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小妞
夏子凌看了朱椿深沉的黑眸一眼,道:“那好吧,保护王爷的任务就交给我好了。”
夏子凌说罢,不再与朱椿交谈,专心应对起敌人来。张景合七万川军之众,要拿下蜀王府其实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他们到底能撑多久?但愿他布置下的一切,来得及解此困境。
见到蜀王加入战局的一刻,赵信便萌生了几分惧意,赶忙交代手下士兵不可伤了王爷,毕竟他们此番是以蜀王府出了贼人,危及王爷性命为由出兵的。下层兵士虽然不清楚缘由,只懂得听命战斗,但见蜀王身穿龙袍出战,心下一懵,下手仍是软了不少。
“不用管了,只管给我攻下王府,能捉活口更好,如若不能……也没甚大不了。”赵信刚刚下令,却被张景阻止了。
赵信犹豫道:“越川,这……若是伤了王爷性命,你我怎担当得起?”
“现下就担当得起了吗?”托夏子凌求情、活捉夏子凌二法不成,张景现下已顾不得许多了,若能活捉蜀王威胁大军撤兵固然不错,如若不能……与蜀王同归于尽,黄泉路上,有个皇帝的儿子陪伴也不亏了。
张景眼神几近疯狂,破釜沉舟地望着赵信道:“横竖都是一死,不过是早晚罢了,你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赵信叹了一声,终于是顺着张景的意思将“莫伤蜀王性命”的军令换成了“不计一切代价,攻下蜀王府”。
四川三司长官中,他与王正孝二人皆是惟张景之命是从,也是因为张景此人关键时刻最有魄力。此番在蜀地加重赋税的行径败露,赵信是没有想到的。蜀地大小官吏均有获利,从而比其他地方的官员日子舒服许多,自然是不会上告的,偶尔有一两个不开窍的想要向朝廷上访,四川到应天路途遥远,张景在京中也部下了眼线,上访之人还没到得京城,已经被人咔嚓了。他以为张景的伎俩天衣无缝,他们可以在四川只手遮天一辈子,却不想此次蜀王出兵剿灭番人之乱,倒凑巧成了一个大大的变数。
然而事到如今,赵信没有选择,他已经与张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唯有跟随他直到最后。至少朝廷大军到达成都还得有个三四日,而蜀王府……想来今日就可攻下。
王府侍卫对上人数三倍有余的川军,自然是战得辛苦极了,索性朱椿、夏子凌、张守等人都是久经沙场的猛将,合理调度各种兵种、并以火铳掩护,战斗持续了半日,蜀王府依然处于牢不可破之势。而朱椿本人,由于穿了藩王龙袍,士兵不敢伤他,在川军面前肆意杀戮如入无人之境,甚至于夏子凌遇险之时,蜀王往他面前一挡,便如肉盾一般,逼得川军士兵不得不硬生生收手。
尽管如此,夏子凌看着蜀王府门口以及广场之上血流成河之状,仍是痛心不已。此次的战斗和他之前经历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如若说危险,其实远不及在漠北旋风中心等待王弼救援那一次。但这一次的敌人却是我族同胞,大家同是保卫大明疆土的战士,却因为某些人的私欲而不得不兵戎相见、手足相残,实在不能不说是一件可悲之事。
但是无论如何,他与朱椿早已商定此战必须坚持,只为了等待一个转机。张景或许认为他选择此日动手时机掐得恰到好处,其实不然。夏子凌怕就怕张景一收到大军入蜀的战报之后便急着下手,他这么拖了三日,形势倒还真就不好说了。
朱椿当日除了上禀皇上的奏折之外,也托了一封书信给蓝玉,言明蜀中形势紧张,请蓝玉便宜行事,这个“便宜行事”便是考验蓝玉决断力的时候了。张景与赵信两人将川内的兵力都调集到了成都,蓝玉入川后一路行来,若是能够窥到各处卫所防御松散、兵力不足,应当能估计到成都蜀王府的凶险。大军固然需七日才能到达成都,但遣一支小队急行而来,三日之内到达成都,却是大大有希望的。至于成都城内,夏子凌已经利用前两日的机会做了妥善布置。
于是,张景认为整个蜀王府是在负隅顽抗,朱椿与夏子凌却是苦苦支撑、等待援兵。蓝玉作为洪武朝最优秀的将领之一,夏子凌相信他定然不负所望。
