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沐语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阑晞晨
龙天征赞许地看了龙誉晨一眼,又转头看向语晴,眼中满含兴味,问道:“语儿,你认为呢?”
“启禀皇上,四皇子宽容为怀,大人大量,语晴佩服!只是语晴不赞同四皇子的观点,语晴以为,当日那一行人中除了靖忠王府的人是后去的,对捕抓幼兽一事不知情,其余的人都有罪,而且罪责深重!”
“想我大唐素以仁孝治天下,又提倡佛家万物平等之说,世祖皇帝曾经亲自颁布律法,严令禁止捕杀野生幼兽和哺乳期的母兽!几位小姐为了一己之私,强行令人抢夺幼兽,此乃罪一;无视律法,指使下人打死母兽,此乃罪二!而后被兽群围攻,她们却依旧不肯交出幼兽,致使数十生灵丧命,多人重伤,此乃罪三!不思悔改,虐待幼兽,此乃罪四!至于几位公子,明知姊妹劣行却不加以制止,理应同罪!而后纵容包庇,更应罪加一等!语晴恭请皇上明断!”
龙天征心中暗自交好,他就知道这个丫头不会让他失望,果然将他们的罪名给咬得死死的!面上却是一派凝重,说道:“天朗和语儿各有道理,朕这一时半会儿还真难以决定!天朗、语儿,你们不妨再说说应当怎样处罚才好?”
“回父皇,儿臣以为,各位小姐虽无心,但终究造了杀业,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罪责难逃。故而命她们每人潜心念佛,抄写百便佛经,以来超度那些枉死的生灵。”
“回皇上,依照大唐律例,罪孽深重却不至死者,多半杖刑刺面发配军营;只是众位公子小姐都是千金之躯,受不了杖刑之苦;故而语晴认为此案元凶男者从军三年,女子既然不能从军,那便押送寺庙,念佛三年,以抵罪孽!”
叶延德等人听了立时就变了脸色,开玩笑,这可都是他们的嫡子、嫡女!他们还指望着嫡子继承家业、嫡女嫁入皇室呢!眼看选秀在即,错过了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而且他们的女儿也都不小了,再过三年可就是老姑娘了,还怎么嫁给皇子?
“皇上明察啊!小女实乃无心之过!请皇上切莫听信一面之词,冤枉忠良啊!”
语晴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老头,于成河,工部侍郎,乃是叶延德的手下亲信,他的独生女自然是唯叶英衣马首是瞻。
“放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本王的女儿不敬!皇兄跟天朗和语儿问话,岂有你插嘴的地方?”龙天行第一个不淡定了。
之间语晴轻声笑道:“义父莫急,且让语儿把话说完!”
龙天行坐下以后,语晴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容满面地看着于成河,只是那个笑容怎么看让人怎么胆战心惊。“于大人说你的女儿是忠良,那意思本郡主是奸佞小人喽?皇上如此抬爱本郡主,难不成英明伟大、高深莫测的皇上在你的眼中是无道的昏君吗?!于成河你好大的胆子!”
“难怪你的女儿做出谋害皇子、公主之事,原来你于成河就是个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你们于家当真是薪火相传的好家风啊!”
于成河顿时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说道:“我于家虽不是名门望族,却也是世代忠良!本官承蒙皇上恩典,官拜二品大员。又怎么会做出欺君罔上之事!惊澜郡主切莫血口喷人!小女又何时谋害皇子和公主,郡主休要信口雌黄!”
语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区区二品也敢自称本官,于大人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本郡主只是陈述事实,于大人休要自作多情。”
“你,”于成河正欲张口反驳,却见龙天征不悦地瞪了自己一眼,顿时闭上了嘴,唯唯诺诺站在一旁。他未等皇上恩准便开口争辩依然是大不敬,又同皇上宠信的惊澜郡主当堂争辩,只怕是前途堪忧啊!
语晴冷笑道:“怎么,于大人无话可说了吗?但是本郡主还没说完!当日本郡主同四皇子和几位公主出游,登高望远为太后娘娘祈福。为了避免闲杂人等打扰,特意选了一条偏僻小路。于小姐一行明见山下有侍卫防守,却公然无视,越过侍卫上山,扰人清静,不知意欲何为?”
“上山以后,他们一行大声喧哗,引来兽群却依然没有收敛。明知道四皇子同几位公主在山顶休息,却让侍卫捕猎幼兽、虐杀母兽,引得兽群围攻。而后他们不仅不想办法引开兽群,还依旧向山顶前行,陷四皇子和八公主、十公主、十二公主于危难之中,这不是意图谋害四皇子同几位公主又是什么?”
