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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小妞
沐英随即请命道:“将军,我愿率右军十万之众,誓死攻下普定城。”
傅友德并不怀疑沐英的能力,现在有了火铳营克制象兵,以右军十万之众,要强攻下普定,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但是现下北方残元势力虎视眈眈,如若此次在南征中损失过大,恐怕朝廷五年十年再无力气集结大军,一扫漠北。洪武帝对于平定云南,本就奔着能不战就不战的原则,当初还曾提出愿意保持把匝剌瓦尔密梁王的地位以求一统的条件,因此,此战损失过大,不管是皇上还是他自己,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对于沐英的请命,傅友德不疾不徐的回答到:“文英,以你的能力,强攻一门定能下之,但我恐右军损失过重,中军一直养精蓄锐,不若佯攻另外三门,与你策应?”
文英是沐英的表字,傅友德语气委婉,这个建议实则是极好的,沐英却不领情,道:“目前火铳营只有两百人,倘若元军在各门用象兵对付我军,恐怕火铳营□□乏术,伤亡更大。”
傅友德沉吟片刻,道:“文英此言也有道理,各位将领意下如何?”
主帅问到,在座诸将纷纷开始表态。虽然大家一开始有所顾忌,但武将毕竟不似文臣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既然两位将军在进攻策略上有分歧,大家也开始站队了。
趁着场面一片混乱,夏子凌拽了拽沐晟的衣角,附在沐晟耳边说到:“将军,大象一惯生活在云南南部气候炎热之地,此次普定城中出现的大象定然是从别处借来的。”
“哦?那又有何关系?”
“普定属贵州地界,现在又临近冬天,天气渐冷,大象对这里的气候不会很适应。那日我观察了一番,守城的几头大象两眼无神,似是状态不太好。”
“嗯。”沐晟点了点头,似乎对夏子凌接下来的话有了几分兴趣。
“既然是借来应急的,我想城中大象的数量不会很多,而且那日我在城墙上看普定城内,除了城门口,街道上并未见到其他大象的身影,普定城内的建筑也应当没有能藏匿这等庞然大物的地方。所以末将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在一道城门处和敌人死磕,不如攻其两处相对的城门,敌人的象兵虽然厉害,数量却难以分守两门,到时候在一门牵制住象兵,另一门很容易就能形成突破。”
“此外,如若强攻一门,就算克制住象兵,我军可以不计代价突破,大象被激怒之后在城中乱跑,恐伤了城中百姓。所以末将认为,强攻一门何止是不宜,完全是不能。”
“嗯。”沐晟轻应了一声,其实他的想法与夏子凌不谋而合,不过自家老爹想立首功,他也不好当面反对。
众将讨论了半天,支持沐英与支持傅友德的竟是旗鼓相当,于是,傅友德转而征求朱椿的意见。
蜀王眼眸微转,扫了在座诸将一圈,而后目光落在角落的沐晟身上,薄唇上扬,带着一缕微笑问到:“沐晟,你怎么看?”
刚才两人咬耳朵的一幕,可没躲过蜀王的眼睛。
“末将建议分兵攻南北两门,成夹击之势。”沐晟目不斜视地说到,刻意没看他老爹气愤的脸。夏子凌对城中象兵数量和情况的判定,来源于他自己的估量,在这样公开讨论的时候说出来未免遭人病诟,不如不说。但是沐晟却没来由坚信他的判断,于是选择了站在父亲的对立面。
朱椿移开视线,正视着傅友德说到:“将军,本王也赞成分兵攻城。”
朱椿虽然不是将军,但是监军的地位却是放在那不容忽视的。现下,三位决定性的人物已成二比一,沐英不服也不行,傅友德终于下令明日由沐英带兵攻南门,他亲率中军攻北门。





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第21章 普定之战(四)
