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绝爱,弃妃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黯默
月胧一愣,没料到殷卧雪会突然转移话题,月胧还是从容的回答道:“茶技如知识,博大精深,精湛谈不上,只略懂一二。”
殷卧雪打量着月胧,不卑不亢,却也没有恃*而骄的傲气。“是你太过谦,托皇太后之福,在御花园本宫有幸品尝一口,入口甘甜,茶香四溢,醉人不已。”
“若娘娘不嫌弃,月胧愿为娘娘泡一壶。”能让月胧心甘情愿为她泡茶,恐怕这世上没几人。
“嫌弃?怎么会呢?求之不得还差不多。”殷卧雪淡离一笑,伸出手朝月胧做了个请的手势。
片刻后。
紫檀茶盘,紫砂壶旁边放着四个小杯。
“你也喜欢用紫砂壶泡茶?”看到紫砂壶,让殷卧雪想到自己的哥哥,有种触物思情之感。
月胧没有停下手上工作,只是抬头,用迷茫的目光望向殷卧雪。
殷卧雪起身,走向月胧,在檀木桌旁落坐。“茶壶以砂者为上,盖既不夺香又无熟汤气,故用以泡茶不失原味,色、香、味皆蕴。”
停顿了下,殷卧雪接着道:“以紫砂壶来泡茶,只要充分掌握茶性与水温,当可泡出聚香含淑,香不涣散的好茶,比起其它材质的茶壶,其茶味愈发醇郁芳香。”
“没想到,霜儿也深谙茶技之道。”一袭黑色龙袍,依旧一身帝王冷冽霸气,妖艳极致的面容恍若神祗,幽深的凤眸直射殷卧雪,好似在思量着什么。
霜儿?殷卧雪欲伸去摸茶杯的手僵硬住,脸上的表情有些窘迫。
定神深呼吸,站起身,垂了头颅,正欲往地下跪拜而去。“臣妾叩见帝君。”
“霜儿可是忘记了,昨夜朕曾说过,私下见朕,无需行任何跪拜之礼?”傅翼上前一步,将殷卧雪扶住,目光落在月胧身上。“看来,朕来得还真是时候,有口福。”
“帝君。”月胧没起身,只是谦恭的叫了一声,对上傅翼深意的目光,解释道:“月胧是私下来向娘娘请罪。”
“请罪?”傅翼移眸,锁定在殷卧雪身上。
殷卧雪有些头痛,这个月胧怎么如此诚实?“我也模棱两可。”
“既然模棱两可,就当什么事也未发生过。”良久,傅翼薄唇溢出冰冷的声音,警告味十足。
月胧没说话,垂眸专注的泡茶。
殷卧雪心里苦笑,精明如他,在他面前谁有本事将他蒙混过去,除非他自愿。什么都不问,就这么不了了之,看来月胧在他心中,真的很“特殊”。
“我可没有强逼月胧为我泡茶。”殷卧雪老实说道,此刻他应该在御书房处理批阅奏折,突然跑来她这里,肯定是得到消息月胧来了她这里,怕自己为难月胧,所以亲自跑来,他可曾想到,在这后宫之中,谁都可以给她脸色看,她又怎能去难为一个皇太后身边的大红人。
“是月胧自愿为娘娘泡茶。”
“月胧岂是你能强逼得了。”没理会月胧,傅翼薄薄的嘴唇微抿,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搂住殷卧雪的腰,朝一旁椅子走去,放她在自己腿上,紧缠着她的腰。
“帝君。”殷卧雪扭着身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傅翼抱坐在他腿上,难免有些不适应与不自在。
“叫翼。”傅翼蹙眉,很明显对她的称呼很不满,身体却因坐在他腿上,不安分扭动着的殷卧雪起了反应,拍了拍她的腰。“别动。”
殷卧雪也察觉到,不敢动了,却僵硬着身子。
“帝君,娘娘。”月胧起身走向两人,对两人亲昵之举,有惊讶,却没表现出来,表情极为镇定。
傅翼接过月胧递来的茶杯,泯了一口,眉宇间露出喜色,对月胧的茶技,赞不绝口。
“谢谢。”见到殷卧雪道谢,傅翼有些不悦的蹙眉。
殷卧雪没急着品,而是将茶杯放在鼻尖,醇郁甘甜,芳香四溢。“雪针。”
微微的泯了一口,茶香溢满口中,香味悠远,欣然的道:“果真是雪针。”
“雪针?”傅翼又泯了一口,寒声道:“不是龙井吗?”
