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沐语晴

“还有，方才我跟你使了多少眼色，让你给妍儿和娇儿她们创造一些机会，让她们多和四皇子接触接触，你就是装作看不见。世上哪有你这么当姑姑的，竟然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侄女。她们若是真有人能嫁给四皇子，你这个做姑姑的不是也面上有光吗？”
杜芝瑶对王淑媛本来就有许多怨恨和不满，只是许久没有相见，自然就将这些不满隔在一边。如今见王淑媛如此，心底隐藏许久的怒火自然被勾了出来，冷笑道：“母亲说这话的时候可曾摸过自己的良心？母亲说我这个做姑姑的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侄女，那母亲这个做娘的可曾半点心疼过女儿？”
“女儿之前触怒了皇上，被罚在冷宫思过，连琦儿都见不到。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对我不闻不问，不向皇上求情也就罢了。如今是我出了冷宫以后咱们头一次在私下里相见，母亲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也就罢了，反而一张口就说了这么一通。女儿不禁要问问母亲，在母亲的心里头，可曾有女儿半点位置？”
“我，我，我当然是想你的，只是……”王氏虽然心中有愧，但是仍然忍不住想要为自己辩解。
“只是在母亲心里杜家的荣华富贵和几个孙女的前程比女儿更加重要不是吗？母亲不必多解释，女儿都明白。总之和徐家的婚事，女儿是没有办法的。如今女儿在宫里的处境，身边能够说话的也就只有徐姐姐她们几个了，女儿是万万不会伤了这份姐妹情谊的。母亲若是执意要同徐家退亲，那就另想他法吧。只是女儿有言在先，母亲若是真要是逼着徐家退了这们亲事，那日后就再也没有我这个女儿！”
“你，瑶儿，你这是何苦？难道你真要为了一些外人和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家族翻脸？”
“外人？”杜芝瑶冷笑：“母亲说这句外人之前是不是忘了，这个外人是和女儿一同进的宫，在宫里相互扶持了十多年的姐妹。当初女儿几人初进皇宫，人单势弱，若不是相互扶持，哪来的如今的荣耀？当初女儿怀上龙种，若不是徐姐姐她们帮衬着，只怕这个孩子早已经被人给害死了。后来女儿沾染恶疾，若不是徐姐姐、孙姐姐、吴妹妹她们衣不解带地照顾，女儿早已经撒手黄泉。而母亲呢？家族呢？这些年来可曾给过我半点关怀？”
拿帕子擦掉眼角的泪水，杜芝瑶又说道：“如今我早已经看开了，也不再奢望什么家族的亲情与关怀。只想守着琦儿好好过日子，将来看着她找个好夫婿，和乐一生，也就别无所求了。所以这些事情母亲以后不必再支会我，杜家，除了枫哥儿，我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母亲也不必埋怨女儿，当初母亲不顾女儿苦苦哀求，执意要把女儿扔进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已经断送了咱们的母女情分。”
“念在母亲生养女儿一场的情分上，女儿再提点母亲一句，母亲若是真心疼爱几个孩子，就给她们找个门当户对的富贵人家嫁了吧。玩玩不要奢望着让她们进宫，尤其是不要打四皇子的主意！四皇子那天人一般的人物，岂是那几个蠢丫头能够配得上的？更何况，整个皇宫，上到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下到普通的宫女、杂役，谁心里头不跟明镜似的，四皇子未来的皇子妃，早已经定了下来。”
王淑媛听了一脸惊愕，半晌才呐呐说道：“定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一点都没听闻。究竟是哪家的闺秀，有这个福气。”
“还能是谁，当然就是秦王爷的掌上明珠，惊澜郡主！不然放眼天下，还有谁能配得上四皇子？”
“惊澜郡主，可是她不是……”
“启禀娘娘，老夫人，大事不好了。杜夫的三小姐不知说错了什么惹怒了惊澜郡主，如今正在花厅里头被罚跪呢！”
“什么？这可怎么是好？”王淑媛急的站了起来，转头看着杜芝瑶哀求道：“瑶儿，为娘知道你心里头怨我，可是你一定要救救妍儿啊。”
杜芝瑶本欲不理会，但是终究见不得母亲焦急，便说道“母亲稍安勿躁，惊澜郡主不是不讲理的人。”又转头看向那名宫女，问道：“你且起来，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宫女不敢有丝毫隐瞒，立刻将她所听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王淑媛同杜芝瑶的脸色越听越难看，随即和退了侍女，杜芝瑶看着王淑媛面色不善地说道：“这就是你捧在手心里头的好孙女！就算是小户人家的闺女，到了这个年纪也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她堂堂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能够说出这种话来，当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若是在私底下同自己人说也就罢了，可她竟然去问人家惊澜郡主，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那惊澜郡主可是在皇上、太后娘娘跟前都能说得上话的人，就算是我在她面前也要小心翼翼的。那个蠢货以为自己是谁？天王老子吗？”
