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重生驭兽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乔家小桥
那镜子却陡然分成十几面,在她周身飞速旋转。
灵气骤动之下,宋珈岚立时察觉,一抬头,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唯有铜镜将她牢牢困在正中。
她疯笑道:“萧卿灼,原来你一早设下了斗转星移阵!你居然用我教你的阵法,来对付我!”
“嘭!”
她双臂一抬,意念一动,铜镜纷纷炸掉。
放出神识搜寻到另一处阵法出口,正欲追上去,却被一团黑气挡住去路。宋珈岚向后退出数丈:“姜老魔,怎么你也要插手人间事了?!”
“你杀谁同我无关。”姜颂伤的不轻,虎口处经脉断掉,被他硬生生打了几个结,伏魔鞭一甩,“将我幽都叛逃者交出来!”
“好歹元婴境大能,堂堂幽都长老,只不过抓一具尸体,你至于拿命拼?!”
“职责所在,你交是不交!”
“交交交!看中什么随便拿!”
宋珈岚气的黑筋粗暴,妈的,这世上还能再找出一个比他更固执的人吗?!
*****
不知过去多久。
苏慕歌从噩梦中恍然惊醒。
蓦地睁大双眼,灵台稍微有些混沌,但并不影响她操控自己的识海。抬起手,黑线消失,尸蛊似乎也不见了。
苏慕歌眨了眨眼,瞧着天花板的模样,这是南昆仑她自己的房间。
手臂被扎的有些疼。
一侧目,看到水曜正坐自己手边打盹,脑袋点着地,嘴角还挂着一长串口水泡泡。苏慕歌抽了抽手,惊醒了它,小家伙迷瞪片刻,立刻欣喜大叫:“啵啵啵啵……”
“慕歌你醒了!”
秦峥熬了太久,得空在椅子上小眯了一会儿,听见动静睁眼一瞧,跳起来疾步走到床边,双瞳灿若星辰,“你感觉身体如何,识海疼不疼?”
“大抵无碍。”
“那就好。”秦峥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拍拍胸口笑道,“整整昏过去四个月,真是将我给吓坏了。”
“我昏了四个月?”苏慕歌听罢一怔。
“论剑大会结束之后,因为你失踪,淮师兄我们谁都没走,一直都在到处寻你。”秦峥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起身,絮絮叨叨,“后来萧师叔传来纸鹤,说你们已经折返昆仑,我们匆匆回来,他就一直闭关,你就一直昏迷。”
“萧师叔……可还好?”
“不怎么好。”秦峥惯不会隐瞒,摇摇头,实话实说,“听淮师兄说,萧师叔的丹田、经脉、根骨曾在五百年前遭受一次毁灭性重创,若非当时空华师祖手中有件宝物,他的肉身早就解体。如今再次受伤,怕是命不久矣。”
一切尽在意料之中,苏慕歌的眸色依旧黯了黯。
她转移话题:“对了秦峥,融天洞秘境是不是已经开启过了?”
“没有,本来是要开启的,听到场的师兄说,当时里面传出一连串爆炸声,之后便没了音讯。慎言长老推测,秘境内可能发生了异变,估计还得再等三四年才有可能开启。”
异变?!
苏慕歌双瞳一紧,她估计的没错,痕果然提前动手,准备唤醒仙兽火麒麟,取它两颗内丹。
看来此次融天洞,是非去不可了。
秦峥抱着手臂,坐在她身边,犹豫好一会儿,才说:“慕歌,等你养好伤之后,咱们离开昆仑吧?”
苏慕歌半响回神:“嗯?”
秦峥挺阔的眉峰微蹙:“我不想拜金光道君为师了。”
“为何?”苏慕歌颇感意外的看他一眼。
“没有原因。”秦峥嘴唇动了动,咽下即将即将出口的话。眉头越蹙越深,有些心烦意乱,“总之就是讨厌昆仑,虚伪,冷漠……”
“真想离开的话,便离开吧,没必要勉强自己。”苏慕歌笑了笑,方才她就已经发现,秦峥距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这段日子若非照顾自己,恐怕已经进阶。“等你筑基之后,以你现如今的名声,蓬莱也罢,蜀山也好,哪里都能去得。”
“你不同我一起走?”秦峥纳闷的看着她,“咱们一起来的,难道不该一起走?”
走?