守着这一线生机,蜀王府举全府之众,坚守了大半日,直到夕阳西下时分,转机终于来了——
王府侍卫正节节败退,川军已经攻至承运门之际,成都城内突然涌起一阵骚动,马蹄声、号角声给今日本已乱作一团的芙蓉城再平添了几丝嘈杂。
夏子凌、朱椿等人身在王府之中尚未听闻,张景、赵信二人一听属下来报,有大军入了成都城,顿时慌张若惊弓之鸟,二人登到高处一看,赫然见浩浩荡荡的军队鱼贯入了成都城,前面随风招展的朱红色大旗上龙飞凤舞的“蓝”字刺眼不已。
蓝玉大军到了?怎会如此?蓝玉是用什么速度才让七万大军入蜀三日便达到成都的?
张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见,然而赵信却雪上加霜提起蓝玉两年前在捕鱼儿海长途奔袭、两三日内就破了北元朝廷的战绩。是了,徐达、常遇春死后,蓝玉便成为如今洪武朝硕果仅存的第一名将,有他带领的军队还有什么不可能做到的?
捕鱼儿海战役之后,蓝玉的果干善谋、用兵神速已经在举国上下传如神话一般,远在四川的张景、赵信,并不清楚蓝玉当时是如何弃了粮草锱铢、破釜沉舟而战,只道蓝玉是军神一样的人物,是以三日之内便率天兵降临了。
其实蓝玉此番也是设计耍了张景、赵信一把,他这精心挑选出来先行的精兵,哪里有七万人,其实统共不过一万五千人而已,蓝玉本人也尚在后方慢悠悠率领大军行进呢,只不过打着“蓝”字大旗,着王弼带这一万五千人火速赶来救援。若要说这一万五千人中有姓蓝的,也只有他那急着过来救驾的宝贝女儿蓝嫣而已。
只不过,蓝玉料定关键时刻,张景和赵信是不会静下心来分析的。张景一个文人,心机再深沉也只懂纸上谈兵;而赵信,多年前他倒是打过几次交道,一个庸碌无谋的武夫,就更不足为惧了。
此时张景、赵信一看“蓝”字大旗开道,大军源源不断涌入成都城,果然中计,只道七万大军尽数来到。想他们这边虽也有七万人,之前猛攻蜀王府已经折损了不少,人数上占不到便宜,并且论行军大战,地方鱼腩部队就更无法与朝廷大军相比了。
思及此,张景顿时面如死灰道:“大军怎的如此顺利就入了城?城门守军呢?今日是何人守城?”
赵信这才意识到一个疏漏,道:“今日是谭正贵手下守城。”
他今日将心腹部队都调集到蜀王府门口进攻,并未想着大军会突然来到,城门守卫按照既定安排,这一个月都是由谭正贵负责。现下看入城大军衣履不染尘灰,那谭正贵想来未曾抵挡,根本是直接开门请朝廷大军入城了。
也怪他与张景之前都以为谭正贵断了一臂,没甚用处,此次黑崖关归来刻意冷落了他,却不想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却是投靠了蜀王,关键时刻从背后捅了他们一刀。
“万事休矣!”张景长叹一声,看着窗外染血的夕阳出神,不再言语。
主将已然斗志尽失,手下的士兵们更是只能节节败退。在援军与王府守卫的内外夹击之下,犯上作乱的几位川军将领很快便被拿下。不久之后,张景、赵信,甚至躲在家中的王正孝也被拿下,这一出自相残杀的闹剧终于算是落下了帷幕。
大战之后,各种善后琐事烦不胜烦。就在此时,蜀王府中却传来另一桩不妙的消息——
蓝嫣适才跟随王弼前来救援,奋勇杀敌之后,现下身体有些不妥。蜀王妃的身体何等金贵,众人不敢马虎,赶紧请来王府御医看诊。御医看后,却是抛出一语:“王妃劳累过度,动了胎气”。
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第99章 王妃有喜
王府御医把脉之后,沉声道:“王妃劳累过度,动了胎气。”
蓝嫣一听此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朱椿微怔之后,却是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看着蓝嫣。
御医继续道:“恭喜王爷王妃,王妃腹中胎儿刚刚成型,此时最忌讳劳累,索性王妃身体底子丰厚,待臣开上几副汤药,好好调养半月,应当无碍。但以后切忌不可再操劳!”
