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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错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迪可可
“吃人嘴软,拿了洋人钱财,必要为人办事,如何谈得上为国为民?你们的军队还不如袍哥这样的江湖帮会纪律严明有威信,如何能指望他们去打仗?”
叶蕴仪的话字字铿锵有力,直中要害,句句击在潘启文的心上,更是打在他的脸上!
他花费了无数心血去变革的军队,他被军中人所认可,引以为自豪的成就,仅仅因为这一起小小的事件,便被她全盘否定,更被贬得不如江湖帮会!
更重要的是,他在她眼中看到的不再是以前对他的那种崇拜和热爱,而是满眼的不赞成和不屑!
这样的来自她的眼神,加之她前面对潘家少爷的那翻绝不认可的话,一下子割伤了他!
叶蕴仪这时拉住了潘启文的手,柔声道:“启文,咱们走吧,离开这儿,去上海、去南京,国民革命军中才是你一展抱负的地方!”
却见潘启文一拍桌子,低吼道:“够了!你懂什么?你以为革命军跟军阀有什么两样?北伐中,还未出广东就开始内讧,争军功、抢地盘,我要是没被文四救出来,说不定已死在自己人手中!”
他这一拍用了十分的力,桌上的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那声音让叶蕴仪全身止不住一颤,拉住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
叶蕴仪一下子蒙了!
两人自相识以来,潘启文从未对叶蕴仪说过重话,而这时的潘启文却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红着眼、喘着气对她怒吼着!
叶蕴仪被他的神态和语气给吓着了,完全不知所措了。她惨白了脸,呆呆地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抖着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潘启文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又痛又恼,可他心中烦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重要的是,对于她提出的问题和要求,他自己都没想过,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她。
心慌意乱中,只见门口一个小厮在那探头探脑,他不由拧了眉,恶狠狠地问道:“什么事?”
那小厮怯怯地道:“前院儿有人要见您。”
潘启文不耐烦地一挥手:“不见!”
那小厮吞吞吐吐地道:“是,是老,不,是司令和夫人。”





乱世错爱 潘司令到(一)
潘启文一惊,原先所有的情绪都被心里唯一的一个念头所掩埋,那就是,绝不能让蕴仪与爹娘在这时碰面!
他一挥手止住小厮,沉声道:“你先去前院儿说一声,我就来。”
他再看一眼叶蕴仪,只见她兀自红着眼,不知所措地呆呆地看着他。
潘启文叹口气,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更何况,他知道自家老爹的急脾气是等不得的,现在也没有时间细说。
他上前一步,环抱住她,柔声哄道:“蕴仪,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大小声。只是这军队的问题,我自有我的想法,我现在先出去一下,等我回来,我再给你细说,好不好?”
叶蕴仪却手一撑,离开他的怀抱,迅速向后退开两步,头偏向一边,并不理他。
潘启文神色一黯,似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解释道:“我估计是潘司令收到风,知道我们遇险,来探望来了,我先去一下,回头我们再说,好吗?”
叶蕴仪自小所受教育,自是分得清轻重,她勉强压下心中千回百转的念头,抬起手背,抹了抹眼睛,抬起头来,理智地说道:“既然司令夫人也来了,我也换身衣服出去一下吧,要不然多不礼貌!”
潘启文眼神一闪,忙拉住她,笑道:“不用了,你今天累了一天,再说,你现在未必能跟他们说到一起去,到时话不投机,反而不好。你先休息,我让他们给你打水洗漱,我去去就来,可好?”
叶蕴仪心中也正烦乱,能不去自是最好,便不再吭声,也不理他,径直默默地打开衣柜,拿出家居衣服,走到床边,拉下纱帐,准备换衣服。
那层薄薄的轻纱一下子仿如将二人隔成了两个世界,潘启文看着那白色纱缦中朦胧的身影,他只觉心里咯得慌。
知她还在为刚才的事不快,但他却没有时间再来哄她,只好一跺脚,转身快步向外走去。
刚走出门口,就听到房内传来隐忍的哭泣声,潘启文心里一抽,他咬咬牙,招手叫来候在门外的一个丫头,厉声道:“你去让人给少奶奶打热水洗浴,并让他们准备些吃食来。好生伺候着,不可出了差错!”
他刚走下两级楼梯,便碰到匆匆而来的文四,他挥手止住了文四要说的话,对他说道:“你亲自在这守着,我回来前,让少奶奶就留在后院,不可到前院去!”