苏慕歌一愣。
莫说尚有太多事情羁绊,哪怕所有问题全都解决了,她也没想过要离开昆仑。
她在昆仑待了五百年。
尽管其中将近两百年都在外历练,对昆仑的感情依旧极深。
并非眷恋着宗门内的谁,它就像一份信仰,深深扎根在心里,看不见,摸不着。这或许便是所谓的归属感,于大处说,是为传承。
故而空华师祖那般口碑之人,为了这份传承能够得以延续,不惜犯下恶事,不惜自毁仙途。传承这东西,有时候传着传着就歪了,可明明歪了,却也不希望它就此毁灭。
“我自然不走。”
“为什么?”
“这世上许多事情,都没有原因。”
“少同我讲什么大道理,我修道的日子可不比你短!”秦峥有些恼了,站起身居高临下瞪着她,清亮的眸子染了一层怒气,“之前你说拜师昆仑,我已经顺着你一回了,现如今你得听我的,就凭……”
“就凭你是太子殿下,还是凭你是我未婚夫婿?”苏慕歌下了床榻,脚下还有些虚浮,走到桌边。她思忖片刻,从乾坤袋内摸出小木偶,“秦峥,有些事情,几次三番我都想同你说清楚,但一直不知如何开口。”
将木偶置于桌面,向前一推,“你难道不觉得,自从聚窟洲那场变故之后,我变了么?”
秦峥难得沉默片刻:“何止你变了,我也一样变了,经历过那样一场血腥变故,怎可能没有一点改变?”
“我指的是性格。”苏慕歌不敢说的太过透彻,“自从踏上求仙问道这条路,我的目标十分明确,跳出轮回,求得长生,成为强者……”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峥脸色一沉,“我拖你后腿了还是怎样,要同我划清界限?”
“没有,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伙伴。”苏慕歌诚恳道,“但我绝不是作为伴侣的最佳选择,你不要继续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不如试着去了解一下程灵犀,她……”
“停!”秦峥起初听的莫名其妙,眼下稍微领悟出一些她的意思,顿时又惊又气,“你昏了太久,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本太子念在你生病的份上不同你计较,你好生歇着,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言罢转身便走,真怕自己忍不住痛骂她一顿。
苏慕歌揉了揉太阳穴。
“主人。”虚空中传来凤女的声音。
“恩?”慕歌一愣,平时这姑娘可不轻易同自己说话。
“银霄闭关筑基了。”
“知道了。”苏慕歌点点头,颇感欣慰,“对了小凤,咱们是如何从那名炼尸女修手中逃脱的,以及我身上的尸蛊……”
“萧师叔一早便布下了斗转星移阵,此阵共有两个阵眼,可以相互传送。”凤女如是道,“后来萧师叔带你回昆仑,寻求金光道君帮助。金光道君修炼的功法,正好可以祛除尸蛊。”
“原来如此。”
苏慕歌伸手摸了摸丹田,怪不得丹田内的灵气有些熟悉,竟是师父的。
水曜突然跳上桌子,小腹鳍不停东指西指,表情特别激愤:“啵啵啵,啵啵啵!”
“你想说什么?”
“小水大概是想告诉你,你那位恩师之所以出手救你,是有条件的。他想要萧师叔手中一样宝物。我估摸着,正是之前将我唤醒的那样神物。”
苏慕歌微微一怔:“师叔给他了?”
“答应了,但你不曾醒来,应该还没给。”凤女想了想,续道,“秦峥估计也是获悉此事,才会说出先前那番话。”
苏慕歌深陷沉默,心情略复杂。
便在此时,门外禁制一阵波动,一只纸鹤落在窗棂上,传出萧卿灼的声音:“慕歌,休息过罢,来我洞府一趟。”
苏慕歌没有半分迟疑,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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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飞出灵兽阁之后,不忙返回北昆仑明光洞。
他抱臂坐在飞剑上,漫无目的在昆仑上空打转,越想越觉得生气。
“秦师弟……”
下行有人拖着长腔喊他的名字。
秦峥低头一瞧,淮离抱着一葫芦仙酿,同裴翊面对面坐在一处山头上,笑眯眯的冲着自己招手。秦峥并拢两指,驱使着含光落地:“淮师兄,你在这里做什么?”
淮离举了举手中的酒葫芦:“感悟道法。”
秦峥收剑入鞘,哈哈一笑:“得了吧,谁不知道你爱慕的程大小姐许给了羽非寒,你正伤心难过呢。”
淮离一点儿也不恼,摸着下巴道:“秦师弟,我瞧你在上空已经转了十几圈,再观你的脸色,掐指一算,必定是苏师妹已经苏醒,而且还惹了你不高兴。”
“你也太神了!”