朱椿点了点头,道:“多谢御医,本王记住了。”
御医开了药之后,又将煎煮之法一一告知丫鬟,才离去了。朱椿亲自扶蓝嫣躺下,并嘱咐丫鬟好生照顾,便也离去了。
蜀王走后,屋内几个丫鬟忍不住窃窃私语,眉眼之间欣喜之情外溢。王妃与王爷大婚一年有余,也合该诞下子嗣了,而王妃这一有了身孕,看王爷的样子,宠爱之情溢于言表,王爷本是如天人般的俊逸长相,这摇身变成温柔郎君,更是让几个小丫头羡煞死了。
这几个丫头之前都是在外屋伺候的,与蓝嫣并不亲近。此刻看着蓝嫣整个人犹如要昏厥过去一般,只道她身体不适,赶忙小心伺候、不敢怠慢,却不知蓝嫣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片刻之后,蓝嫣便以自己想要歇息为由,将丫鬟们都遣走了。
屋内独剩自己一人,蓝嫣轻抚着小腹,忍不住一行清泪就下来了。那日她虽然被药性蒙蔽了理智,种种情形却记忆犹新。周庭……周庭……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从那之后她虽然刻意闪躲,梦中却时常见到这个男人的容颜。
该怎么说呢?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其实她并不憎恨、也谈不上讨厌周庭,只是有些羞于面对他罢了,严格说来反而是自己强迫了周庭。可是……她本以为这件事情可以成为他与周庭之间永不说破的秘密石沉大海,却因为因缘造化,居然一夜便有了胎儿,而不得不面对。
此刻摸着平坦的小腹,她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这几日急行军,适才又与敌人厮杀了一会,她只觉得小腹和腰际有些酸胀,还道府中下人太过紧张了,却不想御医会说出这么一个让她惊愕,不,严格说来这已经可以称之为晴天霹雳的消息。
她的腹中……真的有了周庭的子嗣了吗?
蓝嫣在房中心思百转千回,把各种最坏的结局都想遍了之后,终于按捺不住,翻身下床朝蜀王寝宫走去。
“你来了?”见蓝嫣进来,朱椿合上手上的书卷,从桌后起身走过来,居然是一副静候她到来的样子。
蓝嫣深吸一口气,道:“王爷,此事俱是臣妾之罪,臣妾愿意三尺白绫、自缢而死,还请王爷勿将内情禀明圣上,累得蓝家获罪。”
朱椿一挑眉,道:“哦?你何罪之有?”
她与朱椿并未行房,此事二人皆知,朱椿此刻这么问,着实让蓝嫣羞愤欲死。然而,错在自己,以她的性格,断然没有掩而不答的道理。于是,蓝嫣咬了咬唇,答道:“臣妾犯了淫泆之罪,乃是七处大罪,虽然有些内情,此时却是不必再说。皇上钦定的姻缘,王爷自然不可休妻,然皇家血脉不容混淆,是以臣妾宁愿以死谢罪。”
朱椿点了点头,道:“你倒是刚烈,如若本王让你堕去腹中胎儿,又如何呢?”
