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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小妞
“真的?”
“应该是。”夏子凌不知道入耳的马蹄声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觉,但就算最后逃不过一死,让蓝嫣心存一丝希望,也总好过绝望等死。希望他们若能躲过此劫,蓝嫣能从此安分些,也不枉他冒死救她一命。
身后的攻击一直未断。夏子凌将蓝嫣护在胸前之后,没了她挥刀抵挡,元兵索性火铳与弓箭一齐上了。索性夏子凌驾驭着马匹曲折前行,凭着极快的身形,两人总算没被火铳击中,但箭矢就有些难以躲过了。
左臂、右后心又各中一箭,这么下去,夏子凌觉得自己也许难逃被射成刺猬的命运。
上战场本就是件凶险异常的事情,夏子凌没想到的只是几次大风大浪的战场厮杀他都扛过来了,现下却要死在这么一次意外行动之中,而且……就这么死了,连朱椿最后一面恐怕也见不到了。
如果他为了保护朱椿心爱的女人而死,那个高高在上的蜀王是否会念着他的付出呢?这么想着,夏子凌心中突然有些抽痛,唇角扯出讽刺的一笑。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大难临头,居然生出些小女人一般的情怀了?
元兵已经不打算饶他们性命,而自己也近乎脱力。即将陷入绝望之际,夏子凌却发现眼前真的出现了一队人马,甩出后方一大截独自奔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朱椿。
真好……看来自己还是有些主角光环的。
策马疾奔几步之后,两人视线交接,夏子凌脱力之前,喃喃对朱椿说到:“蓝嫣……总算无碍。”
朱椿看着夏子凌身子一软,松了缰绳就要跌落马去,赶紧一把将他拉过来抱在身前。再看到他背上中了三柄箭矢,衣衫隐隐透出血迹,几乎心肺欲裂地摇晃着他的身子,嘶吼出声:“夏子凌,你这个傻瓜!本王不许你死,不许你死!你听到了吗?”
随后赶来的沐晟看到朱椿近乎疯狂的表情,忽然有些心惊。莫非蜀王对夏子凌……有什么不寻常的想法?
这个猜测,其实由来已早。也许朱椿自己不觉,但是作为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沐晟却从很久以前就发现了朱椿对夏子凌的在乎。
而且……此番尤为明显。那日王四快马加鞭来报,夏子凌等人遭遇元军,朱椿当即禀明蓝玉,当夜便带一万人出发救援。
耐不住大军行进缓慢,朱椿甚至将大军交予张守,自己带了两三轻骑,日夜不眠兼程赶来。其实何止日夜不眠,他们根本是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省了,一路狂奔而来。
朱椿一贯冷静自持,沐晟从未见他有这样疯狂的时候。这……显然有些不正常吧?心下这么想着,他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不过,更多的是对夏子凌伤势的担忧。
是以,沐晟出言打断道:“王爷,伯嘉看起来伤势有些不妙呀!”





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第65章 凯旋而归
朱椿低头审视了一下夏子凌的伤势,三处箭伤,刺入不算太深,也都没有伤在要害处,只是负伤强撑着使了些力,现下伤口有些渗血。但军医还在后方未到,现下不是治疗的好时机。朱椿复又伸手探了探夏子凌的鼻息,确认没有虚弱之象,才稍稍放下悬着的心。
但夏子凌没有生命危险,不等于蜀王就能平息怒气。朱椿一手紧紧揽着夏子凌,一边怒视着不远处追来元兵,咬牙切齿道:“伤了他的鞑子,我要他们死!”