骂了几句，杜芝瑶消了消气，看着急怒交加的王淑媛冷笑道：“哼，就这样的蠢货母亲还指望着把她送进宫，得到皇子们的青眼？莫要说是惊澜郡主，只要是一个稍稍见过世面的千金小姐，就能把她给治得死死的！”
“这件事我不会管，我劝母亲也不要去。她既然有胆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得受着。若是不给她个教训，将来只怕是更加无法无天。”杜芝瑶知道自己和琦儿的将来，多半是要指望语晴了，又怎么会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侄女’去得罪她？哼，方才她母亲的那套说辞，她又怎么会相信？二哥明明就只有姽儿和婳儿两个女儿，怎么无端的又跑出来一个？多半是她那无情无义的大哥，不知道和谁生下的野种！
王淑媛一听立时就急了，大声喊道：“瑶儿，就算是娘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妍儿啊！你可以不管娇儿和媚儿，但是你不能不管妍儿啊！因为她，她，她是你先大嫂的女儿！”
杜芝瑶一听，也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二人赶到花厅时，瞧见龙玉瑢也在，正和语晴坐着喝茶。而杜雨妍依然是楚楚可怜地跪在地上，至于杜雨媚和杜雨娇二人，则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龙玉瑢看着语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杜雨妍，问道：“你喝了这么久的茶还没喝够啊？这打算怎么处理？本公主倒是有些好奇，她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惹得咱们惊澜郡主大动肝火，在琦儿的好日子上还要罚她。”
语晴没有去看赶来的母女二人，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个错处说大可达，说小也可小。今儿个既然是琦儿的生辰，我自然是不好责罚她的表姐。不过是让她多跪上一会，长长记性，免得日后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来。昭媛娘娘和杜老妇人不必担忧，就算你们不来，本郡主也不会多家责难杜小姐。”
“不过本郡主倒是有些好奇，按照杜家老妇人的说法这个三小姐之前一直是寄养在庙里的。按理说佛门清净之地，教出来的孩子应该是心慈宽厚，不说人是非，更不会口出污言秽语的，怎么杜小姐就这么与众不同呢？而且本郡主倒是想问问她，她在庙里头是如何听到这些是非长短的？”
“我，我，”杜雨妍支吾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
“罢了，本郡主也不是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想提醒杜小姐，没有事实依据的道听途说，是断断不能相信的。有些事情，听进耳朵里一笑而过也就罢了，做什么还要以讹传讹呢？本郡主还曾听人说过杜三小姐是杜大人的私生女这种无稽之谈，也只是一笑了之。杜三小姐就算是做不到如此，也应当在心里头装着，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呢？这样污蔑徐公子的名声，对杜小姐又有什么好处呢？”
“郡主教训的是，那句古话，谣言止于智者，大概说得就是郡主吧！”王淑媛心中一惊，连忙赔笑。有转头呵斥杜雨妍道：“妍儿，是老身太过于宠你了，致使你如此没有分寸。还不赶快向郡主赔罪，些郡主不罪之恩？”
“小女子谢郡主恩典。”
王淑媛也在一旁道：“老身这个孙女粗野惯了，不太懂规矩。今日谢郡主恩典，郡主放心，老身日后定然严加管教她。”
语晴看了看几人的神色，见杜雨媚和杜雨娇二人脸上一片狐疑，杜芝瑶看向杜雨妍的眼神也带着怀疑与探究。这些正是她要的！如今既然已经将怀疑的种子埋了下来，就等着它自己开花结果吧！不过这中间还是要自己来浇水的！
语晴刚打算离去，就听龙玉瑢扔了一个重磅炸弹出来：“杜老夫人是要多家管教府上的几位小姐了，父皇马上就要为几位皇兄甄选妃子了，以府上几位小姐的言行举止，到了宫里，只怕是讨不到好处的！到时候自己吃亏不说，只怕还会给杜家丢脸。”





世族嫡女沐语晴 一七零