次日,沐英率右军先行发动进攻,还是按惯例由沐晟率领先锋部队冲门。由于日前攻占南门积累了不少经验,加之元军许是自恃有象兵守城,并未殊死抵抗,沐晟率军很快便拿下了南门。南门失势后,元军果然如意料中一般,祭出了杀手锏象兵部队。
十来头大象低沉的吼声刺人耳膜,火铳营早已列队等候,但训练时人工模仿的声音和画像毕竟与真实的庞然大物区别甚大,不少士兵还是一时生出些胆怯。
“火铳营第一列,随我出击!”关键时刻,夏子凌沉着冷静的声音响起,他将自己置于第一列最中间的位置,既方便指挥全营,又方便在最佳位置狙击象兵。
“砰”的一声,夏子凌手中的火铳射击而出,正中位于最前方的大象的眼睛,那大象一声惨烈嘶吼划破天际,开始暴躁地横冲直撞,整个象兵队伍瞬间乱了阵脚。
随着夏子凌的火药击出,第一列的士兵也纷纷发射出火药。
第一列射击完毕之后,夏子凌命令到:“第一列退后,第二列出击。”
整个火铳营有条不紊的射击着,攻击不断,虽然无法让大象毙命,但是受伤并且受了惊吓的大象无法前进一步,完全被猛烈的炮火挟制在城门口,有的还不听指挥奔回城中,可怕的象兵总算是被控制住了。
与此同时,傅友德率领的中军也开始猛攻北门。北门兵力防守比南门略强,直至火铳营克制住象兵之后,北门才攻了下来。
之前夏子凌担心自己的判断有误,仍是拨了三分之一的火铳营人手在北门守着。不过事实证明普定城中果然没有太多象兵。北门一开,哪里有大象的影子?不仅如此,见城门已破,元军还纷纷溃逃,傅友德长子傅忠率军长驱直入,不一会便攻占了普定府衙和达鲁花赤府。
普定城达鲁花赤孛日贴赤那在被明军拿下之前便自刎了,而万户张成由于是汉人,对元廷倒没有太多感情,之前只不过迫于孛日贴赤那的淫威,不得不出兵抵抗,现下孛日贴赤那一死,便赶紧率领城中一干官员和守军投降了。
明军在普定城折损了近两万人马,将士多对那张成恨之入骨,傅友德却不然。在张成率众跪于军前投降的时候,主动下马搀扶,并以上宾之礼待之,邀其到府衙大堂上奉茶交谈了大半日。
张成也是个伶俐的人,立刻把普定城内驻军布防、银钱储粮等事一一告知,巨细无遗。
傅友德看了账册,故元一朝,赋税颇重,加上蒙古贵族挥霍成性,地方政府多是入不敷出,张成却将这个边塞城市治理得井井有条,官府粮仓居然还有富余。加之进城之时,傅友德又见虽经一场苦战,城中百姓并没有慌乱溃逃之相,显然是张成已经提前安抚过一番,而百姓们对于这个父母官也很是信任,才能在战乱之后城中日常生活照旧。
了解了普定城的情况之后,傅友德并未将协助孛日贴赤那抵挡明军的张成拿下问罪,反而答应为他上书辩解,依然让他做普定城的父母官。张成当下感动得热泪盈眶,发誓一定鞠躬尽瘁,管理好普定,将功抵过。
其实沿用旧臣也是朱元璋的主张,新朝初建,正是百废待兴的用人之际,哪怕是中央六部,他也沿用了不少前朝旧臣,更别说是地方上了。当初为了避免云南战事,朱元璋甚至派遣使者,同意维持梁王的封号,这些个地方官员,能用的自然就留用了,傅友德大军远道而来,也没时间再逐个给攻克的城市选拔一批新官员。
由于张成即刻走马上任为大明朝地方官员,熟门熟路的,下午便将战后安顿事宜处理妥当,傍晚还在府衙设宴款待了明军一干高级将领。
这样早上还在拼个你死我活,晚上就同桌把酒言欢的感觉简直再诡异没有了。不过两军交战、各为其主的道理大家还是懂的,尤其张成还是个汉人,死者已矣,只能当是为了和平,这仇恨也就烟消云散了。
张成准备的酒食虽然丰盛,但今日大家都很累,说实在的也没甚兴致,酒宴并没有持续太久,戊时刚过就散了。
秋日的夜晚,星空明净、圆月高挂,众人已然睡去,一个青衣人兀自坐在回廊里对月吹着笛子。
沐英戎装未褪,走了近来,沉声打破了眼前这幅唯美的画面,“沐晟,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在这里吹笛子,何不来参加今日的晚宴。”
听见老爹的声音,沐晟立刻翻身下来,换了青衣儒装的他看起来英俊潇洒,颇有儒将风范。
“我不是怕爹爹您老人家不待见我吗?”
