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错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迪可可
文管家低头应下,弓身送走两位少爷,方才将手中的一包东西交给妈子,说道:“这是夫人特意选出来的极品血燕,这里头,有华大夫开下的配这血燕的方子和做法,你们小心着些,一定要让小姐每天吃下!”
那妈子见是大管家亲自送来的东西,知道非同小可,赶紧双手接过,应下了。
文管家想了想,又往屋内走去,站在门边,远远地看着黛儿,说道:“三小姐,咱家盛世绸缎庄那里来了好多从上海来的面料,说是特意进了好些个给您和夫人做秋衣的,您看什么时间去看看?我给您安排?”
文管家从小看着黛儿长大,黛儿的父亲当初舍身救下潘烨霖,实际上也间接救了他的命,因此,他对这一对兄妹,一直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这时他看向黛儿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心疼。
黎昕从小就并不在下人面前摆上一副“大少爷”的架子,对谁都温和有礼,在他的影响下,黛儿在家中下人面前一惯没什么架子,也从不端上小姐的面孔,加上先前大哥二哥的一席话,让她心中郁结已是消散不少,这时见文管家这样,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开口说道:“文叔,您不用担心,这两天我就在园子里走走,等我精神好些了,我就去绸庄看看。”
文管家见她答应,不由喜上眉梢,笑道:“哎呀,我的好小姐,你终于肯出这个房门了,我这就跟夫人说去,夫人这些天可是急坏了!遏”
黛儿知道黎芙铮对自己的好,心下感动,不由又是红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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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德园,叶蕴仪心神不宁,坐卧不安。
潘启文到现在还未回来,难道是军中有事?可是,以前,不管多重要的事,他总会派人回来说一声。而今天,他一直没回来,也没派人回来说一声,她有心想让文四去问一声,终是又忍住。
叶蕴仪不睡,小清也不敢去睡,文四也一直在房门外候着。
文四命人送过夜宵,赔着笑道:“少奶奶,要不您先歇着,别等了,没准今儿个少爷在司令府那边有事回不来。”
叶蕴仪微微一愣:出门时不是说去行辕吗?怎么会是去了司令府?
终是不忍心让他们这样陪着,叶蕴仪只好上床躺着,让小清和文四去休息。
她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今天去的是潘家大宅,并不是司令行辕,真是公事吗?他今天可会去见黛儿?
迷糊朦胧中,叶蕴仪脑中一会儿出现林婵凤那死不瞑目的大眼,一会儿是潘启文与黛儿深情相拥的情形,最终却是蕴杰被绑架,哮喘病发作,方宗尧为救蕴杰,血肉模糊的模样,而她却眼睁睁地看着,丝毫动弹不得,终是忍不住惊叫出声:“蕴杰、宗尧!”,她只觉心头怦怦直跳,猛地翻身坐起。
睁开眼来,却见潘启文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她,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焦灼的黑眸中带着丝深沉的阴郁,却一迭连声地哄慰道:“没事了,蕴仪,没事了!”
叶蕴仪一见潘启文,一下子双手环上了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口,心有余悸地道:“好在只是梦!好在蕴杰已经救出来了!”
潘启文心里一紧:“没事了!蕴仪,蕴杰已经救出来了,过半个月,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叶蕴仪的脸在他胸前蹭了蹭,双手死死地扣在他的腰上,颤着声道:“我梦见宗尧为了救蕴杰被打死了!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就跟当初爸、妈一样!启文,我好害怕!”
潘启文眼中那丝阴郁更深了,他叹口气,紧了紧怀中的人,笑道:“梦都是反的呢!不是才收到过方宗
尧的电报的?蕴仪,过去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叶蕴仪长长舒口气,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然大亮,竟已是清晨。再回头看向潘启文,他身上仍是昨天的衣衫,刚刚解开了领口的扣子,显然是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那么,他是在潘家大宅呆了一整个白天和晚上?
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叶蕴仪跪坐起身来,一边为他解着外衣的扣子,一边皱眉道:“有很紧急的事吗?一整夜都没回来,你连着几个晚上没怎么睡了,赶紧休息一下!”
潘启文昨天一直在处理一团哗变之事,幸好反应调度得快,事件很快平息下来,但为首的一团长却在他手下警卫连的保护下跑掉了,不知所踪。他安排了后续的事宜,又回到潘家大宅亲自重新安排了潘家最亲信的卫队对大宅以及德园的安全守卫,他带人回到德园,天已亮了。
他这时微微闭了眼,很享受地张开双臂,任由叶蕴仪为他除掉外套,嘴角向上轻扬,笑道:“没事了,都处理好了,今儿个我可得要好好睡一觉。”
说着,便满足地往床上一倒。
叶蕴仪赶紧拉住他:“洗洗再睡,脏死了!”