王淑媛听了眼睛一亮，立刻问道：“公主您是说皇上已经开了金口，要给几位皇子选妃了？我们府上的几个女孩子都在入选之列？”
龙玉瑢看了杜雨媚姐妹几人一眼，轻声笑道：“瞧杜老夫人心急的，哪有那么快。父皇只是同皇祖母商量，要给皇兄们选妃，具体的事宜还没有定好呢！本公主碰巧听到了，一时没忍住就说了出来。所幸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各位早晚也会知晓的，现在知道了也无妨。”
“按照皇祖母的意思，这次只选正妃和侧妃，所以挑选的要求自然是要严苛一些。不仅要求秀女们的品行、才学、容貌都要过人，在家室上更是挑剔。从五品品以下并且没有勋爵人家根本不能入选！”
“按照皇祖母的要求，杜家的几位小姐倒是都有资格。只是同徐家的婚约……回京以后父皇便会发出圣谕，昭告天下。预计今年年底或是明年年初，便会昭见这些秀女进宫。皇祖母还说一家里最多只能送上两名秀女，杜老夫人倒是能称心如意了。”
王淑媛听了看了一眼身后眼睛发亮的三个孙女，嘴上笑着，心中却暗暗叫苦，这下子，只怕这三个丫头斗得更厉害了！
夜幕初上，王淑媛把今日在宫里所经历的一切都同杜子康和杜之平父子二人说了一遍。最后，心有不甘地看着杜子康：“老爷，同徐家的那桩婚事，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吗？”
杜子康瞪了她一眼，道：“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是想想把哪个丫头给嫁过去吧！这个时候再想着退婚，你是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们杜家是那种背信弃义、落井下石、嫌贫爱富的小人吗？到时候就算是退了徐家的这桩婚事，几个孙女也找不到好人家！更不要说是进宫选秀女了！”
“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等着徐家来提亲，然后嫁个孙女过去。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杜子康对王淑媛怒目而视，脸色越发难看。
“可是把谁给嫁过去？妍儿好不容易才回来，老友自然是舍不得；媚儿和娇儿两个又都是做了进宫的准备，再说她们的娘也是断然不肯答应的。如今也只剩下姽儿一个，只是她年纪又小了一些。”
杜子康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喝道：“姽儿不成，之前因为妍儿让姽儿无端地从二房长女变成次女已经很委屈她了，怎么能再把她几个姐姐不想嫁的婚事推给她？”杜雨姽大小就长在杜子康身前，杜子康对她自然是格外疼宠。
杜子康沉吟了半晌，缓缓说道：“依我看就从娇儿或是媚儿两个里挑一个嫁过去吧。至于这回的选秀，就把妍儿和姽儿两个给送进宫去吧。若是选得上最好，选不上再给她们寻一门好亲事。”
王氏听了却很是犹豫：“可是老爷，娇儿和媚儿的娘可是一心想让她们两个进宫的，这么一来她会同意吗？再说这几个孙女里头就属娇儿和媚儿两个条件最好，妍儿和姽儿虽然不错，比起她们两个来还要差一些的。这么一来咱们府上的机会岂不是更小了？”
“哼，妇人之见。你懂得什么？娇儿和媚儿两个资质是不错，但是坏就坏在她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她们姐妹两个若是都送去宫里，最多只会成为某一位皇子或是世子的侧室。而且是根本没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自汉宫赵氏姐妹之后，你见过哪朝哪代有过姐妹两个一起成为皇妃的例子？与其如此，还不如各自给她们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而且媚儿和娇儿两个也都不是好相与的，这么多年勾心斗角不断，你难道还要她们姐妹两个日后为了争宠接着斗下去？如今咱们还能规劝、拘束一番，若是她们真共事一夫，只怕就永无宁日了！”
“难道就不能把一个送进宫里，把一个嫁到徐家吗？这样娇儿她娘心中也平衡一些。”王淑媛想来想去，始终觉得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糊涂！你若是个男人，岂能容忍一个和你的妻子毫无差别的女子成为别人的妻子？这种事情一般男人都无法忍受，更不要说是堂堂的皇子、世子了！这种心思，趁早断了。还有你那么顾忌她们两个的娘做什么？就算她娘家再怎么有权有势，我杜家的事情还由不得她来做主！我杜家比他们夏家也未必差了什么！”
王淑媛听了连忙点头：“老爷说的是，是妾身多想了。”