“哼,你也知道你干的不肖事。”沐英语气中尤带一丝恼怒。
沐晟在这一战中立有大功,他的部下也是折损最多的,偏偏这样,沐英才更是气不打一处出。苦活累活右军干了,功劳却叫傅友德领了去。
虽然最后的结果证明沐晟的提议没错,这一日攻城,明军损失很小,但是……上阵父子兵,他沐英的儿子,却和自己站在对立的位置,让他怎么拉得下面子。
“父亲,您曾教导我和大哥为将者当以大局为重,智、仁、信、勇、忠五全。孩儿在军中担任先锋,对战局看得最清楚,孩儿只想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快的胜利。”
沐晟目光坦荡,这个儿子被自己教导得太好,倒让沐英有一丝汗颜,有时候人身居高位太久,反而会忘了初衷。
沐英叹了口气,道:“爹也是为了沐氏的繁荣。”
身为武将,和平年代没有太多建树的机会,这次出征云南三位将军爵位相当,要说没有一较高下之心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沐英的考量也确实很有先见之明,此次班师回朝,傅友德因功升至公爵,而沐英至死还是一个西平侯。
沐晟笑了笑,“爹,我们沐家还不够风光吗?”
“你爹我是皇上义子,十六岁就跟随皇上战场厮杀,不管是侯爵是公爵,一样无人敢欺,但是爹百年之后,你大哥袭了爵位又不一样了,何况你至今还无爵位呢。”沐晟从小就很优秀,比他那大哥更甚,就连朱元璋对他也很是喜爱,不过封爵之事,没有傲人的军功却是不行。
“爹,你想得也太多了,”沐晟凑近父亲耳际低声说到:“您也不是不知道,皇上亲封公爵,赐的丹书铁券,就跟催命符一般,安于侯爵,不见得就不是好事。”
这话很是大逆不道,不过四下无人,父子两说悄悄话倒也无所谓了。洪武帝打压开国功臣,自然是捡着爵位高的了,什么免死的铁券,皇上要杀人,自有千万种理由,一张死物又有何用。
当然,沐英作为洪武帝义子,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但是洪武帝百年之后,继位者会不会念着旧情谁又知道呢?功劳越大,越是树大招风啊。
沐晟这话说得直接,沐英脸色一沉,呵斥到:“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不过,见沐晟看得开,他也就释然了。
沐春毕竟是要世袭爵位的,他急于战功,更多的还是为了二儿子沐晟,不过人家既然超凡脱俗,沐英也决定不再纠结。
“知道了,爹,今日诸多劳累,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沐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不再多说,转身回房了。
“怎么?被老爹训了?”带着磁性好听的男音从身后传来,沐晟一回头,看见一身白衣的朱椿微笑着站在身后。
“蜀王改行做梁上君子,偷听别人家事了?”
“你父子在房中说话我自然不会偷听,不过这里是回廊,好像没人规定我不能来吧。”朱椿与沐晟一起长大,说话一向随性。
“随便你,不过别扰了我的雅兴就好。”沐晟说完,坐下身来,准备继续吹笛子。
“得了吧,还雅兴呢?你那笛声悲得跟死了亲人一般,大半夜鬼哭狼嚎的,我都听不下去了,”朱椿顿了顿,正色道:“你那副官李威此战中殉职了吧?”
沐晟眼露惊愕,几秒后才答到:“是。”李威跟了他很多年,第一次强攻南门九死一生,幸好逃了回来,不过今日一战却是不幸战死。当然,他的部下牺牲的还不只李威一人,作为先锋部队,死伤最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不是个冷情的将军,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连父亲都没注意到,难得朱椿贵为蜀王会去关注。
“平定云南之后,短期之内应当不会再有战事。”
“嗯,”沐晟点了点头,不过身为武将,不管往南往北,打战是迟早的事情,始终是提着脑袋过日子,思及此,沐晟感叹道:“还是你这清闲王爷好啊。”
“哪好了,我不跟你一样身在军中吗?”藩王的处境以及母妃对自己的期望,他暂时不想和沐晟细说,就算他们交情很好,沐晟若不愿助他,他也不会勉强。带兵打战虽然是危险之事,却还不一定掉脑袋,身为皇子,那才是真的如履薄冰啊。
“去,那能一样吗?”沐晟不屑地撇了撇嘴,“算了,既然你来了,那么有一件事正好跟你说说。”
朱椿微微颔首,沐晟接着说到:“夏子凌此次发明三段式射法,又带领火铳营破敌,可别忘了论功行赏啊。”
“这功劳你身为上官,不准备算到自己身上?”
“这点小功算到我身上有何益处,最多战后多赏赐几两银子,算到夏子凌身上,却是够升迁个两三级了。”
朱椿一笑,调侃到:“你倒挺关心他的。怎的?莫非夏子凌给你送礼了?”