“启禀皇上,语晴以为此事看似偶然,却疑点重重。故而语晴恳请皇上彻查此事,将那居心叵测意图谋害皇子公主的乱臣贼子给揪出来,以保皇室血脉安康!”
语晴话落,坐在一旁的护国公苏云扬、威国公叶建德等人都坐不住了。这谋害皇室血脉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心中不由得暗自后悔,早知道就认了那四条罪状,不要说三年,就算是五年、十年也比这抄家灭族要来的好!
龙天征此刻也琢磨不定语晴的用意了,本以为她和天朗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借此让这些人更加地支持天朗。可是这个谋害皇子、公主的罪名一出来,收场可就不容易了!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龙誉晨,见他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龙天征决定按兵不动,看着两个孩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启禀皇上,微臣有话要讲。”在得到龙天征的准许之后,苏云扬转身对语晴笑道:“惊澜郡主心思缜密、妙语连珠下官佩服!只是郡主仅凭着几句话就断定这些孩子意图谋害皇子、公主,未免有些武断。他们的祖辈、父辈都是忠君爱国的栋梁,他们又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郡主三思,切勿妄言!”
语晴柔柔一笑,扬声道:“护国公这可就误会语晴了,语晴并没有断定众位公子小姐心怀不轨,意欲欺君罔上。这一切只不过是语晴在事实的基础上做出的合理推论。四皇子和几位公主的安危关系重大,多顾虑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语晴自然知道各位大人家风严谨、忠君爱国,故而语晴一开始也没有怀疑。只是方才于大人的言行,实在是让语晴不得不怀疑!皇上问四皇子和语晴的话,皇上还未表态于大人竟然就先说了话,难道这不是欺君的表现吗?而且碍于于小姐的罪责,于大人不仅不避嫌,反而暗指语晴是奸佞小人,实在是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啊!”
苏云扬看着巧笑倩兮的语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着痕迹地瞪了龙天行一眼,真是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闺女!他自己“小肚鸡肠”也就算了,还把这么一个小姑娘给教成这样!
颇为怜悯地看了一眼跪在一旁,面若死灰的于成河,苏云扬暗自摇了摇头。这个于大人往日瞧着挺精明的,怎么关键时刻犯糊涂!在场这么多官场同僚,谁不是当爹的,有哪个不心疼自家儿女?但是自家孩子做错事,害得皇子、郡主遇袭,自己就算是再心疼也得忍着不是?偏偏他不开眼,要出这个风头,若是好言好语地哀求也就罢了,偏偏要去挑衅人家。莫要说秦王爷还在,就算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也够他吃一壶的!也不看看,在他之前,有多少朝廷大员在这个丫头的手里吃了亏!真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是他自作孽,那就只好牺牲一下了,苏云扬对语晴笑道:“于大人为官多年,对朝廷忠心耿耿,尽忠职守,就是脾气耿直了一些,还望郡主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计较。工部尚书叶大人是他的直属上级,本公相信叶大人会对他好生训示的!”
“护国公这是哪的话,语晴虽然承蒙皇上抬爱,钦赐了一等郡主这个一品的身份,但终究只是小辈,又怎么会和一个长辈斤斤计较。原来于大人竟然是叶大人的部下,难怪难怪!相信二位大人定然私交笃厚,连脾气秉性都是一样的。一遇到宝贝女儿有事,什么国法、礼数,就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叶小姐和于小姐真是好福气,让语晴羡慕不已啊!当日叶大人来势汹汹地给他女儿出头的样子,本郡主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苏云扬满头黑线的看着眼神中闪烁着无辜的语晴,果然是个腹黑的小狐狸,青出于蓝啊!他本想出面和稀泥,将于成河的事情给一揭而过。只是没想到,这个小狐狸不但不松口,还把叶二给绕进去了。真不愧是他秦王爷的女儿!
叶延德见语晴又提起了那日的事情,立时变了脸色。只怕自己和于成河这以大欺小、以下犯上的名声是跑不了了。就算是皇上开恩不怪罪,日后秦王爷也少不了给自己小鞋穿!真是悔不当初!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个煞星,家门不幸啊!
