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情人不好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暮吟
“但愿……”项晓窗叹息了一声,“你……”
“我都已经当面求婚了,你还有什么担心的?”杜嘉文知道她的心事,“你放心,我不会让咱们的孩子成为私生子。我刚才仔细地想过了,杜氏还是杜氏吧,我已经姓杜了,何必再改姓呢?杜氏也好,刘氏也好,谁说得清家底到底是谁家的?”
项晓窗“嗯”了一声,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在心里轻叹了一声,没有发出声音,两个相拥着再度入睡。
第二天,杜嘉文果然陪了项晓窗去做了b超,看得出来是个女儿。项晓窗嘴角只是微微一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倒是杜嘉文喜不自胜:“太好了,长大了,就又是一个小晓窗。”
项晓窗被他逗得“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沉甸甸地杵在胸口的疙瘩,终于渐渐散了开去。
杜嘉文去了新加坡,项晓窗知道他一为洽公,二为解约,心里忐忑不安。临行之前,他把项晓窗接回了杜宅,说这是她名正言顺的家。
宅子很大,她入住的是杜嘉文的卧室,所有的家具都是黑白两色,干净分明。现在不用她动手料理一日三餐,到了钟点,自然会有佣人过来相请。
餐桌上,多数时候是她和刘沁芝。杜康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每天都早出晚归。
“多吃一点,要加强营养呢!”刘沁芝自己吃的不多,却喜欢看项晓窗大快朵颐。每天都吩咐厨房变着花样给项晓窗炖汤,一日三餐都请营养师精确地计算过营养。
“如果闷了,你搬张凳子到院子里来,看我种花。”刘沁芝的笑容,仿佛又回来了似的,温婉而清和。可是,分明又有些不同的,那些笑,浮在唇边的时候,像是一抹油彩,只用手一抹,便能够擦得干干净净。
“好啊,我多加一件衣服。”项晓窗故作轻快地答应。
“多晒晒太阳,有助于钙质的吸收。”刘沁芝微笑。
“嗯,可惜我不能帮您,不然的话,我也要去松松土。”项晓窗坐到佣人特意放了靠垫的椅子上,“比沙发还舒服!”
“你现在可不同,是两个人了呢!”刘沁芝饶有兴趣地给常绿的灌木修剪枝条,“到开春的时候,这苗圃里,又该是百花竞放。小宝贝一出世,就能看到万紫千红。”
两个人说说笑笑,也不觉得时间,一晃竟然到了黄昏。
“坐得累了吧?”刘沁芝亲切地笑,“走吧,我们回去,我吩咐了佣人给你炖银耳羹的,这时候吃,大约正好。”
项晓窗失笑:“是把我当猪一样喂呢!刘……伯母,我爸爸他这几天,都在忙什么?每天回来,都似乎疲惫得很。”
刘沁芝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最近反倒忙了起来。他已经不是董事长,不用去公司了啊……”
看来,她也是困惑不解的。项晓窗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想着他们的相处方式,几次三番想要动问,却又怕落了撮合的形迹。
项晓窗最近的胃口很好,刘沁芝看得很满意:“果然还是要搬到家里来的,不然你一个人住在那里,没个人照顾,我们都不放心。”
项晓窗心里一松,悄悄地抬起头:“我们是指伯母和谁?”
刘沁芝愣了愣,才失笑着说:“晓窗,你也变得顽皮了。还称伯母呢?你和嘉文的婚事也等于定下了,应该改口了!”
项晓窗脸色一红,却没有扭捏,低声地叫了一声:“妈妈!”
杜康回来的时候,总在黄昏时分。
晚饭后,刘沁芝先回了房,杜康则坐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项晓窗在背后垫了一个靠垫,看到杜康的眼睛,只专注在自己的茶杯里。
“爸爸!”她打破了沉默。
“嗯,你有话要跟我说?”杜康反问了一句。
“是啊,我看伯母已经不怪您了,可是您却似乎像要避开她似的,每天一大早就躲出去。其实以前的恩怨,现在都已经解开了,你们为什么还要闹别扭呢?”