杜子康又看着杜之平道：“平儿，你是娇儿和媚儿两个的父亲，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你来做主。等徐家的人进京了，你且先看看徐明业为人如何，若是他还不错，那么就把这桩婚事给定下来吧。你也是春闱的考官之一，你且可给她们再寻个好的夫婿人选。最好和徐家相隔千里，让她们姐妹二人嫁人以后少见面，这样也省了彼此的尴尬。这件事情暂且不要告诉她们，免得又生出什么事来。”顿了顿，杜子康又道“还有枫儿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了，你心中可有属意的人选？”
杜之平满脸难色：“父亲，枫儿的事情还是您来做主吧！只怕我选的，不论多好他都不会喜欢。娇儿和媚儿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日后我会留意。至于枫儿的亲事，我，我还是不管了吧！”
“哎，你这么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想办法化解开枫儿的心结。终究是亲生父子，哪有解不开的疙瘩？”杜子康也是满脸的无力感，又问王淑媛道：“你平日里主意最多，心中可有如意的人选？”
王淑媛也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妾身瞧着秦王府的那位惊澜郡主是最好的，她平素里对着枫儿也亲近。可是没想到，皇上和太后娘娘早已经把她和四皇子给凑做了对。现如今妾身也没了主意。”
杜之平听了连忙问道：“母亲此话当真？”
王淑媛也没有多想，就说道：“可不是，今天是瑶儿，昭媛娘娘亲口告诉我的。而且你是没瞧见，四皇子看她的神色，眼里根本容不下别人。妍儿去给四皇子请安，四皇子根本都没看过妍儿一眼！”
“那就应该是真的了，好，好，太好了。”杜之平低声说道，生意里充满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惊喜与欣慰。
“既然这样，那回京以后就再给枫儿重新物色几户人家。时辰不早了，平儿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三人便前后离开了书房，各有心事的三人根本没有发现，在他们离开以后，一个身影从阴影出走了出来，见四下无人，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啪”，夏兰惜将手中的杯子扔在了地上，滚烫的花茶迸溅在了侍女的修鞋上，却没有一人敢叫出来。
夏兰惜怒道：“好一个狼心狗肺的杜家人，竟然如此苛待我们母女！我就觉得今天他们有些不对劲，原来是避着我再商量这些。为了那么一个贱丫头，竟然想把我的女儿推给徐家，实在是可恶头顶！我说什么也不会如了他们的意！”
“可是夫人，老太爷的考虑也不无道理。咱们两位小姐的情况确实有些棘手，大小姐对二皇子心有所属，四小姐又对四皇子情有独钟。让她们两个分开嫁是不可能的，若都指给一个皇子，那势必要委屈一位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要比她们两个都嫁给寻常人家，埋没了一生要强的多。而且她们姐妹两个共事一夫，相互帮衬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夫人打算怎么办？”
“明天我先去一趟父亲那里，和他商量以后再说。如今蝶儿已经没有了进宫的可能，蜓儿又是一副任人揉搓的脾气，其余的几个庶女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父亲肯定会全力支持娇儿和媚儿两个。”
“另外这件事情千万不许被娇儿和媚儿两个知道了，免得她们两个去他们那里闹。既然他们想瞒着，那咱们就装作不知道。这样一来日后那个贱丫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怀疑不到咱们身上来。”
且说语晴沐浴过后闲来无事，便拿出了纸币随手画首饰样子。夜莺、黄鹂和百灵三个在一旁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见语晴看过来以后便都住了嘴。语晴无奈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纸笔，道：“又怎么了？”
“没。没事属下们只是瞧着郡主心情好，所以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语晴睨了几人一眼，随即又拿起笔在纸上随意画着，笑道：“达到了我的目的，心情自然是好。”
“只是属下觉得，郡主自打今日见到四皇子以后，脸色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在见到杜家人的时候也较着平日少了几分冰冷和敌意。”百灵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有吗？”语晴停笔稍稍看了几人一眼，又继续图画，“大概是因为难得碰上这么一位能谈得来的人吧！抛开别的不说，龙誉晨这个人的确是万里挑一的，至少是担得起博学多才这四个字。而且他的远见卓识，当真是让人佩服。”