秦峥惊讶着撩开袍角,同他二人一样席地而坐。
淮离抿着嘴儿,又从乾坤袋里摸出一个酒葫芦:“这是我以二十种灵草酿成的千岁忧,有固本培元的功效,有助你筑基,拿去尝尝吧。”
秦峥毫不客气的接过手中,仰头喝了一口。
裴翊端端正正的坐着,各看他们一眼:“淮师兄,既有秦师弟陪你,我先告辞。”
“咱们师兄弟好不容易聚聚,你莫要扫兴。”淮离按住他,不解道,“虽然你修为比较高,但咱们的年龄不过相差一两岁,就没什么同我聊聊的?”
裴翊无奈望天。
年龄相差一两岁,思维却相差一千多岁,他还真没什么同他聊的。
在他看来,他们这些烦恼究竟算得了什么?
有他背负着血海深仇痛苦么?
有他家破人亡痛苦么?
有他从地狱爬回来满怀希望却又遭受迎头一棒痛苦么?
何况程灵璧被许配给羽非寒一事,裴翊只觉得淮离应当谢谢他,再像上一世娶了这只蝎子,这厮就不是喝闷酒这般轻巧了。
“裴师弟,我觉得你什么都好,就是太闷。”淮离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微醺一笑,“你年纪轻轻就这么闷,以后可怎么办?”
裴翊继续望天。
一对儿眸子深不见底,仿佛蒙了一层雾,别人瞧不清他,他自己也有一些瞧不清路了。
“淮师兄,你说的一点没错!”
秦峥自从离了俗世,这还是头一次饮酒。况且这酒下肚,丹田内烧的就像一团火,越发想要多喝一些浇熄这团火,喝着喝着便喝多了。双颊酡红一片,打了个酒嗝道,“我、我头一次在聚窟洲海船上见到他,就对我家慕歌说过,这小家伙就像一个糟老头子,和我家慕歌实在太、太像了……”
修真之重生驭兽师 第44章 道统传承(下)
“对对,”
淮离不断点头,捶着裴翊的胸口笑,“你是没怎么同苏师妹接触过,别看她三番两次的跑去北昆仑挑事儿,但鲁莽之下,心思极为缜密,手腕也强硬。现在估计同萧师叔待久了,愈发通透,有时我同她聊天,总觉得自己才是个晚辈。”
“何止是晚辈,简直、简直都把我当成孩子了好么?”
一葫芦千岁忧下肚,秦峥丹田内灵气激增,不断涤荡翻涌。
这是筑基的前奏,但他毫无察觉,不加以控制,反而放任自流,自顾自的说,“师兄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是有多讨厌她,整就一个书呆子爱哭鬼。可她是我最敬重的太傅之女,又是我未来的王后,我纵是再讨厌她,也一直在王庭之内护着她。毕竟我自己的媳妇,再怎么讨厌,也只有我能欺负。”
“七岁那年,她被太傅送去鬼谷学习,我不知多开心。一别七年,直到我们出海寻仙之前,她才从鬼谷赶了回来。临行前一晚,太傅在行宫,跪在我面前,请我照顾他这唯一的女儿……”
“之后在聚窟洲,当我被父王送给白梅那妖妇做炉鼎时,那一刻,心中当真万念俱灰。可我看到慕歌在修罗场中同妖兽搏斗,那么娇小的身躯,却爆发出如此强烈的生存*。就像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明灯,我不断的问我自己,我有什么资格悲观绝望……”
秦峥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
最后淮离同他勾肩搭背一起絮絮叨叨。
裴翊原本就是被淮离强拉来的,一开始并不在意他们究竟在说什么,沉寂着拔开葫芦嘴上的木塞,仰头轻轻缀了口酒。
活到他这把岁数,哪怕满腹心事,思维也不会散的太远。
他在琢磨自己的事情,秦峥喋喋不休的抱怨却总萦绕在耳。好似无数条分离的线,在某个点连接在一起,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倏忽间——
识海里一根弦似被什么撩拨一下。
裴翊赫然起身。
一贯稳如泰山的面容,陡峭的滑过一丝错愕。
“不可能!”