项晓窗不知道怎么开口,在设计了无数个开场白后,最后还是直言不讳。
“她爱的人,始终不是我。”杜康苦笑,“而我……”
“而您,却早已爱上了她。”项晓窗不满足他说了半句就停嘴,自作主张地替他接了话。
“谁说的?我爱的人是……”杜康匆忙地辩驳,张了张嘴,却又立刻糊涂了。他以为自己没有爱情,思槐和沉碧,是他喜欢的两种女人。可是……
“咳,都一把年纪了,还说什么爱啊情啊的做什么,老喽!”他掩饰着打了一个哈欠,“该睡觉去了。”
“爸爸!”项晓窗叫住了他,端正了脸色,“爱情这种东西,可没有年龄的界限。而且,外人也说不出个中滋味。就像是在大河对岸开放的花朵,似乎就是自己想要的,但究竟自己喜不喜欢,也只有到了对岸才知道。”
总裁情人不好当 第六十四章 归来
杜康留在家里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刘沁芝也不再从头到晚装模做样地修剪那几丛灌木。项晓窗舒了口气,看来,他们当然可以破镜重圆的。
可是杜嘉文的归期,却一拖再拖。项晓窗便无端生出几分惆怅来。刘沁芝总是安慰,项晓窗也觉得除了陈家烨那边,双方的家长都举双手赞同,也该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才对。
每天一通电话,杜嘉文却绝口不提归期。项晓窗有心想问,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只是含着笑,听他讲新加坡的风土人情。
“晓窗,等你生下了小宝宝,我们去补度蜜月。”
这句话,让项晓窗的心,稳了一稳。语气自然而然便轻快了起来,给他讲述了双方父母相处的模式,言笑晏晏,让电话那头的杜嘉文,松了口气。
放下电话,项晓窗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原来,她仍然对未来缺乏信心。摸过高挺的小腹,孩子偶尔会动一下,待要再察看她的踪迹,她却又没了声息。
晚上,三个人坐着闲聊,有一句没一句地,无非打发时间。项晓窗看到杜康鬓边的白发,就忍不住心酸。
“爸爸,你不是顶顶喜欢周游世界的吗?现在可是无官一身轻,不如陪着伯母……”她轻轻抬了抬眸,不好意思地改了口,“陪着妈妈出去散散心。”
杜康还没有来得及表示意见,刘沁芝已经接了口:“要的,等你生下了宝宝,我们再出去。上次,我们还有几个地方没有来得及去呢……”
项晓窗看到她放开心怀,显然是又重新接纳了杜康,心里暗暗高兴。
早早地,项晓窗就回了房间,打开了音响,选几张古典音乐的cd片,自己坐在床上打毛衣。现在已经越打越熟了,眼睛都不用看,就能打出各式的花样来。
因此,手里机械地动着,脑袋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直到cd机自动停了,自己想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想的什么,才把打了一半的毛衣放在床头柜上。和宝宝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含着笑睡了过去。
朦胧里,忽然觉得耳边有滚烫的喘息声,勉强睁开眼睛,杜嘉文正朝着她笑。眨了眨眼睛,还没有分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杜嘉文已经开始肆虐她的唇瓣。
身体渐渐地滚烫了起来,仿佛要燃烧一般,周围的空气,仿佛已经不够她用了似的。只发出一声模糊的叹息,就闭上了眼睛。
杜嘉文笑着放开了她,项晓窗才知道脸红。
“我以为还在做梦……你怎么没说今天就回来……”
“你呀,天天一通电话,居然也不问一下归期。害我以为你生活得如鱼得水,不希望我回来了呢!”杜嘉文似笑似叹,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可惜还要等上几个月才能和你……”
项晓窗的脸微微一缩:“你就知道想那个……我以为你在新加坡有公事……”
“不是这个原因吧?怕我和陈家烨假戏真做,对不对?”
被猜破了心事,项晓窗的脸倏然地红了:“哪有……”
“都已经跟你说过了,还没一点自信!”杜嘉文笑着叹气,“怎么这样早就睡了?”
“早吗?”项晓窗眨了眨眼睛,看着窗户外面,早已夜幕深沉。
“才十点多钟啊,还不早?也对,你现在不一样了,是该早点睡!”杜嘉文意犹未尽地又在她的唇上磨蹭了一会儿,才直起了身子,“我带了一些东西回来,你现在还想不想睡?”
项晓窗并不在乎礼物,但是看他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倒不忍扫他的兴。于是故意装作大感兴趣的模样:“是什么?给我瞧瞧?”