叶建德在收到苏云扬败下阵来的眼神以后立刻起身,对语晴陪笑道:“郡主息怒,我那二弟素来鲁莽惯了,而且他只有衣儿这么一个嫡女,素来都是捧在手心里,见她挨了打自然是想要为她出头。秦王爷对郡主不也是如此护犊情深?还望郡主体谅本公那二弟的护女之心,他若是有什么地方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海涵。”
不屑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发抖的叶英衣等人,语晴冷笑道:“威国公这可就错了,义父虽然爱护语晴,可是却从来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为语晴强出头!而且语晴可不像废物一样,只会承蒙祖荫,什么事情都靠家中的长辈出面!招惹了本郡主的,本郡主自然会让他百倍偿还!”顿了顿,语晴笑道:“威国公是不是有些扯远了,如今的当务之急只怕是要确定是否有人蓄意谋害皇子、公主吧?”
叶建德见语晴不再看自己一眼,心中虽然有些不满她的嚣张态度,但是也无可奈何。谁叫他们是理亏的一方呢,不仅害得人家遇袭、受伤,自己那个不争气地弟弟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去“欺负”一个小姑娘!以下犯上、以长欺幼,真是让威国公府丢尽了颜面!
“启禀皇上,惊澜郡主虽然字字玑珠,只也空口无凭,一切只不过她的片面之词。臣等对皇上、对朝廷忠心耿耿,子孙们又怎么会做出危害朝廷的大逆不道之事?请皇上三思,切莫偏听偏信,冷了忠臣的心!”
“父皇,儿臣以为,小语的考量不无道理。儿臣虽然愿意相信各位大人的衷心,只是事实摆在眼前,让人不得不防!此番之所以能顺利脱险,多亏小语急中生智,想方设法送了璃儿她们出来叫得援兵!若非如此,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此次儿臣同小语遇险,虽得祖宗庇佑,只是身受轻伤,但是至今仍心有余悸,寝食难安。三位皇妹也都受了不小的惊吓!儿臣本以为一切都乃意外,却不曾想均乃人为所致。故而儿臣恳请父皇严查此事!”
“且不说小语是众位大人爱子、爱女的救命恩人!众位大人为了一时口角之快,如此逼迫一个豆蔻少女,实在是有失风范!请父皇为小语主持公道!”
所有人都没想到龙誉晨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声为语晴说话,而且还公然指责几位朝廷重臣。虽然他四皇子是皇上最主意的太子人选,但是臣子的意见也很重要不是吗?难道他就不怕这么做会失了人心?
语晴也诧异(和谐)地看着龙誉晨,没想到他竟然也不按常理出牌!虽然没有事先商量,但是她和他之间的默契足矣让彼此明白,今天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目的就是为龙誉晨拉拢人心。虽然语晴不是一般女子,不会因为龙誉晨坐享渔翁之利而心有不快,但是龙誉晨突然放弃了这么好的时机,出面维护自己,还是让她很有感动。
“天朗说的不错!语儿年纪轻轻的女儿家,有勇有谋,救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众位爱卿不但不心怀感激,反而恩将仇报!如此忘恩负义之行实在是令人发指!当严惩不贷!至于众人是否有意谋害四皇子,朕会责令刑部查证!”
语晴不动声色地看完了画眉给自己的信笺,笑道:“启禀皇上,众位大人本来就指责您偏宠语晴,若是今日就这么了事,只怕语晴蛊惑皇上的名声就怎么都洗不掉了!语晴虽然无法证明当日所有人都有心谋害皇子,但是却可以证明,于成河大人指使其女谋害皇子,意图不轨!”
“黄口小儿,休要满嘴胡言!你先是污蔑我等儿女意图谋害皇子、公主,后又污蔑我等欺君之罪。如此连番迫害,究竟意欲何为?”于成河见语晴直指自己,虽不晓得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入,但是为了自保,只能反咬一口。
语晴冷笑道:“于大人未免也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区区一个二品小官,本郡主还不看在眼里!你既然要证据,那本郡主便给你!”
“当日在场那么多人,伤势最为严重的不是你于府的人,也不是他威国公府或是定国公府的人,而是四皇子的侍卫!而且你于成河的女儿完好无损,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伤到;反观四皇子伤痕累累,险些丧命!你于府的侍卫当真是忠心耿耿,危难之际,不记得自己是大唐子民,理应保护皇子,却只记得护住你那个不争气的女儿!”
见于成河惊犹如泄了气的气球,语晴也收起了气势,缓缓笑道:“皇上可是最欣赏忠肝义胆的英雄,于府的众位侍卫们虽然有错,但是衷心护住的行为也值得褒奖!不知于大人今日进宫,有没有领着几位侍卫,也好让皇上见见!”
语晴挑眉看着惊慌失措的于成河,笑得无比欢快:“怎么,于大人今日没领着几位侍卫进宫吗?该不会是于大人把他们安排在于府的私牢里养伤,久而久之就忘了他们的存在了吧?”