朱椿这一日有余都未歇息,本是双眼有些发红,再加上这会怒极,俊美的脸庞上表情狰狞,像极了地狱的修罗。
蓝嫣骑在马上,看到这样的朱椿,不免有些心惊。愣了一会才怯生生地开口:“元兵手上有火铳,小心。”
朱椿转头朝王四扔下一句“掩护!”便夺过王四手上的大刀冲了上去。
王四愣了一愣,赶忙解下腰上的火铳,手持膛管瞄准敌人。
彼时,元兵看到突然又冒出几个敌人,正火铳、弓箭齐上阵。但他们那未经改良的火铳无论是填充火药的速度,还是准头,都比王四手中的大明朝改良版火铳差远了,况且经夏子凌等人改良的火铳,近战用处不大,现下两军相隔百米的距离,却正是使这利器的好时机。
元兵那厢还在填充火药,王四已经射出弹药,击中了其中一个火铳兵。那被击中的元兵惨叫一声,从马上跌落下去,直接掉了性命。
王四这一得手,对于穷追了半响还没完成追辑任务的元兵来说,完全是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而随后朝他们疾驰过来,手持大刀的人则更让人畏惧。朱椿面如寒霜,眼中杀意腾腾,令人不寒而栗。手起刀落,一颗人头便滚落在地,由于惯性还立在马上的身体,脖颈处鲜血喷涌如注。
沐晟跟在朱椿身后杀入敌阵,见朱椿如杀神般手法残忍,不禁皱了皱眉。适才他抢了王四的大刀,沐晟就觉得他恐怕要失控,现下看来果然如此。
王四这柄刀,是把宽刃重刀,寻常人一只手也未必使得动,然而若使用者力量出众,却可削人脑袋如切瓜菜。果然朱椿是被夏子凌的伤刺激到,而准备大开杀戒了。
追击夏子凌的元兵本就人数不多,适才夏子凌是为了护着蓝嫣才没办法施展拳脚,朱椿、沐晟等人却没这顾虑。一上来王四、朱椿两次得手,便狠狠压制了敌人的士气。朱椿还在气头上,杀了第一人之后,挥刀又将另一人头颅砍下,死法与第一个同伴无异。
剩下的两个元兵心生惧意,抖如筛糠,但还不等他们开口投降,朱椿却是不留活口,接连送他二人去见了成吉思汗。
适才夏子凌已经准备投降,这追辑之人还要痛下杀手,着实可恶,这番惨死朱椿手下,也算是咎由自取。
蜀王杀了这几人,深吸几口气,终于冷静了些许。一边低头再次检视夏子凌的伤势,一边蹙眉道:“军医怎还不到?”
沐晟看了眼平静无波的东北方向,叹了口气,道:“我们这样日夜兼程赶来的速度,大军望尘莫及,军医跟随大军,恐怕至少还要半日时间才能到达。”
朱椿道:“不行,半日时间太久,剑矢在肉中久了恐怕取出时出血更甚。”
与王四一道骑马过来的蓝嫣闻言,略带颤抖地挤出一句:“我倒是带着伤药。”
朱椿遂将视线转向蓝嫣,想到夏子凌是为了这个蠢女人才受的伤,他的眼神中不免带上了一丝谴责意味。
蓝嫣呐呐地低下头,之前的狂傲荡然无存。除了对夏子凌心存愧疚之外,她对朱椿也莫名生出几许恐惧。
适才朱椿的眼神太可怕,一怒之下连砍四人头颅的样子完全是修罗再世。蓝嫣原来以为她这未来的夫君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与寻常王族子弟一般面上高傲冷酷,实质却是绣花枕头一包草。这么一番下来,她倒发现朱椿不像她之前以为的肤浅无用。
但是……那样发狂似的杀人不眨眼,像极了荒原上孤注一掷的狼,不动则已,一动必然将猎物撕裂。这样的男人好可怕,想到他将会成为自己的夫君,蓝嫣不禁有些心中发怵。
“拿来,”朱椿惜话如金说了两个字,便不再看蓝嫣,转头对沐晟说到,“你先助我将剑矢取出。”
蓝嫣乖乖递上伤药之后,朱椿毫不吝惜,褪下护甲,掀起那极品白衣锦缎袍子,直接刷刷撕下几块布条。