杜嘉文走到房门口,佣人已经拎了两个大箱子进来。
项晓窗目瞪口呆,吃吃地问:“你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当然,一箱是你的,一箱嘛……”杜嘉文把耳朵压到了她的肚子上,“是咱们家小宝贝的!”
打开来看时,她的一箱是琳琳琅琅的衣服,还有几个首饰盒。项晓窗随手翻了一下,有洋装,有礼服……
“你觉得我现在能穿?”她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大腹便便,杜嘉文是不是日子过得糊涂了,以为她还是一尺七寸的水蛇腰?
“不是给你现在穿的,等生完了宝宝,替她办满月酒的时候,我们要举行盛大的婚礼。”杜嘉文理所当然地说,“到时候,我去欧洲给你订婚纱,这些是宴客、敬酒还有平常的时候穿的。”
他说着,把首饰盒一一打开:“这都是新加坡最著名的设计师的限量作品,为了等这一个套款,耽搁了两天,不然昨天一早就能到家了。”
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耀得人眼睛都发了花。全套首饰,是一条项链,一副耳环,一条手链,外加一朵胸花,镶成了新加坡国花卓锦amp;#8226;万代兰的形状,线条优雅。
“结婚那天,你就戴这一款首饰,只出这一套。”
项晓窗不敢去摸大颗的钻石,脱口而出:“这套首饰……一定很贵吧!”
杜嘉文笑吟吟地说:“贵还是其次的,问题是有钱还没地方买呢!这次是陈家烨的面子,她和设计师关系不错,好说歹说才同意把这款首饰售给我。虽然因为等它出来,多等了两天,但还是值得的。新鲜出炉,别无分号。”
项晓窗“扑嗤”一笑,两条胳膊主动地搂住了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喃喃低语:“太贵重了。”
“不贵重,我欠了你这么久的婚礼,一拖再拖……什么都补偿不了啊……”杜嘉文回身反客为主地抱住了她,“哎哟,你现在果然重得有点像……那种动物……”
项晓窗笑着捶了他一拳,他却又叫了一声:“差点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来,你好好地坐着!”
坐正了身子,项晓窗不知道他要耍什么把戏,惊疑不定。却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首饰盒,心突突地跳得飞快,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她隐隐觉得,这一次,是真的尘埃落定了!
总裁情人不好当 第六十五章 为什么不问我
刚打开盒盖,就觉得芳华满眼,璀璨夺目。两枚钻石戒指并排放在黑色丝绒上,都雕成了泪滴的形状,却又并不完全是泪滴,线条显然要柔和得多。
“这是音符……”杜嘉文笑着半蹲下来,把戒指替她戴到了手上,满意地点头,“嗯,很不错,不大不小,正好。”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项晓窗又惊又喜,还有满满的感动。手因为紧张,而有些微微的颤抖。
“傻话,你哪一个部位的尺寸我不知道?”杜嘉文得意地笑,把剩下的一枚戒指递给了她,“轮到你给我戴了。”
幸福来得这样的突然,让项晓窗几乎无法平复自己胸腔里那颗勃勃跳动的心。她用手小心翼翼地托着戒指,却几次都没有替他戴进去。耳边听到杜嘉文的轻笑,呼出的热气,似乎烧红了自己的颊,更是心慌意乱。
好容易替他端端正正地戴到了无名指上,把自己的手也伸了过去。两根手指上,一大一小的两枚戒指,是相同的款式,映着幽暗的灯光,却焕发出灿烂的光芒。
“这颗钻石……好大啊!”项晓窗低声地嘟哝着。
杜嘉文“哧”一声笑了出来:“别的女人只会嫌小,只有你还会嫌大!”
“这颗钻石,有没有两克拉?”手指感动了钻石的重量,竟然也沉甸甸的。
“三克拉。”杜嘉文随口回答,“我的这颗四克拉。”
“小一点的就可以……”项晓窗不安地说,“这个……好像太张扬了……”
“我杜嘉文的太太,怎么张扬都不过份。”
项晓窗的心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频率,这才想起来,他到新加坡办的公事和私事,想必都办妥了。眼睛看着他带有一丝倦色的脸,想要问出口的话,却只是变成了一句轻轻的叹息:“洗个澡,早点睡吧。”
“好。”杜嘉文站起来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又抱住了她,“明明想问我的,为什么不问出口?”