“郡,郡,郡主说笑了!下,下,下官只是,只是体谅他们伤情严重,为了让他们安心养伤不被打扰,故而没带出府来!”
“本郡主还是头一次听说,在牢房里头还能够安心养伤的!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四皇子和本郡主身上的伤势也不轻,如今尚未痊愈大抵是不能安心静养的关系。于大人若是不嫌弃,不知可否将府上的私牢租给本郡主和四皇子,好让我们也安心静养呢?”
笑着笑着,语晴忽然变了脸色,喝道:“好你个于成河,在皇上面前还敢撒谎!你分明是怕谋害皇子罪行暴露,为了掩饰证据便将那日的帮凶囚禁,意图杀人灭口!这便是本郡主的第二条证据!你那日见本郡主查得蛛丝马迹,尔等谋害皇子罪行败露,为了掩饰真相,便将那日于府跟随的侍卫囚禁在于府的牢房之中,意图杀人灭口!”
“怎么,被本郡主说中了,你便哑口无言了?莫要白费心机想要污蔑本郡主,只要皇上派御林军去你于府的地牢中查看,便可知道本郡主究竟有没有捏造事实!你身为朝廷二品大员,知法犯法,在家中私建地牢,论罪当诛!”
“你,你,你……”于成河没想到语晴竟然会知道这些,顿时瘫坐在地下。普通官员修建私牢已是大罪,若是再被皇上查出地牢里关的都是什么人,那他们于家就真的完了!他虽然没有意图谋反,但是结党营私的罪名却是跑不了。而且那里面关着的还有他私下买来的小倌……
语晴没再看于成河一眼,看着其余几人笑得无比甜美:“好像这么做的不仅只是于大人一位呢,其余几位大人是要本郡主点名呢,还是自己站出来?”
其中一人犹自狡辩道:“他们身为臣等府上的奴才,不知道劝谏主子,出事以后护主不力,本官罚了他们有何不可?”
语晴不怒反笑,道:“按照杨大人的理论,皇上是你的主子,四皇子和公主便是你儿女的主子!你的女儿不仅没保护主子,反而为主子引来祸端,害得主子受伤。那你们杨家是不是应当满门抄斩了!”
语晴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却有些愧疚地看着自己的几位大人,冷笑道:“几位大人还跪在这里,难不成是要为你们的同僚洗刷不白之冤吗?本郡主就算是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去几位大人家里,建造个牢房吧?”
“惊澜郡主明察秋毫,下官佩服!郡主小小年纪,临危不乱、指挥若定,于危难之中救得小犬和小女性命,下官感激不尽!”卢正恒,御史台大夫,为官公正廉洁,刚直不阿,只是有些迂腐。他的夫人是沈家的旁支,所以那日他的一双子女才会在场。
语晴冷笑道:“卢大人不必多礼,本郡主要护的只有四皇子和几位公主!若是本郡主早些知晓事情,卢大人今日或是就是在指责本郡主见死不救了!本郡主一时被人蒙蔽,致使上百生灵枉死,本郡主心中早已悔恨不已,卢大人就必不来提醒本郡主所犯下的错了!”
“郡主此话差矣!郡主宅心仁厚,心怀慈悲,下官佩服。只是郡主未免本末倒置,众位小姐强抢小兽固然不对,但是那些畜生也不应当出手伤人,害人性命!”
语晴强压着火气,笑道:“那么按照卢大人的意思,那些野兽们应当先礼后兵,派出一个懂得人话的出来谈判?敢问卢大人,他们在袭击之前是应当先讲一段《论语》还是背一篇《孟子》?又或者说卢大人觉得它们发现自己的孩子被人抢走、伴侣被人杀害以后,它们应当额手称庆,对着他们顶礼膜拜、感恩戴德?”
“难不成这便是卢大人的为父、为夫之道?若是有宵小强盗杀害了令夫人、掠走令郎同令嫒,卢大人是否会先同那强人讲一讲道理,而不是急着拼命要回自己的孩子?”
见卢正恒脸色突变,语晴笑道:“怎么,卢大人做不到吗?连卢大人这样满口仁义道德的大人都做不到,那又凭什么要求那些野兽不出手伤人?卢大人身为御史台大夫,都如此反复无常、双重标准,难怪各位大人们会教导处那样无才无德的子女出来!”
“惊澜郡主请慎言!我卢某人虽然才资平庸,却一向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对儿女们更是严加教诲,纵然他们没有经世之才,不若其余各位公子们堪当国之栋梁,却也知道忠孝仁义这几个字怎么写!”