朱椿将夏子凌侧抱在怀中,露出背部朝向沐晟,将左手拇指轻轻伸入夏子凌口中,道:“来吧。”
沐晟看着朱椿的左手,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径自将手放在没入夏子凌右肩的箭柄上,然后说到:“我拔了。”
朱椿微微点了点头,沐晟手上一用力,剑矢带着翻恣出来的嫩肉拔出,鲜血顿时喷涌,而夏子凌也禁不住这突然袭来的剧痛,从昏阕中惊醒。
“唔……”剧烈的疼痛之下,夏子凌下意识狠狠地咬住了口中朱椿的手指。
朱椿却恍然不觉疼痛一般,面上没有半丝表情,右手飞快地将沾了伤药的布条按到喷涌着鲜血的伤口之上。不一会,布条便被鲜血渗透了,所幸伤药已经没入并且产生了些许效果,朱椿将被鲜血染红的布条拿开,沐晟赶紧用新的布条覆于其上,将伤口包扎起来。
朱椿温柔地对夏子凌说到:“忍着点,一会就好了。”夏子凌虚弱地抬起头来,视线整好没入蜀王溢满柔情的眼中。
虽然身上痛的让夏子凌整个人都有些混混沌沌,但是他还是被朱椿的眼神带得心中一颤。而后,夏子凌忽然发现嘴里满是血腥味,自己刚才竟是狠狠咬了朱椿的手指一口。
艰难地侧开头,让朱椿的手指滑出嘴唇,夏子凌看着朱椿血淋淋的拇指,有些心惊地开口:“王爷……”
朱椿心知夏子凌在想什么,遂开口道:“无妨,不过既然你醒了,也可以换个姿势。”
朱椿说罢将夏子凌轻轻抱坐在自己腿上,两人前胸互相贴着,夏子凌的头搁在自己肩上,道:“咬我肩膀。”
这样的姿势,夏子凌此刻又正虚弱,只好两手抱着朱椿的肩膀,两人显得亲昵无比。
“王爷……不用如此……”夏子凌挣扎着想要离开朱椿的怀抱,无奈现下有些虚弱,那样的挣扎在朱椿面前无异于猫儿瘙痒。
朱椿轻轻用力将夏子凌的头按在肩上,有一丝不耐地道:“让你咬就咬!”
夏子凌看着朱椿褪了护甲仅着锦袍的肩膀,比起相识之时,朱椿的肩膀似乎宽实了不少。
朱椿那么积极要贡献他的肩膀给自己咬,是因为自己冒死救下了他的心上人吗?心头掠过一丝酸楚的同时,夏子凌讽刺一笑。
好啊,蜀王殿下,既然你那么着急要报恩,我便成全你吧!
夏子凌这么想着,说了一句“拔吧”,而后轻衔住朱椿的肩。
沐晟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忍住心头涌起的不适,道:“忍着点,我拔了。”
话音刚落,已是出手极快拔出了夏子凌右后心所中的箭矢。
这一次不同于适才昏迷状态下的拔箭,比中箭时还要痛上不知多少倍的锐痛袭来,让夏子凌忍不住狠狠咬着朱椿的肩头。朱椿穿的衣服不多,这一咬使上成年男人十成的力气,虽然还没那么快渗出血迹,牙齿深陷肉中却是免不了的。
箭矢拔出之后的伤口处理,朱椿与沐晟配合着,与第一次雷同。
接下来如法炮制拔出第三柄所中的箭矢,夏子凌已有些两眼发花,但他仍然强忍着晕眩感努力让自己不要晕过去。
适才遇到朱椿之时晕了过去,除了失血过多之外,更多的是突然绝处逢生的放松。他这身体,虽然底子不是很好,但是从七岁起开始调养,配合修习武艺,虽然不可能如朱椿沐晟一般练就铁人身体,也断然算不上虚弱。
然而夏子凌强忍着疼痛,嘴唇泛白的模样,却让朱椿觉得整颗心都揪在一起了,那感觉比肩上被咬得血肉模糊的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挨过短暂的昏厥感后,夏子凌深吸两口气,说到:“王爷,阿札施里恐怕已落到了地保奴手中。”
朱椿点了点头,道:“他应当不会对阿札施里下毒手,等大军到了,我们再一举拿下地保奴!”