潘启文却顺势将她往下一拉,紧紧地搂在怀中,在她脸上狠狠地啄了一口:“一天没见,想死我了!”
她急急地捶他,他放开她,四肢一摊,赖皮地道:“没劲了,你给我擦擦就好了!”
叶蕴仪又好气又好笑地下了床,抓起他换下的外套,习惯性地嫌弃地闻了闻,却闻到一股自己惯用的香水的味道,一丝不安滑过心头:这几天她心情不好,根本就没有心思喷香水!但这香水味?......
她摇摇头,将那丝不安摔出去,这香水这里都没有卖的,哪会有别人会用?
她出声唤小清打盆热水来,同时去柜里给他拿睡衣,一边笑道:“一个大男人,还偷喷人家的香水,也不怕人笑话!”
见没有回应,拿了衣服到床边一看,他竟是已经睡着了!
小清打来温水和毛巾,叶蕴仪轻声道:“你跟文四说,没急事不要来打扰少爷,让他好好睡一觉!另外,你让厨房煮点清淡的粥温着,少爷醒来要吃。”
小清应下,轻手轻脚也带上门出了去。
叶蕴仪拧了热毛巾,细细地为他抹起脸来,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他眼下的那一小片青黑,心里不由一疼: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件接一件,为了蕴杰,他都没有怎么休息!
他虽然表面镇定,还安抚着她,但她却看得出来,他其实甚至比她还要紧张,尤其听说蕴杰的病治不好了时,他眼中的惊慌,令她忍不住都想要安慰他!他知道蕴杰现在已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他才如此紧张吧?他是在担心她!
叶蕴仪这时看向潘启文的眼中充满了柔情,心底是抑止不住的骄傲和满足:他是这样的爱她呵!
她一粒粒解开他的衬衣扣子,准备给他抹下身上,潘启文却突然睁开眼,一骨碌地坐了起来,他看了眼叶蕴仪,歉然地说道:“蕴仪,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处理,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说着,急匆匆地扣上扣子,起身就要往外走。
叶蕴信一把拉住他,心疼地道:“喝点粥再去!”
潘启文挥挥手:“我一会儿就回来,给我把粥凉着。”说完,连声叫文四备马。
潘启文急匆匆地来到潘家大宅,刚睡下的潘烨霖和黎昕又被请到了书房,潘烨霖一脸倦色地道:“一团的事,不是都处理了吗?那一团长辛长安的老娘、老婆跟儿子不都抓起来了嘛?那辛长安是个孝子,不会不管他老娘的,迟早能抓到他的!”
乱世错爱 身份揭穿(二)
潘烨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满地道:“再说了,这些事,你们兄弟俩不都处理得挺好?我现在就一摆设,还叫我来干嘛?”
潘启文没有理他,直接说道:“你们想想,那辛长安并不是个轻率毛躁的人,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兵变?在我们两个团的包围下,他那么一连的人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潘烨霖一下子醒了神,睁大了眼:“你是说,咱们还有人放水?农”
潘启文点点头,转头看向黎昕:“你不是一直派人盯着曾副官的?这段时间他跟辛长安和百合会馆那边可有接触?”
黎昕摇摇头:“没有,自从我们调防开始,都是避开他的,也没发现他跟这些军官有什么特别的私下的交往。”他的眼中迷惑:“你是怀疑日本人?”
潘启文神色凝重:“是不是日本人在后面捣鬼倒在其次,我是担心你新调来的这两个团还是靠不住啊!要是这里面还有内奸,再要被日本人一利用,咱们可是麻烦大了!”
黎昕一凛:“这两个团我是从省城调过来的,算是我们最亲卫的了,现在没有怀疑对象,还不好大面积查,刚刚一团才哗变,这会动摇军心啊!”
潘烨霖一拍桌子:“妈的,要不再换另两个团来!”
潘启文踱到地图前,稍作沉吟,方挥挥手道:“不可,且不说这频繁调防,会军心不稳,再说,如果这两个团我们都靠不住,其他的更难说啊!遏”
他抬起头来,看向黎昕,眼神狠厉:“继续盯着曾副官和百合会馆那边,密切关注他们跟这两个团的哪些军官有接触!另外,黛儿被下药那天是谁负责盯林婵凤的,这个人给我抓起来审!”