“我若缺什么还等他送?蜀王你财大气粗的,直接找你要不更快当,”沐晟调侃完,敛了神色,半真半假地道:“我倒觉得他是个人才,你若不喜,不如让给我吧。”
“难得遇到你沐晟看上眼的人,不过……”朱椿顿了顿,“你既然说是人才,我怎么可能放手呢?”
他其实不怀疑夏子凌的能力,不管是对郭桓案的预测还是在军中的表现,都很让人眼前一亮,他所担心的只是他的目的。
如果说他是为了荣华富贵,诸多藩王之中,有实力和有野心的都不少,他朱椿韬光养晦惯了,夏子凌怎么偏偏看上自己呢?不过,夏子凌是否有别的所图,也不是一两日能看出来的,而且朱椿忽然觉得这也不是个不能逾越的问题,当用则用,倘若夏子凌敢背叛他,那么……蜀王的手段绝不会比他父皇朱元璋的好多少。
“那随便吧,”沐晟顿了顿,道:“那日众将议事你站在我这方,谢了!”
如若不是蜀王拍板,分兵攻南北门之策也不会那么快定下来。
朱椿笑了笑,眉眼在月华下俊俏好似仙人,回了句:“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第22章 曲靖战役(一)
攻下普定之后,大军再未受到阻挠,一路顺当,十二月,克普安后到达曲靖府地界。
曲靖将成为此次南征云南的决定性战场,明军和梁王军队都很清楚这一点,这是由于它重要的军事地位决定的,对于明军来说,攻下曲靖,明军将势如破竹夺取中庆路;对于梁王来说,守住曲靖,才有可能阻止明军南下,继续坐拥云南,以图长久之战。因此,梁王派手下第一勇将——左丞相达里麻屯十余万精锐部队于白石江南岸,一场硬战,在所难免。
战前总算还有点好消息。之前快马送到应天的战报连同请功奏折让朱元璋龙心大悦,大笔一挥批准了傅友德提出的封赏建议。因此,夏子凌得以连升两级,领五品佥事之职。
这样的升迁速度,不可谓不是神速。不过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为了这一天,夏子凌勤学苦练十多年,又走遍了西南各地了解风俗民情,加上二十一世纪的领先知识,他所提的计策虽不难,别人却是万万想不到的,因此,累功升迁,军中也无人不服。
再加上他跟的是沐晟这个拼命三郎,看起来风光,说得好听是前锋,说得难听就是敢死部队,你不看沐晟旗下的人是全军中换的最勤的,有人战死便需要从军中择人递补,这样的升迁,可不见得是什么好差事。
这不,兵临曲靖,沐晟此次倒是没有担任先锋,却分了一个更凶险的任务——带人泅水渡河,绕到达里麻大军后方,搅乱军心,佯做围攻之势,之后再伺机退到南侧山麓,与从乌撒进攻的蓝玉大军一起阻击达里麻退路。虽说明军数量有元军的两倍更甚,但一是远道而来、疲劳作战,二是曲靖背山面水,历来就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因此,战术部署还是非常重要的。
这个计策是沐英提出的,凶险却也能起到出奇制胜的作用,这一次,沐英没有徇私,直接点了沐晟带一千人执行这个任务,因为右军中除了沐晟,能担此重任的人还真找不出来。
十二月初五,明军刚刚到达曲靖郊外,尚未扎营,傅友德便下令发动进攻。元军以为明军远道而来,必定先休整一番,傅友德却想反其道而行之,来个出其不意、速战速决。大军发动总攻之前,天刚蒙蒙亮,沐晟便先行带领千人小队出发了。
昏暗的天色下,队中士兵的神情不可辨别,然而压抑的氛围却显示出大家的心情绝不可能轻松。由于此次的任务是要泅水过河,不可能带战马随行,因此如沐晟这样的高级将领也只能徒步而行,更不用说夏子凌了。
由于起得太早,夏子凌此刻还尤带几丝睡意,腿沉得和灌了铅一般,不找点话说还真怕走着走着睡着了。可是偏偏身边一向多话的王四也和其他士兵一样,周身笼罩阴沉之气、一言不发,夏子凌只有主动凑过去问了句“怎么,不开心?”
之前败于夏子凌手下,王四已是心悦臣服,再加上普定城带领火铳营一战之后,王四对夏子凌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而夏子凌见王四武功出众,性格也很豪爽是条汉子,是以带在身边,引为左膀右臂。
此刻听头儿这么说,王四瞬间脸更黑了,耷拉着脑袋嘟囔到:“摊上这样的任务,谁能高兴啊?”