“好。”夏子凌当时让阿札施里殿后,其实也是想到了地保奴应当不会伤害阿札施里的性命。蒙古族还算是民族意识比较强烈的民族,就如同阿札施里虽然投靠明军,依然坚守尽量不伤害同胞性命的信条一样,他相信地保奴也会秉承这一信条的。
朱椿看向捕鱼儿海方向,心中暗下决心:地保奴,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杀了这几个喽啰怎能解伤我心上人之痛,不消片刻,待大军一到,我定当与你一较高下!
然而朱椿的盘算却无奈落空了——
估摸着再有半天,朱椿带来的那一万人便会赶到,却不想一个时辰后,阿札施里带着两骑轻骑踏尘而来。夏子凌见到他们的时候,很是诧异,立刻问到:“地保奴怎的放过你了?”
他不觉得凭着阿札施里的十几个人能以一敌十,击败地保奴率领的一百多精锐骑兵。
“……那厮跑了。”说起来,阿札施里还有些气结。他与地保奴大战一百回合,仍未分出高下。地保奴却见半个时辰过了,派去追辑夏子凌的手下不见回来,丢下一句“我走了,阿札施里弟弟,改日有缘再见”,那些个明朝的后勤官员、粮草车马也不要了,径自带着他的骑兵们跑了。
“……”夏子凌心中有些懊恼。地保奴定是算到手下久久没有回报,料想夏子凌遇到了援兵,才果断放弃。对局势把握如此精准,而且当断则断、毫不犹豫,这个人跑了可比里历史上跑了天元帝和太子天保奴更让人棘手啊。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下既然敌人遁了,原先被缚的人员和车马也在阿札施里几个手下的引导下,向东奔夏子凌等人的方向而来。朱椿一咬牙,只有暂时放弃报仇的念头,先行回大营复命。
回到答应与蓝玉会合之后,休整几日,明军就班师回朝了。此行,征虏大军除了缴获元朝印玺之外,还俘获北元王公贵族一百二十余人、官属三千、军士七万,马牛驼羊十五万及图书、金银印等物无数,可谓是不负洪武帝出征前所托,凯旋而归。只不过,在见到一个俘虏长相之时,蓝玉和朱椿都愣住了……




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第66章 私元主妃(上)
这个让蓝玉和朱椿看到第一眼就惊讶无比的人,正是除了太子天保奴之外,此次俘虏中身份最尊贵之人——天元帝的正妃奴雅。
洪武帝对待元朝俘虏一向秉持怀柔政策,是以北元一干俘虏清点完毕之后,蓝玉召集了主将,亲自在大帐中接见了太子天保奴和元主妃奴雅。
天保奴是一副普通蒙古汉子的长相,除了打扮华贵,并不起眼。而与他并肩进入蓝玉大帐的奴雅,却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这奴雅也真是心理素质极佳,身为元朝皇帝的妃子,被明军俘虏了,却没有一点身为阶下囚的慌乱和亡国的悲戚。走入大帐之时,眼含秋波、腰肢如柳,面上带着一缕勾人的微笑,神情怡然自得得很。
看到奴雅的时候,蓝玉的目光便定在她脸上,不曾离开一分。奴雅见主座上那中年将军直盯着她看,心下得意不已,便朝着他勾了勾唇角,抛去一个媚眼。却没有看明白蓝玉眼中的神色根本是惊愕居多,并没有丝毫惊艳。
而与蓝玉神色相同的,还有朱椿,只不过奴雅的注意力放在蓝玉身上,没有注意到侧座上的蜀王而已。