“属下跟在郡主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郡主对人有如此之高的评价呢！郡主和四皇子似乎越来越投缘了，属下今儿瞧见郡主和四皇子坐在一起，当真是应了那句天造的一对儿，地设的一双！”
对于三人的试探与调笑，语晴没有任何反应。她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天生一对，所以她自然也不会把这样的词语联系在自己身上。
如今的她和龙誉晨，只是被爱与爱的关系。她不否认她很欣赏龙誉晨，但是还没有达到想要不顾一切去争取他的地步。原因之一，大概就是她还不够信任他吧！毕竟信任是爱情的基石，她是在是没有办法爱上一个她不信任的人。
“郡主，这是从京城里来的飞鸽传书。看样子是急事。”画眉拿着一张小纸条快步走了进来，交给了语晴。
语晴接过信笺，仔细地看了一眼，随即交给了好奇不已的夜莺几人。淡淡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皇上此番秋狝是另有目的。只是辛苦了义父，短短几日之内来回奔波不说，还要精心部署，不能走路半点风声。”
“郡主早就猜到皇上这次是要借机办了这几位大人？”
“君心难测，皇上心里装着那么多事情，我怎么能猜得到？只是觉得这次秋狝有些突然，所以心里头有了怀疑。来到这里以后便更加确定，虽然不知道皇上的目标是谁，但是和咱们终究是没有关系的，所以也就没有去探究。”
“此番皇上可真是大手笔，一连办了这么多位大人。六部当中除了工部以外，其余五部都有所涉及，虽然各部的尚书、侍郎都安然无恙，但是郎中、员外郎这些官职被查办了三分之一；甚至连一向无功无过的清流御史都有所牵连。”
语晴冷笑一声：“还不都是他们自找的！皇上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这些人没事找事，整日嚷嚷着让皇上立储；嘴上说说也就算了，这些竟然还实际行动了起来，公然投入几个皇子的阵营，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不过我瞧着这些人大都只是一些小兵小将，皇上收拾他们的目的无疑是敲山震虎，是要给某些心思不轨的人提个醒。至于兵部这几个，只怕是因为和夏守义走得太近了，这几个似乎都在他的手下做过事，也算得上是他的心腹。”
百灵兴奋地问道：“这么说皇上是打算对夏家开刀了？这么一来郡主的计划不就更有把握了？”
语晴淡淡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夏家的祖上是开国元勋之一，太祖皇帝钦此的爵位，哪是说动就能动的？皇上只不过是看着夏家的势力越发做大，所以在侧面的敲打他们。若是夏家收敛一些，皇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帝王之术，最重要的就是讲究一个平衡。就算是把当年的事情揭发出来，夏兰惜锒铛入狱，夏家也不会有太大的折损。只是名声上差了一些，但是他们又岂会在乎？”
“对付夏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需要慢慢筹谋。眼前还是要仔细地应对后日的重阳节，按照习俗，是要登高望远的。这次又恰好来到这围场，在加上秋狝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这重阳登高势必会热闹非法。对于某些狗急跳墙的人来说，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咱们除了小心之外，不妨也利用一下……”
龙誉晨放下手中的密信，摸了摸有些发胀的头，苦笑道：“父皇这回好大的动作！可见他被朝廷的那些老顽固们给气得不轻，我这悠闲的日子要到头了！本殿下真是无辜受牵连啊！”
站在一旁的亲信听了龙誉晨的话内心不停地抽搐：朝廷上的那群老顽固固然令人头疼，但是皇上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主子您？“殿下是皇上的嫡子，继承大统是理所应当的！若不是您一直推脱，只怕皇上早就封您为太子了！如今朝中要求皇上立储的声音越来越响，甚至连蛮夷都牵扯了进来，皇上怎么会再让殿下自由？”
龙誉晨玩味地看着自己的亲信，道：“修文，听你这一番话似乎对本殿下积怨颇深的样子。怎么，跟在本殿下身边让你很不舒服？”
“属下不敢！”
“不敢不代表没有！既然如此，本殿下就大发慈悲，给你个优差。父皇此番意在杀鸡儆猴，必然有些贼心不死的意欲反扑。后天就是重阳节了，你带几个中用的人多方照看一下，一定要保护好璃儿她们几个。”
“属下领旨。只是不知惊澜郡主那里是否要属下派人暗中保护？”
“她就不必了，”提起语晴，龙誉晨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估计没几个有胆子去找她的麻烦，而且我相信她有能力应付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