虽说战场上,大家都是把脑袋别在腰杆上混的,但是凭着一身勇猛,哪怕冲在最前线,王四从来没有一次象今天一样出发前就想着自己回不去了。这么一想,再联想到家中老母和妻儿,往常浑身是胆的王四也不禁有些发怵。
“摊上这样的任务,谁能高兴”,估计这不仅是王四的想法,也是队中大部分人的想法吧。夏子凌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淡淡一笑,“这样的任务?你是我好兄弟,不妨悄悄给你透个底,放心吧,这绝对是个好任务。”
王四:“……”
夏子凌的眼眸在清晨的光线下如猫儿般泛着狡黠的光芒,虽然这一段时间以来,王四对夏子凌一向很信任也很佩服,可是这一句话还是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也想不通这会是个好任务。可惜夏子凌已经不再看他,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了。
队伍走出两三里地,沐晟突然下令停止行进,全军列队站好。看到站在军前身姿挺拔、目光灼灼的将领,众军士们就算心里百般无奈,还是不得不拿出五分力气站直了身板。
沐晟不疾不徐地开口了:“我知道,对于这一次的任务,大家有诸多抱怨,认为我们此行必定有去无回。”
沐晟顿了顿,看到大家一副平静之态,继续接下去说到:“但是我要告诉大家,我沐晟并不是带着大家去送死的!我父帅提出此计的时候,事先找人问天卜卦,得知此行得上天庇佑,是大吉之兆。少时,我们到达白石江畔,天神将降大雾庇佑我等渡江。”
“待到达敌后之时,傅将军和我父帅将率军正面发起总攻。正面战场上届时死伤无数,难道就会比我们此行轻松?!”沐晟说罢眼神冷凝,声色凌厉道:“大家都是右军中挑选出来骁勇善战之士,想想这一路过来我们身边倒下的弟兄,想想普定之战时被我军鲜血染红的城墙。”
“兄弟们,南征成败在此一举,三个多月来的辛苦,就快到收获的时刻了!大家一鼓作气跟着我杀到对岸去,战场之上,我沐晟固然不能保得所有人周全,却也会竭尽全力让更多的弟兄活着回去……”
沐晟还在继续慷慨陈词,夏子凌今天才发现他不愧是世家出身,从小经受良好教育的儒将,竟这般会说话。这一番话先是用封建迷信安抚大家,再激发斗志。军中多是热血男儿,杀红眼的时候本是不顾性命的,只不过今天这任务着实炮灰极了,才一时有些泄气,被沐晟这么一番蛊惑,果然又重燃了激情。
“胜利就在前方,愿意跟我出征的人上前出列,如若贪生怕死,自可离去,我断然不会追究阵前逃脱之罪!”终于,沐晟铿锵有力地说出了结束语。
夏子凌心领神会,沐晟话音刚落,便向前跨出一步,朗声道:“我愿意跟随将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愿意跟随将军!”
“我愿意!”
……
几位有品级的武将纷纷出列,表达了愿意追随之意。随后,其他士卒也都跨前一步,禀明决心。挑选出来的一千人,竟是没有一人临阵脱逃。这就是大明的铁骑之师,上下一心、慷慨赴死,这样的军队不胜,焉有道理?
沐晟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带兵前行。经过这一番誓师,队伍的行进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半个时辰之后,队伍终于到达了白石江畔。看到漫天大雾笼罩江上,三米内的事物均不能辨别,更别说看到对岸的情况,队中军士俱是欢欣鼓舞,对沐晟所说的上天庇佑一说深信不疑。而夏子凌与沐晟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终于把悬着的半颗心放了下来。
接了这么个任务,手下的士兵心中不安是正常的,为了稳定军心,沐晟肯定也会动员一番,但是说出这上天庇佑,天降大雾的话却是夏子凌向沐晟建言的。
古代人大都很迷信,尤其是没有读过书的士兵,闪电、雷雨,乃至大风这样的自然现象都会被解释为上天的预示,夏子凌正是巧妙地运用了这一点。冬日的云南,昼夜温差很大,在晴朗的天气里,夜间低温,清晨突然日出,一寒一暖交汇间便会生出大雾,尤其是在湿润的水边。
进入曲靖地界多日都是晴天,但凡路过小溪、池塘,夏子凌都见清晨笼罩晨雾,而白石江这样的大江边自然雾会更大些。昨晚夏子凌见月朗星稀,夜空无一丝云彩,料定今天也是个晴天,便提前向沐晟建言,用天神降大雾庇佑的说法来安定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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