潘烨霖一惊,连声问道:“什么?黛儿被下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潘启文恨声道:“那林婵凤给黛儿下了春药,盯着她的人却没有发现,这中间定有蹊跷!前两天事乱,我也是刚刚才想到这层!”
潘烨霖吃吃地道:“什么?春药?那黛儿?......”
黎昕抢过话头说道:“黛儿没事!发现得早,及时吃了解药!”说完,他瞥了一眼潘启文。
潘烨霖这才松了口气,恨恨地骂道:“他妈的,一枪打死林婵凤,便宜了这个死女人!”
潘启文避开这个话题,继续说道:“另外,从咱们潘家的团练卫队中再抽出人来,暗中盯着这两个团排以上军官,他们不是军中的人,会好查一些。总要找出蛛丝马迹来!”
黎昕迟疑着道:“咱们亲兵卫队本就人不多,刀疤带了人被你派出去没回来,又分出人手去德园,现在再抽人出来,这?......”
潘启文想了想,咬咬牙:“德园那边就文四跟他手下的那十几个人就够了,他们的身手都是最好的,我今天带过去的人就撤回来,重点保护娘和黛儿的安全!”
潘烨霖皱眉道:“你在德园住着,我不放心!要不你搬回来?”
潘启文断然道:“不行!我最多再选上军中的一个可靠的连,让罗副官亲自带着守在德园外围。”
潘烨霖不由骂骂咧咧地道:“你个臭小子,主意大得很,老子说什么都不听!你什么都安排好了,叫老子起来做啥?”
潘启文唇角微微一勾:“那曾副官是你的人,等我们把这些个关系查清了,我们还有一些消息,当然要通过你的嘴放给他,到时才方便一网打尽啊!”
从书房出来,潘烨霖直接回房睡觉。黎昕瞟了一眼潘启文,淡淡地道:“没吃早饭吧?我准备去黛儿院里陪她一起吃,你要不要来?”
潘启文这时也实在是饿了,也想着昨天答应黛儿再去看她,便应道:“好!吃完早餐我再回德园。”
一边走,潘启文一边问道:“黛儿怎么样了?”
黎昕轻声道:“听说昨天中午开始下床吃饭了,下午还在院子里走了走,昨儿晚上还跟夫人说了会儿话。”
潘启文叹道:“那就好!”
黎昕神色不明地笑了笑:“看来还是你这二哥比我这大哥亲啊!”
潘启文眼神一冷,抿紧了唇,半晌方沉声道:“黎昕,我只能是黛儿的二哥!”
黎昕脸上是不置可否的神情,没有说话。
厅房中,正在用餐的黛儿看到潘启文,眼中一亮,她站起身来,却是看向黎昕,轻声说道:“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黎昕如何不知她眼中的欣喜和语气中的怀疑?他睨了潘启文一眼,暗中叹口气,笑道:“大哥和二哥刚忙完,一起过来陪你吃个早餐,我们就要回去补觉了!”
早有丫头上来添了两副碗筷,潘启文与黎昕坐下喝起粥来。一时气氛有点沉默,每个人似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寂静的厅中,只听见轻微的碗筷碰触的声音。
便在这时,有丫头来报,华大夫来了。
潘启文和黎昕也想知道黛儿的身体状况,便请了华大夫进来,他们俩一
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华大夫为黛儿诊脉。
不一会儿,华大夫笑道:“三小姐,你这郁结之气比前天我来时要消散了很多,继续保持下去,另外,我再给你换个药方子,这次的药一点不苦的,主要是些个补气安神的,你再多出去走走,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回复以前的红润了!”
听了华大夫的话,潘启文和黎昕均是松了一口气。
黎昕笑道:“黛儿,该做秋衣了,等大哥把这瞌睡补好了,明天陪你和夫人去选布料如何?”
黛儿悄悄瞄了一眼潘启文,正要答话,却见厅外文四匆匆而来。
文四正轻声问着门口的妈子:“华大夫可是在这里?”
却听潘启文沉声道:“文四,你不在德园护着少奶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文四不意潘启文竟在这里,微一愣神,忙进了屋,低头道:“少奶奶不舒服,我来请华大夫去看下!”
潘启文赫然站起身来,厉声道:“怎么回事?明明我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儿的!”