前院正厅里,正对厅门的方桌上,一条长烟杆大喇喇地横放在上面,一身长衫的潘烨霖,眉头紧蹙,正在厅中不耐烦地踱来踱去。
他的夫人黎芙铮,却正若无其事地端着茶碗,一只手揭开盖子,在上面轻轻地抹着,却也并不喝。只见她一边吹着茶碗里的茶沫子,一边轻声说道:“你晃得我头晕,能不能消停会儿?”
潘烨霖立即顿住了脚步,有些紧张地看向她,急急地问道:“可是心悸的毛病又犯了?”
黎芙铮白了他一眼,把茶碗往桌上一放:“只要你们爷俩儿不给我添堵,我就什么毛病都没有!”




乱世错爱 潘司令到(二)
潘烨霖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他瞄了一眼四周,挥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了出去,这才陪着笑脸道:“那文四不都说了,咱家天一不是没事嘛?”
黎芙铮也不看他,低下头,瞄了瞄自己身上那件湖绿色的对襟衫,轻轻地掸了掸衣摆,似不经意地问道:“昨儿个宿在哪儿了?”
潘烨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拿起桌上的烟杆,在桌子边缘敲了敲,抓过上面的烟袋,笑道:“你要不要来一口?这是昨儿个他们进上来的今年的新烟丝儿,可带劲儿。”
黎芙铮轻轻一笑:“那百合会馆的巧姐儿,模样很不错?听说那体态,还是个好生养的,要不要给你纳回家来?”
潘烨霖拈着烟丝的手指头一抖,几粒细细的烟丝便掉了下来,他的眼神愣愣地随着那眼丝往下滑,落到桌下那一双穿着湖绿绣鞋的小脚上,那跷在上方的一只小脚正在缓缓地有节奏地划着圈,显示着主人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潘烨霖一凛,赶紧抬头看向那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也就是跟他们几个听个曲儿啥的,哪有那心思?”
黎芙铮端起茶碗,不置可否地笑笑:“是啊,要不是你当初答应过我这母老虎绝不纳妾,现在恐怕跟咱家儿子一样,早娶了十几房姨太太了吧?”
潘烨霖嘴角一抽,右手拢在嘴边轻轻咳嗽一声道:“嗨,儿子是儿子,我是我,我这么多年不就只你一个嘛?你看,就算咱就天一这一棵独苗,我也没再娶不是?”
黎芙铮脸色一沉,话锋一转道:“是啊,所以,你怕儿子步你的后尘,当初,儿子逃婚出去,你明明知道的,却睁只眼闭只眼让他跑了,是不是也怕儿子娶了一个我们黎家的母老虎?”
潘烨霖脸上泛起一个苦笑:“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这些年,我在外面风光,在家对你怎么样,你会不知道?再说,咱们儿子不是已经回来了嘛?还提那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做啥?”
黎芙铮抢过他正要放到嘴上的烟杆,往桌上一搁,鼻腔里重重地一哼,说道:“儿子人是回来了,这姨太太也一房一房地娶进门来,可他硬是不肯与黛儿圆房!现在倒好,又在外面养一个,连家门也不回了!你让我怎么对得起黛儿死去的父母?”
潘烨霖总算明白了黎芙铮的意思,见她并非抓住自己的错不放,心里不由一松,忙笑道:“我说夫人,你倒底要我怎样做,你就明说好不?别搁这儿东打一棍子,西敲一榔头的,整得我一身的冷汗!”
黎芙铮这才正色道:“黛儿老大不小的了,背着个潘家少奶奶的名,却是有名无实,你得想法子让他们两个把房圆了!还有,天一这在外面养着一个算怎么回事?你得让他回家去住!”
潘烨霖那浓密的眉毛皱在了一起,脸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这让他搬回去住倒还好办,我估摸着,他这新鲜劲一过,也就回去了,可这圆房的事,他要肯,早就办了,这可棘手得很哪!”
黎芙铮瞪他一眼,正要再说,却听门口传来自家儿子那阴沉沉的声音:“这事儿,你们想都别想!”