蓝嫣面色一白,难道朱椿想要原谅自己?不可能啊。她的丈夫断然不是仁慈之人,这一点她很清楚。但堕去腹中胎儿……蓝嫣眼前忽然没来由浮现出周庭的面庞。
蓝嫣一咬牙,道:“臣妾宁愿一死,求王爷成全。”
朱椿闻言笑了笑,面上倒是看不出半丝气恼,“孩子他爹是谁?”
蓝嫣沉默了片刻,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了良久,最终道:“王爷不知道也罢,此事是臣妾一人之过,无须再牵累他人。”
“哦,你如此袒护之人,究竟是谁,本王倒是有些好奇,”朱椿说罢倚着桌沿,脸上的笑容有些邪魅,“让我猜猜,莫非是……周庭?”
“你……”朱椿这样一语击中,让蓝嫣心中十分错愕,表情却是再也掩藏不住,露了真相。
“居然真是他?”朱椿似笑非笑看着蓝嫣,似乎在琢磨着这个答案。
“王爷,”蓝嫣闻言倏地跪倒在地,“噗通”一声一个响头就磕了下去,“求王爷仁慈,放过其他人!”
朱椿笑了笑,伸手搀起蓝嫣,道:“王妃何必如此,小心动了胎气。”
这一句话此时听来像极了讽刺,蓝嫣正要出言,朱椿却继续说到:“王妃何必轻言赴死,其实这事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如若……”
朱椿关键时刻一顿,蓝嫣蓦地抬眼看着他,自己这个夫君,此时面上真是看不出任何情绪,她不懂他,真的从来不懂,也不奢望以后会懂。
“如若你将实情告知夏子凌,让他在本王面前为你求情,本王便可饶你一命,并且……腹中胎儿也可保住。”
“王爷……?”蓝嫣错愕地看着朱椿,“这是我夫妻二人的事情……”
“你不是一贯视夏子凌如兄长吗?既然如此,说与他知晓又有何妨。”
“这……”她不是羞于说于夏子凌知道,只是不知道朱椿此言究竟是何用意。
“破解之法本王已告知你了,做不做但凭你自己决定。好了,本王乏了,你下去吧。”朱椿说罢,转身朝内室走去,不再搭理蓝嫣。
蓝嫣回到房中思量再三,权衡利弊之后,还是趁夜来到了夏子凌的住处。
此时过了子时,夜已经深了,王府之中万籁寂静,蓝嫣如鬼魅一般穿过后花园来到后院,远远便看到夏子凌所住的房间还亮着油灯,他还未睡吗?
走到近前之时,那油灯却已经熄灭了。蓝嫣怔了怔,片刻后敲响了房门,说到:“伯嘉,是我,蓝嫣。”
过了片刻,屋内传来夏子凌清冷的声音:“王妃,臣已经睡下了,深夜不便相见,还请回吧。”
夏子凌的冷淡突然让蓝嫣憋了半日的情绪决堤,这件事情,她是死都不敢向父母言明的,唯有夏子凌,她还记得他在漠北舍身保护自己的情景,她虽然未唤他一声“哥”,从那时起却已是将他视作了兄长,可是……这个人现下却也对自己不理不睬了。她已经丢尽了蓝家的脸,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容得下她之人。
夏子凌说完,久久未见蓝嫣说话,也不曾听到离去的脚步声,正好生奇怪,却听到屋外传来低低的啜泣声。那声音因为刻意压抑,寻常人不见得会注意,但夏子凌作为练武之人,却是听得真切。
哭声持续了片刻之后,夏子凌终是硬不下心肠,起身开了房门,果然见蓝嫣正坐在自己门口哭得梨花带雨。
夏子凌轻叹一声,还是开口提醒到:“王妃,你的身子……现下恐怕不适合太过悲伤。”
又是腹中胎儿吗?蓝嫣凄惨一笑,道:“我都快死了,还在乎什么?!”