……
“师叔。”
苏慕歌只在洞府外喊了一声,摸出玉牌自行开了门。顺着甬道前行,还不曾入得殿中,就感受到一股元婴气势混杂其内。
她闷着头上前,金光道君果然在。
他同萧卿灼一南一北,闷不吭声,只专注于棋局。
苏慕歌默默行了礼,并没有说话,站在一旁。
一盘残局,两人足足对弈三个时辰,胜负才渐渐分明,金光道君毫不意外的输给了萧卿灼。他自己倒是毫无挫败感,无所谓的笑了笑:“师弟,若是这世上有棋圣,必定非你莫属。”
萧卿灼意兴阑珊:“若是五百年专注在棋艺之上,你也一样。”
金光道君侧目睨了苏慕歌一眼:“你的伤,可好透彻了?”
苏慕歌躬身垂首:“弟子已经无碍,多谢道君救命之恩。”
“你无需谢我,该多谢你萧师叔才对。”金光道君回望萧卿灼,“师弟,人我救了,如今毫发无损的站在你面前,你答应我的事情,总该兑现了吧。”
“你着急什么?”萧卿灼微微勾了勾唇,戏谑道,“横竖我也活不过几天了,还怕我将神光之钥藏起来不成?”
神光之钥四个字出口,苏慕歌神色一紧。
原来昆仑这把神光之钥,一直都在萧师叔身上。
“我一点也不着急。”金光道君淡淡一笑,视线若有似无的扫了扫苏慕歌,“即便神光真的丢了,总归有人丢不了。”
一股极清浅的威压在身畔萦绕,苏慕歌只觉得脏腑内灵气翻涌。
气血在胸腔之内,上不去,下不来。
她闷哼一声过罢,死死咬住牙,绷住身体,动也不动。
僵持了整整十息。
“拿去吧。”
萧卿灼缓缓抬起手,在灵台一抹,一团跳跃着的火焰从体内渐渐剥离。“最后赠你一言,人不可太尽,事不可太尽,凡是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金光道君展手接过,眼眸忽明忽灭。
“四师弟,我知你一直在心中如何想我,但我必须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昆仑道统传承。你也看到名剑门今日道统断绝之下场,而我昆仑却蒸蒸日上,即便是师父,也必定可以含笑九泉。”
“道统传承,从来不是争强好胜。信念不灭,则道统不灭,你如何知道名剑门的道统已经断绝?”萧卿灼叹息一声,“我反而觉得,我昆仑道统早在不知不觉中走向消亡。师兄你自知着相,却还要一步步错下去,这世上因果循环,师父说的没错,昆仑数万载基业,迟早毁在你手中。”
“那咱们以后拭目以待。”
金光道君翩然起身,长笑一声,“哦,我险些忘记,师弟你没有以后了。”
言罢,拂袖离去。
苏慕歌稍稍抬头,望着他的背影,心头真是五味杂陈。曾经最敬重的恩师,一旦站在了对立面上,真是教人爱不得,恨不得。
回神,上前几步,跪下。
“师叔,弟子又拖累您了。”
“宋珈岚原本便是冲着我来的,我种下的因,却累你无辜遭殃,我的不是。”
萧卿灼拢着手,默默一笑,“你起初形容她的容貌时,我着实想不到她身上去。珈岚来自一个高等修仙界,是第一宗天女宗天选圣女,年轻的时候,漂亮的就像一朵芙蓉花儿,谁敢说她丑,那是要挨打的。”
苏慕歌诧异:“那宋前辈,为何会成为一名炼尸修士呢?”
萧卿灼垂目沉默片刻,并没有回答,长袖一拂,面前的棋局消失,指着蒲团道:“慕歌,过来坐,师叔为你梳发。”
“梳发?”
转折的太过突兀,苏慕歌愣了愣。
梳发这种举动是否太过亲昵了,就算是裴翊,也从未给她梳过发。
再三犹豫过罢,苏慕歌并没有多问,上前盘膝坐在方才金光道君坐过的蒲团上,背对着萧卿灼。
“师叔当年拜师,你师祖什么法器也不曾传授我,只是亲手为我梳了一个道髻。”
轻轻解开她的发带,萧卿灼手中现出一柄月牙状木梳,自上而下,拢着她的长发,“你师祖问我,阿卿,你知道佛修为何要剃度么,我答,是为了斩断七情六欲,四大皆空。你师祖又问我,那咱们修道者为何要绾道髻,还要绾在头顶正中?”
苏慕歌再是一愣,她过去梳了几百年的道髻,还真没琢磨过原因:“师叔您是怎么答的?”