文四一个激灵,忙道:“少奶奶吃了早餐就吐了,说是头晕,听小清说,昨儿中午和晚上也是这样,只不过少奶奶说没什么事,没让叫大夫!早上厉害了,小清吓着了,才赶紧叫的我。”
潘启文眼神一沉,一推椅子,迅速地向外走去。那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令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颤。文四赶紧领着华大夫跟上前去。
见潘启文听说叶蕴仪病了,竟急得连招呼也不打就急匆匆地走了,黎昕不由担忧地向黛儿看去,却见黛儿正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碗,手上的筷子无意识地戳着,他不由皱眉轻唤:“黛儿?”
黛儿抬起头来,恍惚地一笑:“哥,你说明天陪我和娘去看秋衣布料?好啊!明儿个你忙完了就过来呗!哥,我不喜欢穿旗袍,紧巴巴的不舒服,我还是做对襟衫长裙好吧?”
黎昕伸出右手压在她的手背上,握紧了,柔声说道:“我们黛儿是最漂亮的姑娘,穿什么都好看!你不喜欢旗袍,咱就不做旗袍!你喜欢什么,哥哥都给你买来!”
黛儿黯然地垂下眼,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呢喃道:“我喜欢什么,都给我买?那我喜欢的人呢?买得来吗?”
黎昕心里一紧,正不该如何回答,却见黛儿轻笑一声,道:“刚华大夫来诊脉,我还没吃饱呢!哥,你还要不要来一个这个红糖糍粑?”
黎昕垂在身侧的左手紧攥成拳,温文的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神色。
德园,潘启文一脸戾色地上了楼,那完全不知轻重的“咚、咚、咚”的脚步声,直敲在人心上,令文四和跟在后面的华大夫只觉心惊胆颤。
门口,小清迎上来,低眉轻唤了一声:“少爷!”不料却被潘启文一脚踹上了膝盖,不由自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清一直在叶蕴仪跟前伺候,这少爷在少奶奶面前总是温柔蜜意的模样,虽说私底下也听下人们说过这少爷治军时的狠厉,但这却是小清第一次见到潘启文这般凶狠的神情。这时莫名其妙突然被踹,她也不敢吭声,忙立起上半身,直直地跪好。
却听潘启文压低了嗓音,沉声说了一句:“下次少奶奶再有事,还这样拖着不报的话,就不是一脚这么简单了!”嘴上说着,脚下未停地径直进了房间。
小清颤声应了:“是!”
文四暗自后悔自己多了话,这时忙给小清递了个眼色:“还不起来,赶紧伺候少奶奶诊脉?”
潘启文疾走到床边,见叶蕴仪脸色惨白,恹恹地靠坐在床头,心里一紧,忙坐了上去,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满眼焦灼地直问道:“这是怎么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昨天就不舒服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蕴仪脸上泛起一丝羞涩,眼中却带着笑,头往他怀中一偎,轻声道:“你不要小题大作,许是好事呢!”
乱世错爱 身份揭穿(三)
潘启文一愣,怔怔地看了看她脸上难得的娇羞模样,随即脸上一阵狂喜,忙迭声叫道:“华大夫、华大夫,快过来给少奶奶诊脉。”
叶蕴仪这才发现有外人在,忙要推开他,潘启文却不让,干脆两下蹬掉了鞋,上了床,将她抱到外侧,更紧地搂住了她,只把着将她的手伸了出去,眼睛却盯着她,笑道:“华大夫从小看我们长大的,不是外人!”
华大夫对潘家的人十分熟悉,只听闻少爷与十九姨太恩爱非常,现在仍不由心下诧异,所有人称呼这一位为“少奶奶”,这可是大宅中那些个女人们做梦也想不来的啊!见潘启文如此紧张,他忍不住抬头看了叶蕴仪一眼,这一眼,竟是猛地愣住,这位少奶奶与四姨太竟长得如此相象!尽管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可却仍看得出那一种四姨太所没有的大气和风韵农!
见这位老大夫竟然失神地直勾勾地盯着少奶奶看,文四吓得急急在背后轻扯一下他的衣角,华大夫这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伸手搭上了叶蕴仪的手腕。
好在潘启文眼睛一直在叶蕴仪身上,并未注意到华大夫的失礼,饶是如此,文四背上已是一身的冷汗:少爷对这位少奶奶的独占欲有多强,他是知道的,绝容不得别人有一丝的觊觎。
上次他们骑马,一个护卫的亲兵也是这样失了神,直勾勾地盯着少奶奶看,少爷当着少奶奶的面没有发作,只是瞪了那小兵一眼,回来来,却找了个小错,令那小兵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二十皮鞭,直打得皮开肉绽,直叫着不服,最后还是文四提醒了他,他才闭了嘴,从此,护卫的人和德园的下人们便再不敢直视这位少奶奶。
华大夫把脉的过程中,潘启文便直直地盯着叶蕴仪手腕处,搂住她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更紧了力度,肩上的疼痛令叶蕴仪皱了皱眉,知他紧张,心中甜蜜,直到华大夫诊完脉收回手,她才掩嘴轻笑一声:“你捏疼我了!”