“此话怎讲,”夏子凌顿了顿,终于弯腰搀起蓝嫣,道:“进屋说吧。”
大战过后,他一直忙着料理善后事宜,但是王妃有喜这样的大事还是传到了自己耳中。如此喜事,王府之中应该是皆大欢喜……至少大部分人如此,他实在想不出蓝嫣有什么好伤心的。
进了屋来,蓝嫣双眼通红,满脸恳切地看着夏子凌,道:“伯嘉,求你救我一命,否则此番我命休矣,不,应该说整个蓝家都完了。”
夏子凌皱了皱眉,“何事如此严重?”
“我腹中胎儿,并非王爷的骨肉。”
蓝嫣这句话,就如同给了夏子凌当头一棒,他久久愣在原地,半天才找回了声音:“不是王爷的,那是谁的?”
“周庭。”
蓝嫣的这句话再次成功将夏子凌石化。这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怎的会做下这等荒唐事?
片刻后,待夏子凌回了神,蓝嫣将那日情形一一道来,夏子凌才感叹到造化怎能如此弄人。想来……周庭也应当挺郁闷的?不过,这事蓝嫣说与自己知晓,又是何意?
夏子凌问出心中疑惑,直性子的蓝嫣便直言道:“如若你肯为我求情,王爷才肯饶我一命。”
所以……是朱椿让她来找自己的?夏子凌寻思了一下前因后果,突然觉得此事有趣得紧,便对蓝嫣说到:“我知道了,我现下就去找王爷,你快回房歇息去吧。”
得到夏子凌的答复,蓝嫣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仍心有余悸地问了一句:“蓝家真的还有救吗?”
“那要看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既然答应了蓝嫣,想来这连番两件大事,朱椿也是睡不着的,夏子凌便直接来到了蜀王寝宫。果然,朱椿仍在桌后挑灯读书。
“王爷好兴致,发生了那么多事,还有雅兴看书。”
朱椿合上书卷,起身道:“我在等你。”
朱椿如此直接,夏子凌便也不再绕弯,直言道:“王爷,你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该如何解决是你们的事情,何以让蓝嫣来找我?”
朱椿走近夏子凌,眸中神色几近温柔,道:“蓝嫣若是怀了我的孩子,你就不吃味吗?”
夏子凌有一丝狼狈地避开朱椿的注视,“我为何要吃味!”
是因为自己清理完战场之后没有来找他禀报,朱椿才做出如此揣测吗?
朱椿低低笑了两声,声音低沉好听,“我若说蓝嫣有了别人的孩子,我心中并无不悦,你相信吗?”
夏子凌转头看着朱椿,如看怪物一般,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不怒反喜的人,他估计是从古至今第一人。
“其实我之前一直忧心子嗣问题,但……”朱椿顿了顿,接着说到:“我不是不想和蓝嫣同房,而是做不到,每每对着她,眼前却全是你的样子,子凌,除了你,我根本不想抱任何人。”
这恐怕就是元稹诗中所说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吧,虽然元稹本人没有做到,这世间深陷其中的人却是不少。
曾经年少之时,他也如其他皇子一般,对宫中漂亮的宫女有过冲动,可是自从遇到夏子凌之后,这样的冲动似乎变成专为他存在了。
“王爷……”朱椿竟然对他用情如此之深,是自己从未想到的,夏子凌忍不住心中有些感动,可是……这件事真的能如此揭过吗?
“王爷,你的意思是要将错就错,将蓝嫣腹中胎儿认做己出?”不知道他是不是曲解了朱椿的意思,古人一向看中血统,朱椿怎能做到如此豁达?