殷卧雪也再泯了一口。“明明是雪针。”
同一个人泡,又自同一个茶壶倒出,两人喝,却喝出不同的茶,不约而同的目光射向月胧。
“娘娘也是懂茶之人。”月胧有些惊讶,话也说得极其含蓄。
殷卧雪摇头,茶,她不是很懂,却因殷遏云跟月胧有着相同的嗜好,她只是喜欢喝茶,品茶却算不上,但是如果连她都说好喝的茶,那就是绝对的上等。
“那就真是雪针?”傅翼还是不死心,再次泯了一口,他没品尝过雪针,这味儿也的确跟本时他喝的龙井不一样,他还以为是月胧的茶技又精湛了,原来不是龙井,不过这雪针也不错。
“娘娘曾经品过雪针?”月胧不死心的问道。
“有。”殷卧雪点头,转动着手中杯子,陷入回忆中,直到腰间传来一阵痛,才将飘远的思绪拉回。
“月胧想听娘娘评断。”月胧谦虚谨慎的说道,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荡动。
“想听真话?”殷卧雪问道,见月胧点头,她也不客气。“差之在截。”
“哼。”傅翼冷哼一声,毫不吝啬的夸奖。“月胧的茶技可称天下第一绝,谁敢与她媲美。”
“月胧不及他的三分之一。”殷卧雪一盆加冰凉水泼向傅翼,他有他要高赞的人,她也有她要高赞的人,在他面前,什么事她都可以认输,唯独这件事不可,承认月胧的茶技,就是否认哥的茶技。
傅翼脸色一变,紧绷着一股阴郁寒气,冷厉冰寒。“谁的茶技胜得过月胧,拉出来朕瞧瞧。”
“殷遏云。”殷卧雪一字一字说出殷遏云的名字。
傅翼阴郁着狂狷的气息,欲开口反驳,月胧抢先一步。“他是月胧的师傅。”
两人同是一愣,唰唰唰,四道目光射向月胧。
傅翼锐眸中闪烁着幽怒,这月胧分明就是在拆他的台。
殷卧雪错愕的神色一闪而过,清冷的眸子是震惊,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哥什么时候有收徒弟,更惊讶的是徒弟居然是月胧,如果她没记错,月胧从小就待在皇太后身边,哥也未曾离开过殷氏皇朝。
“五岁时,承蒙他指点。”月胧朝两人福了福身,收起她的茶具离开。
“只是指点,算什么破师傅。”傅翼有些不服气的吼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殷卧雪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恐怕哥早就忘了,曾经指点过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子,只是一次指点,就能让月胧的茶技如此精湛,真不知是哥厉害,还是月胧天赋极高。
“你跟殷遏云的关系很不一般?”良久,傅翼板过她的下巴,让她正视着自己。
“嗯。”殷卧雪愣了愣,目光黯然中划一丝复杂,殷遏云,她的哥哥,爱她胜过自己,为了她,宁愿牺牲自己的爱也要成全她,可最终,酿成一场悲剧。
天人永隔,她是悔恨的自责,哥是永远的失去。
“你们感情很好?”傅翼眉头慢慢地收拢,狭长的凤眸里渐渐染上一层寒霜。
“嗯。”就是因为感情好,才铸成今日不可挽回的错。
“你喜欢他?”冷冷的声音从喉间逸出。
下巴传来一阵痛意,将殷卧雪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傅翼双眸里仿佛下一刻就能喷出火焰,令人不敢对视,垂下眸,低声道:“他是我哥。”
她说得是真话,可听到傅翼耳中却是另一层意思。
