惠妃太了解,是以明白如果她没有入主中宫之心,便不会这么说。
“你歇着吧,朕出去走走!”朱元璋心灰意冷地走出了长阳宫,身为皇帝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他是一个明君,就注定不会是个好丈夫。




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第33章 立后风波(中)
长阳宫那日的对话无人知晓,催促皇上早立新后的奏折有增无减,群臣举荐的人选还是绝大部分指向了惠妃。直到那日早朝——
刑部尚书尹性出列请奏册立新后,呈上与各部两名侍郎、七名郎中的联名奏折。洪武帝将太监呈上的奏折拿在手里,冷笑一声,很好,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孝慈高皇后尸骨未寒,你等却为个人私利反复催促朕另立新后。朝臣与后宫勾结,是为大逆不道,来人,把尹性等人拖出去斩了!”
洪武帝一声怒吼,殿外一队禁卫军立刻冲了进来,将尹性和两名联名的侍郎拿下,不一会,禁卫军首领回来禀报,已将三人处决完毕。
一个正二品、两个正三品的官员,顷刻说没了就没了,剩下那七人由于品级未到,没在朝堂上,想来下去之后也是活不了的。
然而十个人算什么,洪武帝杀人就是这么随性,一百个一千个他也照样眼睛不眨一下就杀了。用现代领导学的理论来分析,洪武帝这种人是典型的魅力型领导,他的个人吸引力、感染力和影响力都非常强,他的信念已经深深影响到这个国家的每个人,他构建的框架足以引领明朝走向强盛,于是不管杀了多少人,总是还有数不清的人前仆后继愿意为他卖命。这就是朱元璋敢杀尽功臣,并且定下明初四大案,而仍然能开创洪武之治的原因。
所以,在洪武帝杀鸡儆猴之后,殿上有幸站着的官员都不禁腿有些软,一边后怕一边庆幸犯傻联名上书的不是他们。
然而这件事还没完,洪武帝既然说下“朝臣与后宫勾结”这样的话,那么后宫中被勾结的人是谁?既然朝臣推举最多的是惠妃,那么被勾结的自然就是她了,不是也必须是。
于是,散朝后不久,惠妃就被软禁到了乾西宫,也就是当时后宫中较为偏远的冷宫。
当日傍晚,朱椿和朱桂就得到了惠妃被囚禁的消息。
“哥,我就是过来知会你一声,你别拦着我,我要进宫去找父皇理论!”当下,朱椿正叫了夏子凌在堂中商议,朱桂突然大吵大嚷地冲了进来。
朱椿气得直呼其名,“朱桂,你以为你去了能有什么用?别成天只知道捣乱,给我乖乖坐着!”
朱桂仍是不依不饶,“母妃也没亏待你啊,你怎么那么坐得住,最近我听你的话,呆在府里什么都没做,母妃身居后宫能做什么,朝臣举荐母妃,分明是众望所归,与母妃有何干系,我看父皇是老糊涂了,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母妃关了起来。”
对这个脑子被猪啃了的弟弟,朱椿难得气得眉毛都扭在了一起,上前就是“啪”的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这样的话,你以后再敢说第二遍,我就打得你爬不起来!”
“哥?你居然打我?”朱桂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贯温文尔雅的哥哥,虽然他是知道他内里是个武力值爆表的人,但是一贯被惠妃宠惯了,他现在也是个藩王了,这么被自己老哥一巴掌下来,还是一下子被打懵了。
“打你的就是你!我告诉你,京城各种人马眼线众多,我这里也不见得极度安全,这话要是被人传了去,你觉得后果会是一个耳光这么简单吗?”父皇在这件事背后的考量,哪里是他这个猪脑袋弟弟想得出来的。
朱椿这么一说,朱桂终是冷静了三分,想想刚才那句话,还有他父亲锦衣卫监视群臣的手段,不免有些害怕,呐呐地坐了下来。
“这件事情我想母妃必然自有计量,再说以父皇对母妃的宠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此刻我两还是静观其变,不要给母妃惹事的好。”朱椿又好言相劝了几句,终是把行事暴躁的朱桂劝了回去。
朱桂走后,朱椿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夏子凌,“此刻我兄弟不便四处走动,你替我把这封信带给沐晟,让他将信亲手交给蓝玉。”
夏子凌看着朱椿郑重托付的眼神,心下一暖,道:“是。”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刻,这样重要的事物,朱椿能托付给自己,显然对他已经是极信任了。
夏子凌不敢耽搁,出了蜀王府,迂回了一盏茶的功夫,确定没有被人尾随之后,就来到沐府。沐晟接了信,也深知其重要性,当夜便前往永昌侯府,亲手将信交给了蓝玉。
蓝玉接了信,并未当着沐晟的面拆开,而是谈笑风生与沐晟一边喝茶,一边聊了一会无关琐事,待沐晟走后才拆开了信封。
“收手”,一张信笺上只写了两个字。蓝玉刚才淡定的面容忽然一变,朱椿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自己?
蓝玉虽然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永昌侯,在朝中的人缘却是极好的。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一是常遇春死后,他的部下、朋友俱转而依附于自己,并且由于他当年是徐达的先锋,甚至徐达的旧部也有不少与他交好的;二是常遇春的女儿是朱标的妃子,常遇春死后,常氏将自己这个母舅视之为父,他与朱标的关系素来很好,朱标在朝中又颇得人心,尤其是一干文臣,大多拥护他。接收了这两拨势力,蓝玉比起同样地位的侯爵,党羽可谓多了不少。
这次推立新后,大部分官员是自发行为,然而他确实也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尤其是推荐惠妃的那一拨人里,绝大部分是他指使的。但是他做得极为隐秘,选取的人也都不是淮西派。例如那尹性,便是出生江浙的官员。这样的情况下,连皇上都猜不透背后究竟是否有人指使,蜀王为何会想到呢?
莫非是……惠妃告诉了他什么?蓝玉旋即自嘲地笑了笑,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这么说,抑或是蜀王自己发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但蜀王所提的收手,确实是该收手了。洪武帝圣意已决,他既然可以杀十个人,便会不惜为了此事再杀更多的人。这且不论,将惠妃关入冷宫的行为,更是说明此事已无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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