片刻后,朱椿低垂了眼眸,恢复与平日无异的神色。这个奴雅,实在是……长得像极了他的母妃。那身段、那脸庞和五官,都跟母妃如出一辙,不过是眼角多了一颗泪痣而已。
若不是深知他那外祖父郭子兴只有一个亲生女儿,朱椿定然以为这是母妃的同胞姐妹了。所以……这终究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除了蓝玉和朱椿,不时出入后宫的朱棣和沐晟也发现了这个巧合。朱棣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斜斜瞥了朱椿一眼,而后低头轻抿着手中茶盏,若有所思。
今日是临行前最后一日,蓝玉召见天保奴与奴雅,不过是为了抚慰一番,顺便宣扬洪武帝的宽宏大量和毫无歧视的民族政策。
不管奴雅长相如何,这个小插曲都不影响蓝玉的初衷。给天保奴和奴雅看座之后,蓝玉携诸将和蔼地与二人谈笑言欢,及至天色暗了,用过晚膳后才各自回了军帐。
本来夏子凌作为蜀王的副将也应出席适才的会面,但他重伤未愈,还在养伤之中,是以不便出席。
朱椿一回到军帐之中,便来到榻前审视夏子凌的伤势。
“刚才在蓝玉那里耽搁了会,用过晚膳了吗?”
夏子凌正趴在榻上闭目养神,闻言抬起头,正好与朱椿关切的目光对视。
那日回到营中,朱椿执意要将夏子凌安置在自己营帐中,美其名曰夏子凌伤势过重,自己营帐中条件较好,方便养伤。
夏子凌自然是严词拒绝了一番,但一来自己伤势过重,没那么多力气与朱椿理论;二来蜀王下定决心,几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夏子凌身为下属,又怎能奈何得了他?是以,最后的结局,夏子凌还是乖乖地、非常不妥当地越级住到了朱椿的军帐中。
虽然榻是两张榻,但几日来朝夕相处,还是让夏子凌如坐针毡,不适应得很。尤其是如此刻对上朱椿溢满关切的眼神之时……
“已经用过了。”
“嗯,那么伤口的药呢?”
“也换过了。”蜀王嘱咐给他用最好的伤药,不过七日,丑陋的伤口居然已经开始结痂。
“嗯,那就早点歇息吧,明日就要返京了。”朱椿说完,径自走回自己榻边,脱下外衫,准备睡了。
看到朱椿侧身躺到榻上,夏子凌有些错愕。他原本还以为……要向平日一样被朱椿脱去上衣,检视伤口。这几日以来,不管军医是否已经看诊过、上过药,朱椿每晚必定要检视一番他的伤口才肯罢休,这一日只这么问了两句就算了,还是第一次。
人就是这么贱,朱椿关心自己的时候,夏子凌觉得没必要,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么放着不管了,又有些患得患失。
不过这只是夏子凌内心的一点小心思,不提也罢。他与朱椿相识那么久,对蜀王的心思都能猜个七八分,今日朱椿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想来是有什么心事。不过,一般的公事,朱椿应当会主动说与自己知晓,这样避而不谈,莫非是私事?
犹豫了几秒,还是放心不下,夏子凌开口问到:“王爷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事?”