“堂哥。”傅翼清楚殷遏云跟殷眠霜的关系,却不知她不是殷眠霜,目光愈加阴寒,令人不寒而栗。
“嗯。”殷卧雪点头,心里却苦涩的痛着。
“真只是单纯的堂哥与堂妹关系?”傅翼看着殷卧雪,眉头锁得更深,但眸中的火焰却徒然降温了不少,片刻后,波动的情绪平静下来。
冷帝绝爱,弃妃有毒 第八十三章 笛子风波
“你什么意思?”殷卧雪的目光不再是清冷的平静,而是幽怨的眼神瞅着他,殷遏云是她哥哥,绝不容许别人诋毁他。
傅翼薄唇勾起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睥睨着殷卧雪,云淡风清地说道:“堂哥,堂妹,还真是耐人寻味。”
“傅翼。”殷卧雪挥开他紧钳制住下颌的手,从他腿上站起身,像炸开毛的猫。“傅翼,我也是有底线。”
“底线?”傅翼冷然一笑,鄙夷的目光扫向殷卧雪。“你的底线是什么?殷遏云吗?”
“傅翼,别把所有人都想得如此不堪,殷遏云,他是我哥,他是我哥。”殷卧雪连说了两次,清冷的目光里,是不悦和怒气。
傅翼起身,斜身逼近殷卧雪,俯在她耳边,一字一字的道:“是堂哥。”
殷卧雪咬着银牙,衣袖下的左手紧攥成拳,右手却使不出力的颤抖着。
对于被激怒的殷卧雪,傅翼没有丝毫的怒气,妖艳的脸上反倒盈上说不尽的喜悦,一个吻落在她脸颊,负手离去。
“傅翼。”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殷卧雪在心里默默地念着,随即转身,看着傅翼离去的背影,以警告的口吻说道:“你最好别将对我的恨,牵怒到殷遏云身上,否则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
没有恶言相击,却让人听后忍不住毛骨悚然,傅翼脚步一滞,却没有停下。
平静下来,殷卧雪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她不应该表现的如此明显,她不应该在傅翼面前露出对哥紧张的表情,太多的不应该......
可是她真的容不得别人诽谤哥哥,哪怕那个人是傅翼也不例外。
“哥。”殷卧雪蹲下身子,抱着双膝,思念如潮水般涌入心田,泛滥成灾。
傅翼离开景绣宫,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但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还是让人止不住的颤抖,退避三舍。
“帝君,左丞相求见。”刘图禀报道。
“让他去御书房等候,朕要先去一趟永和宫。”最后抬眸扫了一眼景绣宫三字,傅翼挥袖朝永和宫的方向走去。
今天让他见到不一样的她,除了清冷的淡定之外,还有愤恨的怒意,还是托殷遏云之福,堂哥,堂妹,若不是他从她眼中看到的是关爱,加上他对殷遏云为人的了解,不然他才不会相信,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的堂哥与堂妹关系。
殷氏皇朝,殷王府,祠堂。
“参见帝......”
殷景烨一挥手,打断欲禀报的侍卫,侍卫立刻会意,为他推开祠堂的门,无声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殷景烨走进祠堂,看了一眼跪在灵位前的殷遏云,走到香炉桌前,拿起香点燃,插在香炉里。“卧雪那丫头,还没稍信回来吗?”