乱世错爱 潘司令到(三)
从潘启文在门口出现那一刻起,潘烨霖眼看着黎芙铮的神情,由先前的郁郁不满立即转换为满脸堆笑,他不由无奈地摇摇头,摸了摸鼻子。
见到潘启文,黎芙铮再没了先前拾掇潘烨霖时的淡定,她急急地起身,迎上去,拉住潘启文的手上下打量,见他无恙,这才笑道:“阿弥托佛,还好你没事!”
潘启文阴沉着脸点头招呼:“爹、娘,我没事!”
潘烨霖并未起身,皱了眉,沉声道:“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这潘家集动你?”
潘启文心中记挂着叶蕴仪,没心情多说,他看了看潘烨霖,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已安排人去查,得空我到行辕与你细说。”
黎芙铮转头横了一眼潘烨霖,拉着潘启文的手,不以为然地说道:“儿子,你这十九姨太娶了便娶了呗,干嘛要养在外面?不如领回家去住?”
潘启文扶着黎芙铮在主位上坐下,他退后两步,突然便双膝一弯,对着二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潘烨霖和黎芙铮都是一惊而起,双双叫道:“天一,你这是做什么?”
潘启文挺直了背,神色坚定刚毅,他直直地看向前方,说道:“爹、娘!我要取消与黛儿的婚约!”
潘烨霖瞄了一眼黎芙铮,一拍桌子,喝斥道:“胡闹!”
黎芙铮一边起身弯腰去扶他,一边急道:“儿子,你先起来,咱有话好好说!”
潘启文轻轻挥开她,神色凝重地说道:“住在这里的不是什么十九姨太,她是我在广州明媒正娶的妻子叶蕴仪!我们结婚是有国民政府颁发的婚书的!当时,我还特意登了报!”
黎芙铮一呆,有点不知所措地向潘烨霖看去。
潘烨霖皱眉道:“不是说那叶家小姐已经没了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潘启文眼中星光闪烁,一丝喜悦在他眼中流转,他说道:“那是误传!她还活着!”
黎芙铮和潘烨霖都有些无措地对望一眼,重新落了座。
他们是眼见过潘启文那一段生不如死的荒唐日子的,那时,别说只是娶个媳妇儿,就是让他们拿命来换儿子的快活,只怕也是肯的。这时听说是叶蕴仪死而复生,不由都又惊又喜。
黎芙铮先前还要潘烨霖想法子让儿子与黛儿圆房,这时却也没了主意。
她心知要儿子与这叶家小姐分开,自是不能,可这黛儿的父母于潘家有大恩,黎家兄妹她从小养大,待如亲生,如今要休了毫无过错的黛儿,她于心何忍?这又叫黛儿以后如何做人?
潘烨霖自是了解夫人心思,尽管知道现在南方新式婚姻是流行一夫一妻的,他还是倾身向前,试探着问潘启文:“不如让这叶家小姐与黛儿同为正妻,不分大小,如何?”
潘启文却一梗脖子,冷冷地道:“潘家就我一根独苗,这么多年,娘可允过爹纳妾?更何况还两个正妻?娘你愿意吗?爹你又敢想吗?”




乱世错爱 潘司令到(四)
那潘烨霖在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对黎芙铮这青梅竹马、患难与共的夫人情有独钟。
加之算命的说他离不得黎芙铮,否则不仅一事无成,还会有血光之灾,因此,他对这夫人一直是又爱又怕,偶尔出去偷**还可,但绝不敢闹到夫人面前,否则,那一定是里子面子全失,为这事儿,他也曾头疼不已。
如今被儿子戳中痛处,失了面子,立时脖子上青筋爆绽,他抓起桌上的烟杆,没头没脑地向潘启文敲去:“个龟儿子!老子和你娘的事,是你能说三道四的吗?”
潘启文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他头一偏,一把抓住落下的烟杆,紧盯着黎芙铮,低叫道:“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娘,你都不愿意的事,蕴仪怎么可能接受?再说,对黛儿也不公平!”
黎芙铮突然展眉一笑道:“儿子,你这十八房姨太太娶都娶了,现在来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潘启文脸上一僵,他摇摇头,定定地说道:“除了林婵凤外,我并未碰过其他女人,这些都不算!”
黎芙铮和潘烨霖齐齐惊呼道:“什么?”
黎芙铮跌足道:“我说这么多女人,怎么肚子都没动静呢,唉,你这死孩子,你娶这么多回来,都只看不动?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潘烨霖瞟了一眼黎芙铮,沉声道:“可是这黛儿的父亲当年为救我而死,你娘当初没奶,是黛儿的娘狠心从昕儿口中省下来喂的病中的你,她临终前更是将他兄妹二人托付给你娘,如果就这样休了黛儿,你要她以后怎么嫁人?”