朱椿转身看着对面的夏子凌,后者关切的眼神没有一丝作假。数遍身边之人,也只有这个人如此了解自己,并且为自己付出许多,所谓知己,当如是吧。
这一刻,朱椿突然涌起一股将夏子凌拥入怀中的冲动。但是……目光流连许久,心思千回百转之后,朱椿还是压抑住自己汹涌的情潮。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任何的逾越都有可能破坏目前有些岌岌可危的平衡。
“……没事,睡吧。”而他今天纠结的理由,他也无法向夏子凌说出口。
除了奴雅和母妃长得极其相似之外,还有蓝玉看奴雅的眼神,眷恋而深情,仿佛透过奴雅看着另一个女人。虽然那眼神只停留了片刻,但是仍然被他捕捉到了。
“……哦。”夏子凌掩饰着心头淡淡的失落,闭上了眼睛。
然而,返京前的这一夜,却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夜深人静之时,奴雅回到帐中,卸了妆容,对着一面铜镜顾镜自怜。镜中的女人,冰肌似雪、柳眉杏目,虽四十有余,却仍如怒放的牡丹一般,姿色不输少女,甚至还多了几分妩媚风韵。
奴雅朱唇一扬,得意一笑,她何止是北元第一美人,说不定大明第一美人也当得。叱咤风云的大明朝征虏大将军蓝玉不就看她看得眼睛都直了吗?
脱古思帖木儿抛下她独自北逃的时候,奴雅曾经仓皇失措了片刻,现下想来,走了一个脱古思帖木儿怕什么,凭着她的姿色,甘愿臣服在她裙下的男人又不是没有,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蓝玉……想到蓝玉那等刚毅英俊的长相,一统千军的大将风度,奴雅忍不住有些春心荡漾。脱古思帖木儿,一个四处逃窜的傀儡皇帝,还有一个老得掉渣的蛮子,两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蓝玉的十分之一。
这么想着,奴雅忽然决定打铁要趁热。解开发髻,披了一件披风,再次确定自己果然是风情万种的模样之后,奴雅掀开帷帐,迎着寒风走了出去。
“怎么了?”帐外一阵嘈杂之声,把正在审阅缴获北元物品账册的蓝玉吸引了出来。
“将军……”帐外通传有些犹豫地指着奴雅。此人是元主的妃子,身份尊贵,他们不敢得罪,但是深夜衣履不整到此要见将军,毕竟不妥呀。
蓝玉看了奴雅一眼,道:“夫人深夜来访,有何事?”按说奴雅在北元是皇后,但这皇后大明朝是决计不会认的,洪武帝未定下封赏之前,奴雅是什么身份还不好说,蓝玉便以“夫人”尊称。
然而,蓝玉称她什么,奴雅自然是不会去计较的,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半分魅惑、半分哀怨地道:“将军,我有关于脱古思帖木儿的天大秘密要私下告知与您,还请让我入帐详谈吧。”
要说这奴雅,其实勾引男人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她这表情,有几分风情却又不会很做作,配上未施妆容的素颜,倒有一番落难美人的楚楚可怜,比寻常青楼女子只知卖弄风骚高明了不少。
但她的伎俩怎可能逃得过蓝玉的眼睛,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非要挑个夜黑风高之时,独自到男人大帐中说?
蓝玉轻轻一笑,道:“夫人有事,不若明日再说吧,天色已晚,还是早些歇息的好。”
蓝玉说罢就要转身回帐。奴雅已然出手,又岂容这煮熟的鸭子飞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
蓝玉这刚转身的档口,奴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两手死死抓住蓝玉的衣角,略带哭泣地道:“将军,此话我不能当着天保奴的面说,今晚我是冒死来找您的,您若不听,我也活不了了。”
帐外几个通传都被奴雅的做戏骗了,唯有蓝玉心中冷哼,好你个奴雅,为了私利,连自己儿子都拿来当挡箭牌了。不过……盯着奴雅那张脸看了片刻,蓝玉还是缓缓吐出三个字:“进来吧。”
那一夜,奴雅在蓝玉帐中待到了天边泛着鱼肚白才离开,离开时只见奴雅脸色不似很好,除了睡眠不足,还有浓浓的失落之色。
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必有三。第二日明军踏上返程,当晚,奴雅还是去了蓝玉帐中,只不过比第一日待的时间短些。第三日,依旧如此,只不过比第二日更短些。
于是,三日之后,军中传出了蓝玉与元主妃奴雅私通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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