“没有。”殷遏云摇头,俊美的面容,如冰莲绽放刹那的光华,淡漠眼神冰冷的孤傲,琥珀色的双眸深不见底,几缕轻垂在额前的发丝,紧抿的唇瓣锁成一股阴郁,一身的森然和冷酷。
“那丫头还真是无情,说代嫁就代嫁,嫁到了傅氏皇朝,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她。”殷景烨重重的叹气,想到他*到无知地步的女儿,更是心力交瘁。
“皇叔,我想去傅氏皇朝。”殷遏云抬眸望着殷景烨,清冽如泉的琥珀色眸,闪烁着坚定。
殷景烨沉默,看着殷遏云坚定的眸光,紧抿的双唇抿成忧郁,空气中萦绕着一种冰冷到窒息的寒流。
“也好,去把她带回来。”良久,殷景烨点头赞同。
“恐怕难。”殷遏云起身,望着父母的灵位,愧疚压抑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思忖片刻,殷景烨最终还是说道:“遏云,暂缓几月去傅氏皇朝,先把眠霜找到,你带着眠霜去傅氏皇朝,将事情的原尾告诉傅翼,凭你跟他的交情,他肯定不会为难你,再说他要娶的人是眠霜,又不是卧雪,两人的身份揭晓,恢复卧雪的身份,就能将卧雪带回来。”
“皇叔?”殷遏云眸底闪过惊讶。
殷景烨上前一步,拍了拍殷遏云的肩,无奈的道:“眠霜虽是朕最疼爱的女儿,但朕也不能任由她任性胡闹下去,何况代价是牺牲卧雪。”
“她不会同意。”殷遏云的脸色又黯淡了几分,他了解她,她的倔强,她的执着,认定的事,谁也劝不回头,就算他带着眠霜去,她也未必会跟自己回来。
“不试怎么知道。”猜到殷遏云心中的担忧,殷景烨也在心底叹气,可说出的话,却极其的坚定,听在别人耳里,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傅氏皇朝,景绣宫。
“娘娘,奴婢告退。”伺候殷卧雪*休息,红袖灭了所有灯,只留下一盏,端着水盆退下。
红袖离开后,殷卧雪毫无睡意,侧目望着角落里摇晃的烛光,起身披了件衣裳,走到了窗前,伸手推开窗户,望着天边的月色。
浩瀚的夜空,朦胧的月光,几颗稀疏的星星,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哥。”殷卧雪眼角隐隐闪烁着泪光,那是对亲人的思念,她一直将对殷遏云的思念压制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可今日因月胧泡的雪针,那种思念就无形之中浮出水面,来得太快,让她毫无思想准备。
倚靠在窗下,殷卧雪任月色静静流泻在脸颊,月色柔和而透明,在她身上渡上一层银辉,光芒轻盈而飘逸,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极其纯美,只是那眸光中散发出来的思念之情,忧郁而迷离。
“怎么还不睡?”殷卧雪还未回神,身子就落入冰冷的怀抱,抬眸茫然的盯着突然出现的傅翼。
红袖不是说,今夜他不会来景绣宫了吗?