“还有黎昕,他在军中已是你的左右手,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你总要考虑他的面子!”
潘启文脸一沉,说道:“当初我就不同意这门婚事,我也跟黛儿说得很清楚,我只待她如妹妹一般,那时我之所以逃婚,便是不想误了黛儿终生!”
“当初我逃婚,黛儿并未与我圆房,这事人尽皆知,她又是我潘家最尊贵的三小姐,只要她愿嫁,自有大把人愿意娶!”
说到这里,他略顿了一顿,又道:“至于黎昕那里,我自会去说!”
整个厅房里一时寂静无声,黎芙铮沉吟半晌方道:“这事我得问过黛儿再说,还有昕儿!”
潘启文见娘亲松了口,心里一松,这才站起身来。他不敢让两人在此久留,于是笑道:“爹、娘,我送你们回去吧?”
潘烨霖却沉了脸,道:“你媳妇儿呢?难道公婆来了都不要拜见的吗?”
说完,他悄悄向潘启文朝黎芙铮的方向呶呶嘴,打了个眼色。
潘启文嘴边挂起个苦笑,他如何不知他家老爹是要他趁这个时候让娘亲认下这个媳妇儿来,可现在这种状况,他怎么敢让蕴仪见他们?
他低头想了想,干脆明说道:“爹、娘!我在广州时名叫潘启文,蕴仪至今不知我就是潘家少爷潘天一!”
潘烨霖一下子黑了脸,叫道:“怎么?难道我潘家还配不上她吗?”




乱世错爱 潘司令到(五)
潘启文神情一黯,眼中尽是苦涩。他低垂了眉眼,直接说道:“当初我若不隐瞒身份,根本便不可能娶得到她!”
潘烨霖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烟杆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只听他粗声骂道:“混帐,为个女人,你怎么不把姓也改了?”
黎芙铮也一脸不满地道:“这嫁都嫁了,现在就算知道了,她又能怎么样?”
潘启文轻笑一声,语气中不带一丝暖意:“娘,你以为她是那种只以丈夫为天的旧式女子吗?你知道现在有一种东西叫离婚吗?”
黎芙铮完全不能理解地睁大了眼:“难道她还能为了这个,休了你不成?”
潘启文眼神迷蒙起来,他转头直直地看向厅外暮霭沉沉的天空,茫然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可我就是怕!娘,我真的是怕!我再也死不起一回了!”
他声音中的凄迷,让黎芙铮心中一紧,尤其是听到那个“死”字,更是令她心惊胆颤。
她讷讷地道:“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她既然嫁了你,解释清楚就是了。”
潘启文冷冷一笑,完全没有底气地说道:“解释?怎么解释?她一来,就看到潘家少爷娶了18房姨太太,如果再知道潘家大院儿中还有一位少奶奶,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更何况,”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我隐瞒身份娶了她,却为她家带来杀身之祸,很可能她父母便因我这潘家少爷身份而死!”
“她九死一生,还要与幼弟骨肉分离前来寻我,这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潘烨霖正弯腰去捡烟杆,听到这话,不由一惊,直起身来。
他敏感地抓住话中的关键,急道:“她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与你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
潘启文背脊一挺,看向潘烨霖,郑重地说道:“爹,我正要跟你说这事。蕴仪父母是被炸死的,这其中牵扯甚多,我已派人去广州查,结果出来前,我不想说太多。”
说到这里,他瞟了一眼黎芙铮,接着道:“但是爹,你现在,一是要小心你身边的人,二是要小心百合会馆!”
潘烨霖一凛,他知事关重大,儿子不肯详说,定是怕黎芙铮脸上藏不住事,如再因争风吃醋而闹起来,反易坏事,因此便不再细问。
好在黎芙铮一门心思在这没见过面的媳妇儿身上,见儿子如此为难,心疼得紧,她一想到儿子所说“再死一回”的可能,便惊得心肝儿颤。
她这时哪还顾得上黛儿,只生怕这儿子中意的媳妇儿跑了,不由急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就算我们这做公婆的不计较,可你这样的身份,潘家集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又能瞒得了她多久?”