“忠孝仁义?那本郡主敢问卢大人,当日山中所发生的一切,各位公子、小姐的表现,哪样符合卢大人口中的忠孝仁义?莫不是卢大人口中的忠孝仁义同本郡主所理解的大相径庭?”
“偷取幼兽、滥杀母兽,致使无数野兽丧生,实为不仁;遇到危险便令奴仆保护自己,危险过后却对受伤仆役不闻不问,甚至返来怪罪仆役,实为不义、不礼;在山中不顾后果任意妄为,惹来兽群袭击,实为不智;遇到同伴被连累,不但不据实以告,反而遮遮掩掩,是为不信;将皇子、公主陷于危险之中,是为不忠;罪行败露,不思悔改,反而让家中长辈出面求情,实为不孝;见兄弟姐妹劣行于前,不知劝谏、阻止,反而纵容包庇,是为不悌;眼见兽群围攻,一个个丢魂丧胆,是为不节;不战而退,实为不勇!”
“这便是卢大人口中的忠孝仁义?本郡主倒是长了见识!如此一群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不忠、不孝、不悌、不节、不勇之人,如何堪当我大唐栋梁?!卢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
“卢大人身为御史台大夫,掌监察百官之事,理应秉公执法,不偏不私!但是卢大人今日为了这么一群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不忠、不孝、不悌、不节、不勇之人,联和众位大人指责、编派本郡主的不是,不觉得心中有愧么?秉公执法、不偏不私,这件事情自始至终,卢大人或是任何一位大人可有做到?本郡主敢问卢大人,究竟谁才是佞臣贼子、谁才是忠义正臣!”
世族嫡女沐语晴 一七四
说到这里,语晴只觉得神清气爽,感觉像是将积累多年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虽然觉得自己言语有些过激,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这些人也该骂,便继续说道:“皇子、公主出游遇险,四皇子身受重伤!你们身为臣子,不但不为皇上排忧解难,反而给皇上和太后娘娘徒增烦恼!这便是你们身为臣子的道义?”
“皇上和太后娘娘体恤你们为官多年,对朝廷有功,不忍心苛责你们;四皇子心胸宽广,不同你们多计较!所以你们就自以为高枕无忧,可以让你们的孩子逍遥法外了?本郡主嫉恶如仇,所以成了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你们不顾身份、辈分,联合起来逼迫皇上降罪于本郡主的时候,平日里满嘴的仁义道德去了哪里?”
“时至今日,你们有谁真正责难过自己的孩子,认为他们做错了?他们之中又有谁真的意识到自己做错了?这回若不是遇到了皇子、公主,他们如此恶行是不是就不了了之了?此番他们强抢小兽你们护着,下回他们强抢民女,搜刮民脂民膏你们还护着吗?”
“你们觉得本郡主行事张狂、恃宠而骄?但是本郡主行为处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从未做出过这种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不忠、不孝、不悌、不节、不勇的事情来过!本郡主和他们亦或是各位大人们,到底谁才应该是心中有愧的那一个?!”
面对语晴的声声指责,句句反问,不仅卢正恒哑口无言,苏云扬、叶建德等人都觉得很是惭愧,抬不起头来。他们都被语晴的最后一句话给问住了,是啊,究竟谁才应该是心中有愧的那一个?看着曾经是他们骄傲的子女们,苏云扬等人满腹疑问。为什么在他们眼中是骄傲的孩子,在事实面前却如此不堪?
在偏殿内旁听的诰命夫人们一个个也都面红耳赤,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们在太后娘娘面前拼了这条命,丢尽了脸面,到头来却发现不但是自己的孙子、孙女不如人家懂事,连自己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婆子都没有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懂的大道理多!
“卢大人觉得本郡主可有说错的地方?”
卢正恒满面羞愧,对着语晴长揖道:“郡主教训的极是,下官无话可说!下官自诩为官公正仁义,今日却心存偏颇,愧对郡主;下官自以为对子女教育得当,却发觉是下官管中窥豹、自欺欺人!下官枉为人父,更枉费皇上信任!”
“今日若不是郡主当头一棒,骂醒下官,下官依旧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而不自知!郡主恩德,下官感激不尽!”
“卢大人无须多礼,本郡主向来对事不对人!今日本郡主也是被气急了,所以说话重了些,还望各位大人不要介意!”
苏云扬连忙起身笑道:“郡主客气了,下官等对郡主提点之恩感激不尽!郡主短短一席话,令下官等人醍醐灌顶!今日若不是郡主当头棒喝,使得下官幡然醒悟,只怕下官等会一错再错,最终酿成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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