盯着她眼角的清泪,面容上也有泪痕,傅翼蹙眉问道:“为何落泪?”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听在殷卧雪耳里,倒像是质疑的追问。
“沙子迷眼了。”殷卧雪偏过头,抬手欲抹去眼角的泪珠,却被傅翼阻止,她不想将懦弱的一面展现在傅翼眼前,博取同情,不是她的擅长。
“你不擅长于说谎。”指腹将她眼角的泪珠擦拭去,毫无温度,甚至冰冷至极的手,捧起她的脸,傅翼的语气玄冰极致。“看来,殷遏云在你心中真的很不一般。”
殷卧雪表情一僵,呼吸有些紊乱,推开傅翼的怀抱,冷漠的转身朝*榻踱去,她不想跟他讨论哥的事,越是深入,越将哥至于危险之地,倒还不如什么也不说,由着他去猜想,久而久之,独角戏唱久了,也会失去兴致,将好奇转到另一件事上。
“你在回避朕的话。”冰冷的语气没有丝毫怒意,只有诡异的玩味深意,傅翼见她依旧不语,剑眉拧成了一团,眸底划过阴翳。
殷卧雪打定注意不开口,就是不开口,任你怎么撬,都无法将她紧闭的嘴撬开,这就是她的倔强,认定的事,谁也无力扭转。
心里也觉得讽刺,不是说好,私下他不在自己面前自称朕吗?这才多久,他所说的话就忘得一干二净,所以说帝王情,最薄情,帝王话,只能听。
“你的胆子长肥了。”傅翼一个箭步,挡住殷卧雪的步伐,殷卧雪只能停下脚步,抬头,眸子平静如水,表情淡漠如冰,绕过挡在她前面的傅翼,改了道朝桌子走去。
“霜儿。”傅翼妖艳的面容冷若冰霜,语气却有几分刻意的温和,一把扣住殷卧雪的手腕,执起放在唇边,亲吻了下。
手背感觉到那冰冷而柔软的唇瓣时,殷卧雪猛然一震,心跳加速,欲将手抽出,傅翼却不许,愈加握住,轻啃着她的指尖,十足的挑衅。
“霜儿,我妥协了,不会无缘无故在你面前提起他。”这三四个月的相处,傅翼已经将失忆后的她,脾气与性格洞悉清楚。
她的倔强,可以令人捉狂,她的淡定,可以激发暴怒,她的骨气,可令人想捣碎,特别是,她的傲气,一旦被激起,小脑袋瓜中没有妥协二字,纵使付出惨痛的代价,只要骄傲不受折损,傲骨没被捣碎,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坦白说,现在的她,比曾经的她,更令天下男人神魂颠倒,甘愿为她放弃一切,哪怕是生命也甘之如饴。
可惜,他除外,爱情是什么东西,十年前,就已经付之一炬。即便是她再有无人能及的魅力,他傅翼绝不会再为她动一丝情愫,人为爱,犯一次傻就足已。
防止不会在感情的道路上再摔跟头,唯一的绝方,断情、绝爱,无爱无心,谁也伤不了,耸立于不败之地。
殷卧雪目光中闪过错愕,“妥协”她不觉得傅翼的人生中能有这两字,而他却这么轻易的吐出,原因只有二个,一是,他爱眠霜,真的超过了恨,二是,别有居心。
“你的眼神,很伤人心。”傅翼温柔的伸出手臂,揽过她纤弱的身子,冰冷的体温,殷卧雪居然没感觉到一丝寒意,只有心痛,为他而心痛。
寒毒,若没有坚强的意志力,根本无法坚持下去,她的药只能减缓痛苦,却不能减轻他的痛苦,每月发作一次,那痛楚她无法形容,只有亲身领教过的人才心领神会。
“我与殷遏云,真的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是保证,也是请求,希望他别将对眠霜的恨,牵怒在哥身上,她已经为眠霜背负曾经伤害过他的代价,够了,真的够了。
假如他真要牵怒在哥身上,殷卧雪不敢保证,她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情来。
血脉相连,他们的兄妹情,是任何人也无法取代。
傅翼沉默,似乎在思忖着什么,估量着什么?凤眸幽深不见底,很难洞悉出他心中所想。
“你担心我牵怒于他?”良久,傅翼开口道。
不是担心,是害怕,殷卧雪纤臂紧紧环上他的腰身,将脸埋进他冰冷的胸膛里。
又保持缄默,傅翼低眸,看着她的头顶,凤眸划过一丝阴冷,骇人的惊悚,大手顺着她的发丝。“殷遏云和殷卧雪,你跟他们的感情胜过那些嫡亲兄弟姐妹。”
“所以呢?”殷卧雪不惊讶,这些事在殷氏皇朝不是秘密,只要他有心,派人去查便一清二楚,更不需要动用情报网,她若是含虚否认,徒劳无益。
“睡觉。”傅翼丢下一句与话题完全无关的话,放开她,阔步朝*走去,三两下除去外袍,躺在*上,双眸一闭,结束了话题。
殷卧雪眼角跳了跳,这家伙!