项晓窗被看穿了心事,不好意思地说:“怕你嫌我烦……像管家婆似的管着你,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别人多过问你的事。”
杜嘉文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所以你一直不问我的归期?所以你明明想知道得要命,却不问我婚约有没有解除?”
项晓窗红了脸,勉强辩解:“其实不问,我也知道,你都把戒指拿出来了。要是没有解除婚约,你会为我,也为你自己戴上戒指吗?”
杜嘉文失笑:“还要犟嘴!”
“只是陈家烨帮了我们这一回,她自己就未免失了面子……”项晓窗对爽利的陈家烨,感激是真心实意的。
“这次解除婚约,是陈家烨自己提出来的,只说到了中国,才发现我另有喜欢的女人,她不想强人所难,就不要我了!”
“呀,那她父亲,一定生气得很。”
看到项晓窗替陈家烨担忧的神色,杜嘉文笑了出来:“别担心她,鬼花样多着呢。再说,她父亲又一向宠她,能拿她怎么样?我也登门谢了罪,一再把我们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敷衍成了一段美丽曲折的传奇,她母亲首先就被感动了。”
“你没有添油加醋吧?”
“油和醋哪够呢!”杜嘉文笑嘻嘻地说,“还加了鸡精、味精、孜然粉、五香粉……”
项晓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才让你进了两趟厨房,调料倒认识了不少。你不会把我说成了……说成了……”
她迟疑了一下,没有说下去。却看到杜嘉文看着自己的眼睛,带着一抹温柔。
“放心吧,你在我的心里,近乎完美。”杜嘉文柔声说了一句,就进了浴室。留下项晓窗,还维持着那个坐姿,想着他那句“近乎完美”,不由得痴了。
原来,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心潮一时澎湃了起来,虽然明知道他已经解除了婚约,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那些阴暗的天空,这时一一地种上了花朵。黑沉的天幕上,镶嵌的星星,洒下一片柔和的光缕,折射得手指上的钻石,几乎夺去了月华的光芒。
这是她和杜嘉文的生死契约,从此,他的生命里,不会再有陈思嘉,也不会再有陈家烨。她属于他,他也属于她。
眼睛不由自主地有些酸涩,那泪,却只盈盈然地挂在睫羽上,始终不肯落下。
一种从所未有的感觉,充斥了她的胸膛。她知道,这就是——幸福。
“怎么啦?”杜嘉文已经从浴室里出来,没有穿浴袍,只是用浴巾随便围在腰间。头发上还滴着水,一颗一颗,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掉落下来,从他的锁骨处,蜿蜒而下。
项晓窗觉得自己的喉咙干燥了起来,想说一句话,却没有吐出字来。
“你对我的美色,终于有所认识了。”杜嘉文得意地笑,用手勾了勾她的下巴。
“我……”她一直都有所认识,只是觉得他不会属于自己,所以才拼命地往外推。而今,却真真实实地在自己的身边。
“还没给你看我给咱们女儿买的礼物呢!”杜嘉文忽然想起来,又打开了另一个箱子。项晓窗好奇地看他一样样地拿出来,穿的、玩的、用的……几乎一应俱全。竟然还有一包纸尿裤,简直让项晓窗哭笑不得。
“这个……是陈家烨陪我去买的……”杜嘉文讪讪地红了脸,“如果可以,我看她想把想个育婴部都包下来……”
项晓窗哑然失笑,正要收起箱子,杜嘉文已经阻止了她:“我来就行了,你不要弯腰,看你的身子这么笨得,会觉得累。”
只是最朴实的语言,却比任何山盟海誓都让她觉得感动。他一直高高在上,但是对她,却越来越体贴。
喉咙有些哽咽了,看着他直起身,把箱子拖到柜子里,才莞尔一笑:“我帮你吹头发,怎么也不用干毛衣再擦干一点?也不披件浴袍,不觉得冷吗?”