潘启文直直地盯着黎芙铮道:“我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你们肯配合我,我总是有办法的。所以娘,与黛儿的婚约,是一定要解除的!还必须送走那些个女人!”




乱世错爱 潘司令到(六)
黎芙铮咬咬牙,点头道:“好!只要你好好儿的,我去跟黛儿说!”
潘启文不由舒展了眉头,上前抱了抱黎芙铮,恳切地道:“娘!谢谢你!”
松开母亲,他又说道:”只是目前这事,你们心中有数就好,暂时不要跟黛儿说起,安全起见,潘家大院儿里那些女人面前,也不要提起蕴仪的身份。”
潘烨霖及时而了然地问道:“所以你派人回来只说是娶了第19房姨太太,是为了你这媳妇儿的安全?”
潘启文转头看向潘烨霖,点点头说道:“爹,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去省城接掌司令府吗?我准备把这边的事处理一下,就带她去省城!让她先远离潘家集这个是非之地,再慢慢让她接受我的身份!”
黎芙铮突然拍拍他的肩,笑道:“嗯,这样也好!儿子,我告诉你,管他什么新式旧式,这女人呐,只要有了孩子,便是绑住了一辈子,想走也走不了!”
母亲的话令潘启文眼睛一亮!
对于再次失去蕴仪的恐惧,这两天直逼得潘启文要发疯,而母亲的话令他似乎终于找到了解决心中疑难的办法。
他一扫先前的沮丧,哈哈一笑道:“好!爹、娘,只要你们肯配合我,暂时稳住她,我一定让你们尽快抱上孙子!”
放下心中的焦虑,思路便一下子清晰起来,他对潘烨霖笑道:“蕴仪她懂四国外语,又是接受的西洋教育,去了省城,正好可助我与那些洋人周/旋。”
潘启文突然想起了先前与蕴仪的争吵,这时,他莫名地兴奋起来,笑道:“爹,蕴仪一来就看到了我们军中弊病所在,她说,我们最大的问题是在供给这一块受制于人,靠洋人和士绅资助以及盘剥百姓,不是长久之计,这是需要一个国家机器所提供的,这是我以前没有想到的。”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思考,突然,他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潘烨霖,挥挥手,略为激动地说道:“我们可以改革税收,建立自己的工厂和贸易体系,还可以与洋人通商,只要在经济上强大起来,咱们便谁也不惧!”
说到这里,他抿了抿唇,眼睛晶亮:“蕴仪学的是经济,又懂外语,她便可以帮我!”
潘烨霖虽然对潘启文所说的有些个名词不太懂,但意思是大致明白了,他以一种激赏的眼光看向潘启文,一拳擂上他的胸口,爽朗地大笑:“好小子!虽然你说的我没完全整明白,但只要能解决咱们的军需,你尽管去做!”
黎芙铮这时也轻快地笑道:“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说,你给我们找了个好媳妇儿?你放心,只要你能让我尽快抱上孙子,老娘成全你就是!”
潘启文闻言不由会心一笑,潘烨霖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他这娘亲,因此,他们潘家家里的事,从来都是娘亲说了算。
潘启文此时笑得灿烂,那一口白牙晃花了黎芙铮的眼,这一年来,黎芙铮头一次见到儿子如此开心的笑容,不由一下子红了眼,拉着他的手,哽了声音道:“儿子,只要你好好儿的,娘怎么样都愿意!”




乱世错爱 命运前奏
送走爹娘,潘启文心中犹如一块大石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他看向厅外天井中那几株在暮霭中若隐若现的桃树,唇角略往上一勾,泛起一个得意的笑来。
取消与黛儿的婚事,并不是他今天的主要目的,他清楚知道,他要暂时隐瞒自己的身份,最大的障碍便在自家爹娘,只要爹娘肯配合,其他的人和事,他自有办法处理好。
所以他选择了开门见山,将一切摊开来讲。
如果今天只是他那嚣张跋扈的爹一个人来,他还真没把握能说服他配合自己,仅自己对蕴仪隐瞒身份这一条,便少不得要挨几下烟杆子。可是,娘亲来了,他清楚知道自己母亲的软肋,只一个”死”字,便足够吓住她。
他再对父亲晓之以利,主动提出父亲早就希望他去的省城,又告诉父亲,蕴仪可以协助他解决父亲一直以来最为头疼的军需以及与洋人打交道的问题,让潘烨霖兴奋之下便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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