说风就是雨,翻脸比翻书还快,难不得人家常说,伴君如伴虎。
没多久,傅翼就睡着了,他是真的很困,尤其是这段时日,应付的事情很多,应付的人也很多。后宫的女人,各各不是省油的灯,他的母妃跟母后,他除了周旋,还得明争暗斗。
为国事操劳,为阴诺诺的事操心,纡尊降贵讨好殷卧雪,这些都得耗费心神。
殷卧雪走到*前,落坐在*边,静静地打量着傅翼的睡容,五官精雕细琢。
长长的睫毛,因闭着眼睛,在眼帘下形成了淡淡的阴影,浓眉似墨染,棱角犀利,眉宇之间透着倨傲矜贵的气质,鼻梁是恰到好处的高度,薄削的双唇,高傲的下颚。
一张妖艳到极致的容颜恍若神祗,却有着让人遍体生寒的残忍,狂野凛然的气息,一身冷冽的霸气,如高傲的天神,踩在云层之上,决战千里。
殷卧雪在想,如果没有那些伤害,他会成为眠霜的夫君吗?
命运真叫人莫可奈何,若没有眠霜当时的残忍无情,也没有现在冷血薄情的傅翼,也不会有夜星,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交集。
十年前,她救了他,短暂八个月的相处,之后她被接走,破浪哥哥死后,她去谷底找他,才知她离开后没多久,他也走了,兜兜转转,九年后,他们再次相遇,却是因恨,不是他对她的恨,而是她背负别人的恨。
“真不知是命运捉弄,还是上辈子罪孽深重,才有他坎坷的人生。”殷卧雪低语着,有些怅然若失。
退去披风,挂在*架上,脱掉鞋,殷卧雪在他旁边躺下,一会儿睁着眼望着*顶,一会和侧目望着身边与她同*共枕的傅翼,反正就是无法睡着。
“帝君,帝后娘娘突然又晕倒了。”门外传来刘图的轻叫声。
他的声音很轻,对傅翼来说就是发聋振聩,猛然惊醒,翻身下*,套上靴子,拿起外袍,就朝门外跑去。
一气呵成,快得让殷卧雪反应不过来。
殷卧雪坐起身,目光呆滞的望着门口,若不是另一边的被褥里,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与冰冷的温度,殷卧雪几乎以为他不曾来过。
听到诺儿姐姐晕倒,他的反应太过惊人,让殷卧雪心里担忧的不是阴诺诺的安慰,而是一种怪怪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反正不好受。
殷卧雪摇了摇头,摇掉那莫明其妙的感觉,她应该为诺儿姐姐高兴才对,傅翼对诺儿姐姐的关心,绝非虚情假意,而是发自肺腑,不然也不会在刘图一声轻喊中,他就能瞬间惊醒。
本来就睡不着,现在更难以入睡了。
反正傅翼也不可能再回她这里,殷卧雪索性起身,穿上衣衫,在自认没有惊动任何的情况下,跃出窗外。
静谧的夜空,月色如银光,繁星点缀着。
殷卧雪走在月色之下,哪儿黑暗,她就往哪儿走,避开巡逻队,往偏僻之地走。
蓦然,一阵笛声响起,清冽悦耳,引人入胜。
殷卧雪旋开步伐,寻着笛声而去,她很好奇,在这后宫,竟然有人在吹笛。越是靠近,笛声越清晰,旋律流转之间无不扣人心弦,仿佛携着清风渗入灵魂。
笛声是从前面的庭园传出来的,殷卧雪停下脚步,思虑着,最后还是忍不住迈步前进,一处较为小巧的庭园,修建不俗,也不华丽,至少在这宫闱内,算不上华丽辉煌。
庭园中,最吸引人目光,是那一片白色茶花,花粉散发着清香,一抹白影立在茶花之中,衣袂荡起,黑发飘散,宛如掉入凡尘的精灵。
静静的吹着笛子,背影有几分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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