潘启文慌不迭地松开她,右手拢到嘴边,轻咳一声,脸上掠过一丝微恼的神色,抬起眼来,紧紧地盯着华大夫:“怎么样?”
华大夫第一次见这位少爷如此紧张的神情,也是熟悉了,不由半开玩笑道:“我要是敢说少奶奶这不是怀了身子,只怕少爷不得把我给盯出个洞来?遏”
潘启文心内狂喜,却仍是不敢相信这样的好运,执拗地要一个肯定的答案,不由恼怒地道:“到底有还是没有?”
华大夫忙正色道:“恭喜少爷,恭喜少奶奶!少奶奶这身孕已经两个月了!要教夫人得知,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文四忙在背后一扯他:“华大夫,可是要开方子?不如随我来?”
潘启文这才想起,刚才一急,倒忘记叮嘱华大夫了。以前蕴仪调理身子,本来是要这华大夫来的,可那段时间他去了省城,便另请了外面的大夫,想是今天文四也是担上了心,才来请的华大夫,不曾想两人居然都忘记要他不要漏了潘启文的身份。
潘启文这时满怀欢喜,心中一下子似有了底气,便也不甚在意,于是笑道:“嗯,华大夫,你去书房开方子,顺带将注意事项写下来,交待给文四和园里的妈子!”
又吩咐文四笑道:“文四,你将我书房中那方墨绿色的缅玉镇纸给华大夫包好带走,华大夫可是想了好几年了!”
华大夫又惊又喜,却忙摇手道:“少爷,这怎么敢当?”
潘启文眉梢眼角都是笑地看向叶蕴仪,头也不回地缓缓地对华大夫道:“少奶奶的母子平安,我可就交给你了,该什么时间诊脉,有哪些注意事项,你自己把握着吩咐文四便是!等到少奶奶平安生下孩子,我书房里的宝贝任你挑,另外,我还送套跟咱这德园一般大的宅子给你!”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眼睛微眯,放低了声音,眼中一丝厉色直直地射向华大夫:“我只有两个要求,一是母子健康平安,二是少奶奶少受罪!你可明白?”
华大夫一凛,都说这少爷治军有方,却没想到便连这么一件事,他竟也恩威并用!
这母子平安倒还好说,可这要少受罪?生孩子哪有不受罪的?说是九死一生都不为过!不过这时,他却不敢说出来,只正色道:“少爷请放心,老夫一定尽心尽力,少奶奶身子没有大碍,呕吐只是正常反应,想是前两天似受了惊吓,反应才过了些,开个方子,调理一下就应该没这么难受了!”
潘启文心中暗自懊恼,她前两天因蕴杰的事担惊受怕,才会有如此不适。
他点点头说道:“嗯,小清,你也去华大夫跟前听着,哪些注意事项仔细着了,可别出了岔子!”
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潘启文再难抑制心中的情绪,一低头,轻轻地吻上了叶蕴仪的唇,叶蕴仪忙一侧头避开,叫道:“我刚吐过,还没漱口,脏!”
潘启文却扳过她的脸,喜滋滋地道:“我又不嫌你!”说着,便又要压下去。叶蕴仪却挣扎着娇笑:“我自己都嫌!我要漱口!”
潘启文见她那娇俏模样,一时心痒难忍,却也不敢
对她用强,只好老老实实下了床,让丫头端来水,亲手喂她漱了口。
眼见着丫头端着水出了去,他立时便蹬掉鞋上了床,心满意足地将她搂在怀中,细细柔柔地吻遍她额头、眼睑、双颊、耳垂,最后才落在那软软的唇上。
潘启文是猴急惯了的,前所未有的绵绵密密的柔情,让叶蕴仪早已情动,不由自主地搂上了他的脖子。
他越发地得意起来,手不自觉地向下探去,却被叶蕴仪一把抓住,只听她娇嗔一声道:“你两天没睡了,也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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