“正是。父皇众多皇子,皇家的血脉不愁传承。”
“这……”无论如何,夏子凌还是觉得朱椿的态度大出他的意料之中。
“这什么?”朱椿唇角一扬,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戏谑,“你一直颇为欣赏周庭,我却觉得他没甚用处,现下倒是好了,周庭此人,终于派上了一个大用场。”
“……”朱椿这句话,瞬间堵得夏子凌说不出话来。
而朱椿却步步紧逼,接着说到:“不过……你既然是来为蓝嫣求情的,总该拿出点诚意来吧。”
“王爷要什么诚意?”
朱椿看了夏子凌好一会,喉结动了动,才道:“吻我。”
“……”他这么费尽折腾,只为了索取一个吻吗?朱椿对他有情,而扪心自问,他对朱椿也是有意的。
两人之间的那一层薄纱,因为蓝嫣有喜之事,终于再也遮不住了。夏子凌自己亦是情动不已,索性不再顾忌其他,上前两步,勾住朱椿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二人唇齿相贴,熟悉的气味沁入鼻尖。这几日形势紧张,朱椿也顾不得熏他那些密制的檀香了,可是那股淡雅的味道却如融入了他体中一样仍然清晰可闻。这个味道,从四年前在安宁温泉初初闻到之时,就让夏子凌心醉不已。只是那时,他不曾想过自己与朱椿有一天居然会变成这样难舍难分的关系。
朱椿任夏子凌恣意舔砥、轻吮唇瓣,刻意未做出任何回应,而夏子凌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舌一顶,叩开了朱椿的唇,舌长驱直入,寻觅着朱椿的舌。
从前两人的吻都是朱椿主动,这一次换成夏子凌主导,滋味竟是美妙得令朱椿全身血脉愤张,朱椿忍不住一边回应着夏子凌,一边紧紧搂着他,让二人的身体紧紧相贴。
一吻过后,朱椿只觉得全身的渴望都苏醒过来,一个打横拥抱,直接将夏子凌抱上了龙床,压在身下。
“唔……”几欲出口的话被朱椿复又堵上来的热吻封住,战场换成床上的话,夏子凌还真担心一会会愈发不可收拾。
朱椿却不管这许多,结束了一个深吻之后,直接将唇移到夏子凌的耳际、颈间,以及喉结等敏感之处,细碎的吻不断落下。
两人之间的温度不断攀升,良久,朱椿喑哑地在夏子凌耳边呢喃道:“我想要你。”
夏子凌怔了一怔,他可以感觉到二人相贴的下身不受控制的明显变化,可是……有的事情他还没有想好。
幸而朱椿感觉到身下之人的僵硬,片刻后轻叹一声,道:“但比起你的身子,我更想要你的心。”
“子凌,不管你是何人、从何而来,留在我身边好吗?我会等到你下定决心的一刻。不急,多久我都会等。”
下定决心吗?夏子凌回抱着朱椿,感觉他埋在自己颈间、身体僵硬,压抑*的痛苦,心中动容不已。这一刻,他是真的静下心来思考,自己是否要真的要留在大明朝、如何留在大明朝这个问题。
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第100章 东宫之争(上)
武力控制下四川三司的长官,整个四川的肃贪才刚刚拉开帷幕。经过三个月的明察暗访,朱椿与夏子凌终于将四川的盘根错节大致摸清了。
除了叙州的盐税,蜀中各地征收的税赋,诸如谷粮、蜀锦、蜀扇等物都有瞒上欺下加重征收,而后各级官吏分摊的行为。不过张景此人狡诈得很,加重赋税之地通常是远离成都的川西或者川南番人聚集之地,七年来偶有京官来到成都,探访下来,却是只见百姓安居乐业,并不曾察觉张景在蜀地犯下的大罪。
按照洪武帝定下的贪污六十两银子以上处死的规定,这七年的细账算下来,莫说张景、王正孝与赵信三人,整个四川七品以上的官员几乎都能杀个干净了。夏子凌与朱椿商议了一番,决定提请洪武帝从轻处罚。所谓法不责众,四川如今的局面,虽然张景等罪魁祸首难辞其咎,与我朝体制的不合理也有关系,如若把四川的官员都杀完了,也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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