虽然空调开得很暖和,但项晓窗穿着长袖的睡衣,也并不觉得热。
“看到了你,哪里还会觉得冷?”杜嘉文笑着勾住了她的肩,“急着出来见你,就忘了头发上还滴着水。”
这样的话,是绝对能熨贴住人心的。
总裁情人不好当 第六十六章 大年夜
转眼就到了中国年,虽然如今过春节,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考究。但杜康和刘沁芝还是守老法的人,吩咐了佣人把家里洗刷一新,放了工人们都回去吃年夜饭。家里,就留了一个厨子,也摆了一桌子的菜。
“今年,真的是个团圆年。”刘沁芝满足地看着杜嘉文和项晓窗并肩坐在对面,对着杜康露出一抹笑意。那个高雅的贵妇,终于在消沉了一段时间以后,又回来了。
项晓窗为他们感到高兴,心里认同:真的是个团圆年。
“我是第一次过年……啊,不是,就是以这样热闹的方式过年。”项晓窗赧然地笑着,手指有些局促地拿着筷子。
杜嘉文恻然地看着她:“以后,我们都会陪你一起过年。”
“嗯。”项晓窗对着他微笑,心里是暖的。
杜宅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了,餐桌上都照得灯火通明,仿佛又到了白昼。
菜色很丰盛,所有的筷子,都几乎集中到了项晓窗面前的碟子里。她根本不用去看桌子上的菜,每个人都会把自以为好的菜,都搛到她面前。
“我自己来。”项晓窗手忙脚乱地声明,却没有任何效果。菜一会儿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她看着杜嘉文,他只是耸了耸肩。
“开头几筷是我的,后来就没我的份了。”他无辜地看着她,又好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杜康和刘沁芝。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有两个人了,所以要多吃一点。这些菜都很清淡,又营养,你多吃一点,小宝宝才会健康。”刘沁芝和蔼地说着,似乎仍然有再给她一点的迹象。
杜康虽然没有说,但表情里,也表现了同样的意思。
“真快,一晃又到年了。”刘沁芝感慨了一声,用手抚了抚鬓角。因为是大年夜,她盘了一个古式的髻子,穿的是一件旗袍。
“是啊,我们都老了,血脉需要下一代来延续。”他微笑地看着对面坐着的一双璧人。他和刘沁芝的血脉,竟然会延续到那个小小的生命身上,不能不感觉到奇妙。
“爸爸怎么会老?才五十出头,日子才过了一半呢!”项晓窗打破了他偶尔露出来的伤感情绪,故意笑得很活泼,“爸爸和妈妈要这样走出去,谁会当你们是父母啊,肯定以为是我们的兄姐呢!”
刘沁芝笑着说:“老了就是老了,这是自然规律!”
杜嘉文很认真地看了两人一眼:“但是你们打破了自然规律。”
这一次,连杜康也露出了笑容。
阳光明媚的大晴天,他偶尔也帮着刘沁芝照料苗圃,往日冷冽的表情染上了几许温暖。尤其是看着项晓窗的时候,那眼神都甚至是柔到了极处。
年夜饭,吃得很融洽。当碗碟被撤下去的时候,项晓窗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惹得杜嘉文偷偷地笑。
项晓窗悄悄踢了他一脚:“你还笑我呢,你也有份的!”
“是,娘子大人饶命!”杜嘉文嘻皮笑脸,“我也放了长假,这个年,我可要好好地陪你过,补偿你二十五个没有好好过的年。”
项晓窗反驳:“哪有二十五个啊,在我记事以前,肯定也是过得很好的。”忽然觉得自己说到了杜康的伤心处,忍不住对着杜嘉文吐了吐舌头,有点懊恼。
杜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痛惜,但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以后,我们每一个中国年,都要这样过。”
“那怎么行?”杜嘉文立刻反对。
不仅是杜康,连刘沁芝都不满地瞪向了他。他却笑嘻嘻地说:“明天开始,就不会再这样过了。因为——”他看向了项晓窗,“我们会添一个小baby。”
刘沁芝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我们有孙女了呢!”
“啊……”项晓窗忽然叫了一声,又急忙噤口。
“怎么呢?”杜嘉文奇怪地看着她。
“没有什么……我只是……忽然想到,小宝宝出世以后,该怎么称呼爸爸妈妈……”她小心地看了杜康和刘沁芝一眼,他们果然有一点小小的别扭。
最后还是杜康一捶定音:“当然就叫祖父祖母,嘉文,不是也叫了我二十几年的爸爸吗?”
刘沁芝连连点头,项晓窗和杜嘉文对视一眼,也笑了起来。
守岁的时候,虽然开着电视机,春节联欢晚会的歌声飘到四个人的耳朵里,其实都没有在听。杜康和刘沁芝,似乎说了一辈子,还说不完话。
“你看爸爸和妈妈……他们这样,真好。”项晓窗感慨地说着,把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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