“自然将我问住了,”萧卿灼徐徐说道,“你师祖便郑重告诫我,道髻束的不是发,是心。这道髻在顶,正的不是髻,是身。”
苏慕歌微微颔首,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师父毕生以此为准则,秉持道心至化神,最终还是在幽都剑魔一事上功败垂成。寂灭之前,又告诉我,这世上有些事情看得透,却未必能够做的到,做得到,也未必可以贯彻始终。归根究底,还是执念太深,跳不出红尘,斩不断三尸。”
“师叔,人浮于世,谁能不沾一点尘世的冗杂?”
苏慕歌忍了忍,忍不住,还是说道,“自上古终结,人性发展至此,这世间哪里还有真正的圣人?且不见最终飞升者,有几个是得道的,要么凶残成性,要么凉薄寡情,稍稍心软一点就得死在这条仙道上,死无葬身之地。就连紫琰这般真仙,我也瞧不出他有一点为仙者、拯救苍生的觉悟。”
说完之后她立马便后悔了。
这全然不是南昆仑所传承的道统。
但她说的全是心里话,她当初就是不够狠,不够寡情,才落得一个道消身殒的下场。
奇的是萧卿灼并没有反驳她,反而问道:“慕歌,你觉得师叔道心如何?”
“您是弟子见过,道心最为坚定之人。”
“道心这种东西,说白了,不过一种执念,有的人偏执一时,有的人偏执一世。我同师父一样,一样执念太深。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天平,在师父的天平上,没有什么重于昆仑道统。而在我的天平上,没有什么重于师父待我的恩情,重于我曾许下的承诺。”
萧卿灼今日穿了一袭黑衣,正襟危坐,肃容道,“其实我很自私,心中并无大爱,昆仑的道统早就歪了,我不想扶,也没有能力扶。但我承诺过师父,遵循他老人家临终之言,守着大师兄,守着昆仑,守着神光之钥。否则,三师兄早已同其他几名守护者一起,去寻找第四把神光……”
苏慕歌从萧卿灼口中得知的溯世镜,同君莫问口中相差无几。
只是她竟不知,金光师父原来一直都想集齐四把神光之钥。一是为了开启神庙夺取溯世镜,二则有些将蓬莱推向水深火热的意思。
想要进入神庙,必须得通过蓬莱这一关。
蓬莱是强,但昆仑、蜀山和定禅阁三大宗门联手,蓬莱的胜算微乎其微。
如此一来,昆仑就从第二宗门,一跃成为第一宗门。
野心不可说不大。
上一世直到她被夺舍,也没见师父有何动作,估摸着萧师叔在陨落之前,将他手中那把神光之钥藏了起来。
如今,一切尽都提前。
这是她重生带来的影响么?
苏慕歌隐隐觉得,除却灵魂错位之外,应该还有什么在影响着局势。“师叔,您不该将神光给他,弟子……”
“你莫要揽责上身。”萧卿灼打断她的话,“我从前也想着,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拿到手,但现在我不再如此以为。压制永远只是一时,或许只有现世,才能毁灭,唯有毁灭,才是永恒。”
“毁灭?”苏慕歌一怔。
听萧卿灼在背后沉沉道:“他们只知道四把神光之钥可以打开神庙大门,却不知还有一样宝物,名叫毁灭之匙。在神庙被神光之钥解封之后,毁灭之匙能够启动神庙自我摧毁的神力,将神庙所有一切,包括溯世镜在内,全部化为灰烬。”
苏慕歌震惊的合不拢嘴。
如果真有这种宝物,除掉痕的事情,就简单太多了!
她迫不及待的问:“师叔,毁灭之匙是否在桑前辈手中?”
萧卿灼摇头:“蓬莱世代守护神庙,且受神庙庇佑,蓬莱仙岛上,是不可能留着此物的。”
“那会在何处?”
“我……也不知。”
说这几个字时,萧卿灼眼神闪躲,睫毛微微颤了颤。像是经过一番思想挣扎,他轻轻拔下自己发髻上的木簪,在手心中握了握。
木簪上一抹奇异光华隐隐流动,转瞬没了踪影。
他又加固一层封印,才将这根样式质朴的木簪别在慕歌发髻之中,松了口气的模样,“师叔大限将至,除却一些灵石和玩物,没有什么送你的。这根木簪,是你师祖当年赠我,今日,我赠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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